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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清冷帝王缠上后(双重生)by眠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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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辇的人步伐平稳,容棠坐在上面,发丝被夜风吹得拂过面颊,有些细微的痒意。她凝神想,萧凛命自己随侍福宁殿,难道是特意召自己过来侍寝的?
容棠顿时紧张了起来。她攥住帕子,飞快地开始回忆尚寝局女官所说的以及那本画册上的内容,正想着时,抬头看见一片光亮,已到了福宁殿门前。
她跟着萧凛迈步进了殿内。这还是她头一回来到皇帝的寝殿,克制地低垂眉眼不敢到处打量。又走了几步,她抬头,发觉正站在御书房外,深知此地不可擅入,便顿住了步伐。
萧凛走了几步,转身看了她一眼,吩咐程良全道:“送贵妃——”
话音未落,他原本平直的眉间忽而泛起一道深深的沟壑,唇角紧紧抿住。不过一瞬,他便恢复如常,只声音低沉了些:“……去玉宁堂歇息。”
虽然萧凛克制得很好,气息错乱也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但还是被一直留意着他的容棠发觉了。她心中一紧,生出几分不安,连忙走近一步,担忧道:“陛下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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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解风情-棠:嘻嘻,我还是有几分身手的,不用人扶也能站稳(昂首挺胸)
萧:......终究是朕多此一举了[裂开]
注:“月光如水水如天”出自唐赵嘏《江楼旧感/江楼感旧》。
不知道有没有把我放在最近阅读里的宝宝,如果可以的话点一个收藏吧,助力作者的入v梦想[爆哭]明天见![害羞]

第19章 睡颜
程良全很快上前,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她的视线:“陛下无碍,娘娘不必担心。玉宁堂已经着人收拾出来了,娘娘今日乏累了,请早些安寝吧。”
容棠看向萧凛,却见他很快转过身去,步伐稳健地向御书房走去,将她疑惑的目光挡在了背后。她无奈,只好随御前的内侍调转脚步,往玉宁堂走去。
玉宁堂其实就是福宁殿后
殿的东耳房,一般是供后妃在此休憩的,隔成了好几间屋子,陈设物件应有尽有。容棠在外间的炕上坐下,食指揉了揉额角。
这会子静下来了,她才后知后觉闹腾了一晚上,头有些闷痛,便向着身后的软枕上仰靠了过去。烟雨上前替她揉捏着,低声问道:“娘娘,奴婢瞧陛下的意思,今晚并不会召寝。娘娘可以睡个好觉了。”
容棠不解:“既然他没有这个意思,为何要把我带来福宁殿?他明明可以让我回自己的寝宫去。”
她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结果,索性不想了,总结道:“君心难测。”
不多时,容棠脑海中又盘旋起方才萧凛的模样,看起来似乎是突感不适,才会那样剧烈地皱了眉头。她不由得忧心忡忡地念叨着:“不应该啊......不是还有一年的辰光吗?难道他这会子就已经龙体欠安了吗?还是今晚多喝了酒,酒气上涌才会难受的?”
“娘娘说什么?”烟雨没听清。
容棠摇了摇头,又托腮发了会呆,还是有些不放心。恰好程良全领着几个内侍来了玉宁堂,笑容满面地问她是否还缺什么物件。
“有劳程公公,”容棠摆了摆手,又蹙眉问道,“敢问公公,陛下他......没事吧?”
程良全笑容不变:“娘娘放心,陛下只是这几日忙于政务有些乏了。”
“陛下今晚喝了许多酒,公公是否为陛下准备了醒酒汤?”容棠问道。
程良全道:“娘娘放心,陛下酒量甚豪,轻易不会醉的——”
“可本宫实在不放心,”容棠摆出担忧的模样,“可否请公公差人备一碗醒酒汤送与陛下?否则陛下酒意未散便歇息的话,于龙体无益。”
程良全似乎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一松,说道:“奴婢记下了。”
容棠这才放心,柔婉地笑了笑道:“陛下夙兴夜寐,此刻大约是在忙于政事,本宫不愿打扰陛下,就劳烦公公了。”
“娘娘客气了。”程良全说罢,便告辞离开了。
容棠倚着门,满意地看着他离开,这才转身回了屋内。
烟雨挠了挠头问道:“娘娘为何不亲自端了醒酒汤送给陛下?如此不是更显得娘娘贤良淑德吗?”
