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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输by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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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毓颔首,离开前说:“周五让项文送你。”
周五汤慈起了个大早,一整日坐车转车,到梁月所在的酒店时婚礼正要开幕,另外两个室友给她留了位置。
大学时她们寝室关系就亲密,毕业这几年因工作各奔东西联系才渐渐变少,但是再见面彼此还是十分熟稔,汤慈坐下来后话题就没断过。新娘带着新郎来敬酒,又是好一通寒暄。
一直到婚礼结束,她们还聊得意犹未尽,反正她们都请了假,干脆下午约着逛街,晚上一起吃个饭。
汤慈对首都的景点和美食都不了解,等两个室友确定吃饭的地点,她才在手机上搜索该商业街上的特产小吃,将链接发给了盛毓。
消息发过去她才发现,这居然是重逢后她和盛毓第一次开启线上聊天。
对话框再往上翻,是一个月前她添加盛毓时的系统提醒。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她们打车到预定好位置的老字号铜锅涮,盛毓的信息也在此时发来。
“在哪个地方。”
汤慈怔忡两秒,觉得盛毓大概是不信任她选特产的水平,要亲自上网查验,于是给他发去了地址:“这些特产都在明礼巷。”
想了想,她又有些不服气,敲击屏幕又给他发了一条:“卖特产最正宗的地方就是明礼巷,你不信的话可以上网查查。”
消息发过去没过几秒,盛毓就给她回了过来。
“我是问你在哪个地方。”
汤慈看着屏幕上的那一行小字,触摸屏幕的指尖开始微微发麻。
就好像手机里的电流,因他们毫无章法的对话,而泄露出的惩罚。
“小慈,小慈。”肩膀被拍了几下,汤慈抬头,坐在对面的周蕊嘟着嘴问她:“你抱着手机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汤慈讷讷放下手机,搓了搓被锅内热气蒸得发烫的耳朵,干着嗓子问:“你们聊什么呢?”
袁江唯笑着说:“说梁月那个对象呢,真的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听梁月说她每次出差,她对象都找机会跟过去,又是拎包又是接送,那叫一个体贴哦……”
汤慈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阖,却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看见周蕊笑着附和,她也笑着回了句:“真好啊。”
手上酥麻的感觉消散,汤慈才重新拿起手机,将定位给盛毓发了过去。
为了破除盛毓可能会来找自己的妄想,汤慈还假装遗憾地说:“这家店很好吃,可惜不能带走。”
这次足足等了十分钟,盛毓都没再回消息。
汤慈慢慢喝完一杯茶,垂着眼睛将手机放到了包里。
原来真的是她在妄想。
锅里的肉吃完,汤慈又下了两盘,火开到最大。
汤慈全神贯注听室友们讲话,铜锅中的汤水逐渐煮沸。
热气很快蒸腾而上,氤氲白气将落地窗熏得雾蒙蒙一片。
等肉片翻腾着付出汤面,汤慈垂头降低铜锅的温度,耳边蓦然响起笃笃的敲击声。
胸口猛然缩紧,她抬头朝玻璃窗外望,玻璃上的水汽也正在消散。
盛毓正站在落地窗外看着她。
对面的室友也注意到了窗外的动静,瞪着四只八卦的眼睛,眼睁睁看着高大俊朗的男人推开门进了店,径直朝她们走了过来。
周蕊无声地说了句卧槽,猛拍汤慈的手臂:“这帅哥谁啊?!”
汤慈局促地回头看了一眼盛毓:“我…高中同学,盛毓。”
她的话听起来客客气气,盛同学自然地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汤慈给他介绍完室友,又小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出差。”
汤慈“噢”了一声,先是喝了口茶,又扭头问:“那你吃过饭了吗?”
盛毓摇头,微笑看着对面两个舍友:“方便带我一个吗?”
“方便方便。”周蕊自来熟,热情地给盛毓递筷子。
盛毓接过:“打扰了。”
袁江唯看看淡定的盛毓,又瞄瞄拘谨的汤慈,笑着问:“既然是同学,那你们都是南岭人吗?”
汤慈点头。
周蕊看着盛毓的脸啧了声,问汤慈:“你们南岭什么风水啊,怎么你们班男生一个赛一个的帅?”
袁江唯回忆着问:“还有谁来着?”
