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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纯白的茉莉花by快乐如初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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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田芳的事,不仅冲破了她以往的认知,还使她第一次直面了当人性恶起来,究竟能恶到什么程度。
她不由对过去、对自己产生了一种深切的怀疑,怀疑之下,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远离。
远离这个环境,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如果茉莉同意,她先送她出去,然后自己再想办法过去,和她一起团聚,最好永远都不回来。
顾玉绪这么想着,下意识看了眼蔚建国。他皱着眉,显然对于她提出的出国建议不甚赞同。
他不喜欢听到这两个字,除了军人的爱国之情外,还会让他想到前妻和前岳父。
他可是知道,他的儿子也有这个计划。
都怪那两人在他小时候灌输的思想,让他早早移了性情,竟是他再怎么反对也无济于事。
蔚建国张口想否决,忽然想起这是在岳家,妻子提议的对象不是儿子,而是她的侄女,不禁又闭上了嘴。
还是不要轻易在这个侄女的事上发表意见了,不然媳妇又要说不和他过了。
他忍下了,赵凤兰却忍不下。
“出什么国,飘洋过海的出了事怎么办!”她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她大致能猜到顾玉绪的想法,不就是想带着孩子远走高飞,让谁也管不到她们吗?
绝不可能!
“别听你姑的,国外没那么好,人生地不熟,被欺负了都没人帮你。”赵凤兰走到顾茉莉面前蹲下,急切之情溢于言表,“咱就在家门口待着,好不好?”
“嫂子,你这不是爱孩子,而是耽误她。”顾玉绪面露无奈,“真为她好,就应该让她去到t更广阔的天地,有更好的前景,而不是永远将她箍在身边,不给她发展的机会……”
“你闭嘴!”赵凤兰勃然不怒,指着她就骂:“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一心攀附高枝……”
“凤兰。”顾大壮沉声道:“这话过了。”
没有顾玉绪的“攀高枝”,顾家不会有如今的繁荣,或许顾家伟、顾家齐还能当兵、进国家队,但晋升速度、受重视程度肯定不如现在,顾桂英也不能想做生意就做生意。
受了人家的好,就别说人家的坏,这是做人的本分,不管那是他亲妹妹还是别人。
其实赵凤兰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脾气爆,有时候气极,话便不经过脑子。
她知道,这话极其伤人,几乎等于否定了顾玉绪这些年的帮助和付出。可后悔的同时,她又止不住伤心。
她自认对她也不薄,从她出嫁前到出嫁后,能做的,她都尽力做到了。当初她生完孩子,没等孩子满月,便迫不及待的下乡去找贺璋,回来后失魂落魄又大病一场,自己尚且自顾不暇,更别提管孩子。
孩子月子里就断了母乳,是大壮费尽心思偷偷换来麦乳精,她再用勺子一口一口将孩子喂大。
夜里也是她起来给她换尿布、喂奶。
后来她嫁了人,又要忙于工作,回家的次数渐渐减少,孩子有个头疼脑热,仍是她在管。
对,她是疼孩子,从小到大的吃穿用具几乎都是她买,有时候孩子学习上有不懂的,也是她负责辅导。可问问她,她有帮孩子缝过一件衣服,洗过一双袜子吗?
她费劲心力将孩子好好照看大了,如今上大学了,不用大人管了,她却想来抢了。
有想过她的心情、她能不能接受得了吗?
赵凤兰撇过头,不让他们看见她满脸的泪水,“顾玉绪,做人别太自私。”
留下这么一句,她转身进了房间。房门一锁,谁也不见。
顾桂英和顾家齐面面相觑,都有些搞不清状况。
姑姑和妈妈这是到底怎么了?不是在说小妹出国的事吗,怎么说起姑姑自私了?
“玉绪啊。”顾大壮微微弯下腰,脊背佝偻,露出了几分苍凉。
“按理说,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娘家的事不该再管。可这些年你对家里的帮助,我们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家伟、家齐和桂英日后不管走到何种程度,都不会忘了你这个姑姑,也会尽最大能力照看你,这一点便是爸妈、我和你嫂子不在了,也作数,不然天打雷劈。”
“大哥!”顾玉绪眼眶通红,“你说这些干什么!”
