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残废,被流放,神医娇妻救忠良by吧唧呱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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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昭昭不愿意给我一点赏么?”战南星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丝的委屈。
那双桃花眼里的光芒也暗淡了不少。
像一只摇尾乞怜,满眼洒满星星的小狼狗…
沈昭昭深吸一口气。
不行啊!
有点要扛不住了啊!
不是说古代的将军都很直男很糙汉的吗?
战南星这招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咳咳,”沈昭昭干咳一声,强硬地把自己软得一塌糊涂的心思给拔直溜了。
还在流放呢,多的是人想要战家人的命。
不是谈恋爱的时候!
大事要紧。
“就是麻风病,”沈昭昭不接战南星调情的话,直接了当揭开谜底。
“我怀疑之前仙源村遇到的今娘,和太后可能有关系。”
“一来今娘来历不明,二来她月前出来探亲,之后就病倒了,三来太后所在的盘枫山庄离仙源村不过两三日脚程,而两人都染了麻风。”
“所以今日试探了下太后身边的侍女,她非常警惕。”
战南星心里有点失落。
他更喜欢她同他玩笑的模样,没有一点距离。
心里虽然叹气,面上却是也随着严肃了起来。
“昭昭是觉得,仙源村发生人为用火药炸开堰塞湖,造成龙扒的事情,和太后也有关联?”
沈昭昭点头。
战南星一时没有再接话。
如果是这样,这场龙扒后面的人,也可能不是冲着战家来的。
“来,每家都快些安排两个人去寻些柴禾,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扎营!”
不远处,差役开始下露营的安排。
“昭昭。”
战家这边,老夫人也在招呼沈昭昭过去。
老夫人俨然已经把沈昭昭当成了战家的主心骨来培养了。
大事小事都同她商量。
“我先同你通个气,之后,我们走一步看一步。”
沈昭昭起身,动了动因为蹲久了有些麻的腿脚,朝老妇人跑了过去。
留下担架上的战南星,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媳妇跑远的身影。
她对祖母、两个嫂嫂还有阿瑶说话,都是笑嘻嘻的。
“就你贫嘴… ”远远地,传来郭氏的笑骂。
沈昭昭哈哈笑着躲到了祖母的身后。
祖母举起拐杖,作势要揍二嫂…
战南星心里酸水止不住地冒泡。
都是商量事情。
她同他说话,就是严肃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张口闭口“先同他通个气”。
到了旁人面前,嬉笑怒骂,皆是可爱。
战南星抿着唇,别过脸去。
沈昭昭乐呵呵地哄了战老夫人笑不拢嘴,而后带着黄叶去捡柴禾。
留下战平帮着起灶生火。
黄叶箭术好,沈昭昭去寻了江虎,想借一把弓箭。
拿了金子的江虎现在就像一尊弥勒佛像。
嘴巴就没有合上的时候。
立刻转身就给沈昭昭拿了弓,还贴心地配了两个箭筒。
“你尽管用,我这还多着。”
江虎大手一挥,豪气十足。
沈昭昭道了谢,带上黄叶钻进了林子里。
她去捡柴禾,黄叶去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小猎物。
也是运气好。
刚刚钻进林子没多久,就有了收获。
一只肥肥的野兔。
沈昭昭抱着手中的柴禾,点头,表示十分满意。
黄叶更有动力了。
沈昭昭捡完了柴禾,一转身,就看到黄叶龇着一口白牙,一手拎着两只野兔子,另一手的手臂里圈着一窝小兔。
“这俩野兔正好可以吃,这些小兔子有点小了。”黄叶有点遗憾。
沈昭昭探头一瞧。
好家伙,黄叶这是把人家兔子一窝全抄了。
四只才巴掌大的小兔挤成一团,在黄叶怀中瑟瑟发抖。
“要不,这俩大兔子烤了,这些小兔拆了,炒个菜?”
黄叶正思索着。
猛一抬头,就看到沈昭昭盈盈地看着那窝小兔…
黄叶心里一抖。
想起了以前战之瑶小时候,老将军打猎回来,送了她一窝小兔。
人是当闺女养着的。
三少夫人不会是不忍心吃吧?
他饿啊…
这么多天没有正经吃过肉了…
“兔兔这么可爱,怎么能想把兔兔拆了吃了呢?”
