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富可敌国貌美如花by习含 +番外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11
姜云容从二两四钱里分出四钱来,递给五福:“难为您这么忙还记挂着我的事儿,钱不多,您别嫌弃。”
五福推拒道:“哎呦,姑娘,怎好收您的银子……”
“您可千万得收下,这么热的天,跑这么多地方,您要不收下,我心里可真过意不去。”
五福笑呵呵收下了:“那谢过姑娘了,还没给姑娘道喜,以姑娘之才貌,必前途无量。”
丫头们一般不好出门,小厮们却是可以出门的,姜云容也是和琥珀聊天才知道,府里的丫头们有时候会把自己做的绣活,托给相熟的小厮拿出去卖,贴补家用。
缺个什么胭脂水粉的,也会托小厮帮忙带回来。
琥珀也卖绣品,她一般会托给五福,因为五福比较公道,哪怕中间吃回扣,也没有其他小厮那么狠,所以找五福的丫头特别的多。
做过一回生意,那就算熟人了。
姜云容又斟酌说道:“我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爱绣个东西,若还有做出来一时半会儿用不上的……”
五福拍拍胸脯:“若还有,姑娘你就放心交给我来办,我五福办事绝对妥当,连五姑娘的绣品都会交给小的去卖呢。”
姜云容还真有八个扇套准备卖,但她准备过几天再找五福,不然每次这么快绣这么多,产量太高了,也难免惹人怀疑。
不过五福说的这个消息当真是奇怪,姜云容一直以为公卿家的闺阁姑娘,刺绣都是打发时间用的,居然还能拿出去卖吗?
“为什么五姑娘都要卖绣品?她不是主子吗?”
这么多丫头找五福卖绣品,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五福是个妇女之友,府里稍微有点头脸的嬷嬷丫头,五福都有点交情。
所以五福啥都知道:“这主子嘛,有宽裕的,就有不宽裕的,五姑娘和大公子姨娘走的早,只靠月例,没有姨娘贴补,手上估计不太宽裕吧。”
姜云容品味着五福话里的信息,也就是说大公子缺钱?
那她是不是可以等他当官后,用银子换他的官员恩免,改换良籍?
不过五姑娘都能卖绣品,可见女人卖绣品,在大魏朝,是个常见,安全,大家都接受的方式,那么她这么做,也就没有违和感。
姜云容托五福去卖的十六个荷包,是她花99块巨款,从拼夕夕团的。
8个扇套,是老板送的赠品。
现代流水线的工艺品,99块,已经是高档货色了,完全看不出机器的痕迹,和手工绣品看起来一模一样。
特别是上面绣的仙鹤,现代刺绣工艺,绣得那真的是活灵活现,跟真的要飞走了似的。
质量吊打73.3%的土著作品。
十六个荷包,共卖了四两银子,拼夕夕上买银子大概200块一两,四两就是共800块,哪怕剔除给五福的10%跑腿费,还剩720块,对比成本,毛利足有5倍多。
这还不算后面扇套能卖的钱。
如此暴利,是个很值得投的项目。
不过姜云容做这个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摸索出一套安全的洗钱方案,给自己编造一个合法的收入来源。
她得为以后离开侯府做准备,准备一个正当的营生,作为安全的洗钱工具。
否则一个不事生产的女户,却有花不完的银子,很容易被人盯上,要么被误以为是暗娼,要么被匪徒当成肥羊,杀人劫财。
卖绣品毕竟规模较小,按姜云容的构想,应该支撑不了她庞大的洗钱资金需求。
所以她还得拓展品类,再做点其他生意,让五福帮她带胭脂水粉,就是为了做个市场竞对调查,看下当前大魏朝的女人们都用的什么化妆品,胭脂水粉用的什么装,装的东西,都有哪些种类。
聚彩阁是如今京城最火的卖胭脂水粉的铺子,走的还是高端路线,客户群体都是官宦公卿家的夫人小姐。
姜云容把聚彩阁的化妆品一个个打开适用,和现代的化妆品相比,不尽如人意。
胭脂,颜色不够自然,粉也不够细,用完脸上会掉渣。
唇脂,颜色不够丰富,不够滋润。
青黛,眉毛涂不均匀。
看来,这个世界的化妆品市场还大有可为,进点9块9包邮的产品足够抗衡了。
姜云容把离开侯府后,开个胭脂铺这事儿,加入了可行性方案中。
当然,现在她还不能像卖绣品一样卖胭脂,主要是不像绣品可以说是自己绣的,胭脂没法解释来源。
连卖绣品她都要控制着产量呢。
姜云容正那试化妆品,琥珀脸色发白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琥珀?脸色这么差。”
琥珀见她在那摆弄胭脂,就以为她要重新上妆打扮,因此上前道:“我来帮姑娘。”
姜云容抓住她的手,小丫头两手冰凉,脸色惨白,不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
姜云容面色一沉,难道是那种事儿?
