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专家她在90年代当未成年by七七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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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嘛?!”被限制住胳膊的姜颂禾警惕地盯着他。
 干嘛突然念她的名字?
 毫无征兆地,姜酩野抬手捏住了姜颂禾略带肉感的脸。
 “啧——”
 原本姜颂禾的表情就充满了鄙夷,被他这样无征兆的一拽,表情越发不耐烦。
 她努力张开嘴,试图把姜酩野的手“弹”出去。
 可是无果,她越努力,姜酩野的手越用力。
 “哇开哇(放开我)。”姜颂禾嘴一边漏着气一边说。
 姜酩野无视掉她的抗议,甚至他还不知收敛的把姜颂禾的另一侧脸也捏在手里。
 姜颂禾的眸子向下骨碌碌地盯着那双有些糙感的手。
 许久,姜酩野淡定地念了两个字——
 “胖了。”
 姜颂禾满脸问号:“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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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捏她脸,还嫌弃她胖,他礼貌吗?
 一个气急上头的姜颂禾卯足了劲儿把自己的脑门冲姜酩野的鼻子冲过去。
 “哦……”
 姜酩野疼到后退了几大步。
 “嚯……”顾枳聿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姜酩野一边仰着头,一边擦拭着人中,生怕姜颂禾一头给他撞出鼻血来。
 意识到自家学生闯祸了的数学老师赶紧把姜颂禾拉到自己身后,用自己较为宽大的身体挡住她:“小孩年纪小不懂事。”
 姜颂禾个子虽是不高,但气势倒是挺足的,她偏出头,伸手指着比她高半个身子的姜酩野威胁道:“下次再捏我脸,劳资把你脑壳打掉。”
 又是打掉他脑壳。
 姜酩野被当场气笑了。
 数学老师一边赔笑着,一边赶紧把姜颂禾嚣张指人的手按下去:“她开玩笑的。”
 叛逆的姜颂禾换了只手继续指,数学老师再次按下去:“她真的是开玩笑的。”
 这次姜颂禾直接抬起了一只脚继续指。
 数学老师:……
 姜酩野气到失语。
 反应半天后,他才弓腰与躲在数学老师身后的姜颂禾四目相对,他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给我等着。”
 被接回家的姜颂禾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钢笔横在鼻子和上嘴唇中间。
 脑子里想的都是白天发生的案件。
 尸体成趴卧状*,面部着地,说明死者生前要不是正面跳楼的,要不就是一个不注意被人从身后推下楼的。
 如果是正面跳楼,那么可分为两种情况,一种为无清醒意识,即醉酒或者服用了麻痹意识的药物的情况;另外一种则是有清醒意识,即死者清楚知道并且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情况。
 无意识情况下,基于身体本能,身体在下落的过程中,四肢会自然蜷缩,手脚呈支撑状。也就说,尸体最后应该是蛙趴状。而有意识的情况下,死者则会因为过于害怕而忘记用四肢保护自己。
 很显然,尸体现在并不是蛙趴状,她更趋向于平坦、扭曲……
 那么在有意识的情况下,答案只有两个——一个是死者主动求死,一个是被人推下楼的。
 当然也不排除死者生前被人打晕,陷入重度昏迷、彻底无意识的时候,被人推下去的。
 只是这一点还需依据法医的鉴定报告判断。
 姜颂禾转了一下钢笔,继续思量。
 死者衣服虽破碎,但不难看出是精心打扮过的。并且脸上妆容精致,指甲有明显被仔细修整过的痕迹,可以判定死者生前是一个热爱生活并且追求精致人生的爱美主义者。
 所以根本不可能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主动求死。
 想到这儿,姜颂禾把钢笔拿到自己手里,她无意识转动笔身的速度加快。
 当然仅凭尸体落地姿势这一点不足以判断死者是被人推下去的,毕竟姿势也容易受风力和层高的影响。可今日无风,教学楼楼层又只有五层,就算从顶楼跳下,也可以基本忽略这两个因素对尸体落地时的影响。
 所以最有可能的事,她是被人谋杀的……
 学校门口有保安,教学楼里还有随时走动的学生和老师,谁会在人群这么密集的地方杀人呢。
 “禾禾吃饭了。”门口邱女士喊了句。
 “来了。”姜颂禾放下钢笔,刚准备起身走出去。
 瞥眼看到数学作业本上被她不知何时罗列出来的各种线索,姜颂禾倒吸一口凉气,随即一个转身快速把纸上的线索撕下来藏自己兜里。
 中途觉得不放心,她又折返回去把线索塞进了数学课本里。
 姜颂禾磨磨唧唧半天,才从自己的小屋里走出来。
 此时客厅里一男一女正在客厅和厨房中间来回忙活。
 其中那位穿着围裙的邱女士停下来掐腰念叨了句:“赶紧去洗手,在屋里磨蹭什么呢。”
 邱女士是原主的妈妈,本名邱滢,是个纺织厂工人,平时厂子里不要的衣服她都会带回来给原主穿。
 此时姜颂禾身上这件绣着小蕾丝边的吊带睡衣就是她带回来的。
 “你还有时间骂她,你过会儿不是要出去吗?”一个带着无边框眼镜的男人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道。
 他是原主的爸爸,本名姜万湫。工科毕业,前些年当过小学数学老师。
 后来因为能力出众,被一个车厂挖去当了个小领导。
 工资虽然比当老师的时候多了几块钱,但也都是平时加班赚的辛苦钱。
 每次原主放学回家基本见不到他。
 怎么?这么个大忙人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姜颂禾洗过手,疑惑着坐在餐桌旁边拉开的椅子上。
 看着桌子上大大小小的四五个菜,姜颂禾问道:“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人来吗?”