黄叶心里猛翻白眼。
鉴于三少夫人一向有主意,黄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昭昭把那窝即将下锅的小兔给拿走放生。
他手里还有两只大兔子。
分几口肉还是可以的。
黄叶自我安慰着。
沈昭昭放下怀中的柴禾让黄叶盯着,抱着那窝“可爱”的小兔,打着放生的旗号,躲进了灌木丛中。
然后,把兔子送进了空间里。
在货架上寻了几个鸟雀的笼子,把四只小兔分别关了进去。
又在海鲜市场下单了干草兔粮和水壶。
一切收拾妥当。
蹲在笼子边上的沈昭昭盯着瑟瑟发抖的小兔子,眼睛发绿:
“小兔子乖乖,多吃一些。”
“我让你们多活一段时间哦。”
“快快长大,多多长肉… ”
看着小兔子在她的淫威之下,真的乖乖地动着三瓣嘴啃起了干草,沈昭昭有种成就感。
如果她的空间再大些,有农舍,她就可以在空间里开兔子饲养场。
兔粮干草就海鲜市场买了。
需要的时候把她饲养的兔子掏出来吃,谎称是撞在树上撞死的。
她就是那个守株待兔,运气特别好的欧皇。
完美了。
“三少夫人?”
远远的,沈昭昭听到黄叶呼唤她,闪身出了空间,回到原地。
“您去了也太久了。”黄叶见人好端端地回来了,舒了一口气。
待两人回到了营地,战平已经把灶起好了火。
见黄叶猎了兔子,赶忙过来帮忙杀兔子,用木棍子串了,架在火上烤。
“我来我来。”
沈昭昭自告奋勇。
黄叶敢怒不敢言,这会儿您怎么不说兔兔这么可爱了呢?
沈昭昭霸占了灶,借着包袱的掩护,从空间里取出各种调料。
先抹上蜜,待烤得皮肉金黄,散发出美尼尔反应的焦香,撒上了调料。
稍稍一加热,香味传扬了出去,引得另外两家人和差役都疯狂地咽口水。
走在路上,大家都没有正经吃过什么肉。
赵九三一边吸溜着口水啃冰凉的大饼子,一边想着上一次吃肉好像还是沈氏烤的石板肉。
“战家那小子能娶到沈氏,真是连带着全家人享福啊。”曹全业啃着白日里采买的白馍,干巴巴地嚼着,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圈自家的小辈。
怎么就没一个有战家人的眼光呢?
不然这会儿,他也能吃上了烤兔肉。
曹芽也啃着白馍,扯了扯嘴角。
“来来,好了!”
终于,在万众瞩目中,沈昭昭的烤兔肉下了灶火。
一转身,就对上了战家人饿狼一样还极力掩饰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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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忘记给差役们送去了一条兔腿,又引得几个差役连连道谢。
“三弟妹,三弟把这个匕首送你了啊?”郭氏拿着一条兔子肉,吃得满嘴是油,拉着沈昭昭说话。
“对呀。”
沈昭昭也咬了一口兔肉,皮脆肉嫩,满口生香。
她恨不得让空间里的小兔子们这会儿就长大!
“那匕首可是北戎一个王爷的东西,那王爷有次对阵老将军,被一刀斩于马下。”
“那匕首就是北戎那王爷的,老将军当作战利品带回来,送给了三弟。”
“三弟宝贝得很,压根不让旁人碰的。”
沈昭昭点头。
她见识过,战南星为了这把匕首猩红着眼睛,不惜从床榻上滚下来,也要抢回去的样子。
“三弟把这么宝贝的东西送给你了,说明是真把你当成宝贝了。”
郭氏一边嚼着兔肉,一边冲着沈昭昭挤眉弄眼。
“几时给咱们家添个哥儿姐儿的?”
“咳咳——”沈昭昭差点被喉咙口的兔子肉呛死。
“你又同三弟妹说了啥?”林氏听到,目光严厉地瞪着郭氏。
郭氏满脸无辜,摊手:“我也没说啥啊?”
