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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纯白的茉莉花by快乐如初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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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彧慢慢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搭在了顾茉莉的腹部。
很平坦,根本感受不到丝毫的弧度,甚至由于太纤细,隐隐往下凹。
大夫说现在大概两个多月到三个月,而那信中说四个多月才显怀,六个月才有胎动,只要在那之前……
他缓缓收回手,眸底静默一片,瞧不出多余情绪。
这一天,徐老接连被几拨人找了。一拨以一女子为首,温言笑语的送了一大堆东西,又好一通嘘寒问暖后,才“请求”他暂时别将今天诊脉的具体情况告知他人。
“夫人有孕可能未满三月,还是先不往外说为好。”上珠笑盈盈的,“您老以为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徐老脾气再差,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小姑娘,再说她说的也有理,百姓间是有这种风俗,虽然他并不认同,但人家为了大人孩子考虑,小心为上,也是人之常情。
他看着那些东西,没有推拒,只道:“老夫明白。”
收了人家的东西,人家才能安心。
上珠果然松了口气,笑着福了福身,“若是夫人问起,也请您老保密。她年纪尚小,乍然有孕,只怕心理有些接受不了,还需我们先多多引导、铺垫,等她有所准备了再说,更水到渠成。”
“明白。”徐老眯了眯眼,直觉这里面还有事。瞒着别人他能理解,连正主都要瞒着……
不过,他什么也没问,只客气的将人送走了。
豪门大院水深,那些贵人们一个个心眼比筛子还多。从前他在宫里时就明白一个道理——想活得久,不听、不看,少说。
他暗暗叹了一声,正要关上院门,一只大手突然按住了门板。
“你来干什么?”徐老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盯着一步踏进来的人满脸嫌弃。
“嘿嘿。”魏司旗憨憨地笑,举起藏在身后的酒壶在他面前晃了晃。
酒香扑鼻,醇厚绵长,只一闻便知定是陈年的好酒!
徐老眼睛亮了,他此生没别的爱好,唯嗜好酒也。
此时他也顾不上恩怨不恩怨,迫不及待就要去接,却不想魏司旗迅速收回手,让他落了个空。
“您老别急。”魏司旗抢在他发飙前率先开口,丝毫不见外的坐到院中唯一的石桌旁,大剌剌将酒壶一摆。
“酒,肯定是送您的,但是您能不能喝到,还有个条件。”
徐老的视线跟着酒壶而动,离得近了,更能感受到那股醇香的吸引力,他喉咙滚了滚,强压下那股渴望,抬头打量眼前的青年。
“十八爷有何指示?”
“指示不敢当,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魏司旗身体前倾,凑到他跟前低声道:“今日您诊脉的姑娘身份特殊,如果有他人问起……”
“身子骨弱,舟车劳顿累的,只需静养一段时日即可。”徐老似笑非笑的接话,“十八爷放心,咱医术怎么样不好说,但医德老夫自认还有几分。”
“……”魏司旗忍不住又勾了勾鼻梁,他是看出来了,这老大夫不仅脾气大,心眼还小。
忒记仇了。
“至于本人……”
“也不说。”徐老瞄了一眼墙角堆放的各式礼盒,意有所指,“十八爷这酒其实有些多余。”
魏司旗一噎,很想说“既然多余,那我拿走了”,可想了想,到底忍住了。
别人是别人,他是他,别人做了,不代表他就不需要做。即使多余,他也想尽自己一份力。
“得了,那您老喝着吧,我就不打扰了。”他潇洒地起身,挥挥手便直接走了,毫不拖泥带水。
倒是让徐老惊讶地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他能这么干脆。
“那人究竟什么人啊……”他不由嘀咕,居然能让这个小霸王为她如此费心。
“可惜罗敷有夫。”他摇摇头,眼珠t子一转落在酒壶上,忍不住舔了舔唇,手刚抬起,院门又被咚地一下推开。
由于力道太大,门板撞到墙上又被弹回去,本就不算结实的木门就在徐老眼皮子底下,哐当砸在了地上。
徐老:“……”
他唰地转过头,怒骂:“哪个王八蛋……”
“铛。”一柄剑直直插入他脚前不足一寸的地面,锐利的剑刃、不断摇晃的剑柄,将他还未出口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
好嘛,走了两个以礼相待的,来了个兵戎相见的。
今天他这个小院是注定不能安生了。
他运了运气,咬牙挤出一抹笑,“贵客有何贵干?”
