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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残废,被流放,神医娇妻救忠良by吧唧呱唧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01

小二也附和:“你们经过的镇子外面那草场,之前边上那山谷里可没水的,今年春天下到了夏天,才集聚起了溪流。”
“要没那溪,外面那大片草可长不起来。”
“往年我们这里都是干旱的,也就今年不知怎的,一直下雨。”
“沈氏。”江虎已经顾着队伍出了客栈,一回头,才发现沈昭昭还在里面和掌柜他们说话,进来唤她。
态度颇好。
堪称是恭敬地请她出去。
掌柜和小二看得直咂舌。
他们经常做差役和流放犯人的生意,还是第一次看到差役对一个犯人这般态度的。
不知道还以为一身麻布衣裳的沈昭昭是小姐,而江虎是她的侍卫。
“大人,”沈昭昭随江虎出门,说道:“我刚刚听掌柜和小二说,最近雨水偏多,不知大人能否恩准我们去采买一些雨具?”
越往北边走,越是没有芭蕉叶这种大叶子的树种。
一旦下雨,没有雨具,他们得硬淋了。
听到沈昭昭的提议,陈家和曹家也急忙附和着。
“大人,求您开个恩,我们就买些雨具。”
“是啊,我们快去快回,绝对不耽误大人的行程。”
“如果我们淋了雨,有些身体不好的老人和小孩病倒了,反而会拖累大人们。”
江虎也有些意动。
往年来说,这一路上别说大雨了,就是毛毛细雨都难得,今年也是奇怪,刚刚出京城就来了一场淅淅沥沥的雨。
到了这儿了,居然还有雨。
“沈姑娘,不是我不同意让你们去采买,”江虎和沈昭昭小声打着商量,“我们当差的,把人顺利押送到位就是差事办得好,如果路途中少了那么一个两个… ”
他就不好交差了。
沈昭昭听懂了,不是不能去买,而是怕人逃跑。
“这样,”沈昭昭附耳同江虎提了一个建议,“就统计一下每家需要多少雨具,您差人去采买来,大家各自出钱领走就好。”
江虎眼睛一亮。
这真是个好主意,不但不用担心人逃跑,还给他们开了一个赚差价的机会。
江虎把沈昭昭的意见同另外两家人说了。
曹家和陈家自然是没有意见的,能让他们拿上雨具就是好事,多少要给差役一些跑腿的好处费。
而沈昭昭,作为一个特殊的存在,被江虎特别允许能上街采买。
前提是要有一个差役跟着她。
“头儿,我来跟着沈氏,”丁大牛第一时间自告奋勇,生怕这个机会被旁人抢走。
人多眼杂的,他还没有抓住机会和沈氏单独相处。
有些话,人家姑娘家家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说出口。
他作为一个男人,需要给沈氏创造机会。
丁大牛决定了,只要沈昭昭主动开口,提出那意思,他一定不让她失望。
沈昭昭自然不懂丁大牛这会儿的情窦初开心思,听到江虎允许她自行采买,她有些摩拳擦掌了。
原本她只打算让差役代买油纸伞,现下自己能去,她就多了很多操作空间。
如果按掌柜和小二的说法,最近动不动下雨,那他们需要的绝不仅仅是伞。
路途上,难免遇上露宿野外,没有遮雨的地方,那可够呛。
沈昭昭需要雨布,以便在野外露宿的时候可以搭个帐篷,既防风又挡雨,待天冷的时候,还能防寒保暖。
“昭昭,把这些银子拿着,”老夫人把自己娘家小辈送来的银子一次性都给了沈昭昭,“你看着采买,别省着。”
这些可是老夫人路上仅有的盘缠了。
沈昭昭拿着,沉甸甸的。
祖母给的这些可不仅仅是银子,而是莫大的信任。
“您老收好咯,我手上银子可多了,”老夫人给了银子,可沈昭昭不打算拿,心领了就好。
她冲老夫人眨眨眼,小声说道:“孙媳还有些私房钱的。”
说完,她冲着战南星的方向斜了一眼。
老夫人会意,爽朗地笑了起来,倒是没有推辞,把包袱又收了回来。
她一定保密。
沈昭昭转身去了街上,丁大牛紧跟其后。
战南星在担架上,眼睁睁地看着沈昭昭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边,亦步亦趋地跟着丁大牛。
刚刚沈昭昭回眸斜他的那一眼,让他心里像被猫儿抓了一道似的,又疼又痒。
自昨夜不愉快,她就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唯一给他的一道目光,还是那样。
像一只傲娇的猫儿一样。
战南星眼眸中倒映着沈昭昭的背影,还有她身边那个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的差役,心里一会儿酸一会儿疼。
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替代那个差役,站在她的身边。
老夫人留意到孙子的状态,“嘿嘿”笑了一声。
战南星看了过来,“祖母,昭昭刚才和您说了什么?”
