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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含雪by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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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眷书手指抵着茶杯,瞟了他一眼,“你倒是很钦佩她,此前来怎么说来着?”
得到家里情报时,其实这小子也跟她一样认定对方是女子,危及自家利益,心急火燎来长安半路截着找麻烦,这一转头.....
墙头草,迎风倒。
谢容摸摸鼻子,无奈说:“那人家看着确实是风采绝佳嘛。”
谢眷书不置可否。
简无良低头,“禀报王爷,是下官跟世子殿下还有言公子等许多人一起调查出来的,且中间还遭遇过什么凶手暗算,险些酿成灾祸,如今言公子失踪,情形危机万分,还是得加大搜查。”
他这语焉不详的,也不知是不想让功,还是要淡化言似卿的存在。
祈王深深看了他一眼,问了关于后山中的追查,“那凶手可有痕迹显露,能抓到否?”
简无良:“通过昨晚追踪,以及今日白天仔细搜查,倒是能确定当时那凶手暗射小箭的位置,但对方狡猾,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目前追踪不到,但可通过封山后的排查,各自取人证口供,查看当时有谁未有在场证明,再缩小嫌疑。”
“毕竟下雨天,要淋雨进山,衣物等肯定会留有痕迹。”
这也是一定要封山甚至取得帝王权下放的原因,因为他根本无权调查这么多权贵所在的白马寺。
而且白马寺人也非常多,排查起来非常困难。
可目前确实只有这么一个笨办法,办事人力足够多,权贵们出于对帝王权的敬畏,愿意配合,其实查起来也快。
祈王对此不置可否,慢吞吞说:“封山确实是本王所为,也算是帮到了大理寺吧,但本王有点担心是不是下令晚了,万一跟凶手有关的嫌疑人,或者凶手本人已经逃了呢。”
这话意味不明的。
简无良当没听懂,谢眷书跟怀渲不动声色扫过蒋晦,廖家老者低头喝茶。
蒋晦:“那也没事。”
众人:“?”
蒋晦:“反正抓不到凶手也是大理寺的责任,简大人要被降罪而已,关王叔与我什么干系呢?”
刚刚还一副“你们皇族党派相杀,又与我大理寺什么关系”姿态的简无良:“......”
场面一时寂静,唯有尸体可怖如初。
祈王轻笑了下,“赤麟所言有理,无妨,本王就是担心一直抓不到凶手,有人会怀疑那位言公子的身份,毕竟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底子不干净的人,总要被大白天下。”
蒋晦:“确实,昨晚那凶手所用的小箭乃出自“天机营”,兵部弓
羽一直是军机核心所在,“天机营”又是重中之重,而掌握“天机营”的东陵侯又是王叔您举荐过的,万一有人怀疑其中关联,怀疑您跟此事有关,恰好您带来的兵马多到能直接封山,那凶手又轻而易举入后山出后山甚至远遁出白马寺的封口,逃之夭夭。”
“这罪名,太难洗清了。”
“本世子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您看,现在早饭都没吃。”
祈王脸色难看,突然明白自己被这小崽子顺着下套了。
他带这么多兵马,自然是为了借这个案子从中作梗,把言似卿弄死在山中,借凶手之名,如果足够顺利,比如按他从前面那些情报中猜测的——蒋晦这小子十分在意那言家女,定会冒险救援,那顺势一起击杀在白马寺中,也是天大的良机。
结果,对方顺着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刀。
怀渲等人眼看着两人阴阳博弈几个来回,最后蒋晦还是把最厉害的脏水泼在了祈王身上。
最重要的是此事确实很有逻辑——貌似,昨晚后山那么多护卫环绕,那凶手能轻而易举出入就十分离奇,绝世高手?
可世子殿下跟他手下本就是高手,大理寺也有能人,能半点踪迹都差不多,确实说不过去。
最重要的是那小箭。
它能引出的联想太多了。
其实简无良还知道蒋晦这番威胁更有效的是——死者中几人确实关联兵部,也跟某些事有关,现在又冒出“天机营”的专用箭,几乎直指兵部旧案了。
祈王如今,被牵连进去了。
祈王也反应过来了,表情阴森难辨,不复刚刚从容隐秘,最后只幽幽一笑,“清白自在人心,本王什么身份,还至于沾染这种脏事。”
“不过既然此案关联天机营,本王有了嫌疑,不得不避嫌,赤麟你又如此重情重义,那就只能让你们负责查此案了。”
蒋晦:“多谢王叔信任,还请您收下的人服从调派,全力查案。”
意思还要调遣他的人马?
