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梦玉檀深by一枝嫩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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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纪丞相没有再提贺循,转而道余家和方家那边他已经收拾了,让二人别担心,也莫要因为此事生了嫌隙。
 纪家出手,这两家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就比如他和纪绾沅的初次,纪丞相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还以为他跟纪绾沅见面恐.吓警告了她。
 为了给纪绾沅出气,当时收拾了温家的旁支以做警告,那些时日温家叔伯们天天去他父亲哭诉,不知道得罪了谁,但他很清楚为何,只是没说,默默给他们收拾残局。
 “祈砚,你觉得呢?”纪丞相问。
 “小婿没意见。”都查出来并且处理了,他还能说什么?
 “为着前番的事情,我知道你对沅儿误解颇深,她虽然胡闹,但也知些许分寸,看在我和你岳母的份上,你多担待吧…”
 前番的什么事情,纪丞相没点名,大家都清楚。
 “是啊,你多让着她一些。”纪夫人也搭腔。
 不曾开过口的纪凌越也瞧过来了。
 面对纪家人“软硬”兼施的压迫,温祈砚始终不卑不亢。
 他应,“岳父岳母言重了,此事认真计较起来是我不好,该向娘子道个不是。”
 男人话一出,正在喝汤的纪绾沅咳嗽了一下。
 纪夫人说她慌什么,汤还有呢。
 她暗地里“剽”了温祈砚一眼,纪夫人还以为她是羞了,恨铁不成钢戳了她的额头。
 “往后没隔阂就好。”纪丞相对他接茬的话满意点头。“接着用饭吧。”
 “……”
 温祈砚沉思。
 这件事情或许真的不是纪绾沅做的,纪丞相说的话也不是为纪绾沅找补。
 他误解了她,但上次呢?总不是误解。
 一次两次,有何不同?
 但…凭此事,或许可以借机成为拉近他和纪绾沅之间关系的突破口,利用一二,迂回附和她的“欲擒故纵”。
 膳后,纪绾沅跟着纪夫人走了,说妇人间的私房话。问她好不好?温家人有没有欺负她。
 纪绾沅都说好,“温家的人没有欺负女儿。”
 她不能破坏两家关系,只能昧着良心说话。
 “那就好。”纪夫人并没有怀疑她说谎,因为纪绾沅不是压性子的主。
 “见你这样,娘也放心了,看你这肚子近些时……”
 纪绾沅心里装着事情,没怎么认真听。
 敷衍应付了几句,她觉得提防温家和圣上的这件事情不能够直接跟她爹说了,因为她爹同温祈砚还有哥哥,贺循在一处,只怕会露出破绽。
 所以她改变策略,跟她娘说,让她娘去传达给她爹。
 纪绾沅借着纪夫人询问的口吻,顺势说道她这些时日都很开心,觉得这门婚事来得蹊跷,来之不易,不知道圣上怎么就赐婚了,她很感激圣上。
 她…她很喜欢温祈砚,想跟他好好过日子,让她爹日后也要好好做官,感谢天恩浩荡,不要惹圣上还有温家的人生气。
 因为她不想出现什么变故,跟温祈砚和离。
 说完了心里忍不住打鼓。
 纪夫人戳着她的额头,“先前还跟娘说不想嫁了,不喜欢温祈砚了,眼下怎么又喜欢了?”
 这就是没起疑了吧?
 “哎呀,女儿那是……那是……”她之前怎么说的?温祈砚在床榻上太用力…额…现下她说不出来了。
 “女儿不管!”
 “娘你就要答应女儿,帮女儿去跟爹爹说嘛!”她一本正经板着小脸,
 “让爹爹好好做官!以答谢浩荡皇恩!不要…不要得罪温家人,毕竟是女儿的婆家。”
 “知道了。”纪夫人捏了她的鼻尖,说她出嫁没几日,胳膊肘开始往外拐。
 “娘~”纪绾沅赖入她的怀中,脑袋埋蹭着,“我才没有……”
 日暮西垂,纪绾沅带着几车回礼跟温祈砚择返了。
 临别前,纪绾沅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回去的马车里,她还是心情低落,温祈砚看她两眼,她都不回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伤心,还是装样给他看,等着他哄。
 “……”
 到达温家后,得知纪绾沅没有告状,温父温母都放心了。
 叮嘱了几句,说今日劳累了,叫两人好生歇息。
 临出正厅前,温夫人又额外交代了温祈砚,记住他白日里说的话,不要再发生昨日的事情了。
 他视线淡扫向旁边的人,“嗯。”
 纪绾沅听了也是心烦,本来就累了,还要应付温祈砚。
 他要留宿,她又赶不走!
