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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梦玉檀深by一枝嫩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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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摇头,“只要不出现意外,按着眼下少夫人身子骨的康健程度,很少有可能会早产。”
听罢,温祈砚颔首,让青禾将郎中送出去。
人走之后,他又上床榻,抱着纪绾沅歇息。
一个时辰之后,温祈砚睁眼,纪绾沅还在熟睡。
她如今月份大了,不能太累,折腾了一个晚上,是该多歇息。
命人备办午膳,温祈砚去了书房。
青禾早就在里面等待,看到温祈砚过来,连忙有条不紊跟他说着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
“纪凌越心腹人被解救出去了,他道…若您三日内不归还少夫人和纪家的兵马,便要撕票。”
温祈砚饶有兴致,“撕谁的票?”
“撕…您弟弟,二公子的票。”
“哦。”温祈砚的兴致大打折扣,他以手支撑着头颅,翻看着桌上的信笺和兵马分布舆图,语气漫不经心,“告诉他,三日太晚了,最好今日就撕,以免夜长梦多。”
青禾,“……”
好想说一句,大人!那是您的亲弟弟啊!
真就不管了?
可跟在温祈砚身边多年,青禾相当清楚,温祈砚说不救,那便是真的不会救了。
若是没有二公子在其中“推波助澜”,大公子和纪小姐之间绝不可能顺当走到今日,比如说她的行踪,二公子作为朝廷的督查将军,可从来没有走漏一点风声。
青禾久久没有出声,温祈砚没有等到他接着汇报的下言,微微抬眼看过去。
察觉到主子的视线,青禾连忙正色,“除此之外,还有贺——”
话没有说完,温祈砚半抬眼皮打断,“你也想救钦弟?”
还有谁想救二公子,莫不是…少夫人?
不管是不是,青禾都不敢提。
大人和二公子之间的兄弟阋墙,可都是因她而起的。
但大人既然都问了,他便不能够装聋作哑,想了想,青禾道,“属下只是好奇,老大人和夫人在您离京之前不是说了要保护二公子吗?”
“好奇还是提醒?”温祈砚又问。
青禾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开始往下掉了,“属下……”
“钦弟若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那他出去军营战场历练的这几年真是白混了。”
“倘若真是如此,简直烂泥扶不上墙,既然已经是烂泥,保他下来有什么用?”
温祈砚的口吻冷静得不像是在说他自己的亲弟弟,更像是一个仇敌。
青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二公子还是自求多福吧。
他接着跟温祈砚说起京城之内近日发生的事情。
“林家人的病不要好得太快。”温祈砚淡淡道。
青禾知道,他是要故技重施。
大人捏着少夫人的表姐,拿捏林大人简直易如反掌。
不过,这也算是周瑜打黄盖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林家大人和夫人离开没有什么动作,但林家的小姐,近日和三小姐走得很近。”
“父亲居然还没有把妹妹送出京城?”
“听说是因为三小姐病了。”
“病了?”温祈砚微顿,他看向青禾,“派人去临峡,让季家子来解决这件事情。”
天大的病,都不能影响纪绾沅生孩子。
不管那个梦究竟是不是他与纪绾沅的前世,梦中促使纪绾沅早产的因头,他已经抓出来了,是纪绾沅身边的人,但她身边的人,很有可能也不知情自己谋害了纪绾沅,至于这幕后主使,也很好猜。
若不是林家那二老,便是林念曦。
林家女和纪绾沅一向不对付。
她若是要上温家的门,只能通过一个人,他那个愚蠢无知的妹妹。
便是亲生手足不能杀,也要防患于未然。
“大人放心,属下会很快去解决这件事情。”
“嗯。”青禾做事的能力,温祈砚自然放心。
“多多增派人手保护岳母大人,不要叫她出现闪失。”
大人也不怕自己暴露了,青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接下差事,“属下知道。”
心头肉的双亲,当然也要爱屋及乌了。
“纪凌越那边,不必阻止他的动作。”
青禾不解,“可纪大公子若是做出什么事情来影响了您的计划,不也是危害纪家吗?”