祈王脸色难看,想骂他,但还是忍住了。
简无良眼里闪光,如果能调遣祈王的人,那.....
蒋晦:“王叔不愿意吗?是有什么顾虑?那好吧,那就....”
祈王随手扔了一个令牌。
蒋晦接住祈王府的卫队令牌,笑了笑。
祈王眼不见为净,不看他,顾自喝茶。
其他人见状,纷纷表示愿意让手下护卫接受其调遣。
而蒋晦拿了令牌,直接安排看住所有山中香客,排查彼此的在场证明,无法证明昨晚踪迹的单独拎出来另外审查。
严令,不给面子,一视同仁。
这人怀渲等人颇为羞恼,慧敏郡主为人直了下,直言不乐意,满口说:“那会我都在睡觉呢,谁给我证明?!”
蒋晦瞥了她一眼,淡淡的。
“你不是伪装成了僵尸吓人?画成那副鬼样子,未曾沐浴清理就睡了?以你磨蹭的习惯,一夜都在捣鼓,且只会驱使下人为你劳累,哪里没证人?”
慧敏脸色难堪,她只是不喜被审查,倒是有人证的,脾气也不好,可被蒋晦冷冷一凶,就怂了,支支吾吾:“我,我是有人证的,桃子她们都在呢,自是能给我作证.....还是表哥你了解我,还知道我有磨蹭的习惯,可见你也是关切我的,你肯定知道我不是凶.....”
蒋晦:“?”
众人:“......”
她的语气从不情愿懊恼到自我排解,逻辑自洽,也就一小会的功夫,就含笑羞涩起来了。
坐边上的亲娘怀渲公主那表情堪称绝技——直接捂住亲闺女的嘴,恨铁不成钢。
丢死人了。
她打断了女儿的自言自语,言明自己也没时间,祈王笑着来一句,“王妹带了往日那些小怜心儿?”
既是面首。
怀渲白他一眼,摆弄着发钗,淡淡道:“倒不是往常那等“忙碌”,二皇兄误会了,我来白马寺,还真是吃斋的,但前些日子不是因为长安闹腾,把我弄得心浮气躁,焦虑不安,这才来白马寺清修。”
祈王:“是吗?不是因为赤麟办案把你的知心人给处死了?”
怀渲面色更冷了下来,来回瞥他跟蒋晦,暗骂这两家厮杀成这样,谁靠近谁倒霉,都跑到白马寺了都能粘上他们的晦气呢。
但她也不敢得罪狠了,毕竟两家必有一家是未来主君,她得罪不起。
“皇兄这话说的,咱们一家子至亲是换不了的,但知心人天下还不多吗?死了一个,本宫再换一个不就行了。”
“总不会看上的都是枉法杂碎吧。”
其实怀渲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面首伤心难过,之所以恼怒,无非是觉得丢人,还有因为识人不明,更因为是被晚辈给办的差,这在她看来是极大的羞辱之事,在长安都难御下面礼,索性跑出来躲一段时间。
未曾想.....
都聚在白马寺了。
公主嘛,特权极大,最早御史们颇为不满,联合清流等各种弹劾,但帝王好像对此不太在意,尤为宽纵,也说了只要不枉法,便随意,毕竟王公贵族沉迷女色的也不少,在这件事上,帝王难得公平.....
是以本朝皇家女子是恣意的,弹劾失败的次数多了,又招了皇族女子的不满,这些御史吃了大亏,也就不敢冒头了。
简无良礼遇怀渲,也有这方面的缘故。
是以祈王调侃,但怀渲并不害怕,只是依旧懊恼,随口敷衍了两句。
他们蒋家人斗嘴过招也正常,世代皇族哪个不是如此,旁人只能听了当没听到,也从不敢插话。
蒋晦不耐烦听这些狗屁倒灶的小事,已经跟简无良安排好一干事宜,全面彻查。
权贵们还能如何,只能配合。
没来斋堂的人也全被召集来了,其中不乏一些长居的隐士跟学子大家。
乌泱泱的人太多,等于被封在了斋堂一并调查,众人眼看着森严甲卫,凶愣大理寺猛人,哪里敢拒绝,齐齐言明。
蒋晦不亲自审问,他负责的还是权贵们,毕竟一般人不敢硬对这些贵人。
被碾压惯了。
廖家人也在其中,但祖孙俩客气问候,提及来白马寺前后.....
