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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梦玉檀深by一枝嫩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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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老爷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还替他包着护着?”
“这种事情说了不太好,况且前些时日家中不是有客人在么?”
温夫人只觉得头大,回想到温祈砚酒后失德,占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便是往日里引以为傲的儿子,此刻也忍不住没好气嗤了一句,“天下乌鸦一般黑。”
闻言,温父忍不住笑出声,“是是是,一般黑。”
“那曹家的事情怎么办?”
“事情到底没有传出去,纳妾的事情作罢,媳妇那边待会用早膳的时候,我们安抚了一下,别叫她再起这个念头了。”
“对了,纪家那边夫人也去走一趟,对着丞相夫人,可千万别说是媳妇的主张要给祈砚纳妾,只管道咱们家的不是就好了。”
温夫人还能说什么,忍不住又骂了几句,没好气应了下来。
不出纪绾沅所料,经过昨日温祈砚那么一闹,纳妾的事情黄.了。
奇怪的是,纳妾的事情黄.了,温夫人不仅不生气,反而对她的态度似乎好了不少,虽然很细微,但纪绾沅能够感觉得出来温夫人字里行间的变化。
她猜测,或许是温父从中作梗,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说动了温夫人给她好脸。
一家子上阵笼络她。
哼,一家子的黄鼠狼。
她忍不住在心里呵呵哼哼。
“儿媳妇啊,公爹也知道这些时日祈砚忙碌,以至于新婚没几日便冷落了你,纳妾的事情听公爹的,日后不要提了啊。”
“昨日回来时,公爹已经跟圣上陈情,许祈砚几日休沐,让他多陪陪你。”
温祈砚陪她?怕是来找她套话了。
纪绾沅立马就拒绝,“这怎么是好?朝廷的公务当然更要紧,夫君不必顾虑我的,我在家中跟婆母一处,并不觉得闷。”
言及此,她给温祈砚夹了菜,“夫君就不必陪我了,我没有生气。”
话落,她还朝着温祈砚以及温父温母抿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温祈砚不动声色看着她假惺惺的笑。
随后纪绾沅又说了这件事情就此作罢恐怕不太好,给温祈砚纳妾她不吃味的,何况曹欣都来了,又是温家的亲戚,温祈砚的表妹,就这么搁了人家,叫姑娘的面皮子往什么地方放?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说到她会不吃味的时候,坐在旁边的男人似乎蹙眉朝她看了一眼,投过来的视线仿佛别有深意。
感受到目光的纪绾沅也只当没察觉到,她一心要给他纳妾,改变话本子的走向和结局,哪里顾得上这许多。
苦口婆心说了许多,但就算她怎么费口舌,实在是一个人难以说动三张嘴,即便是温祈砚不怎么开口,她一个人对着温父温母也是够呛的。
说到后面,温祈砚给她夹菜,直接道,他这一生都不会纳妾,让她不必如此贤惠大度了。
贤惠大度?
纪绾沅,“……”
饭后,温父要去忙,留下温祈砚在家陪她。
温夫人命人备了礼,说是要带着两人去纪家走一趟,把纳妾的事情说清楚。
纪绾沅说了不用,她派人去传话便好了,可温夫人执意要去,没办法,便只能走一趟了。
马车晃晃荡荡,纪绾沅的心绪不怎么好,全程不说话,便是装得很好,温祈砚也能够看得出来,她心绪不佳。
想到父亲临出门的嘱托,让他这些时日跟纪绾沅拉近感情,也侧面看看,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否则怎么一反常态,非要给他纳妾?