纪凌越并没有被纪家除名,他终归是冠着一个纪姓的。
“纪家眼下最需要的是什么?”温祈砚翻动着舆图,淡淡问他。
青禾,“……需要时间。”
不是纪家人最需要,而是少夫人要生了吧。
这个关头自然是越宁静越好。
可陛下那边催得又急,恐怕这一个多月等不了了。
大人的意思是想要将纪凌越逼出去做替死鬼,转移视线吗?
青禾融会贯通,懂了。
想到这些时日所费的功夫,原来都是为了逼纪大公子跳脚,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最终逼他出手。
到了这个关头,自然是不能够阻拦了。
“属下明白了。”青禾点头。
“嗯。”纪绾沅接了回来,温祈砚的心绪,肉眼可见的变得不错,甚至开始夸人了。
“还不算太蠢。”尽管他夸人的语调平平,神色清冷,但青禾知道是在夸人,夸得令人毛骨悚然。
“属下不敢承受。”青禾低头汗颜道。
温祈砚没有再说话。
“……”
从临峡到京城所耗费的时日不算太长,季豫到的时候,温青菱的病还没有好。
温夫人正愁着她这病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说病就病了呢?还一日比一日萎靡,温大人曾说会不会是装的?可他亲自去接触了温青菱,发觉她真的失魂落魄,说话做事都有些呆滞,旁人跟她说话,她总是需要很久才能够反应过来。
已经奏请了大内,派了太医过来,太医说她是心悸受惊,简而言之,心病。
问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不愿意说,任由温夫人和温大人旁敲侧击,还是不乐意张口。
温大人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她那日说的话太严重了?可他也没有说些什么啊,主要是为了大局考虑,温青菱留在京城,很危险。
这些时日林念曦一直上温家门来,打着探病的名义,都不好将她回绝。近两日,温夫人说温青菱病势加重,需要静养,她方才没有来。
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温夫人往返于宫内,纪家,整日也是长吁短叹。
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季家子居然上门了,也就是他们的三女婿。
看这华服公子,腰间别美玉落坠扇的风流样子,温夫人就不爽利。
但人大老远来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季家子没有犯什么事情,温夫人还是热情把人迎了进去。
这季豫来了,或许温青菱的病能好呢?
温夫人领着他进去之后,有意把地方留给两人,说她去后厨盯着厨娘烧菜,今夜必然多多备办酒水,迎接季豫。
温夫人走后,内室的氛围陡然冷了下来。
温青菱的脸色并不好看,语气也是,“你怎么来了?”
“娘子病重,我自然要来看看。”季豫自顾自坐下倒茶,打量着她的闺房,取下腰间折扇展开扇风。
他做风流才子做惯了,这些风流习性总是改不了,现如今是什么时节,他还要别折扇,看到折扇面上画的仕女奉图,温青菱忍不住冷笑。
季豫得知她有些大小姐脾气,“娘子这是怎么了?”
“不用你假好心。”温青菱冷冷的目光扫过去,“我归京的这些时日,你又收了不少妾室吧。”
季豫挑眉,“娘子说的哪里话,我可没有这样做,不信娘子回去瞧瞧?”
“我不跟你回去。”温青菱直接拒绝。
她知道季豫话里是个什么意思,他只是收用通房丫头,并没有抬妾室,不算是对不起她。
当初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当真是瞎了眼睛,居然会被这个人的假象蒙蔽,信了他的鬼话。
成亲才多久?他便趁着她身怀有孕,逗弄小丫鬟。
“季豫,你既然已经看过了,就滚回临峡。”
“娘子说话何必如此难听,你我夫妻,许久不见,怎么闹得好似仇人一般。”
他起身坐到温青菱的床榻边沿,问她都在吃些什么药?
她让他滚下去,可季豫对着她的愠怒置之不理。
他今日似乎很有耐心,但温青菱也清楚,都是因为他在温家屋檐之下的缘故,在温家,他若是敢像在临峡一样对她,父亲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季豫在夹着尾巴做人。
“几个月不见,娘子怎么消瘦成这样了?”