前院人多口杂,又有很多小厮,她身份又尴尬,所以她平时都闭门不出,免得出问题。
在古代,对女人来说,出了男女问题,那可就会出人命的。
琥珀虽然年纪小,但按侯夫人的选人标准选进书房的,也是个美人胚子。
姜云容瞅了瞅琥珀的身上,头发散了些,衣服还齐整,脸上也没伤,拿手帕给她擦了汗,柔声细语问她:“遇到什么事儿了,别怕,你慢慢说于我听。”
第10章 刺客
琥珀回想起来还惊魂未定,哆哆嗦嗦地说:“我过来的时候,遇到侯爷书房的护卫们在抓刺客,动刀动枪,喊打喊杀的,可吓死我了。”
“什么刺客大白天的跑侯府来行刺?”
而且侯爷在外领兵打仗,大公子在国子监读书,二公子就从来不来前院,六公子和七公子都还是奶娃娃还不到住前院的年纪。
前院一个正经主子都没有,这刺客跑前院来行刺,行刺谁呀?怕不是脑壳有包哦。
反正跟自己没关系,姜云容过耳就忘,没准备去凑热闹。
琥珀来找姜云容,倒不是为了讲护卫抓刺客的,而是跟她告假回家的。
桂嬷嬷把她指给了姜云容,姜云容就是她的主子,她要出门,就得来给姜云容说一声。
和姜云容原身因庆王案牵扯,沦落为奴婢不同,琥珀是侯府的家生奴婢,有父有母,父母都在侯府当值。
侯夫人是个再慈悲不过的主子,像琥珀这样的家生奴婢,准她们每两个月可以回一次家,一家人团聚,享天伦之乐。
姜云容看着琥珀高高兴兴回家去了,很羡慕,她也很想出门。
原来这世上,还有比人死了钱没花了更难过的事儿,那就是大把的银钱在手,不能花。
姜云容望着窗外巴掌大的天,心里想着,她该怎么找个合适的理由,让侯夫人同意她出门呢?
和她毫不相干的刺客之事,更是被她抛之脑后了,自然也就不知道这“刺客”不仅和她相关,还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洪冰双直到被护卫们脸着地压到地上,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在洪家的那套,在勇毅侯府居然行不通了。
比如好几两银子,居然敲不开前院守门小厮的通融。
那是自然,以前在洪家,当家的是洪冰双的姨娘,她就是不用银子,也没有小厮敢拦她。
可是现在,在侯府,当家的可是侯夫人乌明珠,卖身契在谁手上,谁负责发月钱,谁就是规矩。
一个新来的少夫人,谁知道你是谁呀。
加之乌明珠特意让桂嬷嬷敲打了,谁敢放后院的女人进前院,就发卖谁,自然就没人敢为了几两银子丢了性命。
但洪冰双岂是轻言放弃之人,她说了云容这丫头今日必须死,就没人能拦得住她。
洪冰双沿着后院和前院的围墙来回走了好几遍,最终决定,爬树。
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挑了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动作麻利地爬上去,跳上围墙,再在前院找了棵树爬下去,运气极好,竟然全程没被人发现。
然后她就找不着北了,侯府的前院,竟然如此之大,表哥白亭山的书房在哪儿呢?
洪冰双决定找个小厮问问,反正她都过来了,他们还能再送她回去不成。
只要她摆出少夫人的身份来,这些小厮必定乖乖地把云容那丫头给她押来杀,还免得她费功夫找呢。
东转西转之间,洪冰双发现一个大屋子,门大开着,摆著书案,墙上挂着各种兵器。
兵器里有好几把剑。
洪冰双决定借一把来用用,鞭子虽然解气,但万一这丫头命硬打不死呢?
那就一剑结果了她性命!
