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清第一废后by清酒满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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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临坐在石头上,将大氅盖在女子的背脊上。
 “啊!”
 一旁刚拴好马屁进山洞的安保压着嗓音惊呼出声。
 珈洛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却瞧见一旁的安保顿时一脸紧张,跑了过来。
 “皇上,您竟是受了伤?!”
 福临的右手臂上竟是被刀划开,血肉模糊。
 珈洛顿时便走到福临的身边,紧张的问道:“可疼?有没有伤到骨头?”
 后来的侍卫点燃火堆,将洞口遮挡住一些。
 珈洛这个时候才瞧见男人双唇有些泛白。
 “无事儿,你别担心。”
 福临扬了扬嘴角,对着她笑着说道:“你今夜受了惊吓,去旁边休息会儿。”
 一旁的侍卫走上前,对着皇上说道:“臣倒是略懂一些医术,胆敢为皇上您简单处理一下。”
 “嗯。”
 那侍卫先是用力将不断冒出的血水擦干,顿时那泛白的刀伤清晰的展露出来。
 珈洛分明瞧见了一节裂开的骨头。
 侍卫立即将随身所带的止血药直接洒在福临的伤口上。
 福临眉头一蹙,却是一声不发。
 等着侍卫退开,瞧着珈洛还在站一旁,眉头紧紧蹙起。
 福临用左手对着她招了招,笑着说道:“既然担心朕,就来朕身边坐着。”
 珈洛抿了抿唇,刚准备说话。
 忽然整个山坳火光大亮,掀开这漆黑无边际的世界。
 “臣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珈洛想要扶着福临,福临却用左手牵着她的手。
 “不必,先回宫。”
 “是!”
 当初匆匆逃至山坳,不知他们跑了多远,如今坐上了马车,方才知晓竟是跑到了另一个山头下边。
 半路时,福临便发起了高热。
 珈洛一路上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抱着已经有些昏迷的男人,不断的和他说话,生怕他就这么睡了过去。
 “皇上,咱们快到了。”
 男人的额头滚烫,冷汗层层。
 他的左手始终牵着珈洛的手,时不时的动一动手指,让珈洛知道他没睡着。
 “您也可以和我说说话,可千万别睡着。”
 听到她这么说,福临笑了笑,低声说道:“怎么,这么害怕朕有事儿?”
 珈洛顾不上他为何要这般问,低声说道:“当然啦,您龙体矜贵,如何能受伤?”
 但福临似乎是就这么说一句,接下来,他便也没有开口说话了。
 直到入了皇宫,灯火通明。
 木布木泰带着众人守在乾清宫。
 珈洛许久未入宫,此刻来不及岁月是否在这尊贵的宫殿留下痕迹,急忙搀扶
 着福临下马车。
 “臣妾给……”
 “快,快扶着皇上进去。”
 木布木泰却不等珈洛说话,身后的太监和太医连忙上前,就要搀扶皇上,甚至一旁的一个太监,将珈洛搀扶着福临的手打开。
 站在木布木泰身后的珈洛的额吉却神色带着一股难言的味道瞧着珈洛。
 “新萨日,你还真是让所有人都不放心!”