“方才陛下神情异样时,这位程公公反应极快地挡住了我的视线,陛下也迅速转身离开,显然就是不愿让我看出什么来。我若是此时提出要去见陛下,未免有送醒酒汤而探听情形的嫌疑。若是让陛下觉得我别有用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容棠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非常识大体,“不如借程公公之手,既让陛下知晓我的心意,也让他放心。”
她心事了却,便安心回了内寝,收拾停当后便一头扎进床铺睡觉了。
许是换了地方的缘故,容棠睡得有些不安稳。
迷迷糊糊之间,她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一片阔大的演武场,场上不少骏马飞驰而过,扬起漫天尘土。在达达的马蹄声中,容棠定睛一看,发觉其中一匹马上正端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凛手执马鞭,正含笑同身畔的人说着什么。那人的面目极其模糊,看不清楚,但从萧凛的神情看来,他一定对那人很是信任。容棠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下一刻,她忽然看见萧凛□□那匹原本静静停在原地的马猛地长嘶一声,马蹄高高扬起,发疯了般地横冲直撞起来。
这下变起仓促,萧凛毫无防备,忙用力攥住缰绳想要制住发狂的马。然而他身子一僵,面色急转直下,双眼一翻,手中马鞭跌落在地,人也从马背上一头栽了下来。
“陛下!”容棠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而下。守夜的烟雨听见动静,忙举着烛台进来,问道:“娘娘怎么了?”
玉宁堂的烛火又亮了起来。容棠拥被坐起身,用力闭了闭眼,轻声道:“烟雨,让人点一柱安息香。”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程良全在外踌躇了一下,这才端着一只白玉碗盏走了进去,恭声道:“陛下,贵妃娘娘嘱咐奴婢送来醒酒汤。”
上首的人闻言抬头看了过来:“......贵妃?”
“是,”程良全道,“方才奴婢去见贵妃,娘娘颇为关心陛下的身子,担心陛下酒气未散伤身子,又担心她亲自前来会搅扰陛下的公事,便将此事交托给了奴婢。”他觑着萧凛的神色,小心地把那只碗向前递了递。
萧凛手中的朱笔未放,目光悠悠落向那碗,许久才淡淡道:“放着吧。”话音一落,他复又看起了奏折。
直到福宁殿烛火熄灭,那碗醒酒汤依然静静放在原地,不曾动过。
第二日,容棠醒来时,还有些迷糊。她眨了眨眼,觉得浑身酸痛,好似在梦中被人殴打了一般疲惫。
“烟雨......”她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
外间的人听见动静,快步走进来,动作轻柔地揭开床帐:“娘娘醒了?”
烟雨小心地打量着她的脸色:“昨夜点了安息香后,娘娘睡得还安稳吗?”
容棠揉了揉额角,说道:“还好。”
“娘娘既然没睡好,要不要再小睡一会?陛下去早朝了,尚未回来呢。”
容棠闭着眼,脸在被子上蹭了蹭,感受着那种柔软,挣扎了许久才坐起身:“不成。今日还要去给太后请安,不可误了时辰。”
今日是册封礼后的第二日,她身为新入宫的后宫妃嫔,理应去拜见如今后宫地位最尊贵的人。请安参拜后,就意味着太后可以将宫务彻底正式移交给她这个贵妃了。
对容棠来说,或许今日才是她入宫以来的最大挑战。
她很快梳洗了,又用了早膳。先前内廷女官曾提醒过容棠,太后每日晨起后会先在小佛堂礼佛,不见外人,直到巳初过后才回到寝殿,到那时才可以前去问安。
时辰还早。容棠坐在窗边的榻上,一面小口抿着茶,一面情不自禁有些紧张。那次宫宴上露面的太后观之可亲,可她不知道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下,太后还会不会如当初那样和蔼。
毕竟,萧凛不肯选她的外甥女做皇后,执意选自己为贵妃。太后会不会对她心怀不满?