洪冰双进了屋,挑了把短剑,刚拿到手上,就听屋外有人大喊:“有刺客!快来人!抓刺客!”
然后一群护卫冲了进来,不待她分辩,一人一棍子打掉了她手里的短剑,一人踹了她一脚把她踹飞到地上。
又有几人扑上来把她压在地上,用绳子绑了她的手。
洪冰双只觉手断了,腿断了,脸肿了,全身都断了,顿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破口大骂道:“放肆!放肆!我是侯府少夫人,狗奴才,放开我!”
护卫们怎么会信,堂堂侯府少夫人跑到侯爷兵器房来做什么,荒缪!
得亏侯爷不在,不然还不知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来呢。
一个护卫啪地给了洪冰双一巴掌:“就你还少夫人,呸,我还是侯爷呢!”
洪冰双被打得头晕目眩,只觉鼻血都被打出来了,还待再骂,一个护卫把一团破布塞进她嘴里,免得她再攀扯出什么不干不净的话来。
“快去禀报侯夫人!”
护卫首领很快就把抓到一个女刺客的消息递到乌明珠这里来了。
乌明珠正在看账本,听了消息也是吓了一跳:“女刺客,可审过了?”
“还未曾,已关在私狱了,请夫人示下。”护卫首领恭谨答道。
刺客这事儿,乌明珠想得很严重,比起刺客,她更担心是侯府政敌派的细作,侯爷在外领兵打仗,万一是政敌派人在侯府偷点什么东西,甚至放点什么东西,比如伪造的信件什么的,那可就是出人命的大事。
护卫首领说是在侯爷兵器房抓的,但保不齐这刺客去过其他地方。
“侯爷书房,她去过没有?”
“小的以性命担保,绝对没有,侯爷临走前吩咐过,书房在侯爷走那天就锁了,每天三班人把守,每班八人,别说刺客了,小的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这兵器房还是因为今日是要给侯爷的长枪保养,也是没想到,这刺客会如此大胆,负责守门的两个护卫前脚刚把长枪抬出去,这刺客后脚就跑进去了。”
因为联想到政敌陷害,乌明珠是抱着杀人的心去的府中私狱,连怎么刑讯逼供,怎么八百里加急给侯爷送消息都想好了。
结果到了私狱,发现护卫口中的刺客,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几乎认不出的女人,居然是白亭山上个月新娶的少夫人洪氏,她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乌明珠屏退了众人,只留了一个桂嬷嬷,然后示意桂嬷嬷把洪冰双口中的破布给去掉了,手上和脚上的绳子没解。
乌明珠问道:“你去前院做什么?谁放你进去的?”
破布一去掉,洪冰双就大叫道:“放开我!放开我!岂有此理,我是侯府少夫人……”
乌明珠一个眼神,桂嬷嬷就把破布给洪冰双又塞了回去。
桂嬷嬷塞得毫不留情,侯夫人才交代她看好前院的篱笆,这篱笆就破了个洞,这让她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洪冰双剧烈挣扎着,瞪着桂嬷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唔唔唔唔唔唔……”
乌明珠冷冷地看着她,直到洪冰双不挣扎了,才示意桂嬷嬷再给她把破布取出来。
洪冰双顿时大骂道:“你个卑贱的奴婢,居然敢这么对我,我是侯府的少夫人,这侯府,还有没有尊卑,讲不讲规矩……唔唔唔唔唔……”
如此往复几次后,洪冰双终于被搞怕了,不敢骂了。
“你去前院做什么?谁放你进去的?”
乌明珠又问了一遍。
洪冰双缩在地上,缩成一团,不肯说话。
“洪家派你来侯府,窃取军机,里通外国,叛国罪,论罪洪家得诛九族。”
洪冰双被乌明珠这含血喷人的话给吓坏了,忙叫道:“不是不是,我没有,我就是去找云容这丫头的,也没人放我进去,我自己爬树进的。”
“那你偷侯爷的剑做什么?拿剑杀云容吗?”
乌明珠观察着洪冰双的眼神和表情,发现自己这么随口一说,居然是真的。
洪冰双没想到乌明珠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的意图,傻楞在当场,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她是要去杀那爬床的丫头不错,但她想的是,她先快刀斩乱麻把人给杀了,木已成舟,人死不能复生,人死都死了能怎么办。
以她少夫人的身份,最多被骂两句,又不会把她怎么样,难道还让她偿命吗?
怎么可能!