顾大壮不理她,看向一双儿女,“家齐、桂英,你们发誓。”
“爸……”顾桂英和顾家齐双双站起,满脸无措,但还是在他的注视下,举起右手,“我们发誓,日后一定把姑姑当成亲生母亲一样奉养。”
顾大壮这才点头,看了眼沉默坐在一边没说话的小闺女,“茉莉怎么做,随她的意。”
“玉绪。”他又唤了声,扶着沙发背缓缓站起身,在顾玉绪的泪眼朦胧中,慢慢吐出口气。
“以后这个家……你少回吧。”
为了媳妇,为了他们的小家不散,哪怕不舍得,也得舍。
顾大壮红着眼,没再看其他人的表情,朝小闺女伸出手,“囡囡,来,陪爸去看看你妈。”
顾茉莉正要动,顾玉绪哑着嗓子喊了她一声:“茉莉……”
她一顿,望向她。
“姑姑,我不想出国。”她握住顾大壮的手,“也不想离了爸妈身边。”
那不是禁锢,是她心甘情愿。
顾玉绪的眼泪唰地倾泄而下,她知道,这句话不仅在说出国,还在说她的选择。
在她和顾大壮赵凤兰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她的囡囡啊,仅凭三言两句就能猜中事情的真相,又岂会发现不了他们的异常。
她不说、不提、不问,就是在表达她的态度——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认可的母亲是赵凤兰。
她捂着嘴呜呜的哭,哭以前,哭现在。如果当初她再勇敢一点,坦诚未婚先孕的事实,即使有点闲言碎语,可有纺织厂的工作,她们母女也饿不死。
或者她去乡下时再聪明一点,能识破田芳的谎言,直接告诉贺璋,我们有孩子了,我给你生了个可爱的闺女,他们现在是不是也是和乐的一家三口?
亦或者她能忍住心中那一丝妄念,甘心守着“姑姑”的身份,不非要听到那一声“妈”,她们也会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她还是会依赖着她,有心事第一个告诉她,而不是像此刻般漠然的从她身边走过。
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顾玉绪清晰的意识到这点,以后这里真的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她亲手将家毁了。
压抑的哭声回响在客厅里,听得人心头沉重。蔚建国坐过去,将哭得快撅过去的妻子拥入怀中,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肩,似宽慰似安抚。
目光落向侧前方紧闭的房门,他眼眸深了深。
看来顾家和他妻子之间还藏着某个他不知道的秘密。
张淑芬一直坐在房里,直到外面传来一道轻微的关门声,随后哭声也没了,她下意识就要出去。
“坐着吧。”顾爷爷坐在他的小马扎上,一张嘴便是一个个白色的烟圈。
“儿孙自有儿孙福,由她们去吧。”
“由着她们老死不相往来?”张淑芬狠狠抹了把眼泪,“你舍得?”
“不会。”顾爷爷又吸了口烟,苍老的声音含着透彻,“到不了那个地步。”
“你儿子都说不让玉绪上门了!”
“那是玉绪糊涂。”顾爷爷直言不讳,他都不知道这个女儿又哪根神经搭错了,这都过了十八年了,突然莫名其妙想要回孩子,不是糊涂是什么?
真疼孩子,早干嘛去了,他要是凤兰,他也得恼。
好比他辛辛苦苦养了颗大白菜,白天看晚上看,好不容易要成熟了,却被人摘了。
这就不是人干的事!
“你才是大白菜。”张淑芬翻白眼,“母亲要孩子怎么了,那是她亲生的,从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日日见她喊别人妈,谁能受得了。
“那也是她作的。”顾爷爷心想,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叫谁妈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孩子过得好、过得快乐,真把事情扯开,头一个难受的就是孩子。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只敢在心里暗暗嘀咕,说出来肯定要被熊。
他咳了咳,转移话题,“你还是担心下贺家吧,保不齐玉绪不抢孩子了,换了贺家来抢。”
“呸!”张淑芬狠狠啐了一口,“他们有什么资格抢,是养过一天,还是给过一口奶啊?什么都没付出,就想抢孩子,美得他们!”
玉绪好歹间接照看这么多年,又是血缘上的母亲,还能说得过去,他贺家凭什么?
