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死对头成婚后by叶信言/月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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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汐默默咬了咬唇。
她简直要被虞贵妃的强盗逻辑气坏了。
既然虞贵妃一直这样想,她身旁的人又只能顺着她的意思,那她此时就只能直言不讳了。
“如果不是裴铎手,恐怕恒王殿下早在京都的时候就被……就有性命之忧了,”姜念汐双目灼灼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情急之下,驿站数十条人命,裴铎不能兼顾,贵妃娘娘只记裴铎的失误,而忘记了他先前曾救了殿下两次,这样想,岂不是让人寒心……”
虞贵妃勾起唇角嘲讽地笑了笑。
“顾及不了?你未免太小瞧本宫了,真以为本宫只是轻易迁怒于他?”虞贵妃染着丹蔻的指甲在桌案上轻敲了敲,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姜念汐,冷冷道,“本宫可是听说,那个叫沈瑾的刺客,之前可是与姜府过往甚秘,你应当也认识他吧?”
蓦然听到阿兄的名字,姜念汐秀眉微微凝起,不自觉咬了咬唇。
忧虑的神色瞬间出现在眸底。
这细微的变化落在虞贵妃眼里。
她眉梢挑起,忽地勾起唇角笑了笑,意有所指道:“既然与你相识,自然也与裴铎相熟,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勾结,本宫没有证据,自然不能下定论。但事情这样发生,未免太过巧合,待一切水落石出之前,让裴铎在狱中关上几日又有何妨?清者自清,若真是本宫冤枉了他,到时候也会给他个说法。”
姜念汐沉默了一会儿。
虞贵妃这是认为裴铎与沈瑾暗中互通消息,甚至,以她聪明的头脑,不可能想不到这事与裕王有关系。
她不过是没有确切的证据罢了。
正因如此,她才以为裴铎暗中投靠了裕王殿下,名为迁怒裴铎,实际是在打击裕王。
不过她却实实在在误会了其中的关系。
但姜念汐没法解释清楚这件事,最根本的原因是,她没有萧暮言参与刺杀萧绍玹的证据。
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说不通,此时只能兵行险招了。
“贵妃娘娘言之有理,”姜念汐轻声道,“但臣妇可以保证,裴铎绝对与沈瑾没有半分关系,更不知道他此前的刺杀举动,还请娘娘明察……”
虞贵妃用指尖按了按眉心,不耐道:“本宫说过了,等真相查明,自会……”
“娘娘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今日都不会放裴铎出狱?”
未说完的话被蓦然打断,虞贵妃霍然站起身来,拧起柳眉,缓步走向姜念汐,斥道:“大胆,谁允许你这样跟本宫说话?即便你跪上一天哀求,本宫也不会改变主意……”
姜念汐意料之中的勾了勾唇角,轻声道:“请娘娘屏退旁人,臣妇有话要说。”
虞贵妃皱起了眉头。
她思忖一瞬,挥挥手,让宫女都退了出去。
待宫女鱼贯而出,姜念汐踏在金石砖上,缓缓向前走了几步。
虞贵妃警惕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娘娘可还记得后宫殿所中那座被烧成废墟的冷宫?”姜念汐立在原地,站姿挺拔,纤指几乎嵌进手心,鼓足勇气道,“曾在那里自焚身亡的淇妃,娘娘还记得吗?”
虞贵妃突然顿在了原地。
美艳骄矜的脸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随即又稍纵即逝。
但姜念汐一直盯着虞贵妃神色间的变化,早已经将这一切捕捉眼底。
她心中多了几分把握。
“你……你为何要说这个?”
虞贵妃迟疑了一瞬,怒气冲冲问道。
“淇妃娘娘被您逼迫,自焚而死,”姜念汐抬起瞳眸,神色镇定,缓缓道,“贵妃娘娘若干年前做过的事,臣妇全部知晓,而且有证据在手,娘娘即便想否认也无用。”
轻柔的语调缓缓吐出的话,像冰冷锋利的利刃一般直接扎到虞贵妃的心间。
她捂住胸口,脸色煞白不已,嘴唇抖了抖,心虚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信不信本宫撕了你的嘴……”
“我说过有证据,”姜念汐毫不相让,那双瞳眸的视线陡然锐利起来,扫过虞贵妃惨白的脸庞,笃定道,“若非不然,臣妇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额角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虞贵妃的脸色明显得变了。
这件事实属隐秘,除非那个宫女知晓……这么多年,她曾四处着人搜寻,却半点没有寻到痕迹。
难道姜念汐所说的东西都是由她所述?