谁家府里,每年不死几个丫头,给亲属发点银子,找地儿一埋,完事。
但看乌明珠奇怪的眼神,她有些怕了。
难道真的让她偿命吗?她不想死啊!
侯夫人这么快猜出她的意图,难道夫人连上次她推云容入水的事也知道了?
“侯夫人饶命,侯夫人饶命,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意识到侯夫人是有能力也有意图杀她的,洪冰双再也不敢嘴硬,赶忙求饶道。
乌明珠看向洪冰双,就好像在看一个新奇得不得了的物件。
最后乌明珠说道:“少夫人以后行事,务必还是谨慎些,少夫人一个不谨慎,怕是要害了洪家上下,加侯府上上下下,上千条人命。”
这轻拿轻放的语气,让洪冰双顿时有了希望,这是准备放了她了吗?就是嘛,我一个堂堂侯府少夫人,处置个丫头怎么了!
等她出去了,不仅是云容,刚刚打了她的那些护卫,她也要一并杀了!
谁知乌明珠下一句又对桂嬷嬷说道:“吩咐下去,关她三天,早中晚各给她一次水喝,其余什么吃喝都不准给她,不准给她解绳子,如厕也不行,让她溺在衣服里。”
洪冰双绝望了,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还不等她叫出来,一块破布又塞入她口中。
在洪冰双唔唔唔唔唔唔地挣扎声中,乌明珠离开了私狱。
一边走,一边不由自主笑出声来。
妙啊!妙啊!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竟然给自家庶长子娶了这么个大宝贝。
乌明珠之前和洪冰双没怎么打过交道,按理说,洪冰双作为她的儿媳妇,是每天都要晨昏定省的。
但是别说晨昏定省了,除了敬茶那日,这个月洪冰双就根本没去过梵香苑。
只因婚后第二天,乌明珠别的啥都没有送,就送了白亭山八个美人,试问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婆婆。
所以洪冰双对乌明珠的怨气大得很,砍死乌明珠的心都有了,更不可能勉强自己去奉承她。
而乌明珠根本就不想搭理她,也就随她去。
洪姨娘当初在侯爷耳边吹枕头风,要让洪家的庶女给白亭山做正妻,乌明珠就顺水推舟,假装拦过几次后,没给真拦着。
拦着做什么?她做梦都要笑醒了好么!
没了洪家姑娘,她上哪儿找个门楣如此低的姑娘出来,一个五品官家的庶女,还是妾家里的亲戚,顶天了封个贵妾那都是抬举她了,还正妻。
她要真给白亭山找了个这样的夫人,那她多年经营的慈爱名声可就完了。
但如今,不论谁问起,她都可以拿张帕子哭一哭,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那位枕头风吹得厉害,侯爷执意如此,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算白亭山明年高中,洪家这样的岳家,于白亭山的官场前程来说,那可半分助力都无,不给他拖后腿就不错了。
就算他是侯府公子又怎样,侯爷不给他谋划,岳家不给力,乌明珠又卡了他的银钱,看他只身一人,如何去闯荡这险恶的官场。
如今看来,给白亭山娶的这个姑娘,不仅是门楣低这么一个好处。
她居然还是一个又狠毒,又愚蠢,又莽撞,又天真的,疯子。
以后这疯子还不知要给白亭山闯出多少祸事来。
如此一个大宝贝,她怎么舍得让她死了呢!
她定然要好好调教她,惯着她,惯得她在这侯府无法无天,关键时刻,给白亭山捅个天大的,要他命的窟窿出来。
一直到第二天,洪姨娘才得到少夫人硬闯前院,被侯夫人罚跪祠堂,连跪三天的消息。
这还是洪冰双的大丫头绿藻见洪冰双一夜未归,害怕主子出事,去找侯夫人帮忙找人,才从梵香苑传出的消息。
“求姨娘,帮忙向侯夫人求求情吧,连跪三天,说是连饭都不给吃,铁人都受不了,何况是我们少夫人。”
绿藻不敢不求,真让洪冰双被关三天,吃这么大的亏,主子出来后,第一个打骂的就是她绿藻。
洪冰双爱拿鞭子抽人,绿藻身上常年伤迭着伤,就没一块好皮。
洪姨娘也气得够呛,她前脚刚跟洪冰双说了,离前院远远的,一步都不准去,洪冰双后脚就撞上去了,未免也太不把她这个姑姑放在眼里。
“让她跪,让她饿死算了,我洪家姑娘多得很,死了,再娶个就是了。”
气归气,但洪姨娘知道,侯夫人是肯定不会要洪冰双性命的。
嫡母趁庶子不在,逼死新婚儿媳,这讲出去,乌明珠以后在这京城贵妇圈的名声就完了。
洪姨娘清楚得很,乌明珠最爱自己经营的名声,绝不会让此事发生。
洪姨娘思索着,性命虽然无忧,但是活罪肯定是跑不了的,那要不要救一救呢?
