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吻栀意by泓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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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间,谢北聿毫不犹豫率先扣动扳机,子弹呼啸而出,直击目标。紧接着萧斯的补枪也迅速放出。
草垛登时被鲜血染红,王飏被连续击中,手上狙击枪卸掉,命陨于此。
这是早前他们在地道里开会的应对方案——引爆之后,会有枪口对着直升机,谢北聿、萧斯、余声三人须一起全力观察情况,严正堤防,而谢北聿也多准备了一手,用另一架直升机适时投射弹药。
只许胜,不许败,就算殚精竭虑,也只能一鼓作气拼到底。
偏转方向的直升机顺利回归原位,盛栀握住重型枪支的手依旧稳,视线如沉稳利剑,出膛的子弹撕裂了此时已经完全明亮的天光,
炽热气浪如汹涌波涛般将岛屿南面位置无情掀翻和摧毁。
第六个爆破点被冲破!
沉斌得知这一切,眸中充斥着甚嚣的怒火。
他眼中冰冷犀利如刀,转身回到地道。
有一条暗道,可以直接通往东方眺望台。
他至少可以悄悄杀了东方眺望台上的那个人,然后神不知鬼不觉跳海!
“好,你自己注意,准备撤。”
谢北聿在东方眺望台上用通讯器提醒萧斯,萧斯在东南方眺望台上很快回应。
盛栀在爆破前六个点位时,他们两个方位还暂时殃及不到,而随着东南点位和东方点位的收尾,萧斯和谢北聿需要依次离开。
场上依然在交战,他们两个人还在往下扫射,防止有其他人拿重型狙击对付直升机。但此时战局已经明显,只剩最后两个点位,胜利就在前方。
另一台直升机已经悬停在东南点位,萧斯直接迈步上了机舱,离开眺望台。机子继续前往东方眺望台去接谢北聿。
盛栀的直升机也随后赶到东南方,悬停于空中。
她精准打出了第七枪。
清利震撼的爆响,直接让整个岛屿更加填满了火光和硝烟。
喧阗的爆炸声似乎也让空中震颤,刺目强光和浓烟不断滚滚升起,刺鼻的硝烟味扑向机舱,
盛栀默默咬紧牙根,看向前方。
只剩最后一枪了。
一定要顺利。
谢北聿在腾起的烟雾中和爆裂燃烧的声音中,可视范围已经逐渐缩小,听觉也被扰乱,他往地面聚精凝地放出一波子弹并又一次梭巡,
殊不知,在他身后,有暗门悄悄开启,
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他后脑勺!
说时迟那时快,谢北聿仿佛感应到什么,身形急遽偏转!
但沉斌已然扣动手枪扳机,手上还拿了杀伤力极强的引爆弹药!
手枪子弹蓦然贯穿谢北聿的臂膀!
谢北聿眼神一沉,在同一刻给予反击,狙击枪口直接毙了沉斌。
但似乎来不及了,就在沉斌中弹的那一刻,手上的引爆弹药也被他自己引燃,
下一秒,强烈的冲击波袭来,火光迸出,东方眺望台即将分崩离析!
“栀栀,打完最后一枪。”
谢北聿中枪的臂膀剧烈疼痛油然而生,转瞬失去知觉,他在那一刻飞速说话的同时,扔枪、飞越栏杆、跳入海中!
顷刻,东方眺望台被炸毁,轰然坍塌。
“谢北聿!”
盛栀呼吸一窒,失声惊叫。
一切发生得太快,盛栀只能越过前面那台直升机,看着跃入海中的身影、爆炸燃烧的眺望台、以及、
那一抹飞溅的血红。
她瞳孔紧缩,心脏跟着猛然坠落,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快!加快!”余声焦急对着飞行员指示。
“稳住!稳住!盛栀,我正在下去找他!”萧斯在通讯器里喊。
刚才事发那一瞬,萧斯所在的直升机还未到达东方眺望台,在望远镜里目睹一切后,他即刻让飞行员往下降不断靠近海面。
同时驻守在不远处的船舶也正在行驶过来。
萧斯心里异常灼急。
要知道谢北聿中了枪!又往海里跳!
盛栀深呼吸片刻,指尖泛白,拼命找回射击的状态。
冷静!打完最后一枪!