“娘娘不相信臣妇?”姜念汐一鼓作气,索性说个明白,“此人是因为裴府于她有恩,才将这件事告知臣妇,现下她亲口所述的书信就在府中,如果臣妇不能携夫君安然无恙回府,这件事不久便会大白于天下,皇上自然也会知晓。”
虞贵妃颓然后退几步,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她死死咬住唇角,惊恐又慌乱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在裴铎入狱期间,裕王殿下曾到府中……胁迫臣妇,其中详情臣妇不必细说,娘娘也可以想象。如果娘娘自以为裴铎与刺客和裕王殿下有牵连,是真得迁怒错了人……”
即便这样的话苍白无力,姜念汐还是坚持说出来。
虞贵妃微微抿了抿唇,目光冷冷地盯着她,似乎对她的话并不怎么相信。
姜念汐垂下眸子,掷地有声道:“只要裴铎出狱,裴府不会再担任任何官职,关于贵妃娘娘的事,臣妇保证不会泄露分毫。我们会自觉远离京都,娘娘尽管放心。”
虞贵妃的唇微动了动,眸子中的怒火熄灭不少,明显对姜念汐的话有几分心动。
“裕王殿下,玉姝郡主,能让裴铎出狱的不止娘娘一人,”姜念汐缓声道,“臣妇不想与裴铎分离,才不得已与娘娘为敌,时间有限,臣妇给您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虞贵妃听完这话,下意识呵斥道:“大胆,本宫怎容得你威胁……”
姜念汐双手指尖握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表情一片淡然,看上去胸有成竹,实则心中早是一片惊涛骇浪。
那封信笺到底是什么人所述,她根本不知道。
此时不过是强撑着与虞贵妃对峙,看谁会先败下阵来。
视线淡淡落在虞贵妃艳丽的脸庞上,那旁人不敢细细打量的眼角,其实已经爬上了细纹。
即便贵为贵妃,独享永淳帝宠爱,她也并非无所惧怕,无懈可击,姜念汐心中暗想。
桌案上的经书蓦然翻过了一页。
即便如此细小轻微的响动,在静默的殿中也分外刺耳。
虞贵妃下意识看了一眼经书,脸上的表情又变了色。
她闭了闭眸子,复又睁开,用指尖按着眉心,强撑着道:“你说的东西实属一派胡言,本宫都不认。但看你们夫妻二人感情甚笃,出于私心,可怜你们……”
姜念汐轻轻舒了一口气。
她的指尖松懈下来,这才放心,白嫩的掌心早已经掐破了皮。
却半分没有感觉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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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铎在厅内自顾自喝了半天酒,越喝人越清醒。
府中的人看少爷默然不语,气势瘆人,只一盏一盏地喝闷酒,个个不知所措,也无人敢上前劝慰,只能在心头祈祷少夫人快点回府。
最后一坛烈酒入喉,裴铎拧起的眉头没有松下片刻。
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郁气,他突然撩起袍摆,大步向院外走去。
心意已定。
就算姜大小姐一定要和离,也要两人正儿八经体体面面地分手告别,绝不能让她这么一走了之!
沉着风雨欲来的脸色,刚走出庭院几步,突然听到府门开阖的声音。
女子轻软的音调绕过照壁,轻灵动人,清晰入耳。
“把府里东西收拾妥当,再带上手炉,拿好少爷要换的衣裳,随我到大狱外等着。”
顿了顿,那声音带了几分欢快,又温声道:“放心,今日少爷一定会出大狱,备好酒菜,晚间为少爷洗尘。”
姜念汐说完这话,便快步向府里走来。
今日盛装去的宫里,但衣裳虽然华丽,却不甚暖和,她的身子都快冻僵了。
先回府换了保暖的狐裘,再带上裴铎会用到的东西,去接他回来。
刚走了几步,便感觉到一道沉甸甸的视线从侧方越过,径直落在她身上。
姜念汐脚步一停,迅速侧首向这边看来。
裴铎手握成拳,俊脸上还有些许惊愕和难以抑制的狂喜,正一脸不敢相信得向这边望来。
姜念汐:“!!!”