盛毓调着酱料,眼皮没抬。
汤慈脑中警铃大作,情急之下,在桌抵了抵周蕊的脚尖。
周蕊沉浸在八卦里,对这一记踹毫无知觉:“隔壁诚大计算机系的系草啊,小慈她高中同学,上大学那会儿经常来找她那个。”
袁江唯想起来了:“是不是叫宋恪?”
“对。”周蕊拍了一下桌子。
汤慈僵着手脚,拨了一下锅里的食材:“牛腩熟了。”
袁江唯看着汤慈轻颤的眼睫,又朝她身边眸光微敛的男人瞥了一眼,清了清喉咙,对周蕊使眼色:“也不是很经常吧……”
周蕊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哽着嗓子找补:“而且也不是很帅…”
盛毓却像听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笑了笑,淡声对低头猛喝茶的汤慈说:“茼蒿吃么。”
汤慈不知道自己爱吃的茼蒿是何时下的锅,点头道:“吃的。”
盛毓用公筷给她夹进餐盘:“晾几秒再吃。”
“哦…”
汤慈将滚烫的茼蒿从嘴边放了回去。
席间静了几秒钟,话题转向不会出错的旅游,周蕊和袁江唯一直对西澳很感兴趣,同盛毓问了攻略后,几人又就着国内外热门的城市聊了一会儿,最后说起了首都各大热门景点。
汤慈没怎么参与话题,一直埋头吃饭,不是她不想聊,而是她几乎都没去过,因此也说不出什么。
只有周蕊和袁江唯将拍的照片拿给她的时候,她才笑着夸几句。
“这是前年在潭水公园拍的照片。”周蕊指着屏幕里照片说:“当时正在举办花朝节。”
照片中的周蕊穿着汉服,站在盛开的花灯下笑得灿烂,四周是灯盏汇聚成的银河。
汤慈被照片中热闹的氛围吸引,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语气带着微不可查的惘然:“好美啊,居然还有这种节日啊。”
“你不知道吗?”周蕊睁大眼:“这个节日每年都办啊,大学那会
儿咱们还一起去玩儿过呢。”
汤慈茫然地摇头:“我怎么不记得了。”
“小慈没去,”袁江唯说:“她那天在做家教。”
周蕊恍然点头:“你记得真清楚。”
袁江唯笑笑:“不用记啊,小慈业余时间不都在去打工吗。”
汤慈也想了起来了,笑道:“那天那个家教一小时三百呢。”
周蕊哈哈笑了两声:“不愧是小慈,提到钱的事这么多年都记得。”
几人又笑着闲扯了一会儿,汤慈借着去卫生间的空档去前台结账。
毕竟盛毓在,她不好意思让室友拿钱。
收银员是个临时工,对菜品不熟悉,手忙脚乱地对菜单和价格。
汤慈想到自己大学时去便利店打工,一开始也是这种情况,温声安慰道:“没关系的,你慢慢来。”
盛毓侧目朝屏风挡着的收银台扫了一眼,放下筷子,朝对面两人问:“她大学一直在打工?”
袁江唯点头,看着盛毓平淡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将汤慈打工情况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家教、便利店收银、酒吧发传单、游乐场扮演玩偶……
大学四年,汤慈打工的经验数不胜数。
所以在同寝室的同学聊到旅游时只能沉默。
就连看到一个每年举办活动的破公园都要羡慕。
这就是她一意孤行,执意甩掉他之后的人生。
汤慈结完账回来,察觉席间的气氛微妙地凝滞。
以为是因为盛毓为人冷淡,她一走舍友们不好意思和他聊天。
汤慈鼓起劲儿,找了两个话题缓和气氛。
舍友们仍旧和她聊得畅快。
盛毓却比来的时候更加沉默。
饭很快吃到结尾,出门时,汤慈和周蕊、袁江唯仍黏黏糊糊说着话,直到网约车到达才依依不舍分开。
汤慈站在路边和她们挥手,等车走远了才失魂落魄地回头。
明礼巷亮着无数盏灯火,盛毓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巷口。
离她只有两米远。
空落落的心口被慢慢填满,汤慈知道不应该,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朝他走近了一步。
用很轻地声音没话找话:“我没骗你吧,刚刚那家铜锅涮是不是很好吃?”
