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清第一废后by清酒满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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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今日盘发,乌黑的发髻间编着彩色的丝带,面容粉黛未施,却比天边的云彩更为娇好。
 “回皇上的话,京城熙熙攘攘,繁华富庶,就这么几天,我以今见识到了许多草原上未曾见到的风光,珈洛自然是喜欢京城的。”
 少年看着她眉宇之间始终充满着的自信,右手食指轻轻的摩擦着拇指上的碧绿扳指。
 “哦,那…”
 他的语气有些异常,珈洛略有些疑惑,但却不敢直视天颜,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等着。
 “那朕就让你留在京城如何?”
 珈洛实在不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留在京城?
 难道皇帝竟是就这么妥协了,要娶她为大清的皇后?
 应该是如此的吧,珈洛觉得自己的感觉应该是没有错的。
 毕竟历史上她确实做了大清入关以来的第一任皇后。
 “珈洛自科尔沁草原而来,一路上既是期待,又是紧张,如今到了京城,方知晓当初所做一切准备都是徒劳,京城享尽天下繁华,姑姑慈善,表哥和煦,珈洛极是喜欢。”
 珈洛一边说,一边想着想着如何拍马屁却要不着痕迹,又让眼前少年开心。
 于是一句一句的试探性说着,直到眼前的少年点了点头,她心口一松。
 接着少年笑意融融,声音更是清朗的开了口:“嗯,朕看表妹这般喜欢京城繁华,给朕做皇后怕是要受一些委屈,不若将你许配给父皇摄政王如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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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是极美的景致,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是这样的难言。
 珈洛心中当真是有些无力,她来此做皇后并非是想要这样的生活。
 “皇上若是有些不好说,那便由珈洛来提,也是一样的。”
 “黄恩浩荡,天下皆您子民,珈洛虽远在科尔沁,但也仰慕于大清的强盛。”
 “我来此,仅代表的是科尔沁博尔济吉特全族对君父的诚意。”
 “如今珈洛做的不好,自然也是由珈洛来告知大清,告知博尔济吉特氏全族,回了草原便是。”
 少女的声音清甜,却字字笃定。
 而她那张比方才的淡然自若,多了几分沉静和冷淡。
 唯独没有慌张。
 福临的目光微微敛起,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格格格格的意思是宁愿回去,也不愿意做父皇摄政王的福晋?”
 这语气像是带着笑意,却令珈洛感觉百般的不适。
 她轻轻的勾了勾唇,目光微微向下移动,直到落在少年的唇角处,也温和的说道:“皇上,我来此是因为一纸圣旨赐我于大清皇后之位,并非是皇上来为我赐婚。”
 “如今天下虽然是您一人掌权,但如今您将表妹赐婚父皇摄政王,此话可当真?”
 “若您当真,皇上可曾想过是否会寒了科尔沁蒙古部落的心?是否太过轻视我博尔济吉特氏?”
 “若皇上只是和珈洛开个玩笑,那是否将珈洛当做了随意消遣的玩意儿?”
 今日她冒犯皇上,实属大罪。
 但她不得不说,也有底气说这番话。
 珈洛说完话,往后退了一步,叩行大礼。
 “珈洛愿皇上万寿无疆,愿大清盛世繁荣。”
 她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而远处的太监瞧见两人这一副模样,顿时慌张不已。
 纯安都想着是否要先劝住珈洛。
 “博尔济吉特氏。”
 忽然,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
 珈洛闻言,顿住脚步,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转身。
 “皇上可还有话告知珈洛,或者是阿布?”
