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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纯白的茉莉花by快乐如初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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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观察了他十几年,从儿时跟在姐姐身边时就在默默看着他,可能比他都要了解他自己。这个动作她见过数次,每次都是在王爷关心魏司旗和魏司西而忽略他时。
一开始不懂,后来大了,慢慢明白了很多事,她才渐渐懂了,那只握紧的拳里藏的是他的难过和不甘。
难过于被忽视,不甘于由于一份血缘而产生的地位落差。
身为西魏王年龄最大的养子,在他没有亲生子前,魏司骏一直被作为王府继承人培养,是西魏王引以为傲的长子,是底下弟弟们崇拜的兄长,也是部下将领们心中未来的王。
可是有一日仅仅因为一个婴孩的降生,他的身份变得无比尴尬。从前满意的目光带上了打量,安分守己的下人也开始起了别的心思。
安慰的、暗戳戳挑拨的,还有警告他“别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产生觊觎之心”的,林林总总,分不清谁是人谁是鬼。
往日张扬的男孩变得沉默,爽朗爱笑的他学会了戴上假面,小心的藏起那颗微不足道的真心,努力做一个别人眼里“最合适”的西魏王养子。
只有偶尔实在难过时,才会从细小的动作上倾泄一点点。
或许也是从那时候起,她对他从好奇变成了心疼,然后在日积月累中成了拔不掉的执念。
乔若晴低下头,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这个动作了,可如今却再次出现……
为什么?
她打量那边仍在说笑的三人,魏司旗、魏司西,少了个西魏王,却多了个陌生姑娘,一个即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非常美丽的女孩。
因为她吗?
乔若晴的表情有些奇怪,像嫉妒,又像羡慕,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让她的神色瞧着略显古怪。
出来寻人的乔侧妃扫见,顿时脚步一滞。
“若晴。”她冷冷的唤,并不似寻常姑姑对待侄女那般。
“到我身边来,不许乱跑。”
乔若晴回头,也不犟,乖乖走到她身边。刚靠近,手腕就被死死拉住了。
她握得又紧又狠,长长的指甲都掐进了乔若晴的肉里,她却似浑然不觉。乔若晴默不作声,也像是没有感觉到腕上的疼痛一般。
“仙女姐姐。”魏司西悄悄覆到顾茉莉耳边,“你离她们远一点,她们好奇怪的。”
乔侧妃平日里端庄温婉,对待谁都和颜悦色,尤其对他和十八哥更是疼爱有加,唯独对乔若晴这个亲侄女横眉冷对,极少有好颜色。
而乔若晴性格骄纵任性,面皮还极厚,无论明示暗示让她不要来,她都照来无误,可偏偏在遇到亲姑姑时胆小如鹌鹑。
“搞不懂她们。”魏司西故作苦恼的皱皱眉,小大人般的交代:“反正你尽量别靠近她们。”
“好。”顾茉莉失笑,抬起头注视着前方“相携而去”的姑侄俩,眼底掠过一丝无奈。
看来西魏王府也不平静啊。

“您是主。”顾茉莉微微颔首,坐到了向南的位置。
西魏王也没多劝,他本就不是注重这些形式之人,否则府内府外也不会“活泼”成那样。
他从善如流的坐在了西面,“北边的饭食量大实惠,比不得京城精致,还望您莫要嫌弃。”
“您客气。”
顾茉莉看着面前摆盘,最显眼的莫过于中间那只硕大的烤全羊。外皮已经烤得金黄酥脆,阵阵香气扑面而来,肉香夹杂着孜然等其它调味料的味道,引人口舌生津。
只是……是t不是太过扎实了些?
