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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和怨夫破镜重圆了by糖罐本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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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冉冉愣愣‘啊’了一声,却是旋即就理解了他的意思,亮晶晶的眼睛瞠圆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眼角微向下弯,止不住的甜意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
“长风啊。”
她轻咳一声,突然用一种老气横秋的调子幽长唤了他一句,
“你还年轻,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金簪子多好,不似名贵玉石有价无市,也不似手作之物偏重心意,黄金这东西言不二价,一两便是一两的价值,他日你心血来潮,切下一小块拿出去,随便哪个酒楼都至少能换上一整屉肉包子。况且簪子一旦送给了你便是你自己的东西,哪怕将来你我和离,我也不能够……嘶!”
圆滚滚的蚕豆忽地击打在她手肘麻筋处,祈冉冉登时歇声,随即又皱巴着脸仰头骂他,
“喻长风!你故意的是不是?好端端的你疯了?”
喻长风坦然自若地蜷蜷指腹,“抱歉,手滑了。”
他终于将金簪接了过来,指尖又轻又缓地抚过其上的朝云出岫纹,“倒是少见金簪子配云纹的。”
“不是少见,是压根儿就没有。”祈冉冉将头上潮湿的锦帕取下来,“你知道适宜男子佩戴的金簪有多难买嘛,我逛了七八家首饰铺子,没见到一件合眼缘的,最后只能买了两支女子发钗,又寻了家打铁铺,将发钗融了,这才给你打出了这支金簪子。”
……此言一出,喻长风一瞬明白了她晚归的原因。
他顿时又有些懊恼,视线望向食盒中的百合莲子绿豆粥,只觉心口一时间又热又堵,
“所以,你没顾得上用晚膳?”
“嗯,不过我午膳吃多了,晚上也不大饿。”
祈冉冉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拾掇好了自己,敛着裙摆往桌边一坐,端出粥碗,一碗放在眼前,一碗推向喻长风,
“你要不要再陪我吃一点?”
喻长风依言坐下,接过她递来的小汤匙,沉默着往嘴里送了一勺粥。
温煦卧房内一时间安宁阒然,唯有轻微细小的碗碟碰撞声偶或响起,片刻之后,祈冉冉望着剩下的小半碗绿豆粥攒眉蹙额,抬起的圆眼睛里清晰露出熟悉恳求。
“喻长风……”
喻长风颔首,“嗯,拿过来给我。”
祈冉冉笑起来,十分殷勤地捧了粥碗,又特意起身绕过大半张圆桌,看样子是打算给天师大人亲自送到手边去。
喻长风宴坐不动,看着几步之外的公主殿下端着瓷碗盈盈小跑,身上水红色的清逸衫裙如同裹在沉睡花苞里的软嫩花蕊,此刻随着她换步的动作舒张宽展,盛开成一片缱绻灿烂。
“哝,给你。”
她终于过来了,抻着小臂将粥碗摆到他手边,雪白的一截腕子如空中白鹤翩跹振翅,脚下旋即后撤,眼见着就要离去——
电光火石间,喻长风伸手扣住了她。
祈冉冉一愣,下一刻,不知何时虚环上她腰.肢的手臂猛然收拢,与此同时,灼.热的吐.息落在耳边,直烫得人心尖发颤。
“要的。”
喻长风紧紧箍住她,嗓音喑哑地贪恋开口,
“祈冉冉,要抱的。”

第37章 共枕
粘稠软烂的百合莲子绿豆粥尤在徐徐泛着香气, 祈冉冉安安静静被他抱着,没一会儿就开始小幅度地挣扎起来。
喻长风偏头问她,声音低低的, “嗯?怎么了?”