 在转身的这一刻,她第一眼入目的便是男人的龙袍。
 水蓝色的龙袍,自是锦绣。
 那胸前图着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
 但她恍然想到了方才她见到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穿着水清旗袍,秀丽温婉。
 那双瞧过来的视线水溶溶的。
 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眸犹如被针刺了一般,猛的收回了视线。
 她怕顺治皇帝知晓她察觉了异常。
 这件事情非同寻常,若是其中有个万一,她没处理好,那她的处境恐怕也会变的凶险了起来。
 而少年在瞧见她转身之后,略略有些沉吟,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他默然了片刻,开口说道:“表妹你蕙质兰心,聪慧过人,你既然已知这一场大婚乃国婚,你所代表的是博尔济吉特氏,那么你也当知道,这天下是朕的。”
 “有些事该做不该做,有些人还见不该见的,想比表妹你也清楚。”
 珈洛无声的吐了口气,垂眸,瞧着地砖上的缝隙,再一次行礼,低声说道:“珈洛谨遵皇上教诲。”
 “那珈洛先行告退。”
 珈洛行礼,停了片刻,并未听见少年再一次阻拦的声音,便转身离去。
 她脚步不慢,甚至隐隐略有加速的感觉。
 直到走下拱桥,再绕过走廊。
 此刻她才回头。
 在走廊的尽头,一框石雕的廊洞,将扶手而立的少年框在画里。
 青翠林木,白玉廊桥,碧洗天空,少年扶手而立,身姿风流,他眺目远望,令人瞧不清他的面容,他似乎将要乘风而去,飞向那无忧勿扰的广袤天空。
 珈洛心中一顿,这一刻她忽然觉得顺治或许是孤寂的。
 可那皇位本就是万万人之上,他本就是“寡人”。
 而她,实在是凡人,凡人之欲,于她而言才是生命大补之物!
 刚出了皇宫,她瞧着时间并非很迟,离着宵禁还有些时候,她吩咐马车转往一家铺子店买了一些新做好的火熏猪肚,烧鹿肉,甚至还专门买了一些酿制好的酱牛肉,这才回了家。”
 刚到了院子里,便瞧见哥哥已经搭好了炙烤的架子。
 金丝炭烧的通红,却不见半点烟儿味儿。
 上面放着网格状的烤网,小心的放上鲜肉。
 滋滋声响,肉香味瞬间扑鼻而来。
 这令她烦躁的心,顿时觉得舒畅了起来。
 驿站内,两兄妹面对波云诡谲,似乎是没有什么操心的。
 进京这些日子兄妹两人不光没有瘦,甚至都稍微的圆润了一些。
 珈洛主要是体现在长个子上,达日玛则越发魁梧了。
 皇上和朝廷依旧僵持着,他并未松口要迎娶珈洛入住中宫。
 朝堂之上议论纷纷,但珈洛却极为淡然,每日游山玩水,和四哥哥玩儿的不亦乐乎。
 直到这一日,珈洛惊闻父皇摄政王病危!
 珈洛当时正在孝庄皇太后身侧聆听皇后之责。
 忽然见一个太监急匆匆进了门,刚跪在地上,便说了此事。
 珈洛第一时间便看向了孝庄文皇后。
 只见孝庄神色一凛,顿时开口问道:“太医如何说?”
 “说是摔伤严重,怕是…怕是…”
 “怕是不好了。”
 “放肆!”
 她稍抬嗓音喝道。
 “去,呈本宫懿旨,让那些太医尽心医治,胆敢有半分不妥之处,诛其九族!”
 那太监一抖,磕头道:“喳。”
 便猫着腰极速跑了出去。
 苏麻喇挥手让周围宫女全都退了下去。
 宫女悄然而退,屋子里只留下他们三人。
 珈洛看着孝庄文皇后,起身便要告退。
 “姑母,如此大事发生,姑母定是………”
 她尚未说完,孝庄皇太后抬手,打断了她,声音温和的说道:“不必,如今睿亲王病危,后宫之中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你在本宫身边听了这么久,也该学着看看,后宫,在咱们清朝究竟是如何一个位置。”
 珈洛只乖巧点了点头,答道:“是,姑母,珈洛定然好好学,用心看。”
 关于多尔衮和大玉儿之间的传闻,即便是后世也多有议论。
 珈洛却没有从自己姑母的面容上瞧出半分的异常。
 午后,依着往常她告别姑母出了宫。
 直到珈洛走了,孝庄才将手中的十八子放在矮几上。
 翡翠和檀木相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但孝庄就像是没有察觉一般,转头通过那半开的窗户瞧着那纤细舒展的身影消失在目光之中。
 光影只留下一片红墙。
 屋子里陷入了寂静。
 苏麻喇神色犹豫的看着主子,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似的。
 “我像珈洛这般大的时候,已经嫁给了皇太极。”
 女子温和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寂寥之意。
 “我曾为了诓骗多尔衮,告诉他嫁给皇太极之后,时时后悔自己的选择。”
 “他才是我心中挚爱。”
 “太后,”
 苏麻喇走上前,坐在另一侧的榻子上,看着自己自幼陪着长大的主子,神色有些忧愁,她不由得开口说道:“格格,别担心,睿亲王自有先祖护佑,只是坠马,定然不会有事儿的。”
 孝庄闻言却摇了摇头,看着苏麻喇轻声说道:“我有种感觉,他定然要离我而去了。”
 苏麻喇一凛,似乎是一书记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未曾说出口。
 孝庄瞧着她这一副受惊得模样,似乎是觉得她有些好笑,勾了勾唇,但那双眼眸里却有几分水光。
 此刻,承德避暑山庄内,多尔衮昏迷不醒。
 脸庞却一会儿青白,一会儿却又赤红。
 体温也是忽高忽低,令太医束手无策,不知如何用药。
 忽然,他身子猛的一抽,左侧身子就像是被人用力的绷直了一般,口中也浮现白沫。
 “啊!”