收到信,听说温青菱病了,他先前也一直以为,她是装的,今日见到她,没想整个人的形容都开始憔悴起来了,跟往日里见到的明艳俏丽完全不同。
看到她如今怒目瞪他,抗拒不给触碰的模样,季豫脸上虽然挂着笑意,动作之间还是顿了一下。
“你在乎吗?”她归京这么久了,他来过几封书信?
“你来做什么?”她说他假惺惺。
季豫看着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若我跟娘子说,是舅兄叫我来的,你信吗?”
话刚脱口而出,季豫没想到温青菱的反应大到瞳孔骤缩,两只手攥紧被褥,呼吸加快,变得.粗.重,神色震惊到僵硬。
不是…?!
他的确知道温青菱畏惧她的兄长,尤其是大的那个兄长,没想到畏惧成这个样子,听到他的名字,仿佛听到了什么阎罗前来索命一样。
这几个月,温家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是温青菱做了什么对不起温家的事?
“怎么了?”季豫抬手要帮她把掉落的头发捋到耳朵后面去,可没想到,温青菱直接拍掉了他的手。
“你不要碰我!”
“你说…是谁派你来的?”她追问。
季豫不解,他还在疑惑温青菱的反应,“舅——”
话没有说完就被进门来的温夫人给打断了。
她说饭菜已经备办好了,温父也已经返家,问季豫想在什么地方用膳。
“小婿但听岳母大人的安排。”季豫起身给温夫人让位置。
看到温青菱的脸色还有未曾褪尽的难看,温母当下拧眉,“青菱,你怎么了?”
温青菱不肯回答,捏着被褥喘气平复呼吸摇头,温母朝季豫看过来,未曾开口询问,季豫已经知道温夫人是把温青菱脸色不愉的问题归结在他的身上。
现如今温家势大,很得陛下重用,还是需要伏低做小些。
于是季豫连忙把方才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听到温青菱是听到她大哥让季豫前来探望接她回去的话时,温夫人眉头一动。
“是祈砚派人让你来的?”
季豫补充周全道,“回岳母大人的话,不完全是,其实在舅兄派人传信之前,我已经准备动身了,只是刚好和舅兄的人撞到了一起。”
“对了,舅兄的人也来了京城。”
听到这句话,正在思忖的温夫人余光扫到了温青菱几乎攥到发白的指骨。
她忍不住在想,难不成温青菱的心病竟然是因为她大哥?
可兄妹两人没有什么交集啊。
要说有什么交集,无非是上一次,温祈砚离京之前警告了她,不许她再.插.手他和纪绾沅之间的事情,否则……
温夫人忽而脑中一炸,她抬眼看向温青菱,莫不是她做了什么事情,出卖了温家,所以温祈砚才派人去临峡叫季豫上京?
温夫人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是,不然温青菱做什么一副做贼心虚的畏惧样子?
还有啊,幽州的事情那么忙,纪绾沅就快要生了,朝廷面前也需要周旋,温祈砚为何要管临峡的事情?
担心妹妹?两人又不亲近,这担心未免太多余了吧?
当着季豫的面,温夫人不好直接逼问,只安抚了几句,先把话茬给揭过去,等问了温父再做打算。
对于季豫的到来,温父不意外,甚至有些许不满,在膳桌之上明里暗里敲打了他好几句,季豫在家中是受宠的独子,经常顶嘴,可在温父面前,并不敢造次,一一应是,并且保证会对温青菱好。
用过晚膳,温夫人连忙将这件事情告知了温父。
“老爷,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温父听罢也是面色凝重,“前些时日夫人派人去伺候青菱,可曾听到她跟林家那丫头说些什么?”
温父提防林家的人,温夫人自然也帮衬着,阻止不了林念曦的上门,温夫人便往温青菱的身边派了一些人,明为照顾,实为监视。
“老妈妈们没有听到什么猫腻,一切正常,无非就是一些姑娘家的玩笑话,林家丫头带上门的东西,我都一一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啊。”
没有问题才叫人心慌。
没有证据,那便先试着诈一诈,毕竟兵不厌诈呐。
温父跟着温夫人去探望温青菱,温夫人又借机把季豫给带走了,留下父女两人。
“青菱,你这些时日身子骨可还好?”