盛毓低眸睨着她,眸光很冷。
汤慈立刻清醒过来,安安静静垂下眼睛,识趣地找台阶:“你是不是累了啊,那就快回酒店休息吧。”
“汤慈,”盛毓突然出声。
汤慈“啊?”了一声,再次抬起了脸,这次只看向他的喉结。
山峰一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盛毓问:“宋恪对你这么样?”
汤慈呼吸倏地收紧,目光又往下低了低:“还可以啊。”
盛毓忽然靠近,捏着她的下颌上抬,自上而下睨着她:“还可以他看着你打四年的工,他就是这么做你男朋友的?”
他表情明明平静,可汤慈觉得他就是在发怒,只好温吞地扯谎:“打工那会儿已经分手了…”
盛毓却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幽深的眼睛血丝蔓延。
汤慈难以忍受被他这样盯着,慌不择路地抱住了他。
手臂松松环绕在他背后。
脸颊轻贴在他的胸膛,哽咽声音说:“对不起,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盛毓却不给她靠近的机会,握着她的后颈拉开距离,盯着她微红的眼睛说。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汤慈吸了吸鼻子,轻声问:“什么?”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汤慈看着他没动,思绪游离在状况外,几秒钟后才回神。
盛毓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那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比起表白,更像交易。
“为什么呢?”汤慈不解地小声问。
盛毓皱眉捋了把头发,低嗤着说:“大概是不甘心?”
汤慈明白了,盛毓这么骄傲的人,是不会允许自己的人生存在背叛的。
她曾经背叛过他,因此他现在要她偿还。
很合理。
她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汤慈平静站着,视线看着盛毓身上挺括的衬衣,因为穿了一整天,手肘处叠着几道皱纹。
她指尖动了动,没有越界去抚平他的褶皱,缓缓眨动了一下眼睛,停了几秒钟才问:“那你不找喜欢的人了吗?”
“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办。”盛毓也想起这事,双手插进兜里,平直地说:“先解决你和我的事。”
“恋爱期两个月,时间一到,任何一方想退出就结束。”他没有思索就给出了游戏规则:“同意吗。”
汤慈在这一刻有了他是商人的实感,感情与他而言像是游戏,不仅能轻易制定规则,还能保证游戏双方公平公正。
她迟钝地点头。
“那就从现在开始。”盛毓势要将公平进行到底,又问她:“可以么。”
汤慈大脑一片混沌,被他的话带着说:“可以。”
“回酒店把航班改签到后天。”
汤慈攥着手指,不解地看着他。
“恋爱应该做什么?”盛毓挑眉,难得耐心地问。
汤慈抿了抿唇:“约会?”
“你想好去哪,”盛毓抬手将她肩上的书包拿到自己手里:“明天带你去。”
盛毓对她选的连锁快捷酒店不甚满意,在狭小的酒店前台办理入住时,拒绝了酒店免费赠送的临期牛奶。
进电梯时汤慈有些遗憾地朝那盒牛奶瞥了一眼,盛毓按上电梯门:“想喝?”
电梯镜门映出两人身影,盛毓站她不远不近,肩上挂着她的双肩包。
他语气正常地好想他们是正常恋爱的情侣。
汤慈不自然地低了低眼睛,轻声道:“没有。”
盛毓比她晚预定一天,房间比汤慈高一个楼层。
汤慈先到,电梯门一开,伸手朝他要包:“给我吧。”
盛毓把双肩包肩带放她手上,绅士地拦住了敞开的电梯门。
汤慈走出电梯,捏着房卡去看墙上的房号指示牌。
盛毓突然在身后叫了她一声。
“汤慈。”
汤慈转头:“嗯?”
他手臂还拦着电梯门:“你和宋恪约完会也一句话都不说?”
汤慈愣了一下,捏着指尖瓮声说:“晚安。”
“就这些?”盛毓抬眉,像是不信。
汤慈加速转动脑筋,想不出所以然,束手束脚站着。
盛毓微微躬身,将额头递了过来。
看着他光洁的额头,汤慈心口重重一跳,嘴唇快速在他额头碰了碰,又倏地退出一米远。
“好了。”
盛毓抬起身,手臂顺便也收了回去:“以后别等我提醒。”
汤慈低低唔了一声,等电梯门彻底阖上,才在电梯嗡嗡低鸣声中搓了把发烫的脸颊。
梦游般回了房间,汤慈在床上辗转反侧至凌晨,困意才终于压制住胡思乱想的大脑,让她短暂地睡了几个小时。
睡眠的缺失,让她早上到餐厅时比平时迟钝很多。
以至于盛毓端着餐盘坐到她旁边喝完了一杯豆浆,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
“早上好。”汤慈忙主动打招呼。
盛毓掀了一下眼皮,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早。”
汤慈咬着豆沙包问:“你没睡好啊?”