耳旁姜少筠的絮叨和清冷的寒风似乎悄然不见,眼中惟看到身姿高大挺拔的夫君站在不远处。
她疑心是自己看错了。
定了定神,再睁大眸子看过去,确定是裴铎无疑!
来不及去想他怎么这么快回府,姜念汐鼻尖一酸,用手提起裙摆,飞快向他跑去。
只是还未跑近身前,已经被裴铎伸展双臂揽在了怀里。
纤细的腰身被他的双手握住,裙摆轻扬,裴铎抱着媳妇儿在空中连续旋转了好几圈。
满府的人静默无声表情各异地看着他俩。
姜念汐双手环住裴铎的脖颈,只顾着凝视他消瘦的脸庞,待听到姜少筠在身后,弱弱喊了声:“姐,满府的人都看着呢……”
姜念汐:“!!!”
她忽然反应过来,脸颊一红,慌忙挣扎着从裴铎怀里跳了下来。
裴铎环顾一周,心情极其愉悦。
他轻啧一声,挥了挥手,闲闲道:“都散了,没见过少爷和少夫人亲近吗?”
姜念汐:“……”
姜少筠悄悄吐了吐舌头,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众人都神色欢快笑嘻嘻地离开了。
姜念汐看着他,瞳眸不自觉又泛起一层水雾,“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去接你。”
“这事没有提前告诉你,本想给你个惊喜,”裴铎勾了勾唇角,握住她的手,蹙眉道,“手怎么这么凉,大冷的天,你也不在府里好好呆着。”
姜念汐顾不得同他理论这些,冰凉的纤指在他脸颊上轻捏了捏,心疼地说:“瘦了。”
“所以回来得好好补补,”裴铎勾了勾唇角,低笑道,“你要给我准备什么酒席接风?”
“都是你爱吃的,”姜念汐摸了摸他下巴上刚冒头的青胡子茬,轻声道,“在狱中关了这些日子,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裴铎拿下巴在她额上蹭了蹭,随口道:“那是,我现在越来越稳重了……”
冬日的季节,寒风瑟瑟,不能在院中久呆。
裴铎揽着媳妇儿的肩膀往卧房的方向走,“我在牢里这么多日子,还没有好好洗漱,先换了衣裳……”
姜念汐脚步微顿,突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
裴铎:“???”
好端端的,他那把常用的佩剑竟然随意扔在墙角处,看上去异常显眼。
姜念汐满脸疑惑,“为什么把剑扔到这里?”
裴铎:“……”
“把剑送到库房,该保养了,”裴铎转首吩咐不远处的下人,又牵起姜念汐的手,随便说了句,“方才一时手滑,把剑掉到了地上。”
姜念汐:“???”
她心疼地握了握裴铎骨节分明的大手,“是不是在牢里挨饿受罚,连手上都没劲了?”
裴铎轻咳了声,心虚道:“……就还好吧。”
姜念汐眉头微微一拧,不对,方才看到他只顾得高兴,现在才发现他身上还有酒味。
姜念汐踮起脚尖,凑近他的唇边用力嗅了嗅,奇怪道:“你喝了多少酒?”
“……我这不回来得早,你又没在府里,一时无事可做,就随便喝了几口,”裴铎含糊道,“在狱中好久没喝了,馋了……”
两人不久便携手回到了卧房。
裴铎单手解开外袍,神色轻松道:“媳妇儿,我去沐浴……”
听到身旁的人没动静,再转首一看,姜念汐正呆怔在原地,望着那一地的碎纸片,满脸震惊。
她是走得时候太匆忙,没来得及将和离书收起来。
难不成和离书让裴铎看见了?只是……怎么平白无故变成了碎片?!
姜念汐迟疑了一会儿,转身走到裴铎身旁,纤指搭在他的衣襟上,替他解开腰带。
“你看到和离书了?”她犹豫一会儿,抬起眸子,抿唇问道。
裴铎垂下眼眸,不满得懒懒哼了声,“又不是要和离,弄封和离书放在这里作甚,平白给人添堵?”
姜念汐:“……”
“所以,你……把它撕碎了?”
“不然呢?”裴铎理直气壮,“我还以为是你要和离……”
姜念汐眉眼弯起一点弧度,轻声道:“那怎么可能呢?除非你不要我……”
裴铎一把握住她的纤指,目光沉沉地凝视着她,一本正经道:“那怎么可能呢?我千辛万苦娶回来的媳妇儿……”
姜念汐忍不住在他胸膛上轻轻锤了一拳。
“哪里是你千辛万苦娶回来的?”她含笑睨了他一眼,语调中有几分嗔怪,“明明是个便宜媳妇好吧?”