他说这话时还没抬头, 薄红的唇隔着一层鬓发似有若无地贴在她耳朵边上,沉哑上扬的调子一股脑儿地砸下来,霎时间于她裸.露的脖颈处激起一小片掀天揭地的战栗。
祈冉冉不自在地蜷了蜷指, 躲了一下发现躲不开, 只得又窝回去,老老实实道:
“喻长风, 我腰有点酸。”
这是句实话,诚然天师大人比她高了一头还多, 但二人此刻的姿势是她站他坐, 那人的手臂又始终精铁似的牢牢箍着她, 以致于她只能弯下腰肢, 下巴尽量嵌进他颈窝里,以此来降低这‘安慰’的拥抱对她脊柱的摧残。
喻长风从喉咙里压出一声短促的笑, 手臂一松,就此放开她。
祈冉冉当即长吁短叹地直起腰身,按着后脖颈往自己的位置走,喻长风也没拦她,默默重执起小汤匙, 将祈冉冉剩下的绿豆粥慢条斯理地吃干净。
待到食盒里空空如也,月亮也已高高悬挂在了天穹的正中央, 亥时下四刻了,该安寝了。
祈冉冉从进盥室之前,眼神就不住地往喻长风身上瞟, 她自诩做得隐蔽,脚下步伐却拖延得不能更明显,臂弯环着个面盆一步三回头,手里还紧紧攥着自己那个鲜少离身的小包袱。
喻长风不用搜都知道她包袱里装的是什么,无外乎就是路引,银钱,她闲来无事时惯爱吃的零嘴,以及那套额外用布巾包藏起来、从天师府一路用到合兴府的‘梁上君子’的作案装备——细针蜡烛,耳铛迷香。
他也知道她在磨蹭什么,并且,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通晓了解,他笃定公主殿下的这点迟疑纠结不会持续太久。
果然,没一会儿她就站到了他面前,清凌凌的圆眼睛徐徐弯成小月牙,红艳艳的唇轻抿了一下,似是十分不好意思,
“喻长风,你今晚也要在这间房里安寝吗?”
喻长风道:“我可以出去。”
祈冉冉忙不迭摇头,“你出去做什么呀?若是不当心被人发现了,咱们保不齐会因为‘形迹可疑’,在尚未等来印章之前就被强行赶出戚宅了。”
喻长风又道,“那我去睡外间的贵妃榻。”
祈冉冉继续摇头,“天师大人身份尊贵,又生得高大颀长,哪能让你去睡贵妃榻呢?多憋屈呀。”
她话说得体贴入微,实则却是因为白日里早已瞧过了那贵妃榻,宽度不够宽,长度也不够长,睡她一个人都尚且勉强,更遑论再挤下一个喻长风。总归着她要在天师大人熟睡之后爬他的床,既如此,最大最舒适的卧榻自然应当留给他。
况且再退一步,燃烛点香也是个麻烦事,二人如今共处一室,她根本寻不到任何背地里动手的机会,总不能就这么当着喻长风的面,大喇喇将蜡烛和迷香全掏出来,再侃然正色地告诉他,她睡前必得燃烛焚香,尽管燃烛的方式有些特别,而且这香还极有可能闻着闻着就会令人陷入昏迷。
抱歉,这离谱的鬼话就算她能讲出来,阴险狡诈如喻某人也压根儿不会信。
思及此,祈冉冉又笑了笑,颊边的小酒窝缓缓漾出来,声音也更轻了些,
“要不,要不我们一起睡卧榻?自然,我并非是想占你便宜,你拒绝也可以,只不过……”
小窗边的烛台恰在此刻受震颤动,烛火摇荡,于内室拖曳出一道氤氲光晕。
祈冉冉话音一顿,被那突然晃出的暗影引得不自觉转首去瞧,而几乎在她视线移开的瞬间,喻长风的声音同时响起,
“好。”
……嗯?
这么痛快的吗?