“女儿、女儿一直在吃药。”这药能调理身子骨,却无法治疗心病,所以她感觉也就那样。
还以为温父过来,是想问她跟季豫之间的事情,没有想到,温父居然话锋一转,
“青菱,你这病,跟你兄长有关?”
温青菱脸色一白,“父、父亲,您说什么?”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温父无视她的慌乱,接着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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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这章也是随机掉落拼好运小红包哟[彩虹屁]

温父哦了一声, “那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心虚吗?”
温青菱瞬间噎语,脸色比刚刚还要苍白,唇瓣也抿得死死的, 她不肯开口。
温父坐镇御史台高位, 哪里是好糊弄的?
凭借温青菱此刻的反应,他已经笃定, 温青菱的病绝对跟温祈砚有关系。
“父亲过来,是来拷问女儿的吗?”
什么叫她做了什么亏心事, 她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只是她自己都不清楚那个梦境为何如此真实?
就连那个安神药, 还有兄长捏断她脖颈所下的那场雨,也如此的…真实。
明明只是一个梦,剧烈的疼痛,时常让她后背窜起凉意, 不止如此, 这几日她也时常梦到,脖颈被捏断后,猩红的血溅到了马车的内壁之上。
兄长嫌弃丢掉了她的头颅, 他的样子森戾又令人恐惧。
思及此, 她浑身都开始打寒颤。
温父看着她此刻的样子,也知道不应该过多刺激, 但温青菱所做之事,极大可能危及温、纪两家的根基,他不得不狠下心。
温家百年, 绝对不能够毁在他的手上。
“若你没做亏心事,又如何会认为为父的慰问是拷问?”
温青菱哪里说得过久经官场的温父,他只是这样凛着眉看过来, 她便已经害怕了。
而且,温祈砚是温父的儿子,两人的眉眼是相似的,看着温父,她又想到了那个令人恐惧的梦。
“青菱,若是你真的做了,现在说出来还不晚,为父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温父软硬兼施,“你毕竟是我的女儿,我不会不管你。”
后面这句话的确是给了温青菱一些安定。
她的神色看起来有所松缓,正在挣扎。
温父适时添火,“可若是你继续隐瞒,将来东窗事发,可不要怪父亲坐视不理,今日我已经关怀过你了。”
温父没有再开口敲打,静静等了一会,也没继续拖延,起身就要走。
可正当温父起身的时候,温青菱吓得连忙叫了一声父亲。
温父转过来看着她。
“女儿、女儿并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又是这句话,温父微微眯眼,以为她又要推辞,可温青菱说她做了一个可怕又诡异的噩梦。
梦里,她被温祈砚徒手掐断了脖颈,当场毙命,所以她才日日惶恐不得安定。
“梦?”温父以为是她的推辞,可温青菱仰头看着他的神情,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对,梦里纪绾沅难产,哥哥把她难产的事情怪到了我的头上,但我根本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些什么。”
“父亲,这都是真的!”害怕温父不相信,斥责她胡闹,她的眼睛都急红了,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粗重。
“女儿没有骗您,哥哥真的这样做了。”他为纪绾沅发了疯。
“梦境十分真实,我感觉就像是真切发生的事情,所以我才……”
本来往日里她就惧怕温祈砚,加上这个梦,现在直接怕到不行了。
温父定了定神,看着她颤抖的样子,重新坐下来。
“把你的梦从头到尾,详细跟为父说一遍。”
温青菱还没有彻底平复呼吸,她抖着语调说好。
半炷香之后,温父的脸色也变得凝重,因为温青菱的梦居然还提到了有关朝廷的线索,特别是林家那边。
“安神药在哪里?”既然是林念曦拿来的,这个东西必然有猫腻。
说完之后,温青菱看着温父似乎是相信了的样子,她有些许如释重负。
憋在心中多久的郁团,通过倾诉,可算是没有那么沉重了。
她叫来贴身的小丫鬟,把林念曦送的安神药拿来,“都在这里了,女儿没有用,也没有送给嫂嫂。”
提到这件事情,又讲到纪绾沅,温青菱干脆就把那日她在书房之外听到的真实情况告诉了温父。
“女儿当时心有怨念,便隐瞒下来了。”她说家里的人似乎都把她当外人。
温父叹气,“青菱,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
温青菱瘪了瘪嘴,“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女儿跟念曦姐交好吧?”