“便宜媳妇也金贵着呢,”裴铎俯身下来,靠在她的颈侧轻嗅几下,低笑一声,“姜大小姐最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青青留下的首饰匣子,还记得吗?打了个时间差,裴大人回府的时候,媳妇去皇宫威胁虞贵妃去了,所以和离只是误会,不过裴大人能这么快回来,还有其他的原因……
第70章 姐夫,你就不能争点气,跟我姐吹吹枕头风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 姜念汐脸颊突地红了。
她轻柔地推了一把裴铎,低声道:“少说浑话……先去沐浴,洗去晦气才好呢。”
裴铎喉结滑动几下, 低嗯了一声。
他迈动长腿进了浴室,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穿着单薄的寝衣走了出来。
姜念汐已经把和离书拼在一起, 放入了信封。
裴铎看了一眼, 无语道:“还拼起它做什么, 难不成还要留着当做纪念?”
姜念汐把信封封好, 拍在桌案上,随口道:“对啊,毕竟是玉姝郡主送来的东西, 有机会的话还要还给她才好。”
裴铎:“!!!”
他拧起长眉, 大步走到姜念汐身旁,道:“什么玉姝郡主,这玩意儿是她送的?”
姜念汐唇角弯起,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目光颇有审视意味得在裴铎脸颊上打量一番, 摇头叹息道:“怪只怪你这张脸太俊,太招惹人了……”
裴铎:“……”
“她跟萧绍玹的亲事取消了?”
裴铎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又伸展长臂, 将人勾到怀里。
“恒王殿下看情形是难以痊愈了, ”姜念汐叹息道, “所以玉姝郡主……不过她对你倒是一往情深。”
生怕惹人不悦, 裴铎十分明智地没理她这茬。
“她的条件是要你同我和离?”裴铎不满地啧了一声, 微眯起眸子审视着姜念汐, 质问道, “她为什么要来府里同你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人到府里……”
姜念汐点了点头。
“裕王来了, ”她咬唇低声道,“还威胁……”
有些话她说不出口,便有意停下。
裴铎拧起眉头:“用我的命要挟你?看来我给他的礼还不够大啊……”
姜念汐抚平他皱起的眉头,凝视着他的星眸,温声道:“不过还好,一切都解决了。”
裴铎看了她一会儿,闷声道:“我不会就这样算了,该让他付出代价……”
姜念汐用纤指抵住他的唇,道:“先不说裕王的事,你如今确定是免去官职了?”
裴铎点了点头,郑重道:“无官一身轻。”
姜念汐弯起唇角,俯身趴在他肩头,低声道:“那就好,我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虞贵妃虽然人……但总算还说到做到了。”
裴铎:“???”
他满头雾水,扳住人纤细单薄的肩膀,让姜念汐正视他。
“这又关虞贵妃什么事儿?”
姜念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末了,凝眉道:“只是以后如果再有机会见了元青青姑娘,还得问问她那封信到底是何人所述。”
裴铎听完,眉梢挑得老高。
“姜大小姐,你真是……”他勾了勾唇角,不是十分真诚地夸赞道,“凭着一封来路不明的书信,便能吓到虞贵妃,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姜念汐:“……”
“情急之下,哪里能想得了这么多?既然这事是虞贵妃引起的,那用书信诈她换你安稳,倒也算合理,”姜念汐眨了眨眸子,沉吟道,“不过,宫里的事情还是太复杂了,不对,确切地说,是京都太复杂了。”
裴铎勾唇笑了笑,大手随意地摩挲着她白皙的掌心。
“虽然这事是去找了虞贵妃,但我能出狱,还不光只是因为她……”
姜念汐:“!!!”
她的手臂下意识环住裴铎的脖颈,长睫轻眨,惊讶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两人近在咫尺,女子馨香清雅的气息直入肺腑。
裴铎深吸一口气,喉结滑动几下,沉声道:“说来话长,等下再说也不迟,我还记挂着一件事……”
姜念汐:“???”
