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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有女捕(探案)by司马兰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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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霜很感兴趣:“如此说来,倒真的不错,不知现在教众几何,天知教总部又在哪儿?有机会我定要去见一见贵教教主这个大善人。”
明净垂眸抿了口茶,依旧是那副笑模样:“自五年前教众四散各地散福,弟子们多处飘零,教主行踪不定,我也不知他如今在哪,世间之事玄妙,若有因缘,裴捕快自会与教主一见。”
“那您怎么和教中长老联系呀?”
明净微笑:“此乃教中机密,请恕我不便告知。”
霍元晦佯装恼怒,瞪了裴霜一眼:“明净师傅勿怪,裴捕快心直口快惯了,这个问题太过唐突,失礼了,本官向您道歉。”
“不必,裴捕快快人快语,性子爽利,我并不介意。”明净轻飘飘几句话就揭过,态度温和,让人一不注意就沉溺于她的温柔。
裴霜很不满霍元晦的语气,双手抱臂,冷哼了声:“我不过问明净师傅几个问题,真扫兴。”
说着她站起来,向明净告辞:“天色已晚,我就告辞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霍元晦也匆忙向明净请辞。
明净倒是不计较:“妙玄,送送两位。告诉他们,求签之事,两日内必有答复。”
妙玄小跑着出去追人,并未看见明净在她走后脸上的温和笑意全部消失不见,眼神阴冷。

霍元晦出了竹屋,就看见裴霜以极其慢的速度走着,他三两步就追上了。
“你这突如其来的戏瘾,我险些招架不住。”
裴霜转过头嘴角带笑:“还有你接不住的戏?”
背后脚步声传来,两人又立马恢复那副闹别扭的模样,分别向前走了几步。
“裴捕快,霍大人,等等……”妙玄小跑追上他们,“师叔让我告诉你们,求签之事,两日内必有答复。”
“好的,知道了。”裴霜睨了霍元晦一眼,把妙玄拉到一边,小声打听道,“你师叔看着很年轻呀,一点儿不像你说的那般年纪。”
妙玄一脸原来你要问这个的表情:“每个见到师叔的人都这么说,但她确实有三十多岁了,三年前我见过她,她不是这样年轻的,这都是服用了养颜丸的效用。”
“何为养颜丸?”
“是一种吃了能让女子容貌艳丽,延缓衰老的丸药。”妙玄说起效果来还有些得意。
“还有这种药丸?那她怎么不给你。”裴霜满脸不信。
她的怀疑勾起了妙玄的好胜心,拽着裴霜的胳膊,使劲摇晃道:“是真的,南江蓝家的娘子就是用了这养颜丸,才能有那般美貌,到如今还常派人来买送往盛京。南江有许多娘子,都来买过这养颜丸。至于我,师叔说我体质不适宜,不能服用。”
裴霜心中咯噔一下,她感觉有什么从她脑中快速溜走,却没抓住。
她立马做出判断,装作好奇道:“还有这种丸药,我也想买。”
“这事儿得告诉师叔,经过师叔的判断之后,才能给你丸药,但这药很不便宜。”
不行,这事得瞒着明净。
“这药多少银钱?”
“一盒十丸,五十两银子一盒,最少买一盒。”
嚯,真不便宜。
“真有用吗?除了蓝家娘子,还有哪些人用过?”
妙玄:“有用,但还有哪些人用过我就不清楚了,来买药的基本都隐藏了身份,师叔可能知道。”
“我……囊中有些羞涩。”裴霜低头攥了攥钱袋。
“也不打紧,师叔很好说话的,你帮过我,我去与她说说让她折价,兴许还能送你一盒。”
裴霜软了语气,换了她抓住妙玄的胳膊:“可别,我才拜托她签文的事情,这又求她一件事情,岂不是变成了挟恩图报了?不行不行。”
“那怎么办?”妙玄的脑子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
裴霜眨了眨眼:“不若这样,你给我弄一丸来,我试试药效,若真有效,待我回了青梧,有了银钱,也就买了。只是这事情不能让你师叔知道。”
“这……”
“哎呀,好妙
玄,你就帮帮我吧,你这也是给你师叔增加了一个客人不是吗?”裴霜杏眸剪水,可怜巴巴的。
妙玄哪里能招架得住她的装可怜,心一下就软了,答应了她。
“不过我不知什么时候能弄到,要是有消息,我去找你。”
“行,妙玄最好了,我就在府台衙门住着。”裴霜激动地抱了抱她。
霍元晦听不清她们在聊什么,只看见裴霜脸上三句一变的表情。
这还抱上了,什么情况?