要救就得去找乌明珠求情,洪姨娘最不爱跟乌明珠打交道,侯爷不在家,她更是连装也懒得装一下。
不救了,洪姨娘最终决定。
这样也好,不过跪跪祠堂,让洪冰双吃点苦头,长点记性,免得老是不听劝,行事没有章法,老是让她这个做姑姑的给她兜着。
且不提洪冰双这几日过得是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姜云容这几日过得倒是蛮舒坦的。
她在白亭山的书房里,发现了好东西,很多很多戏本子!
就夹在一堆圣贤书里,不注意看根本找不出来,什么类型的都有。
风尘女子和痴情公子,狐狸精和小道长,地主家的傻儿子和长工家的俏寡妇,江湖侠女和剿匪的将军,以各种奇女子为主角的话本子尤其得多。
没想到呀,没想到呀,这白亭山的爱好还挺特别的。
姜云容把自己屋的大门一关,拿了点碎银子对琥珀说:“琥珀,帮我找针线房相熟的绣娘问问大公子的尺寸,这几日我要专心给大公子做衣服,若有人来,都帮我拦了。”
那日府里闹刺客,侯夫人派桂嬷嬷又各处敲打一番,趁机收拾了几个仗着当年跟着老侯爷上过战场,不服管教的下人。
府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连来找姜云容说闲话的人都少了。
因而姜云容悠闲地躲在自己的屋里,每日沉浸在吃零食,刷话本子的乐趣中。
大公子挑的戏本子实在太太好看了!
姜云容白天看不完不过瘾,晚上接着看,挑灯夜读熬通宵,如此日夜不分把白亭山珍藏的话本子刷完,已足足过去了五天。
估摸着这个时间用来做衣服应该差不多了,姜云容找了家卖古装衣服的店,买了两套男士的里衣,一打手帕。
之所以买里衣嘛,因为里衣都是白色的,不分款式,不容易出错,还便宜,99就能买两套,还送两个精致的防蚊香囊做赠品,划算!
因为打探消息的时候花了银子,绣娘给尺寸的时候附赠了一个消息:“大公子长年在国子监读书,府里换季做衣服的时候总是不在,上次量尺寸的时候,已经是去年了。”
意思是大公子这一年,高了胖了瘦了都说不准,姑娘呀,做出来这尺码不准可不赖我们呀。
姜云容倒无所谓,反正她是买成衣,成衣都是按模特身材做的,只能买个大概的码,就是给她准确的尺码,她也买不到刚好的呀。
做完这些,姜云容又拿了些银子给琥珀,让她去找桂嬷嬷,请桂嬷嬷帮忙请示下侯夫人,她能不能去国子监给大公子送东西。
姜云容觉得八成是行的,侯夫人不是想用美人计吗?那首先得见着人呀。
乌明珠听了桂嬷嬷的秉告,颇觉新鲜:“她想去国子监送东西?倒是个大胆的。”
以前她安排的丫头,可没一个有这胆量。
桂嬷嬷收了姜云容的银子,也就帮着说了一嘴:
“听小丫头说,云容日夜赶工,晚上不睡觉都在给大公子做衣服,有时候到了饭点,连吃饭都能忘记,废寝忘食的,对这事儿上心的很呢。”
“要么是个聪明人,要么是个痴情女,不过是哪种都无所谓,说不得大公子就吃这套呢。她既如此上进,那就让她去吧,帷帽带好,别惹出事端来。”
虽说侯夫人已经准了她出门,但以姜云容现在的地位,侯府也不会专门为她准备马车,她就得等到府里什么时候有人刚好出门,马车又有空位,才能出去。
如此又过了几天,姜云容把那些话本子二刷都刷完了,终于等到五福出门采买,传话让她到后院角门等。
姜云容提着老早准备好的包袱,带上帷帽,终于在来古代这么久后,第一次出了侯府的门。
五福还带着个十来岁的小子,叫六宝,是五福的弟弟,也跟着五福在当差。
“姑娘,国子监上课时,大公子是不能出来的,估摸得等一会儿,今日事多,我要去北市采买些东西,这是我弟弟六宝,会陪着姑娘,姑娘事儿若了了,且在此处等等我,万不可到处乱走啊,帷帽也务必带好。”
五福今日差事儿急,到了国子监门口,放下六宝和姜云容,匆匆忙忙就走了。
六宝虽然年纪小,跟着五福耳濡目染,办事还挺利落,他先是口齿清楚地找门房秉明了来意,请门房去找青竹,然后又找另一个门房打探清楚了今日国子监的下课时辰。
都打探清楚了。六宝才跑来找姜云容回话:“姑娘,咱今日运气好,估摸再过一刻钟,大公子就该下课了。”
姜云容见他和门房颇为熟捻的样子,问道:“六宝你们常来给大公子送东西么?”