“有没有一种药能完全不伤女子身体,没有一点副作用,让她就像平时来月事一样——”
萧統站在门口,胸口才包扎好没多久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他眼下青黑,身形愈发清瘦,几乎只剩下一个骨架子。
他的声音气若游丝,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去,却坚持着盯着老大夫,极轻极慢的吐出最后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牵动着他的心弦,撕扯着他的伤口,让他发出嗬哧嗬哧犹如风箱般的粗喘。
徐老愣愣的,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传入耳里的分明是——

徐老不可置信的喊声言犹在耳,萧統慢慢地、一步步向着顾茉莉所在的西院而去。
因为伤口没有得到良好的照顾,每走一步,胸口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可他始终走得很稳当,稳得手里托盘上那碗粥没有一丝泼洒。
身后几名黑衣人不远不近的跟着,心下都有些惴惴。
这位主的想法好像真的异于常人,明明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却不好好躺在床上休养生息,反而亲自跑到厨房熬起了什么粥。
而且全程不让任何人插手,从准备食材到清洗浸泡,再到上锅煮,现学现做,亲历亲为,只怕比他当初批阅奏折都要认真百倍。
不仅认真,还虔诚。
熬坏了一锅又一锅,直到熬出最满意的一碗,然后巴巴的给人送来。
明明他才是病患啊……
众人只觉玄幻,一时都有些分不清谁才是快下不了床的那一个。
可他们哪里知道粥里加了什么。
萧統面无表情的走着,每走一步,地上就会留下一滴鲜红的血迹,仿若开到最盛的花朵,旖旎靡丽,最美之时即是将近凋零之时。
忽地,他的脚步停了,空白的脸上出现几丝波动,他呆呆的望着前方,突然像是傻了一样。
顾茉莉一转身,看见的便是傻愣愣站在不远处、手里端着托盘的萧統。
粥应该是刚出锅不久,热气丝丝缕缕的往上飘,又被风吹得歪歪倒倒。热气氤氲下,他的眉目有些模糊,然而眼里的那份专注与炙热却一如在宫里时。
那份燃烧到极致,成了偏执的感情,让她不禁微微恍惚。
“娘娘,起风了,回屋吧?”上珠偷偷瞄了眼这位前皇帝,小声提醒。
此时已是半下午,太阳西斜,没了阳光的照射,温度明显降了不少,她们又身处湖边,风一吹来,带来潮气和水汽,在还没到盛夏时分依然有些许凉意。
萧統似是被这声叫醒,下意识就想脱下外衫给她披上。手一动,瓷碗铛铛作响,熬得软糯丝滑的粥洒了出来,他又慌忙去扶,竟是显得手忙脚乱。
顾茉莉瞧着,心下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短短时日不见,沉稳强大的萧彧添了白发,往日肆意恣睢的萧統似乎也多了几分谨小慎微。
“给我的吗?”她重新坐回去,并没有转身离开。
萧統一愣,眼里骤然爆发出明亮的光彩。他快步走过去,一时间连伤口的疼痛都仿佛变得微乎其微。
“我自己熬的……”他想说你尝尝看,就像以前在皇宫每次为她寻来各种宝物美食时那样,可话到嘴边,喉咙忽然干涩得厉害,任他几次张口,都没说出半个字。
顾茉莉奇怪地看了看他,今天的他好似完全不在状态。
目光不自觉在他身上搜寻,来之前他应该是有换一身衣裳,深紫色的颜色彰显贵气,虽与他俊逸无害的面容不相匹配,但好在他气场足,也能压得住。
不过……
她鼻尖动了动,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传入她的鼻腔,让她不由有些反胃。
她按住胸口,看来大夫没说错,她确实有点水土不服。
“是不是难受了?”萧統满脸着急,“什么感觉,想吐吗,头晕不晕?”
上珠也赶忙拿出随身小袋放在她鼻下闻了闻,又倒出两颗酸梅,“娘娘,还难受的话含一颗。”
顾茉莉:“……”你们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她不过有点肠胃不适而已。
她瞅了瞅上珠手里的酸梅和小袋子,接过又闻了闻,薄荷和橘子的香气十分明显,还有其它几样东西她无法辨别,像是某种中草药。
“哪来的?”她好奇,还随身备着这个?