林氏半信半疑,给沈昭昭递了个竹筒,里面盛着刚刚烧开过的水。
“不行… ”沈昭昭想说,流放路上呢,还没到漠北安顿下来,不着急的。
郭氏可不待她慢吞吞的,一听不行,立刻急眼:
“啥子不行啊?”
“三弟就是那条腿不行,又不是另一处腿不行… ”
林氏一掌拍在郭氏的背上,差点没给她拍得背过气去。
林氏黑着脸,“二弟妹,言辞当谨慎!”
合着她教训这个二弟妹这么久了,说话怎么还是这么不讲规矩?
这话能说得这么大声,让人听到了,三弟妹和三弟面子搁哪儿?
郭氏在林氏的掌风下,深刻认识到错误,不敢再吭气了。
沈昭昭终于解脱,赶忙两口把兔子肉塞嘴里,一抹嘴。
“吃完了,二位嫂嫂慢用。”
“你看,三弟妹都被你说跑了,跟你说过许多遍,谨言慎行… ”
沈昭昭溜号去了一旁,准备晚上睡觉的铺盖,还能听到身后,林氏这个长嫂在念叨郭氏。
二嫂挺惨。
沈昭昭深表同情。
刚刚睡下的沈昭昭又做梦了。
这次梦得朦胧,看到一个小孩提着花篮来卖花,她不要。
而战南星叫住了小孩。
他正要掏铜板,却突然被小孩从花篮下抽出的刀刺中。
沈昭昭赶忙过去救人。
她看到战南星的鲜血从伤口处不断地喷射出来。
这是伤到了动脉了,她急忙从空间里掏出小药箱,拿了缝合针线准备现场手术。
刚刚戴上橡胶手套,突然,胸口一凉。
她低头,看到了从自己胸口伸出来的一把刀。
忍着疼,转身。
在她身后,一个陌生的小孩冲她得逞的笑了笑,转身就跑。
最后的视野中,她看到那个小孩挤进嘈杂的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这次,许久不见的石碑再次显现。
【战南星亡于远流途中遭遇童杀,英魂不灭归天地,泪洒江山万古愁。】
篝火噼啪一声炸响。
顶着一头乱毛的沈昭昭猛地坐起。
摸了摸胸口。
没有伤口。
梦境里,被捅了一刀的疼痛感非常真实。
“睡不着?”
战南星躺在一旁的担架上,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被单。
他原本也没睡。
只要一闭上了眼睛,眼前就浮现出二嫂正儿八经催他们要个孩子,而她红着脸开溜的模样。
如果他没有受伤,战家没有被流放。
或许,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正想着心事,就听到沈昭昭那边突然起身的声响。
沈昭昭转头,看了眼战南星,随即,躺倒。
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刺杀没完没了,这男人到底动了谁的蛋糕?
战南星见沈昭昭没有再说话的打算,也只能自己躺下,仰头数着天上的星星。
沈昭昭做了个噩梦,也睡不着了,干脆让意识进了空间。
大屏幕上,沈昭昭大致翻看了下福布斯驻丰大使馆群里的历史记录。
没什么特别的。
都是五哥在叽叽歪歪,穿插着大哥偶尔损几句。
沈昭昭摸清了,只有被@,人才会有那种心悸的感觉。
平常大家闲聊扯屁,她是没有感觉的。
想到自己刚刚做的梦,沈昭昭坏心眼地在屏幕上输入。
六叔:【@所有人,有没有哪位哥知道大丰有哪家权贵豢养小孩当杀手刺客的?】
沈昭昭输入完,抄着手,屏幕的荧光照亮了她阴森森的小脸。
大半夜的,月亮照屁股,都别睡了嗷!
她不知道这群里的人来了多久了。
但是,她是最后一个进群的,怎么说这些人都比她来得久就对了!