 她竟是就在这个时候开口对着珈洛责怪道。
 珈洛猜测或许是因为福临被刺杀受伤,皇太后和额吉将原因归结于她。
 虽然她觉得和她没关系,但这个时候不是辩解的时机。
 她正欲下跪请求恕罪,但原本有些昏迷的福临在这个时候,竟是恢复了些许的神志。
 他再一次的牵上了珈洛的手,目光冷淡的看了眼周围的太监和太医。
 最后对上皇太后的双眸,说道:“儿臣受伤,倒是令皇额娘担心了,只不过区区刀伤,倒也不至于令后宫这般兴师动众。”
 “这般夜深,皇额娘便回去休息就是,儿臣无事。”
 说着,他便就这么牵着珈洛的手,往乾清宫内走去。
 珈洛一手被福临牵着,另一只手扶着福临的手臂。
 她回头看向身后驻足的木布木泰和额吉。
 木布木泰面容难看,神色竟是略带着厌恶的瞧着她。
 这样的眼神令珈洛胆寒。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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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还是更新了,本来偏头疼犯了,吃了药好些了[星星眼]
第57章 
 乾清宫内灯火通明, 层层明黄色帐篷静静垂下,来来往往的宫人全都踮着脚,生怕是惊到了床榻上安安静静睡着的男人。
 太医院的院判素手将死血慢慢的剜去, 洁白的纱布白生生的拿出来, 红彤彤的抽走。
 珈洛此刻迫不得已跪坐在床榻内的内侧, 方才进门时, 男人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死活不肯放开。
 珈洛不敢用力抽开, 就这么跪坐在柔软的床榻上。
 福临此刻倒是醒了,太医本想着要用一些麻沸散, 却被福临阻拦了,竟是就要这么剜肉刮血。
 无人敢对着帝王随意用药,珈洛接收到了安保的视线。
 抿了抿嘴瞧着面上尽是冷汗的男人, 开口说道:“皇上, 伤口深可见骨, 到底是要涂一些麻沸散才好呢。”
 男人转头,他此刻或许是因为剧烈的疼痛, 显得脸色有些苍白,但那双丹凤眼却因此而显得格外的清亮。
 “不, ”
 福临看着珈洛,扯了扯嘴角, 低声说道:“朕不知道皇额娘竟是要对你做什么,但朕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再有任何的不甘愿,也不愿意她在这个时候欺负你。”
 他话毕, 旁边的太医和安保顿时低下头,两人恨不得隐身。
 珈洛确实当即愣住了,想了许多他不肯用药的理由, 却是完全的没想到会是为了她。
 她的心里倒是第一次正视了眼前的男子,性子似乎是没有以前那么奇怪了。
 只不过也是仅此而已。
 “皇上,不必担心,臣妾是会保护好自己的。”
 “朕知道,但朕不瞧着你,总是不放心的。”
 “再说了,也没那么疼。”
 珈洛刚准备再劝劝他,却被他握了握手心。
 于是等着太医一刀一刀祛除淤血时,珈洛便在一旁给他小心的擦了擦汗水。
 直到太医收了手,珈洛感觉所有人都瞬间松了口气。
 这一夜,珈洛是在乾清宫睡着的。
 她本不想在龙榻之上休息的,却又发现乾清宫的侧间儿竟是几个下人休息的地方。
 珈洛无意抢他们休息的位置,只得去龙榻上。
 当她换了寝衣躺在龙榻上时,却发现龙榻竟是这样的宽。
 福临已经昏睡了过去,珈洛侧头瞧了他一眼,便也准备睡了过去。
 但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却令珈洛吓得她捂着胸口,睁开了眼眸。
 “别怕。”
 一旁分明已经睡着了的男人,此刻竟是睁开了眼,利索的翻身坐起身。
 安保将殿宇内的烛火点燃,就瞧见一个侍从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慌张的说道:“皇太后穿着一身吉袍在门口,说是要见皇后娘娘。”
 珈洛闻言,忽然心中一空,她忽然想到了今夜额吉那意味不明的神色,还有皇太后那般厌恶的眼神。
 或许是感受到了珈洛的不安,福临转头,安抚的拉了拉的手,笑着说道:“别怕,朕在这里,无人敢把你怎么样。”
 福临起身,扬了扬眉,对着安保说道::你去告诉皇太后,既然她大清皇太后穿着一身吉袍,于深夜来见大清的皇后,那么朕和皇后自然不能仪态不端见皇太后。”
 珈洛闻言大惊,她虽不知为何皇太后要这般来对她,可福临这般态度,会不会令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呢?
 珈洛这么想,想要劝说,却被福临阻拦。
 “你可知晓发生了何事?”
 福临低声问道。
 但不等珈洛回答,福临又开口说道:“你定是不知的,你这个人性子最是良善,只喜欢富裕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别的话是半点儿也不会说的。”
 “定是别的什么人无事生非。”
 “但能惹的皇太后这般大的阵仗,事情绝对非同小可。”
 珈洛动了动嘴,她想,或许和额吉有关系。
 福临却极为自然的展臂,令宫女为他穿上皇帝吉服,看着珈洛,竟是笑着开口说道:“但你也别怕,当初朕送你出宫,便也就是为了如今你和朕都不必受她裹挟。”
 珈洛闻言,一时间竟是怔愣住了,她竟是不知道福临将她送出宫是这个意思。
 但显然此刻,许多事情不容许她多想,当她久违的穿上了皇后吉服,被福临带着走出乾清宫宫门时,她从未想到自己竟是会看到如此荒唐的画面。
 只见她的额吉,那位素来柔和而又颇具威严的大妃,此刻竟是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而她的五姐此刻红肿着脸,被人痛苦的压着匍匐在另一侧的地面上。
 而一直以来,对她还算是慈眉善目的木布木泰,大清的皇太后用一种难以言喻,却又无比厌恶的眼神看着她。
 当猩红的大门打开,珈洛和妇人视线相对时,她听到妇人几乎是用催了毒的嗓音开口问道:“哪里来的妖人,竟是吞噬珈洛灵魂,转而取而代之,妄图秽乱大清朝纲?!”