“……奴婢老家的土方子,想着娘娘可能用得着,就找徐老要了点材料。”上珠眼神闪烁,好在话说得还算利索,顾茉莉倒是没多想。
上珠一向细心。
她将袋子还给她,转眸望向萧統。刚才那股恶心反胃感基本消失了,但血腥气却比之前更浓。
她盯着他的胸口,紫色再深,凑近了依然能发现有块地方的颜色不太一样。她又看了看他泛白起皮的唇,神情渐渐变得严肃,“你受伤了?”
“没事,小伤。”萧統言简意赅,瞥了眼准备齐全的上珠,明白那人只怕也知道了。
只是……他是什么态度?
他望着顾茉莉被照顾得白里透红的小脸,眼睫微微一颤。他难道想让她生下来?
可是她愿意吗?
如果她知道,她会开心吗,还是会难过痛苦?他不想她有一丁点的不愉快,所以哪怕只有一半的可能性,他也不敢赌。
与其到时候看着她陷入苦痛纠结之中,他宁愿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无声无息的解决掉“祂”。
他的视线慢慢下移停在她的小腹处,眸光变幻不定,最终只剩下沉郁的黑。
“祂”不该来,不该让她受到伤害。
“粥快凉了。”他端起被遗忘到一边的粥,用勺子搅了搅,递到顾茉莉面前,“喝点吧。”
喝了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他压着那个老家伙配的药,不会感到疼痛,也不会留下后遗症,只会像是平时来月事一样,只不过量稍微比过去多一点点,而且里面加了调养女子身体的成分,还能顺带拔除她体内的寒气。
只要等“月事”结束,一切都能恢复正常,她不会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生活不会有半分改变……
萧統一下一下搅着粥,直把原本的稀粥搅成了浓粥还没停下。顾茉莉看了他一眼又一眼,真的很不对劲啊。
“我来吧。”她伸手要接,再搅下去真不能吃了。
然而她的手刚要碰上碗沿,萧統猛地后缩,堪堪避开了她的碰触。
“……”顾茉莉无语看他,这碗粥到底是不是给她的?
“……还有点烫,我再吹吹。”萧統低着头,假装吹着上面的热气,表情掩在其下瞧不分明。
顾茉莉瞄着那粥,已经快凉成坨了,还烫?
“梓童。”萧統突然唤她,刻意压低的声音愈发显得沙哑。顾茉莉此时才恍然惊觉他嗓音的不同,他的嗓子?!
萧統却没注意到她的惊疑,兀自说起了他儿时的事,仿佛陷入回忆中无法自拔。
“我娘到了冷宫才发现怀了我,可那时她精神已经不大正常,听她以前身边的老嬷嬷说,糊涂的时候她会抱着肚子哼唱一些民间小调,或是傻呵呵的笑。可等她清醒过来,却会故意拿些尖锐的物品砸肚子……好在她清醒时候少,我又命硬,这才被生了下来。”
他捧着碗,注视着她的小腹,眉眼低垂,让人无法看清他眼底的思绪。
“如果……如果你处在我母亲的境遇,你……会想要留下那个孩子吗?”
留下一个害得你家破人亡、亲眷流离失所的仇人的孩子,还是宁愿他不出生?
顾茉莉看着他的发顶,他头顶有个小小的旋,小巧又可爱。
她似乎在哪本书里看到过一种说法,说这样的人性格温和,做事按部就班、中规中矩,不会轻易做出格的事,淳朴厚实,但也因此往往能成为领导性人物或决策者。
除了最后一点,前面所有词汇好似都与他t天壤之别。他顽劣、恣意,做事大多全凭喜怒,从不顾忌后果,仿佛无论世界变成什么样都与他无关。
可也正是这样的他,在萧彧率军即将抵京时,放弃了抵抗,甘愿退走江南,哪怕为此失去一半的江山,被世人、史书口诛笔伐,也在所不惜。
也是这样的他,为她千里迢迢奔到金城郡,顶着伤了的嗓子、摇摇欲坠的身体为她熬一碗粥。
她慢慢柔和了神色,弯下腰,直视他的眼睛。
“会留下,因为他是个好孩子。”
萧統怔怔地看着她,两人面对面,眼对眼,他能清晰地看见她眼中自己的倒影,苍白的、无血色的。
他是个好孩子?