 但他今日总不可能拉着她行房吧,应该不会,至多就是歇在一方床榻上,离他远些就好了。
 回院子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他冰冷得一如往常,纪绾沅心下微松。
 进了院子,她火速去梳洗,温祈砚今日在侧室沐浴,就不用洗完还要等他了。
 可纪绾沅怎么都没想到,沐浴之后,灭了烛火,小丫鬟们都出去了。
 她爬上床榻后,他居高临下看着她道,
 “那日是我误会,急气之下用力重了,我看看你的伤势可还好。”
 纪绾沅愣住,看…看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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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啦[奶茶]
第21章 
 他问的伤势又是什么伤势?她身上有什么伤势,不都是新婚之夜他用劲.弄.她然后留下的那些痕迹吗?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伤势?
 最严重的在大腿内侧,十分隐蔽,且靠近…他说的伤势,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
 看………?
 他要看?!
 她虽然跟温祈砚一道行过房,眼下孩子都有了,可是让他看……那多羞.耻呀。
 且谁知道他要看的背后安的什么坏心思?她不想将自己的狼狈展露在这个男人面前。
 纪绾沅久久不动,因为她脑袋瓜还在飞速运转,不是想不明白,而是觉得难以理解。
 毕竟眼前跟她讲这句话,说要看她“伤势”的人,是那个很讨厌她,跟她多说一句都不耐烦到皱眉仿佛要吃人的温祈砚啊。
 他撞邪了么?
 “…啊?”
 好半天之后,纪绾沅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他,傻愣愣冒出来一句不解的疑惑。
 男人看着床榻之上并拢着双腿,半趴着在柔软锦被之上,乌黑松软长发披散笼罩在身侧背后,显得无比秀丽乖巧的小女郎。
 不将长发挽起来,又卸除了脸上浓厚的粉黛,她活像是未出阁的少女,不仅样貌生得好,姣好的身段在动作之间显现出来。
 “我看看你的伤。”
 他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低磁的语调平缓,也没皱眉。
 与此同时,视线从她的身上往下挪,落到了她的亵.衣领口。
 那日他受药物折磨,加之恼怒,穿过她的.腋.下,往前去,很是用力惩.罚她。
 几乎把她给.揉.碎了,碎倒是没有碎,揉.哭了而已,骂他的声音都在发颤,抽噎得好不可怜。
 思及此,他的目光越发专注定格在眼前人亵衣的交.襟领口处。
 顺着温祈砚的眼神,纪绾沅会意了。
 他的确就是要看那个伤势。
 而且……他有些意动。
 尽管微弱,架不住她实在太敏锐,男人本身或许都没察觉到,她便已经感受出来了。
 温祈砚莫名其妙说是看伤势?莫非在假借这个要跟她行房?
 思及此,纪绾沅迅速用手捏紧了衣襟领口,像一只警惕的兔子看着他。
 男人看到她的动作,眉眼微凛。
 因为眸子过分幽深而显得森森,加上他身形高大,将身侧唯一没有吹灭的烛火给遮掩住了,堵在床边居高临下盯着她,挺叫人怕的。
 虽然床榻很大,但……也不过就是大些的方寸之地。
 她要想离开喘口气,还得经过他。
 “我…我的意思是我没什么伤,不必看了。”
 不管他是不是要跟他行房,反正就绕着他的话说,拒绝他!
 纪绾沅边说话边往里面挪。
 强忍下心惊肉跳。
 温祈砚怎么突然兴起,看样子也不像是被人下药。
 若是被人下药,指不定要跟她大发雷霆了,才不会打着什么看“伤势”的借口,来跟她睡。
 纪绾沅挪到最里面,钻进锦被当中,暂得喘息,继续躲着床榻边沿的男人。
 “那个…天色不早了,我、我怀着身孕,今日又好累,我们早点歇息吧?”
