挨饿年代带着猎犬汪汪队大口吃肉by陌上人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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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杜鹃攀在树杈上,低头看着下面的景象。
野猪是杂食动物,如果有肉吃,它们自然也不会拒绝。
莫大妮想要爬起来逃走。
但她的腿和胳膊都被绳子绑了,她只能徒劳地在地上扭动着身体。
嘴里的泥土块让她喊不出声。
野猪群被小玉驱赶到这里,正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
看到莫大妮后全都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有的野猪咬她的腿,有的啃她的头。
白杜鹃坐在树杈上,冷冷地看着树下残忍的一幕。
害了她两世的仇人,慢慢享受应得的报应吧。
于是野猪群朝着相反的方向撤退。
小玉突然从灌木里冲出来,扑向离它最近的一头野猪,狠狠咬了一口。
野猪疼的发出尖叫,其他野猪听到同伴的惨叫跑的更快了。
小玉还想去追,被白杜鹃喝住了。
白杜鹃从树上下来,先把小玉拴住,然后检查莫大妮是否还有气。
在确认对方已经凉透了后她抽出匕首,把绑着莫大妮的绳子割断,绳子收走。
又从莫大妮的口袋里把之前绑在树上的红布条取了出来带走。
最后她用树枝扫去了自己留下脚印,只留下杂乱的野猪踩脚印。
她带着小玉离开了。
翻过山头去了另外一片猎场。
小玉又找到一群野猪的踪迹,经过一番追逐白杜鹃成功射杀了一头小野猪。
小野猪肉嫩,分解后她一个人勉强能带回去。
开膛祭了山神后她又喂了小玉。
最后把小野猪分割成几大块,装进竹筐里一些,猪头扎了个洞,用绳子穿了提在手里。
她和小玉回到大队时太阳还没下山。
社员们见她带回了野猪肉开心的不行,都在期待着明天中午改善伙食。
白杜鹃上交了野猪肉后登记了工分。
刘向红和杨建设下了工交还农具,杨建设还特意上前看了看白杜鹃打回来的野猪肉,“姐,现在山上野猪又多了?”
“嗯,山上圆枣还有野核桃都熟了,不少野猪来吃。”
杨建设顿时来了兴致,“姐,咱们明天去打野猪吧,顺路还能采点野核桃回来。”
“行。”
他们正说着话,后面传来马春花尖锐的声音,“……我家大妮真的上工了,怎么能不算她的工分呢?”
马春花和工分记录员吵吵个没完。
边上有人劝,也有人在看热闹。
“发生什么事了?”白杜鹃明知故问。
杨建设道,“莫大妮一早来上工,才干了一会就说肚子疼跑了,不知去哪偷懒一直没回来,工分记录员不肯算莫大妮的工分……”
白杜鹃扫了一眼收回目光,“干妈,咱们回家吧,我还给笨笨特意留了一份野猪内脏呢。”
杨建设接过了白杜鹃背上的竹筐,三人结伴回家去。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杨铁牛在后面看着他们,眼神委屈巴巴的。
他刚才听到了白杜鹃说的话,也知道了笨笨生下了两只小狗。
其实他很想要一只笨笨生的小狗。
杨建设把笨笨也带走了,这让他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做为一个猎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猎犬呢?