 其中一个正在给多尔衮换纱布的太医惊呼一声,顿时整个屋子的太医都围了过来。
 “风疾?”
 “摄政王何时染上的风疾?!”
 “可曾用何药医治?”
 “没有!”
 其中一个太医
 走上前,手中拿着药簿,指着上一次问诊的记载,说道:“并没有记载摄政王有风疾的病史!”
 案首看了一眼便走上前,低声对着眼眸此刻乱转的多尔滚行礼,说了句“摄政王,情况紧急,恕臣冒犯之罪。”
 他伸手把脉,之后脸色一变,连声吩咐人将银针拿来,看都未曾看一眼,直接扎进他头顶。
 也就这一针,神奇的令多尔衮的左侧身子绷直的不那么厉害了。
 但接着他毫不犹豫又扎了几针,多尔衮终于安静了下来,身子也软了,双眸缓缓合上,睡了过去。
 满屋子里的太医都松了口气,案首甚至疲软失力的坐在椅子上,满头大汗。
 之后便体温也进入了平稳期,众人协商好了用药,便安排一个守在一旁,其余人都又去了外间候着。
 案首亲自走到侧间熬药,不敢假人之手。
 这时,一个刚上任三年的年轻太医走过来,对着案首语气崇敬的说道:“案首可乏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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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赶上了,赶上了!
第10章 
 案首年岁不小,方才施针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此刻又要费心熬药,已经是精神疲累,不过强撑着罢了。
 “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年轻人了。”他的嗓音都带着沙哑的疲累。
 年轻太医走上前,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案首一旁,声音带着些许敬仰的说道:“学生却不觉得案首年老,案首医术精湛,犹如华佗再世,学生最是敬佩不过。”
 说着,他便顺手从案首的手中拿过蒲扇,说道:“案首休息会儿,您在旁边看着学生,瞧学生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指导学生便是了。”
 “老臣不过是年岁大一些罢了,你这个小娃娃有何敬佩的?”
 那案首顺手便将蒲扇递给了他,坐在一旁,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说道:“你这般年岁做了太医,只要潜心钻研,日后指不定比本官厉害多了。”
 “嘿嘿,不敢比案首,能有案首一半厉害,就已经很圆满了。”
 熬药极其耗费精力,需要时刻小心火候,马虎不得一点儿。
 时间慢慢地在蒲扇和咕嘟嘟冒着水泡的药水之间流淌。
 那案首和小太医聊着聊着便昏睡了过去。
 门口一阵清风,吹动树枝,案首一惊,茫然睁开双眸。
 他看着眼前咕嘟嘟冒着热气的瓷罐,然后转头瞧着依旧坐在小凳子上扇着蒲扇的年轻小子。
 那小子嘴里还在低声讲着他年少时采药的事情。
 案首恍然惊觉自己方才竟是就这么睡着了,他拿出一方帕擦了擦额角,无声的吐了口气。
 直到后半夜药熬好了,案首亲手喂着摄政王喝了药,安排好了值夜的太医,其余的都纷纷在隔间休息。
 多尔衮用了药之后,便又睡了过去,忽然,他在将要天晓时醒了过来。
 他微微转头,看向窗外那朦胧犹如梦境一般的灰白色。
 一个身穿明黄色圆领衣袍的男人身影慢慢地浮现。
 多尔衮微微的眯起眼眸。
 由着男人的面容完全的展露于他的眼前。
 “小十四,不认识阿玛啦?”