“就凭贺璋被个女人推下楼,差点没了命的窝囊劲?”
“咳。”顾爷爷一口烟呛在嗓子里,呛得他连连咳嗽。
怎么说话呢。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张淑芬提起这个就来气,如果不是贺璋提分手,哪有现在这些事。
如果他不再次出现,只怕玉绪也不会起要孩子的心思。
最起码不会这么急着提,甚至要送孩子出国。
事缓则圆,循序渐进的,赵凤兰便不会这么大反应,从而两人闹成这样。
说到底,一切都怪那个姓贺的!
“他们不提就算了,要是敢提……”张淑芬恨恨的,“我定拿大扫把把他们赶出去!”
“阿嚏。”
还在医院的贺璋忽然打了个喷嚏,牵动着头上的伤一阵一阵的疼,他却顾不得,只紧紧的盯着贺珀,“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贺霖那你不用担心,我和老师打好招呼了,不会让人去打扰他。还有之前拍他板砖的人抓到了,故意伤人,三年以下。”贺珀语气慢悠悠的,仿若没发现他的急切。
贺璋看了他一会,蓦地翻身下床,“你不说,我自己去问!”
“问谁,问顾玉绪,还是问顾家人?”贺珀冷笑,“你觉得他们会告诉你吗?”
如果想告诉你,早告诉你了,还用等到现在?
贺璋不听,继续往门口走,直到听到贺珀的下一句话——
“我听说顾玉绪最近在咨询出国的事,你觉得她是替自己问的,还是替别人?”
贺璋僵在原地,贺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爸的意思是等结果出来了再告诉你,但我想着你作为当事人,如果最后一个知道,对你不公平,这才让你提前有个准备。至于小姑娘那边怎么办……你可要想好了。”
一方面,若是田芳犯罪的事实得到确认,他的仕途不可避免会受到影响。不过好在他是第二个受害人,第一个又发生在和他结婚以前,影响t有,但还在可控范围内,最多三五年不能再晋升。
贺璋前几年升得快,正好也需要稳定稳定,熬熬资历。
可若是这时候再冒出一个成年的女儿,那可就不好说了。
即使组织会考虑那段时间特殊的背景,但仍免不了要受到些“作风”上的攻讦。尤其现在dang内并不是一派平静,改革开放的政策提出了几年,争论就维持了几年,想必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讨论都不会停止。
贺家作为表过态的改革派,必然会成为某些势力的眼中钉。父亲德高望重,他不功不过,唯有贺璋锋芒毕露,极可能成为那个突破口。
原本父亲准备将他派下去,到基层或偏远地方磨砺两年再回京,履历好看,又避免了这段混乱的时期。
虽然贺镇霆嘴上不说,但他心里对这个陪着他下放的小儿子最为愧疚,自然想在他还有余力的时候为他铺好路,同时也是为贺家培养下一任领路人。
贺珀对此心知肚明,并大力支持。一是贺璋确实比他有天分,也比他年轻,二嘛……
贺珀想起正在京大读大三的儿子,他的专业可是老爷子亲自选定的。
经济,是未来几十年的大方针,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既然贺家未来都会交到他儿子手里,对于“承上启下”的贺璋,他更不会有意见了。
只有贺璋越好,他儿子以后接到的盘才会越大,贺家才能永远长兴不衰。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懂,贺璋也懂,甚至因为亲身经历了被下放的那几年,他的体会更深切。
没了家族,个人什么也不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包括那个可能是他女儿的小姑娘。
贺璋久久的站立着,连贺珀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顾茉莉再一次在楼下见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这次他没有抽烟,而是蹲在地上蜷缩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看到了,却没有走过去,反而不着痕迹的往右挪了两步,挡住身旁赵凤兰的视线。
“我说让你在家再休息几天,非不听,去了学校可就没有在家舒服了。”赵凤兰心里记挂着事,也没有察觉,嘴上还在不停念叨着:“京大离得不算很远,要不让你爸每天接你回来?”
顾大壮提着行李,默默跟在身后,听到这里连忙点头,“可以!”