找他们问问,指不定能问出个什么名堂来。
不一会儿,群里有人回话了。
四哥:【咋的?有不长眼的童子杀想要我六叔的命?六叔,我去找你,看老子不剁了他的头!】
沈昭昭撅了撅嘴。
原来小孩杀手在这个时候还有个专有名词,叫童子杀。
六叔:【多谢,只是听朋友说起,好奇来历。】
随后,沈昭昭点开群成员页面,把四哥的群备注名修改为:
【砍头哥(武力值高超)】
大哥:【我没咋接触权贵,没听说过。】
【困了,我先回去睡了。】
沈昭昭等了一会儿,不见少言的二哥上来吭气,也没等来从来没冒过泡的三哥。
她等来了咋咋呼呼的五哥…
五哥:【嘿!我知道啊!关键时候还得是我啊!】
六叔:【愿闻其详!/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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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装了一回逼,倒是没有藏着掖着,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五哥:【前朝皇后为了帮当时的哀帝处理一些难下手的刺杀目标,曾经专门训练出来一支童子刺客。】
【就是借着童子的身份,让目标毫无防备中招了。】
【当时可是让好些人闻风丧胆呢,后来有些人心虚,看到小孩都怕。】
【民间也给这支童子刺客起了个诨名,叫童子杀。】
沈昭昭看着屏幕,眉头都打结了。
怎么一会儿太子,一会儿前朝皇后,到底多少人想要战家人的命啊?
这都大丰年间了,这前朝的皇后总不能还活着吧?
六叔:【那前朝皇后呢?】
五哥:【哀帝还在的时候,她就无了啊。】
【干了太多坏事,早年间又心狠手辣把哀帝的爱妃们都搞死,结果哀帝一直记恨着。】
【有次伤风还是干啥,哀帝就来了一出趁她病,要她命的戏码。】
又是一例狡兔死走狗烹的,沈昭昭深深感叹。
皇帝这份职业,得自己干才保险。
四哥:【确定不?别把六叔带进沟里。】
五哥:【嘿?瞧不起我了?我别的不行,搞消息可是靠谱他妈给靠谱开门——
靠谱到家了!】
六叔:【抱拳,五哥真是江湖百晓生,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被沈昭昭彩虹屁吹上天的五哥发了个得意的表情。
转头,沈昭昭就点开了五哥的备注:
【话唠哥(消息灵通)】
让意识退出空间,天已经蒙蒙亮了。
沈昭昭浅浅睡了一下,差役们就开始招呼大家起身整顿。
战家人简单洗漱了下,收拾好行囊,队伍再次启程。
前一日拖延了一日,今日,江虎一路上没少催促大家脚程快些。
不过,催归催,和一开始动不动就挥舞鞭子相比,态度已经好得不要再好了。
“也不是我们哥儿几个急着交差,”江虎甚至特意跑来向沈昭昭解释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赶路。
“漠北那什么鬼地方?”
江虎想到漠北,抽了一口凉气。
“那地儿一入秋,就一天冷似一天,我们路上要是耽搁了,入了冬还没到那儿,路上要冻死人。”
江虎是个经验十足的差役,之前就发生过这种事。
他们当差役的交差缺人还好说,一旦没有赶到村镇,住进驿站,到了夜晚,就怕他们自己人也要冻死。
“到时候,是万万不能再如同昨夜一样露宿的。”
沈昭昭听了一耳朵,表示理解。
北方么。
到了冬天,夜里降到零下一二十度都正常。
今日白天,有江虎这么一催促,队伍进程快了许多。
天空布满晚霞的时候,他们就进了阳谷县。
刚刚进入县城,沈昭昭的步子就放缓了,刻意走到了战南星身边。
战南星有些受宠若惊,刻意地撑起自己的身体,不再躺在担架上,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昭昭。
她是有话想要同他说吗?
战南星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沈昭昭一言半语,心里有点甜丝丝的。
她往常都是走在祖母身边,只有路特别难走,她会跟在他这边,以防战平和黄叶脚滑摔倒。
今日路挺平坦,她也没有什么要说的。
只是为了同他一起走吗?