经过一夜的冷静,不必温父提醒,温祈砚也察觉到此事不对劲了。
纪绾沅若不是为了试探他在不在乎他,用纳妾引起他的注意,那必然是有旁的缘故。
再想到她嫁过来之后的抗拒,难不成她出嫁之前,纪丞相跟她说了什么?所以她才处处防备,要给她纳妾。
很快就到了纪家。
对于温夫人的上门,纪夫人没什么好气。
两人历来不对盘,若非因为这门亲事,只怕永远坐不到一个桌上。
更何况,为着纳妾的事情,纪绾沅在家中闹了那么一出,不吃不喝差点出事,纪夫人看着温家人越发不顺眼了。
即便此事是纪绾沅的主张,要给温祈砚纳妾,但纪夫人也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绝对有温家的干系在里面,只是纪绾沅不愿意说,无从查证。
但凡女子,谁愿意跟旁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啊?她往日里那么喜欢温祈砚,眼下却大度得要豁出性命,纪夫人真想去找个道士来给她看看,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
阴阳怪气呛了温夫人几句,见温夫人尴尬笑着没说话,温祈砚又跳出来挑了错,说都是因为他新婚头几日便因公事冷落了纪绾沅,让她生气心中不畅这才要给他纳妾。
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令两家人难做,并当面保证日后不会了,请纪夫人不要生气顾惜身子骨,他任打任训,绝无怨言。
纪绾沅在旁边吃着糕点喝着茶水,看着男人谦逊恭顺的样子。
什么都是他的错,他那么说,父亲和母亲眼下也认为是她吃味,用纳妾来试探温祈砚在不在乎她。
温祈砚言辞恳切,纪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道,“你既然心中有数,日后就不要再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与她父亲一直都是疼着她宠着……”
在纪夫人叨叨训着温祈砚的同时,纪绾沅心里想着,要怎么办?
此路走不通,她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改变话本后续的走向?反正她不能够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适才过来的路上,她心一横,甚至想把一切和盘托出,都告诉她爹,让她爹想办法。
全都说出来了,若是她爹不相信有这么一回事,觉得她话本子看多了脑子不正常,那她再想别的办法。
谁知道她爹居然不在府上,不仅是父亲不在,就连哥哥也不在。
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想到那日去书房找她爹听到的事情,什么幽州,什么矿业…还有抓人,或许是去忙这个了吧?
可能是天意吧,不想让她告知她父亲。
算了,看看改日有没有空再来,斟酌着和她爹旁敲侧击。
况且为着纳妾的事情,她爹估计还在气头上,先不去招他了,免得挨训。
思来想去,纪绾沅觉得既然纳妾不成,干脆她就把曹欣给邀进温家来?帮着撮合她与温祈砚?
听着蒋姨母的口吻,曹欣对温祈砚这个便宜表哥,似乎也挺中意的?
给她机会,她必然不会那么笨的吧?
毕竟抛开一切不谈,温祈砚这个狗男人不管是皮相还是身家,在京城世家子弟当中可都是一等一的!
京城当中的贵女们,十有八.九.都倾慕于他,很多人甚至想要自降身段给他做妾,但碍于她在,不敢轻举妄动。
眼下直接纳曹欣不成,先把曹欣给叫过来温家住着,真到了迫不得已之时,她不介意剑走偏锋给两人之间加点“猛料”,就跟之前一样。
两人若是生米煮成熟饭,那不就板上钉钉了?
思及此,也算是有了对策。
纪绾沅的愁绪散不少,她扬眉抬眼,不经意对上男人幽深的视线。
嚯!正在打鬼主意的纪绾沅被吓了一跳。
“……”
他不好好听母亲说话,暗戳戳看着她做什么?
总不可能看穿她心里的想法了吧?
不可能,他便是大罗金仙,也不可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到底是在纪家,纪绾沅觉得她比在温家有底气,忍不住回瞪了温祈砚,无声反问他看什么看?谁让他看她了?便是暗戳戳也不允许!
似乎经过昨日夜里的“争执”,她不怎么装了,特别是回到纪家以后,她的大小姐尾巴便开始翘了起来,此刻正摇曳着在他面前显摆。
温祈砚看着端坐在不远处,幸灾乐祸看着他挨训的的女郎,“趾高气昂”的挑衅模样。
嚣张在,愚蠢也还是在,可看着她,他竟不觉得如之前那般厌倦了,甚至隐约开始顺眼。
一侧不说话的温夫人始终留意着两人的反应,眼见两人“眉目传情”,越发坐实了她心里的想法。
忍不住感叹,说是冤家,真没讲错。
“……”
纪夫人训了两盏茶的功夫,方才停下来,温祈砚的态度始终谦和,没有一丝愠怒,纪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她道这件事情就此作罢,又强调纪绾沅是她的掌上明珠,便是嫁出去了,也还是纪家尊贵的大小姐,谁若是让她有一点不畅快,纪家不会善罢甘休。
温夫人连忙搭茬说温家上下都把她当成宝,没人欺负她。
到底不好落了温家人的场面,便是心里不想,纪绾沅也还是跳出来接了话,让她娘别担心,温家的人都对她很好。
闻言,纪夫人恨铁不成钢瞪了她一眼。
在纪家用过午膳以后,温家还有事情,三人折返。
温夫人想着温父临出门的嘱托,提议让温祈砚带纪绾沅出去转转,整日闷在家中也不好。
纪绾沅不想跟他单独待在一处,便拿身孕不安稳出来搪塞,道她也累了,想要回纪家歇息。
重要的是,她还要跟温夫人说曹欣的事情呢。
谁知道温夫人执意讲她也闷了一些时日,就出去走走吧,有温祈砚在不会出事的。
纪绾沅忍不住在心中啊啊啊啊,有温祈砚在才会出事啊。
她还要再说,后面的男人上前一步,“家中既然有事,您先回吧,儿子带她去转转。”
“嗯。”温夫人点头,嘱咐温祈砚照顾好纪绾沅,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您放心。”
眼看着温夫人就要走了,纪绾沅连忙上前,“婆母,您是要过曹家去吗?”