“与亲人约定白马寺相见?”
“是的殿下,已静候三日了,料想也该快到了,未曾想遇到这等变故。”
蒋晦又看向其余几家,耳边却听到不远处刘无征的言语。
“我们经过驿站.....”
蒋晦眯起眼,刘无征哆嗦了下,对驿站之事开始避重就轻,只提及白马寺中的经历。
其实蒋晦对此人是挑剔的,只因对方在驿站中的表现过于异常。
“留意他。”
蒋晦吩咐若钦。
若钦应下,也好奇:“是因这些学子夫子居住的地方距离入山的偏狭小道最近吗?”
彻查整个后山,最便宜进山的路多为权贵们携带的护卫乃至祈王的人马占住,若非凶手既是他们的人,要进去太难。
而权贵们的不在此证明其实很好辨别,他们平常身边伺候的人太多了,要么都是假口供,要么就是真伺候。
若是假口供,大理寺门人自会辨别。
且权贵多为女眷,以怀渲等人为首,要说她们自己上手去行暗箭之事,还不如指望她们差遣手下护卫前去动手。
所以问这些权贵的不在场证明其实没有必要。
只是,贵在平等,问还是要问的。
蒋晦两人另有怀疑。
但往北面挨着悬崖峭壁的偏远别院,既是不被贵人们看重的、不太好居住的一些别院,其实是有这些清心寡欲的夫子居住的,也有个别苦修的僧侣。
他们那边有偏狭小道入山,就是路不好走,但那边人少,不容易被察觉。
所以从昨晚事发搜查到天明,蒋晦跟简无良都怀疑过这个可能性,也怀疑过这些夫子学子。
蒋晦:“他们被请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潜入彻查他们居住的屋舍,若有冒雨外出回归后处理衣物的痕迹,就是破绽。”
所以把人都聚集在斋堂,其实是障眼法,他跟简无良真正的目的是彻查所有人的住所。
人的口供可以串联,也可以撒谎,但物证难以凭空消失。
烧衣服需要留下火盆灰烬,也需要干柴烈火,这些都是存在过的证据。
这比审问有效。
所以,斋堂这边紧锣密鼓看似严苛的审讯,其实重点全在住所的缜密搜查,连皇家别院都不例外。
现在就等结果。
结果还没出,殿下就怀疑这姓刘的?
他好像不会武功,若有,也不至于差点在驿站就成了替死鬼.....
要知道他跟丘莫羽姜灵信的事完全是意外,意外导致的灾祸如果没能力解决,那他的底子也就摆在那里。
真有这般厉害手段,早在驿站就自救了,甚至死的就是丘莫羽。
所以.....殿下是怀着偏见吗?
若钦:“是因其没有自知之明,另有觊觎吗?”
都是男人,还是看得出几分的,何况他们都知道对方在狭城或者雁城往来过,认识言似卿并不稀奇,而且看言似卿的态度,她对此人也有印象,甚至直接接触过。
人都送走了,无端见到一个关联人,又想了起来,蒋晦是有点恍惚的,但很快回神。
“那有什么可稀奇的,惦记才正常。”
“只是不解......此人也算人才,早晚能登科入仕,翰林之属,她能跟那姓何的虚与委蛇,为何不投资此人?”
若钦一愣,确实如此。
可,他表情讪讪,小心翼翼问:“言姑娘真投资此人,赖以为朝中底气,那您乐意吗?”
甚至,再婚予前者,实现阶级升迁,其实对她是大有好处的,在当时看来也是极好的选择。
当然,现在他们看着,此人是万万配不上言似卿的。
但也怀疑是不是以言似卿的聪明绝顶,早就觉得此人不妥,所以未有资助——要知道她手底下不少管事都是平生郁郁不得志但被她慧眼识别委以重任的,这种伯乐之恩外加钱多才是最让人难以背叛的,也是她手下能人忠者多的主要原因。
所以她不投资刘无征,这很奇怪。
蒋晦斜瞥他。
若钦立即转身去干事了。
——————
另一边,明明主目的为搜查住所,简无良倒是装得十分严谨,看了刘无征跟他身边憔悴的儒雅夫子一眼,“你们昨晚没出门吗?”