直升机冲向了最后一个东方点位。
强烈的恐惧似乎即将崩断脑子里的弦,但她咬着牙,在失控的边沿,强迫自己镇定。
盛栀瞄准最后的引爆点。
最后一颗巴雷特子弹,带着致命的速度和力量,带着弥漫冲天的硝烟,如闪电划破空气,直击第八个雷管。
刹那间,爆裂火光和震响吞没岛屿东方,同时八条火索往岛心急遽涌去。一道比当前日出耀眼的强光乍然涌现,将清晨照得仿若正午烈日当空,迸发超出肉眼能承受的光芒。
火索最终交汇,巨响震耳欲聋,如同多个雷霆同时炸裂,强烈的声波冲击着岛屿,让人耳膜濒临破碎!
岛屿剧烈颤抖,仿佛有神的无情之手将其狠狠摧毁,岛上万物被尽数毁灭、化为废墟。滚滚的浓烟宛如黑色的巨兽腾空而起,蔽日遮天,一下子让岛屿上空变得昏暗欲坠,仿佛岛上正经历世界末日。
远处船上已经逃生的人们,满眼震撼地看着这座岛被黑红交织火光彻底吞噬的画面,纷纷愣怔住,有人不知道为什么热泪盈眶。
盛栀放完最后一枪,直升机已飞速远离。
前面一台直升机已经落于海面上方,萧斯循着刚才谢北聿游离的方向,已经跳入海中寻找。
盛栀扔下枪,心急如焚地用望远镜扫视着海面上的情况。
余声让飞行员不断往海面下降。
盛栀看着茫茫的海面,用脑海里最后的冷静,飞速估算了谢北聿离开的速度,让机子往一个方向靠近。
她脱下防弹头盔,扔掉身上冗余的装备,
斩钉截铁地跳入了海中。
盛栀入水的那一刻,脑海里蓦然飘荡起她出车祸那一天的情形。
失控的货车,伤害力极强的猛烈撞击,濒临死亡的可怕眩晕……
脑袋和胸口像被石头砸着碾压过,那时她眼前一黑,渐渐失去焦距,想要从驾驶座爬出去,但每一寸动弹都变得艰难。
耳畔只剩遥远模糊的噪音。
快要昏迷前,她意识到,炫光中有一道身影冲向了自己。
“盛栀!”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从车里抱出,又一遍遍呼唤她的名字,声音发紧,带着焦灼的微颤,一声声传入她的耳里。
她眼皮半阖,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潜意识里想要回应这个急切的声音,于是慢慢抬起手,自然而然放在了他的胸口上,
她想说,好困,但说不出来。
也真的靠着他,昏睡了过去。
醒来后,那道模糊虚幻的身影,那个安全感十足的怀抱在她眼前清晰,那是她失忆后第一眼看到的人。
谢北聿从高处跳入海里后,臂膀中弹带来的灼烧感随着入水变成疼痛成倍袭来,子弹动能传导到神经,他一时间卸掉部分力气,沉了下去。
但他却在庆幸,还好只是手枪,还好躲得快,还好被击中的是胳膊。
他深深镌刻她不久前的话——你一定要平安,没有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
她还有好多话要和他说。
谢北聿咬紧牙关,忍痛调整了下潜水姿势,往前游去。
他要清醒着去见她。
去见他心爱的人。
海水是汹涌的、咸腥的、凝重的、全面刺激伤口的,谢北聿隐约感知到身后岛屿的震颤和通天的火光,他知道她顺利引爆了最后一个点位。
他已然忘却自己的伤势,向海面浮去。
漫漫蔚蓝海光中,他看见了游向自己的她。
漾开的涟漪仿佛揉碎的星光,她在海中飞舞着长发,如人鱼公主般自星光而出,扑面而来。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盛栀在水中轻轻托起谢北聿中枪的胳膊。
一起往海面上浮去的那刻,谢北聿另一只手温柔地捧住她的脸颊,印上了她的唇。
他看清了她莹透的双颊、卷翘的睫在轻颤、以及担忧的眉头还未舒展开。
有船放了高速无人智能小型搜救艇率先过来。
两人浮出水面,盛栀上了那艘小艇,搀扶着谢北聿一同上来。
被海水泡发起来后,他大臂上唯余一个血肉模糊的狰狞创口,暗红的血缓缓渗出蔓延开来。
谢北聿压根没给盛栀观察伤口的间隙。
他紧实有力的完好右臂立马将她箍在怀里,深邃的视线迫她注视自己的眼,温柔地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又细细扫过她的面庞,像是要用眼神一寸一寸把她吞吃干净。
“下来找我了?”