不然也显得太没有排面了。
他想再弄只狗养着,但是村里的狗大多饿的瘦骨嶙峋,他根本看不上眼。
白杜鹃的那只大白狗是真好,但他消受不起。
上次大白咬死大队四只鸡,他还没钱交罚金,只能等着秋收后大队卖了粮食,从那里头扣。
他站在那里犹豫再三,没敢上前和杨建设他们说话。
他心里想着,要不再等等吧,反正现在狗崽还在吃奶,等狗崽再大一点的,他去要一只回来。
白杜鹃先去了杨建设家里看望笨笨。
两条小狗崽被笨笨喂的胖乎乎的。
喝完了奶它们就靠在一起睡觉。
白杜鹃用手掌托起一只。
狗崽的小嘴还没闭上,露出粉色的小舌头卷成筒状,在睡梦中一颤一颤,好像还在吃奶。
白杜鹃看完了两只小狗,招呼笨笨出窝吃东西。
新鲜的野猪内脏让笨笨十分兴奋。
白杜鹃把内脏倒进狗食盆,笨笨并没有马上吃,而是前腿趴下,又突然又跳起来,再趴下,再跳起……
白杜鹃和杨建设都被笨笨这神经质的举动弄的哭笑不得。
“行了,你别乐了,快吃吧。”白杜鹃敲了敲狗食盆。
笨笨这才停下了“自嗨”的跳跃,埋头进盆里大口吞食起来。
最后吃完了它还用舌头把盆底残留的血迹全部舔干净。
吃完,它意犹未尽地凑到白杜鹃腿边,用脑袋去蹭她。
它仿佛知道刚才自己吃的东西是哪来的。
白杜鹃摸了摸它的脑袋,“明天我再给你带好吃的。”
笨笨撒娇的叫了两声,眼睛眯着,耳朵抿着,鬼迷日眼的。
杨建设简直没眼看,“你看看它这谄媚的样。”
白杜鹃在杨建设家里吃了晚饭后就回去了。
正在喂狗就听到大队喇叭响了起来。
【全体老少爷们注意了!】
大喇叭滋啦滋啦的响,还夹杂着拍话筒的砰砰声。
【现在说个重要事……咱们大队莫大妮今儿早上下地干活儿,蹲茅房蹲没影儿了!
她今早还跟着马春花在东边田里刨地豆子呢,七点多钟捂着肚子跑去上茅房,没有跟大队请假,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找着,大伙都麻溜的动起来,帮着找一找,把沤粪坑翻一翻,看看人是不是掉里头了……】
大队开始动员大伙找莫大妮了。
白杜鹃才不会出去找人呢。
社员都知道她跟老莫家的人关系不好,她不出去找人才更符合她的人设。
她没出现,也不会有人觉得有问题。
喂完狗,她又舀了半瓢牲口饲料倒在狗食盆里,驴子凑过来低头吃起来。
她算是发现了,这头驴固执的讨厌着牲口棚里的一切。
包括牲口吃食的食槽子。
它貌似觉得是牲口棚限制了它的自由,所以它选择了在狗食盆里吃食。
大白见驴子吃的起劲,也跟着凑过来。
驴子竟然没有排斥它,还贴心地让开脑袋让大白吃。
大白吃了口牲口饲料:嚼嚼嚼……嚼嚼嚼……
白杜鹃无语地看着大白:“好吃吗?”
大白:嚼嚼嚼……
它艰难地把饲料咽下去。
正当白杜鹃以为它真把饲料吞下肚子的时候,大白突然张口:yue!
饲料茬嗓子。
白杜鹃气的用手点指大白的头,“活该!看你还吃不吃了!”
大白吐出饲料后彻底死了心,再也不跟驴子抢饲料吃了。
白杜鹃喂完驴子就回屋收拾洗漱睡觉去了。
没人打搅,她美美的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起来刘向红独自上工去了,杨建设带上打猎的装备在白杜鹃的院门口等她。
白杜鹃并没急着马上带狗出门,而是揭开院里一个瓦罐的盖子,从里面掏出一团麻线网。
杨建设看到那团麻线网时好奇地接过,“这是啥?”
“就是野地里的线麻,我做了个捕毛狗的网。”
毛狗是民间的叫法,也有叫貉子,或是土豹子的。
土豹子的叫法来源于50年代,曾有商贩将貉皮标注为土豹子皮哄抬物价,导致以讹传讹。
白杜鹃把捕貉网展开给杨建设看,“我昨天在山上无意间看到了貉的洞,不过当时手头没工具,今天咱们去试试网,你把洞口的位置记住了,等到冬天的时候还可以到那里去下网。”
杨建设用手摸了摸网,发现这居然真的是用纯天然的麻线织成的,“姐,这网怎么做的,你教教我哩?”