 正在卸下围裙的邱滢,略带愠怒地说:“你好好在家学习,没人来。”
 虽是生气,但邱滢依旧没有要发火的迹象。
 只是姜颂禾听着有些不得劲。
 “她是不是生气了?”姜颂禾指着邱滢,没客气地问。
 姜万湫笑着把一个鸡腿塞到姜颂禾碗里:“还不是你数学只考了六分,把你妈气的。”
 “喔。”
 提到这一点,姜颂禾确实不占理,她拿起鸡腿默默啃了几口,中途还不忘用目光瞄几眼正在忙活着的邱滢。
 坐在餐桌上的姜万湫问:“听说你们学校死人了?”
 “是啊,”姜颂禾被鸡腿撑得腮帮子都鼓了出来,她嘟嘟囔囔着说,“摔死的,从我们教学楼顶上掉下来当场没了气。”
 “没吓着你?”姜万湫停下筷子,问。
 “怎么可能吓到我?”姜颂禾嚼东西的速度加快,“我胆子这么大。”
 “是,”赶出来的邱滢嗔怒着道,“你胆子大到可以一个人直冲案发现场了。”
 “当时情况紧急嘛。”姜颂禾解释。
 “下次可不能一个人冲案发现场了,”姜万湫道,“多危险啊,万一凶手就在案发现场附近怎么办?”
 姜颂禾:“当然是抓住他啊,我还能让他跑了不成?”
 姜万湫:……
 姜万湫启唇刚要开口教育,眼尖的姜颂禾一抬眼便看到了从厨房里端着一盆饺子出来的邱滢。
 虽然90年代国内经济快速发展,肉类不再是仅为有钱人家供应的奢侈品,但是这个时代初期,普通人家还做不到顿顿吃肉、吃饺子吧。
 “今天要来的是哪个亲戚啊。”姜颂禾把啃掉的鸡腿骨头放在一边,并嗦着左手指肚上的油渍,“他是很久才回一次吗?是哪个近亲?姑姑,还是大姨?”
 “你怎么知道是亲戚来了?”姜万湫好奇问。
 “要是爸爸你的同事,那妈妈绝对会做一桌子菜,再配上一壶酒,就不会单独做饺子了,”姜颂禾解释道,“毕竟在酒局上真喝起来,根本来不及吃后面的主食就醉倒了,给你们做饺子吃纯属浪费。”
 “那万一没倒呢。”姜万湫问。
 “没倒就做面吃啊,反正酒桌上最重要的是前菜和酒,主食什么的根本不重要,能垫饱肚子就是好主食。”姜颂禾说。
 “那为什么你会觉得是好不容易回来的近亲啊。”姜万湫继续问。
 “因为包饺子是印在我们中国人骨子里的传统,除了大型团圆节日呢,它能出现的场合只有最高级别的欢迎和送别仪式。换句话说也只有近亲回来或离开,才值得包一顿饺子,”姜颂禾继续说,“咱们家,你、我都不走,可不就是有人回来了吗?”