 珈洛这一瞬间竟是茫然的,她甚至不明白木布木泰在说些什么。
 眼前的画面带着强烈的荒诞意味,此刻被点燃烧的通红的烛火,周围猩红的墙壁,还有妇人那华丽而夸张的吉服。
 都让珈洛一瞬间有些恍惚。
 总有一种众人搭建了一个戏台子,再演一场她不是很明白的戏剧,但却会要了她的命,这样的错觉。
 “新萨日,新萨日,求你,求你看在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知晓你来历不明时,容许你在我儿躯体之中被养育的情分上,救救我们博尔济吉特氏族吧!”
 一旁跪在地上的妇人嗓音尖锐而颤抖。
 珈洛听着她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像是惊雷一般的击中了她。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满是泪水,满目惊恐的妇人,却又在此刻,瞬间明白了额吉自她诞生以来,对她便是漠然冷淡的。
 珈洛愣了许久,她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环顾周围,却始终不变阿布的身影。
 难不成阿布也是知道的么?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候,在珈洛身旁的福临忽然厉声开口说道:“科尔沁亲王大妃神智不清,胡言乱语,竟是敢造谣皇后,拿下去,打死不问!”
 话语刚落,木布木泰却笑了笑,感慨似的说道:“我的儿,你当真是被你身旁这不知来路的野东西给迷了眼!”
 她的语气极为戏谑,却在言语中掺杂了那种讥讽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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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妹妹结婚,忙安逸了,半夜才有时间写一些!实在不好意思!!![爆哭][爆哭]
 一瞬间, 整个乾清宫都沉寂了下来。
 珈洛甚至觉得自己五感都消失了,此时此刻,她的灵魂就像是被人用力的从这个不属于她的躯壳之中剥离出来。
 人甩在地面上, 令所有人都讥讽的看着她, 审判她。
 “你这个妖孽, 生来便不是这里的人, 却霸占我们草原科尔沁部落最尊贵格格的躯体,厚颜无耻, 不知回报,使用妖孽之术勾引皇上, 令大清皇嗣………”
 珈洛沉默的看着木布木泰用冷厉憎恶的眼神看着她,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但此刻, 她竟是不知自己该如何反驳。
 妇人的嗓音在这大清地位最为尊贵的殿宇前, 显得像是来自整个朝代对她的容不下, 和审判。
 她想,上天赐予她前十六年的美好岁月, 难不成今夜就要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么?
 她该如何面对死亡呢?
 她们又会如何处置她呢?
 阿布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他知道被他放在心尖上的疼了十几年的幺女另有其人, 他又该如何伤心?
 珈洛怔愣的想着。
 “皇太后!”
 男人骤然打断了妇人的言语,珈洛感觉男人拉住她的手, 温热宽大的手掌紧紧的包裹着她冰凉僵硬的手。
 “皇太后,谁人告诉您,珈洛乃妖人?您又是如何确定珈洛乃妖人?”
 不等妇人回答, 福临便冷笑着开口说道:“难不成是旁边这个入宫几年却不得恩宠的妇人?”
 珈洛的目光顺着福临的话,看着旁边颤抖着身躯,匍匐趴在地上, 双脸红肿的安格拉玛。
 安格拉玛那被吓得不住颤动的眼眸在对上珈洛的一瞬间,竟是慢慢的掺杂了那直白的厌恶和嫉妒。
 她嘶哑着嗓子,竟是就这么开口对着珈洛充满了恶意的扯了扯嘴角,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我们科尔沁就连最小的马儿都为之侧目的格格,谁能想到是夺人躯壳的妖人?”