她又极快地将头转了回来,视线里含着惊诧,余光却只来得及捕捉到天师大人唇角那抹似挑非挑的模糊弧度。
“你先用盥室。”
喻长风随即敛袖起身,指尖挑着块崭新的布巾扔进她面盆,高大身躯踱步向里,姿态从容安定,莫名透出几分‘贤夫良父’的味道,
“我去铺床。”
因着白日里在客栈沐过浴,晚间的洗漱便简单了许多。
祈冉冉在入盥室时还暗自窃喜,一刻之后走出盥室,原本的窃喜就已尽数演变成了满心的紧张。
——她将这点没来由的拘谨归结于‘因为被迫当众犯案所以做贼心虚’。
本来嘛,平日里摸上卧榻时喻长风早睡着了,哪像如今,那么大的一个人像座山似的直立立地杵在那儿,还拥有能够绝对压制她的武力值,这就好比她在戚氏夫妇都清醒且能自由活动的前提下告诉人家她要偷走戚常枫,不局促忐忑才不正常。
磨磨蹭蹭回到寝屋里,喻长风果然正岿然不动地坐在卧榻旁,他已经换好了寝衣,头发也散开了,鸦黑的一团如流水般铺展在背后,将他如玉的精致面孔益发衬托得不似凡人。
听见动静,他抬眸望过来,眼睛里浓到极致的墨色被橙黄火光蕴淡了点,乍一看上去竟也瞧出几分和煦柔软的温润味道。
“洗好了?”
祈冉冉点点头,披散的黑发拢在两侧,莫名将她的脸罩得有些发热。
她干脆抬手将颊边发丝拨开,发现面上的温度没降下去,便又抻直五指扇了两下,“你去洗吧。”
喻长风颔首应下,提步朝她走过来,错身的间隙里告诉她睡到里侧,末了脚下一顿,又低声补了一句,
“榻脚放了好几床被子,我不知道你想盖哪个,一会儿你自己选一床。”
一番嘱咐被他说得自然又寻常,无端透出一股子‘老夫老妻’的既视感,祈冉冉闷闷‘嗯’了一声,脑袋愈益低下去,顶着个乌漆漆的发旋儿就快步往卧榻上跑。
猴子似的蹿到床榻里侧,又随意拽出条被子,祈冉冉扯起被角遮住口鼻,只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露在外头。
盥室内很快响起了淅淅沥沥的连绵水声,不多时又停下,紧接着,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逼近,祁冉冉眼睫莫名一颤,旋即猛地闭上双眼。
然下一刻,无意识搭在榻边的小.腿却忽地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沐浴过后的天师大人浑身湿漉漉,肌.肤相.触范围之内的指腹掌心一具挟裹着一层润涔涔的温凉水汽,声音似乎也是湿漉漉的,细听之下甚至还能隐约品出点不易察觉的松泛笑意。
“祈冉冉,一张卧榻都快被你占完了,你这让我怎么睡?”
祈冉冉佯装一息,到底还是睁开了眼,她乖乖收回腿,又愈发往里挪了挪,口中没说话,水盈盈的眼睛倒是冲他眨了一眨,鼻尖缀着一点红,是适才被棉被捂出来的,两颊的情况要好一些,许是因为本来就白,染了绯色也不明显,此刻再被蓬乱的发丝囫囵一裹,整张脸便浑似春日枝头上招摇的桃花,白腻腻地透着粉。
喻长风呼吸瞬间一乱,几乎控制不住地将目光定到她身上。他蜷蜷指,自己都能清晰觉察到视线里那点滚烫反常的贪求意味,遂又硬生生地别开眼,彻底抛却掉往日里‘隔空灭蜡烛’的技能,信步走到小窗边,又绕路来到矮桌旁,一丝不苟地将屋子里的烛台一一熄了,最后才又回到卧榻前,掀开被子一角,端端正正地躺了进去。
雨后开霁,夜晚也是一样,房间里的蜡烛甫一熄灭,白莹莹的月光便取而代之地填补进来。
夜静更阑,梨花香与信灵香缠绵融合在一起,祈冉冉方才还心头打鼓,此刻二人安安稳稳地睡下来,她反倒变成了首先不紧张的那一个。
旖旎暗夜辗转模糊了她的神智,祁冉冉微侧过身,在月色里默默望向了枕边的喻长风,视线赤.裸直白,懵懂又放肆地描巡过他形状姣好的薄唇与线条清晰的下颌。
天师大人敏锐如原始兽类的感知力就在这一刻体现了个完全,他很快也侧过身来,不偏不倚地撞上祈冉冉的目光,黑漆漆的眼眸中重新添了晦色,唇瓣一开一合,隐隐可见银白齿列间的鲜红.舌.尖。
“睡不着?”