 “媳妇,你看咱闺女,说话一套一套的。”姜万湫看着忙进忙出的邱滢欣喜地说,“可真聪明。”
 “是,”邱滢瞥了姜颂禾一眼,敷衍道,“她聪明到数学只考六分。”
 “那也聪明,随你。”姜万湫说道。
 “我也觉得。”姜颂禾默默附和道。
 邱滢被气得没了脾气。
 饭吃到一半,邱滢起身去厨房拿了个搪瓷盆出来,里面盛满了饺子。
 “够吃吗?”姜万湫关切地问,“他们单位七八号人呢。”
 “够了,他们又不是饭桶。”邱滢轻声说。
 “不是饭桶也都是年轻小伙儿,饭量本来就大。”姜万湫担忧地说。
 一直观察着两位的姜颂禾默默啃着自己的鸡腿,眼睛转得骨碌碌地。
 许是亲缘关系的影响,穿越来的姜颂禾对原主的这两位亲人并没有太多隔阂,她故作乖巧地问道:“妈,你要出去吗?”
 “是。”邱滢道。
 “去……哪儿啊。”姜颂禾嘟嘟囔囔地说。
 邱滢最宠这个小女儿,只要她表现得听话一些,她就生不起气来。
 邱滢解释:“我要去警局见个人,你在家好好写作业,今天你们老师说你在班级里表现非常好,都会解……”
 邱滢后面的话,姜颂禾一丁点没有听进去。
 萦绕在她耳边的只有两个字——警局。
 案子?!
 尸体?!
 口供?!
 天助她也!
 姜颂禾双目放光。
 她把啃到只剩骨头的鸡腿举过头顶,自告奋勇道:“我也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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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什么去?”邱滢知道她刚才的话姜颂禾一句都没听进去,她愠怒道,“好好在家写作业。”
 “我写完了。”姜颂禾嘟囔道。
 邱滢不容商量:“写完了也不许去,我出去半个小时就回来。”
 姜颂禾撒着娇:“去嘛去嘛……”
 邱滢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
 “去嘛……去……”
 姜颂禾话还未落,身下冷不丁一凉,等她反应过来,身体早已四仰八叉地卧在了地上。
 姜颂禾:!!
 她只是想闹一会儿,没想真趴地上啊喂。
 姜颂禾把头埋进自己的胳膊底下,她认命地闭上眼。
 这该亖的肌肉记忆,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控制她的身体啊。
 姜颂禾偷瞄着端坐在椅子上争吵的姜万湫和邱滢两个人,有些后悔。
 她现在能爬起来吗?这种场景下主动站起来,是不是有点ooc啊?
 思量半天,姜颂禾最终还是决定——眼一闭心一横,蠕动着翻个身,然后继续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看,又是这样。”邱滢看着一旁的姜万湫,责怪道,“这就是你生的好闺女。”
 “别生气别生气,地板我刚拖的,不脏。”姜万湫安抚道。
 “就是,不脏。”自知理亏的姜颂禾弱弱地补了句。
 “这是地板不脏的问题吗?!”邱滢恼怒着说,“你给我起来。”
 既然都这样了,姜颂禾只能作下去:“我不。”
 “你再不起来我动手了啊。”邱滢威胁道。
 “那……你动手呗。”姜颂禾不敢保证自己今晚是否能逃过一顿打,但她依旧壮起胆子小声挑衅。
 “快起来,今天吃满十五个饺子,我让你妈带你去。”姜万湫和稀泥道。
 “真的假的?”姜颂禾激动地坐起来。
 “真的。”姜万湫宠溺着回答道。
 “耶!”
 邱滢瞪了他一眼。
 姜万湫立刻求饶:“她力气大,可以帮你提东西嘛,不用白不用。”
 姜颂禾摸着自己的肌肉,自告奋勇道:“对,我力气大,可以帮你提饺子。”
 本就不想为难姜颂禾的邱滢妥协:“你就惯她吧。”
 邱滢领着姜颂禾走到警队的时候,整个警队办公室刚好匆匆走出来一个人。
 他一见邱滢立马惊喜道:“师母?你怎么来了?”
 邱滢没有认出他:“你是?……”
 “小刚,林建刚,小时候和家里闹别扭,离家出走,被正在当老师的姜叔带回家的那个小孩。”林建刚笑嘻嘻地说,“您忘了?!”
 “哦……”邱滢有了些印象,她惊喜道,“都长这么大了啊,长得真壮实。”
 林建刚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并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
 邱滢好奇问:“你也干刑警?”