老夫人立刻收了笑容,扭头。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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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南星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在自家祖母这里吃了个软钉子。
自幼就疼爱他的祖母,现在和他媳妇穿上了一条裤子。
老夫人扶着黄鹃的手,乐呵呵的。
她很高兴有沈昭昭这样的孙媳妇,不仅仅是因为她能干,还因为孙子为她上了心。
这人,只有心里有了惦记,有了软肋,才会在无数艰难困苦中坚持着活下去。
镇子不大,就一条主街道,街道两边是店面还有一些沿街摆摊的小贩。
沈昭昭先找了一个小贩,包圆了他摊位上的斗笠。
“姑娘要不要再看看我这的油纸伞?”小贩原本看沈昭昭身着粗麻布衣裳,还以为她就看看,没想到对方一出手这般阔绰,立刻带上笑,兜售起伞来。
沈昭昭摆摆手,只付了斗笠的钱。
他们要徒步远行的,有些时候还要翻山越岭,这样的条件不适合打伞。
尤其是容易损坏的油纸伞。
“沈姑娘懂得真多啊,”丁大牛跟在沈昭昭身边,努力寻找话题。
他原本还存着沈昭昭买油纸伞,他好提醒的心思,让沈昭昭觉得他经验丰富。
结果,人家压根没有给他发挥的空间。
“我喜欢看书,都是在书中看到的,野外不适用油纸伞。”沈昭昭笑了笑,一概推给书本。
买了油纸伞,沈昭昭又往前走了一段。
丁大牛身体被蛇毒损害,在驿站又没法好好将养着,走了几步就喘得厉害。
“大人就在这里坐着,我去对面那家布料店瞧瞧。”沈昭昭抬手指了指街对面的一家店面。
那是一家布庄。
丁大牛虽然想跟着,但是又怕自己吭哧吭哧的,人家嫌弃他体力不行。
毕竟,沈氏就是因为战南星是个残废才瞧中他的。
丁大牛只得点头,带着遗憾,目送沈昭昭进了布店。
布店的生意不错,沈昭昭进去,因为一身囚犯穿的粗麻布衣裳,压根就没有人来接待她。
好不容易拦了一个瞧着有些空闲的小二。
“请问贵店有没有卖防雨的布料?”沈昭昭客气问道。
小二锐利的目光扫过她,摆手,“姑娘你做梦呢?啥布料能防雨?那雨天都不用穿蓑衣了。”
沈昭昭一时语塞。
是啊,下雨大家都穿着厚重的蓑衣,还撑着容易损坏的油纸伞,但凡有防雨的布料,这俩都能淘汰了。
沈昭昭有点发愁。
“姑娘,要不要布啊?”小二开口催促,“我这里还有其他事情… ”
“您忙您的,不用管我,”沈昭昭急忙说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正要空着手走出布庄的店门,突然,脑海里灵光一现。
她有钱啊!
沈昭昭闪身到了不起眼的角落里,让思绪进入空间。
她直奔大屏幕前,点进了海鲜市场APP。
这次,大数据十分贴心地给她推送了各种防雨布。
【有机硅防雨布,底布用粗麻布,特别适合穿越者,拿出来不显眼,不招人怀疑。】
真是细致。
急穿越者所急,想穿越者所想。
沈昭昭问了卖家价格,确认好了尺寸就立刻下单。
眨眼间,她准备好的银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折叠好的米黄色粗麻布,瞧着和她身上的衣裳别无二致。
可是打开来一瞧,黑色的涂层映入眼帘。
沈昭昭很满意,抱着那叠麻布回神,闪身出了布庄。
“沈姑娘,你咋买了一张麻布?是要做衣裳?”丁大牛觉得奇怪。
沈昭昭应道:“我想到时候挡雨用,这布庄掌柜说这布能挡雨。”
丁大牛听了,直拍大腿。
“你被骗啦!哪有布能挡雨的,那掌柜好生可恶,看你是个小姑娘就欺骗你。”
“走走,我带你回去,把这布给退了!”
