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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纯白的茉莉花by快乐如初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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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贺珀今天来就是来替小姑娘撑场子的。
蔚建国看明白了这点,顾玉绪也看懂了,她眼里闪过一丝惊惶,很快低下头,不敢叫人瞧见她的表情。
“老蔚,你去买几瓶汽水给几位同志。”她第一反应便是支开蔚建国。
说起田芳,免不了要提起那些过往,她暂时还不想让蔚建国知道。
“好。”蔚建国因着她昨日的话,此时正处于“表现”时期,对于她的要求根本没有细想便应了。
想到什么,他还特意转头问顾茉莉,“囡囡想喝什么,汽水还是牛奶?”
顾茉莉眨眨眼,这个姑父这两天对她的态度是不是过于“热情”了?
“不用了。”赵凤兰端着麦乳精出来,“她喝这个。”
顾大壮殷勤的上前,要接她手里的杯子,却被她一躲避了开,他也不恼,挠挠头,仍是笑呵呵的:“那我去拿白糖。”
麦乳精里面有糖,可顾大壮想着,孩子嘛,最喜欢吃甜食,自然是越甜越好。
显然仍把顾茉莉当成小孩呢。
贺珀将众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笑意深了深。
小姑娘在顾家过得不错。
“不用麻烦了,问完我们就走。”他客套着,示意其他人赶紧问。
不是他不能阻拦他们过来,而是这趟流程必须得走,不是他们,也会是当地公安机关。
那就是另一套体系了,虽然他也能触及到,但到底不如本身系统内的人来得方便,最起码过程、结果以及最后落在纸面上的文字都在他的监督之下。
果然,等各自坐下、开始询问时,顾茉莉就发现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简单。
不知是不是特意要求的,问话的是位十分年轻的女军官,应该和顾桂英差不多大,声音也很温柔,似乎担心她会紧张,上来一开始就是夸她。
“小妹t妹长得真好看。”一副哄孩子的语气。
顾茉莉哭笑不得,瞥了眼坐在对面的贺珀,客气地问:“姐姐贵姓?”
“姓吴,你可以叫我楠楠姐。”吴胜楠笑眯眯的。
顾茉莉的视线在她脸上转了转,“姐姐和吴阿姨是?”
吴胜楠挑眉,带着几分惊讶,“如果你是说小雷子的母亲,那是我姑姑。”
顾茉莉点点头,这个世界她好像总容易遇到“姑侄”,算上田芳和袁梅这对名义上的,以及她自己,已经是第三对了。
“姐姐的眼睛很像吴阿姨。”
都是一样的瑞凤眼,这种眼型上眼睑较为扁平,眼尾处却微微上翘,看起来永远是笑眯眯的模样,很具有亲和力。
雷正明也是这样的眼型。
“妹妹果然观察力惊人。”吴胜楠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不说,她平时都没注意过。
往常大家说像,也只看脸型、五官,还真的很少单独从眼睛形状上辨别的。
这么一想,她又记起来前看的档案上的信息,仅凭别人几句回忆,就能敏锐的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推测出是谋杀而不是意外。后来更是从袁梅的穿着打扮,发现她与田芳之间违和的关系……
胆大心细,敢想敢猜,还有着很强的洞察力。
“妹妹想过当兵吗?”吴胜楠突然凑近她,神情兴致勃勃,“你绝对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赵凤兰放果盘的手一歪,盘身磕到茶几发出“铛”的一声,众人纷纷看过来。
她勉强笑了笑,“她身体弱,恐怕达不到当兵的要求。”
“军人也分很多种,妹妹是可以用脑子的那种。”吴胜楠满脸都是捡到宝的喜悦,还想继续劝:“你的天赋真的很难得,祖辈是不是也当过兵,有遗传……”
赵凤兰的果盘没放稳,摆放在最上面的花生咕噜噜滚出几颗掉到地上。
贺珀瞧了瞧,俯身捡起脚边的一颗,也不嫌弃,两指一捏直接咔嚓一声,花生壳碎成两半,露出里面圆滚滚的红衣。
不多不少,正好三颗。
他一口塞进嘴里,边嚼边笑。
他爹贺镇霆,十二岁参加组织,在大部分同龄人还在玩泥巴的时候,他十三岁就开始担任某地县委组织委员,十八岁任军团组织部长,四十岁授上将军衔,是最年轻的开国上将。
可不就是遗传吗。

第93章 大院茉莉花二十
问话平平稳稳的过去了,顾茉莉一开始展现的观察力令人对她的叙述更为信服。
吴胜楠在来之前,先是得到她家姑姑和姑父以及表弟的嘱托,后又由贺珀亲自“带队”,自然明白其中的缘故,因此只简单问过之后便起身告辞了。
不过临走还是没忍住再次劝说顾茉莉参军。
虽然小妹妹体能可能不过关,但这脑子当真好使!如今部队大部分不需要扛枪打战,正需要这种“智慧型”人才。
“谢谢姐姐,目前没有这个打算。”顾茉莉笑容柔和,“现在只想学好专业课,如果以后能在相关专业上为国家发展做出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那就再好不过了。”
贺珀瞅了她一眼,眼底有些许笑意。他觉得小姑娘更适合从政,瞧这官腔打的。
不过专业?