 多尔衮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起身,却始终由不得自己。
 他如今已然是个废人了。
 他尽力的抬头,想要问一问阿玛,自己这些年做的好不好,是不是可以称皇上的时候,院外却传来跪拜的声音。
 “臣给皇上请安。”
 “父皇摄政王如何了?”
 不到一会儿,便传来了那令人厌恶的少年之音。
 此时此刻,竟是福临来了。
 多尔衮深深的吐了口气,微微敛眸,但心神却格外的不宁。
 当他再一次的转眸看向阿玛的方向时,却只瞧见一层层的雾气,不见半分仙人模样。
 多尔衮转回了头,合眼。
 门被打开,一双熟悉的脚步声踩在了地板之上。
 这脚步熟悉的令多尔衮厌恶。
 他的好哥哥,皇太极也是这般走路的。
 皇阿玛说皇太极比他沉稳,也比他沟壑复杂。
 但他当时才多大年岁?
 直到少年坐在了他床前的椅子上,又听见门被人悄然关上。
 屋子里只有叔侄两人。
 山庄内自然不比多尔衮在京城的府邸豪华舒适,殿宇有些窄小。
 窗下几上的兽首衔环耳水晶炉里燃着安神的药香。
 香烟缥缈萦绕鼻息,十分的静谧,似乎屋子里无人一般。
 但多尔衮此刻心中的不安忽然扩大,瞬间将他的全身都包裹了起来。
 就在他有些犹豫是否要睁开眼的时候,少年竟是先开了口。
 “父皇摄政王,您可曾听过成王败寇?”
 少年似乎当真以为他睡着了,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您可曾还记得当年福临年幼时,在一个昏黄的午后,我身子不适,您亲自来探望,曾戏言,若是您和我额娘有一子,定不会如我一般羸弱?”
 “只可惜,天不怜你,令你无嗣!”
 多尔衮猝然睁开眼,他转头看着床边端坐着的少年。
 此刻他身后灰白色的光线慢慢的变成了奶白色,但依旧带着朦胧和模糊。
 令他看不清自己亲手带大的侄儿的面容。
 “你来此做甚?”
 他的声音即便是虚弱,却仍旧带着强势和威严。
 “父皇摄政王,您放心,您的麾下全都在外,守卫着您的安全。”
 “大清如今根基不稳,倒也是经不得半点波波澜。”
 少年的嗓音依旧在变声期,但此刻语气悠然,哪里像平日里在他面前温和的样子?
 如今,多尔衮若是再不明白,他也妄称“父皇摄政王”了。
 他就这么看着少年,冷笑一声,说道:“你也就敢在这个时候来露出你的爪牙?!”
 “你胆敢这个时候来,弑父?!”
 男人的嗓音充满了讥讽。
 少年不恼怒,反而是轻笑一声,说道:“您也就敢在我父皇驾崩之后,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至于“弑父”他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多尔衮面部紧绷却又颤动,他深吸了口气,缓了缓,才开口说道:“皇上,如今您已经亲临朝堂,臣瞧着您自无有不顺之处,也是该将天下完完全全的交付到您的手上了。”
 福临闻言,却不回答于他,只是开口说道:“父皇摄政王,您为大清殚精竭虑,如今却遭遇不测,朕深感悲痛。”
 “只是您为大清,也为朕付出颇多,却无子嗣,唯有一女。“
 “东莪堂妹,朕必会善待,也会从旁给您过继一子,令您不至于香火断绝。”
 话毕,福临微微俯身,靠近面色青白,眼眸犹如冷箭的男人。
 “多尔衮,你辱我额娘,令我为傀儡,夺豪格福晋,目光短浅,自大傲慢,可曾想过你有今日之死?”
 “你!”
