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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寄月by云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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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连忙上前禀报,似乎他也对这个结果颇为意外,和愤怒。
“夫人,军械案结案了,幕后主使竟是张相的亲侄儿张景炎,据说他是张相已故庶弟的长子。”
张景炎?
那个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张景炎?真的是他吗?
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见到张景宗都要躲起来的人,竟敢做出这样的事,连市井里的老翁老妇听着都觉得荒唐,不知道这玄武司怎的就会信了,真的很想去玄武司问问那玄武使是怎么办的案。
“那些孩子的父兄呢,查出来都在与谁勾结了吗?”叶清歌问道。
她不信了,这桩桩件件他们都能撇的干干净净的。
“查出来了,确实都是与张相勾结的,有的被打入大牢听候发落,有的被发配北境流放,有的被罢官了。”
“张相呢,圣上怎么裁决的?”
叶清歌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军械案他能逃掉,这么多人指认,结党营私的罪名他总逃不掉了吧!

愈发的想不通,太子和北轩王同为皇子,为何圣上要袒护张家。
见叶清歌面色晦暗,一言不发,裴云也未敢多言,悄悄退了下去。
“夫人在为何事忧愁?”
身后传来了谢长云的声音。
叶清歌一惊,既惊又喜,眼里都是掩藏不住的欣喜。
“你......怎么回来了?”
谢长云大步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她,才分别半月,就犹如半年不见一般,仿佛一松手她就会从眼前消失一样。
嗓音沙哑低声道:“你可有想我?”
叶清歌面色绯红,埋头伏在他怀中,微微点了点头。
谢长云见此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这才把她松开。
“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里了?”
叶清歌明知是机密不能问,也问不出结果来,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随后又改口了。
“我只是想一吐为快,你不必回答的。”
“可我想说。”说完顺势一把把她拉坐在自己腿上,温柔的环抱着她。
叶清歌一愣,他这是怎么了?
从前哪怕是同床共枕也未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两人之间就像有一道无形的鸿沟,谁都不曾向前迈出一步。
“我去了北境,又去了黎国皇宫,原本是去绑架一个人,最后没绑架成,她死了,还从她口中听到了许多奇闻轶事,你想听吗?”谢长云风轻云淡的说着,还是和从前一样,仿佛是在诉说着别人的事。
北境,黎国皇宫,绑架!
叶清歌身体微微僵硬,愣住了。
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惊愕的抬头,直勾勾的看着他。
猝不及防,他充满柔情的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温存了一会,随后又落在她耳边深情轻喃道:“清歌,不要离开我!”
良久后才放开了她,幽幽说着。
“黎国和番国联盟攻打安国,若能让两国生了嫌隙,令番国退兵,我军是不是就有胜算了。”
叶清歌点了点头。
“于是我就想着去绑了那个与两国有关的人,制造她被虐至死的假像,破坏了两国的联盟,却没想到她是真的被虐待,临死前还道出了许多秘闻。”
叶清歌又惊愕的抬头看着他,与两国有关的人,还被虐待。
“那人是平仪公主?”
谢长云点了点头,眉头微蹙。
他杀人无数,见过的血腥场面也不在话下,可看到一个女子被折磨成那样,惨烈死在自己面前还是头一遭,玄武司对待犯人严刑拷打、实施酷刑也是常有的事,但还未对女子这般过。若以牺牲女子为代价去换取联盟,要他们这些男儿又有何用。
叶清歌不自觉的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眉间,把那微蹙的眉头抚平。
问道:“她说了什么?”
谢长云看着眼前的人儿,眼神清透明亮,犹如冬日里绽放着洁白无瑕的白玉兰,他不忍她沾上任何尘埃,他不想说那些细节,也不想说那些腌臜事,怕污了眼前人的耳。
抚着她的青丝,看向窗外幽幽道:“她说黎国太子命不久矣!”
“就这样?”
谢长云点了点头,淡淡说道:“这样就足够了!”
“那番国退兵了吗?”
“没有,在渭水河畔观站,但我军已有九成把握了。”
“那就好!”
叶清歌感觉到他有所隐瞒,和从前一样,他不想说,自己也就不问,他能平安回来就已足够了,想着想着,手不自觉的也抱紧了他。
谢长云感觉到了她的回应,眼里透出丝丝欣喜,戏谑道:“你也是想我的,对吧!”