吴胜楠想了想,似乎听表弟提过,她和蔚家小子一个系,外文?
行吧,这也是当前国家需要。
她不得不偃旗息鼓,蔫蔫的走了。
贺珀也没有久留,一起来的,一起走,仿佛当真只是受儿子所托过来看看。
来日方长,不急。
他回身朝众人挥挥手,目光在赵凤兰和顾玉绪身上多停留了会。如果说之前还只有三分怀疑的话,那么今天他大概有了七八分。
不仅顾茉莉善于观察,他同样也不弱,更甚者他比小姑娘还多出了几十年的实战经验。
顾玉绪和赵凤兰姑嫂俩的异常并没有瞒过他的眼。
她们在紧张,在遮掩,同时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奇怪,像是在回避着某件事,却又隐隐有争锋之态。
贺珀的视线落向顾茉莉。
她站在最中间,目光望着这里,手却拉着赵凤兰。见他看过来,她朝他温软一笑,乖乖巧巧的,特别可人。
他也回以一笑,柔和而慈爱。
吴胜楠瞅见,不由惊讶。印象里这位长辈总是威严的,是一见就让人肃然起敬的,还从没见他笑得这么……这么……
吴胜楠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形容,就感觉笑得像朵迎春花一样。
“您很喜欢顾家妹妹?”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贺珀属于看自家孩子,越看越欢喜。
他爸几个儿子,没有闺女,到他这一辈也是清一色的男娃没有女娃,如今突然有可能会多一个娇娇软软、漂亮又聪慧的姑娘,饶是贺珀平日再稳重,也不由生出几分喜悦和期待。
如果他妈还在,也会高兴的吧?当初她生完贺璋,就曾遗憾不是个女儿。
贺珀抑下心中淡淡的伤感,再次朝顾家众人挥了挥手,这才转身坐进车里。
吴胜楠忍不住又看了眼顾茉莉,白嫩的肌肤在阳光下仿若吹弹可破,身姿窈窕娉婷,五官清丽无双,站在家属院楼前犹如一道美妙的风景线,让人无法忽视又流连忘返。
她想起贺珀初进门时说的话,“受权东嘱托”。再瞧他的特别关照和显而易见的喜欢,她忽然冒出一个看似大胆却似乎更合情合理的想法——
不会是看中了顾家小姑娘,想娶回去当儿媳妇吧?
吴胜楠眼睛亮了亮,这么一想就解释了所有的违和。
为什么他老人家百忙之中非要抽空来这一趟,为什么明明不是职权范围,还要插手管一管,甚至拉上了她,就为了队伍里有个女性能缓解小姑娘的压力。
敢情是在相看儿子的女朋友啊!
她坐上副驾驶,忍着兴奋旁敲侧击:“顾叔,您家是不是很快就要有喜事了?”
贺珀诧异的看了看她,这是瞧出来了?
“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他也没藏着掖着,如果那孩子当真是贺家的,自然要认祖归宗,对于贺家来说,可不就是件天大的喜事。
“不过现在事情还没定下来,你先别往外说。”
虽然他有七八成把握,但万一不是呢,别到时候消息放出去却不是,反倒让那孩子尴尬。
“明白、明白。”吴胜楠忙不迭点头,现在还只是男女朋友嘛,万一谈着谈着谈崩了,也不是没这可能。
她一脸的“我懂”,为了让他放心,还做了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她保证不传出去!