 “嗯,我在京祁刑警队干了好几年了,”林建刚说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道,“哦,对,您是来找省厅刚调回来的那位的吧,早就听说他和你们家的关系了。”
 “他现在在哪儿啊。”邱滢好奇问。
 “今天京祁初中发生了命案,他现在估计在会议室研究案子呢,我带您过去。”林建刚建议道。
 “他在忙,过去打扰不太好,”邱滢说,“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他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林建刚看着邱滢手里攥着的搪瓷盆,说,“再忙饭还是要吃的,要不怎么有力气抓犯人啊,对吧师母。”
 邱滢知道他是不想自己在这里白等太长时间,她笑着道:“谢谢你啊小刚。”
 “师母,不用客气。”林建刚笑着回答。
 俩人刚准备走,邱滢注意到身后姜颂禾一直紧跟着他们。
 她安排道:“禾禾,会议室你就别去了,你先在办公室找个地方坐坐,我一会儿回来。”
 “好。”正愁不知道如何溜进办公室的姜颂禾爽利地答应下来。
 “她就是姜老师的女儿颂禾吧。”林建刚问。
 “嗯。”邱滢笑道。
 “真可爱,”林建刚骄傲着弓腰对姜颂禾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当时你还尿了我一身,你还记得吗?”
 尿了一身?
 只想逃离的姜颂禾扯出一个尴尬但又礼貌的微笑,她脱口而出:“那不是我,拒绝捆绑,谢谢。”
 “你在说什么啊,”林建刚有点听不懂了,他疑惑道,“你哪有被绑住。”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就爱说些胡话。”邱滢圆场道,“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没有,颂禾挺乖的。”林建刚道。
 “听话哈,我找到人我们就回家。”邱滢不放心地嘱托,“你不许乱跑。”
 姜颂禾重重地点了下头:“嗯,你放心吧。”
 邱滢表情欲言又止,像是在说——你做事,我不太能放心。
 读懂她意思的姜颂禾:……
 她有这么不靠谱吗?
 邱滢终是没有多嘱托什么,她拎着包裹跟林建刚离开了。
 眼看着俩人走远,姜颂禾快速溜进办公室,她在所有联排木桌的桌面上扫视了一圈。
 上面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有,水杯、本子、钢笔一个不少,可唯独没有她想找的证据。
 姜颂禾搜寻了半天,终于,她在一个角落里的独桌上发现了一个牛皮袋,上面还缠着几圈麻绳封口。
 尽管上面一个字都没写,可姜颂禾还是知道,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终于找到你了。”
 姜颂禾跪坐上椅子,将身子趴向独桌桌面中央。
 她绕下牛皮袋缠线,从里面掏出了一张法医鉴定报告和几张现场拍摄的尸体的照片。
 甚至,她还在牛皮袋下面看到摆着的几张手写的口供。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她赶来的时间刚好,证物都备齐了。
 要知道搜集这些东西,如果只靠她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
 她快速打开鉴定报告,上面明晃晃地写着——
 【检验对象:刘念
 基本情况:女,1965年5月出生,25岁,京祁市第一初级中学入职刚满一年的初中语文老师,任初一3班班主任,尸体于教学楼后50米处发现,发现时已死亡。
 尸表特征:死者全身多处擦伤,额部有明显对冲伤,并伴随头部枕骨粉碎性骨折,身体表面存在多处割伤,且深浅不一,尤右上臂第二道割痕最为严重,深0.7cm,皮肤割痕处检测出的棉线碎屑,初步判断来源为死者生前所穿衣物。
 解剖所见:颅腔内脑干存在撕裂伤,小脑嵌顿于枕骨大孔,符合及时死亡特征。死者胃部存在大量肉类残留,经鉴定残留属牛羊肉制品,食用时间大概在死亡前两小时。
 结论:死亡原因为高空坠死,体表人为割痕明显,但并不致命。】