丁大牛说着,就要拉着沈昭昭回去退了那块麻布。
沈昭昭哪里能真让他拉回去,那不得露馅?
抬眼一瞧,看到不远处的墙上似乎贴着什么,一堆人围着瞧,她立刻指着那里,“大人,那里是干啥的?我们去看看。”
说完,她二话不说,拔腿就跑过去凑热闹。
丁大牛还当她是小姑娘要面子,一拍脑门。
他还是对小姑娘懂得太少。
只顾着让沈氏不要上当,却忘了人家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要面子的。
沈昭昭只要不回去退布料就行,跑过去站在人群后面,扫了一眼墙上的告示。
嗯,不认识字。
再往下,被别人挡住了,她也看不见。
只能听前面的人在议论。
“盘枫山庄悬赏找郎中,五十两黄金哩!”
“什么病这么难治啊,这庄主也够有钱的,居然拿出来五十两黄金,皇帝他娘生病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吧?”
“没写。”
“噢哟,这病肯定要人命的,黄金,不是银子!别人没治好,自己还丢了命。”
沈昭昭听了一耳朵,她现在是犯官亲眷,没打算惹事上事。
见丁大牛没有再提回去退货的事情,就说要回去了,不能让大家久等。
丁大牛更加确信,沈昭昭就是小姑娘要面子。
情愿将错就错,也不能回去退货。
回去的路上,丁大牛明显没有来路时候热络了。
他想着,沈昭昭这样一身小姐脾气,就算瞧上他,和他好,日后娶回去,也得供着。
他是无所谓的。
可是他娘不喜欢这样的娇小姐。
他们穷人家,一瓣银子都要掰成两半花,哪里能让沈昭昭这样将错就错,就为了她那点小姐的面子?
丁大牛心里默默叹气。
看来,他和沈氏,还是有缘无分了。
丁大牛复杂的心理活动,沈昭昭是一点不清楚也没在意。
她抱着那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防雨布和几个斗笠,满足地回到了驿站。
驿站门口,去采买的差役也回来了,正在按需给陈家和曹家分发雨具。
镇上现成的斗笠基本都被买了回来,数量不够,还有一些人要了油纸伞。
陈家和曹家这一波大出血,给差役着实赚了好些跑腿费。
再出发的时候,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笑。
只有丁大牛苦着脸,还刻意和赵九三换了差,由赵九三盯着战家,他去盯着陈家。
“沈姑娘,你把大牛咋啦?”路上,走在沈昭昭身边的赵九三小声问道。
沈昭昭一脸莫名。
“我没干啥呀?”
赵九三又开始八卦,不住地问。
人家是差役,沈昭昭又不能不搭理。
两人你来我往,越说越起劲。
越说,两颗脑袋挨得越近。
在他们身后,战南星撑着身体坐在担架上。
脸色越来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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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昭和赵九三聊天,时不时听到身后传来男人的咳嗽声。
赵九三这人没有什么差役的架子,人也话多,沈昭昭和他说着说着,压根没有留意身后是谁在咳嗽。
战南星嗓子都快咳哑了。
那双桃花眼瞪着前面一路热聊的两个人,恨不能瞪出火星子来。
“要不您歇歇?”战平都看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三公子怎么惹着三少夫人了,这边嗓子都快咳得哑了,那边人家连头都不回一下。
“哎哟,下雨了是不是?”赵九三正说得带劲,突然鼻尖一凉,伸出手指头抹了一把。
沈昭昭也抬眼,还没看清呢,连续几滴雨点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快些,撑伞,下雨了!”
“我的斗笠在哪儿?”