祈冉冉没有半分被抓包之后的慌乱,瓮声瓮气地‘唔’了一声,对他的发问不置可否。
喻长风顿了一会儿,“要不要我给你拍拍?”
他说的是他们过去的习惯,祈冉冉有段时间在山上遇到了蛇,那蛇虽然无毒,但她还是被吓到了,晚上有俞瑶陪着还好,午间独自小憩时却总是睡不安稳。
喻长风遂承担起了守护她睡午觉的重任,但他又不若俞瑶那般,安抚哄睡的小曲儿张口就来,于是只能生疏又笨拙地轻拍她的脊背,以行动告诉祈冉冉——不用怕,只要她回头,他就一直在。
祈冉冉慢吞吞地眨了眨眼,这还是喻长风第一次在她面前直白提起过去的事。
她很快笑起来,眉眼弯弯的,
“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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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本章留评发红包~
BTW我想嚎一下,这周上了一个好烂好烂好烂烂烂的榜啊啊啊啊啊啊啊下午公司团建我没去溜回来打算码字结果收到站短的那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说不定下周就要轮空到完结了……
好痛苦,讲自己想讲的故事明明最开始是可以让我感到快乐的事,现在居然变成了折磨我的利器[化了]
不过幸好有存稿[好运莲莲][好运莲莲][好运莲莲]

第38章 回巢
因着天师大人主动替她拍背, 祈冉冉无需再等待这人入睡之后伺机‘服药’,加之又在外头跑了大半日,困意来得汹涌, 没一会儿便陷入了酣眠。
喻长风在看到她攒眉蹙额地踢被子时就知道她睡熟了, 他老神在在地接住祈冉冉挥过来的手臂,却并未如从前那般立即重塞回被子里,而是翻转着手腕令手掌朝上, 借着清亮的月光细致查看起了她掌心里的伤。
元秋白的医术一向靠得住, 血痂掉干净之后,祈冉冉雪白的手心便只余下了星星点点的痕迹。色泽并不大深, 痛感更是完全没有,元秋白几次三番地表示过‘已然无碍’, 他却总觉得这伤痕刺眼。
指腹无意识在她手掌摩挲了两下, 喻长风很快回神, 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顿了一瞬, 却依旧破天荒地没松手,反而更进一步地捏了捏她的小指。
紧贴胸口放置的那根金簪子直至此刻还熨得他心头发烫, 喻长风放开她,轻阖上眼。
理智告诉他当下合该入眠了,虽然他并不嗜睡,但熬夜会影响一个人的运筹决策,如非必要, 他向来不会打乱自己规律的作息。
天师大人如此想着,片刻之后再次睁眼, 重新执起祈冉冉的手,抵在唇边嗅了一下。
她今晚送他簪子时说什么来着?
将来她二人和离的时候?
她都屡次夜半撬他窗牖了,怎的还能对和离一事念念不忘?
以及, 那封双方签过字盖过章的和离书,如今是不是还在她小包袱里放着呢?