不,他不是好孩子,只是映照在了她的眼睛里,他这个疯子才成了“好孩子”。
他再次望向她的肚子,那“祂”呢,在她眼里是不是也是无辜、也是好的?
“即使你恨着‘祂’的父亲,你也会留下‘祂’?”
“就算是孩子,那也是独立的个体,而不是谁谁父亲或母亲的儿子或女儿。”顾茉莉想起记忆中的那对父母,眸色淡了淡。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当一个母亲将对丈夫的感情施加在她的孩子身上时,孩子有多难受。
无论那种感情是恨还是爱。
每个孩子都不会经过了选择才来到这个世上,他们被动得接受着父母,那就更不应该以父母的另一方去决定孩子该不该存在。
“如果我有孩子,她只是她,仅此而已。”
萧統手指蜷缩成一团,竟是感觉再也握不住碗。
“我……能抱抱你吗?”他抬起眼,目光里有期盼也有祈求。
顾茉莉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忽然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了她的腰。
咣当,瓷碗掉落在地上碎成了几半,里面的粥洒了一地。
萧統贴着她的腹部,不知是不是他的幻觉,他好像听到了两重心跳声,一重大一重小。
他不喜欢孩子,或者说他讨厌一切弱小的生命,包括小动物。那会让他想起小时候,无力反抗、只能被动承受的自己。
他更讨厌这个孩子,因为“祂”可能让她受到伤害。
可是如果她想要……
萧統深深吸了口气,一直飘忽不定的心终于在熟悉的芬芳中沉静了下来。他伏在她的膝头,慢慢闭上了眼。
他想,他会努力去保护“祂”。
他的气息越来也平稳,顾茉莉低头一瞧,发现他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不,也许不是睡着,而是实在坚持不住晕过去了。
带着那么严重的伤来回折腾,也该是到极限了。
她叹了一声,瞥了眼被弃在地上再也不能吃的粥,默默垂下眼睑,忽然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更加努力的练习射箭了。
不然,那一箭就可以再准点。
萧彧得到消息赶过来时,就见湖边相依坐着两个人。深紫色衣袍的男人缩在纤细的少女怀中,即使昏睡中也不忘双臂牢牢箍着她的腰,但又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她的小腹。
女孩靠着石桌,偏头望着湖面,莹白的侧脸婉约而宁静。
很和谐,让人不由幻视“初怀有孕”的妻子和十分珍爱她的丈夫,但落在萧彧眼里却格外刺目。
他没有停留,直接走上前。刻意微微加重的脚步声惊动了女孩,她转过头,见是他,笑意从唇角漾开,透着自然的熟昵。
他也不禁缓了神色,露出一抹温和的笑,首先关切地问:“累不累?”
“还好。”顾茉莉掩唇浅浅打了个哈欠。
坐着倒不累,萧統也不算太压着她,只是坐久了,又被徐徐的湖风吹着,有些犯困了。
嗜睡……
萧彧眸光一动,神情愈发柔和,“也到喝药的时辰了,回去喝了药直接睡会吧?”
“唔……”顾茉莉迟疑地望向仍卧在膝上的男人,他怎么办?
“我带他回他的院子,徐老也正在找他。”萧彧说着就要去扶萧統,却不想本该昏睡的人直接拂开他。
嘶哑的声音从底下闷闷的传来,“不用你。”
“你醒啦?”顾茉莉惊讶,什么时候醒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刚刚。”萧統吸了吸气,直起身。
事实上他只晕了一小会便清醒了,身体再疲惫,长久留下的机警还是根深蒂固,无法在陌生的环境下安然入睡。
只是舍不得难得和她这么安宁的独处时间,一直在装睡而已。
他回头瞥了某个不速之客一眼,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他始终那么碍事。
“新皇不镇守京城,就不怕等你回去,好不容易偷来的地盘又被抢了?”