“赶紧戴上,哟,这雨来得急。”
队伍不得不停下,买了油纸伞的赶忙拿出伞来。
沈昭昭也把斗笠扣在了头上,想了想,抱着她买的雨布回头找战南星。
战南星满脸幽怨地看着她。
原来她还记着他啊。
他以为瞒着沈昭昭那本蓝皮书是对她好,可是从昨夜到今日白天,她都不搭理他。
他难受得紧。
尤其是,他还得动弹不得地看着她一会儿和这个男人去街上采买,一会儿又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热络畅聊。
战南星心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爬过,忍了这么久,终于见她过来搭理他了。
“沈昭昭,对… ”
“快些躺下,”沈昭昭把雨布摊开,催促战南星。
战南星张了张口,他想道歉来着。
“快些。”沈昭昭皱眉。
老天爷可没和他们客气,豆大的雨点儿接二连三地砸了下来。
战南星还想再说什么,沈昭昭可没给他机会,一把将人推倒在担架上,摊开雨布,把战南星从头到脚遮盖得严严实实的。
哗啦——
不一会儿,天地之间,雨雾弥漫。
战南星被蒙了脸,有些焦急,他不是个能忍的性子。
既然想向她道歉,想同她和好,就拖延不得。
大手一把扯下蒙在头上的遮雨布,任由大雨把头脸都给打湿。
“沈昭昭——”
沈昭昭回头,雨声很大,盖住了战南星的说话声,只能看到大雨中,他强撑着睁开眼,嘴唇开合着。
战南星先道歉。
而后,犹豫了片刻。
沈昭昭生气是因为他隐瞒了蓝皮本子里面的秘密。
他原本是不想同她说的。
可是,他受不了她这样不搭理他。
战南星闭了闭眼睛,雨水落在眼睛里,涩得难受。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告诉她:
“那个蓝本子里面都是… ”
沈昭昭一把将雨布拉了上来,又一次把他的头脸都给蒙了个严实。
“雨这么大,眼睛都睁不开了就别勉强自己啊!”隔着雨布,战南星听到沈昭昭大喊着说话。
隔着哗啦的雨声,沈昭昭的喊声竟然也听不太清楚。
战南星突然就想到,他刚刚的道歉,她会不会没有听到?
雨布外,沈昭昭又在喊着说话:
“你一个病人,没事别张着嘴接雨水喝!”
战南星看着黑漆漆的雨布:…
来日方长,有些话,等到天气好了再同她说。
大雨中,流放的队伍艰难地前行着。
江虎作为差役的头子,时不时要兼顾各家的情况,从前巡到了队伍的中段,看到了原本应该盯着战家的丁大牛。
“你咋个在这儿呢?不是让你盯着战家的吗?”大雨声中,江虎大声吼着问道。
丁大牛虽然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可是架不住雨大,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
听到战家,他下意识地回头,正好看到沈昭昭弯着腰,在同担架上的战南星说着什么。
丁大牛心底里,一股子酸水咕噜噜地冒。
他就避开这么一会儿,沈氏就被战南星那个残废又拉拢过去了。
“丁大牛?”江虎眯着眼睛,让雨水不要淹进眼睛里,走了过来。
“头儿,我就是觉得沈氏娇小姐的脾气太重了,不适合我,所以我避开她去。”丁大牛身体差了许多,走着喘气,摆了摆手,“所以我和九三换了个班。”
江虎嘴角抽了抽,这原因…
大牛不会还惦记着沈氏救他之前把他衣服扒了的事儿吧?
“大牛,这沈氏有点本事,是个奇人,这奇人,手段多少都有些奇特… ”江虎努力想要打消手下的误会。
雨大,声儿小。
“头儿,”丁大牛压根没有听清江虎在说什么,自顾自地大着嗓门说道:“这沈氏平日里肯定娇生惯养的,今日居然去布庄扯了一块布说是能挡雨。”
“也不知道那布庄掌柜怎么欺瞒她的,等她出来,我都同她说了布不可能挡雨的,她偏不去退。”
“这不是浪费银子么你说?”
“所以,我觉得这样不懂得过日子的女子不适合我!”