 姜颂禾着急地扒拉出相应的照片对比。
 上面,姜颂禾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无数大大小小的伤痕遍布死者肌肤表面,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甚至有些割痕还夸张到连成了一个“z”字。
 纵使姜颂禾觉得自己从小胆大到没边,此刻也有点觉得这些照片有种超越她认知的恐怖。
 她都不敢想象,经历过这些“虐待”,死者生前该有多痛苦。
 姜颂禾快速略过几张照片,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张右臂伤痕的侧写上。
 正如鉴定报告所说,这个伤痕是所有割痕里最深的,从照片上都能清晰的看到裸露在空气里的肌肉层组织。
 鲜血淋淋又触目惊心。
 从方向上看,伤口呈横向,并且从外侧到内侧割痕逐渐变浅。
 从痕迹上看,这条割痕没有其他割痕平滑,说明凶手在割这道伤痕的时候有些犹豫。
 又或者这道伤口割得太深,凶手有些划不动。
 又或者他在享受折磨死者的快感。
 但不论是哪种情况,这道割痕大概率都是第一道割痕。
 第一道割痕落在死者右臂上臂,且深度由外及内逐渐加深,所以凶手有很大可能是个左撇子。
 他左手拿刀。
 “这样……”姜颂禾比划着。
 “你在干嘛?”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
 专心致志模仿凶手起势动作的姜颂禾被吓到当场扑在桌子上,她惊慌着向后看了眼。
 一张大脸当即出现在了她眼前。
 他靠得特别近,近到姜颂禾第一眼只能看到他优越的鼻子和平滑的右侧颧骨。
 “哎哎哎——”
 毫无防备的姜颂禾在椅子上晃荡了几下,随即像是没控制住身体,连人带椅一同向后仰了下去。
 来人像是不打算做任何挽救的意思,任由姜颂禾和椅子一同摔了个底朝天。
 “哎呦。”
 姜颂禾揉着着地的屁股。
 再抬头,姜酩野正用满是得逞的目光俯视着她。
 他突然吓她就算了,她都倒地上了,他还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礼貌吗?
 “你干嘛?”姜颂禾气呼呼地站起来道。
 “我还想问你干嘛呢,”姜酩野指了指她先前趴过的独木桌,“这是我的办公桌,这里是我的办公室。”
 “你突然出现在这里,不会是想偷检测报告吧。”
 “胆子不小啊,偷东西都偷到警局来了。”
 姜颂禾心虚地拨弄着鼻尖。
 她这也不算偷,顶多算是热心市民关心一下案子进展。
 姜颂禾避重就轻地回答:“我妈带我来看一个亲戚。”
 姜酩野顿了一秒,才问:“那她有没有告诉你来找谁的?”
 “没有,”有了白天的交集,姜颂禾对他并没有设立太多防线,她把椅子扶起来,坦言,“但大概率是个挺近的亲戚。”
 姜颂禾以为这样能够吓住他,毕竟没有什么比“我在警局有人”更好用的唬人话术了。
 更何况,她说的还是真的。
 “哦——哦。”姜酩野拖腔带调地把声音转了几个弯。
 “你干嘛,”姜颂禾抬眸嫌弃的瞅着他。
 “你和你妈来的啊,那她知道你乱动警方的证据吗?”姜酩野不怀好意地说。
 话至此,当场被抓包的姜颂禾再无辩解的可能,她当场变脸。
 乱动警察证据被外人抓包,她亲哥来了都不好使。
 姜颂禾尴尬地露出八齿微笑:“你就摆在桌子上,我一抬眼,这不就看到了吗?”
 “根据我国《刑法》和《治安管理处罚法》规定,非法获取、泄露警方证据,都有可能构成妨碍公务罪。可鉴于你还未成年,行政处罚或刑事追责可以由你的监护人代为执行。”姜酩野冷静道,“换句话说,你泄露警方证据,我可以把你妈抓局子里。”
 姜颂禾警校毕业并非不知道这些,只是她碰到案子不查个结果出来,她睡不着觉啊。
 “没那么严重,”姜颂禾讨巧地甩了甩手里的法医鉴定报告,“我初中生,数学只能考6分,这上面的字我一个不认识,怎么会泄露证据呢。”
 姜酩野冷不丁道:“据我所知,你爸爸以前当过老师,你哥哥又是全村唯一的一个大学生,你家基因这么优良,你数学怎么考六分啊。”
 “基因突变?还是你就喜欢排优选劣啊。”
 姜颂禾再次一秒变脸,她幽怨地盯着他。
 她怎么这么不爱听他讲话?