雾沉沉的目光遂就此由榻上移到榻边,喻长风瞥一眼那被祈冉冉随手搁置在矮凳上的小包袱,指腹蜷进掌心里,又缓又重地碾了碾。
好半晌后他才将视线慢慢收回来,被他握住手腕的祈冉冉许是觉得不舒服,哼哼唧唧地欲要翻身,他松开她,不想却反被公主殿下倒行逆施地钻了个满怀。
馥郁的梨花香气刹那间盈盈扑了他一身,如有实形般强行勾着他往下看,喻长风放纵自己密密实实地环抱住她,同时沉晦落目,就见一蓬乌油油的黑发积云一般堆在她雪白的脖颈间,他伸手拨开,一时只觉半截暖玉囫囵映了满眼。
像夏日莲池里鲜甜细腻的藕,
像夕暮苍茫时引颈戏水的鹤,
像庭院水塘中明晃晃又光灿灿的白月亮。
喻长风清醒意识到今晚的自己有些魔怔了,诚然二人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共忱,但这一次的他却明显分外乖违。
祈冉冉在月色下安然沉睡的脸简直漂亮得不像话,他看着看着,牙根处便如秋蛇春蚓蠢蠢欲动,即使百般克制,也依然难压下那股子悄然泛起的、陌生又难耐的微妙痒意。
一如林莽雄兽在遇见万分心仪但又颇受觊觎的雌兽时,往往都会蛮横咬住对方后颈,径直将其叼回巢穴里去。
此时此刻,他竟也会在勃.然渴.念的催发之下生出此等原始又野蛮的荒谬欲.求——
想不顾一切地咬住她。
叼回去。
风平浪静的过了两日,第三日清晨,一枚纹路特殊的印章终于被人快马加鞭送到了戚府。
因着已经在荊州城耽误了不少功夫,出发便定在了当日未时,一行人早早用过午膳,祈冉冉出街买零嘴,其余人则各自回房整理自己的行囊,元秋白快手快脚地将东西一股脑塞进包袱袋里,旋即便像债主堵人似的飞奔跑去找喻长风。
推门而入时正巧撞见天师大人在叠衣裳,水红色的石榴裙被冷白十指一丝不苟地折成规整的形状,天师大人明显还极懂搭配,叠完这件石榴裙后复又伸手,却没顺次拿起距离最近的鹅黄半臂衫,反而跳过两件衣裳,取回来一件色彩相衬的缎面短袄,将成套的上衣下裙贴心叠在了一处,如此,公主殿下取用时便会相当方便。
“……喻长风啊。”
元秋白倚在门板上啧啧称奇,“只做个区区天师于你而言着实是有些屈才了,你应该直接去咱们韶阳公主的岁星殿里当掌事内监。”
喻长风凉凉抬眸睨了他一眼,没接这话茬,却敏锐从中捕捉到了一丝隐晦的讯息,“奉一的回信到了?”
诚然元家父辈有潜龙救驾之功,但若探本溯源,元老王爷连个正儿八经的外戚都算不得,故而即便其与禛圣帝再亲睦,对于后宫女眷之事也合该不甚了解。但元秋白如今既能准确道出邵阳公主的寝殿名号,那便只能说明是他们先前探查之事有了结果。
元秋白‘啧’了一声,撩袍跨过门槛,又自内合上房门,大步走到卧榻边,将藏在袖中的信笺拿出来递给他,
“你安嘱的事还未完全查清,奉一只道怕我们等的心焦,于是将探到的消息先送了一部分过来。我已经看过了,你还别说,咱们的帝后当真是齐齐戴得一副仁德宽厚的好面具。”
信笺上细致记录了韶阳公主在岁星殿与公主府‘备受看护’的实据处境,奉一平日里办事最是圆全,过往哪怕是诸如此等‘不为外人所见’的隐秘信笺都书写得相当注意,勉力不留下任何或可对他家公子不利的痕迹话柄。
但许是因为在天师府时曾受到过祈冉冉的真心维护,也或许是着实料想不到堂堂皇家竟会将一个金尊玉贵的大公主逼至如此境地,奉一此次的信笺写得格外愣冲鲁直,喻长风看着信笺上详尽标明的察事听子部署数量,乌漆漆的眸子一瞬间趋向晦暗。
元秋白盯着他骤然阴沉的面色叹出口气,
“莫说是你,我方才看完都觉得离谱。毕竟不论皇室亦或民间,都在盛传圣人与先皇后伉俪情深,俞皇后当年病逝时,圣人更是接连数日于朝会之上悲痛昏厥。那时候满太医署的人都需在殿外待命,我也碰巧撞上过几次,圣人彼时的深情哀伤不似作假,谁曾想这才过去几年啊,不仅对亡妻的深情没了,对女儿的慈爱也一并消泯了。”
他顿了顿,眉头蹙起来一点,似是十分困惑不解,
“你说他们如此施为究竟图什么?他……”
咚咚咚!