不过她转念一想,太后即便不喜她,也应当会做做样子,维持表面和气的。先前宋姑姑说过,皇太后性情慈和,宫中人尽皆知。倘若她头一回去拜见,太后便为难她,传出去岂不是有损她老人家的名声?至于日后,她会恪守礼仪规矩,让人明面上挑不出错处。而太后深居简出,她们便井水不犯河水罢了。皇室中人,最重视的便是体面。堂堂太后若是和她一个妃子过不去,那可就有失身份了。
容棠想到这里,心中轻松了一些。
她倚在窗边,随手翻了几本书。此时日光正好,沐浴在这样暖融融的光线中,容棠情不自禁泛起一阵倦意。
她昨夜被那噩梦所扰,虽然后来在安息香的作用下睡着了,但早上醒来时依然觉得头昏脑胀。容棠嘱咐烟雨记得按时唤醒自己,便靠在身后软枕上合上了眼。
萧凛下朝回来,原本要回后殿东间略坐片刻,却又陡然想起什么,脚步一转,便往玉宁堂去了。
外间侍奉的宫人见状正要行礼,被他挥手止住,令她们各自退下。他抬手掀起金丝软帘,慢慢走进去,恰见容棠面前放着本翻了一半的书,而她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松松地搭在书页上,指尖微微蜷起,呼吸微沉,似乎睡着了。
他止住了步子,停在原地一时未出声。
日光慵懒,轻浅如纱,柔柔地落在她周身,将她的眉眼镀上一层微光。她手边的茶盏冒着袅袅雾气,须臾又飘散开来。
无论是从前的乾恩殿,还是如今的福宁殿,都从未有过这样恬淡安然的样子。偌大的宫殿,大多数时候都被往来不绝的朝臣环绕着,朝事如流水般前仆后继,从无断绝。他从没有闲心摒除掉那些要事,独自一人享受这样的辰光。
可从这一刻起,福宁殿却好似多了些什么。
他回神,缓缓吐出一口气,鬼使神差地没有唤醒她,而是在长炕的另一边坐下了。
程良全送了茶进来,见陛下独自坐在旁边,贵妃则睡得正熟。他心中微微一动,轻手轻脚将茶盏搁在了炕桌上。
萧凛侧眸看了眼容棠。离得近了,他发觉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显眼,不由得皱了皱眉。
程良全侍奉在侧,把他的神色波动看得一清二楚,踌躇半晌才低声开口:“陛下,昨夜大约子时三刻,玉宁堂这边有些动静
。娘娘被梦搅扰而惊醒,便派身边的婢女向奴婢要了些安息香。因那时陛下正在读书,奴婢不敢打扰,便自作主张给了。”
他顿了顿,又道:“另外玉宁堂侍奉的宫人依稀听见娘娘自梦中惊醒时,似乎唤了......陛下。”
萧凛眉峰轻微一蹙,看向沉睡中的人,心中有些不解。
她既然睡得不安稳,惊醒后又下意识唤了自己,必然也是期盼自己能去陪她的。既如此,她为何没有借机将动静闹大,从而引得自己察觉,顺理成章前来看她呢?他恍惚记得先帝在时,便曾有爱撒娇撒痴的妃嫔会借着身子不适或是梦魇的由头,变着法子想请先帝来一趟,甚至还有敢把先帝从旁人宫中请走的。
而先帝不以为忤,反而对那些妃子十分宽容耐心。年幼的他看在眼里,心中羡慕,便灵机一动效仿,借着一场风寒,想让父皇陪在自己身边。可先帝却勃然变色,斥责他软弱,毫无皇子之态,最终拂袖而去。自那之后,即便被病痛折磨得意识模糊,他也没有再声张过,没有再泄露过一丝一毫脆弱的情绪。
而她又是为何不愿让自己知晓?萧凛静默片刻,忽然想起昨夜那碗冷了的醒酒汤,心中疑惑顿时解开。
她不愿惊动自己,唯恐扰了自己的政事。这样的她,与当年的自己何其相似。不同的是,她这番举动全然出自本心,是她心甘情愿的。
而自己,则有千万般的无可奈何与身不由己。
他自嘲一笑,却见斜倚在炕上的人动了动身子,低低“嗯”了一声,随即缓缓睁开眼。
她眼底有几分尚未散去的迷茫与懵然,却猝不及防与他的目光对上,顿时呆愣在原地。
萧凛看着容棠呆愣的模样,只觉得这样的她比之昨日那个盛装华服的贵妃,更多了几分鲜活的可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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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呼吸
萧:她好可爱[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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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牵手
容棠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睡醒,亦或是睡太久出现了错觉。否则她怎么会看见萧凛一声不响地坐在对面,静静看着自己,甚至还莫名其妙地冲自己笑?