今日过纪家来的时候,她看到温夫人命底下人多备办了一份礼,她斗胆猜测,先过纪家,那一份礼必然就是给曹家的赔礼了。
温夫人没有隐瞒说是,“纳妾的事情虽然没有张扬开,但到底是对不住欣儿那孩子,得去曹家宽慰一二。”
纪绾沅心里一喜,她一本正经皱眉提议道,“纳妾的事情到底是我的主张,我也对不起曹姑娘,不然…今日就不陪夫君逛了,我跟婆母过曹家去吧?”
宁愿跟母亲一道,也不愿同他单独一起。
温祈砚盯着眼前人莹润如玉的侧脸,说话时雪腮也随之鼓动着,睫羽纤长卷密。
她应当是察觉到他的目光了,眼神有些飘忽躲闪,甚至往他母亲那边挪了挪,拉开跟他的距离,用后脑勺对着他。
温夫人这会并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常,只说下次吧,“你许久没跟祈砚一处了,合该单独说说话。”
言及此,温夫人给温祈砚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哄好纪绾沅,可别在闹出第二次“纳妾”的事情了。
折腾来去,受不了。
温祈砚微微颔首,接下了温夫人的示意。
纪绾沅还是不肯死心,“那婆母您把曹表妹和蒋姨母带家中来吧?我想当面和她们道歉。”
“这……”
纪绾沅嘴上抹蜜般,说她想要弥补一下过失,甚至还晃着温夫人的袖子跟她撒娇,说好不好?
倒是把温夫人给弄得不自然起来,架不住她的撒娇,只能点头。
达到目的的纪绾沅立马喜笑颜开,笑着夸夸,“婆母您最好了,就跟我娘一样疼我。”
看着她漂亮耀眼夺目的笑脸,温夫人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温夫人走后,纪绾沅不情不愿跟着温祈砚上了马车。
见她转过来就变了一张脸,温祈砚的眉心微凝。
上了马车以后,她也不说话了,靠着马车壁沿坐,便是面上没有表露,他也看出来了她的不情不愿。
就这么不想跟他一起?
眼下对着他母亲都能晃着衣袖撒娇,反而给他一个后脑勺。
她真是厉害,每每都能叫他心绪不畅。
马车走了有一会,纪绾沅刚要问他要带着她去哪?要不然随便坐着马车转转便回吧?
却不防旁边的男人忽而开口问,
“你执意让母亲把曹家的人带回来见面,打的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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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宝们我来啦![彩虹屁]谢谢大家对这篇文的喜爱以及对我的鼓励。
本文会持续日万到完结,更新时间差不多在,23:30-23:59这个时段之间哦。

闻言, 纪绾沅心里一咯噔,面上却佯装不解。
她皱眉,双手托着腮帮子转过去看着他道, “我能打什么主意?夫君适才不都听到了, 要给曹表妹与蒋姨母聊表歉意,赔罪啊。”
“是吗?”
男人不咸不淡, 修长的指骨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案几上不曾打开的书卷,他看着她。
忽而展露笑颜, 但皮笑肉不笑,“看着娘子殷勤的样子, 倒不像赔罪呢。”
被他那么盯着,纪绾沅本就虚的心,越发虚得厉害了。
什么叫殷勤?她有这么明显吗?