什么呀。
顾茉莉哭笑不得,京大在京市的北面,纺织厂大院却在南边,一南一北直线距离确实不算远,可坐电车都得转两路车,更何况骑自行车。
一天两天的还行,天天接,那顾大壮也不用做其它事了。
“今天周二,我周五就回来了。”顾茉莉挽着赵凤兰的胳膊,语带娇嗔,“现在您稀罕我,等我天天待在您眼皮子底下,您又该嫌我了。”
“现在已经嫌了。”赵凤兰故意说反话:“快离了我眼跟前吧,周五也别回来了。”
“那可不行,我会想爸呢。”
“好啊,只想你爸是吧,你们父女一起走!”
顾大壮嘿嘿笑,平凡的脸上笑得满是褶子,但神情舒展愉悦,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写满了幸福。
“我闺女惦记我呢。”
贺璋远远坠在身后,看着一家三口边走边说,和乐融融,甜蜜的氛围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
他没去打扰,就那么跟着,注视着夫妻二人将女孩送上电车。车子慢慢驶出车站,两人还在不停朝电车招着手。
女孩从车窗探出头,纤细的手臂在空中挥舞着,向着赵凤兰和顾大壮,也向着他。
贺璋知道,她看到他了。他倏地迈开腿朝前跑。
顾大壮只觉身侧一阵风刮过,一道军绿色的身影疯一样追在电车后面,可是两条腿哪里追得上四条腿,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他眨眨眼,第一反应便是看向身侧,显然已经认出那道人影是谁。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赵凤兰一脸平静,不见着急,也没有愤怒。
“……媳妇?”她越这样,顾大壮越慌张,怕她憋着憋着,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
“我没那么小气。”赵凤兰白他一眼,嘴上这么说着,脑海里却回想起昨晚顾茉莉来到她房里和她说的话。
她说:“我只有一个妈,那就是您,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
当时她既高兴又苦涩,终究还是让她知道了,但同时,她的心也彻底安稳了。
所有的不安、紧张都来源于害怕,害怕失去,所以警惕着所有可能会夺走她心爱宝贝的人或事。
可是她的宝贝告诉她,“妈,你别害怕,我只认你。”
没有任何安慰比得上这句话有用。
赵凤兰笑了笑,眼见着电车拐过弯再也瞧不见了,她转身慢慢往回走。
“媳妇?”顾大壮不明所以,愣愣的跟上去,“不管那谁了吗……”
贺璋还在追电车!
赵凤兰轻哼,“追上也白搭。”
即使他们是囡囡的亲生父母又如何,囡囡说她永远是她的母亲。
这就够了。
“赶紧回去上工,快迟到了!”
赵凤兰望着越来越近的厂区,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她还要多攒点钱,等以后囡囡出嫁,多给她备点嫁妆。
“也不知道桂英那丫头这次能不能挣那么多……”她絮絮叨叨着,顾大壮瞧着,也不由笑了。
“她准备什么时候南下?”
“说是后天,家齐和队里请了假,这次也陪着她一起去。”
“那就好,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
夫妻俩边说边走,气氛普通而温馨。那头贺璋却一个趔趄,蓦地栽倒在地。
他到底才受了重伤还没痊愈,一番激烈跑动下来,他感觉喉咙处一阵腥甜,几欲呕出来。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气息粗重紊乱,脑袋也嗡嗡直响,犹如千斤重锤敲打。
饶是他意志坚定,忍耐力十足,此时也不由捂住额头闷哼一声。
路过的人瞧见,赶紧上前询问。如今人没有经历后世种种讹人手段,淳朴而善良。
“同志,你怎么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贺璋只觉眼前黑一阵白一阵,他咬住舌,意识终于清醒些。
周围不知何时围了一圈的人,还有人在寻着电话亭准备拨急救电话。
他正想说不用,眼前忽然出现一双白色的帆布鞋。
干净、洁白,纤尘不染。
随即一双细长的小手扶住了他。
贺璋霍然抬起头,顾茉莉没看他,扶着他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
这里正是一处公交站点,原来他不知不觉已经追了四五站路。