“旧帝不守在江南,难道不怕剩下的一半江山哪一天也被夺了?”萧彧嗤笑着反唇相讥,倒是惹得顾茉莉和萧統同时诧异的看向他。
没想到他也会打嘴仗。
“我没比你大几岁。”萧彧揪住他的后襟重重一拽,还身负重伤的萧統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被拽得连连后退,差点摔倒。
“……萧、彧!”他气极,下意识就要寻剑。可惜因为来见顾茉莉,他早卸了所有武器。
况且以他现在的状况,就算有武器也不一定能比得过。
萧統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暗自运气。再一次后悔起当初没能在香山上直接杀了他。
如果那时候死了,也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
他眸光晦涩,如果眼神能杀人,只怕萧彧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萧彧没管他,蹲下身,轻柔的替顾茉莉揉捏着膝盖和双腿。
刚才他枕了那么久,应该早麻了。
“没事。”顾茉莉笑着朝他摇摇头,“没那么娇气。”
萧統没有将全身的力量压过来,所以真的也还好,确实有点酸麻,但起来活动活动也就好了。
“你不娇气,是我想心疼你。”萧彧蹲在地上,一点点按摩着她的腿腹处,觉得这个姿势不太方便,他干脆半跪着,丝毫不顾及周围有哪些人。
萧統一怔,表情有霎那的复杂。虽然这些他也能做到,但是他没有那份细心。
好比刚才,他就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她的腿可能不舒服。
他抿了抿唇,不得不承认对方在对待她的方面确实有比他强的地方。
萧彧没管他怎么想,按摩完确定她不再难受,他也没让她有机会自己走,而是将她打横抱起。
“这样快点。”他抢在她出声反对前,笑言:“要不药该凉了。”
“……我也没那么慢。”顾茉莉嘟囔,却并没有抵抗,双手习惯性的搭上他的臂膀稳住身形。
萧彧感受了一下,喟叹一声:“又瘦了。”
“最近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东西,而且……”她凑到他耳畔,小声嘀咕:“这边口味比较重,油盐多,还偏辣……”食欲不好的时候吃这些更吃不下了。
“我已经让人去找会做淮扬菜的厨子了。”萧彧笑。
淮扬菜烹饪方法比较简单,能减少对肠胃的刺激,改善胃口,而且清淡不油腻。
“会不会太麻烦?”顾茉莉有些不好意思,“还住在别人家呢……”
自己却出去找厨师,这不明摆着告诉主人“我不喜欢你家饭食”吗?
“没关系,你想如何就如何,不用顾忌别人。”他们也不敢有意见。
顾茉莉抬起眼看他,这句话很熟悉,曾经在京城王府时,他就这么告诉过她。
从王府到皇宫再到边关,他们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
她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膀,没再言语。萧彧将她往怀里搂了搂,也没说话,却自有一股脉脉温情流淌在两人之间。
萧統静静看着,直到他们离开,她都没有再投过来一个眼神,他像是被遗忘了一样。
“主子……”有人怯怯地靠近他,“您的伤口……”必须得好好包扎、好好养一养了,不然真要大伤元气。
黑衣人瞄了眼远去的两人,咬牙,“娘娘还需要您陪伴……”没有好身体,怎么照顾她,怎么去把她从别人手里抢过来?
萧統顿了顿,看向他。他赶忙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他忽然就想起了进喜,如果是他,他一定一边发着抖一边小声的咕哝,直把他念叨得受不了转身回去才罢休。
然后他又会跟在后面偷偷摸摸的笑。
可惜他也不在了啊。
在背叛他后,又为了救他,撞到了墙角摔死了。
他的身边似乎总留不住人,在意他的、他在意的,好像都会接二连三离去。
萧統眼帘半阖,缓缓转身。
“你叫什么名字?”