丁大牛说得有理有据的。
江虎张口结舌。
跟人说就是一误会,他兄弟也是贼要面子的人,要是知道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
江虎叹了一口气。
他抬眼,眺望了下不远处的一处山坳,雨雾迷蒙,瞧不清楚,不过江虎清楚,那里有一处村落。
“大牛,你现在身体肯定不能跟我们一起去漠北了。”
江虎斟酌着语句。
“到时候天一冷,漠北那鬼天气天天大风大雪的,你吃不消。”
丁大牛听清了,瞪着眼睛,等着江虎往下说。
江虎指着前面山坳,“我有个拜把子兄弟是那个仙源村的里长,我们今日就在那儿留宿一夜。”
“明日我们继续上路,你就留在那儿休整,待我们兄弟几个把人送到漠北了,回京城的时候再来接你。”
大雨中,丁大牛张大了嘴巴。
他也想跟着头儿和兄弟们一起去漠北的。
心里发苦。
他自己也知道,被蛇咬了之后,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单单是从镇上走到这儿,就喘得厉害。
不说路途遥远,单说漠北那天气,他铁定吃不消的。
可是能怪谁呢?
是他自大,不听沈昭昭的劝,没把裤腿塞上茅草防蛇。
最后还是多亏了沈昭昭救他一条命,不然家中老娘都没人照料。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丁大牛深吸一口气,感受到肺部的胀痛,转头,最后看了一眼沈昭昭。
沈氏,是很好的。
可惜,与他有缘无分。
丁大牛念着沈昭昭的好,就拉着江虎,黑脸泛起红,有些吞吞吐吐。
“你要说啥就说,咱们兄弟这么久了… ”江虎很豪气。
丁大牛下定了决心,目光真诚又决绝:
“头儿,我就是觉得对不起沈氏!”
“人家对我一往情深,是我顾虑太多。”
“头儿,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包容她,她那娇小姐的脾气要吃亏的,你一路上多多照应!”
江虎万万想不到丁大牛吭哧了半天是在说这个事。
他转头,看着一路上跌跌撞撞的人群里,走得雄赳赳气昂昂的沈昭昭。
哪里有半分要他照应的架势?
“前面就要进村了,我得先赶过去。”
在丁大牛托孤一样的目光中,江虎又一次选择落荒而逃。
队伍中,沈昭昭打了个喷嚏,抽了抽鼻子,看着前方不远的山坳。
大雨倾盆。
隐隐可以看到一个小村坐落在山坳里,两边各自耸立一座山,山上裸露着黄土,岩石嶙峋,在大雨的冲刷下,有些碎石扑簌簌地往下滚落。
沈昭昭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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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役高喊了一声。
听到能投宿,被大雨浇得七零八落的三家人都振奋起了精神,互相搀扶着对方往前面赶去。
“这雨真是大啊,夏天的暴雨都是一阵阵的,这雨都下了大半日了。”
“哎,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现在还好了,你还有个斗笠戴着,要是没有战家那个小媳妇求了差役,咱们这会儿都成了落汤鸡了。”
“可不。”
说话的是陈家的人,感念着沈昭昭的好,陈隽特意走得慢了些,来到了战家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多谢您家孙媳,让我家老爷子有把伞撑着。”
一把年纪的人,可经不住大雨这么浇。
老夫人心里虽然很高兴,面上却不显,摆摆手,示意都是沈家教导得好。
她不居功。
“都排好了,进村!清点人数!”差役过来赶人。
陈隽赶忙快步回了自己家的人群中。
沈昭昭跟着队伍进了村,经过村口的一棵老树,仰脸左右瞧着。
只见两山拔地而起,对这村子呈现夹击之势,人走在村里,都能感觉到山势形成的压迫感。
这不是一个适合人居的地方。
江虎带着队伍进了村,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里长木老二,顶着大雨,把三家人分散到了三处民房中借宿。
江虎自己带着差役们借住在里长家中。
沈昭昭跟着战家人一起进了分配给他们借住的农家,主屋是当地村民居住,一个庄稼汉模样的男子把他们带到了狭小的耳房。
木门早就腐朽了,一推就开。
“你们今夜就住这里,”男子露齿一笑,十分憨厚的模样。
沈昭昭跟着战家人走了进去。
耳房四方落地,除了灰尘,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农具杂物。
呼吸之间,尽是混着尘土味的潮湿气息。
郭氏皱着鼻子,挥了挥空气中的尘埃,“劳驾,能不能给我们一些席子之类的?”
总不能让他们都睡在这灰尘都有一指厚的地上吧?