等妙玄回了竹屋,裴霜笑意盎然,他更加困惑:“你们聊了什么?”
“她说明净这么年轻是因为一种药,叫做养颜丸,此药能使女子容貌姝丽,玉骨生肌,蓝家娘子也在用这种养颜丸。诶,酒老头教过你怎么做这种药吗?”
“花谢花开,日出日落,水自上而下流,人由年轻渐老,世间万物,皆遵循自然道理。确实有药可缓解衰老,但效果不会这么显著。”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惜世间大多数人都不懂这个道理,当眼前有巨大利益时,什么都被抛到了脑后。
“我也觉得不对,所以拜托妙玄给我弄一丸,而且要瞒着明净。”裴霜缓缓踱步,“明净此人,情绪太过稳定了,我方才冒犯她,她一点都不恼。我闹脾气直接走,她也没有表情变化,不论我们做什么,她都是一样的笑脸。”
没有情绪变化的人,是很可怕的。
“与其说明净可怕,不如说是她身后的势力更加可怕。”
他们没有见过灵凡,但从旁人的描述,感觉这两人很像,天知教出来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若天知教散落大晟各地,每个地方都有如同灵凡、明净这般的人,那……
霍元晦不敢深思。
他道:“这个养颜丸,肯定有问题。”
但现在只是猜测,而且他们来南江,是为了查少女失踪案的,还得等到有了真凭实据后,再彻查此事。
与方扬曹虎会合后,两人也没闲着,还真打听了一些事情出来。
确定了赵家和黎家人来过云居寺求签,赵家在南江有名,很多人认得他们家的马车。
黎家则是因为姚姨娘出手阔气,她长得又美貌,所以有人记得。
邢雯自不用说,肯定是来了的,五个有四个过云居寺,只要再去问一问梅主簿,就能确定这个共通点了。
下山进城后夜色已深,几人还是夤夜来到了梅家。
梅主簿夫妇俩并未安寝,女儿失踪,让两个老人几乎每个晚上都睡不好。
“梅夫人可有去过云居寺为令嫒求姻缘?”
梅夫人还以为是案情有了线索,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有些诧异:“去过,怎么了吗,这和琼儿失踪有什么关系。”
“我们发现失踪的女子都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而且都去过云居寺求姻缘。猜测是云居寺的人泄露了她们的生辰八字,所以凶手才挑中了她们。”
“啊……这,可你之前不是说,是琼儿主动离开的吗?”
裴霜:“这二者并不冲突,也许就是云居寺的人哄骗的梅娘子,若对方是和慈眉善目的和尚师傅,才使梅娘子降低了戒心与他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不,我了解琼儿,她不会随陌生人走的,即便是和善的和尚,琼儿从未去过云居寺,更何谈与寺中和尚相识了。”梅夫人否定了这个猜测。
梅主簿却管不了那么多,既然有线索了,还有了具体的地点,他想的便是搜查云居寺。
“知府大人会同意吗?”对于搜查云居寺,裴霜与霍元晦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只是云居寺香火鼎盛,又交了许多税银,怕是连知府也不能轻易动,而且他们只是怀疑,并没有真凭实据。
“这……”梅主簿也知道这件事不好办。
云居寺房间众多,光凭他们几个人是搜不了多少的,要想搜查,绕不开贺知府。
梅家夫妇有些绝望,距离梅晓琼失踪已经三天了,假如再耽搁下去,他们也不知道见到的是女儿还是女儿的尸体。
梅主簿恳求道:“两位可愿与我试上一试,去求贺大人。我就是把头磕破,也要求他搜查云居寺。”
“或许不用求贺大人。”霍元晦抬眸。
裴霜:“你有什么主意?”
“李都司。他夫人家中可是失踪了两位娘子。”
“对对对,李都司有兵。”梅主簿眼中燃起了希望,“我这就去找他。”
“不行,您不便出面。”军政私下往来,是大忌。
霍元晦道:“还是我们去,您等着消息。”
“好,劳烦两位。”梅主簿急得都差点忘了忌讳,只能寄希望于霍元晦二人。
天刚蒙蒙亮,城门刚开,一大队兵马出了城,早起的摊贩都不明就里,不知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瞒不过贺知府,他连忙穿戴好就去了都司府。
从都司府出来时还有些忧心忡忡,回到衙门遇见了裴霜几人。
裴霜问道:“贺大人,外面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贺知府一脸严肃:“李都司说是混入了敌国奸细,他正派兵捉拿呢。”
“怎么朝着城外去了?”