 “而真正的格格,其实在我额吉腹中时,便被天神所收。”
 “也就是在这瞬间,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下贱的东西竟是乘机占据我妹躯体,令我额吉原本只是单纯的滑胎,变为血崩难产。”
 “恰逢大萨满在我们科尔沁部落,阿布请大萨满救额吉性命。”
 “大萨满却告诉阿布,腹中胎儿并非原生,原生已死,被人夺舍身躯,借我亲妹身躯和额吉腹腔重新投胎于人世。”
 “是否要这孩子诞生,全依靠我阿布抉择。”
 “阿布心善,不愿杀生,便亲自喂额吉一枚“保胎药”,才使得这个野种诞下,甚至取名新萨日。”
 话已至此,安格拉玛就像是疯了似的,她竟是一个仰身,一把推开压着她的婆子,跪坐在地上,发髻歪斜,面庞红肿。
 “哈哈哈哈,这样一个贱人,出生后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便罢了,可如今竟是在这后宫之中也容不下旁的女子夺取皇上一点点的爱。”
 “秽乱朝纲,动摇大清根基!”
 珈洛听到阿布竟是在她出生之前,便已经是知晓了她的身世时,就已经呆住了。
 阿布竟是什么都知道,他却还是这么爱着她,将她当做了自己真正的最后一个孩子。
 新萨日,对啊,新萨日的含义便是意喻着新生和希望!
 阿布,阿布竟是用新萨日这个名字一直在祝福着自己。
 世间所有人,只要唤她一次新萨日,便是一次祝福。
 珈洛顿时心中充满感激,满心的凄凉和惊恐都被阿布对她这无声无息,却汹涌蓬勃的爱意给全然的击退。
 忽然,珈洛的面容上感受到一阵凉意,她刚要伸手,却被男人用手轻轻却又强势的蒙住了双眼。
 耳侧传来额吉恐惧崩溃的嘶吼痛哭,而另一旁的安格拉玛却悄无声息。
 “你!”
 “皇上,你这是要为眼前这个女子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吗?!”
 男人却不搭话,珈洛只感受到男人那坚实而温热的胸膛,还有他护着自己双眸的手心是这样的干燥而温暖。
 过了许久,直到珈洛动了动,她知道,如今为了保住科尔沁部族和大清的关系信任,她或许在这安良的夜里,再一次的面对死亡。
 只是和上一世不同,这一次,她要主动请死。
 但男人却不允许她动,他就像是知道珈洛要做什么似的。
 他压低了嗓音,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想也不许想!”
 话毕,男人便朗声说道:“御林军可在!!”
 “请皇太后回慈宁宫,科尔沁大妃幽禁钟粹宫,安格拉玛贬为庶人,终生不得出宫。”
 “余者,斩。”
 男人的嗓音冷淡而漠然,却带着雷霆之怒。
 男人话音刚落,珈洛便听到就在她几尺开外的地方,一个宫女发出了一声控制不住的哽咽。
 猝然而起,但却又戛然而止。
 就像是她这卑微的命,只是碰巧今日伺候到了乾清宫,却因为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就要命丧于此。
 每一步都是不情愿的,却不得不做。
 但是不必如此,她今夜不必因为自己活命,而令许许多多的人丧命。
 她于心不忍,她内心最底层始终和这里的人不同。
 珈洛今夜第一次伸出了手,拉住了福临捂着她眼睛的手。
 男人还想坚持,珈洛却稍微用了些力气。
 “福临。”
 这一次,珈洛得感谢男人。
 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若是今日没有福临,珈洛怕是会被这些人直接斩于剑下,死的万般痛苦。
 她拉过男人的手,却没有像往常一般的离开,而是稳稳地握着他的手。
 她的眼眸再一次从灰暗之中,恢复到了光明,明亮如昼的光亮令她微微眯了眯眼。
 周围跪了一地的人,外侧是黑压压的御林军。
 军人身穿盔甲,在火光之下显得灰亮冷硬。
 木布木泰肃穆着面容,冷冷的看着她。
 他们所有人的身后,红墙隐隐,倒影森森,碧蓝的瓦片在这火光之中散发着盈盈光亮。
 地上的安格拉玛这一次却没有抬起头,却在这短短时间之中,地面上已经氤了一团血水。
 而一旁的额吉被人捂着嘴,面色惨白。
 珈洛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
 “皇太后,今日您斩钉截铁的来询我,怕是已经有了证据?”