一向淡定的脸上难得露出丝困惑,她当真没这么吃过东西。
从前住在医院时,由于身体不好,对饮食有着极其严格的控制,即便吃羊肉,那也是小小的几块摆在精美的盘子里,何曾见过这么、这么“实惠”的吃法。
魏司旗瞅见她的表情,忍不住偷偷的笑。
以往无论是遭遇雄鹰攻击,还是被人掳走、身处敌营,她都是从容不迫的,这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了类似无措的情绪,没想到竟是因为一只羊。
就……还挺可爱的。
“我来,你别沾手。”他窃笑着坐到她身旁,先用小刀将羊头皮划成几小块放到她手边的盘子里,然后撤掉羊头,再在羊背上划了一刀,从脊柱两侧一块一块地剔肉,一直剔了小半盘才停下。
“你身子骨弱,烤羊肉油脂大、不易克化,少吃点。”
魏司旗将另一盘熬得奶白奶白的汤移到她抬手便能够到的地方。“这是用从黄河里捕捉来的鲶鱼熬的,营养丰富很滋补,也能解羊肉的腻,可以多喝这个。”
他忙活着,给她盛汤、剔骨,介绍其它美食,照顾得细致又周到,全然没有察觉到众人奇异的目光。
“小十八这是开窍了呀。”年纪最长的周侧妃悄声对王妃耳语,声音带着几分打趣,“原还担忧他是不是哪方面有问题,现下好了,不用操心了。你看他那殷勤的劲,就差把喜欢人家四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正是这样,才更担心了。
王妃蹙着眉,瞥了眼儿子,又看向另一侧的丈夫。他也正盯着挨得很近的两人,面色变幻不定。
她不确定这位姑娘到底是何来头,但从丈夫对她的态度来看,此人绝对非同一般。因为她还从未见他对哪个小辈这么客气有礼过,甚至客气中好似还夹杂着一丝忌惮。
能让一方霸主、金城郡的王忌惮,想也知道她身份的不凡。她隐隐有种感觉,只怕与京城有关。
可京城谁有这样的身份,还是这么轻的年纪……
是啊,谁呢?
魏司骏垂眸为自己斟了杯酒,酒水清澈透明,喝进肚里醇厚绵软,带着微微的辣却并不刺激,不似一般烈酒。
若是被父王瞧见,定又要笑骂他“没有男儿气魄,只爱喝些娘们唧唧的酒”。
可他也曾亲眼所见魏司旗喝这种酒,并夸赞醇香有韵味,父王不仅什么都没说,过后还命人送了好几坛到他院里。
所以不是酒的问题,而是人。
他一口饮尽杯中酒,掩去唇角似有似无的嘲意。有的人生来便拥有一切,不用争不用夺,自有人捧着奉到他面前,只是不知,这回他是否还能如愿?
乔若晴坐在下首,目光从他身上移到西魏王,又从西魏王移到魏司旗和顾茉莉,眼神一直在厅内众人身上来回打转。乔侧妃面上带笑,放在桌下的手却抓得她愈发紧。
“不管你在想什么,都给我趁早打消。”她冷冷剜了她一眼,“那是王爷都不敢得罪的人。”
想惹她,你是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可一不可二,不是所有人都是若兰。”能让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提到那个名字,她不由重重喘了两口气,尽管已经过去很久,每每想起都觉心口疼得慌。
那不亚于剖心挖腹之痛啊!
“姑姑。”乔若晴轻轻挣开她,对于手背上的掐痕视若无睹。
“这么多年了,您还没想明白吗,姐姐的事根本原因不在我,我那时候才多大,还不到她的腰部,力气更是比不得她,如何能……”
说到这里,她停下了,没有继续往下说。乔侧妃呼吸越发粗重,仿若被谁掐住了喉咙,即将喘不上气。
乔若晴叹了一声,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姑姑,您该做决定了。”
决定,什么决定?乔侧妃漠然的盯着她,神色不悲不喜,一瞬间好似什么情绪都没了。
乔若晴含笑点了点不远处相对而坐的两个男人,一个成熟温雅、稳重持正,一个英姿勃发、智勇双全。
“您选谁?”
“我其实属意你。”
宴席在一种颇为微妙的气氛下结束了,西魏王借着不胜酒力叫走了魏司旗,在他的搀扶下进了书房。一进去,他便立马直起身,健步如飞坐到位置上,哪里还有半分方才醉酒的模样。
“过来坐。”他拍拍边上的凳子,一副要和他掏心窝的架势,看得魏司旗嘴角抽抽,想了想还是坐了过去。
西魏王哥俩好的搂住他的肩,酒气和羊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有些冲人。魏司旗嫌弃的想躲,却被他一把箍住脖子,手掌正好扣在他的大动脉上。
他一滞,侧过头瞧他。
“老子说想让你接老子的位置!”西魏王干脆挑明了说话,他本也不是迂回的性子,这些年他的心思想必很多人都看在眼里。
“要不然你以为老子为什么让你去京城,难道真就为了传句话啊?”他撇撇嘴,“传话谁都能传,放只鹰去都成,可老子让你去,是为了让你和萧家那小子打好关系,然后名正言顺回来接位。”
“不是让你去抢人家女人!”