“不难,就是线麻要经过一夏天的沤制,然后把皮扒了,打成的绳,织好后网口大约5寸左右,长5尺,到时用四个圆木把网撑起来,放在貉的洞口。
用烟一熏,貉跑出洞就会冲进网里。
貉进了网会到处窜,疯狂的啃咬,网的末端就会自动收紧,它越动网越紧。
也可以把网放在一些貉出没的地方,网里放上一块肉做诱饵,只要貉进了网猎手就会冲上去把网提起来……这样捕才不会伤到它的皮毛。”
貉皮子要是破了就卖不上价。
貉皮收购为三个等级,甲级、乙级,以及等外级。
甲级皮板完整毛长5厘米以上,要求没有虫蛀,无脱毛,8.20元一张。
乙级皮允许有1处破损,少于3厘米,毛长3到5厘米,5.70元一张。
等外级夏季皮、幼崽皮或严重破损,2.40元一张。
冬季才是捕貉的最佳季节,不过杨建设还从来没有捕过这种东西,兴致很高。
白杜鹃把小玉牵出来时大白挤过来,把脑袋一个劲的往她手里蹭。
“你也想上山?”白杜鹃问大白。
萨摩耶用嘴含住她的手:“嘤嘤嘤……”
白杜鹃:“……”
看来这货也想上山疯跑去。
考虑到今天他们上山要采野核桃,还要打野猪,要拿不少东西回来。
大白在的话还能让它帮忙驮点货。
白杜鹃去仓库找了两个小竹筐,套在一起装进她背着的大竹筐里。
牲口驮货都要有个驮鞍架子,也就是驴驮子。
用木头制成“∏”形木架,两侧有立柱,架在牲口的背上。
搭腰用腹带绕过牲口的腹部固定。
鞍垫垫在牲口的背与驮架间,防止磨伤。
白杜鹃仿造驴驮子给狗子们也做了几个简易的驮架,狗子专用。
像大白这种体型,短途可以背8、9斤的东西。
长途背个5、6斤不成问题。
背太多白杜鹃还怕会损伤狗子的脊柱。
白杜鹃牵着小玉和大白往外走,走到门口背后的衣裳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白杜鹃扭头正对上一张驴脸。
白杜鹃:???
驴子脑袋一点一点的。
杨建设:“姐,歪歪好像也想去。”
白杜鹃回身把驴脑袋往回推,“我们是上山打猎,你不能去。”
她刚把驴子推回院里,大腿就被萨摩耶抱住了。
大白急的嗷嗷叫,尾巴摇的都快飞起来了。
白杜鹃算是看出来了,这狗是跟驴做了朋友,想一块出去玩。
杨建设也看出了大白和驴子的关系,笑道,“姐,要不咱们就带歪歪一块去吧,它要是去了还能多帮咱们驮点东西回来。”
“我也希望这样,但歪歪不肯驮东西啊,不信我把驮架子给它背上,你看它肯定不干。”
说完白杜鹃去仓库拿来了梁舒琴送给她的驮架子,放在驴子的背上。
驴子身体不安地挪动着,要尥蹶子。
白杜鹃马上把驮架子取下来,对杨建设道,“你看见了吗,它不肯背这个,它不帮咱们驮东西我带它上山干什么,大白都愿意帮我们驮东西,我们只带大白去玩,不带它。”
她把驮架放在地上,牵上大白假装往外走。
大白急了,对着驴子汪汪叫。
驴子耳朵抖动着,蹄子烦躁地原地挪动。
杨建设小声问白杜鹃,“姐,我觉得有戏。”
白杜鹃没说话。
其实她并不相信大白能教会驴子接受驮架子,但现在这个情形又让她不得不信。
白杜鹃放开大白的狗链子,大白跑到驴子的驮架子跟前用脑袋拱了两下,然后原地转圈,让驴子看它背上的东西。
杨建设捅了两下白杜鹃,“姐,你再去试试……”
白杜鹃上前捡起驴驮子,试着重新放到驴背上。
驴子蹄子来回的挪动,似乎很不习惯,但是这一次它没有踢人。
白杜鹃顺利把驮架子放在驴背上。
“好乖,好狗。”她拍了拍驴子的脖子。
杨建设:“……”
我姐这是把驴也当狗养了?
大白不住地冲驴子叫,白杜鹃趁机把驮架子的腹带给扎好。
“真成了?”杨建设忍不住笑起来。
“这样才对嘛。”白杜鹃又给驴子顺毛,“能者多劳,你看大白多能干,你要像它一样我就经常带你们出去玩。”
也不知驴子是否听懂了,它跟在大白身后,颠颠地迈出院门。
唯一被留下的大嘴:“嗷呜!嗷呜!”
它也想去。
白杜鹃安抚道,“你不用急,今年冬天就要轮到你训练了。”
公狗成熟的晚,它也要经历小玉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开驯、拒食、看守、出咬、出快……
一路厮杀,见血。
最后它才能成为一条真正的,无畏的猎犬。
白杜鹃牵着小玉和大白。
杨建设跟在后头牵着驴子。
两人走在路上,田里干活的社员没有不看的。
“嘿!这驴真的驯好了?”