“加班。”这下连眼皮都不抬了。
汤慈捏着包子顿了一下,很体贴的说:“辛苦了。”
吃完饭,盛毓连着她的餐盘一并放回水池,拧开水龙头洗手,汤慈跟到他身后,抽了张纸巾等着递给他。
“想好去哪没?”盛毓洗完自然地接过纸巾,边擦手边问。
“去潭水公园吧。”汤慈说:“我昨晚搜攻略,网上说花朝节还没结束。”
盛毓将纸巾投进远处的垃圾桶,拿出手机打车:“走吧。”
他说着把手臂朝她递了递。
汤慈愣怔一瞬,小心翼翼抱住了他的手臂。
盛毓这才迈步出了餐厅。
因为没有旅游经验,汤慈搜攻略时只看了游玩项目,客流量这类数据完全没有参考。
因此一到潭水公园门外,她就被眼前排队的长龙所震惊。
“人好多啊。”
盛毓朝景区大门扫了一眼:“我去问问有没有优速通。”
“什么是优速通?”汤慈扬起脸问。
“加钱的快速通道。”
“人好像也不是很多…”汤慈扯着他的衣角:“而且排得也很快…”
盛毓轻哂:“那就排。”
被攒动的人群前后挤压了半小时,汤慈确定自己只挪动了五十米,忍不住烦躁地皱起了鼻梁。
“还排么。”盛毓表情淡然。
汤慈面如菜色,乖巧道:“这次听你的吧。”
“可以,但进去以后也要听我的。”盛毓淡淡道:“你确定要听?”
汤慈本来在犹豫,被排在前面的小孩拐了一肘子后立刻点头:“确定确定。”
快速通道几乎不用排队,他们只用五分钟就进了园区。
潭水公园很大,一共分了五个园区,每个园区都有不同的游玩项目。
园区内肆意开着的绣球和金鱼草组成绚烂花海,点缀着每一处亭台流水,随处可见穿着汉服的女孩穿梭其中。
这场景太美,汤慈扭着脖子新奇地看。
路过租赁汉服的店铺,盛毓停下了脚步:“去试试。”
汤慈下意识就要拒绝,想到进园区时盛毓说的话,又暗暗咽了下去,加上确实心动,她清着嗓子说:“那就去看看。”
盛毓看着她眼底闪过的一丝雀跃,率先进了店内。
汤慈在琳琅满目的汉服里挑花了眼,最后在一套鹅黄交领襦裙和一套淡蓝齐胸襦裙中拿不定主意。
店员提议:“要不要去问一下男朋友?”
汤慈侧目朝沙发上瞄了一眼,那里坐着好几个等女朋友的男人。
盛毓坐在靠窗的位置,正戴着耳机打电话。
汤慈刚要收回视线,盛毓就掀眸朝她这边看了一眼:“蓝色。”
店员捂着嘴笑了一下:“您男朋友看着冷淡,实际上时刻关注着你呢。”
明知道盛毓只是偶然看过来,汤慈还是有些赧然,拿着那套蓝色的襦裙去了试衣间。
裙子试完后,大小长短都合适,汤慈从试衣间出来让化妆师进行下一步妆造。
化妆和做发型的老师手法都极为熟练,十分钟后造型就初见端倪。
画眼妆时,汤慈全程闭着眼,等画完一睁开,就在镜子中对上盛毓的目光。
脖颈刚一动,化妆师就扶住了她的下巴:“马上就好了哦,先别乱动。”
汤慈垂下眼睛不再乱动,只有发簪上的金色吊坠簌簌坠在颈间。
盛毓看着那截被金光覆盖雪白的颈子,喉结缓慢地动了一下。
化妆师在她眉间描画完最后一笔,离远了一看,啧啧称赞:“仙女。”
汤慈不好意思地笑笑,从化妆桌前站起来时,盛毓也同样从后面的沙发上起身。
她将裙摆放下,局促地看着他:“还可以吗?”