 看了床榻之上裹得像是蚕蛹的人好一会,他方才淡声掀开锦被上了床榻。
 “……”
 纪绾沅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外,适才他的确错愕,但这丝错愕很快就消散了,仔细想想,她的拒绝情有可原,毕竟这些时日她一直都很沉得住气。
 加之,先前两次给的惩罚和教训都很凶,她被吓出阴影无可厚非。
 只说句好话,恐怕不能拉近与她的关系。
 今日在纪家,根本没有任何的进展。
 虽然他已经是纪家的女婿,但纪丞相对他很是防备,纪凌越和贺循对他亦是如此。
 提到那个贺循,纪丞相跟他说话还要松懈一些,不知道的人瞧了,或许还会以为他才是纪丞相正儿八经的女婿。
 查找幽州矿业所在位置的事情迫在眉睫,父亲说得对,圣上给的时日不多,他不能够感情用事,一拖再拖了。
 当初既然已经接了诏令,他就不可以随心所欲了,这桩婚亲缔结成功的缘由也在于此。
 静默死寂的氛围里,同床共枕的两个人,各自琢磨着心里的事。
 纪绾沅则是在想,明日一定要让翡翠吩咐铺床的小丫鬟,放两床被褥,她不要跟温祈砚同盖一床。
 即便是床榻和被褥都很大,但这个男人若是挪过来一些再稍微伸手,完全可以把她给抓过去。
 届时她岂不是又要成为菜板上的鱼肉?
 还是太危险了,谁能保证他不会一时兴起,又发疯把她囫囵个拆吃入腹?
 纪绾沅走神盘算的那会,不防备身侧男人突然开口,“你在生那日的气?”
 清冷的嗓音淡声在问,不是幻听。
 温祈砚晨起还跟她不对付,温夫人让他说句好话他都极其不耐烦看着她,恨不得捏断她的脖颈,眼下跟着她回纪家一日,便开始变了。
 若是之前的她定然会以为,他是因为今日得知误会她的事情心怀愧疚,从而跟她亲近,对着她关怀备至,再愚蠢一些,或许多想认为温祈砚发现了她的好。
 眼下嘛……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不对,这不是连带着将她自己都给责骂进去了?她才不是鸡,温祈砚倒是黄鼠狼!生得俊逸一些的黄鼠狼而已,但怎么俊,都是黄鼠狼。
 必然是为了利用,否则他不会突然亲近。
 纪绾沅心里边骂人边防备,可千万不能够被温祈砚套话利用。
 已经很困倦了,但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万一她稍微走神,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那可怎么办?
 “如何不说话?”等了一会,他的耐心消散了一些。
 通过纪绾沅不平稳刻意放得轻柔的呼吸,便知道她没有歇息。
 “…不知道说些什么。”她给他丢了一句。
 她是真的紧张和害怕,很早以前她看上温祈砚,说是要嫁给他的时候,爹爹和娘亲,还有哥哥就说了,他这人心机城府很深,深到什么程度?
 就是她跟温祈砚打交道,很有可能被他卖了,还要帮他数银钱的那种!
 言多必失,尽量还是少开口吧。
 因为躲在被褥里,纪绾沅的声音略闷,略低。
 幸而夜深人静,还能听清。
 她真的是很沉得住气,叫他好几回忍不住诧异了。
 往前碰上纪绾沅,一直都是她不要面皮般贴上来,围绕着他叽叽喳喳,嬉皮笑脸,这次却沉默下来。
 主动的人变了,反而叫温祈砚不知该说什么。
 便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还是要说,“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在生气。”
 废话!肯定生气啊!他在问什么?!谁被那样用力的压着翻来覆去的欺负能不生气?
 纪绾沅嘴上不能应话,心里连连回怼了好多句。
 面上也实在没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可她没想到身侧的男人忽而转过来。
 吓得她翻得眼皮直抽,忙扯了被褥要盖住,险些被他看到了!
 纪绾沅的动作很快,温祈砚确实没瞧见。
 但他转过来就是想要看清她脸上的神情,她挡住了还看什么?
 为此,蹙眉伸手过来,原是要将被褥给扯开,却不防捏住了她的手腕。
 “……”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怔顿不过一瞬,他索性直接隔着锦被捏着她的手腕把人给拉了过来。
 意识到男人要做什么,纪绾沅已经来不及阻挡。
 本以为她身段好,胸与.臀,捏着肉乎乎的,加上怀孕了,应该有些重量,温祈砚扯过来时便用了些力气,谁知道她那么轻,直接扯到身前,幸而有被褥阻隔,否则他直接抱到了纪绾沅。
 但……也差不离了。
 她仰头,巴掌大的小脸呈在他眼皮子底下,瞳眸骤缩慌乱,两人四目相对。
 纪绾沅心怦怦跳得厉害,不是羞赧,而是慌怕。
 温祈砚要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她立马就反弹似地用手肘隔挡开两人,要拉开彼此的距离。
 可这次,男人动作更快,直接扯住了被褥的边角,她裹在被褥当中,一时居然挣脱不开了。
 只能被迫束缚在“茧”中,停在他面前。
 “你!”