他之前那一大通,魏司旗还不以为意,即便听到要成为下一任的西魏王,也没有露出多少兴奋欢喜之色,直到听到最后一句,他勃然变色。
“怎么,老子说的不对?”西魏王冷笑,“是你不想抢人家的女人,还是她不是老子以为的那个人?”
“我……”魏司旗想反驳,想说他不喜欢她,可是话到嘴边,对上西魏王洞若观火的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连魏司西都骗不过,又岂能骗得了什么事都见过的西魏王。
到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没想抢。”他只能这么说,不再试图隐藏喜欢的情绪。
但是喜欢也有很多种,并不一定非得得到她,而且……
“她不喜欢我。”他垂下眼,平静的道出这个事实。不喜欢他,他再强留她在身边,那成什么人了?
和掳走她、又给她下药的拓跋稹有何区别?
西魏王上下打量他,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
“你就这点出息?”他没好气的拍他的头,连喜欢的女人都不敢抢?
魏司旗:……
你究竟是想我抢,还是不想我抢?
西魏王叹气,从公心上说,当然不愿你抢。因为那会给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再次带来波澜,也会让一直独善其身的金城郡陷入战火争斗之中。
金城郡再如何厉害,仍只是一个郡。他西魏王再是土皇帝,范围也仅限于属地。身处其中觉得很大,可是放眼整个大昭,不过地图上一个小小的角。
所以他要,萧彧也就给了。不仅仅是迫于无奈、双方合作的需求,更重要的是他没有损失。
金城郡所处地理位置特殊,乃陆浑与大昭必经之地,陆浑想进攻大昭,必然绕不开金城郡,因此它是一道壁垒,防止外敌入侵、维护边关稳定的重要关卡。
萧彧可以不同意他的条件吗?可以,甚至同意了也能随时反悔,但是没必要。
换了他,他仍要派人来镇守,可那人却不一定能像他一样拿得起。
与其时刻担忧关外的异族动向,倒不如彻彻底底将这一块划给他,然后他再重点布防金城郡附近的几个县城,反而让他再也进不得退不得。
而他能不要吗?
不能。哪怕是为了子孙后代,这个地他也得要。
可是从私心上,他又希望他去抢。男儿血性,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敢抢不敢争,那还算什么男人!
况且,他比他萧彧差在哪了?
西魏王掰过儿子的脸仔仔细细扫视,长得俊、又高大威武,性子还好,十足的佳婿人选啊。
想到他说的人家不喜欢他,他又忍不住嫌弃的推开。
连个女人都哄不来,白瞎了老子给的好相貌。
魏司旗被他搓来推去,弄得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懂他爹心里在想什么。
“……您真喝醉了?”
“放屁,就那几杯马尿能灌醉我?”西魏王起身走到另一边。
他的书房不像一般的书房里面摆满了文玩字画或书籍多宝,而是刀枪剑戟一个不落,犹如兵器陈列馆。
他拿起其中一个架子上、足有半人高的弓箭,随手一拉,便是满弦。
“看,没醉吧!”
魏司旗:“……”看来是真醉了。
他站起身,“您早些歇息吧,儿子先不打扰了。”
“老子跟你说的话,你记着。”西魏王比划着弓箭,动作敏捷,语调铿锵,分不清到底是醉还是没醉。
“这个位置以后是你的。”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了当t的表明他的立场,如果说以前还需要人揣度思忖,唯恐会错了他的意,那此刻便是掀开了最后那层纱,坦然直白的告诉他,你就是下一任的王。
魏司旗顿住脚,刚刚走到门外的魏司骏也停下了正要敲门的手。
他看了眼另只手里的托盘,上面只有一个瓷碗,盛着醒酒汤。耳边传来魏司旗清冽干爽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是那么清晰。
“我觉得大哥比我更适合。”
“司骏?”“他不行,他太平了。”
魏司骏哪哪都好,作为一个儿子,他非常合格,但作为领导者,乃至“君主”,他缺少一种“威慑”,能让他压服住众人。
那种威慑不在于年纪和阅历,而是一个人由内向外的气魄。
“他没有。”
魏司骏缓缓放下手,重新迈开步朝前走,没有再听下去。
他没有“威慑”?