儒雅夫子捋着胡子道自己伤心弟子惨死,并未出门。
简无良问:“一直在一起?”
两人答并未一直在一起,夫子有书童伺候。
那就剩下刘无征了。
简无良记得此人,在驿站那些案情口供中,此人还差点成了杀姜灵信的凶手。
刘无征:“我出门了的,因心烦意乱,去了法堂抄经,当时抄经的还有其他僧人,抄完后,又得僧人指点,去拜访静夜师父。”
僧人静夜,白马寺中佛学顶级者,出尘避世,朝中权贵来拜会的都有许多。
夫子没什么嫌疑,因他身体不好,常年久居,没有书童作证都办不了那事,刘无征也有了人证。
没什么嫌疑。
简无良又问了时间。
“至我出法堂,到静夜师父那,大概是寅时跟卯时之间,后来呆到何时,我不太确定,下雨,天色昏暗看不清,但我听见了鸡鸣声,就是大公鸡那会叫喊....”
简无良抬头,看了他一眼,“听了几次?”
刘无征愣了下,五指握紧,指甲掐进掌心,这样的小动作落入简无良这种老饕跟其他大理寺门人眼里就是破绽,但他们从容,也不着急,只等他回答。
很快,刘无征低声说:“两次。”
简无良忽然笑了。
简无良:“不好意思啊,刘举子,按照你所言,你先在别院,后去法堂,最后去了静夜师父那,按照我们昨晚查案的经历,公鸡第一次打鸣时,你还在夫子别院,但你们住的别院是能听见下面禅房的公鸡打鸣,然而,静夜师父那可听不到。”
他这样的大理寺少卿不知道查了多少案子,对地理跟声传极为敏感,熟练尔。
就好比沙场中人听声辨位洞察一绝。
那是日复一日极限高压紧要之下磨砺出的能耐。
刘无征震惊,肌肉抖颤,反驳:“静夜师父住所虽离远了一些,可也没没有太远,我们中间就隔着法堂,怎么就听不见了?我明明听见了!”
简无良慢悠悠说:“若是静夜师父所居边上没有被繁茂的竹林环绕遮蔽,幽谷一般,确实可以听到,但它被竹林隔档了,那竹林在风声雨声之下喧闹不已,你怎么可能听见第二次打鸣?!”
那时已是遇袭时期,公鸡们才被放出抓虫。
“要么你就是凶手!”
“要么,你在撒谎,在庇护真凶!快说!”
简无良怒拍震慑,刘无怔顿时脸色煞白。
而在场的大理寺人俱是凛然。
刘无征终于忍不住了,他低下头,“我....我确实去了静夜师父那,可我没进去,因为....”

马车, 马匹,骑兵,金甲。
刀锋挑着帘子,水汽侵染在毛茸茸的雪白毛毯上, 两位女暗客蓄势待发, 像是竹林里锋利飘洒的竹叶, 但对于这位挑刀郎君而言,不过尔尔,只要他刀锋一侧,人头落地。
但他目光落在了马车最内侧卧靠毛毯软垫的女子身上,其实从掀帘开始,他就是冷酷枭厉的,还有几分怨恨杀意。
帘子一掀。
怨憎有了着落, 落在了对方身上。
汀风雨细, 斜卧的美玉无瑕,但吸了人间的落寞忧郁, 于是有了红尘色。
他面上冰冷更深, 呼吸凛了凛,是更外放昭彰的凶冷, 但无人察觉他拉着马上缰绳的手指紧了张,目光亦有所偏移, 避开其周身, 只锁双目。
难怪那眼高于顶的赤麟世子会那般行事。
气氛.....
言似卿开口,刀在颈前,她做了判断,“金吾卫,少将周厉, 周大人?”
他凛眉,淡淡道:“擅商贾,亦从你舅舅,自小家学,天赋异禀,言少夫人果然聪敏。”
“不知在下的弟弟尸体,在你解尸查案之下,如何了?”
额....
好像稀烂了。
那虫卵烧出来的,就是他弟弟的尸体。
言似卿知道麻烦了。
难道此人是为这来的?
那山中必有人通风报信,或者他本就在白马寺。
亦或者.....
刀锋逼近。
“哪也不怪夫人 !!”
“夫人!”
“别!”