“不是说好了回府要教你怎么亲吻吗?”裴铎特意压低了声音,磁性慵懒的嗓音带着几分蛊惑,他闲闲勾起唇角笑了笑,将唇贴近姜念汐的颈侧,拖长声调,慢悠悠道,“先把这件事做了吧……”
姜念汐的脸颊瞬间染上了薄绯。
她抿起唇角,随手扯住裴铎的耳朵,低声道:“你别不正经……”
“我哪有不正经?”裴铎满脸冤枉,挑起眉头垂眸凝视着她,低声道,“不是说好了吗?你不认账了?”
姜念汐:“……”
“那亲一会儿就可以,别太过火,”姜念汐踌躇道,“现下还没到晚上,再说你刚回府,还有很多事需要安排呢……”
“我哪管得了那么多……”裴铎将唇熟练地贴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片刻,含糊道,“晚上还有晚上要做的事……”
话音未落,熟悉的感觉瞬间占据大脑,姜念汐的气息微微凌乱。
唇舌相缠,亲吻流连缱绻。
姜念汐下意识想后退,被裴铎紧箍住腰身,抱到大腿上,继续缠绵。
姜念汐的脸颊红得像涂了胭脂,又半点挣扎不得,只能小心翼翼着学裴铎的样子,主动伸出舌尖,在他的口中试探着搅动几下。
裴铎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轻喘几口气,平复一下呼吸,贴着她的唇,低声呢喃:“姜大小姐,就是这样,可以再热烈一点……”
姜念汐:“!!!”
听到裴铎的循循善诱,她的脸瞬间红透了,连颈侧都染上了薄红。
舌尖还未抽离出来,已经被他轻托住下颌,肆意地亲吻起来。
卧房内一时充斥着细碎缠绵的水声与女子时而发出的轻软柔媚的喘息。
姜念汐浑然不觉自己此时有多诱人。
只觉得裴铎的气息似乎比往常更凌乱。
过了不知多久,难以餍足的亲吻方才堪堪停下。
姜念汐还未回过神来,只觉得身体一轻,被裴铎打横抱了起来。
她轻呼一声,转眼间已经被扔到了床上。
裴铎高大挺拔的身躯顷刻俯身过来,双手撑起在她身侧。
他星眸中欲念翻滚,眸光沉沉。
衣襟不知何时松散开来,露出宽阔结实的胸膛。
姜念汐的视线落在他胸前的鞭痕上。
她的唇瓣抖了抖,指尖在他胸膛上轻抚,轻声道:“还没愈合,要不我帮你涂伤药……”
裴铎喉结滑动几下,随手把衣襟拉严实,低声道:“这是小事,不着急,要不我们……”
姜念汐的眸底染上了胭脂色,羞红着脸,指尖搭在他的肩膀上,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裴铎勾起唇角笑了笑。
反手一挥,床幔随之落下。
还未宽衣,突然听得卧房门被重重敲了几下。
姜念汐:“???”
裴铎:“!!!”
任谁在这个时候被打断,都会极其恼火。
裴铎闭了闭眸子,忍住怒气,大声喝道:“有什么事,等我出去再说!”
敲门声暂时停了下来。
裴铎说完,又闲闲弯起唇角,低声道:“没事,我们继续……”
话音刚落,敲门声又重重响起,似乎还有人踹了几下门。
姜念汐:“……”
裴铎:“!!!”
他剑眉拧起,没好气道:“是哪个不长眼的……”
门外适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巴巴:“境安,开门啊,快帮我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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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的厅内,裴铎披了一件玄色外袍坐下,用长指无奈地揉着眉心,俊美无俦的脸庞稍带郁闷。
但屈昂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只当他是在狱中关了这么多天,身心疲累。
“我就说境安已经回来了,明明一切顺利嘛,”屈昂一脸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对一旁的穆锦道,“穆大小姐,我说得没错吧?”
穆锦用鼻子哼了一声,转而关切地看着姜念汐。
她狐疑地盯着对方的脸,好奇道:“姜姑娘,你脸怎么这么红?”
姜念汐心虚地摸了摸脸颊,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抿唇道:“兴许是房里太暖和了……对了,你是怎么救出屈公子的?”
穆锦在旁边坐下,唇角弯起一点弧度,简短道:“这个容易,我抓了一个萧暮言的人,逼问出了屈子隽的下落。”
屈昂闻言嘴角抽了抽。
“我说了,那不过是将计就计,过两天我自会想办法出来,”屈昂挑着眉梢,无奈道,“谁承想你闹出那么大动静,这下好了,本来想待上一阵儿,我们又得尽快离开京都。”
穆锦不服气道:“谁知道你和裴大人串通好了,至少你得提前同我打个招呼吧?”