白杜鹃心说,我还没开驯呢,是萨摩耶驯的。
只不过这话她要是说出来,没人会信。
算了,还是不说了。
马春花和曹永贵都在地里干活。
看来就算莫大妮不见了,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日常生活。
丢的又不是亲闺女,他们能有多急?
实在找不到也就不找了。
反正这年头没有介绍信你想去哪都不成,他们觉得莫大妮十有八九是不想干活,跑了。
但是她能跑哪去,谁也说不好。
老莫家就在大队里,她还能去哪?
去找亲爹?
她亲爹还被关着等判呢。
白杜鹃和杨建设准备上山,民兵连长正好带人从山上下来。
杨建设主动打招呼,“朱连长,你们去山上找人去了?”
“嗯。”
“还没找到吗?”
朱连长摇头,“建设,我能借你家笨笨帮忙找人吗?”
会在山上找人的狗除了四眼就是笨笨。
四眼跟着白杜鹃她爷在山上住着,大队里就只剩下了笨笨。
可是笨笨刚生了小狗……
朱连长有些不好意思,“不管它找没找到人,大队给它补贴点粮食你看行吗?”
杨建设偷眼去看白杜鹃。
他知道莫大妮和白杜鹃关系不好,他担心把笨笨借出去白杜鹃会不高兴。
见白杜鹃没什么反应,他这才点头,“不过它不能一整天都在山上。”
小狗一天要吃很多次奶,笨笨要是一整天都在山上,狗崽子会挨饿。
“你放心,就找半天时间。”朱连长保证道。
杨建设这才放下心来,“那你去找我妈牵狗吧。”
(再给大家说一个我那打猎的大爷的故事)
我那打猎的大爷是个爆脾气,以前夏天的时候,每家每户别说空调了,就连电扇都不是每家都能用得起的,很多人嫌晚上热,就会到外头乘凉。
晚上的路灯下面就很容易聚集一堆不睡觉,打扑克的人。
我大爷他家楼下就正好有一个路灯,一伙人半夜打扑克,吵起来了。
吵的楼上的人都醒了,有人就伸头骂楼下打扑克吵架的那些人,后来演变成了打扑克的人跟楼上的人吵架。
就在他们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我大爷突然拿出猎枪,对着窗外,“duang!"地放了一枪,然后对着楼下打扑克的人吼道,“都给我滚!”
然后……扑克的那些人迅速撤离,连扑克牌都没拿走。
从此以后,楼下再也没人半夜打扑克了。
安静极了。
她选择的方向与莫大妮所在位置相反,不用担心会在山里遇上。
由于带着驴子,他们的前进速度受到了影响,不能走的很快。
平一些的山路还好,如果遇到陡峭的山路,他们还得考虑驴子的行走速度。
好在驴子歪歪很快就适应了山路。
走了半个小时的山路后,它已经完全放松下来,走路的过程中还能时不时薅一把路边的草。
一边嚼着一边走,好不惬意。
杨建设远远地看到一棵榛子树,兴奋的大叫,“姐,咱们过去看看!”
两人来到树下,地上散落着不少榛子壳。
杨建设捡了几个,发现都是空的,不少上面还有被咬过的痕迹。
“都坏了,太可惜了。”杨建设扔掉空的榛子壳。
“也不一定是坏事。”白杜鹃话音刚落,附近灌木后面传来动物的叫声。
“嗷呜~嗷呜~”
小玉鼻子翕动着,嗅闻着空气。
白杜鹃轻轻拍打小玉的颈部,“记住这个味道。”
小玉鼻子喷了股气,埋头伸进灌木里。
动物的叫声消失了。
小玉整个钻进灌木,拱来拱去。
白杜鹃耐心地等待着。
杨建设跟过来,“小玉发现什么了?”
“土狗子。”
“刚才那叫声就是土狗子?”杨建设问。
“应该是。”
“土狗子长什么样?”
“你没见过?”
