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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春潮by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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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亲上她微凉的唇瓣:“说这些做什么,快让我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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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晚了一会[红心][红心]

第39章
他总爱亲她抱她,每回相见,说不上几句话,就开始索吻。她心底虽觉羞赧,却并不厌恶,反倒每每他靠近,便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悸动涌上心头。
一面想着该推开他,一面却又不由自主地迎合着他,那么的矛盾。
正是她这种欲拒还迎的状态,格外吸引他,既激发了他的情欲,也挑起了他的占有欲,让他恨不得每天都将她搂在怀里。
这一回,他又捧起她的脸,也不应她的道歉,低头就吻了上来。仿佛那些她与祖父带给他的委屈、麻烦乃至伤害不值一提。
他对她总是格外宽容,仿佛能包容她的一切,自己将苦楚默默咽下。
他应该伤得极重,却偏不愿让她瞧见。她心疼地望着他,抽噎着仰起脸任他亲着,眼角还挂着泪珠。他稍稍退开些,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唇,又替她拭了拭颊边的泪,温声道:“别哭了,亲到的都是咸的……我想亲一个甜甜的沈识因。”
亲一个甜甜的沈识因。
他这一句话,惹得她破涕为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点着头,等情绪平复了,便道:“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她说着,拉他在桌旁坐下,走到柜边,取出一只小巧的木匣。匣盖轻启,里头整整齐齐码着一颗颗用蜡纸仔细包裹的糖果,模样精巧,透着甜香。
她拈起一颗,仔细剥开糖纸,递到他唇边,眼含期待地道:“快尝尝味道如何,都是我亲手做的。这些你都带走,日后出门时随身带着,若是苦了乏了,便含一颗。嘴里甜了,心里也会暖起来,精神自然就好了。”
她居然给他做了糖果。
陆呈辞怔怔地望着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日随口一句话,竟被她这般放在心上。
他启唇含住糖块,清甜的滋味瞬间在口中漾开,丝丝缕缕直渗进心底。这甜意来得太突然,也太美好,一时间,激动的情绪不断翻涌,惹得他眼眶阵阵发酸。
那日,他险些命丧荒林,拼死逃出后寻得一处村落,找了个郎中替他疗伤。他在榻上昏沉数日,大夫才勉强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稍有好转,他便急着赶回京城,他怕离开太久,她会担心。回京后,只稍作休整,便来寻她。
他特意将伤口裹得严实,生怕骇着她。谁知刚踏进门,就瞧见她与太子对坐弈棋。
那个仇家之子,将来很可能要与他争夺储君之位的人,竟然那么自然地坐在她面前。
当时一刹那,一股火涌上心头,醋意也开始翻涌。虽然明知太子接近她可能别有用心,可从棋局终了到走入这院中,这一路他都强压着满腔酸楚。
但是此刻看着她为自己落泪,甚至亲手做了这些糖果,那甜味在唇齿间化开的刹那,那些醋意全都消失了,也酸涩了
他的眼眶。
这是他十几年来头一回尝到这般甜入心扉的滋味。
他只是细细咀嚼着口中的糖,仿佛每一分甜意都在滋养着他枯竭的心田,教他重新活过来一般。
原来这世间的暖阳,终究也会照在他身上;原来他也可以尝到这样的甜。
他垂首平复心绪,待那糖块全然化尽,才红着眼眶抬起头来,将她轻轻揽到膝上。
他注视着她的双眸,温声道:“糖果很甜,我很喜欢。但你以后不许再为订婚的事自责,也不必忧心我会恼。我明白你与祖父的难处,所以无妨的。来日方长,我既能在外面漂泊六年不死,又岂是那般容易倒下?”
他亦拈起一颗糖,仔细剥开蜡纸,递到她唇边:“来,你也尝尝。”
沈识因点着头,含住糖块,道:“往后若要外出办事,可否先知会我一声?你总是这般突然消失,教人好生担心。既然你我已有婚约,便是要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夫妻,你的事,我都想知道。”
这些见不到他的日子里,她思忖良多。虽仍说不清对他情意几何,却已然发觉自己渐渐离不开他。
她深记母亲与她说的那句话,既已准备成婚,便该好生经营这段姻缘,让两人在一处时多些欢愉美满,而非怨怼,如此才是成家最本真的模样。
陆呈辞听她这般说,不禁轻笑,指尖拂过她鬓边,道:“自然该告诉你。只是有时事发突然,实在来不及知会。不过往后我定当尽力,不再让你这般忧心。”
她轻捧他的脸,眸中盈满忧色:“让我瞧瞧你的伤可好?可需要我为你上药包扎?”