屈昂哼了下鼻子,一脸无奈:“这不是事情紧急,根本来不及吗?”
在旁边倾听的姜念汐越听越迷茫,一头雾水地看了眼裴铎。
“屈子隽那天不是去狱中探望我吗?”裴铎低声道,“我手中有一份沈瑾与萧暮言往来的书信,虽然没有落章署名,但从字迹可以辨认出来。萧暮言派人在狱中盯着我,就是想把证据搜出来,所以就趁屈昂到狱中的时候,带了一份伪造的书信出来。”
“所以我就被萧暮言的人带走了,”屈昂用拳头重重敲在桌子上,摇了摇头叹道,“辣椒水,红烙铁,刑罚的招数不管多么严酷,我顶住了压力,一点儿都没屈服!”
姜念汐:“!!!”
她不由担心道:“屈公子,你……受伤了吗?”
穆锦哼笑了一声,“你别听他胡咧咧,我早看过了,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姜念汐:“……”
屈昂顾不得自己夸大的谎言被拆穿,立刻紧张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襟,无语道:“你说你一个姑娘家,能不能别整天动手动脚的?”
穆锦睨了他一眼,转而对姜念汐低声道:“他第一时间就把伪造的书信双手奉上了!”
姜念汐:“……”
所以萧暮言以为他找到了裴铎手中仅存的证据,才到府里来威胁她。
她下意识看向裴铎,问:“然后呢?”
“真正的证据自然是在卫柘和冷枫手里,”裴铎勾起唇角笑了笑,“确切地说,从昨晚开始,裕王府便收到了这份证据的复刻版,还有带给他的话。”
“除非我今日能够出狱,否则这些证据不久便会流传到京都各个地方……”
所以,几乎在姜念汐却找虞贵妃的同一时间,萧暮言不得不忍着满腔愤怒,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求父皇放了裴指挥使,免除官职,任其离京。
而因为恒王重疾,永淳帝即便再偏爱,此时也不得不把关注的目光转移到裕王身上。
毕竟此后能够立为太子的,也只有他一个皇子选合适。
裴铎长指敲了敲桌案,眸底闪过一丝轻蔑的笑容,补充道:“对了,我还打算把之前疫情和平匪时萧暮言参与的事整理一番,匿名呈交到都察院,这些东西足够裕王殿下自乱阵脚一段时日了。”
所以,此时萧暮言根本自顾不暇,他们完全可以安全从容地离开京都。
姜念汐彻底轻舒了一口气。
视线与裴铎的眸光无意对上,两人会心地相视一笑。
“照我说啊,京都这屁大点的地方,做指挥使也没什么意思,”屈昂扬起修眉,意味深长道,“自从我随穆大小姐去了岭南,才发现自己之前的眼界确实窄了,外面的天地广阔又自在,何必在这里沾一屁股烂账?”
裴铎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淡淡睨了他一眼,“听你这话,卖身给穆王爷了?”
穆锦:“!!!”
她嘴角抽了抽,霍然站起身来,拉起姜念汐的手便往外走。
裴铎挑了挑眉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屈昂。
顶着他打量的视线,屈昂挠挠头,叹了口气,一脸无语压低声音道:“穆王爷讹上我了,非得说穆大小姐逃婚是因为我拐走了他家闺女!他也不想想,就穆大小姐那个……气势,我能拐得了她吗?!”
裴铎没接他的话,自顾自喝了一口茶。
屈昂瞧了他一眼,嘀咕道:“裴境安,你就不同情我吗?对了,晚上把你们府里上好的果酒拿出来,穆大小姐爱喝那个……”
裴铎:“……”
与此同时,被穆锦几步拉到房外的姜念汐一脸疑惑。
“穆姑娘,裴铎方才……是什么意思?”
穆锦长眉挑起,跺了下脚,低头在姜念汐耳旁愤愤道:“我爹要把我许配给屈子隽!”
姜念汐:“!!!”
“你们已经定亲了?”
“还没有,我不同意,”穆锦双手抱臂,冲着卧房的方向撇了撇嘴,“因为之前逃婚的事,我爹担心我这辈子嫁不出去,就趁着屈子隽在岭南的时候,明里暗里示意他……”
想起这两人成日吵吵闹闹,如今却要被按头成为一对,姜念汐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