叶清歌未言语。
“要是我这次回不来,你就真成寡妇了,你还要和我和离吗?”
她仰头看着他,“不会的,你不会......”
在树林被暗夜盟包围的那一刻,自己是害怕的。
想起了一年前和前世的那一次遇袭,害怕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这才独自随他们前往梨园庄,但那一刻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个人竟是他,期盼着他如从前一样在危急时刻出现在自己身边。
在看到桃花酥时会想到他,还会忍不住尝上一口,待皮肤红肿瘙痒了再吃下解药。
在看到玉兰花时会想到他送自己的玉兰香,还会想到那对白鸽在玉兰枝头扑腾的样子。
自己把他送的白鸽弄丢了。
“月见和白青不见了!”叶清歌轻声道,不敢看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自己把他送的第一件礼物弄丢了而气恼。
“我知道了,我重新为你找一对吧!”
谢长云温声说着,眼底却露出了一抹杀意,他知道那对白鸽去哪了,侯府里的耳目和他禀报过,在厨房角落里看到过一地的鸽毛,看来自己对她的忍耐也快到头了。
“不了,再找来的终究不是月见和白青了。”
叶清歌眼里露出几丝悲伤,不止是因为白鸽是谢长云送的,还因为自己同它们处出感情了,她早已习惯一抬头就看见它们在空中盘旋,或是展翅高飞,就如同带着她的心一同在空中翱翔。
“你刚刚在为何事而忧愁呢?”谢长云这才想起刚进屋的那一幕,她站在窗边,眉头紧锁,面色斐然,捏着拳头像是要打人一般。
“你可知军械案的幕后之人是谁?”
“我知道!”
“为何?为何玄武司没查清事情真相就胡乱结案,为何任由张相胡乱找个人替自己背锅,为何圣上要如此纵容张家?……看来那玄武使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说不定还与张家有勾结。”
叶清歌义正言辞的说着,完全没注意到此时谢长云面色窘迫,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
“或许也不是玄武使的错,只是那张相做的滴水不漏,一开始就找人替自己揽下了所有罪责,”谢长云尽力替自己辩解着。
“可圣上为何如此包庇张家?”
“圣上自然是不会包庇他的,皇祖母是张相的亲姑母,一直属意二皇子萧穆承,想拥立他为储君,所以想要扳倒他,必得要过皇祖母这一关才成。”
原来竟是太后。

是了,自己差点忘了张家和皇家还有这层姻亲关系这一茬。
张家是太后的母家,有太后这颗擎天柱护着,怎会如崔家那般轻易倒塌。
可距离上一世叶家被抄不到几年光阴了,只要张家不倒,她一日都不能安心,还有爹爹,身边又有那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妇人,他自己又结党营私,真不知道该如何救他。
大仇未报,她一刻都不敢松懈,只要张家倒了,除去凤家和凤卿卿便是轻而易举之事。
“侯爷,那要如何才能让他们父子死罪难逃?”叶清歌正色道。
她不信谢长云和圣上没有盘算过,圣上如今在的时候还能勉强压住张家的气焰,可若是有朝一日圣上去了,不论是谁登位,朝堂便将不稳,上有张太后掣肘,下有张家把持朝政,这安国岂不成了他们张家的天下,所以这颗眼中钉圣上是必会除去的。
谢长云想了想,幽幽开口道:“歌儿,你知道自古帝王最恨的是什么?”
“谋反、犯上?”
叶清歌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两种罪名自古有哪个帝王不恨的。
“还有叛国!”
是了,谋反、犯上、叛国。
背上这三个罪名,纵然是一国太后也无法包庇他们了,哪怕圣上不说,朝臣乃至天下人都会人人得而诛之吧,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叶清歌顿时恍然大悟,便没再继续问下去。
谢长云看了看窗外,窗外暮色四合。
倦鸟归林,夕阳渐沉留下几缕余晖,将那广阔的天际染成了淡淡的橙紫色,远处的山峦和皇城在暮色中变得朦胧,万家灯火星星盏盏陆续亮起,照亮了整个安都城,也照亮了楼下的路。
“回去吧,今日叶府怕是有喜事了!”他看着叶家的方向淡淡说道。
“喜事?”
叶清歌抬眸看向他,又在打什么哑谜?