战南星越想,心中像是泡了蜜一样甜。
“果然… ”
沈昭昭看着一处,喃喃自语,目光一刹那变得冰冷了起来。
时刻留意着她情况的战南星诧异回头,看向她所注视的方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上一沉。
沈昭昭就这么撑着战南星的身体,飞身跃过担架,叉着腰,挡在一个小孩的面前。
“这位姐姐,买花吗?”小孩瞧着也就五六岁的模样,天真无邪地看着沈昭昭。
递出手中一捧花束。
“竖起一根手指头,”可怜兮兮地说道:“只要一文钱。”
“不买。”沈昭昭依据梦境里,应道,同时时刻留意这个小孩的动作。
果然,战南星出声了。
“昭昭喜欢吗,我买给你。”战南星说着,要从衣襟里取出铜板。
小孩低下头,递出花束,眼眸中,闪过了一道厉芒。
小手一动,一道寒芒从花束下刺出,飞速冲着正在低头找钱的战南星胸口而去。
一只手从旁伸出,死死地钳制住了小孩的手腕。
花束掉落。
花瓣散了一地。
战南星猛然抬眼,脸色剧变,看着冲着自己胸口而来,距离不过一手掌的尖刃,后背冒出了一片冷汗。
这小孩行动灵活,握着利刃的手被沈昭昭控制,随即使了个巧劲,手腕就摆脱了沈昭昭的钳制,迅速转身,就要往人群中隐去。
沈昭昭手一扬,一阵白色的粉末飘扬开来。
那小孩嗅了进去,立时浑身瘫软倒在地上。
“还好我留了一手。”沈昭昭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刚刚这小孩使得巧劲可真是厉害。
她要不是松手及时,手腕已经扭伤了。
亏得她提前从小药箱里取出一包速效蒙汗药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这就派上了用场。
战南星目光肃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孩,突然猛地大喊:“把他下巴卸了!”
小孩的头一歪,瞪着眼睛,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
江虎也冲了过来,伸手捏开了小孩的嘴,看到了里面有一个被咬破的毒囊,再探了探鼻息。
摇了摇头。
“谁这么心狠啊,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当刺客。”江虎感叹道。
沈昭昭心里默默地回答。
这个小孩死了,她警惕地看向四周。
梦境里。
这个小孩得手之后,还有另一个小孩趁她不备,给了她心窝子一刀。
环视四周,都是围拢过来看热闹的百姓,没有另一个小孩的踪影。
要么是见同伴失手身亡,要么是见她已经防备了。
童子杀,要的就是对方对小孩没有防备,才好得手。
就在沈昭昭朝四周打量的时候,曹芽过来了,先蹲下身,伸手。
拨动了下小孩的衣领,又翻看了耳朵,简单地检查了小孩的尸身。
叹了声气。
抬手,替这个服毒自尽的小孩阖上了眼睛,低声说道:
“这辈子没有投一个好胎,下辈子一定看好了。”
“挑中一个好人家,再喝下孟婆汤,过奈何桥,莫着急。”
沈昭昭听了个正着。
心里逐渐坚定了一个猜测。
曹芽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说出来的话,像活了两辈子一样沧桑。
她,沈昭昭,出五两金子赌。
曹芽是个重生的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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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百姓看到了眼前的惨剧,也唏嘘不已。
“哎哟,可怜了,这么小就拿刀当街行凶,怕不是和这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看这些人好像是罪人,十有八九做下恶事,被差役押着去流放的!”
战南星抿着唇,忍耐。
他不和这些什么都不懂的百姓计较。
“我刚刚可是看到那个女的洒出一把白色的粉末,这小孩吸进去,就死了!”
“这个女的长得挺好,怎么蛇蝎心肠啊… ”
“不知道别乱说!”战南星怒喝出声。
忍不了。
那双桃花眼里,全然都是怒火。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昭昭!
战南星这一声吼,把周围八卦碎嘴的百姓都镇住了,一时间,倒真的没人敢再说什么。
战南星撑着担架,翻身下地,用一条腿撑着,伸手,接过黄叶递过来的木棍当成拐杖,一瘸一拐地上前。
那双眼睛,凶厉地瞪着把闲话说得最大声的那个人。
那人缩着脖子,左右看了看,都是人,觉得自己有底气,况且,对面的这人明显有腿伤,压根就奈何不了自己。
梗着脖子,“瘸子,我们说的哪儿错了?”
“我们可是亲眼看到那女子用粉末毒死了这个小孩!”
战南星又踉跄着前进了几步。
虽然他动作迟缓,可是气势逼人。
那碎嘴的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还要硬着头皮叫嚣:“有本事,你就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冲我扔毒粉!”
“大家伙都能作证,我就是被你毒死的!”