清脆的叩门声忽地响起,祈冉冉软绵绵的嘟囔随即传进来,
“大白天的,怎么锁门了?”
元秋白霎时收声,随即快步过去给她开门,与祈冉冉对上视线之后也是言笑晏晏,压根儿瞧不出半分异样,
“回来了?堂妹买东西倒是快。”
祈冉冉也笑,将左手拎着的油纸包一并归置到右手,竖起指尖给他指方向,
“堂兄,元家给你送的补给到了,马车原本就停在戚府的大门口,我见箱笼挡着门不方便,便让管家将东西搬到了后院,你快过去看看吧。”
……补给?
元秋白眉梢登时一挑,这下是真愣了,“元家给我送的补给?你是不是看错了?”
他老爹打小嫌弃他‘不务正业’,最近几年更是一门心思地为着庶弟的前程仕途操持铺路,莫说给他送补给了,他与喻长风近些年来前前后后离京十数次,次次连个关怀的口信都收不到。
“确定是给我的?还是元家送来的?荊州城内合该也有姓‘元’的人家吧?别是送错了。”
祈冉冉粲然颔首,“我观箱笼的锁头上有辛夷花的图案,或许是元家主母送来的?哎哟,你去瞧瞧不就得了?总归着东西已经搬进后院了,瞧瞧又不费事。”
元秋白的生母魏氏即使在嫁人之后也不曾放弃医理药学,为着天南海北的购药方便,数年之前便已自行开拓了一条运药通路,这条通路对于魏家的箱笼一向不会过多拦查,锁头之上特殊的辛夷花图案便是标识。
听她如此一说,元秋白心头的疑念就势消下去大半,他想,今岁气候反常,他娘许是挂虑他身体,故而才会难得送些补给过来。
至于从何得知他们歇脚的地点,魏家虽与元家互为姻亲,但魏氏自古高卧东山,向来不参涉朝堂,加之过去又与天师府有些交情,自奉一处得到点消息也不足为奇。
思及此,元秋白忙拱手同祈冉冉道了个谢,而后便小跑着往后院里去,祈冉冉则敛着裙摆迈过门槛,袖子一折,过去与喻长风一道叠起了衣裳。
她做事也利索,只是不若天师大人那般一板一眼,随手勾过来三四条披帛囫囵一捋,草草卷着就作势要往包袱袋里塞。
喻长风伸手拦了她一把,将披帛卷散开,又一条一条分开叠好,眼睛没看她,话说出口却是通彻的很,
“你认得魏家的通行标识?魏氏行事向来谨慎,他们的门路可不好查。”
他没在诈她,坦而言之,若非前世的元秋白曾借着魏家的路子偷偷帮过俞若青,以她在上京城的人脉手段,两世都不一定能查到这条秘密通路。
祈冉冉长睫轻眨,眼波流转一息后恢复如常,
“我猜的,从前在宫宴上偶或听闻过元夫人的小字为白兰,今日又碰巧一眼窥见了箱笼锁头。怎么,难不成那辛夷花还真是魏氏一族的特殊标识呀?”
说话间珠玉环佩适时珑璁,就此打断了天师大人的盘根究底,祈冉冉‘哎呀’一声,她腕间的开口镯不知何时绕住了披帛,那披帛轻柔如云雾,被她逆着方向用力拉扯了几下,不仅没能顺利从镯子上脱离下去,反而还有愈缠愈紧的趋势。
喻长风无声叹出一口气,一手攥住她两只腕子,另一手五指从容翻动,一丝不紊地替她解起了桎梏。
“祈冉……”
“喻长风。”
祈冉冉突然截断他的话音,她没抬头,仅只垂首露出发间草绿色的孔雀衔花冠子,眼睛藏在黑发下瞧不清眸色,颊边的小酒窝倒还看得清清楚楚,
“我其实,最讨厌被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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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还有一更

喻长风解披帛的动作骤然停止。
祈冉冉浑似无知无觉地晃晃手腕, 脑袋抬起来,露出黑发掩映下亮铮铮的眼,
“我还记得数月之前, 程少卿来天师府闹事的那一次, 彼时他攥着我的裙角伏身求饶,你一脚便将他踢开了。那一脚费了你多少功夫?一息?还是一息都不到?”