谢长云低头对上她的眸子,浅浅笑道:“回去便知了!”
“一会回去,若是父亲母亲说了什么,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他们只是有些关心则乱了。”
叶清歌想到前几日父亲母亲因自己被掳,而他不闻不问也不曾露面,就对他颇有微词,恐怕等会见了会为难于他,便有些担心。
谢长云满眼疑惑的看着她,不解她是何意,岳父母对他为何会不满。
“一个妻子被歹人掳走了几日,而夫君却不曾露面,你说那妻子的家人会怎么想?”
......
原来如此!
“歌儿,你可曾怪我在你遇险时没在你身边?”
沉默良久,他方才反应过来,一脸愧疚的说道。
“不曾,我不怪你,我知道你若在京都一定会来救我的,是吧!况且你不是派了飞羽过来了吗?”
“暗夜盟的人可曾有为难过你?他们既入了玄武司,便是有万千种酷刑等着他们。”谢长云面色肃沉,眼神中全是清冷凌厉。
“他们也只是别人手中的刀,倒也没有为难我,只是关着......”
叶清歌出言安慰道,毕竟杀师姐的暗夜盟杀手早已手刃,冤有头债有主,最该恨的还是那下达命令之人。
谢长云微微颔首,心里有些愧疚。
他派飞羽去监视叶家,明明就是自己不信任他们会真的把沈暮山交出来,自父亲去世后,他被人无数次下毒谋害,他就未曾完全信任过任何人,哪怕是母亲,都只有五分信任,最多的也就是凌风、凌亦兄弟俩和小叔,还有苏先生,都只有八分信任。
叶清歌呢,自己对她究竟有几分信任呢,连谢长云自己也不知道。
下了楼,楼下远远的就传来了杏儿的声音。
“侯爷!”
几人瞪大了眼睛,怎的姑娘上去一趟就把许久未见的姑爷给带回来了,莫不是他们事先约好的。
回了清澜苑,一路上除了丫鬟小厮轻步走过的声音,几乎是鸦雀无声,毫无异样。
喜事?他不是说家里有喜事吗,怎的一点都看不出欢喜的样子,叶清歌侧目看向他。
田嬷嬷喜气洋洋的朝着她迈着小碎步跑来,边走边喊道:“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全家等着你用晚膳呢。”
全家等我用膳!
田嬷嬷走到她跟前才看清谢长云也在,愣了一下后,面色恢复了平静,说道:“侯爷,夫人,这边请!”
果然,走进前厅,除了自己,全家整整齐齐的端坐在桌前,就连送回娘家的三叔母秦氏也接回来了,看来是大事了。
见他们进来,有的人喜笑颜开,有的人却板起了脸。
老夫人见谢长云也来了,遂乐开了花,笑眯眯道:“孙女婿是来接清歌回去的吗?快,快坐下吃饭,难怪我今早起床就看到了喜鹊登枝,今日你们父亲被圣上擢升了宰辅,为叶家光耀门楣,可喜可贺,本想好好庆祝一番的,但你父亲不喜招摇铺张,便只让全家一起用顿晚膳。”
叶清宇招呼他俩坐了下去。
叶清歌抬眸看向叶太傅,只见他面上并无任何喜色,反而眉宇间隐约有几分忧愁。
她能明白父亲的感受,让父亲代替了长相,便是让父亲成了圣上手中的利刃。
朝中的风向一下就明了了,但父亲随之也会成为张家和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任是给谁升这官,怕是都得愁得睡不着觉吧,以后行事就得要更加小心谨慎了。
坐在一旁的柳希芸用手肘拐了一下叶清歌,一脸无奈的轻声说道:“二妹妹,三叔母怎的又被三叔给接回来了,他不怕她在柳姨娘生产时又惹出什么祸端来吗?”
抬眼看去,秦氏今日竟好好的坐在三叔父身旁专心的吃着碗中的炙羊肉,一反常态吃的津津有味,好似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方才听到父亲高升的消息也只是抬眸挑眉看了看,便自顾吃着。
就连三叔父和大腹便便的柳姨娘在那里你侬我侬的,她也毫不在意,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老夫人见此还十分满意,夸她回去一趟变懂事大度了。
可叶清歌见她这样便觉得心慌,一个人的性情哪是说变就容易变的,怕是心里有事刻意压制。

“嫂嫂,三叔母他是如何回来的,自己回来还是三叔父接的。”
刘希芸拿着的筷子悬在半空,面上有些不悦:“三叔父去接的,几日前太子遣人来请三叔母入宫陪叶良娣叙话,这不得不把她请回来了,说来也奇怪,太子不是不喜欢清璃吗,怎的还允了她?”