她还是很担心。
而他却摇头轻笑,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不必了,都已处置妥当。不过是些皮外伤,倒是近来总觉身子发冷,才多穿了些。”
他说着便展开衣襟将她裹入怀中:“你身上暖和,且替我暖一暖。”
沈识因将脸颊轻贴在他胸膛上,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伤重之处。她心下明白,这次定是伤得不轻,否则他不会这般避着不让她看。
他抚着她如云青丝,又道:“待这些时日忙完,我带你去游历可好?昔年在外虽奔波劳苦,却也见过不少大好河山。那些美景,我都想与你一同再看一遍。”
“好,那你要快些好起来。”她语音温软,说着仰起脸,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这是她第二回主动亲他,仿佛正在一点点向他敞开紧闭的心扉,那深藏的情意也渐渐明晰起来。
甜入心扉的糖,带着蜜意的吻,这一日,他只觉得满心盈着从未有过的幸福。
他托起她的下颌,望着她水汪汪的双眸,又锁住她水嫩的红唇,喉结几番滚动,还是控制不住想要吻她。
即便身上到处酸疼,但是想要贴近他的激动情绪好似能盖过一切。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肯定给我下了什么迷药。”
沈识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吻了上来。
他……还是这样动不动就亲。
她轻哼一声,被她拥着堵住双唇,推拒不得。
“……唔……你伤……”
起初只是碾转,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试探,厮磨着她的柔软。她能感觉到他呼吸骤然加重,烫得她微微一颤。他趁势撬开她的齿关,舌尖长驱直入,带着糖果的清甜和一种独属于他的、凛冽的气息,彻底侵占。
这不是温柔的缠绵,而是如同攻城略地般的掠夺,带着积压太久、濒临失控的渴望。他的舌纠缠着她的,不容退缩地汲取每一分甜津,每一次吸吮都让她头皮发麻,魂魄仿佛也要被吸扯而出。
她呜咽一声,手脚发软,只能徒劳地揪紧他胸前的衣襟。那点微弱的抵抗反而激得他更加深入,吻得越发痴缠。
空气变得稀薄而滚烫,唇齿交缠间尽是湿濡的水声和紊乱炽热的呼吸。
他稍稍退开毫厘,银丝暧昧地牵连,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灼烫地喷在她潮红的脸颊上,下一刻,又像是无法餍足般,再次重重地吻了上去,更深,更沉,仿佛没有尽头。
她被他困在怀中,只觉得他身上的沉香混着药气扑面而来,教人醺然欲醉。
他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后腰,隔着衣料也能觉出些许烫意。
她顾及他的伤势,下意识推他。
他稍稍退开些许,气息不稳地抵着她额间,眸色深得似要将她吞没:“别推,配合点。”
她看不得他这双含欲的眼睛,羞得偏过头去,却被他轻扳回脸。
“听话。”他摩挲着她的唇轻哄他。
她深吸着气,迷迷糊糊地乖巧地点头,仰起小脸迎上他落下的吻。
他一手扣住沈识因的后脑,另一手紧紧揽住她的腰肢,将人完全禁锢在身前,深吻中带着几分压抑已久的渴望。
沈识因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只得攀住他的衣襟,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他衣领下结实的肌理。
她轻吟一声,被他辗转深入的吻搅得心神俱乱。
他的舌尖在她口中肆意掠夺,手掌顺着她的脊背缓缓下滑。
她顿时又软了身子,整个人几乎摊在他身上。交织在耳畔的热气让她面红耳赤。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以及某处逐渐明显的灼热。
她怕他又控制不住,毕竟这是在家中,羞赧地偏过头,想要他克制点,结果却被他追着吻上颈侧。
温热的唇瓣贴着跳动的脉络细细吮吻,留下点点红痕。
他的手指不知何时探入衣襟。
她睁眼看他,但见他眸中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愫,还映着她意乱情迷的模样。
太羞人了。
她准备再推拒,结果却被他拦腰抱起,几步便抵在雕花屏风上。她轻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腰身。