 木布木泰扯了扯嘴角,却并没有回答她。
 “皇上和您乃天下最为尊贵之人,生杀予夺,人命不比名誉值钱,甚至今日您来之时,便已经决定,或者换一句话说在您的眼中,此时此刻,在场除了您和皇上,都已经是死人了。”
 “我新萨日,得沐草原山神之恩,得以诞生于博尔济吉特氏,我阿布额吉家中。”
 “我不知额吉和我五姐姐,甚至皇太后为何这般形容我,野东西,贱人。”
 “我博尔济吉特珈洛,自诞生以来,每一年用阿布,额吉,或是其他长辈赐予我的钱财救济难民。”
 “自入了紫禁城之后,得皇太后宠爱,皇上看重,也能将自己嫁妆每一年所得一半来通京城和草原之路,请大夫去草原为牧民看病。”
 “我本人即便是万般不该,却从未侵犯别人利益,也从未觊觎别人分毫钱财,即便是日后,也会一如既往如此行事。”
 “至于皇上隆恩,皇上乃天子,帝心难测,臣妾从未知晓和明白皇上意意于谁。”
 “天子之恩,譬如朝露,日光照射之下,究竟落入哪一处花蕊,我不知,皇太后和五姐姐却比我清楚许多。”
 “我这一生,过的幸福,即便是如今我生母和亲姐为了帝王隆恩而将我置于万劫不复的死地。”
 “却能得皇上护佑,也算我毕生所幸。”
 “今日皇太后所言,珈洛一字不认。”
 “世人皆怕鬼神,但珈洛今日却觉得世人最怕心思叵测的亲近之人!”
 木布木泰闻言,低低的笑了笑,感慨的说道:“都说博尔济吉特氏最小的格格,聪慧过人,如今本宫极为赞同这一席话。”
 话毕,她拍了拍手。
 门外便被人带来一位萨满。
 萨满岁数已然很大,他被人搀扶着进了门。
 他先给福临以及皇太后请安。
 起身后,珈洛对着萨满颔首,算是行礼。
 “新萨日,许久未见,没想到再一次见面,竟是这个时候。”
 萨满满口纯正的科尔沁蒙古语。
 珈洛以蒙古语回复他。
 “劳烦萨满这般大年岁,却要依旧为珈洛奔波这一趟。”
 萨满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珈洛。
 他转身看着皇太后,语气极为恭敬的说道:“皇太后请我来,想必还是为了当初的那一件故事吧。”
 木布木泰对眼前的萨满还是极为尊重的。
 她笑了笑, 说道:“这般仓促请您从草原来,实在是有些对不住。”
 “但事关天下社稷兴亡,本宫也不得不如此行事, 还请萨满您不要介意。”
 萨满微微行礼, 这才说道:“皇太后您言重了。”
 珈洛自瞧见这大萨满的第一眼, 便知道方才安格拉玛说的全都是真的。
 因为大萨满在她年幼时也曾问过她, 是否梦魇,若是身体不适, 感觉到头晕或者是嗜睡的时候,可以去请他。
 但珈洛从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便也从来未找过他。
 可阿布却几乎每一年,都会请大萨满来为她看看身体。
 这一看便是八年,直到大萨满说她身体健康, 日后定会福寿绵延时, 阿布这才放了心, 以后也从未再请过大萨满。
 珈洛还以为是阿布对她关怀备至的宠爱,却不曾这是阿布对她生命的担心和呵护。
 她都不知该如何去感谢阿布对她这满腔的宠爱。
 她忽然感受到了身旁被她牵着手的男人微微用力, 珈洛转头,却瞧见男人紧绷的侧容。
 浓墨重染的面容此刻笼罩着压抑的怒火。
 就在大萨满准备开口的时候, 他忽而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如此, 这自古以来被众英雄所逐鹿的天下。”
 “在爱新觉罗祖先铁骑所征战获得的天下,”
 “如今,朕瞧着倒也不必爱新觉罗家的皇帝来做这天下的主人了, 让您皇太后和萨满来做吧?”