只是自己表弟肯定能说吧?
他一向和贺权东、蔚长恒两人形影不离,只怕早就知道了,却故意瞒着她。
吴胜楠气哼哼的,回去就给雷正明拨了电话,好一顿指责。
“你姐我又不是外人,还对我藏着掖着,我就说嘛,去问个话而已,怎么连贺伯伯都惊动了,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哎,你别说,顾家妹妹真是个顶顶好的对象,长得漂亮、脑袋瓜子还聪明,家里根正苗红全是工人,要么说还是权东机灵呢,知道早早下手,不然等妹妹再长大点,估计追求者能排到tianan门去!”
她絮絮叨叨,雷正明却听得半懂不懂,“姐,你在说什么,什么对象,贺哥找对象了?”他怎么不知道?
“你还瞒我,贺伯伯都亲口告诉我了。”吴胜楠只当他还在和她装傻,不禁重重哼了一声,“不就是权东和顾家姑娘谈恋爱了嘛,有什么可瞒的?贺伯伯说喜事都快了……”
后面的话,雷正明再没能听进去。他怔怔的握着话筒,满脑子都是“权东和顾家姑娘谈恋爱了”。
谈恋爱了……
握着话筒的手蓦地一颤,竟是再也拿不住,咚地砸到桌上。
“欸,你这个同学,怎么回事,轻拿轻放不懂呀?”听见动静的宿管阿姨站起身,小心的拿起话筒擦了擦,再轻轻放回去。
“这玩意儿多贵呀,弄坏了你赔哦?”她不满的念叨,然而一抬头,面前却空无一人。
她不由愈发气愤,“现在的学生越来越没素质了,居然连声对不起都不会说……”
楼下的抱怨雷正明不知道,即使知道,此时他也顾不上了。
他疯一般跑上楼,猛地打开宿舍的门。巨大的响动惊到了屋里的人,贺权东转过头,见是他,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又抽什么风?”
差点以为地震了。
他回身继续忙活他的,显然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捣乱”。雷正明却站在门口半天t没动。
脚下仿佛有千斤重,挪不动也迈不开,心里火烧火燎的,又着急又难受,他想上前质问他是不是,可突然发现他没有理由。
他以什么身份去质问,他的朋友兄弟?可兄弟处对象了,他不应该替他高兴开心吗?
但他就是开心不起来。
不仅不开心,鼻子还像是堵住了,让他感觉呼吸不畅,像是快要喘不上气。
为什么偏偏是她……
雷正明脑中浮上一抹倩影,初见从帘子后探出头的惊艳和羸弱,顾家相处时的可爱和甜美,还有她睁大眼愕然的望着他时,眼里满满都是他的倒影,以及揭穿田芳时的从容不迫和聪慧机敏。
点点滴滴,他忽然就红了眼眶。
为什么是他。
他最好的兄弟,从小到大有意无意照顾着他、包容着他的大哥,和他喜欢的人……
“一直站在那干嘛,当门神啊?”贺权东没有回头,却像是有第三只眼,语气无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纵容。
“没生你的气,快进来,顺便把门关上,这天越发冷得邪乎了,说不定今年又要早早下雪……”
他一边说,手上还一边忙活着。
雷正明又站了会,才默默迈进门内,顺手关上了门。冷风被挡在门外,楼道里的声音也被隔绝在外,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宿舍不大,两边各摆着两张架子床,上铺下桌的样式,右边靠门的一个上面没有被褥,放着几个包裹和行李箱,显然是没人住,被当成了储物用。
其它三个床上都摆着一个军绿色的豆腐块,被叠得整整齐齐。
左边是贺权东和雷正明,右边蔚长恒。因为他睡眠不好,单独住了一边。
雷正明瞅见两个挨得很近的被褥,感觉鼻塞更严重了。
从入校开始,他俩就头挨着头睡,比亲兄弟还要亲……
他撇过头,走到贺权东身后。
他在记笔记,不,准确来说,他是在誊抄笔记,而且写的不是中文,而是英文。
雷正明起初没在意,以为他是在抄哪本外文文献,可仔细一读却发现,内容并不是经济相关,而是语言学基本理论。
语言学?