小山两人紧张无比,正要动手,言似卿抬手,青葱手指搭摁了两人的手臂,以示阻拦,但因为温柔,似若安抚。
安抚两人时,她却是看着周厉的,冷静解释:“尸内有毒,查案时爆发,已毁尸,罪在凶手,民女并不愿意为此负责,但若是少将大人有所怨憎,你强我弱,也无可说的,但这两位小姑娘是无辜的,可放她们走?”
小云两人本想拒绝,但想到必须有人活着回去给蒋晦报信,她们只能安静。
周厉木然,“世子殿下难得有仁爱之心,愿放夫人你远离长安,值得钦佩,但夫人阶下囚,还想与本官谈判,不觉得可笑吗?”
言似卿:“那杀吧。”
小山:“对,要死一起死。”
小云:“能跟夫人一起死,是我们的荣幸。”
言似卿笑了笑,问表情更冷的周厉。
“管埋吗?”
周厉:“.....”
刀锋动,出去了,帘子落下。
隔绝彼此样貌的视感。
“夫人恐怕误会了,就为你,为那不成器的庶子,还不值当本官招惹宴王世子的麻烦。”
“但你今日落在本官手里
“去处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周厉自然不会再看到这位言少夫人那一副视死如归的嘴脸。
他冷淡,抬手示意,其他金吾卫就带了马车,正要改变行程,马车里面的言似卿问了一句。
“是陛下说了算吗?”
所有人凛然。
抬手的周厉眯起眼,重新扣住刀。
“夫人胆子很大,揣测君心是大不逆。”
言似卿安静了些许,低声说:“我没揣测,是大人您....没穿全甲戎装,而是留有宽松空隙的文武袍,应是为了携带且保护紧要之物,这物件不大不小,非常贵重,若是折损有大罪,您如此慎重,料想也只有圣旨了。”
其他金吾卫下意识看向自己长官的衣袍,而周厉眉头皱得更紧了,回眸盯着帘子,好像要洞穿它,又似乎要撩开她,好再震慑这位体态柔弱的女郎。
可他没有。
“夫人还是少说些话的好,本官可不是世子殿下,对你言听计从。”
“走了。”
他没说到底要把言似卿送去哪,但冷笑了声,挥手在前面三岔口指明了方向。
——白马寺。
但里面的言似卿还是猜出来了。
就这都没惩治她,看来那圣旨跟她有关,这位心狠手辣的殿前红人愿意为此忍耐。
帝王之令吗?
她一介草民。
或者背后是宴王跟帝王中间有过什么博弈,前者洞察了,所以把自己送到白马寺,等于顺从帝王之心验证底子。
但,他们的儿子/孙子坏事了。
小云跟小山都震惊了,她们不理解这剧情走向。
主要是——哪怕是自己王爷跟祈王党争,涉及夫人为棋子的作用,也绝对不至于让陛下安排金吾卫接触。
这背后到底是为何?
陛下还管儿子们的儿女情长吗?
小山有点走神:嗯,不然就是管孙子的儿女情长?
似乎自打殿下成年后,陛下对他的婚约就很是在意,有意赐婚,都被殿下占着脾气跟宠爱敷衍掉了。
如今.....
她小心看了下还在沉思的言似卿,心里有了极不好的预感。
夫人,怕是再也离不开长安了。
除非死。
————
“因为我没看到静夜师父。”
“他好像不在别院。”
刘无征迫于无奈说出此事,简无良手指抵按桌面。
他神色冷淡,眉目敏锐,“如果只是不在别院,充其量也就是人不在,所以你为什么遮遮掩掩,除非你内心认为他是凶手,当时人不在,是有嫌疑。”
“何必撒谎。”
“再除非......”
审讯的压迫力就在于步步紧逼,不断以符合逻辑的自身假设对被审讯者极端不理的处境,供其选择.....
二选一。
刘无征这次没有言似卿帮他了,他一介学子,面对强势且深谙人性的大理寺,额头有冷汗,似乎在纠结痛苦什么,左右摇摆,抵着桌子的手指指甲也无意识扣着桌面,留下了斑痕,他打断了简无良的话,“不是那回事,是因当时没见到静夜师父,我心里烦闷,又不想回去,就一个人去了附近的朝光殿诵经去了,因当时殿内无人,我根本找不到人为我作证,证明我一直在那,而非参与案件,所以我....我只能撒谎。”
这般理由也说得过去,简无良依旧冷静:“那你现在一样无法为你自己证明,一样有嫌疑,为何不....”