“是奇怪,她还冒充我去玄武司探望舅父。”
“什么?冒充你!”柳希芸瞪大了眼睛。
晚膳后,叶太傅把谢长云留了下来,叶夫人则拉着女儿去了院中闲聊,见女儿几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模样,她笑了笑,语调柔和出言宽慰:“放心吧,你父亲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真的吗,父亲不会责备他吧?父亲那性情......
“母亲......侯爷他其实这段日子都不在京中。”
叶清歌同谢长云商量了还是决定把实情据实以告,否则看到他们每每为此而忧心,她就于心不忍。
“不在京中,去哪了?”
见叶清歌沉默不语,她隐约猜测他们是有苦不能言,遂又问道:“那病好了?”
“好了,好了许多年了,早年间他被人暗算下毒,确实危在旦夕,后来遇上了高人替他解了毒,便将计就计装了这许多年,之前不说是怕府中眼线泄露出去。”
叶清歌解释着,并且把成亲以来侯府发生的一切都说予了她。
“竟是如此!”叶夫人闻言沉默良久,没想到堂堂侯府也是危机四伏,她一直觉得谢长云不是良配,不论是是出身还是他的身体,都与女儿不般配,可她要偏偏一头子扎进去。
长叹道:“没想到他们竟是这样的艰难。”
“母亲,他们如今有我了,一切都会好的,他如今不也很好嘛!”叶清歌说着脸上染了些红晕。
见女儿如此,叶夫人也释怀了,自己的女婿原来不是病秧子,而是那人中龙凤,她也算放心了些。
见四下无人,才开始拉着她的手唠叨起来:“歌儿,既是如此,那母亲就得同你说上一说,既然侯爷回来了,你今晚就随他一同回侯府,母亲也不是撵你,不论你心悦与否,你既嫁入了侯府,总待在娘家也是不成的,还是要多上心些,早日诞下嫡子,才能稳固你在侯府的地位,京中像他这样的世家子,这样的年岁,哪个不是儿女绕膝,三妻四妾的,若有朝一日长公主和太后知晓了实情,恐怕会使劲往他屋里塞人吧。”
纳妾,她还从未想过。
莞尔一笑:“母亲,你和父亲不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嘛,我同侯爷也可以如此。”
叶夫人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一副恨铁不成的样子。
“傻丫头,你以为人人都同你父亲那般,哪怕是你父亲,也抵不住一个孝字,若我没有诞下你们兄妹三人,恐怕如今院里也是妻妾成群。”
的确如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又有谁能抵挡得住孝道呢。
更何况谢长云这般丰神俊逸的人物,如此的家世和才干和好样貌,便是满京都都找不出第二个了,就连萧亦辰在他面前都要略逊一筹,若是他父亲还在,谢家依旧繁盛,他应该是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吧。
可他迟早有一天是要显露于人前,重振谢家,为谢家开枝散叶的,又怎么还能是自己一个人的,她可不想余生就在后宅中同一群女子争风吃醋。
她怕了,怕自己一不小心成了前世那般的笼中之鸟。
母亲的相劝之言却让她瞬间清醒了,那颗动摇的心又开始坚定了起来,若母亲知道她此刻的想法怕是要气得晕倒吧,。
有些心虚的低下头,腼腆一笑:“母亲说的是,孩儿知晓了。”
忽然想到什么,又猛的抬起头。
“母亲,父亲高升,明日咱们家门坎怕会被踏破了吧,对朝臣们送来的礼物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此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若收了,便有结党营私之嫌,恐遭圣上猜忌,若拒收,恐又会得罪朝中众人,以父亲的性情,虽为宰辅,如今在朝中怕也是如履薄冰吧。
“你父亲的意思是一律拒收。”
她一向是不懂朝中之事,素来是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也从不过问,只打理好后宅和家中产业。
叶清歌抽回了手,正色道:“万万不可,如今父亲新官上任,还是不要随意与人结怨。”
“那歌儿认为该如何呢?”叶夫人揉了揉眉心。
看得出来她也是在为此事烦忧。
叶清歌笑了笑:“全都收下吧!一一登记造册上缴朝廷,既承了朝臣的情,还能向圣上表忠心。”
“是个好主意,就依你所言!”叶夫人点了点头欣喜道。
用了晚膳,叶清歌便依叶夫人所言同谢长云回了侯府,他兴致勃勃拉着叶清歌说了一路。
“歌儿,你想知道岳父同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叶清歌看他这样也不像被责备的样子,怕是与父亲小酌了几杯,有些上头了。
“岳父一开始是有些生气,后来我同他说了装病之事他便不气了,你知道他后来说了什么?”