憨厚的男子伸手,粗声粗气地说道:“热水一锅一两银子,一套被褥一两银子,一个白馍一两银子。”
说得贼溜,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生意了。
郭氏一口气差点梗住。
原本还以为今日没有住在驿站能省些,哪里想到,农家借宿也有自己的生意。
“我们不需要。”沈昭昭走了出来。
那汉子瘪了瘪嘴,显然为今日自己没有分到肥羊而感到失望,目光扫过乱七八糟的耳房,“行吧,那你们今晚就挨饿吧。”
“狗日的木老二,尽把没钱的往我这里塞。”
临了,转身走的时候还骂了里长。
待人回了自己房间里,郭氏冲着正房呸了一声,“真是白长了一张老实巴交的脸,算盘珠子崩了我一脸,敢情都拿咱们当肥羊宰呢!”
“什么都是一两银子,着实黑心了些。”一向内敛不抱怨的林氏也忍不住说了一句。
“那咱们今夜可怎么过呢?”黄鹃看着地上厚厚的灰尘,“我先去找个笤帚打扫一下。”
说着,她就要出门。
“稍等。”沈昭昭叫住了她,把自己包袱拿出来,伸手进包袱的同时,从空间里拿出包子来。
空间里没有时间的流逝,从战家顺出来的包子到今日还是新鲜的。
只是今日分完,所剩不多了。
“我去镇上采买雨具的时候顺便买了包子。”沈昭昭睁眼说瞎话,让战家人把包子分一下。
早上在镇上的时候,被丁大牛闹退货给打岔了,不然她得采购一些食材带上。
“跟着三嫂有包子吃!”战之瑶乐呵呵地拍着彩虹屁。
“我们这一路上,都多亏了弟妹照顾,”林氏说着有些愧疚,她这个当大嫂的,都没怎么照顾弟弟和弟妹们,相反,老是要昭昭照顾她。
“都是一家人,咱们不说两家话。”沈昭昭把包子分完,自己也拿了一个包子,三两口啃完,走到了门边,看着大雨有些出神。
这个村庄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前世,她是经过组织特殊训练出来的军医,跟着同伴数次出生入死,对于周遭的自然环境有着非常敏锐的直觉和判断。
黄鹃吃完了包子,跑出去找了笤帚回来清扫。
战家的人帮着把满地乱堆的杂物清理到一处去,连一向拖后腿的杨氏也不吭气地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只有沈昭昭一个人靠在门边上没有动。
战家人也都没有多说一句。
在他们心里,沈昭昭就算不干活,也有不干活的道理。
战南星一直在关注着沈昭昭,见两个小厮都去帮忙,他自己撑着黄泥墙,靠着一只腿站了一起,一步一挪地到了沈昭昭的身后。
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大雨滂沱。
什么都瞧不清。
战南星能看出她有心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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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大雨,隐约能看到两边高耸的山。
“你看两边的山,”沈昭昭问道,“不觉得我们太低了么?”
战南星双眸闪过锐芒。
沈昭昭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但是他作为常年在外带兵的将领,对于地形地势还是很敏感的。
“昭昭是怕大雨一直不停,可能会有山洪?”
战南星喊了她昭昭。
两个人都没有留意到这个称呼透露着亲密感。
沈昭昭点头,她对于今夜的感觉越发不好。
原本她打算观察一下雨势,如果停了,将就一夜,可是等了许久,大雨越来越凶。
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架势。
“我去和这家那个汉子说下,看他能不能带我去找江虎和里长。”
沈昭昭回头和战家人说了一声,拿了斗笠准备出门。
他们所在的耳房和那汉子居住的正屋隔着院子。
大雨倾泻在院子里,已经积聚了浅浅的一层水洼。
头上遮挡了一片阴影。
沈昭昭回头,看到战南星在她身边,替她撑起了那片遮雨布。
“没有伞,我替你撑着。”
沈昭昭垂眸,目光落在他的腿上,“别一会儿把你伤口弄湿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战南星示意她先走,他随后跟上。
沈昭昭迈步,走进了院中。
哗啦——
大雨打在雨布上,声音嘈杂,脚下踩进了水洼中,冰凉冰凉的。
所幸,现在正值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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