 青年起身,神色瞧着男人却兴致盎然,似乎瞧着他这样是什么很有趣儿的事情似的。
 “你的风疾。”
 “多尔衮,甚至无须朕出手,一个女人便能毁了你。”
 多尔衮面容骤然充血,面色涨红,双眸圆瞪,嘴唇颤抖,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他却只听见脑海之中犹如被什么猛力敲击,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福临就这么看着多尔衮嘴角溢出白沫,双眼翻白,浑身抽搐,不到一会儿被褥慢慢的湿润。
 他的眼眸显得异常的平静,随后扯出一声轻嗤,转过身阔步离开。
 那守夜的年轻太医跪在地上,恭送皇上。
 …………
 一代枭雄的落幕,也不过是在一个寻常的日子而已。
 那日既非六月飘雪,也非雷光火闪,而是一个再也寻常不过的春末初夏的夜晚。
 驿站内,有孝庄皇太后专门送来的花儿,花儿开的娇艳。
 和草原上那些野蛮生长的野花不同,这些花儿还有专门的太监和宫女来养护。
 珈洛趴在桌子上,瞧着那些来来往往的太监和侍女将花往临时修建的花房里搬去。
 这些花儿娇气也有娇气的缘故,确实是好看的紧呢。
 也就在此时,四哥哥达日玛匆匆而
 来,低声告诉他,睿亲王今日晨曦时分去了。
 珈洛闻言一惊,脑海之中还浮现出那日在寺庙之中男人威武的模样。
 显然达日玛也是颇为震惊。
 “那日见过这位摄政王之后,难以想象竟是一次坠马便是要了他的性命。”
 他的语气有些恍惚,似乎又有些失落似的。
 珈洛拍了拍哥哥的背脊,低声说道:“摄政王去了,那咱们更应该谨慎做事儿,如今我怕是要嫁入皇家了。”
 “嗯?为何?”
 达日玛最近反而接受了小妹妹不嫁入皇家,这一次京城之行就当是游玩儿,时间到了他也就带着妹妹回了肆意的科尔沁大草原了。
 如今逼迫皇上娶妹妹的摄政王去了,皇上更不会娶小妹妹了才对。
 怎么反而笃定要嫁入皇家呢?
 珈洛闻言,瞧着他笑着摇了摇头。
 “只为了一个字,稳。”
 “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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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今日早更!
 达日玛一脸茫然的开口问道。
 珈洛伸手点了点哥哥的手臂,说道:“四哥哥,如今父皇摄政王已故,那么大清权柄应当尽数归还于皇上。”
 “皇上自然成了天下真正的主人,可世间权柄交接,哪有什么轻松的呢?”
 达日玛隆起眉头,他似乎是有些明白,但却又不是很清楚。
 珈洛瞧着他这样,便细细的给他讲解了一番。
 毕竟他们草原上女子素来无拘,当今皇太后也参政,是以珈洛懂这些,说这些话,达日玛倒也不认为有什么奇怪之处。
 珈洛其实也没说很久,毕竟凡事讲究一点一点的了解。
 毕竟四哥哥其实也就是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呀。
 有些事情慢慢地他就会都懂了。
 口干舌燥的珈洛拉着四哥哥,低声给他说自己今晚想要吃锅子。
 这也就是他交给自己的学费。
 …………
 多尔衮为顺治葬礼,率领大臣缟服迎其棺椁。
 下诏追多尔衮:“懋德修道广业定功安民立政诚敬义皇帝”,庙号成宗。
 珈洛作为如今的“预备”皇后,此刻也穿着缟服,侍奉在孝庄皇太后身侧。
 孝庄今日也一身淡色,不是缟服,却如这初夏里的一抹白蔹似的。
 她素来极少戴发簪,今日更是包发上只有一支白玉的簪子。
 “姑母,也别太忧心。”
 珈洛扶着她坐在了庭院内的亭子里。
 此刻不过清晨,旭日如同淡黄色的染布,一寸一寸的渲染着晓霜的天空。
 珈洛目光顺着孝庄往隐隐传来丧礼之乐的方向瞧去。
 随后目光掠过孝庄那带着几分沉寂的双眸。
 “姑母,您要相信皇上,定是能处理好政务的,皇上天赐神龙,如今能完全掌控天下,不过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孝庄转过头,目光落在了珈洛的面容上。
 女子今日一身缟服,这浑身的白,却压不住姑娘的娇美和鲜活。
 都是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珈洛也有那么几分和她那美丽动人,却多思多愁的姑姑相似。
 两人都有一种草原绝美明珠的美貌,眉宇间都带着草原的疏朗。
 但却心思细腻,声音温柔。
 皇太极便是爱惨了姐姐那绝美容颜之下,那柔软婉转的性子。
 像是一块看似绝美而坚硬的美玉,实则芯子里盛满了柔软的一汪清水。
 孝庄自来不受皇太极宠爱,她的姑姑也只有皇太极的尊重。
 他们姑侄无子,这才迎来了海兰珠,她的姐姐。
 她,一开始也是极为爱慕皇太极的。
 可感情一事,孝庄从未明白过,她一开始也曾伤心。
 直到后来她便弃了这一份得不到,却令她痛苦万分的爱慕。
 初次瞧见珈洛时,她以为作为皇太极的儿子,他也会和他阿玛一般。
 就像是他阿玛喜欢海兰珠一般的喜欢珈洛。
 却万万不曾想,两人之间的相处竟是这般的令人意外。
 孝庄有时都在想,或许她终其一生都参不透爱新觉罗家族男人的心思。
 也如多尔衮。
 孝庄一想到这个名字,心里就像是被人硬塞了一块酸涩的糖霜似的。
 一开始硬硬的只觉得心堵,可渐渐的那一块酸涩轻轻的化开,慢慢地铺满了她的整个心腔子。
 令她百般难受。
 孝庄轻叹了口气,她压去了心底的不适。
 转而伸手摸了摸自己发髻上的白玉簪子,低声问珈洛:“今日早膳还用得好?”