“还行。”盛毓收起手机,一闪而过的屏幕上是拍照界面,应该是不小心误触。
汤慈提着裙角“哦”了一声。
穿着及地的襦裙不方便玩机械项目,他们就随人群去景色好的山上溜达。
半山腰处布着瀑布景观,翠绿松柏和一汪清泉相映照,远远看着分外雅致。
走近了看,池中还游着几尾锦鲤,汤慈走过吊桥,到石阶上去看。
盛毓接到工作电话,站在桥下抬眼盯着那抹淡蓝,时不时对着听筒回几个字,眉心渐渐皱了起来。
汤慈正兀自低头赏鱼,冷不丁被人贴着衣角合了张照。
原来有游客将她误当成了景区的npc。
汤慈才摆着手和上一个游客解释清楚,下一个不明所以的游客就站到了她的旁边。
咔擦咔擦的拍照声中,游客们居然自觉排起了队,喜气洋洋地谈论着和仙女npc合照时摆什么姿势。
汤慈解释不清,只好尴尬地当起了背景板。
眼见队伍越来越长,汤慈抹了抹额角的薄汗,可怜兮兮看向桥下的盛毓。
“先这样。”盛毓挂断电话,走到正对汤慈身下的石阶,抬了抬手指:“跳下来。”
汤慈“啊?”了一声,下意识握紧了栏杆。
盛毓朝她伸出手臂:“别怕,我能接住你。”
汤慈侧目朝长长的队伍扫了一眼,对下一个游客说了声抱歉,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等身体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汤慈才睁开双眼。
鼻尖微不可查地在他肩上嗅了嗅。
很淡的清冽雪松气息,是须后水的味道。
和从前不一样了。
汤慈从他身上下来时,惘然地想。
身后的游客不明所以,发出叽叽喳喳的谈论声,汤慈忙拉着盛毓的手下了山。
“连个陌生人都拒绝不了?”盛毓扫了一下被她抓着的手,淡声问。
汤慈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忙松开他的手:“别人都站过来了还怎么拒绝啊…”
盛毓眸光暗了暗:“你也就对我硬气。”
吃完午饭,为了方便玩项目,汤慈就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几个园区都逛遍之后,天色渐渐暗下来,园内每条街道都亮起了形状各异的灯展,音响里传出清婉的琴声在风中摇曳。
公园开设了看灯的票,因此晚上的游客比白天还多。
排队去看表演时,汤慈原本和盛毓隔着半个人的距离,走着走着就被人群挤得挨在了一起。
垂在身侧的手背随着走路晃动,不时地和盛毓指尖撞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细小的电流从相触的皮肤上蔓延,渐渐汤慈连手臂都觉得发麻,眼睫似是承受不住眼皮的重量,轻颤着垂了下来。
流光溢彩的灯饰再也看不见,她眼前只有脚下漆黑的青石板路。
皮肤再次相触的时候,汤慈很轻的动了动手指,指尖刮蹭到了盛毓柔软的掌心。
她一下惊醒过来,指尖倏地蜷进了手心。
盛毓低眸朝她看过来,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别乱碰。”语气责怪。
汤慈低低地“噢”了一声,手指没再乱动。
盛毓却忘了放开她的手。
一直到出了公园,到了盛毓选的酒店的大堂,两人的手都还牵着。
穿着职业套装的前台笑着问好,看到两人的动作,温声问:“大床房可以吗?”
“可以。”盛毓侧目看了她一眼。
她低着头没说话,可能是因为太困而走神。
一直到回房间洗完澡,汤慈才意识到什么似的,穿着睡裙站在床尾没动。
盛毓穿着浴袍走出来,在她面前的床沿上坐下,伸手帮她整理抓得凌乱的裙摆,慢条斯理地问:“按照你之前的恋爱,下一步该做什么。”
汤慈细细地呼吸,想着在网络上浏览到的乱七八糟的信息,昏头昏脑地问:“要我帮你吗…”
她这么说着,却一动也不动。
盛毓黑沉的眼睛眯了一下:“我没宋恪那么道貌岸然。”
“我更习惯先付出再拿回报。”他说着轻拍了拍汤慈的腿侧:“自己打开。”

眉毛轻皱着好似在考虑一个颇为严肃的问题。
盛毓显然没有等待的耐心,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身前
睡裙的褶皱已经被抚平,垂顺地坠在女孩身上,被清瘦的骨骼撑出几处弧度。
盛毓手指按在其中一处,指尖收拢,柔软的布料就被他攥在了掌心。
汤慈猛地醒过神,垂着的双手抬起,推他的肩膀:“衣服不能脱…”
盛毓眸光微敛,看着她一寸寸松开指尖。
汤慈还保持着双手按在他肩上的动作,腿却有些站不稳,吐息比平时要重。
盛毓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在她发烫的脸颊上摸了摸:“谈恋爱要知道索取,知道了么。”
汤慈哑声张了张嘴,含混地唔了一声。
搁在床上的手机连续震动了两下,汤慈抬眸看过去,是她的手机。
盛毓仍将她圈在怀中:“帮你拿?”