六宝笑道:“哪呀,以前二公子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侯夫人倒常派我们送东西来,大公子倒是头一回呢。我哥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不仅六宝以为自己听错了,青竹也以为自己听错了,国子监门房说什么?勇毅侯府给大公子送东西来了?
“确定没搞错?不是二公子?”
青竹不由又确认了一遍。
“哎呦,说笑不是,二公子一年前就不在国子监读书了,千真万确,确实是给大公子送东西。”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总不会是五姑娘吧,她也出不来呀!
青竹跑去给白亭山说这消息,白亭山也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妹妹:“难道是妹妹的丫鬟?妹妹出事了?青竹,快走!”
白亭山担心,妹妹是在府里出了什么事,才让她的丫鬟破天荒地跑来国子监找他。
白亭山在前面跑得飞快,青竹在后面撵都撵不上,气喘吁吁跑到了国子监门口,就见自家公子和一个姑娘,在国子监门口的柳树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说话。
哦豁,虽隔着朦胧的帷帽,只看身形也能认出来,是那个最好看的姑娘!
姜云容见白亭山跑出来了,一时有点懵,甚至都忘记了要行礼。
她拿白亭山当刷出门券的工具人,却没想过真会见着他,不过是送个东西,一般不都是小厮会来拿吗?
为什么他一个主子会亲自跑出来拿东西?
好在六宝的行礼声及时给她指明了方向,她忙将手中包袱交给六宝,然后赶紧朝白亭山福了一礼:
“给大公子请安,天凉了,奴婢给大公子做了两身衣赏,望公子不要嫌弃。”
青竹看了看大公子的面色,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用公子的话说,那就是喜怒不形于色。
因而当六宝把包袱给他时,青竹因为拿不准就不敢接。
这可是侯夫人给大公子安排的丫鬟,她做的东西,万一大公子不想要呢。
现场顿时有些尴尬。
六宝看大公子不说话,青竹也不肯接,就想帮姜云容说说好话,一个姑娘家,当众如此,多下不来台呀。
六宝陪笑着说道:“云容姑娘整整熬了五六个晚上才做出来的,有时候忙得连饭都吃不上,就为了赶紧给大公子送来。”
云容,原来是叫这个名,云想衣裳花想容,倒是贴切,白亭山想。
一阵风吹过,撩起了姜云容半边帷帽,白亭山看她面容憔悴,果然是好几天没好好休息的模样,眼角发红,似有泪光在眼眶里打转。
绝美依旧是绝美的,甚至因这份憔悴和泪意,平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风情。
他声音有些发哑地说道:“好。”
有了大公子的首肯,青竹忙将包袱接过来,不接不行啊,看这姑娘这模样,不接怕是会当场哭出来了。
姜云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啊,熬夜刷话本子跟熬夜刷手机一样会上瘾,熬太狠了,眼睛难受,以后要控制,控制。
不过怎么拿了东西还不走呀?
姜云容又福了一礼:“那奴婢不打扰公子读书了,奴婢先回去了。”
白亭山又道:“好。”
姜云容想,大公子怎么还不走,五福没回来我走不了呀,那是还要聊天吗?
那聊啥呢?
根本就不熟,姜云容都不知道对着个陌生的古代公子该说什么,愁啊。
好在白亭山也没跟她聊天的意思,见她不走,转身回了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