“听说是那奸细扮做了和尚模样,混在寺庙中。”
裴霜张大嘴:“呀,那是得好好搜查一番,把这个奸细抓住!”
没人注意到她夸张表情下隐藏的一丝笑意,除了霍元晦。
昨夜秘密去找了李都司夫人,裴霜用三寸不烂之舌将人说服,顺便给出了办法。
幸好李都司是个宠妻之人,李夫人两句枕头风就同意了搜查。
为了避免目标太过明显,还需要装样子搜一搜其他寺庙,谁也不知道他们主要想搜查的地方是云居寺。
搜查很快有了结果,毫无所获。
李夫人很生气,对着裴霜他们也没了好脸色:“你不是说人大概率就在云居寺吗?他们搜遍了云居寺大小六十四间房,连后山的竹屋都没有放过,人呢?你说人呢?!”
裴霜安抚盛怒的人很有一套,对方在气头上的时候,绝对不能说话反驳,那是火上浇油,得等对方骂够了,出了气,才是说话的好时候。
李夫人是个闺秀,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裴霜完全没把这点攻击力放在眼里,市井长大的孩子,听过太多难听的话语,李夫人这样的连挠痒痒都不够格。
很快李夫人就骂累了,这骂人也是件体力活。
裴霜适时递上一杯茶:“姐姐,您润润嗓子。”
李夫人也顾忌着裴霜是贺知府请来的人,瞧她这么低眉顺眼的,气就消了一半,这声姐姐喊的,又勾起她对两个妹妹的思念。裴霜也是个小娘子,李夫人就是再生气,也不忍再对她说重话了。
况且这事情外人都以为是抓奸细,也没有给李都司丢脸。李夫人发作过后,也就算了,叮嘱着裴霜他们继续查案。
衙门内,曹虎给方扬揉着肩,曹虎龇牙咧嘴的:“疼疼疼,你这是按摩呢还是谋杀呢?”
曹虎甩开他的手臂:“大爷我还不伺候了!”
“嘶——”手臂又是一阵酸软,方扬皱眉,“你就是攒劲报复我呢。”
倏然他感觉肩膀被重重点了两下,他痛呼,但疼痛过后,却觉得肩膀松快了几分。
转头一看,是霍元晦。
“怎么好意思劳烦大人。”方扬咧嘴笑。
霍元晦:“你查案辛苦,旧伤复发,应该的。按了刚才的两个穴位后,会舒服一点。”
方扬的肩膀在追凶时曾受过伤,一旦过度劳累,就会复发。
裴霜浅笑道:“你可千万不要不好意思,他给你们看病呀,加的是他的声望。平时别的事也指望不上,就这时候还有点用。”
方扬曹虎可不敢苟同,这话也只有裴霜敢这么说。
两人一时缄默。
曹虎问起:“李夫人没生气吧?”
“怎么可能不生气,刚挨了一顿骂。”裴霜摊手。
方扬扭动着肩膀,试
图减轻酸疼:“我们真是把云居寺都翻遍了,愣是什么都没发现。凶手应该不是云居寺的人,就算是,人也不在云居寺。偌大的南江城,找几个人真没那么容易,何况凶手还有可能出了城。”
曹虎:“这凶手也真是神出鬼没的,关键是咱还不知道他抓这些女子是为何?好色?”