“茉……”贺璋想喊她,声音一出口却吓了他自己一跳,竟是嘶哑得不像样。
顾茉莉在他身边坐下,取出随身包里的保温杯递过去,他顿了顿,伸手接过。
两人都没说话,面前驶过一辆又一辆电车,人群来了走,走了来,换了一拨又一拨。
有人好奇的朝他们看两眼,有人匆匆忙忙走过,日头越升越高,两人静静坐着,任由时光一点点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开往京大的电车再次驶来,顾茉莉起身,提着包上了车。
贺璋没有阻拦,也没再追,而是就那么望着电车驶远。
从始自终,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刚从外面打了一套拳的贺镇霆一回屋就被勤务兵提醒:“有电话。”
他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接起。
“爸。”是贺璋的声音。
他挑了挑眉,嗯了一声,示意他在听。
“我想调到武、警部。”贺璋开门见山。
近年来,随着大批知青返城,待业人数大大增大,加之经济进入高速发展期,各类犯罪活动也持续增加,立案数量逐年上升。尤其是今年,重特大案件的数量明显高于往年,可各地gongan机关却出现警力不足、枪/械装备滞后等问题。
为了维护社会治安,保障居民安全,同时也是出于部队压缩编制和改革的需要,今年六月,中央决定组建一支人民武装警察部队。
只是,那属于副大军区级编制,与贺璋现在所处单位可是差着一个级别。
贺镇霆没言语,等着他往下说。
“我会先主动向组织交代所有的事,包括和玉绪的过往,还有……孩子。”贺璋靠着电话亭,低头看着身上蓝白条纹的外套,声音微微柔和。
“她不想离开顾家,我也不希望她安宁的生活受到打扰,但这绝不代表她的身份见不得人。相反,在一定范围内,我希望他们都知道她是贺家的孩子。”
即使她不姓贺。
通过组织,所有上层都会知道她的存在,知道她不是非婚生子,只是由于特殊的背景造成了他们的分离,而不是偷偷摸摸的照顾她,让人揣度她的身份。
其实他最想t认回她,可她不愿,她不想让还在大院的顾玉绪陷入尴尬,不愿在纺织厂的顾家蒙上阴影,处于舆论的中心。
那就这样吧,遵从她的意愿,但他也想给予她他能给予的所有。
身份过了明路,即使不姓贺,她也是贺家人。
而他,作为处罚,从正大军区级调任副大军区级,想必足以消除田芳和这件事带来的影响。
另外,武/警部队更偏向治安,不用像在军区那样十天半个月回不了家,他能有更多的时间照看孩子,陪伴她左右。
贺璋抚了抚衣袖,眉间沟壑第一次完全舒展,尽是温柔。
贺镇霆也笑了,他还有一点没说——
越是新部门,越容易做出成绩。现在是副大军级,可不代表以后一直都是。
这个部队的特殊性和重要性注定他会成为和海陆空三军一样重要的存在。
到那时,谁又敢说,此时的贬谪不会变成一条通天的升职大道。
“就按你说的办吧。”
他放下电话,只觉浑身轻松。贺家,起码两代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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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贺璋不涉及男女感情时脑子还是好使的

顾茉莉回了学校。
此时正是临近中午放学时分,早下课的同学脚步匆匆的往食堂赶,还没下课的坐在教室里或专心听讲,或心思早已飘到窗外,一边猜测食堂今天有什么菜,一边暗自着急怎么还不下课,迟了好菜都被抢没了。
她呼了口气,拢了拢围巾。
最近气温骤降,秋天仿佛被压缩了一半,原本在她离开前,校园里还是各式裙装、衬衫,回来便成了厚厚的外套,和她一样戴着围巾帽子的也不在少数。
尤其南方来的同学,大多受不了北方的干冷。北风那个一吹,恨不能将头缩进衣领里。
其实认真算起来,她才请了不到两周的假,但瞧着却像是过了一个季节。
不过宿舍还是老样子,只是楼前的树叶子更黄了。
她提着不算重的包,走进记忆中的宿舍楼。楼里人不多,不是赶着回宿舍放书,便是上下楼打水买饭。她又围着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
直到她推开宿舍的门,也许是今年冷的太早,担心学生们冻着,京大提前供了暖。在楼道里还不觉得,一推开门,融融的暖意扑面而来。
除此之外,还有几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老幺?!”