“可现在的你已经解了这披帛许久,它看起来虽不若程少卿那般桓桓高大, 却能无形抵抗住你的施为, 依旧牢牢桎梏在我腕子上。你瞧啊喻长风,哪怕英明神武如你, 对于这等状似绵软柔顺,实则天罗地网的顽固束缚, 也需费上些心思才能解开。”
细白指尖浅浅捏住一点天青衣料, 祈冉冉拽了一把喻长风的袖摆, 示意这人坐到卧榻上去。
“自然, 天师大人耐性极佳,又静得下心, 徐徐图之也未为不可。但咱们今日定下的出发时辰是未时二刻,如今已过午时下四刻,倘若在这之前,束着我手腕的披帛依旧未能解开,我又如何是好?”
喻长风没说话, 颀伟身躯倒是依着她轻巧如夜风拂面的力道乖乖坐到榻上,甚至还略显纵容般后靠着矮下去了一点。
祈冉冉低头莞尔, 抬脚轻点那人膝头,看着他十分上道地将腿分开几寸,她娉婷向前一步, 来到他双膝之间站定,脖颈朝下一垂,专注望向他的眸底因为笑意泛起了一层清透浅薄的晶亮水花,
“喻长风,你猜我会如何做?”
语调依旧软绵绵,却是将同样的问题换了种问法又问一遍。喻长风在咫尺的距离里仰头看她,他不知道祈冉冉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答案,但显然,公主殿下似乎打从一开始就没作计着让他回答。
因为下一刻,细腻如羊脂白玉的手腕便径直搭到了他肩头上,祈冉冉蓦地倾身,红唇极快袭向他额角,喻长风就在这片扑面而来的梨花香气里不自觉闭了闭眼,紧接着,眼前暗了又亮,扫过面颊的柔软黑发指引着他睁开双眸,喻长风微蹙起眉,发现祈冉冉已经退回到了不远处。
水润润的红唇依旧高翘,公主殿下裙摆飞扬,笑得活像只成功吃到鲜鱼的猫,细长的眉梢娇矜挑着,银白齿列间则牢牢衔着他簪于发顶的纤薄竹簪。
那簪子昨夜曾被公主殿下拿在手中把玩许久,祈冉冉用指腹去碰磨得又薄又利的簪头,吃痛‘嘶’过一声之后又认真问他,
“喻长风,我拿着这只竹簪能不能插.死.人?”
喻长风抓过她的手瞧了一眼,他也认真道:
“以簪头直击人颈侧脉络或许可致其大量失血,但插入的角度要对,手腕的力量也要够,且需一击得手,不可给对方留下反扑机会。你的准头与力道均有所欠缺,拿来做切割绳索之用是最保险的。”
此时此刻,公主殿下明显躬行实践了他昨晚的建议,她抬手低头,牙尖咬着簪子狠狠磨动几下,不多时,柔软如云的披帛便轻飘飘地掉落下来,沉寂无声地断在她脚边,彻底没了复原的可能。
“你瞧,喻长风。”
她又往后退了一步,无畏又坦然地迎向窗外高高的太阳,被窗棂切割成四方的日光就此灼灼洒在她身上,或许致人摧折,然公主殿下站在光晕里,整个人仿佛都在发亮。
“哪怕双手被缚,我也会竭力借助一切力量手段,直接从根源上毁掉它。”
内室一时阒然,好半晌后,喻长风突然开口,
“祈冉冉,你手腕流血了。”
“嗯?”
祈冉冉低头一瞧,随即轻‘唔’一声,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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