她坐直身子,下意识要起身请安,却被萧凛一摆手止住了:“不必闹那些虚礼了。”
“陛下何时来的?臣妾竟全然不知。”容棠微赧。
萧凛道:“不久。朕瞧你睡着,便没让人吵醒你。”
他端详着她的面色,问道:“昨夜睡得不好?”
容棠本想否认,但听着他语气里的笃定,情知隐瞒不过去,便如实点点头:“臣妾昨夜做了个怪梦,心慌之下从梦中惊醒,后来在寝殿里点了安息香便无事了。”
说着,她忍不住再度看了眼好端端坐在面前的萧凛,再想想那个梦,依旧心有余悸。
她不愿多提那个梦,便转而问道:“陛下昨日多饮了酒,今日是否有什么不适?”
萧凛看着她关切的模样,想起那碗放凉了的醒酒汤,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他垂眸,声音转柔:“朕无事。贵妃有心了,特意嘱咐人送了醒酒汤。”
“倒是你,是不是在福宁殿有些不习惯?”他道。
容棠连忙摇头:“并不是福宁殿的缘故。臣妾只是......初初入宫,有些不适应,即使在长乐宫也一样。陛下放心,臣妾会很快适应好宫中的一切的。”
萧凛却想起她入宫的第一晚,她起初也有些拘谨,但不多时便睡熟了。难道是因为他在身边,她才睡得更安心些?而昨晚,她骤然换了居室,又是独寝,才会不得安眠?
他若有所思,顿时百感交集。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静坐了许久,直到程良全禀报道:“陛下,户部尚书求见。”
萧凛嗯了一声,起身向外走去。
容棠目送萧凛离开,这才如释重负地重新在炕上坐下。不多时,烟雨掀帘进来,容棠见状便道:“陛下来时怎么无人通传?我竟然当着他的面睡了那么久。”
烟雨面露无奈:“陛下不准奴婢们出声,还让奴婢们都退下。”说着,她又好奇问道:“娘娘,陛下不曾叫醒你吗?”
容棠懊恼道:“是啊。我醒的时候,冷不防瞧见一个人正坐在对面,当真是吓了一跳。”
烟雨啧啧赞叹:“陛下真是心细如发,对娘娘如此体贴,生怕扰了娘娘的好梦。”言罢,她眨了眨眼,小声道:“娘娘,奴婢有个大胆的猜测不知当不当讲。”
容棠托腮看她:“若我说不当讲,你能藏得住话吗?”
烟雨嘿嘿一笑:“还是娘娘了解奴婢,奴婢确实是个憋不住心事的人。”
“说吧。”
“奴婢冷眼旁观,觉得陛下对娘娘确实与众不同,说不定当初陛下召娘娘进宫,真的是出自真心呢。”烟雨道。
容棠品着她的话,说道:“与‘众’不同?可这宫中何来的‘众’呢。”
烟雨道:“虽没有其他妃嫔,可陛下的态度和举止却让人看得分明。娘娘想想,陛下贵为天子,却心甘情愿等着娘娘自然醒转,甚至昨晚酒意未散却还领着娘娘去逛了御花园,这般耐心,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容棠道:“陛下是君子,行事当有君子之风。”
“那娘娘对陛下呢?”烟雨道,“昨晚娘娘睡梦中还唤了陛下呢,莫不是想念陛下了?”
容棠张了张口,却无从解释。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梦见了萧凛坠马而死,一时惊恐才脱口而出的那声呼唤吧?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她只敢藏在心底,哪里敢让旁人知晓?即便是烟雨这样的亲近之人,她也无法随意倾诉。
她挥了挥手,逃避般地道:“快别说这个了。我得想想待会去启祥宫该如何应对太后的问话。”
烟雨便不再言语,只静静候在一旁。然而这种事情,若非亲身经历,空想又能想出什么呢?容棠想得头痛,索性破罐子破摔:“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那时我见机行事吧。”
她就这样心事重重地想了片刻,意识到还得回一趟长乐宫换身衣裳和装束,这才迈步出了殿门。
容棠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是该去向萧凛说一声,而不是不声不响就走了。她沿着长廊来到门前,恰好叫程良全侍奉在外,便问道:“程公公,陛下在吗?”