温父没有否认,“你自幼被我跟你母亲宠坏了,性子单纯又焦躁,做事喜欢顺心顺意,常常不计后果,林家那个姑娘心思重,你看不透她,所以极其容易被她蛊惑。”
这话虽然难听,但也是事实。
今日季豫上门,温青菱看到他因为她的家族对她低头的样子。
若是她被家族摒弃,那一定也会被季豫欺负,她绝对不能够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便兄长不喜欢她这个妹妹,也不能够让兄长成为季豫的靠山,她才是姓温的人!
这些时日她也看清楚了,母亲一直避免和林家的人接触,转而靠向纪家,必然是因为纪绾沅的缘故。
哥哥喜欢她,爱重她,所以……她也不能得罪纪绾沅。
不仅不能得罪纪绾沅,还要跟父亲母亲一样保护她。
只要梦里的事情没发生,那一切都还有转机!
纪绾沅不死,她就不会死。
“念曦姐…也没有那么坏吧,她只是太喜欢兄长了。”
两人到底交好多年,她对林念曦推心置腹,林念曦待她也很好,所以,她始终没有办法把林念曦与谋害哥哥子嗣的人联系在一起。
准确来说,她不愿意去这么想,也不想放弃两人之间的手帕交情谊。
“当年你为季豫动心,若没有她的鼓动,你会义无反顾要嫁给这个男人吗?”
到底是自己所生的孩子,对于三人的秉性,温父还是有所了解的。
当年她爱上季家子,家里的人不同意,就连温祈砚也道了一句此人心术不正,不堪托付。
温祈砚一向不管家里内事,且少评判旁人品行,为着他罕见的发言,温青菱的确是生了退却的心思,可林念曦却一直“支持”她。
她支持她为爱奔赴,说她勇敢,让她要为自己而活。
因为当时的她一直在被反对,林念曦的安慰让她心中愉悦不已。
“青菱啊。”温父告诉她,“真正的挚交好友,的确是会义无反顾支持你所做出的裁决,但这样的支持,必然是要建立在你自身权衡利弊之后,自己下定决心要去做的事情,而不是在你左右摇摆之时,明知前方有陷阱,她还煽风点火推你入火坑,这样的人,你觉得可堪信任吗?”
温青菱一瞬间就怔住了,甚至觉得鼻尖有些许酸涩,“……”
“你一直很不喜欢纪绾沅,为父知道。”
不仅仅是温青菱,就连他和温母也不怎么喜欢纪丞相一家。
这些时日,皇帝病重,便是清醒了也不能够处理政事,多数由内阁老臣处理,加上国库虚空,为了从内部百官世家抽取钱财,皇帝不断要求御史台翻旧案,变相搜刮世家的钱财。
温祈砚这个御史中丞不在,那他这个父亲就得处理大大小小的事情,这一查下来,当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纪兆这些年看似显赫嚣张,实际上他处理内事非常公正,底下人一直被约束着,竟然没有犯什么大错,别说是大错了,就连小错都纠察不出来。
纪家原本才是皇帝最想查的,也派都太监暗地里来御史台给他示意,可他查下来,完全没有发现纪家的错漏,其余的世家,有一些自诩清流的世家,那腌臜得不堪入目。
包括林家,上一次林家四房爆出来的事情,由御史台这边去查,因为温家和林家交好,在京城当中人尽皆知,温父没有.插.手去处理这件事情,于是交给了另外一位御史台大人处理。
当时他看了卷宗,没想到林家做事如此过分,简直坑害百姓,亏得往日里林大人一身正派。
“她与你大哥的事情暂且不谈,其实纪绾沅这个人也还可以……”
温青菱抬头看去,“父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调和姑嫂矛盾,温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跟温青菱说,看人不能只用眼睛来看,先前他也被蒙蔽过。
他道,御史台要查纪家,但是查不到纪丞相的错漏,便寻思从纪绾沅下手,毕竟纪绾沅这个纪大小姐行事一向泼辣跋扈。
可没想到,纪绾沅做的那些荒唐事情,竟都是正义之事?