“奴……”
“以后你就叫进喜吧。”他不等他说完,径直吩咐t。
“……喏。”
人留不住,总要留住一样东西吧,无论是名还是什么也好,起码每次唤起时,仍感觉好似还在身边。
萧統一步一步往回走,他不想再失去了,更不想被她遗忘。
萧彧也是这么想。
他看着她喝完药,又简单用了些糕点,看着她在婢女的侍候下洗漱好,披着简单的外衫、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头发,姿态随意而慵懒。
往常这时候他会和她聊两句,然后等婢女铺好被褥,自然而然的离开,留下她一人在房中休息——
自从他们重逢后,他们都是这么相处的。
可是今夜他没走,直到婢女收拾好一切、惴惴不安的站在旁边,他也没有动。
“你下去吧。”顾茉莉看了看他,对婢女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先走。
等到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她才走到床边坐下。
弹幕早在她去梳洗时就关闭了,此时是真真正正的二人独处时刻,不过她并没有多少不自在。
或许是以前在王府时,他们也曾日日住在一个屋檐下习惯了,或许是相信他的人品,不会强迫她做什么,所以顾茉莉很坦然的上床躺下,还给自己好好的盖了被子。
看得萧彧又无力又想笑。
他是该庆幸她对他的信任,还是该伤心他在她眼里没有一点威胁性。
他指的是男性对女性的那种“威胁性”。
他起身走过去,在床边坐下。顾茉莉仰起小脸看他,清澈的眼里只有好奇,没见一丝紧张和惧怕。
“……”
萧彧无奈,带着点不甘的俯身凑近,直到与她唇齿相近,气息彼此相闻。
“茉儿,我是男人。”正常的、爱重你的男人。
他盯着她的眼,里面还是没有害怕,只是好奇之外添了分疑惑,似是在奇怪他今日的反常。
“嗯,我知……”
顾茉莉蓦地睁大眼,感受到唇上贴上来的触感,温热的、微微急促的。
他贴着她,轻轻研磨、辗转,从唇角到唇珠,再到下颌,温柔缱绻而暧昧。
“萧……”她想喊他,唇瓣一张开,便被他伺机侵占。
他不仅是个玩弄权术的高手,还是个骁勇善战的将军、元帅,熟读兵书,更知道如何抓住时机,一举攻占敌营。
顾茉莉只觉唇腔间的呼吸都被掠夺了,炙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脖间,刺激得其下肌肤越来越红。舌尖被攥住,被带领着、引导着往更深处而去。
清冽的檀香与茉莉的清香交织在一起,混合成一种令人迷乱的味道,伴随着两人的体温渐渐升高。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了,衣襟微微敞开,丝带松松垮垮的搭在一边。她刚感觉到冷,一具灼热的身体便贴了上来。
她不禁哼了一声,随即被更加紧密的搂住。
意识昏沉间,她感觉床幕被放了下来,往日睡着很宽敞的床一下子仿佛变得狭窄了。床头的烛火被忽然而起的风吹灭,屋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她看不见上方的人,但能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双手被他牢牢握住,十指交插,亲密无间,不留一丝空隙。
她有些喘不上来气,微微偏头,他紧随其后追赶而上,带着掠夺和执着。
她渐渐闭上眼,放任自己坠入他编织的海洋中,连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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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萧統是因为他母亲和他自己的经历,觉得他是他母亲的痛苦之源,之后更是害死了她,所以认为那个孩子也会给茉莉带来痛苦,这才想提前解决他
他这人其实很多基本观都是欠缺的,因为没人填补

第69章 古代茉莉花三四
翌日,晨光大亮,顾茉莉迷蒙着醒来,首先感受到的就是腰间禁锢的那双大掌。
密不透风,似乎还带着昨夜的炽热。
她不自在的动了动,后方的人立马察觉到,“醒了?”
“……”顾茉莉没吭声,身后一静,而后是悉悉索索的响声,似乎是下了床。随即她的肩膀被轻轻环住,伴着萧彧轻柔的低唤。
“先喝杯蜜水吧。”
她早起一杯蜂蜜水的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
顾茉莉的不自在也只是一瞬间,过去了也就过去了,等缓过神还有些啼笑皆非,为自己竟然也会有这种反应。
她慢慢坐起身,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给她整理好了。
想到昨晚他突然又不算十分突然的举动,她微微垂下眼,默默接过他递来的杯子,低头抿了一口。
淡淡的果香夹杂着蜂蜜的清甜划入唇腔,顺着咽喉进入空了一夜的胃,带来阵阵暖意。她舒服的喟叹,小口小口的喝着。
萧彧站在旁边看着,神色无比柔和。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轻声问。
顾茉莉一顿,抬起头看他。这下不自在的人换成了萧彧,他不由咳了咳,“对不起,昨晚是我急切了,之前我曾说十八岁之前不……是我没有信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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