叶清歌不语,微微笑了笑,同一个醉酒的人还能说些什么呢,虽然她也有些好奇父亲究竟同他说了些什么,让他一反常态饮了酒。
“岳父大人说让我好好对你,把你交给我了,让我们尽快给他诞下外孙......”
谢长云靠在她身上,仰头闭着眼幽幽说着,说着说着便没了动静。
叶清歌一看,原来是睡着了,心里暗赞,这谢长云酒品真不错,醉酒了不吵也不闹,就这样睡着了,想起方才的话顿时觉得面红耳赤,父亲母亲所言竟都如出一辙。
外孙,又是子嗣。
她从前确实未想过,也不在她计划之中,看着谢长云熟睡中英俊的脸庞,她又有些动摇了。
武安侯府门口,李嬷嬷踱来踱去走了好几圈,见他们下了马车,连忙跑过去。
“夫人,侯爷他是饮酒了?”
叶清歌看着她大惊小怪的样子,淡然的点了点头。
“夫人啊,你别怪老奴多嘴,侯爷那身体怕是饮不得酒的,您该拦着他一些,这要是让长公主知晓了,不免又要担忧一场,”李嬷嬷跟在她身后一路念叨。
叶清歌忍住心中的不适:“李嬷嬷,你多虑了,我替夫君瞧过,饮一点没有大碍的,还对他的病情有帮助。”
“真的?”
见她半信半疑的样子,她又道:“是的,李嬷嬷莫不是不相信我?”
“老奴不敢!夫人医术高超,是奴婢妄言了!”李嬷嬷忙低下头,恭恭敬敬:“夫人,今日宫里派人来传话了,太后想见您和侯爷,宣你们明日进宫。”
“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太后就说是想念外孙了,其它倒是没说什么。”
也好!也是时候会一会这些公主娘娘们了。

回了碧水居,折腾了半宿,为谢长云灌下一碗醒酒汤,便沉沉睡去。
还未到卯时,又被丹琴从梦中唤醒,顿时只觉头晕目眩。
“姑娘,时辰不早了,该起床洗漱梳妆准备进宫了,”丹琴在床幔外轻声唤道。
叶清歌揉了揉眼,起床坐到铜镜前看着镜中头发凌乱睡眼迷蒙的自己,又看向窗外黑夜中的点点星光,竟是卯时,也难怪自己起不来床,心里有些烦躁。
“怎么那早?”
“姑娘,李嬷嬷昨日就交代过的,入宫礼节繁复,您又是头一次入宫,需得要早些起来准备的。”
她半阖着眼睡意未散,任由丹琴念之为她梳妆打扮,看着眼前一盘子的首饰头面,顿觉得头疼:“今日竟要带这么多?”
丹琴笑了笑,她自然知晓姑娘不喜欢太过繁琐的头面首饰。
“姑娘不必惊慌,这些都是长公主送过来的,今日只带这一套,和你的衣裳正配呢,”说着又端出一套浅紫色珠花镶金头面来。
看着盘中的精致小巧的花簪首饰,她这才放下心来。
只见杏儿端着一套衣裳进来,浅紫色交领长裙,外搭同色翻毛白领银线玉兰绣花外套,色调清雅样式华贵端庄,一看就知道是谢长云准备的,很适合她。
念之挽好了朝云髻,丹琴才开始为她插上步摇和朱钗:“姑娘,李嬷嬷说这些首饰都是长公主送过来的,虽不是时下兴时的样式,但也十分精巧,这些首饰要么就是圣上赐的,要么是太后给的,都是长公主出嫁前常戴的。”
都是长公主常戴的吗?