贴得愈紧,透过衣料能感受到他绷紧起的肌理。
他轻喘着咬开她襟前盘扣,温热唇舌顺势而下,留下湿润的痕迹。
温热手掌缓缓上移,所过之处皆激起阵阵战栗。当指尖触到柔嫩时,她忍不住呜咽出声:“别,一会来人……”
他又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程度。
他低笑,齿尖轻轻碾过她耳珠,不准备作罢,反而拥着她吻得更深,衣袂交错间带倒旁边案上茶盏,清脆的碎裂声反倒激起更浓的情潮。
他就这般将她抵在屏风上,每一次细微动作都引得木质框架轻轻作响。
她在他炽热的攻势下渐渐失神,只能攀着他脖颈努力回应着他的吻。
他的唇沿着她后颈一路向下,在衣襟遮掩处留下细密的吻痕。她被迫俯身撑在案上,青丝散落如瀑,与他的墨发纠缠在一处。
“看着我。”他哑声诱哄,指尖挑开最后一层轻衫,铜镜里顿时映出倩丽的身影,她羞得想要闭眼,却被他扣住下颌不许躲避。
完了,她也克制不住了。
他当真很会哄她。
但是他还有伤,气息都很虚弱,她心疼地轻推他胸膛:“你身上还有伤,且先好生养着,等痊愈了再……”
她话未说完便被他封住了唇,她不得已捏了一下他戴手套的手,力道不重他却疼得“嘶”了一声,这才后知后觉感到伤口阵阵抽痛,方才情动时竟全然未觉。
她推开他:“听话,先养伤。”
他深吸一口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她,强压下翻涌的情潮,指尖摩挲着她泛红的面颊,闷声道:“我要问你一件事,或许此刻问这些会扫兴……但我实在在意得紧。”
沈识因恢复着神智点头。
他捏着她下巴,动了动唇,问道:“你与太子是何时相识的?为何他唤你识因这般亲热?”
他果然还是在意的,越贪恋她,越是在意。
沈识因整理着微乱的衣襟,轻声回道:“七岁时认识的。”
“七岁?”他声音陡然沉了几分,“竟相识这许多年?”
他说着突然将她腰身揽紧,酸意几乎要从字句间溢出来。
沈识因望着他醋意翻涌的模样,扬了下唇角,解释道:“虽是七岁相识,但是中间这些年也未曾有多少往来。”
他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追问:“七岁时是如何认识的
沈识因见他如此在意,觉得没必要瞒着,将当年与太子相遇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他听后,抵上她的额头,正色道:“你且记住我今日这番话。我虽因他刻意接近你而恼火,但更要紧的是,如今朝堂动荡,太子地位岌岌可危,他此时突然前来,定是别有用心。虽说他打着探望你与夫人的名号,实则分明是冲着你来的。如今朝中皆知你我已订亲,他若想搅乱局势,除了对付我父亲,最便捷的法子便是从我这里下手。”
他亲了一下她的唇,语气渐沉:“太子此人虽不算奸恶之徒,但终究是皇室子弟。别看他平日病恹恹的,实则心思缜密,手段高明,堪称皇子中最出众的一个。这般人物最是危险,稍不留神便会落入他设的局中。”
“莫说是你,便是朝中老臣也常被他温润如玉的表象所惑。我并非不信你,只是怕他使些手段诱骗于你。”
这般才貌双全又谦和有礼的储君,教人如何不心生好感?
一不留神就能入迷。
沈识因未曾料到他这般郑重嘱咐,心下既酸涩又温暖,凝望着他轻声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既择你为婿,便知该如何行事。朝堂上的事我参与不了,但是我定不会给你惹麻烦。”
得她这句回答他终是放心了,又在唇上亲了亲,才松开了她。
因为是用饭的时间,不能让人等太久,二人修整一番,牵手出门。结果房门一开,竟迎面撞见二哥沈意林举着手正要叩门。
三人俱是一怔。
沈意林目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打了个转,轻咳一声道:“世子,妹妹,膳厅备好饭菜了,母亲让我来唤你们。”
他想起上回也是这般撞见二人亲密,此刻见妹妹面泛桃花,世子耳根微红,想必又躲这里亲热了。
沈识因慌忙松开陆呈辞的手,脸颊绯红地应道:“好的二哥,我们正要去。”
她说着,低头快步往院外走,轻触发烫的面颊,只觉羞得无处藏身。
又被家人逮着了……
陆呈辞瞧着她慌张的背影,唇角不由漾起笑意,与沈意林并肩跟在后面。
两人虽相识已久,自两府联姻后反倒不如从前自在——如今既要顾虑姻亲关系,又得斟酌分寸。
沈意林打量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关切道:“世子面色似乎不佳,可要唤太医来瞧瞧?”