他眸底浮出笑意,问这话时也并不想要她回答,所以没等盛栀说什么,谢北聿低下头来,继续堵住她的唇。
像是风暴般让人措手不及,他强势地撬开她牙关,用力地勾缠她舌尖,肆无忌惮地深吻,浓烈的占有欲融进她的肌肤脉搏。
“你……不……”
盛栀陷落在他的气息中,极力后仰,表示抗议,但他臂弯箍得更紧,亲得更猛,丝毫没给她逃脱的余地。
她身体微微绷着,不忍推开他,怕碰到伤口,在他的强势桎梏中又无法抽身,进退维谷,直至被吻得喘不过气,软了下来。
盛栀不太明白,为什么中枪了力气还能这么大。
身体热意像被太阳晒热的海潮朝她涌来,她余光望到载着医疗人员的船舶正朝着小艇不断靠近,突然觉得有点委屈。
光天化日,谢北聿不提前打招呼,丝毫不讲武德,而她像是望风披靡之人,亏得她刚才还提心吊胆。
在分离的间隙,她紊乱着呼吸及时捂住自己的唇,
目光带着担忧和恼羞成怒,“还来?你不要命了?!”
她知道他的伤口正在淌血。
“夫人放心,”谢北聿笃定地看着她,指尖抚摸她眼角的余红,不要脸地轻笑,“死不了。”
她眨了眨眼,心血来潮,
“谢北聿,其实——”
“其实什么?”
盛栀直言不讳,简洁利落:
“我都想起来了。”
渐盛的海上日光映衬着他深然的眸,谢北聿望进她眼里,
沉默了几秒。
但很快,他又环住了她。
以一种无赖的姿态。
他明白,就算他原本打算这次出去之后对她坦白,此时也无必要说马后炮的话为自己开脱。
谢北聿埋在她怀里,各种情绪碰撞交织,凭着本心本能,一字一句认真道:
“栀栀,我认错,要怎么和我算账,要杀要剐,全凭你处置。”
一朝起心动念,爱欲的沉陷是无止境的,但凡涉及她,与贪婪和恐惧的较量中他总是一败涂地。他伸手抓住了她,万分如获至珍她会给予自己回应。
谢北聿扫了眼自己中枪淌血的伤口,无声叹了口气。
如今,是她给了他第一步台阶下。
他心绪一时间坦荡到无耻,只因他们刚经历过这些,只因看着她跳下海奔向自己。又一时间陷入到可笑的患得患失,伴随着更多隐晦情绪翻滚上来,
“反正,我已经是你的,”
他轻轻地在她颈窝来回蹭,索性无赖到底,妥妥的不轨狂徒,
“你不能抛弃我,不然我会死。”
谢北聿这副从野蛮狼狗到黏人金毛的情绪起伏状态弄得盛栀一时间哭笑不得。
她掣肘住他中弹的胳膊让其不要乱动,其他的便纵容般地由着他肆意妄为,须臾,余光看到快挨近的大船,戳了戳他的胸肌,轻声道,“起来了。”
“起不来。”他轻啄她的耳垂,搂着她腰的手加重力道,嗓音低醇蛊惑,
“宝宝,你说,说你不会离开我。”
耳垂缱绻的触感令盛栀酥软着一颤,她轻哼了下。
用这种方式让她说?多没面子啊?
她才不要在这种时候上演这种戏码!