 可她理亏,又不敢反驳。
 “你干嘛?”姜酩野盯着她,“又嘟嘴,又嘟嘴,我找个杯子挂你嘴上。”
 姜酩野找了半天,终于在自己的桌面上找到了个印着红色大牡丹的搪瓷茶缸。
 他小心地把茶缸握手挂在姜颂禾因为生气而不自觉撅起来的嘴上:“别乱动,快挂好了。”
 姜酩野一边安置一边嘱托:“茶缸要是掉地上,我接着告诉你妈你在警局调皮捣蛋的事情。”
 姜颂禾赶紧嘟嘴更甚了。
 “你们在干嘛?!”门口响起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姜颂禾好奇地侧头望过去。
 是刚赶回来的邱滢和林建刚。
 姜颂禾泪眼汪汪,她刚要开口控诉自己刚才的遭遇,结果那个尚未挂好的搪瓷茶缸应声着地。
 咣当——
 清澈的落地声响彻整个屋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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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根据我国《刑法》和《治安管理处罚法》规定,非法获取、泄露警方证据可能构成妨碍公务的罪名。】源自网络,但文字表述均有改动。
 (2)ooc:一个网络流行语,主要用于描述角色行为、言论或情感与其设定不符的现象。
 姜颂禾心虚地仰头,刚好对上了姜酩野不怀好意的眸子。
 只见他“邪魅”一笑,像是憋足了坏劲。
 “邱女士……”
 姜酩野贱兮兮地开口刚喊了个人名,姜颂禾就立刻踩上了凳子,一个蹦跳蹦到他后腰上,然后从后背伸出手牢牢地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别说,”姜颂禾不知道这位刚认识的刑侦队长能秉公执法到什么地步,她小声道,“我年纪小不认字,真看不懂证据。”
 姜酩野觑着她:“哇开哇(放开我)。”
 姜酩野越挣扎,姜颂禾双腿绞得他越紧。
 她死死扒在他后腰上,右手还乱七八糟地捂住他的嘴。
 “我放开你也行,你不要乱说话,”姜颂禾鼓足勇气威胁道,“更别对我妈进行刑事追责。”
 姜酩野没说话,只是奋力甩开她。
 “米手喔挫喔鼻子哩喔(你手戳我鼻子里了)。”姜酩野难受地挣扎,说话也说不清楚。
 “哦,对不起。”姜颂禾把手礼貌地往外挪了挪。
 中途似是觉得有点脏,她又把左手顶上,右手则自然地往姜酩野衣服上擦了几下。
 姜酩野幽怨地斜眸盯着她:嗯?
 姜酩野晃动着身体,试图把后背上的姜颂禾摔下来。
 “米给喔虾赖(你给我下来)。”
 姜酩野的力气很大,晃得他后背上的姜颂禾有些扒不住了,她索性直接捏住他的鼻子,用来当支撑自己身体的着力点。
 “唔——”姜酩野难受地发了几个鼻音。
 姜颂禾死死扒住他:“你答应我。”
 “你唔下来,唔就嗯嗯你(你下来我就答应你)。”姜酩野讨价还价。
 姜颂禾:“你先答应我,我就下来。”
 姜酩野:“哩剁梦(你做梦)”
 两人立刻僵作一团。
 “这兄妹俩感情真好,这么多年没见,还这么爱打闹。”门口的林建刚笑道。
 正在奋力捏住姜酩野鼻子的姜颂禾动作倏地停住,她震惊地瞪大眼睛。
 他在说什么?
 兄……兄妹?!
 “禾禾,松开你哥哥,”邱滢严肃道,“让人家笑话。”
 姜颂禾猛地记起来,原主好像确实有一个当童养夫的哥哥。
 只不过因为当时他离开家的时候,原主才四五岁,再加上这些年一直没有回来过,所以原主对他长相和名字一点印象没有。
 可他叫姜酩野,她叫姜颂禾。
 俩人都姓姜……大概率是一家人没错了。
 姜颂禾心虚地从姜酩野身上跳下来站到椅子上,才勉勉强强和姜酩野差不多平齐。
 姜颂禾的食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姜酩野,不确定地问:“他真是我哥?”
 “亲哥。”姜酩野捂着被捏疼的鼻子补充。
 “他说他是我亲哥。”姜颂禾看着门口尴尬地笑着。
 “你哥哥出去上学的时候,你已经四岁了,你应该能记得自己有个哥哥吧。”邱滢温柔地问。
 “记得,但是,”姜颂禾按照原主的记忆小声回答,“为了养我,你们不是把我哥哥卖去给人当童养夫了吗?”
 怎么童养夫摇身一变,直接成刑警了啊。
 姜酩野拎起姜颂禾耳朵,吼道:“老子八年前离家的时候就跟你解释过,老子不是去给人当童养夫!是去外地上警校了!”
 “邻居家大妈跟你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怎么不见你信信你哥哥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