“……”
通过与纪夫人的交谈,听了她将近两盏茶的训斥, 温祈砚确信, 对于这门亲事的联结,圣上的赐婚,纪夫人应当不知道太多内情。
既然纪夫人不知道, 那纪绾沅最近的古怪反常, 就不是纪夫人告诉她的了。
或许是纪丞相?亦或者纪丞相身边的人,今日纪丞相不在府上, 无法试探一二,只能改日再登门“拜访”,听听口风。
纪丞相那边暂时没有办法接触, 那便从纪绾沅这边下手。
看着她眼下被噎了,鼓着腮帮子,想怼他却又不知道怼些什么的, 憋屈不服气的样子,那诡异的感觉又来了,他竟纪绾沅觉得好看。
实际上,她的脸蛋的确是漂亮,承认也没什么。
好半天,纪绾沅整理了思绪,她转过去,嘀嘀咕咕呛道,“你不要内心污秽,看什么都污秽好不好?”
马车就这么大,温祈砚的耳力极好,自然是听见了。
他被她气笑,“我污秽?”
是谁污秽?她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
“什么污秽。”纪绾沅忽然歪头疑问,嬉皮笑脸学着他皮笑肉不笑,“我说的是误会!”
“夫君听力这么差,自己听错了如何来怪我?”
被她连续呛了两句的温祈砚,“……”
纪绾沅见到男人吃瘪,心绪勉强畅快了一些,忍不住在心里捂嘴偷笑。
哼,以为她是好惹的嘛?
从前都是因为喜悦他,这才步步退让,一直伏低做小,凡事凡话无一不顺着。
昨日他说她装,眼下她就不跟他装了。
反正装起来也挺累的,一直憋屈,她都担心自己憋出病来。
再者说,她嫁过来,都在纪家装了几日了,也没什么成效,顺其自然吧。
温祈砚看着她因为托腮而挤压出来的婴儿肥,卷密的睫毛时不时眨动。
他在平复心绪,不能跟纪绾沅闹得太僵了,所以没揪着她的话茬不放。
“我们一会要去什么地方?”她问。
“你想去何处?”温祈砚拿起案几上的书卷。
原本想说转转便回去的纪绾沅,眼珠子一转,忍不住道,“何处都可以么?”
听着她隐隐透着兴奋的话锋,男人执卷的手一顿,看了她一眼,没接话。
不吭声,那便是默许了?
纪绾沅忽而一笑,掀开车帘吩咐翡翠让车夫去老地方。
老地方?
温祈砚看着她的后脑勺。
得知老地方是何处的翡翠,尴尬道,“小姐…这…要去吗?”
想说不太好,可纪绾沅对着她挤眉弄眼,示意她不许说。
翡翠临了,转了话茬。
“去啊,许久没去了,自然要去,况且夫君想必也没有去过那地方,必然是得去看看,说不定啊,还能学到些什么东西呢。”
意识到她要搞幺蛾子的温祈砚没作声,只看着她的背影。
她趴扶着车框跟她的婢女说话,因为激奋,加上马车晃动,她挽发的步摇也随之摇曳。
她耷倾着前身,越发显得后腰纤细,圆臀挺翘。
他一直都知道纪绾沅行为大胆,可谓是站没站相,坐也不好好坐着,言行举止随心所欲,方才在纪家便是如此,到了外面也不收敛。
想到那个贺循来往与纪家,是不是也瞧过她灵动活跃的许多样?
思及此,男人心头浮现狭隘的不满。
纪绾沅浑然不觉,达到目的,放下车帘子。
是坐着好一会了,她方才察觉到旁边的男人似乎心绪不佳,但也没有多想,应当是不想跟她在一处,又不得不跟她在一起,还要亲近她的缘故吧?
温祈砚不喜欢她,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逢场作戏,虚与委蛇,自然难捱。
京城的舆图,温祈砚看过许多遍,纵是没有直接瞧着路,顺着马车行驶的轨迹,心中已然得知要去什么地方。
很快,马车停下之后,纪绾沅在前面掀开车帘挂着笑脸往外走,透过缝隙,他已经看到了匾额上的梨花又仙居。
看着她明显是要进去,而且一脸兴奋的样子,温祈砚沉下脸抓住的手腕,“去哪?”
“下马车啊?”纪绾沅装聋作哑。
“下马车去哪?”