“我见过皮子,没见过活的。”
白杜鹃用手比划着,“它大概有狗崽大小,灰棕色,毛很蓬松,就像棉袄似的,脸上有个黑眼罩,耳朵圆短。”
(注:貉脸似浣熊)
杨建设认真地听着,“好像黄皮子。”
(注:黄皮子就是黄鼠狼)
白杜鹃摇头,“黄皮子是尖嘴,小三角的耳朵。”
杨建设:“呃……感觉它们好像啊。”
“不一样,土狗子平时吃干果,粮食,掏老鼠洞,胆子很小,如果被人追有时还会装死,咱们这也有人叫它躺板子。
黄皮子是纯肉食的动物,专门吃老鼠或是鸟,会放臭屁。
它们的叫声也不一样,土狗子叫起来就像哭坟似的,嗷呜嗷呜的,黄皮子的叫声有点像耗子,急的时候吱吱叫。”
“另外,还可以看它们的粪便。”白杜鹃指着地上,“你看这里,这是土狗子的粪便,里面还有没消化的果核呢,如果是黄皮子的粪便,里面会有老鼠毛。”
杨建设蹲在那里端详了一番貉的粪便,“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人立即区分出它们来?”
“有,以前老猎人编过一个顺口溜,蓬尾巴的是貉,细尾巴的是貂,黄皮子放屁能熏一跤。
毛狗偷粮蔫坏,黄仙钻仓勤快,分不清就逮个屁闻明白。”
(注:毛狗也指貉,土狗子。)
杨建设:“……”
想到黄皮子放屁的臭味,他的脸不受控制的扭曲着。
如果总是分不清,他不会真的要挨个逮住闻屁味吧?
“冬天的时候土狗子毛皮会变黄,它也会偷粮食吃,不少人会把它误认成黄皮子。”白杜鹃道,“就因为它长的像黄皮子,还有个说法,说是抓了带崽的土狗子会招黄仙报复。”
杨建设小脸蜡黄,“姐,建国后不让讲封建迷信。”
白杜鹃点头,“你说的对。”
杨建设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白杜鹃瞪他,“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胆子大一点。”
杨建设哭丧着脸,“我胆子不小,就是小时候被我爹弄的……怕看不见的东西。”
白杜鹃无奈,“你要是害怕就在捕的时候对着洞口念叨几句,借你衣裳过冬,还你米粮保命。”
杨建设小声嘀咕:“……都给人家皮剥了,还人家米粮哪还有嘴吃啊。”
白杜鹃:“……”
你还别说,这话挺有道理。
但这话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没地儿说理去。
小玉很快找到了貉藏身的洞穴。
白杜鹃在洞口支起捕貉网。
杨建设把洞口附近的灌木和草清理了一下,捡了些隔年的枯树枝引火,在边上扇风,把烟往洞里灌。
很快,洞里的一只貉被熏的窜出来,一头撞进了网里。
白杜鹃嘴里念叨着什么,冲上去抓起网子用力一摔,貉就不动了。
杨建设看的目瞪口呆,“就这样……杀么?不用刀?”
“来不及用刀。”白杜鹃打开网子,从里面把死去的貉拿出来,“这东西如果挣扎弄伤了皮毛就不值钱了。”
两人在附近的灌木钻来钻去,两小时的功夫捕了七只貉。
休息的时候白杜鹃和杨建设就地剥皮。
貉的肉都进了小玉和大白的肚子。
白杜鹃喂的时候还特意留下一只貉的肉,用树叶包了几层交给杨建设,“这只带回去给笨笨吃。”
“咱们不是还要猎野猪吗,这点肉还是给小玉它们吃吧。”
“不一样。”白杜鹃又把包好的貉肉推回去,“猎狗吃了它的肉才会记住它的味道,下次在山里遇见时才会知道这是猎物,是能吃的东西,狩猎的兴致才能被提起来。”
杨建设这才收下,放在竹筐的最下面,上面还盖了几张树叶遮荫。
两人处理完皮毛后继续沿山路向前。
本来是冲着采野核桃来的,结果他们走错了路,转到后山发现了一片成熟的圆枣树。
圆枣子当地又叫狗枣子,深山木天蓼。
准确的说它其实不是枣,而是软枣猕猴桃。
成熟时里面就像猕猴桃一样,有绿色的果肉,还有跟猕猴桃一样的黑籽。
但是它的表皮不像猕猴桃一样毛茸茸,而是绿色的,不需要扒皮可直接食用。
果肉细腻多汁,又酸又甜。
白杜鹃揪住杨建设,按着他的肩和他一起蹲下。
杨建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相信白杜鹃。
白杜鹃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杨建设安静地闭上嘴。
白杜鹃指着一棵圆枣树,“你看上面……”
圆枣本身是木质藤本植物,它在生长的时候会攀附在别的树木上。
所以想要摘到它也得爬树。
白杜鹃指着一棵桦树,上面结满了圆枣子。
就在树杈中间有一只黑熊。
它睡着了,四仰八叉的歪在树杈中间。
杨建设看到熊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回身去看驴子。
他生怕驴子闻到熊的气味后受到惊吓。
它如果叫起来,好家伙,就像在林子里拉响警报似的,没人不知道它的存在。
驴子歪歪安静地站着,嘴里嚼着草。
大白安静地站在驴子身边,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里薅的草。
只有小玉全身紧绷,身体匍匐,紧贴着白杜鹃。
完美的显示出它的良好职业素养。
杨建设小声问白杜鹃,“姐,咱们打吗?”