他眼睫一颤,蔚长恒是外文系,可他已经大三,语言学基本理论是大一的知识点。
“你抄这个……”
“给顾妹妹。”贺权东自然而然的答,好似这是一件非常理所应当的事,“她缺了快俩星期的课,中间的笔记需要补上。”
“……哪来的?”
“找他们班同学要的。”贺权东侧眸,略带得意的笑了笑,“可费了不少功夫。”
他不认识顾茉莉班上的同学,还是多方打听,才终于打听到他们同系有个人的老乡正是今年的外文系新生。他先是去托那个同系学生,塞了一包大前门香烟,才让他同意去联系老乡。
反正几经辗转吧,得到了这么一本宝贵的笔记本。
“人家还不同意多借,明天就要还回去,所以要抓紧誊抄。”贺权东手上不停,写得飞快,字迹却清晰工整,一目了然。
雷正眼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声音有些沙哑,“要我帮你吗?”
“不用,快抄完了。”贺权东头也不抬,专心抄写着。
顾茉莉之所以缺席课程,说到底还是因为贺家的人,先是贺霖,再是贺璋,某种程度上而言,这是贺家的事,他自然不愿假手他人。
再说,给顾茉莉的东西,让别人帮忙做,不是不诚心吗?
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故意开玩笑,“这是在小茉莉面前邀功的事,我可不能让你抢了。”
“小茉莉?”
“啊。”贺权东这才发现他不知不觉把心里对顾茉莉的称呼叫了出来,忙竖起食指对雷正明“嘘”了一声,“别告诉别人。”
让人知道,再觉得他轻浮。
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羞赧,面色都比之前红。
雷正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的站了半晌,闷不吭声的爬上床,连鞋都没脱,直接拉过被子蒙头一盖。
任由眼泪从眼角肆无忌惮滑落,顺着鬓角,渐渐打湿了枕巾。
贺权东抽空瞥了眼上铺,奇怪的扬扬眉。
怎么大白天的睡起觉了?
“雷子?”他喊他,神情关切,“不舒服吗?”
“嗯……”被子底下传来的声音闷闷的,像是从鼻腔里发出,带着浓重的鼻音。
“好像有点感冒了……”不然为什么眼睛下起了雨。
雷正明捂着被子,哭得悄无声息。
贺权东不疑有他,最近降温特别厉害,秋天好似都没过,便直接从夏末进入了初冬。
气温变化快,早晚温差又大,最容易感冒。
“我快抄完了,等我抄完,我去校医务室给你拿点药。”他关心着,手下动作越发加快。
“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雷正明拽着被子翻了个身,面朝墙壁,背对着下方的他。
哭一场、睡一觉,就会好了,就像小时候他被爸妈打、被比他大的男生揍、或是考试没考好一样,偷偷躲起来哭一哭,然后第二天又活力满满的出现在别人面前,仿佛永远没有烦恼。
他可以的。
雷正明给自己打气,然而这次的眼泪好似特别多,怎么也流不尽。
蔚长恒回来时,就见贺权东坐在桌后奋笔疾书,左侧床上鼓起好大一包,却连根头发丝都看不到。
“怎么了?”他无声的问贺权东。
贺权东指了指喉咙,也无声的回他:“感冒了。”
蔚长恒又看了眼鼓鼓囊囊的床铺,感冒了,不应该更需要透气吗?
鼻塞的话,呼吸不畅,再蒙着被子不怕被憋坏?
