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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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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女孩强烈要求念书,跟爹娘闹腾,有闹成的,也有被打压下去的,总之各村都闹腾的很。
待报名时间截止,各村统共收到八十三名女娘报名。
“这才对嘛!”宋玄羽看着报名册,满意点头,“五日后所有报名者面试!”
到了那日,报名的女娘都来到县衙,包括头一批报名的女子,共有一百二十二人。
吏员、乡绅、商贾这些家境优渥的女娘们,都穿着打扮体面,十指纤纤。
乡下来的女娘皆粗布麻衣,偶有个别穿戴稍微整齐,其余的皆补丁衣衫,甚至不少打着赤脚。
面试考的简单的题目,看似拉家常,其实是观察人是否智力有缺陷,身体有残疾等。
来面试的女子,不论贫富,都过了这道关。
其次是采摘桑叶,询问养蚕的基础知识,这一道题乡下女子都很熟悉,富家女娘相形见绌。
最后是缫丝、纺织,乡下女娘们粗糙的手,缫丝勉强过,纺织被卡住。
富家女们倒是纤纤素手,可一个也不会缫丝、纺织。
虽说女子县学开的课程就是这些,可富家女们都不认为自己真要干这些粗活儿,奔着光耀门楣的。
压根没打算学,得知面试要实做这些时,皆惊愕不已,自己将来要做管事,可不是做苦力。
最终富家女们全被刷下,从后面报名的女娘中录取前二十名。

第443章 不让此生留遗憾
“阿姐,就这么挖出来吗?不会弄死吗?”小桃看着,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道。
没人敢动手,就苏樱和杨春华动手。
苏樱动手是因为她没觉得白叠子有多神奇,普通作物而已。
杨春华是因为少时常玩,见怪不怪。
其余人没敢动手,这是从宫中带出来的,就这些秧苗,生怕被自己弄死。
两人将秧苗从木格子里一棵一棵轻轻剥离出来,有些根须旺盛的,缠在木格上。
每一棵秧苗都长到半尺以上,四五片绿叶,根茎强壮。
裴三郎、周五郎、秦铁牛几人早把那一亩多的旱地又翻耕一遍,起垄、等距刨出一个个窝。
取出秧苗用竹筐装着,挑到地头,一棵棵仔细栽种,然后淋水。
村老们、妇人们全都围在边上观看,就连来盖校舍的民夫都停工来观看。
白叠子啊!宫中禁物,第一次得见仙颜,成了凡物,有种做梦的感觉。
“这东西也就你们杨家人见过,我们可是生平头次见!”郑娘子挨了挨杨春华笑道。
“以后你还能穿上白叠子纺织的衣物!”杨春华回道。
她知道苏樱的话没错,白叠子里面的白色纤维确实很长,当时年幼,只顾着好玩,从未想过它的妙用。
高氏和杨老汉相视而笑,白叠子的用处,当年他们不是没试过。
撕散填充到枕头里,不懂如何开发,这枕头枕着虽软和,但感觉一坨一坨的,用着并不舒服。
听阿樱的意思,这白叠子不适合填充枕头。
应该把白色纤维弹散,用线拉成经纬网,将弹蓬松的棉花铺上,铺平压匀,做棉被,御寒圣物。
待白叠子收获,苏家便要离开这里,女儿也随苏家回长安。
心中感慨,又惆怅万分。
三个小孙儿在长安落脚,寻到高家故旧,不想竟是显赫外戚,着实令他们意外。
当年清河王家也日渐势微,在朝中没多少存在感。
给孙儿留的信是不抱希望的,都不知高家在朝中还有没有人。
高氏多少个夜晚辗转反侧,想回长安的心是那么迫切,只希望闭眼前能再看一眼长安。
“好了,把篱笆扎上,免得被人误闯,摘了去!”杨老汉命令道。
大家一起把准备的木桩扎进土里,半人高,将这一亩多地隔离出来。
闲暇时,苏老太太和高氏就到这里张望,看着逐渐长大的白叠子,离回去的日子就越近。
“快瞧,这白叠子又长高了不少!”苏老太太兴奋道。
“嗯!”高氏笑笑。
“哎呀,你看,那株白叠子是不是起花苞了?”苏老太太眼尖,看到有株白叠子冒出花苞。
“可不!”高氏瞅了瞅。
“呵呵,亲家母,开花了是不是就要结白叠子?是不是要不了几日便能收获?”苏老太太激动道。
“还早呢,开完花才结籽,白叠子那会儿才长出来,然后还要等上些日子才能采摘。”高氏淡淡笑道。
“啊?那还要等多久?”苏老太太失落。
“大概还要两个月。”高氏回道。
“唉!”苏老太太叹气,“日子越近越觉得难熬!”
太想回长安了,生怕自己客死他乡!
“再忍忍,快了!”高氏安慰,眼神中闪过失落和难过。
苏老太太很快就能回去了,自己呢?能熬到虎子他们出息吗?自己还能再活十年吗?