他捏着她的手腕,若是硬碰硬,只怕是扯不开。
“逛戏园子。”
戏园子?她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男人不言语,黑沉如墨的眸子一直凝盯着她。
饶是纪绾沅的面上装得问心无愧,此刻也免不了有些怕了,因为温祈砚不言语的时候,幽深不见底的目光实在是瘆人。
“你不是说去何处都可以么?”
“来这里做什么?”他又问了。
“听戏。”纪绾沅大言不惭。
“只是听戏,不想做点别的?”
适才她说老地方,想必不是第一次来了,也是,之前他那些同僚,可是说过亲眼见到纪家大小姐和她的表姐一道出入又仙居。
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这一刻,看着她的笑脸,温祈砚只觉得有恼怒冲动着,这股怒意具象化外显在到了攥着纪绾沅手腕的力道上。
“你捏疼我了,松开!”她娇声斥道,去扳温祈砚桎梏着她手腕的大掌。
可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将男人的大掌给扯掉。
“温祈砚,你又发什么疯了?”
她真是生气了,昨日他便如此捏着她的手腕,压着她亲。
今日翡翠才给她上的药,还没有好全呢,这时候再捏,还用那么大的力气,他是要把她的手腕给捏断吗?
男人把她往这边拽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贴近,纪绾沅差点摔跌坐在马车里。
不等她再骂他,温祈砚已经逼近,他微微俯身,凝看着她的脸,清冷的嗓音沉得吓人。
“再跟我说一遍,你要去又仙院做什么?”
纪绾沅原本要说,可实在是被他此刻森寒的模样给吓到了。
她不自觉噎了一口沫,怂道,“没…没做什么。”
“我忽然不想听戏了,我们回去吧。”
呜呜呜…
真是太吓人了,干嘛突然这样变脸。
她都已经说了不去,可男人还是不放过她,一直盯着她,盯得她后背脊梁骨都窜起了一股寒意。
感觉下一息,温祈砚就要对着她动手,杀了她。
她不由自主想到了那个梦,越发怂抖着声音,磕磕巴巴叫翡翠折返,她不舒服不看戏了,要回去。
旁边的小丫鬟们自然听到里面的“争吵”,立马就让马车夫掉头回去。
马车驶离了好一会,到京城大道,温祈砚这才松开她的手。
纪绾沅失力坐在地上,他看着她狼狈躲闪的样子,眸中的烦恼躁意不减,也不扶她,兀自坐下,不紧不慢拿起书卷在看。
纪绾沅缓了好一会神,偷偷朝着旁边的男人瞥去一眼,发觉他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清冷,再不见适才的阴翳。
她才慢吞吞攀爬起来,整理了裙襦坐下,离温祈砚远了一些。
“……”
温夫人去曹家走了一遭,回来的时候听老妈妈说,纪绾沅和温祈砚回来的时候不太对劲,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一句话都没说呢。
“这又是怎么了?”温夫人只觉得头大。
“奴婢盘问了小丫鬟们,说是两人在马车之后起了龃龉,并不曾一道出游,又回来了。”
温夫人,“……”
顿了一会之后,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为好,想要随两人去吧。
这一天天的,自从纪绾沅嫁进来以后,温家就没什么安生日子过。
原想着要找纪绾沅来问问,但一想到今日纪夫人说的那番话,温夫人心里的火气没消,纪绾沅要是过来,还得哄着她说话,思来想去,便叫下人把温祈砚给叫来。
温祈砚到了之后,温夫人便开始没好气训问到底怎么回事?
温祈砚没说话,他的沉默让温夫人更恼火。
今儿在纪家受气,去蒋家赔礼,温夫人心里也窝着火,顺着这个当口噼里啪啦就倒向了温祈砚。
在此期间,数落了温祈砚酒后糟.践人家姑娘,娶回来又不好好对待,一整日给他的娘母子找事情,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都是儿子不好。”温祈砚没有反驳。
“说一万句不好,却没有一点改变,和你父亲一个德行!”
温夫人想到什么就骂什么。
“……”
自温祈砚被温夫人叫走,纪绾沅便得到了信儿。
此刻翡翠又说,先前得了纪绾沅赏银的小丫鬟传了消息,道温夫人发了好大的火气,在正厅对着温祈砚破口大骂呢。
“姑爷被训得一句话没接,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
翡翠的本意是让纪绾沅过去打打圆场,如此也能够缓和她与温祈砚之间的关系。
谁知道纪绾沅得知温祈砚被温夫人训得狗血淋头,脸上瞬间展露笑意,还说活该,她才不要去,希望温夫人多骂骂他,好给她出气!