刘无征冷然且果断,“我做不到诬陷他人来为自己作保,如果全天下都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我也活不到现在。”
“大人,您处置过天下罪恶,见过人心浅薄跟怨毒,但我受过他人恩惠,也受过许多老师跟同窗的教养与陪伴,所得皆是红尘之美。”
“如果真有嫌疑,抓了就抓了吧。”
其他大理寺之人都安静了。
有点被这文弱书生震慑住。
边上的老先生都感动了,在边上力保自己学生。
简无良愣了下,摸了下巴,慢悠悠说,“诵经,哪一部经?背诵给本官听一听。”
刘无征怔了下,桌面上的手指蜷缩握拳。
简无良:“不能吗?本官听说你记忆极好,一目十行,若是诵了一晚上的经书,不至于背不下来吧,多多少少能念上几卷。”
“本官以为所谓天才,盖当如此。”
就好像那姓言的。
刘无征终于乏力,闭上眼,听见身边老夫子疑惑紧张的呼吸,终究苦笑,睁开眼。
“人,是我杀的,大人您抓我吧。”
“跟别人没干系。”
哦,又背上杀人死罪了吗,刘举子。
简无良若有所思。
看来,这静夜师父有问题啊。
——————
竹林,别院,白日有雨,檐下灯笼摇晃。
负责搜查各别院住所的大理寺门人在此地一无所获。
“静夜师父昨晚一直在此地吗?可曾见过一些奇怪的人出入?”
“一直都在,醒时未曾见过外人,后睡着了,更是无所觉,可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打扰了,静夜师父。”
对方是朝廷礼遇的高僧,这些门人也不敢得罪,言语间很客气。
“无妨。”
碍于主人在家,这些门人行礼后已然潮水般褪去。
别院寂静,站在窗后的僧人静夜目送这些带刀的大理寺门人融入风雨交加的竹林小道,很快消失不见。
素裟淡袍的静夜回身,提灯点烛,灯笼内的蜡烛随着摇晃而晃动光火,走在因下雨天而昏暗的室内,这点光是仅有的照明。
他上前关了此前没关好的窗柩,背对着窗柩,安置整理好案上因这些门人搜查而有些乱的书籍画册,却不知,整理到一半,耳边会听到除风声雨声竹叶声之外的诡异耳语。
“静夜师父昨晚真的一夜都在吗?”
“出家人打诳语,可是要被佛祖问心的。”
深沉,沙哑,隐含恶意的试探。
静夜转身,书籍被袖摆扫荡落地,页面翻开,随着不知何时被推开的窗户吹进来的冷风而哗哗作响,而窗后,赫然站着一位青面獠牙的魁梧男子。
对方阴骘眼珠子盯着静夜,惊讶其转身而来在风雨昏白中露出的样貌,但手腕朝上,腰鞘已出刀。
刀尖穿透窗户....朝着静夜胸膛直刺!
屋内,上头的门梁落下一道影,似鹰似狐,如果言似卿在这,一定会认出这位梁上君子的熟悉身法,而此人刚落下,人还在半空,袖下甩出的勾链就环住了静夜的腰身,往后一拉,后者腾飞起,拉开了跟那刀尖接近的距离。
而后落地即将摔倒的那一刻,蒋晦已经落地,左手一撑后者腰部,稳其身形,脚下一点....
窗外,雨光丛丛,静夜手中的灯笼落地,光火摇晃,照亮蒋晦的漂亮又骄烈的眉眼。
中计了!
这蒋晦是借静夜来钓出自己!而且他猜到了大理寺门人里面有内奸!
青面獠牙的面具下瞳孔颤动,飞快后退,但落地既掠的蒋晦已拔剑。
剑旋转飞出,天罡气,旋如天盘。
面具人被逼跃出,翻过屋檐下的栏杆,落在了院中潮湿泥地,抬手刀锋侧挡。
刀锋颤抖,名剑回旋,落入跳劈而来的世子殿下手中。
再一斩。
面具人吃不住这力气,半跪一滚,刀锋扫下盘,切蒋晦双腿!
刷...
蒋晦后跃,弹腿强攻。
砰砰砰!
两人转眼就过了十几招,原地泥流跟雨滴随着内力期间崩散,如太极圆盘形成的逆转圆体,随着残影不断加剧,下面山道出了密集的奔跑声,面具人眼底一闪,转身欲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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