他来到庭院中坐下,不由慢慢笑了。
他为什么没有威慑?因为他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少了那份血缘,他没有底气。只能以温和仁善的面貌对待他人,唯恐被说“鸠占鹊巢”“自以为是”。
然而到头来,这却成了他被排除在外的理由。
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出身不是他能选,如果可以,他最希望的并不是变成王妃或侧妃的亲生儿子,而是从未被收养。
他们将他架到这个位置上,却说是他不该?
他轻笑了声,端起瓷碗,手腕微微一斜。红褐色的汤汁顺着碗沿倾泄到地上,他静静的看着,就像看着自己被颠覆的人生。
“魏大哥。”前方突然传来一声轻唤,魏司骏收回空了的碗,抬眼望去。
乔若晴从树后探出头,“我有办法让你打败魏司旗,你想听吗?”
魏司骏没有回应,只注视着她,目光有些凉。
乔若晴毫不介意,甚至好心情的笑了笑,“想知道的话,跟我来。”
她说完转身就走,仿佛笃定他会跟上来。
魏司骏挑挑眉,起身上前。乔若晴听见背后动静,嘴角不由高高翘起。
她一直带着他出了王府,又在城里的巷子间左绕右绕,几乎将人绕晕,才在魏司骏耐心耗尽前停了下来。
“到了。”她指着前面不算宽敞的小门,“进去吧,我说的办法就在里面。”
魏司骏看看她,不着痕迹的扫视一圈。此时已近深夜,大部分人家早已休息,巷子里阒然无声,除了两人的呼吸声,不见半点杂音。
他眼眸不禁深了深。
金城郡很多人家养狗,但他一路行来,安安静静,一声狗吠都没有。
这就很有意思了。
还有她刚才故意绕路,是为了不让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防备如此森严……
他拧了拧手腕,淡定的推开那扇门。他倒要看看,是谁在故弄玄虚,又是谁值得这么大阵仗。
院门悄无声息打开,空旷的院中站着一道身影,消瘦细长,似是一长竿。
魏司骏眯起眼,认出了来人。
“乔先生?”
他爹最倚重的幕僚之一,乔侧妃的兄长,乔若兰与乔若晴姐妹的生身父亲。
乔子良转过头,躬身见礼,“大公子。”
“你想见我,什么时候不能见,非要大晚上的把我引到这里来。”魏司骏似笑非笑,“什么意思啊?”
“大公子莫怪,不是属下想见您。”乔子良伸手示意他往右瞧。
院中唯一的一处房屋内,昏黄的烛火越过窗纱透出来,隐约可见里面一道高大的人影。
辫发、耳饰,魁梧健硕,明显异于中原人。
魏司骏面色阴沉了一瞬,盯着乔子良冷笑,“乔先生当真令人意外。”
乔子良恭敬的弯着腰,并不作答,依然维持着指引的手势。
魏司骏看了他半晌,跨步上了屋前台阶。屋内人闻声回眸,俊秀深邃的脸庞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魏大公子,幸会。”
“不敢当。”魏司骏回以一笑,温和中隐含暗芒。
“陆浑王,所为何来?”