 话音落,木布木泰的神色顿时凝重,而另一侧的大萨满更是直接转身, 就对着福临行大礼。
 满殿宇在这一刻又恢复了安静,在这落针可闻的时候。
 珈洛心如鼓击,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什么,又或者是什么都不做。
 就在她纠结万分却又紧张万分的时候,她感受到了福临看向了自己。
 珈洛抬眸,和男人的视线相撞,从男人的视线里她感受到了他的那双眼眸之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柔和坚定。
 珈洛竟是奇迹一般的渐渐散了紧张,她忽然觉得男人今晚似乎真的能护着她,也能护着这满地的宫女和太监。
 她眨了眨眼,神色也渐渐的舒缓了下来。
 福临勾了勾唇,转而转头看向自己的亲生母亲。
 他开口说道:“朕知道皇后仁慈之心,到底不忍今日在这乾清宫门口流血,她这样的仁心,才是我们大清真正的皇后。”
 “朕乃天龙,朕的皇后来历自是不凡。”
 “天佑我大清,便令来历非凡,带着神意之女嫁入帝王家,这乃我大清之幸事!”
 话毕,福临伸手拿过一个侍卫手中的刀柄。
 众人皆是一惊,苏麻喇甚至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将皇太后护在她的身后。
 “皇上,您不能……”
 福临却看也不看她一眼,他悍然用剑指着天,厉声说道:“朕为爱新觉罗福临,大清第三位皇帝,今日对着天地,朕立誓,今日之后,若胆敢有人开口说一句大清皇后,也就是博尔济吉特氏珈洛出生不详,灵魂不纯,朕必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见福临手起刀落,一滴鲜血落于地面。
 珈洛甚至感觉自己看到了这滴属于帝王的鲜血在滴在地面时,飞溅起破碎的血水来。
 众人骇然。
 “锃!”
 就在众人尚未回神时,福临挽了一个剑花,接着刀剑悍然如那侍卫刀鞘。
 珈洛被这刀入刀鞘的声音一惊,她迅速看向了男人的手心。
 男人的手心已然形成一条血线,此刻慢慢的开始积血。
 珈洛连忙看向一旁的安保,低声说道:“快去请太医!”
 “不必,这点伤,要不了朕的命!”
 珈洛转头,看向男人,接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伸手从怀中抽出一方手帕,又令他张开受伤的手。
 将手帕用力的压住伤口,接着用手帕将伤口包住,在他的手背上打了个结。
 整个乾清宫里的所有人都沉默的等着皇后为皇上包扎伤口。
 而珈洛也感受得到福临并未看自己,他只是抬眸,那冰冷的视线穿过她的头顶,看向她身后犹如猛虎一般想要吞噬他她的妇人。
 珈洛感受到了福临的强势,也感受到他对自己绝对的保护。
 “皇上,你果真要如此一意孤行?!”
 木布木泰终于再一次开口对着福临问道,只是这一次她的声音却没有那么的淡然,细听,甚至能感受到她隐隐的颤抖。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将整个大清置于何地!?”
 不等福临回答,她再一次的开口说道:“大清的基业,几代人的心血,你竟是为了一个女人,如此行事?!”
 “一些所谓的施舍,一些所谓的心软,竟是就让你如此迷恋?!”
 珈洛猝然抬眸,看向男人的面容。
 他眉宇间拢着阴郁,那双丹凤眼的眼皮压着瞳孔,令他整个人气势迫人。
 “皇太后,您和儿臣心知肚明,您今日这一遭,究竟是为了大清的安稳,还是您想要重新回归朝堂。”
 “满天下谁人不知您皇太后可惜生了女儿身?”
 “您和朕的母子情意本就稀少,如今您既然如此强迫儿子和儿子心尖上的女孩儿,儿子也不必顾及咱们最后的母子情意。”
 他语气一顿,冷笑着开口说道:“我和您之间的矛盾和分歧,却和新萨日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对您极为尊重,这五年她在宫外规规矩矩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今夜却被您设计,一场不该存在的刺杀,让她进了宫,受您如此逼迫。”
 “您技高一筹,儿臣愚钝,一计连着一计令她陷入如此境地,不光儿臣自愧不如,却也令儿臣看清楚了您的心思。”
 “大清这天下,朕原本看的足够厌恶,在这登基的几年也尽了儿臣的责任。”
 “可在今夜,儿臣却第一次意识到了帝王之位代表了什么。”
 “这把天下独一无二的龙椅,”
 “代表了朕可以护着朕最为重要的一切。”
 “而她,新萨日,在五年前朕便知道她就是真的一切,朕甚至愿意为了她不婚不嗣,愿意为了令她自由的在宫外生活,长久的守在这朕早已厌恶的宫中!”
 “所以,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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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嘿嘿……
 忽然,她感受到了手心竟是微微泛着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