 起初是很嚣张的一声质问,但他还没说什么,纪绾沅的声音又弱了下来,猫叫一样问他很没底气,“你……你做什么?”
 倘若没看错的话,纪绾沅很怕他?
 适才捉她过来,因为速度很快,对上眼时,她瞳眸当中的情绪未散尽,被他看到了慌张和恐惧。
 若是以前,温祈砚自然乐见如此,过分畏惧,定然敬而远之。
 但眼下纪绾沅怎么能畏惧他?
 说到底是因为他新婚之夜和上次对她的惩罚叫她留下了阴影。
 那两次行房,不管是亲吻亦或者说话的语气,以及最后的疏解,都太过冷.硬.和用.力。
 眼下要想消融纪绾沅对他的恐惧,又要快速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看着她嫩白的面庞,视线从她的眉眼缓缓往下,最终定格在她饱满圆润的唇瓣上。
 原本只是打定主意为拉近距离要亲她,毕竟她喜欢跟他行房亲密
 可看着看着,他的脑中又莫名想起了那日亲她时,尝到的甜味。
 竟真的生了几分想亲她的心思,并且微微期待,俯身下去之时,还诡异泛起了丝丝紧张。
 又来了……
 纪绾沅又在男人的眼眸当中窥到了,不易察觉的情.欲的意动起伏…
 靠这么近,必然是要亲她了。
 遑论他凝盯着她的唇。
 想到新婚之夜男人那个称不上亲吻的啃.噬.撕.咬。
 害怕之下,纪绾沅心跳得很快,偏生被他束缚得无法挣脱。
 但幸而也不全是被控制的无法动弹,至少她的脸还能动。
 她不宜打草惊蛇……
 温祈砚想着,原本被卷在被褥当中的人正与他认真对视着,这个“安抚”的吻也应当是水到渠成。
 可在他的吻落下的一瞬间,纪绾沅迅速偏头躲开了。
 他没如愿碰到她的唇,只轻擦过她的面颊。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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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啦[彩虹屁]
 他预想当中的吻落空了。
 更不曾尝到他几番回想,勉强称得上是惦记的甜味,只感受到软软的触感,是她的面颊腮帮子,同样也是香香。
 温祈砚俯身亲下来的动作停顿住了,一时没动。
 纪绾沅心慌跳得无法克制,饱.满的胸.脯拱着包裹她的被褥,起伏得厉害明显。
 明明没有吻上,她却呼吸困难。
 因为太近了,男人的气息悉数打在她的侧脸上,温热,带有危险强势的侵.略.性,就在她侧颈脉搏上。
 不只是纪绾沅感受到了男人的气息,同样的……温祈砚的鼻端也闻到了,小女郎锁骨颈窝传出的馥郁芬芳。
 经过之前的亲密碰触,他已经知道了这不是市坊制成的脂粉亦或者香露味。
 而是沐浴之后,独属于纪绾沅本身散发的味道,有可能她自己都不清楚,她身上有这样的味道。
 淡淡的,不仅不令人厌恶,甚至还叫他很喜欢。
 喜欢……?
 此念头一出,温祈砚瞬间皱眉。
 他喜欢什么?纪绾沅吗?
 不,他不喜欢纪绾沅,只是喜欢她本身的味道,也说不上喜欢吧,不排斥而已。
 思及此,他瞬间心安了,将适才冒出的,脑中陌生到令他罕见微微惶恐的情绪抛却,拉回眼下的现实。
 按理说,纪绾沅欲擒故纵拒绝了他的亲吻。
 他应当生气推开,毕竟他不想亲。
 但不知为何,没有达到预想当中的目的,他竟也不觉得过分生气,心中想要亲吻她的念头还反被勾得浓郁了一些。
 不得不说,她这次耍的小把戏,对他而言,竟然有些效用的。
 “你还在生气。”男人道。
 这次不是疑问了,而是陈述的语气。
 置于她上方的温祈砚启唇说话之时,气息或重或轻,断断续续打在她的侧脸,这下子,纪绾沅不仅觉得温热,还有些酥.痒。
 他说话就说话,干嘛离她那么近。
 “我…我没有,没有生气。”
 “你快些起来。”
 她的手被裹住,只有脸能动弹,但再能动弹偏脸,又能够偏到什么地方去?她的脖颈都快偏扯痛了。
 他还不离开!