拓跋稹坐在椅子上,即使矮他半个身位,气势却丝毫不弱,眼神睥睨,眸光如矩,嗓音低沉中透着几分阴翳。
“来寻本王的王后。”

第64章 古代茉莉花二九
乔若晴靠着墙半蹲着,一直等到天边微微冒出一缕曙光,才等到身后的门再次打开。
她睡眼惺忪的抬起头,就见她爹率先走了出来。她一个激灵,赶忙站起身,什么困意倦意都没了。
“爹……”
乔子良瞥了她一眼,没作声,而是先朝旁边让开了位置。
其后正是魏司骏。
即使几乎熬了一整夜,他的面上却瞧不出半分疲惫之色,依然温润如君子,甚至眼中似有似无的越发明亮。
他也朝她看了一眼,眸色带上了淡淡的复杂,不过转瞬即逝,还没待乔若晴分辨出那是种什么情绪,他便已阔步往前走。
“还不跟上。”乔子良提醒,语气冷淡,不像对待女儿,倒像是对待下人。
乔若晴反应过来,当即小跑着追上前方的身影。
身后乔子良一直望着他们走远,再也看不见了,才回身关上了大门,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什么时候的事?”魏司骏脚步不停,也没有回头看,不注意还以为他在自言自语。
乔若晴速度慢了慢,低声道:“我不知道,但肯定在姐姐去世之前。”
“若兰的死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乔若晴没有回答,可无声胜似有声,沉默便代表了一切。
魏司骏闭了闭眼,难怪……
难怪在若兰去后,乔侧妃对娘家态度那么奇怪,对待乔若晴也似有仇一般。
“是你?”
“不是。”乔若晴这次回答得很干脆,确实不是她动的手。
她只是故意缠着姐姐要捉迷藏,引着她到了爹爹书房外,“恰巧”让她撞见了他与陆浑使者正在密谋如何杀了西魏王,再嫁祸给朝廷,好让陆浑能渔翁得利。
她只是想让爹爹将她看管起来,别让她再往王府跑,更别离她的魏大哥那么近。
可是谁成想,姐姐撞破这么大的秘密,不仅不害怕,反而大声叫嚷着要去告诉姑姑、告诉王妃,那陆浑人能放过她吗?
乔若晴垂下眼,她的姐姐是先被砚台砸了脑袋,随后才被扔进了湖里,而她和父亲就在旁边目睹了整个过程。
魏司骏胸口起伏不定,他虽然对乔若兰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并没有多少特殊情感,但不代表他听到这样的事情会无动于衷。
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就这么死在了家人和外敌的手里。
“乔侧妃都知道?”他问。如果连父王枕边人都有异心,那么王府内还藏着多少和乔家一样的人?
金城郡又被渗透了多少?
“姑姑不知道背后的事。”乔若晴看了看他,低声解释:“她只以为是我做的。”
是她嫉妒亲姐姐,进而谋害了她。
至于为什么嫉妒,乔若晴却没往下说。
魏司骏脚下一顿,所以……这里面其实还有他的原因?他也是凶手之一……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他微微扬起头,深吸了口气,心里什么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
“魏大哥。”在他即将走近王府范围时,乔若晴再次开口唤住了他。
“你……同意了吗?”
在和陆浑王交谈后,在明确了西魏王的意向后,为了那个位置,你同意和他们合作、和他爹和他们同流合污了吗?
魏司骏站住脚,依然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往日和煦的面容在半明半暗的街道里显得格外冷峻。
“你说呢?”
乔若晴咀嚼着这三个字,并没有再跟上去。我说?
“他会同意的!”魏司西趴在石桌上,上半身完全悬空前倾,神态急切又期待。
“仙女姐姐,你相信我,那匹马真的超级超级漂亮,而且还是马群中的王,别提多威风了!”他说到一半,语气一转,变得可怜兮兮,“我到现在都没有一匹属于自己的马,真的很想要,拜托拜托……”
他合起双掌,不停的作揖,双眼耷拉带着祈求,看得人心生不忍。
顾茉莉无奈,“我也不会套马。”
“我十八哥会!”魏司西一见她态度软化,立马拉着她就走,“仙女姐姐我们找他去。”
“……为什么要拉上我?”
“嘿嘿。”魏司西傻笑,他能说自从上次他鲁莽的差点撞到仙女姐姐,十八哥到现在都没理他吗?
他自己去,只有挨冷眼的份。
“你之前在京城,肯定没有见过草原上的野马,真的可骏了。”他一边走一边说,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十八哥骑的那匹就是训的野马,他不仅会套马,还会猎鹰,特厉害!”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又响亮又清楚,惹得顾茉莉好笑的睨了他一眼。
你t这马屁是不是拍得过于明显了?人就在你前面站着呢。
魏司旗无语的翻白眼,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是先看到了他,然后才故意说这些话的。
“去套马可以。”明白他是铁了心要去,不想顾茉莉跟着为难,他干脆同意了,但是必须和他约法三章。
“一,你站在安全的地带不要动;二,你护着顾姑娘在安全的地方不要动;三,不许让任何人冲撞到顾姑娘,包括你自己。能做到吗?”