温父说他先前只看到纪绾沅跟方晁等人往来,出入烟花柳巷,还把人按在地上暴打,脸都打肿了依旧不肯放过。
这一细查才知道,被她打的妇人,竟然是个不安分的,挺着一张楚楚可怜的娇弱面孔,脚踏好几条船,甚至还行人.贩买卖之事。
这女子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食人花”,勾搭良家妇男,把人迷得神魂颠倒,叫人堕入赌场,欠下巨额债务,再把自家妻子卖到勾栏瓦舍去抵债,纪绾沅这样做是替天行道,但为了保全人的名声,被京城当中的人诟病,她也没有解释。
她之所以会.插.足这件事情,也是因为无意间看到了方晁的人,在花巷后院买了被男子通过“食人花妇人”贩卖的人妻。
那女子不愿意,方家仆从一直强掳,纪绾沅才管了这件事情。
她了解事情始末,当下叫人去抓了那“食人花妇人”,当街暴打,外头人不明所以,还道她嫉妒人家美貌,引发了诸多误会。
“唉,这看事待人,果然不能只瞧表面。”温父说他从前也是古板。
“事情居然是这样的?”温青菱震惊。
其实这件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当时林念曦跟她说的是,方晁对纪绾沅有意,纪绾沅享受方家子的追捧与喜爱,但又不想接受他。
不想接受归不想接受,这并不妨碍她的霸道,所以她也看不惯方晁跟旁的女子勾三搭四,这才打了那个花楼妇人,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觉得为父骗你?”温父说,可以给她看看京城食人花妇人案的卷宗。
“陛下通过这件事情,可是捞了方家一大笔。”
要不是因为方家塞了不少女儿进入后宫吹动枕边风,方家只怕要被扒掉一层皮,说不定直接会被抄家,毕竟方家犯的事情很多。
也正是因为方家,温父见识了这位帝王行事的偏颇。
方家女儿鼓吹枕头风,皇帝现在很喜欢方家。
“女儿、女儿不知道这些事情。”
温父给她掖了掖被角,“我同你母亲没有跟你说过,你自然是不知道了。”
“父亲真的相信女儿所说的话吗?”温青菱还是不太敢相信,毕竟只是一个梦。
梦境虽然玄乎,但若是能够借此让温青菱拎清楚轻重,他自然要相信。
“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相信。”
那个逆子的威慑力,还是很强的。
“那……”温青菱欲言又止。
“你大哥那边,为父会从中斡旋。”温父让她放心,“但你也要减少和林家人的往来。”
“林家和温家真的不能……”
“为父并不会要求你与林念曦断交,只叮嘱你句话,纪绾沅是你兄长的心头肉,她若有半点折损,为父保不住你,届时……木已成舟的话,为父有心无力。”
“一切要看你自己怎么做了。”往后他也会让温夫人盯着。
“父亲您放心,女儿知道了。”
能把安神药交出来,温父已经知道了她的选择。
但这世上防不胜防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温父想了想,“你若觉得跟林家女周旋太费劲,为父建议你跟着季豫回临峡吧。”
“可他……”温青菱想说她后悔了。
其实她不说,温父也瞧得出来她要说什么了。
“青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温青菱抿着唇?再没有言语。
“……”
回去之后,温夫人连忙问怎么样了?
温父把这年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这安神药,我已经找人看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温父拧眉。
林家女绝对不会做无用功的事情,若这药没有问题,唯独温青菱用就行了,为何还要提起送给纪绾沅呢?
这安神药一定有问题。
温夫人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她说或许不是药的问题?
温父不语,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纪绾沅的安危和身孕关乎着温、林、纪三家,很重要。
翌日,温父让人把近来林念曦的动向,以及这安神药派人送到了幽州给温祈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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