顾茉莉一下子笑了,这个世界她好像注定要做最小的那个了,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
她取下围巾,露出底下精致绝伦的脸。不知是刚才被冷风吹的,还是被屋里的暖气熏的,往日过分白皙、甚至略显苍白的脸颊上微微泛出了粉,仿若三月桃花娇艳欲滴。
屋里人一时看得有些呆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老幺,你不是住院了吗,怎么像是修仙去了?”周身一股仙气。
刘娜围着她左右打量,一会捏捏她的胳膊,一会捏捏她的脸,“老实交代,最近吃啥灵丹妙药了?”居然没见憔悴,还更容光焕发了。
“可能睡得好吧。”顾茉莉把包放到自己床上,朝坐在对面的两人打招呼,“娟姐,小蕙姐。”
“身体怎么样,伤好了吗,怎么不多休息几天?”朱小蕙年纪最长,是宿舍的老大姐,向来比较照顾这些妹妹们,一开口便是连串的关心。
反观另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只看了她一眼,朝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复又低下头继续看书了。
她是高娟,据说父母都是初中老师,对她学习抓得紧,宿舍几人中她进校时的分数最高,在刚开学的班会上被选为了学习委员。每次见到她,不是在看书,便是在背单词背课文,认真得足以令全系的人汗颜。
顾茉莉回忆着舍友的情况,对高娟堪称冷淡的态度不以为意,一边拿出巧克力给众人分,一边回答朱小蕙的问话。
递给高娟时,没有喊她,只轻轻推到了她笔袋的旁边,说话的声音也有意放小。
“小伤,没事了,担心落下的课程太多,老师要给我挂课了……”
高娟看了看那颗圆滚滚的巧克力,又抬头瞥了她一眼,扶了扶眼镜,依旧没吭声。
朱小蕙却是特意扒开顾茉莉头发瞅了瞅她的伤,语气满是后怕,“你这也太倒霉了,还好不是伤在要害。”
不然真是太冤。
“老师那不用担心,我给你请好假了,他们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会扣你分的。”
顾茉莉相信这话,朱小蕙不仅是她们宿舍的大姐,还是班长。
因为她在读大学前,就在基层做过几年工作。
具体情况她没有细说,顾茉莉只知道她曾是一名下乡的知青,后来和当地的人结了婚,育有一儿一女。
儿子还不满周岁,女儿却已经七八岁,正在上小学。
77年恢复高考,朱小蕙却隔了几年才上大学,而且是一生完孩子就来上了,只怕中间也是有些不可为人道的隐情。
顾茉莉眨眨眼,环视一圈,发现除了还在派出所的袁梅,还有一个舍友没在。
“婷婷姐呢?”
“约会去了。”刘娜朝她搞怪的挤挤眼,“应该是处对象了,这几天经常不在宿舍。”
“还接连逃了好几节课。”朱小蕙提起这个就来气,她是班长,她的宿舍有人带头逃课,一定程度上也是打她的脸,扫她的威信。
就算不考虑这些,才大一就逃课,像什么样子!
只可惜无论她是苦口婆心劝说,还是疾言厉色,人家当面“嗯嗯嗯”的应着,行动上却依旧我行我素,把她的话当耳边风。
几次之后,她也懒得再说。
自己都不看重自己的前程,任旁人再着急,也无济于事。
“成年人了,都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她哼了一声,摆摆手略过了这个话题。
刘娜却悄悄扯了扯顾茉莉的袖子,低声在她耳边道:“听婷婷的老乡说,她谈的那个好像是个高干子弟,家里是这个……”
她指了指天花板,表示很有权。
“都有这样的对象了,自然不在乎学习不学习的,毕业想去什么单位,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只是咱大姐思想古板,看不上……”
“说我什么呢。”朱小蕙没听也知道她在嘀咕什么,示威性的挥了挥拳头,“小心揍你。”
“嘿嘿,大姐你最好了,怎么可能欺负我。”刘娜赶紧狗腿的拍马屁。
她是南方人,说话吴侬软语,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五几,但是很会打扮,高腰裤一穿,上衣衣摆一扎,再加上一双厚底的鞋,倒也不显得矮,反而很好的扬长避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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