方扬一本正经分析:“不太像,我见过黎十六娘的画像,小娘子中人之姿,十五娘十七娘比她好看得多。说来也怪,十六娘没遗传到她姨娘的美貌。”
裴霜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们:“私下如此议论娘子们的容貌,不妥。”
“是是是,我们错了。”两人也没坏心,顺嘴说一下而已,怪裴霜平时太大大咧咧,都忘了她也是个小娘子,听了肯定有些不舒服。
又过一日,案情还是没什么进展,似乎陷入了僵局。
李都司那边有些着急了,让贺知府来催了一回。梅主簿也是日日来寻他们,方扬曹虎不敢闲着,又上街去搜查寺庙了,好歹是条线索。
裴霜盯着面前的纸张,都快把案台上的生辰八字盯出了花。
蓦然宣纸全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到一旁,裴霜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干的:“哎呀,你别捣乱。”
“再看下去,你都要走火入魔了。”霍元晦拉了她的手腕往外走。
裴霜没反抗,随他牵着,这次的案情比以往难的在于,不知道凶手的动机,就不能确定凶手的身份,甚至于凶手是男是女都不能确定。
其实南江的人一直认为凶手应该是个采花大盗,也往这方向查了许久,但都没收获。
“上去。”霍元晦指着屋檐。
“不太好吧,又不是咱们客栈里。”府台衙门的屋顶不能随便上。
霍元晦笑了:“还有你不敢上的屋顶?”
“上就上。”裴霜搂住他的腰,霍元晦很主动地抱住她肩头,嗅着她发间清香,只觉身子一轻,眨眼间眼前已经换了景象。
“呀,这夕阳真美。”
夕阳像融化的金箔,沁进了云朵,缓缓淌过连绵的屋瓦,闪着金光,美不胜收。
裴霜沉浸与美丽的夕阳,手上松了力道,霍元晦差点没站稳,扶住她的肩才稳住身形。
她屈膝坐下来,余晖为她的发丝镀了层金色的边,风一吹,些许拂过他的手背。
居高望远,坐在屋脊上,看远处炊烟袅袅升起,而他们悬在这尘世之上,衣袂交叠处堆满了暖烘烘的暮色。
烦闷情绪一扫而空,只剩对美景的赞叹。
“谢谢。”她轻轻说。
他嘴角漾起笑:“什么?”
“没听见算了。”她依旧嘴硬。
“听见了。”他笑得更欢。
裴霜嗔视着他,捏了捏发痒的掌心,拳头还是没落在他身上。
算了,她大人大量,不与他计较。
她捧着脸,继续欣赏夕阳。
暮色下,有两人披着霞光进屋,正是毫无所获的方扬曹虎,他们进屋找寻了一圈都没看见人。
“大人和妹子去哪了?不会失踪了吧?”两人担忧起来。
屋内没找到,又出来找。
“嘿,我们在这。”
两人抬头,“乖乖,怎么跑上面去了?”
“上面风景好。”
裴霜不想引太多人注意,搂着霍元晦,歘地又下去了,到了地上之后,随意地将人一放。
霍元晦差点摔个趔趄。
方扬曹虎瞪大眼,有些惊讶,但已经学会了控制表情,裴霜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接受程度都很高。
“有收获吗?”
两人摇头,一脸垂头丧气。
裴霜安慰:“没关系,接着查就是,查案就是这样的,十天半个月都没线索很正常。”
霍元晦瞥她,方才自己还在郁闷,转瞬安慰起别人倒是有模有样。
方扬见气氛太沉重,说了件事想缓和一下:“今日我到蓝家附近,发现了一桩怪事?”
“什么怪事?”
“蓝家传出消息,说蓝夫人得了怪病,正在广征名医。”

“不该呀,我们前几日才见过蓝夫人,不似有病在身。”
霍元晦回忆起蓝夫人的容色,下结论道:“面色红润,气血充足,没病。”
“对呀,所以说是怪事嘛。”方扬抿唇,“不过这事儿和失踪案估计没什么关系,我就是说来给大家解解闷儿。”
蓝窈娘的事情很早就被他们定性为巧合,照理来说蓝家的事情与案情是没什么关系。
蓝夫人生病的可能性不大,许是借了她的名头给别人看病,真正生病的并非蓝夫人。
不便出面的,也只有“失踪”的蓝窈娘了。
想起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裴霜莫名不忍。
“不然你去看看?”