“能!”魏司西满口答应,摆着胸脯保证:“誓死完成任务!”
顾茉莉被他俩的模样逗笑了,去套个马,怎么弄得跟像要上战场一样?
“顾姑娘要出门?”
三人刚到府门口,便碰到了正要进去的魏司骏。他一身劲装,上衣衣摆随意的塞在下衣中,头发全部向后撸起,面色红润,似是才活动完。
“夜里睡不着,去校场比划了一圈。”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他笑着解释,却没说为什么睡不着。
魏司旗心里莫名一个咯噔,昨夜他与父王的对话不会正巧被大哥听到了吧?
他有些愧疚,又有点心虚,尽管不是他所想,但这个感觉就像是抢了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
“大哥……”
他喊了一声,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说他并不想当这个西魏王,是父王的一厢情愿?
那比真的争抢还要折辱他的大哥——
他不要的,是他争取不来的,打谁的脸呢?
安慰他不要在意父王的话?既得利益者对被剥夺者说这种话,像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有惺惺作态之嫌,也像是居高临下的嘲讽。
他一时怔在了那,魏司西不明所以,奇怪的看看他。
怎么啦?
魏司骏仿若没有察觉他纠结的心态,如寻常样摸了摸魏司西的头,又拍了拍魏司旗的肩,没有多余的话,只有轻描淡写的两个字——
“去吧。”
不知在说眼前的套马,还是说将来的继任。
“……大哥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魏司骏和煦的笑,指了指身上,“我该先去冲个澡,再换身衣裳。”
“哦……”魏司旗木讷的应了,扶着顾茉莉上了特意备好的马车,随手将魏司西提溜到马背上,然后自己翻身而上,朝魏司骏挥了挥手,“那大哥……我们走了。”
“嗯,路上小心,套马的时候别着急,套不到也不要紧,安全为先。”魏司骏嘱咐着,宛如任何一个操心弟妹的兄长。
“十八哥铁定能套上!”魏司西不服气的反驳。这可是为他套的马,必须得套上!
“十九!”魏司旗回身瞪他,怎么跟大哥说话的?
魏司骏笑容不变,好脾气的改正“嗯,肯定能套上”,而后站在门口注视着他们离开。
修长的身影单薄孤寂,隐隐透着暗沉。
顾茉莉放下车帘,靠着辕壁缓缓闭上眼。魏司骏和魏司旗之间没有谁对谁错,天然的身份造成了他们此时尴尬的处境,包括西魏王在内,谁都不是有意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在收养孩子前没有想到他会那么晚才拥有亲生子,而他在倚重魏司骏时,同样也没想到有一天他还能“老来得子”。
只能说造化弄人。
她抚了抚眼前丝带,今天过后,应该就能摘下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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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见[害羞]

第65章 古代茉莉花三十
套马不是件容易活,马眼尖耳灵,是种非常机敏的动物,尤其野马,性情凶野,四肢比家马更加粗重,感觉也更敏锐。一旦察觉到附近有人要套它,它就硬不往群马中间跑,以免被裹挟套住,而是在外围逡巡以便随时跑开。
这就十分考验套马人的技术、力量、速度、耐力、体力以及抓住时机的能力。
“你在车上不要下来。”魏司旗叮嘱顾茉莉,“待会如果马群乱了,很可能四散逃离,离得太近容易受到波及。”
顾茉莉乖乖点头,坐在车里并没有下去。
魏司旗又警告的瞪了眼魏司西,再三交代:“不要乱跑,不要离开马车,有危险及时发信号。”
“知道知道!”魏司西连连应着,急切的催促,“快去快去吧,马群就要下来了。”
魏司旗还是不放心,看了他好几眼,才在他接连的保证声中小跑着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蹲着。
魏司西紧张的盯着,大气都不敢喘。顾茉莉也从车窗探出头。
无垠的旷野上,阳光如同金色的染料泼洒在碧绿的草地间,为整片大地渡上了一层耀眼的金黄。风吹过草丛,草叶无声拂动,一派宁静祥和之象。
正当她好奇野马在哪时,蓦地,身下忽然震颤起来,带动着马车都跟着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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