“先让医生取子弹。”她强调重点。
谢北聿不依不饶,唇从她耳际游移往下,温柔攻占她颈部的敏感地带。
盛栀缩了下,眯了眯美眸,幽怨嗔视,索性脱口而出:
“你手废了的话,以后使不上劲,我会嫌弃的。”
谢北聿一愣,
这才醍醐灌顶般松开她,又看似漫不经心地弯了弯唇。
他二话不说和她一起站起身,步履如飞地踏上刚刚挨过来的大船。
船舶上毕竟条件不如医院,但好在医生专业且经验丰富,快速剪开他衣物、检查伤情后,压止血带,准备给他打麻药取子弹。
医务人员请盛栀站在小型手术室外围。
“不要麻醉。”他无所谓道。
视线始终在她身上停留,她真真切切地站在那里,就算恢复了记忆也选择相信自己。
他们劫后余生,此刻他才有许多话要对她说。
他怕一旦意识昏沉,她就飘走,唯有抱在怀里才踏实。
医生在犹豫。
盛栀站在一旁气笑了,她知道生取子弹痛起来的话可能会直接昏迷,他这自讨苦吃属实没必要,
“给他打麻醉。”
医生知道这是谢总夫人,闻言如获大赦般继续准备麻药,不再理会谢总的无理要求。
“谢北聿,”她看向他,明眸潋滟流转,无声温柔魅惑,接住他眼神勾缠,
“我在的,不会离开你的。”
盛栀去换了身船上的干爽衣物。
刚才上船的时候,她在船舶通讯设备里已得知,萧斯和余声上了旁边那艘船,刚想问他们怎么不上这艘时,耳根蓦地发红,登时闭嘴。
她和谢北聿在小艇上的样子,肯定都被他们看到了。
沈时卿在船舶通讯设备里和大家沟通轮船靠岸后的计划:
“这次怕牵扯一些不明势力,我们注意把身份都掩密实了,对于出岛人们的援助名头,我打算统统都以不露名的民间救助机构来进行。盛栀,你们放心先回国吧,接下来的我和沈煜来安排。”
盛栀:“明白,那辛苦你们了。”
萧斯随后也和她通话:“盛栀,等你丈夫醒来,我和你们一起当面沟通一件事,沟通完,我直接回国。”
盛栀大概能明白他要沟通什么,“好。”
余声接着表示,她会抹去这次船只和行踪的痕迹,待会上岸要先留下。盛栀回复她注意安全,保持联系。
谢北聿麻药劲过后很快醒来。
满足感填满了怦怦跳动的心,因为他睁开眼就看到了她。
胳膊已经包扎好,换了衣物,劲壮紧致的上半身不着寸缕。
盛栀坐过去,被他扣住手摩挲。
他暂时没再轻举妄动。
两人商量了下,萧斯很快从小艇过来,又一起郑重地沟通了一系列事。
萧斯离开时说:“你们保重。”
盛栀:“你也是。”
谢北聿:“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萧斯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痛吗?”
盛栀俯在他身侧问。
“不痛,”谢北聿从思绪中抽身,望着她轻笑,“不算什么。”
“你骗人。”血洞泡海水,怎么可能不疼。
谢北聿此时面对“骗”这个字自觉理亏,他张开了右臂,
“你给我抱会儿,就不疼。”
盛栀看着他如雕刻般沟壑分明的身材,轻轻挨过去。
谢北聿直接挪了下,让她躺下,与她一起挤在同一张病床上。
船舱内一时沉默片刻,半晌后他道:“先睡会,靠岸后,我们慢慢讲。”
“嗯。”盛栀因为体力精力密集消耗过多,沉沉困意袭来,很快睡了过去。
上岸是在加州,在医生的坚持下,谢北聿转到LA城的医院,做了后续的照光检查和伤口全面处理。
宽敞的VIp病房里,盛栀站在浴室门口问:“需要我帮你洗吗?”
谢北聿:“不用。”
她说:“你是病号,不必害羞。”
“……不是这个原因,”他给上臂裹了下,笑了笑,凑近她,“乖,等我洗完再给你看。”
盛栀嗔了他一眼:“谁爱看了?!”
她没这么饥渴!