程良全低声道:“陛下正在与户部尚书谈论要事,吩咐了不许人打扰。”
容棠了然,便道:“那劳烦公公待陛下得了闲禀报一声,因今日要去启祥宫拜见太后娘娘,这会子我需要回长乐宫一趟,就先向陛下告退了。”
程良全点点头:“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把话带到。”
容棠向他颔首,随即转身向殿外走去。
回了长乐宫,容棠来不及歇息,便命人开了箱柜,找出衣裳和首饰。
今日是拜见长辈,她便穿得很是庄重大方,并没有太多华丽的佩饰,一切都简单而素雅。对着铜镜再三检查一番,又由飞雪等宫女轮番确认没有问题后,容棠上了辇,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往启祥宫去了。
启祥宫内檀香袅袅,容棠甫一踏入,恍惚以为自己来到了佛寺。太后果然是一心向佛,连寝殿都满是佛家气息。
她随着宫女进了内室,一眼瞧见太后正坐在上首,手中正把玩着一串佛珠,闻声目光徐徐落了过来。
容棠敛裙拜倒,恭恭敬敬道:“臣妾长乐宫容氏,向太后请安,愿太后凤体康健,万福金安。”
太后道:“起来吧,坐下说话。”
今日的太后与当日万寿宴上的太后并无太大分别,一样的慈眉善目,容棠原本紧张的心绪顿时略略安定了下来。
她在绣墩上坐了,双手规规矩矩压在裙上,面上浮起一个温婉的笑,默默任由太后打量着。
太后面色没什么波动,只道:“官宦人家的女孩儿,总归是知书达礼的。你入宫才两日,便惦记着来向哀家请安,很是懂事。”
容棠低眸,谦卑道:“拜见太后是臣妾的本分。”
太后嗯了一声:“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容棠依言抬头,只是并未和她对视,只恭谨地垂着眼睛。
许久,太后蓦地一笑:“果然生得标致齐整,怨不得皇帝喜欢你。”
容棠心中一紧,忙道:“太后谬赞了,臣妾愧不敢当。臣妾蒲柳之姿,承蒙陛下眷爱得幸入宫,今后定会恪守规矩,好好侍奉太后和陛下。”
太后道:“你不必心生惶恐,皇帝既然选了你,那便说明你有过人之处,担得起贵妃之位。今日是你册封礼后头一回来拜见,哀家自然有几句话要嘱咐你:往后,你在皇帝身边要好好服侍他,尽到嫔妃的职责,切不可恃宠生骄,争风吃醋。哀家年纪大了,只希望后宫和和睦睦,如此于皇帝的前朝也有助益。”
她顿了顿,又淡淡道:“你是贵妃,又刚刚入宫,皇帝格外宠爱你也是情理之中,只要你要晓得轻重与尊卑。既然身居这个位置,就该好好拿出贵妃的气度和本事,勤恳侍上,管理宫务。如今后宫无人,你还年轻,往后日子还长着,你就当先历练历练吧。”
容棠抿唇,听出了太后的言外之意。显然,在太后心中,这后宫往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妃嫔,而自己既是最早入宫,又身居高位,更应该懂得雨露均沾的道理,不能仗着皇帝的宠爱而肆无忌惮。至于尊卑之分,太后这是在提醒她,她即便是四妃之首,但将来皇帝还是会册立皇后,她即便再受宠,也不能生了僭越之心。
皇后和妃嫔尚未入宫,太后便已经急不可待地敲打她,暗示她了。她不由得苦笑,正要老老实实应下,却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母后多虑了。这后宫乃是朕的后宫,如何安排,朕自有主意。”
太后面色微微一凝,语气变得温和:“皇帝来了。”
萧凛一撩袍角,俯身向太后请安。容棠在一旁看着,想着宫外传闻果然是真的,陛下虽不是太后亲生,却十分恪守为人子的礼节,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孝心,行礼也毫不含糊。
而另一个念头,则来得有些不合时宜。她还是头一回看见高高在上的皇帝做出这样的动作,他撩动袍子时那严肃而认真的模样,颇为英姿勃发。不得不说,即便他的身子低了下去,但动作却还是透着不可忽视的贵气和为君之风范。
容棠一面想着,一面忙起身向萧凛行礼。
“坐吧。”太后摆了摆手。
萧凛直起身子,却没急着落座,而是向着盈盈拜倒的容棠伸出手,竟是要亲自扶她起来。
容棠愣了愣,望着面前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他的掌心宽阔,看起来很是可靠。她微一晃神,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放了进去。
萧凛的手指有些凉,松松地握住了她的手,拇指指腹无意间划过她的手背,像玉石泠泠。他稍一用力,便牵着她站起了身,待她坐下,才不动声色松开。
太后将一切尽收眼底,很快移开了目光。