陆呈辞目光仍追随着前方那抹倩影,低声应道:“无妨,只是些皮外伤。”
沉默片刻,沈意林终是开口道:“有些话不知当问不当问,事关舍妹终身,还望世子莫怪。”
陆呈辞闻言转头正色道:“二哥但说无妨,我必坦诚相告。”
这声“二哥”叫得沈意林眼皮微跳,反倒有些赧然。他踌躇片刻,终是压低声音道:“上回王爷与侧妃来提亲时,虽说得冠冕堂皇,可我们心里都明白这桩婚事牵扯甚广。只是……”他望向远处妹妹的身影,“于我而言,最要紧的是想问问世子,待识因究竟有几分真心?”
他语气渐沉:“朝堂纷争我们男子自当应对,可对她来说,婚姻便是一生的依托。若嫁入这般复杂的王府,连半点真心都求不得,往后的日子怕是难熬得很。”
陆呈辞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当即驻足正色道:“二哥的顾虑我明白。但请放心,我对识因确是真心实意。若非如此,断不会应下这门亲事。我深知这潭水有多浑,既邀她同行,自当倾尽全力护她周全。”
沈意林从他眼中望见真挚情意,心下大喜,不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早看出你二人有情意,每回见面都……”
话未说完便听陆呈辞倒抽冷气,忙问:“这是怎么了?”
他使的劲也不大。
陆呈辞蹙眉苦笑:“肩上带伤,二哥方才碰着了。”
“受伤了?”沈意林顿时慌了神色,“走,我带你去看大夫。”他说着便要拉他去寻府医。
陆呈辞摆手推拒:“当真无碍,忍忍便好。”
沈意林急得拽住他手腕:“受伤岂能硬撑?快随我去找府医瞧瞧。”
陆呈辞虽被这般拉扯着,心底却漾起暖意,头回被人这般紧张关切,倒像是多了位真心待他的兄长,教他胸口涨满难言的温热。
沈意林执意拉着他往府医处去:“既成了一家人,往后受伤遇事定要直言。我与妹妹一同护着你,断不会让你独自受苦。”
陆呈辞听得心头滚烫,连连应着“是”。
府医解开衣襟查验伤势时不禁骇然:“世子怎伤得这般重,合该好生卧床休养才是。”指腹轻触他脚踝肿胀处,“这伤若再不仔细医治,怕要落下病根。”待看到颈间的伤痕,更是倒抽凉气,“这般重伤,您究竟是如何撑到现在的?”
沈意林盯着他颈间那道被银丝勒出的血痕,只觉头皮发麻,心疼道:“堂堂世子怎会伤成这样?快说是遇着什么事了?”
陆呈辞淡淡一笑:“不过是遇上些棘手人物。对方武功高强,人手又多,使的兵器更是诡异,竟是锋利无比的银丝,沾着便见血。我难以应付,这才落得如此。”
“银丝?”沈意林倏然蹙眉,仔细端详那伤口,“我似乎在哪见过这般招数……”
他揉着额角苦思:“也是用这等银丝取人性命,一时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陆呈辞神色凝重:“我查过,用这般兵器的人寥寥无几。此人内力深厚,银丝使得出神入化,杀人于无形,实在防不胜防。”
沈意林凝神思忖片刻:“既是这般高手,必是受人指使。莫非是皇上那边的?”
陆呈辞摇头:“不像宫里的路数。那些人招式野得很,倒像是江湖中人。我识得不少武功流派,尤其宫中招式更是熟悉,此番却完全看不出来历。”
“莫非是六年前那些仇家又卷土重来?”沈意林忧心忡忡地问。
陆呈辞仍是摇头:“那批人的招式我早已摸透,绝非同一路人。不过已在详查,总能揪出幕后之人。”
沈意林听得脊背发凉,叹道:“这世子当得真是凶险重重。”
他转头对大夫郑重嘱咐:“务必好生医治,这副身子若不好生将养,如何扛得住这般折腾?”