谢北聿含笑看她,关上浴室门。
开玩笑,让她帮自己洗澡还得了,一是不忍心,二是没那个自制力。
他手此时使不上劲,会被她嫌弃的。
等他好了,倒是可以一起洗……
两人沐浴过后,又挨在了一张床上。
他侧倚着,指尖把玩着她的发丝。
就想这么和她虚度光阴,原本想要说的话,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
她也懒洋洋斜卧着,胳膊肘撑在床上,掌心撑起自己的脸蛋。
“我记得那年,”盛栀开口道,“就是在这个城市吧。”
“对,”谢北聿知道她在说什么,
“当时我看到飞机失事的新闻,后面知道了你不在那趟,还是忍不住来了,那天,我加了你的微信。”
八年前,在LA城,盛栀参加了这里的一场演出。
那时她刚进华京舞蹈大学不久,因为浑然天成的出众舞艺,和另两位学姐一起破格被安排到这,与舞剧院的前辈们一同演出。
当时谢北聿正是大二,还没来mIt留学。那天和裴泽在电竞场馆打游戏时,突然听到旁边人说了一句——“刚有条新闻,去LA的飞机失事,机上有一些华国人,已知身份的有舞蹈学院学生……”
谢北聿僵滞片刻,鬼使神差地开始查她的动向。查出来的结果是她正往LA城演出,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
“我先走了。”他直接离开游戏,动作失序,耳边只剩混乱的心跳。
裴泽惊诧地瞪大双眼,他没看过谢北聿这样,这家伙好不容易来和自己玩一把,为何突然像鬼上身一般跑了。
谢北聿在路上收到消息,她的航班不是那趟。
心里一下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那时他意识到,不知不觉中他对她的隐秘心思已经无法抑制,唯有她会触动他的心,
他想要无限接近她。
第106章 同谋者
“原来,你是为了来看我么。”盛栀仰着脸望向他眼底,眸色微动,“可你当时对我说,你是来度假的。”
“你还记得我说了什么?”谢北聿唇角轻勾,有点意外。
“记得啊,我前面好像还在和人说话,一个转身就看到了你。”
他走过来时,无疑在人群中非常惹眼,戴着鸭舌帽,一身黑色装束,身姿挺拔,黑眸深邃,轮廓锋利,有点酷拽。
“我要是说特地来看你,不会觉得我是变态吗?”谢北聿捏了捏她的脸,“我那时在你面前还是要点脸的。”
“也是,我们之前也没说过几句话。”她鼓了鼓脸蛋,抵住他进犯的指尖。
“那天,我还听到你和别人说了很多话。”他虎口捏了捏她的下颌。
盛栀愣怔一瞬。
“你变态,偷听我说话!”
“苍天为证,”谢北聿失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听,实在是当时那个场子,露天的,我已经站那了,休息区的声音可以听到。”
那场表演不是在剧场,是在华人区临时搭建的露天舞台,还是大白天的演出。
当时,盛栀已经表演完下台,坐在休息区。
和她一起前往LA城的一个学姐,一起下台后看了很久手机,随后神色无比慌张。
盛栀感觉到学姐的异常:“怎么了?”
学姐眼眶发红,支支吾吾:“没、没什么。”
盛栀发现学姐死死握着拳头,拼命磨着大腿,浑身在颤抖,似乎是在压抑什么。
“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盛栀看着很担心。
“不是……”学姐觉得她为人成熟靠谱,索性直接说了,“盛栀……我,我被人造谣了,是……是那种谣,我照片被AI了,被发布到群里,很多人……来骂我,骚扰我。”
学姐讲完,哽咽流泪。
盛栀听得心头发紧,她紧紧环住了她,思索几秒,
“先留存证据,截图,录屏,一条一条录。我们去报警立案。”
学姐艰难摇头:“我不敢再看那些。”
盛栀:“我来,我帮你保存。”
学姐依旧摇头,流泪:“没用的,太难堪了,有很多人会当真的,你看了会不会觉得那也是真的?可是我没有……”
盛栀坚定看着她,
“不要向我自证,你不要向任何人自证。现在自证就是赋予对方更多霸凌你的资格。他们不会在乎你是对是错,他们只是为了满足肮脏的念头,想看你狼狈难堪,想看你卑微,想毁掉你。我们凭什么要让小人得意?凭什么要把话语权让给他们?凭什么?”
学姐抬头看向她,心头蓦然有一股暖流在涌动。学姐明白,盛栀很激动地说这些,此刻完全把自己代入进去,也丝毫没有任何她担心的异样眼光。
盛栀继续说:“现在,一边保存证据,一边想想,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一般这种很可能就是认识的人。”
她完完全全一副解决问题的架势,让学姐很快静下心来思考,思考出来确实是有可疑的人。
接下来针对锁定始作俑者这事,盛栀一边想,一边又提出了不同的方案,每种方案不一定成熟,但间接不断安慰了这位学姐的心。
最后盛栀认真提出,“大不了揪出来蒙着头打一顿,我知道往哪里打最痛,知道有一个没监控的地方,打完我们就跑。”
盛栀这种野蛮的思路让学姐破涕为笑,意识到她不需要感到羞耻难堪,她只需要以牙还牙。
她们寻求可靠老师沟通了下,保留证据后,回国也立马报了警。后来始作俑者也被锁定,是学姐认识的一个男的,最终让对方赔偿,手写保证书,并公开道歉。
“所以,你那时候走过来,要加我微信的时候,在想什么?”盛栀问谢北聿。
那时,她和学姐商量完,前后脚正要离开。
谢北聿迎面走了过来,他叫了她的名字,“盛栀。”
他声音慵懒却醇冽,有种别样的好听。
盛栀看了他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位男生以前和自己同校,大自己一届,高中时是鼎鼎有名的风云人物。
她是记得他名字的:“谢……北聿?”