霍元晦没什么意见,医者仁心,他若能治,自当尽力:“好。”
“我们这装扮得换换。”裴霜挑眉,肯定不能让蓝夫人发现他们已经知道蓝窈娘回来了。
霍元晦无奈笑:“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她眼珠一转,他就要倒霉。
一刻钟后,霍元晦身穿浅灰道袍,上唇被粘了一圈花白髭须,长度垂下到两边,下巴上整齐地有一把山羊胡,眉毛上也做了些许修饰,眼角勾画皱纹,两鬓扑灰白香粉,俨然一个年过饱经风霜的老人家。
裴霜用深褐色脂粉涂暗肤色,描粗了眉毛,脖子上粘了个假喉结,下巴处画了点点青灰胡茬,一头青丝完成圆髻,用蓝布头巾包裹。
曹虎见了,啧啧称奇道:“认不出了,真认不出了。”
方扬笑:“大人不像大夫,更像个仙气飘飘的老神仙。裴妹子的药童模样蛮像的。”
裴霜看了看霍元晦,确实,有点跑偏,都怪她以前都是扮神棍,顺手了。
“没事,唬人够用。”带点儿神神鬼鬼的气质,没准有奇效。
“加上这个,一定没问题。”曹虎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个写着“妙手回春”的布幡,外垂褪色,有使用痕迹。
裴霜惊讶:“哪儿来的?”
方扬揭短:“管外面摸骨看命的瞎子借的,找了婆子缝盖了张布上去。其实底下呀,是摸骨算命四个字。”
“哈哈。”裴霜把布幡对光看,婆子的手艺不错,缝得很紧,若不是对光,还真看不出来布底下还有其他字。
霍元晦交代:“你们两个待会儿可要好好表现。”
方扬曹虎神秘一笑。
几人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蓝家附近晃悠。
还是那个茶棚,有个年轻人在喝茶时,突然抽搐起来,并且口吐白沫。
围观者众多,蓝家门口的小厮也被吸引过来。
“呀,不好啦,我兄弟的羊角风发作啦!这可怎么办呀,有大夫吗?”短打汉子一脸焦急。
“医馆有些距离,你快背上他过去。”旁边有路人指路。
“师父,有病人。”裴霜与霍元晦举着布幡路过。
短打汉子瞥见招牌上的“妙手回春”,赶紧拦下两人:“老先生,救救我兄弟吧。”
“莫急,待老夫探一探脉。”
两人视线相接触,差点没笑出声,短打汉子就是乔装改扮后的曹虎,而倒在地上装病人的就是方扬。
霍元晦煞有介事地从药囊里拿出硬木片让方扬咬着。
“扶起他,褪去衣物。”
裴霜照做,霍元晦手执银针,找准大穴,快速下针,其实针头都藏在霍元晦拇指中,根本没有接触到方扬的皮肤。但角度找得很好,周围人也不懂,也就被糊弄了过去。
裴霜装模作样地拿汗巾给方扬擦脸。
“嘿,神医啊,看着脸色好了许多。”
其实只是擦掉了脸上的妆粉。
“老先生你真神了,我家兄弟,幼时便患上了羊角风,这些年每每发作都很惊险,好得这么快还是头一遭。”曹虎嗓门大,摆足架势。
在场人皆深信不疑,纷纷感慨:“遇上神医了。”
霍元晦又喂了些丹药,方扬配合地平静了下来。
他故作高深道:“他已无碍。”
话音刚落,方扬悠悠转醒,看着虚弱,可神志已经清明。
“兄弟呀,你可醒了,是这位老神医救了你。”
“多谢神医救命。”方扬一脸真挚。
裴霜的头垂得低低的,使劲掐着自己的掌心,生怕一个不
小心就笑出声。
好在这场戏已经快落幕,两人找了个借口就说要回家。
裴霜清楚地看到蓝家小厮回去报信。
接下来,他们只需要等着鱼儿上钩。
蓝夫人正愁得什么都吃不下,见门房来报,喜悦溢于言表:“真的?那快去请来,让管家去。”
两人茶喝了没几口,裴霜余光远远就注意到了:“来了。”
他们留下茶钱,起身欲走,蓝家管家笑吟吟地站在了两人面前。
“老先生留步,我家夫人生了重病,急需求医,还望老先生伸以援手,如能治好夫人之症,蓝家比有重谢。”
两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交换了个眼神,很好,上钩了。
霍元晦假意推脱一番,蓝管家再三请求,他才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答应。
其实蓝家人正在求医就恰好出现了一个神医,是很可疑的事情,但显然蓝家人已经无暇去分辨真假。
“老先生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呀?”蓝家管家不露声色地打探。
裴霜稍稍抬头,也不是全然没有防备。
不过他们早准备好了说辞,不会有一点破绽。
偌大的宅院,待拐过长长的走廊,经过小花园,最后穿过一个月亮门,终于来到一个栽了桂花树的院子,桂花还未盛放,只零星开了几簇,也隐约可闻见桂花幽香。
一进门,硕大地屏风将屋内挡了个严实,这还不够,层层叠叠的幔帐垂下,连根头发丝都看不见。
“这……夫人在哪?”霍元晦佯装疑惑。
“夫人就在幔帐后,先生见谅,夫人不能见风,您需隔着幔帐诊治。”
他们没猜错,不愿意露脸,大概率就是蓝窈娘。
霍元晦捋了捋胡子:“好吧。”先确定得了什么病要紧。
幔帐中,伸出了一只手来,白嫩如玉,显然不是一个中年妇人的手,只不过两人装瞎当没看出来。
霍元晦一搭脉,眉宇皱起。
管家在旁边急切地询问:“如何,是得了什么病,可有的治?”