他又从旁取过暖炉塞进陆呈辞手中:“手这样凉,穿再多也无用。先暖着,待会儿用膳时多进些温补的汤食。”
他向来仔细周到,虽与陆呈辞同岁,但是自有兄长的气度。
待大夫包扎妥当,二人来到膳厅时,姚舒与沈识因早已到,太子也落了座。只是太师与沈老爷始终都未现身。如今朝堂形势微妙,各自立场分明,倒不便过多往来。
姚舒只推说二人事务繁忙,太子却含笑表示不必拘礼,用膳时自在些才好。
方才,太子一见沈识因进屋,便含笑招手让她坐在身侧。沈识因虽不情愿,却碍于身份只得勉强落座。
此刻陆呈辞一进门便见二人坐在一起,瞥见沈识因眉间隐忍的难色,当即了然,一定是太子又以身份相迫。
他走上前牵起沈识因的手,将人引到邻座,自己则坦然坐在了太子身旁。
太子见状轻笑:“呈辞来得正好。上回一同用膳还是你初回京时接风宴,今日既聚在一处,合当好生畅饮。”
他说着执壶为他斟满酒杯,玉液琼浆在盏中漾开潋滟波光。
太子亲自斟酒本已是放下身段,陆呈辞便也只道了声谢。
太子自斟清茶道:“我近日身子不适,便以茶代酒了。”
沈识因瞧着蹙眉,陆呈辞身上还有伤,不能饮酒。她轻声开口:“太子殿下,陆呈辞近来胃脘不适,今日怕是不能陪饮了。母亲特意备下这桌佳肴,样样都是心血,若饮酒败了胃口,反倒辜负母亲一番美意。”
她话一出,屋里安静一瞬。
陆呈辞未料她竟这般直接为自己挡酒,唇边漾起一抹笑意。
太子闻言尴尬一笑:“识因还是这般体贴入微。记得儿时你入宫,总叮嘱我好生服药用膳,还常带甜食给我。这么多年过去,仍是这般善心。”
这话说得随和,听在陆呈辞耳中
却觉刺耳,他是故意的。
姚舒见气氛微妙,忙笑着打圆场:“识因这孩子最是懂事,我自幼便教她要知冷知热。当年在宫中时,也常嘱咐她多关照太子殿下,送些甜食宽心。难得这孩子至今还保有这般体贴人的好习惯。”
姚舒这般打圆场,太子也从善如流地笑道:“伯母说得是,识因确实是个懂事的好姑娘。”
他话到此处便适时打住,毕竟当着人家未婚夫的面,总要有些分寸。而后举盏起身,温言道:“今日难得相聚,便以茶代酒敬诸位一杯,多谢沈伯母亲自下厨款待,实在辛苦。”
太子言辞谦和,举止温文,很快便让席间气氛活络起来。原本拘谨的众人见他这般平易近人,都与印象中端肃冷漠的储君形象大相径庭。
他时而说些趣闻轶事,时而讲些俏皮话,尽显二十出头的翩翩公子风度,又似邻家兄长般可亲。
这般风趣的太子,着实世间少见。
沈识因原以为这顿饭会吃得十分艰难,未料竟在轻松氛围中用毕。
连陆呈辞也暗自讶异,头回见识到太子不为人知的一面:能恣意谈笑,自在用膳,毫不拘束。即便遇到尴尬话头,也会巧妙转圜,从不教人难堪,甚至还能说些民间趣闻逗趣。
这般人物若不是太子,若未染病,该是个极出色的人罢。
宴散后太子便告辞离去,沈识因本以为陆呈辞也会急着回去处理公务,毕竟他身上带伤需好生休养。谁知这人竟跟着她回到小院,赖在榻上脱靴子:“又困又累,我先睡一会。”
只有在她这里,他才觉得轻松。
他说罢,又看了看她,问道:“我今晚……可不可以留在这里睡?”
在这里睡?沈识因愣了一下。
“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
“我不管,你已经答应了。”
“……”
她见他神色倦怠,便由着他先躺下歇息。自己在床边静静坐着,见他连沉睡时都不肯褪下氅衣,依旧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心下不由酸楚,这伤究竟多重,才教他这般遮掩?
她托腮凝望他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与失了血色的嘴唇,每一处都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样一个人,偏偏命途多舛。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贴在自己颊边,只觉得他连在睡梦中都不安稳,眼睫轻颤,眉尖微蹙,仿佛随时会惊醒。
正出神间,忽闻贴身丫鬟玉儿在门外轻唤。她小心抽出手起身,刚到门外玉儿就凑近道:“小姐不好了,刘叔刘婶不见了,好像被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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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
好想与老婆抱抱睡![抱抱][抱抱]

第40章
沈识因心下大乱。刘叔刘婶的住处她一直安排得极为隐秘,不仅派人看守,还特意留了人贴身照料,怎么会突然失踪?