 男人不接话,纪绾沅直觉危险。
 她思绪飞转,立刻想到了借口,“我…你太重了,你压到我。”
 身下人嘀嘀咕咕解释,自以为浓密眼睫垂落,就能够将她眼底情绪遮掩得很好,只可惜他已经洞察了她的慌乱,她的强行镇定。
 温祈砚看着她的反应,难得一次认为有趣。
 “有吗?”男人语气散漫。
 他动作依旧未动,但视线已经漫不经心在她脸上扫视,仿佛蓄.势.待.发的,猛.兽在巡视新占据的领地。
 呜呜呜呜……
 纪绾沅快被他这样慢悠悠的目光给打量哭了。
 因为她觉得温祈砚在凌迟她。
 他看什么?该不会在挑地方,看看哪里好下口,要咬她吧?
 一口就要把她给咬死。
 她不要死啊!
 “有压到吗?”他的目光边巡视边淡淡问。
 纪绾沅睁着眼睛说瞎话,声音有点抖,“嗯,有……”
 她偏头偏得太过了,看得出来整个人很想从被褥当中.拔.身出来。
 但因为适才她自己卷进去卷得太好,作茧自缚,难以抽.离。
 反而弄巧成拙,她的交襟的亵衣领口,就这么被扯开了。
 露出莹润纤细的锁骨,以及若隐若现的圆弧形态的玉色。
 似乎伤势还没好,他看到了未曾全部消散的星星点点,但烛火微弱,又受到幔帐隔绝,根本就看不清楚。
 当事人浑然未觉,还在颤抖害怕,支支吾吾,“我……我肚子痛。”
 纪绾沅憋嘴半天来了那么一句。
 “你肯定是压到我的肚子了,你先起来,我看看?”
 腹中孩子的确是她的挡箭牌,不好有事。
 但温祈砚洞悉她的伪装以后,直接答非所问,“你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好。”
 “我……”
 他到底要干嘛!
 较真成为这样,从前没发现温祈砚如此没有眼力见,他故意的吧。
 “我都说了身上没有伤,你——”
 纪绾沅话未说完,不防备男人撑手微微起身,她以为他要走了,可他是虚晃一招,另外一只手直接拨除锦被,扯开了她的亵衣。
 她的肩头瞬间展露,就连小衣的系结都轻而易举松开了。
 纪绾沅,“?”
 “!!!”
 他在做什么?
 怎么可以?!
 早知道就让翡翠把小衣的绦带给打上死结了,也不至于轻轻拉扯便松开了。
 接触到凉意,瞬间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
 此刻她的手又被困住,男人炙热幽深的视线已经落下来了。
 冷与热的交织。
 纪绾沅感觉她被盯的那块肌肤都要烫伤了,实在是太羞耻了!
 是谁到处散布谣言说温祈砚不近女色?!她明日就让翡翠找出来,扇肿这个人的大嘴巴。
 呜呜呜……
 方才上了几日的药,尽管好了大半,可自幼娇生惯养,用的养肤玉露都是最好的,故而肌肤娇嫩细腻。
 随便碰一碰都会留红痕,更遑论温祈砚那般.戏.弄了。
 她之所以让翡翠不要把小衣的绦带系得太紧,也是因为.肿.了,若是太过碰触,夜里翻身会疼。
 没想到,今日居然出现了这样的意外。
 温祈砚都没有碰到她,却用幽暗无比的目光看得她汗毛倒竖。
 “你……”她还不知道怎么说。
 他却忽然道,“如何说好了,这不是还有伤么?”
 还半撩起眼皮看向她。
 视线对上。
 纪绾沅满头问号,嗯?他的语气沉得仿佛在责问。
 这是她自己弄出来的吗?!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斯文败类!纪绾沅在心里痛骂。
 “反正快好了,算不上什么严重的伤势。”
 “你不要看了,松开我。”大小姐已经恼羞成怒,语气也不再憋得微弱。
 温祈砚真是能装,面上如此正经,语气便是沉哑了一些,却也不改本来的清冷。
 若是没见两人此刻的姿势,只听对话,还以为他在跟她说什么正事。
 可事实呢?