“谁让他今天那么对我。”
她也不等温祈砚,沐浴之后便直接歇下了。
温祈砚从正厅过来庭院时,从小丫鬟那边得知纪绾沅已经率先歇下了,她让人留了话,说什么身子骨有孕实在是不宜熬着时辰等他。
倒是找了一个好借口,男人的目光看向内室,定了一息之后,抬脚去了书房。
翌日,温祈砚在家。
用早膳时,他当着温夫人的面给她道歉,说他昨日不应当驳了她的话,跟她恼怒,捏疼了她的手腕,并且道日后都会顺着她,不会再有下次了。
温夫人给纪绾沅夹菜,说她昨日已经帮她骂了人,让她别往心里去。
“祈砚他就是没怎么跟姑娘家接触过,往日里他小妹在家时,见了他这个兄长都觉得怕,跟他同处一屋檐下,实在是委屈你了,放心,不管出什么事情,婆母都给你做主。”
纪绾沅见好就收,说什么大事,不值得一提,她也没有往心里去。
维持着场面,三人一起把这个话茬给揭过了。
纪绾沅顺势问起温夫人去蒋家那边的情况。
温夫人说两家都是亲戚,虽然尴尬,但也还好,没什么嫌隙。
“婆母没提媳妇说的事情吗?”若是温夫人没提,她打算自己走一趟蒋家了,先把曹欣给诓来。
“你的意思我已经说了,欣儿和她母亲说明日看看吧,若是得空就过来。”
“好吧。”纪绾沅也不能说什么,不过就是等上一日而已,她都等了一日,也不怕等不起。
见她笑,沉默的男人看了她一眼。
用过饭,温夫人又要出门了,昨日有与温家交好的世家夫人给她递来帖子,说是要办喜宴了,邀请她去帮忙掌眼看看席面的操.办。
纪绾沅立马说想去,道她也想学学,免得日后什么都不会。
温夫人有意给她和温祈砚腾出独处的机会,哪里肯带她去,饶是纪绾沅怎么说,温夫人都让她留在家中好生养着。
跟着出门的打算落空了,纪绾沅在心里叹气。
温夫人走后,又只剩下她和温祈砚。
她不想跟他说话,便道要去花厅赏花散步消食。
可没想到,在用膳席间沉默寡言的男人也跟着她一道来了。
纪绾沅转过去皮笑肉不笑,“夫君前些时日忙得不归家,这两日怎么得空?”
她是在赶他走了?
看着眼前人假惺惺的笑脸,温祈砚压下心中郁堵的心绪,淡声道他许久没陪她,合该跟她在一处。
纪绾沅说不必,“夫君要忙公事就去忙吧,若是婆母回来问起,我定然不会揭夫君的短,跟婆母告状。”
“你这么不想跟我在一处?”他盯着她问。
纪绾沅一愣,“……没有。”
“那便是还在生昨日的气了?”
纪绾沅不想提昨日的事情,回想到温祈砚那个样子,她便害怕。
也是,她不应该带着他去戏园子,但她就是想恶心恶心他。
温祈砚风光霁月,矜冷清高,往日里烟花柳巷都不会涉及,这又仙院都是男倌儿们,他肯定不会去。
只是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大,不像是被恶心到了,倒像是被点了一把火。
纪绾沅莫名觉得温祈砚的怒意不是来自她带着他去戏园子,而是她要去戏园子,所以才生气。
他是生气她去这种地方?
他在介意?
也对,温祈砚是应该介意的,她如今的身份是温祈砚的正室妻子,她去又仙院,若是被人看到了,他也要遭人诟病笑话,所以他才那么大怒意的吧?
可……纪绾沅又觉得不太对。
因为昨日温祈砚在马车里看着她时,那怒火烧得太深了,似乎不只是生气这个…
至于更深一层的,她暂时想不到,弄不明白。
算了,想不清楚就不想了,眼下要盘算的是曹欣进门的事情。
不能再拖了。
她的身孕已经快要三个月了啊,纪绾沅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回去就让翡翠写一封拜帖,以她的名义邀请曹欣过温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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