汤慈点了点头。
盛毓伸手将她的手机拿了过来,还没交给她,手机又震动了一声,屏幕随之亮起。
来信人是宋恪。
盛毓睫毛沉沉压下,握在她腰间的手松开,把手机撂到了她手中。
“他找你。”
手机金属边框冰凉,很快被她掌心温度暖热。
盛毓神色厌倦地起身去到浴室,门一关很快再次响起水声,汤慈看了一会儿那扇磨砂玻璃门才打开手机。
宋恪给她发来一则一中谢师活动的宣传,并问她要不要去,去的话可以和他一起。
关闭和他的对话框,汤慈才发现江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给她发了同样的消息。
活动在下个月中旬的一个周六,汤慈想着到时候应该有空,就答应了两人。
为了方便联系,汤慈还拉了一个小群。
时间已经很晚,三人又在群里聊了几句,就各自说了晚安。
浴室里的水声还未停。
汤慈把手机放在床头柜,贴着床沿钻进了被窝,过了几秒又倏地坐起来,红着脸下床去包里翻出内衣,跑去另一个浴室换好才又躺回了床上。
一番折腾,汤慈被困意席卷,很快就睡了过去。
她睡觉沉,只在梦中模糊地感觉到腰间有什么东西箍了她半宿,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沉稳的心跳。
但一早醒来,她仍老老实实睡在床沿边。
盛毓已经起床,通过被子的翻动痕迹,汤慈看出他们昨晚睡觉时起码隔着两个人的距离,不存在贴近的可能。
汤慈怔忡两秒才起床,因自己不切实际的梦境而懊恼。
设计图修修改改终于定稿,装修一开工,长宁区和滨州区的两个酒店同时动工,汤慈工作之余还要经常去现场。
这天汤慈一到现场就看到大门处有人聚集,走近一看,是施工队和旁边的商店老板因装修起了争执。
长宁区是老城区,中心地带虽繁华,但楼宇鳞次栉比,街道布局杂乱无章。
云栖买下的地曾经是有名的俱乐部,现如今荒废已久,一旁的商店街倒是一派欣欣向荣。
这家商店和云栖的院墙紧隔着一个墙壁,上下两层楼,一楼做生意二楼用来住,盖的时候不规整,二楼比一楼多出一截,而这一截正巧就挤进了云栖的地界。
现如今云栖动工,必须将这多出的一截房子拆掉,但这么一拆商店一家就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那老板年纪看着约莫六七十,头发花白,但讲话条理清晰,不求保留房子,只是想恳求他们晚一个月再拆。
施工队长叉着腰皱眉,嗓音粗嘎:“老人家,我们工程队没有延长工期的权利,你跟我们说也没用啊。”
老板推了推老花镜,急切道:“那我该去找谁?”
队长不想揽事,朝院内云栖的招牌努了努嘴:“你去他们办公的地方问问吧。”
老板看了眼招牌,立刻叹气道:“我去找过,人家说没有预约不能上去。”
队长摊摊手:“那你再想想别的办法。”
老板浑浊的眼睛看着有些红,朝他拱手道:“您帮帮忙,帮帮忙,就一个月,我们找到住的地方你们再拆行不行?”
队长于心不忍地叹了声气,表情为难:“我也有老婆孩子要养得罪不起老板,真的帮不上你。”
大概是真的走投无路,年迈的老板顾不上周围这么多人看着,摘下眼镜擦了擦通红的眼眶。
气氛倏尔沉重下来,一时间没有人说话,空气里只有老板哽咽的抽泣声。
汤慈踟蹰片刻,将一包纸巾递给了老板:“您别着急,我试着帮您问一下,看还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老板接过纸巾,看着她年轻的脸庞,面上虽欣喜,语气却迟疑:“姑娘,谢谢你,不过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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