 他拨开她的衣裙,目光落在她心口之上的柔软上,看得目不转睛。
 也不知道他从何处,变戏法似的,长臂一伸,居然从旁边拿了一个瓷瓶,打开以后,纪绾沅闻到了淡淡的药味,眼看着他用修长如玉的指尖.抠.抹了一些就要擦过来了。
 纪绾沅连忙啊呀一声道不用!
 她紧张的时候脑子转得很快,“我、我现在怀有身孕,不能随便用药,所以还是不要擦了,更何况翡翠在我沐浴之后已经帮我上过药了。”
 他听罢,起身。
 纪绾沅的一口气没松下去,男人按着她的肩骨。
 温凉指尖落下,她仿佛被点了穴位不敢动。
 “这药便是有孕也可以用。”
 男人语气很淡,垂眸,微微怔愣。
 他之前虽然跟她行过周公之礼,但没有细感受过,只知道无法掌控,触感令人惊诧。
 可这次拨开给纪绾沅上药,“认真”来看,竟发现生得如此之美。
 她便是躺着,也能.形.聚而不散。
 指尖触碰到女郎心口之上,落到伤势处,令他的身子骨无端窜起一股轻微的热意。
 “……”
 等他垂眸沉默,给她上好药。
 这股热意具象化地冲向了……他感受到了自身的变化。
 不仅仅是他,还有被人按住,强行上药,完全不敢动弹的“羔羊”纪绾沅。
 “好了…我再看看别处。”男人的声音沉哑得越发厉害。
 纪绾沅也不知道他是在走神,还是什么。
 她此刻说不用,温祈砚肯定不准。
 干脆就……
 她颤巍巍应了好,说后腰需要上药,叫他让开些,她得起身,还不能碰到肚子。
 当真是还没有从指尖感受到的触感中回神,等顺着让开她起身以后,意识到人瞬间下榻跑走以后,他竟然没及时抓回来。
 再看过去,只见到她消失在珠帘之后的一抹背影,快到令人,“……”
 纪绾沅也顾不上衣衫不整了,脚底抹油,火速带着不明所以守夜的翡翠溜向客院厢房。
 翡翠瞌睡吓跑了,问她怎么回事,莫不是又跟温祈砚闹别扭了?
 可纪绾沅按下狂跳的心绪说不是,她只是害怕跟温祈砚同房而已。
 他没被下药,为何会对她意动?
 他不是厌恶她吗?就算是利用伪装,那什么……也能装得起来?
 翡翠担心还要问,纪绾沅直接打断她的话,让她去把房门给上栓,多.上.几道!
 翡翠照做以后,纪绾沅等了一会,没见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在客房的床榻上忐忑抱着被褥歇了过去。
 翌日,这件事情还没来得及计较,御史台那边出了一桩紧急公务,父子两人早膳都没用便出门去了。
 听到温祈砚离家,纪绾沅松了一口气。
 翡翠给纪绾沅梳妆时,观察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问昨日的事情。
 纪绾沅不理她,心里盘算着一会温夫人问了,她该怎么搪塞?
 毕竟这次不是温祈砚离开,而是她突然跑了。
 实话实说恐怕不好,装肚子疼?
 这个茬还没有想起来要怎么搪塞,又意识到就算是搪塞过去了,也还是要跟温祈砚睡啊。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
 她还在想,忽而听到翡翠说起居住在温家的蒋姨母的来意。
 “什么来意?”纪绾沅摸着胭脂盒,随口问。
 至多就是来打秋风的吧?这种亲戚,她也不是没见过。
 可翡翠凑近说,她昨日前半夜跟温家的婆子们吃酒打牌套出来一些话。
 便说是蒋姨母夫家有个养在庄子上的庶义女,叫曹……曹欣的,按辈分,是温祈砚的表妹。
 蒋姨母此行来温家小住,就是想把她女儿塞进来给温祈砚做妾室。
 翡翠本以为纪绾沅听了会愠怒黑脸。
 可谁知她动作顿住,缓缓转过来时眉眼竟展露出笑意,语调也在隐隐飞扬,
 “表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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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吗, 听到的消息无误?是真的?蒋姨母为此而来?”
 纪绾沅转头,眉眼含着喜意,紧攥着她的手, 激动连声问了好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