若失去这两个关键证人,不仅难查当年真凶,连他们的性命都岌岌可危。
她急忙往外走,忽又想起陆呈辞,回房见他仍沉睡着,这才稍稍安心,转身离去。
待她匆匆赶到刘叔刘婶所住的小院,眼前已是人去楼空。院中桌椅翻倒,屋内尚有挣扎的痕迹,明显是遭人强行掳走。
她心慌意乱,又赶回府中寻二哥。这些时日,二哥动用大理寺的人手帮忙追查,可毕竟时隔两年,始终难有进展。
只是沈意林一直不解,为何妹妹对这件事如此执着,非要将那对老夫妇单独安置。
先前他试探着问过几回,妹妹却总是避而不答。联想到那惨死的女子是遭人凌辱而亡,而妹妹自姨母家归来后便终日惶惶,甚至失了记忆,莫非与此事有关?
他试探过两次,见妹妹始终缄默不语,想来是心有隐衷,便不再多问。
如今这两口子突然失踪,显然是被人盯上了。且对方武功高强,竟能突破重重守卫将人掳走。他见妹妹忧心忡忡,低声问道:“可是有怀疑之人?”
沈识因思忖片刻,觉得事到如今不该再瞒着二哥了。她将二哥拉进内室,郑重道:“二哥,此事关系重大,我愿如实相告,但请你莫要让爹娘知晓。”
沈意林见她神色凝重,连忙点头:“你但说无妨。”
沈识因便将两年前从姨母家归来途中的遭遇细细道来,又提及林茹姑娘的惨事。
沈意林听罢眉头紧锁:“所以妹妹现在在怀疑姨丈与江絮表兄?”
“正是。”沈识因轻叹,“可我又觉得二人不似那般歹毒之人。但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姨丈看似老实寡言,近日家中连出变故,连江灵表妹要许给许夙阳这般大事,他都未曾多言;江絮更是全然不顾妹妹出嫁后的境遇。这般行事,难免显得自私。”
“况且姨母里外操持,他们却安享其成,竟不觉辛苦。自私之人,往往行事无所顾忌。只是……”
她迟疑片刻,道:“那歹人身上带着浓重鱼腥味,衣衫粗陋,力气极大,不似年少的江絮表兄;若说是姨丈,偏那歹人举止粗野,全无读书人的文气。我实在矛盾,既不能贸然查问,又不知该从何入手。”
沈意林听罢妹妹的遭遇,又闻得林茹姑娘那般凄惨下场,心中悲恸难抑,望着妹妹,眼圈不由泛红。
他沉声道:“妹妹宽心,二哥必定设法揪出那幕后真凶,绝不叫他逍遥法外。至于刘叔刘婶的下落,我也会尽力去寻,姨丈与江絮也会盯着点。”
言至此,他低叹一声,语气复杂:“还有一事,先前未来得及与你细说。原本我还觉着或许是桩好事,如今想来,却也未必。江絮如今已进了翰林院,虽只是个微末小职,于他前程却是大有裨益。而推他进翰林院的,是许夙阳的父亲,许太保大人。”
他顿了顿,眉间凝着一抹郁色:“眼下他们一家尽数依附新帝,又大肆拉拢新人,诸多衙门都换了天地,连翰林院我也被革了职,塞进不少新面孔,江絮便是其中之一。”
“当初姨母答应将江灵许给许夙阳,怕也是存了为江絮铺路的心思。攀上这等权贵,对江絮自是助益极大。而太保大人新晋上位,正需招揽人才。两家这一番盘算,倒是各取所需,只苦了江灵妹妹。”
沈意林声音渐沉,透着一丝痛惜:“从前我只当姨母是一时糊涂,却未料她糊涂至今,甚至还要继续糊涂下去……不过,妹妹你记着,莫说是外人,便是亲戚,但凡曾伤过你一分,二哥绝不会放过他们。”
沈识因听了二哥这番话,心底郁结稍舒。只是那日被下药后的种种际遇,她始终未曾对任何人吐露半分,包括如何遇上陆呈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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