白杜鹃笑了,“送上门来的,当然要打了,你不用怕,它不是在睡觉,而是醉了。”
“醉了?”杨建设震惊,“它偷酒喝了?”
“不是酒,成熟过后的圆枣发酵,熊吃多了一样也会醉。”
杨建设没想到黑熊居然吃圆枣子,醉倒在树上了,“直接开枪打不行吗?”
“树太高,打死了它还在树上,咱们要把它弄下来就得费劲,到时我得爬到树上去取胆。”
杨建设看了看那棵高高的桦树,觉得白杜鹃说的很有道理。
不光是取胆费劲,爬树分割熊肉也老费劲了。
“那就把它引下树,就跟叫仓子似的对吧。”杨建设跃跃欲试。
“对,你敢去引吗?”白杜鹃问。
“没问题。”杨建设拍着胸膛。
白杜鹃正和杨建设研究如何引黑熊下树,另一边的林子里走出来两个人。
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二十出头。
四十多岁的男人背着猎枪,比比划划的指着桦树上的黑熊,“……你看,就这么个玩意儿,有什么可怕的,它都醉的不省人事了,一枪就完事。”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很紧张,就算确认树上的熊醉倒了,也不敢冒然靠近桦树一步。
杨建设有些失望。
在山里头打猎的规矩是见面分一半。
现在这头熊就算打下来,也得他们四个人分。
杨建设转头看向白杜鹃,“姐……怎么办,咱们还上吗?”
“等一等,不急。”白杜鹃并没有马上去过的打算,“你把歪歪和大白牵远点,我和小玉在这盯着。”
杨建设牵走了驴子和大白。
白杜鹃和小玉匍匐在草丛里,远远的望着那边的两个人。
四十多岁的男人道,“等我把熊打死,你就去把熊胆取了,回去照着那方子制成药。”
年轻人摇头,“爹,那方子是我大伯留下的,我根本就不懂怎么做药。”
“你管那些呢,照着方子做就行了。”
“乱做药吃死人怎么办?”
“怎么可能吃死人,你大伯人送外号一把草,我看他做药都是照着方子乱七八糟的把药捣碎了弄在一起,就成了,我不识字,不然你以为我还能用得着你?”
“爹……还是算了吧,我真不行。”
“怕毛?你爹我从来就没怕过,那个叫昂帮的老头都九十多了,他的两条狗不错,咱们要是给了他药,他肯定会感谢咱们……你跟他混熟了找机会弄死他,那两条狗就是咱们的了。”
白杜鹃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眼神逐渐凌厉。
他们提到了昂帮爷爷,还有“一把草”——死神哥的父亲。
她记得爷爷说过,昂帮爷爷的身体壮的像头牛。
再说他如果真的病了需要吃药,他肯定会去找苏毅安,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向陌生人讨药。
最让她生气的还是这两人居然有害人的心思。
想弄死昂帮爷爷,带走他的两条猎犬?
呵,就算昂帮爷爷真的不在了,他的狗也不可能跟着他们走。
这两人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白杜鹃眼睛死死盯着那两个人。
他们说话时转头朝向她这边的时候,她看清了他们的脸。
四十多岁的男人的脸形和眼睛和苏毅安有几分相似。
白杜鹃一愣。
苏毅安曾说过他父母去世后,家产都被叔叔一家抢了去,其中也包括了他父亲一把草留下的一些药方。
难道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是苏毅安的叔叔?
白杜鹃缓缓把手伸进鹿皮兜囊里,掏出一个弹弓,又摸出一个铁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