霍元晦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应。
管家又问了一遍。
裴霜赶紧开口道:“您安静些,我师父看病需要周边的人保持安静。”
“请夫人换一只手。”
幔帐内,蓝夫人拈着帕子,也在担忧地等待结果,看了那么多大夫,都不能确定是什么病。
她望着床上一脸病容的蓝窈娘,又是一阵心疼,她可怜的女儿呀。
蓝窈娘虚弱地躺在床上,若非胸前微弱的起伏,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还活着。
她的身体没有办法自主活动,蓝夫人示意宝环把另一只手递出去。
霍元晦三指按在她脉门,神色凝重。
裴霜眼神询问:很棘手吗?
霍元晦微微颔首。
他压低声音开口,尽量让嗓音更加老态龙钟:“敢问夫人的病是否是三日前发作的,症状是浑身皮疹红肿,时而昏睡,时而清醒,半梦半醒,夜半发烧。”
“对,您说的对!”管家声音激动。
帷幔抖了抖,那边的宝环和蓝夫人也难掩喜悦,这神医请对了!没见过人,却能将症状说这么准确。
裴霜听得直皱眉,病这么严重,那天看着体弱但还算有精神,怎么才过去几天,就直转直下了?
“请问老先生,这病要怎么治?”
霍元晦摇头:“这不是病,这是中毒。”
“什么?!”幔帐后的蓝夫人惊呼出声,她狠狠捶了下床,定是那严家小儿,因她要带窈娘回家,怀恨在心,趁机下毒。
宝环问:“老先生可有解毒之法,要什么药材尽管开来,只要能治好夫人,都不是问题。”
“此毒乃慢性毒,娘子中此毒,已经有一年之久。”
“这不可能!”如果刚才还能忍住,这句话一出,蓝夫人完全坐不住,猛地拉开幔帐。
她既愤怒又不解:“我们几乎每日都一起吃饭,她怎么可能中毒如此之久,我为何没事?”霍元晦的话无疑是否定了她刚才的猜测,一年多了,就不会是姓严的干的。
“这……”霍元晦看向管家,极力扮演好一个不知情的老大夫。
管家马上想好接口:“生病的是我家娘子,毕竟女儿家未嫁,怕耽误亲事,所以假托我家夫人的名头。”
“哦,老夫明白。”
管家也松了口气,庆幸这两个是昨日才到的外乡人。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烦请夫人也让老夫把一下脉,若是同吃同住,您也有可能中毒。”
蓝夫人忙伸出手,待霍元晦诊治后,他道:“您没中毒,一切都好。”
“那窈娘怎么会中毒?”蓝夫人想不通。
霍元晦继续问:“有没有什么东西,蓝娘子独一份享用的,吃的穿的用的都算。”
蓝夫人拧着眉头,没想出来:“宝环,你也一块儿想想。”
宝环抿着唇,有了答案:“还真有,夫人,府里只有娘子在用养颜丸。”她知道养颜丸的功效,美美看见娘子服用过后的效果,都十分羡慕,只是她是个丫鬟用不起那么金贵的东西。
养颜丸这个熟悉的名词,让裴霜与霍元晦交换了个眼神。
“怎么会是养颜丸,瞎说!再想想别的。”蓝夫人觉得那是再好不过的东西,自然不会怀疑它有毒。
霍元晦试探道:“养颜丸是何药,还有吗?拿给老夫瞧上一瞧,有毒无毒,便可分明。”
“没有了。才吃完,正找了卖家买,明日才能拿到。”蓝夫人道,“老先生,养颜丸不可能有毒的。”
霍元晦也没急着反驳,只是问:“请问蓝娘子服用养颜丸是否一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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