 珈洛正欲搭话,却忽然瞧见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安静的伫立在慈宁宫门口。
 珈洛连忙起身,走到一边。
 少年迈步进门槛。
 珈洛又扭头看了一眼孝庄,朝着两人分别行礼,悄然的退了下去。
 宫中大丧,珈洛不然不敢随意走动。
 安安静静地坐在抱厦内,瞧着光柱里起起伏伏的尘埃。
 “嘭!”
 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珈洛被吓得身子一颤。
 她猛然起身,下意识的往窗口走了两步,却又猝然顿住了脚步,目光瞧着紧闭的琉璃窗户,却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响了。
 她便又坐了回去,目光再一次的落到那光柱之上。
 心里想这宫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的可怜。
 如今她也要成为其中的一个可怜人了。
 当珈洛再一次的走出门时,地上只见隐约水渍,那些碎裂开的茶盏早已被人收拾干净。
 而孝庄皇太后坐在原地,目光柔和的朝着她瞧来,笑着说道:“今日午膳可有想吃的?”
 这可是问到了关键的地方,可偏偏不合时宜。
 珈洛低声说道:“我都好,姑母这里什么都好吃。”
 孝庄点点头,和她又如寻常的时候一般,聊起了如何做好一个皇后。
 珈洛今日住在了慈宁宫,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可当夜她便发起了高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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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自己身子不断的往下坠,始终寻不到一个令她身子稳稳落地的踏实之处。
 周围是无尽的灰黑色,她想要伸手拉住什么,却只感觉那呼啸而过的风刮过她的骨头。
 刺疼,却又酸冷。
 有时候耳畔总是有人的叹息,还有压抑不住的惊慌,甚至偶尔的她还能听到呼啸而过的车鸣。
 这喧嚣的声音令她无比的怀恋,珈洛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十几年未曾见过的现代世界。
 却忽然感觉有什么蒙住了她的双眼,令她始终摆脱不了束缚。
 就在珈洛终于稳不住自己那茫然无措的心,几近于崩溃之时。
 终于被一双手稳稳的托住,然后慢慢地落到了温暖的地方。
 她终于睁开了眼眸,瞧见的却不是那令她期盼无比的前世。
 但却依旧令她满心的欢喜。
 她回到了辽阔无际的科尔沁草原,那是最好的时节。
 漫天遍野的青草,犹如落星一般的野花,还有温暖的日光,远处一座座坚硬的大山,为她避开狂风,也为她修建一处令她安心的庇护之所。
 珈洛终于心安,浑身的怠倦和疲劳在这一刻终于将她裹挟,什么都不想去想,也哪里都不想去了。
 她就这么仰躺在草地上,身下感受到了温暖,鼻息间都是清香,这令她片刻便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是珈洛到了京城以来睡的最好的一天。
 当她再一次醒来时,早已不知此刻为何时。
 这里也不是她所住驿站的地方,珈洛微微转眸,从那半透杏粉色的帐帏瞧见一个人影坐在南窗下的榻上。
 男人盘而坐,面向床榻,左手屈肘靠在几上,手掌撑着他的侧脸。
 右手拿着一本书,此刻保持翻开的状态,安静的随着右手平铺在大腿上。
 珈洛在瞧见男人的第一眼,便再也不肯转开眼眸,她生怕这只是自己尚未睡醒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