他知道只怕不是感冒,而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在自我疗伤呢。
但他没上前打扰,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如果他不想说,硬逼他面对也没用,反而会加重他的负担。
既然他选择了以“感冒”为借口,那就当他感冒吧。等他什么时候想说了,他们再做次听众。
蔚长恒从床上收回视线,望向贺权东手里的本子。
比起不是外文专业的雷正明,他要更了解他正在写的东西,几乎是一眼便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眸色微动,看了看专心誊抄的贺权东。他侧脸坚硬,轮廓分明,认真专注的模样让人很有安全感,即使是同性,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或许面容没有他俊朗,却是很讨女生喜欢的长相。
他就曾听吴胜楠戏称,“阿恒相貌最好看,但女人缘最好的应该是权东,太过俊美的男人会让女人眼馋,却不敢轻易尝试,总担心一不小心就被别人勾走了。权东就不一样了,男人味十足,躲在他身后都觉得安心。”
事实也确实如她所说,从小到大他们三个走在一块,看他的人最多,可他却基本没收到过情书、情诗,反观贺权东,时不时就有大胆的女生上前表白。
蔚长恒突然笑了笑,转身又出去了。
大概半小时后重新回来,手里提着两袋东西。他将其中一个袋子放到贺权东桌上,另一个轻轻放到雷正明的床头。
“什么啊?”贺权东放下笔,活动了下酸疼的肩膀和手臂,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铝制饭盒。
浓郁的饭香飘出来,肚子几乎是本能的发出几声“咕咕”声,他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饿。
他下意识瞄向墙上的钟表,晚上八点多了。
他居然为了誊抄笔记,接连错过了午饭和晚饭。
“谢了。”贺权东笑着锤了锤蔚长恒的肩膀,没有多说客套的话。
他们之间不需要这些。
“这个点了,食堂还有饭?”
“从我妈那拿的。”蔚长恒脱下外套,解开衬衫袖口,再往上卷了两圈。
白皙的手臂露出来,虽然瘦却不弱。
他一手握住上铺的栏杆,微微用力,随后一翻身直接跃了上去。
贺权东一边吃饭一边抬头瞥了他一眼,他却一拉帘子,彻底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撇撇嘴,知道只怕是在换衣服,不禁嘟哝了一声“就你讲究”。
都是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过相处这么多年,他也知道他的性子,没再多瞧转而望向了另一边。
那个床铺还是维持着下午的模样,被子鼓得高高的,看不见里面的人。
“不闷吗……”他终是抑不住担忧,放下筷子,起身凑过去。
“雷子?雷子?”先是低声唤,见没动静,伸手准备帮他把被子拉下来一点。
然而手刚触碰上,被子就被人往里拽了拽,比之前更闷的声音传出来,“我要睡觉,别吵t我。”
行吧,人不舒服就容易烦躁。
贺权东耸耸肩,睨了眼放在他床头的袋子,“长恒给你买了药,还有些吃的,你要是饿了就起来吃点。”
“知道了……”
一声之后里面再没了动静。
看来是真的难受了。
贺权东蹙眉,想再问,想想他的状态,算了,还是等他好点再说吧。
他坐回位置,继续吃他的饭。
吃完还要抓紧抄。
蔚长恒换了身家常的衣服下来,他的生活习惯受外公和母亲更多,偏向于西式一些,出去了再回来必要换一身衣服。
贺权东瞅了瞅,丝质的上衣加宽松的裤子,也许是冷,在外面又罩了件蓝色的开衫,俊秀中透出一丝儒雅。
像个绅士。
他想起什么,问他:“公派留学生的报名好像要开始了,你材料准备好了吗?”
这两年,由于国家支持,往外派留学生的数量不断增多,渐渐出现了一股“出国热”,人人都以能出国为荣,不用花钱、每月还能从使馆领到五百美金补助的公派留学生名额更是成了众人争抢的焦点。
如今美元还没有大规模贬值,在国内人均工资才几十元的现在,五百美金相当于能养活上百个工人。
不用花钱还能领到钱,愈发让人趋之若鹜。
但贺权东问这话,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亲近蔚长恒的人都知道,他一直想去法国看一看。
那个据说浪漫、诗意、自由又充满着丰厚的文化底蕴的国家,也是他的外公和母亲生活过且念念不忘的地方。
为此,他不顾父亲阻拦毅然选择了法语专业。
前两年因着母亲刚刚恢复工作,身体又在那几年磨损严重,他一想多陪陪母亲,二也想多积累知识、沉淀学识,如今到大三,出去正好。
“你成绩连续两年都是年级第一,口语又好,肯定没问题。”
贺权东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时不时在本子上写两笔,一不小心落了两粒米饭在纸上,他忙不迭又去擦,可不能留下印子。
手忙脚乱间,再顾不上什么法国不法国。
蔚长恒背对着他坐着,从桌架上抽出一份透明文件封,最上面赫然便是申请表。
他盯着那个表格,良久,又将它放回了架子上,从旁边另外取了本书。
等贺权东终于吃完饭,收拾好垃圾,准备提下去顺便走一走消消食时,就见他坐在书桌前安静的阅读着,手里的书封上醒目的三个大字——《遗传学》。
什么时候对医学感兴趣了?