萧凛在容棠身边坐下。太后端详着他,和颜悦色道:“皇帝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儿子记挂着母后,原本该同贵妃一道来给母后问安的,谁知被朝政上的事情耽搁了,便来迟了一步,”萧凛说着看了眼容棠,淡淡笑道,“贵妃还年轻,许多事情还是留给她自个历练吧,母后只管安享天伦之乐便是。若是后宫的事情还要累得母后操心,岂不是儿子的不孝?母后一向潜心礼佛,儿子不愿用俗务扰了母后静修。”
他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太后气息一顿,半晌才勉强笑笑道:“贵妃聪慧,哀家不过略嘱咐她几句,也是为了皇帝着想。”
萧凛道:“母后且请安心。朕相信贵妃。”
他既然来了,太后也不好再对容棠说教什么,只能按捺住情绪,又问起他这些日子的起居饮食,语气殷殷,话里话外颇为关切。萧凛一一答了,同时也不忘问候太后几句。
母子二人言笑晏晏,很是融洽。
不多时,太后阖了阖眼,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慢慢开口道:“哀家年纪大了,素日吃得清淡,皇帝却还年轻,又日理万机,须得好好进补。既如此,哀家便不留你们用膳了。”
她挥了挥手,命宫女将准备好的赏赐奉给容棠:“哀家只盼着早些过上含饴弄孙的日子。皇帝喜欢你,你便好好侍奉,为皇家开枝散叶。”
“臣妾谢太后赏赐。”容棠屈膝谢恩,双手接过。
不用在太后眼皮子底下拘谨地用膳,她顿时松了口气,随萧凛向太后行了礼后,便离开了启祥宫。
踏出宫门,容棠仰头看了眼正高的日头,不易察觉地舒了口气。在太后宫里紧绷着身体坐了这么久,还真有些累。
萧凛看着她这细微的神情变化,唇角似乎动了动,随即正色开口:“送贵妃回长乐宫。”
容棠听他的语气,似乎是要回福宁殿。她略一思索,柔声劝道:“快到午膳时候了,陛下忙于国事的同时,也要顾及着身子。”
这样一番话说下来,她觉得自己颇有贤妃的风范,很是满意。
萧凛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动,下意识解释道:“朕不是要回福宁殿批折子,而是要去宫中的马场松松筋骨。”
去马场……那岂不就是要骑马?
梦中的情形瞬间上心头。容棠用尽毕生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露出惊恐的神情。她没想到,昨夜的梦这么快就要应验了?
她垂下头,用力咬住唇瓣,心中快速思量着。若是昨日没有做那个梦,或许她可以对此事毫无波澜。虽说前世萧凛坠马而亡是一年后的事情,但是谁又能说得准呢。譬如前世她并未入宫,重来一世后,一切不也大相径庭了?
容棠几乎有些怀疑,莫不是自己的重生同样也改变了这一世所有既定的事实,否则怎么会接二连三出现意料之外的事情。
她想了又想,还是没法完全忘记昨日那个可怕的梦。与其担惊受怕,不如设法同去。正好,她也许久没骑马了。
主意已定,容棠抬眸,对上萧凛的目光,口唇一动,便欲说话。
萧凛觉得她的神情似曾相识,那日宫宴上她劝自己莫要饮酒时,也是这样。他不动声色,静静等着她开口。
容棠望着他,语气里满是期盼:“陛下可否带臣妾同去?”
萧凛微拧眉:“这个时辰贵妃不回宫去歇晌,为何忽然要去骑马?”
他的语气里饱含探究和疑惑,自己该怎么回答才滴水不漏呢。容棠急中生智,脱口而出:“臣妾只是想......和陛下多待一会儿。”
此话一出,侍立在侧的宫人们顿时默契地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心中却纷纷掀起惊涛骇浪:贵妃说话竟如此直白!
萧凛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间愣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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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打直球的棠!
感谢:读者“哈!”,灌溉营养液+12025-07-0408:31:26

第21章 骑马
晌午的风颇有些温热,吹过面庞时有明显的燥意,加之被那明晃晃的日光一照,脸颊愈发有发烫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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