战南星深深看了他一眼,却再继续过去,而是就着一条腿,艰辛地稳住自己的身体,弯腰,伸手。
想要触碰那个小孩的尸身。
突然,受了压的伤腿疼得厉害了,他没平衡住身体,往前扑去。
“你要做什么和我说,我来。”一只手扶住了他,沈昭昭皱着眉,十分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外伤好得差不多,膝盖可还是碎的!
就是逞能!
“劳驾,扶我一把。”战南星没有听沈昭昭的,执意自己动手。
沈昭昭无法,只能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让他弯腰。
战南星伸手,这次,两根修长的指头伸进了尸身的嘴里,再拿出来的时候,指尖拿着一个已经破了的毒囊。
他高高举起手指。
对着四周的百姓,替沈昭昭澄清。
“都看清楚了,这小孩是童子杀!”
“他受人指派前来刺杀我,被我夫人用药迷住,丧失了行动能力。”
“这种杀手自知自己不能被俘获,任务一旦失败,就会咬破口中的毒囊。”
“所以,他是自尽而死,与我夫人无关!”
战南星举着手,身边是扶着他的沈昭昭。
麻衣袖口落下,露出一截伤痕累累的腕骨。
虽然站立不稳,需要别人支撑,褴褛的麻衣也遮不住战家人的嶙峋铁骨。
音量虽然不大,却极具穿透力。
那个碎嘴的男子一改自己嚣张的气焰,沉默地低下头。
周围的百姓也不再作声,都看着战南星。
这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个铁骨铮铮的少年将军,忍着冤屈,听着扎耳的流言,却不辩解。
唯独旁人说到他的妻子,他才忍不住了。
“谢谢。”
沈昭昭轻声说道,垂着眸,看着地上的小孩尸体。
对这些百姓,他们说什么,她是一点不放在心上的。
这些人与她无关。
也不认识她。
能伤害到她的,往往都不会是这些压根不认识的人。
不过,战南星为了她的名誉,为了她的清白,忍着疼,冒着手上万一有伤口,浸入毒液的风险,也要替她澄清。
她很感念。
战南星见百姓不再多话,垂下手,扔了那毒囊,冲着沈昭昭惨笑了一声:
“疼得厉害。”
“劳烦昭昭扶我回担架上… ”
沈昭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人,作为丈夫,会是个护着妻子的好丈夫。
作为病人,就很惹人生气了啊!
江虎叫了差役,让去县衙报案,说清事情来龙去脉,把这童子杀的尸身给收殓了。
驿站就在前面。
战南星又坐回了担架上,沈昭昭走在他身边,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四处张望。
有另一个童子杀还隐在暗处。
之前她一直警惕着,没有发现踪迹。
战南星见她一直紧绷着,以为她是被刚刚那童子杀给吓到,正要开口安慰。
“沈姐姐。”
清甜的女声响起。
战南星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恨恨地瞅了一眼曹芽。
“沈姐姐刚刚没被吓到吧?”曹芽亲热地挽着沈昭昭的手。
好死不死。
正好卡在战南星和沈昭昭之间,有意无意的,还挡住了战南星时不时飘过去的视线。
战南星怄得慌。
又发作不得。
人家姑娘和姑娘说话,他有意见,显得他心眼小。
昭昭不会喜欢这样的男子。
战南星忍。
曹芽嘴角浮起一抹笑,和沈昭昭亲亲热热地说话:
“我之前在闺中有读过关于童子杀的事。”
“是前朝皇后养出来的刺客。”
沈昭昭点头,这些消息,五哥在群里同她说过。
可是,接下来,曹芽说的话,就极具价值了。
“可是毕竟是小孩,就是经过严苛的训练,偶尔也有失控的时候,所以,书上说,这些童子刺客的师父会就近观察掌控。”
沈昭昭一下停住了脚步,眯起了眼睛。
曹芽仿若无知无觉,继续说道:
“我刚刚见沈昭昭冲着那童子杀洒出药粉,原本是想活捉他的,可惜,被他咬破毒囊自尽了。”
曹芽说的话,到此为止。
沈昭昭心里门儿清。
这位顶着萝莉脸的大佬,明着是来同她闲话,替她惋惜。
实际上,就是明明白白告诉她,那童子杀死就死了。
想要口供?
抓住躲在附近观察掌控局面的那个师父,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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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沈昭昭将目光往四面的高处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