他疑惑的眨眨眼,奇怪只是一瞬间,转头便被抛到脑后。
他的兴趣向来广泛,有时候天文地理都会涉及,宿舍里书架上的书就属他的最多,偶尔对医学感兴趣,也不稀奇。
贺权东没多想,提着垃圾下楼了,出门时还不忘轻轻的关门,唯恐吵到一个在看书一个在睡觉的两人。
蔚长恒听见了却没动,目光静静落在书页上——
顾阿姨是什么血型来着?
隐藏在乌发下的双眸漆黑深邃,静谧安宁,宛若湖面,静静流淌不起波澜。
贺权东讨女生喜欢又怎么样,他最没可能。
另一边的顾家,顾玉绪也正好提起出国的话题:
“囡囡,我送你出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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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为犯的错加更一章~
望着见底的存稿心急火燎[笑哭]
明天见[比心]

第94章 大院茉莉花二一
国棉二厂家属院里,顾家再一次送走了以“串门”为由,实则来打听消息的邻居。
房门一关上,顾家齐立马由正襟危坐变成瘫软在沙发上,嘴里唉声叹气,“这都第几波了,应该再没有了吧?”
“应该没了,该来的都来过了。”顾大壮也一脸虚脱。
说实话,这是他头一回见到这么多厂领导,当初他们刚搬家那天都没有!
而且他们来不为别的,都只为一件事——你家家伟是犯事了还是要升官了?
除了几个亲近的人家,大部分人都只知道他们家老大在当兵,并不清楚他当的什么兵,也不知道不同兵种的服装都不一样,一见穿着绿军装的人上门,想当然的便以为是冲着他们家老大来的。
特意上门,不是要犯错了处罚,就是立功了要奖励。
无论哪种,都将影响他们对顾家的态度,是要疏远呀,还是更亲近,必须做到心中有数,才好行事不是?
“所以我才不愿待在厂里。”顾桂英不屑撇嘴,“虚伪,官僚主义!”
“胡说什么!”赵凤兰拍她,“嘴上能有个把门吗!”
“桂英也没说错,这些人……”顾爷爷摇摇头,起身背着手回房了。
张淑芬知道他的未尽之意,是觉得现在的领导层作风和他们当初刚建厂时完全不一样了。
当时条件多艰苦,吃不饱、穿不暖,工资更没多少,还要保证完成国家交付的任务,可他们干劲十足,愣是将一无所有的厂区建设成了如今的模样。
然而厂房大了,人员多了,之前一门心思埋头苦干的人心思也复杂了,不再追求产能、效率,反而一心关心起自己的乌纱帽。
怎能不叫他们这些初代工人们失望?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小孙女的头,也跟着回了屋。
客厅里一时有些沉寂,赵凤兰没好气的又拍了下二闺女,就你干的好事!
顾桂英讪讪的低下头,没敢反驳。
爷爷奶奶辈的想法总是和他们不一样的,尤其从那些年月里走过来的人,更为“理想主义”些。
但现实是,社会在变革,人心也在浮动,整个社会的氛围和追求都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顾玉绪便是在这时候提出的出国。
“国外教育水平远远比国内高出一大截,你去了能受到更好的教育,学到更先进的知识。你又正好学的外文,没有什么方法比让你置身在全外语的环境中更能快速有效的提升你的外语水平了。”
顾玉绪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女孩,眼底暗藏期许。
她确实想认回女儿,但她也明白在国内的环境下,要认回必定会让她、孩子以及和她们相关的人遭受很多流言蜚语。
无论是当初将孩子抱给嫂子,还是这些年她努力向上爬,都是为了能给她更好的生活,让她免受不必要的烦忧。纵然她再渴盼以母亲的身份和她相处,也不愿就此让孩子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
可到了国外就不同了。
没人认识她们,不会有人知道她们的过往,更不会对她们指指点点。她们能安心的、幸福得如同每一对普通的母女一样生活,更重要的是,贺家的触角伸不到国外。
由于他们身份的特殊性,他们还不能随意出国。
顾玉绪垂了垂眼,掩下那一瞬的忧虑,她总觉得贺家已经发现了什么,尤其今天贺珀的出现,更是让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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