叶清歌心中不由的一动,长公主竟这样有心,拿起那支东珠流苏翠玉步摇在手中把玩,小小的一支钗环,分量却格外沉重。
待收拾打扮完毕,天已渐渐亮起,这才起身准备唤醒谢长云,却看到他早已穿戴完毕,不知何时悄悄站在了她的身后,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竟令她一时有些难为情了。
他今日也穿了一身浅紫色锦缎宫服,与她那一身竟是十分般配,晨光洒落在两人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纱,并肩而立,如同一幅浑然天成的美丽画卷,简直就是上天精心雕琢的一对佳偶。
“好美,侯爷夫人真是郎才女貌!”
小丫鬟们呆呆看着两人,嘴里满是赞叹之词。
“走吧,夫人!”谢长云轻握住她的手朝门外走去。
上了马车,谢长云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清歌,不用紧张,一切有我。”
“我......没有紧张!”
叶清歌嘴上虽那么说着,手心里却全是汗,她确实有些紧张,上一世的她从未入过皇宫,去过最大的府邸恐怕也就是陈南王府了。这一世,虽然出嫁前姜嬷嬷就有教导过她们姐妹礼仪规矩,但内心还是有些担忧的。
在那些世家贵女眼中,她这个曾经流落在外的粗野女子,如今却成了身份贵重的丞相千金、武安侯夫人,不免是要遭人妒忌的,再者前朝纷争往往又与后宫纠葛紧密交织,少不了尔虞我诈和阴谋算计。
谢长云看出她眼里的担忧,按抚道:“皇祖母你是见过的,看在母亲的面上她也会和善待你的,张贵妃虽然跋扈,但有皇祖母在她应该也不会为难你,唯一要多加注意的便是汝宁公主,如同疯妇一般,不可用常理衡量,你见到她就躲远些。
叶清歌点了点头,汝宁公主的手段她是领教过的,的确不同寻常!
“放心吧侯爷,我就跟在你身后,哪都不去,若是公主娘娘们为难我,你就装病。”
“为何是我装病而不是你?”谢长云愣愣的瞧着她。
“你若病倒,我是不是得照顾你,她们就没机会为难我了。”
谢长云听罢扶额大笑了起来。
“你这只小狐狸,是跟谁学的?”
“承让了,不就是跟你这只老狐狸学的。”叶清歌戏谑道。
他们嬉戏的声音传到了凌风和杏儿耳中,两人相视一笑,杏儿就喜欢看自家姑娘和侯爷这样的佳偶。
凌风则是唏嘘不已,怕是除了夫人,没人敢这么唤自家侯爷的,只希望侯爷和夫人日日在一起,这样侯爷就不会一直板着一张冰山脸。
正在欢愉之时,马车停在了宫门口。
“夫人,请!”
谢长云说道,让叶清歌先下了马车。随后立即又装出一副病娇公子的模样,冲她一笑,把手搭了出去。
这模样差点让叶清歌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扶住了他。
别人家都是夫君扶小娘子的,他们却正好反了过来,让宫门口的侍卫都看呆了眼。
一路搀着谢长云走过层层迭迭的宫殿,来到太后宫殿,又跟着引领的太监进入太后寝殿。
果然,坐满了一屋子的公主嫔妃们,上座的是太后,左右是谢贵妃谢鸢和张贵妃张涟兰,其余两侧分别是位份较低的嫔妃和公主们,就连叶清璃也来凑热闹。
见过了众人之后,又与谢鸢叙了会话,谢长云就被圣上叫去了,叶清歌的装病计划就此前功尽弃了,她只好乖乖坐在角落里聆听太后的教诲,谢鸢偶尔瞟眼看向她,眼中也看不出是何情绪,神情淡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叶清歌看不透她是装的还是原本就是这个性子。
不出所料,没说几句,太后就把目光转到了自己身上,一改方才的温和,严肃的说道:“你母亲身子可好些了?你可不能占着夫君和婆母的疼惜老往娘家跑,嫁出去了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可别想着把我外孙拐到你们叶家去。”
众人听着却捂嘴笑了起来。
“妹妹,你可得好好调教调教你这侄媳妇,他若把你宝贝侄儿拐跑了,你们谢家岂不是后继无人了,”一阵嘲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寻声望去,张贵妃斜睨的看着谢贵妃戏谑的说着,满脸笑意的脸也藏不住眼里的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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