他勾了勾唇,点了点头,指了下舞台:“刚才表演很棒。”
“谢谢,”她点头,“你在这里是——”
“我在这度假。”
“度假愉快,我还有事,先走了。”她礼貌回应,挥手正要离开。
“盛栀。”
“嗯?”
“加个联系方式吧。”
他眼神坦荡直白,带着微微笑意,不容拒绝。
盛栀看着他,轻轻点头:“好。”
“那时候我在想,”谢北聿握住她的腕骨,感受跃动的脉搏,回答她的话,
“我可以当你与世俗交锋对抗的同谋者。”
盛栀沉默几秒。
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脸颊烧了起来,很快泛起红晕,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你是不是记得太清楚了点?”
——与世俗交锋对抗。
这话她曾在某博发疯时写过,写的时间恰好是来LA城前夕。那个账号后来直接被她用作了工作号。
原话写了什么她其实记不完全了,或许是“我一无所有,却一切都有。啊,这操蛋的世界我又多活了一天,与世俗交锋对抗吧,往前走就有路。”
有些话,发癫发疯时诉诸成文字感觉还好,经过多年,听着眼前的人这么正经地念出来,
还二次创作了一下,简直无地自容。
好吧,她承认,他这个二次创作,还是打动了她。
盛栀别开视线,不自然问道:“你还偷偷关注我。”
谢北聿轻笑:“盛小姐,我是你粉丝,关注你不正常吗?”
一提到这个,盛栀想到了别的,开始忿忿不平。
“谁家粉丝会跑人家家隔壁住?”她和他对着来,“你像变态私生。”
“什么是私生?”
总裁不懂,她耐心解释含义。
“哦,那我不是私生,我是正经粉丝,”谢北聿好整以暇,气定神闲,
“再说了,盛小姐,如果说变态,你是不是也有点变态?”
“……我怎么变态了?”
他散漫扬眉,眼中戏谑与温柔交织,“你睡了你的粉丝。”
第107章 蓝宝石
盛栀被他的话语和眼神烫了一下,佯装镇定看向天花板,又赌气似的翻了个身背对他,嘟囔着:“不理你了。”
虽然留给谢北聿的是背影和后脑勺柔顺的长发,但他莫名地心猿意马起来。
他撑起身,右臂越过她头顶,俯身探头,在她侧颊啄了下。
她颊边有姝艳的酡红,长睫颤了颤,给原本秾丽的侧颜凭添几许娇媚。
于是他又探过去,直截了当地含住她的唇瓣。
“唔……”
她唇瓣被他轻柔辗转,又巧力撬开,细细品尝。
呼吸纠缠间,发出暧昧的声响。
她被他的气息笼罩,惊觉他的吻技愈发游刃有余。
谢北聿用右手直接把她翻过来,压在床头,又密密匝匝地吻了一阵。
到处都是浓稠灼热的气息,她闭上眼,最终意识到这是病房,呼吸紊乱着轻声制止,
“不要了……”
谢北聿发现自己受不了她这种声音。
有点可怜兮兮,夹杂着甜软娇媚,每个尾音都能轻易勾缠他的心尖,钻进他的皮肉,爬到不可言说的地方。
而她毫无自觉。
让他忍不住想起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
他把她伺候舒服了,她说着这句话,带着哭腔。
像是被他欺负惨了……
让他更加心浮气躁,恨不得……
但他知道,后面继续的时候,
攀着他哭时,她明明,
谢北聿忍了忍,喉结又上下滚了滚,此刻他们在医院病房,虽然没人敢不打招呼闯进来,但他不能如此无耻。
他们静静相拥片刻。
“所以,高中那时候你去看辩论赛,是因为感兴趣吗?”他将她翻过来面对自己,轻轻刮了刮她鼻子,问她。
“不是,是虞汐拉我去看的,凑数的。因为当时她男朋友在辩论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