“老姐姐,你何时回长安?”苏老太太望着高氏。
“快了!虎子他们出息了,我们就回去!”高氏说道。
“虎子才多大?少不得再等十年!”苏老太太想想就绝望。
“有几人能活到七十?我都怕自己倒在路上,老姐姐,不如跟我们一起走吧!”
高氏眼中闪过一抹光亮,随即黯淡,“不了,等虎子他们出息了再说。”
“哎呀,老姐姐,你能等到那个时候?”苏老太太劝道。
“反正我呀,是熬不到那个时候,老姐姐咱们一起走,路上有个伴儿。
回到长安,你若不嫌弃,住我家,要是嫌吵,就在附近赁个宅院。
咱俩每日走动,每旬你还能见到三个孙儿,多好!”
“这…”高氏意动。
“老姐姐,别犹豫!就这么说定了!”苏老太太拍了拍高氏的手。
“我想想!”高氏又是欢喜又是愁的。
高一脚低一脚回家,坐那儿默默发呆。
杨老汉回家,见老婆子两眼直直的,没有焦距,就知道又在想长安了。
“唉!”杨老汉端根凳子,坐旁边。
谁不想回长安呢?可是长安早已没有了家,回去又能如何?故乡是他乡!
就算回到弘农本家,只怕没几个认得的人。
可那该死的叶落归根的执念,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想长安,想那回不去的家。
大家都好好地流落这里也罢了,偏偏苏家回去了,同龄人苏老太太要回去了。
同为土埋脖子的老人,谁不羡慕苏老太太叶落归根?
不知不觉间,杨老汉眼眶有些泛红。
“守道,要不咱们回去吧!”高氏伸手握住丈夫的手。
夫妻几十年,彼此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自己想家,丈夫何尝不想?
“回长安作甚?虎子他们都寄养在义兴郡公府上,咱们往哪儿落脚?”杨老汉抹了把泪。
“亲家母邀请咱同路,可暂住苏府,也可赁宅院自住。”高氏目光殷切的望着丈夫。
“守道,咱们还有几年活头?想那多作甚?苏家人多,不如同行,相互有个照应!
哪怕到了长安就闭眼,我这心也是甘愿的!”
杨老汉沉默,心头各种滋味。
想回去,盼了二十年!可真正到这一天,突然没由来的胆怯,说不出为何,就是怕见故人。
“守道!”高氏千言万语。
“罢了、罢了!咱回、咱回!”杨老汉一拍大腿道。
老妻跟着自己苦熬二十年,唯一心愿就是叶落归根,趁现在都还能动,那就回吧!
不让此生留遗憾,今生对不住的便是老妻和孩子们。
“唉!这便好!这便好!”高氏又哭又笑的。
两个儿媳来唤公婆用膳,却见两人说着回长安,没去打扰,默默退出。

五月初女子校舍落成,定在初八开学。
初七陆续有女孩来报到,家境好的女孩坐着牛车,爹娘亲自送来,顺便看看女子官学啥样。
都知道荒沟村里有好东西,这次机会难得,来看看传说中的荒沟村,到底有多神奇。
从官道转进村道,就让他们震撼,村道都能这么宽敞,不比官道差。
哪像自家的山路?崎岖蜿蜒又难行。
路上还有不少运送水泥的车队,送往榕县,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渴了喝路边竹管里的水,有不少附近村民背着吃食来售卖,无人驱赶。
卖东西的人很自觉,弄脏的地面走时收拾干净。
热闹程度快赶上黑风乡的集市。
也有不少人往荒沟村去,参观也罢、玩耍也罢,荒沟村没人阻拦。
牛车到村口,一打听,都很热情指路,顺着道走,就能看到很大、很气派的校舍,有人在门口接待。
女子校舍门口谢清韵、苏绿、裴玉真、王弗如、裴玉瑶在接待。
“请问这里是女子官学吗?”看着气派的青砖白墙大瓦房,有些被吓住。
“是!你们是来报到的?”谢清韵问。
“正是!请问在哪里报到?”确认后下了牛车,提着包袱。
“录状带了吗?给我!”谢清韵道。
“带了、带了!”农人夫妇忙从包袱中翻出,身边的小女孩好奇打量几位女娘。
谢清韵核对花名册,找到名字冯倩儿,填写报到内容。
一手漂亮的小楷字,冯倩儿看得一眼不眨。
羡慕道:“呀,写的真好看!”
“要不了多久,你也能写这么一手漂亮的字。”谢清韵笑道。
“我不行!我很笨!”冯倩儿不自信。
“谁说你笨啦?笨的人能考上官学?”谢清韵好笑。
“你要真笨,岂不是说面试的考官们更笨,被你这个小笨蛋给骗啦?”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意思!”冯倩儿紧张的直摆手,越发说不清了。
“好啦,逗你的!这是你的书箱,里面有笔墨纸砚、书本,这是两套服饰,官学里必须统一着装,这是宿舍号牌。
明日正式开学,就是女子官学的学生,每旬有一日休息,不回家,一学期结束才回家。”
谢清韵依次递过书箱,服饰包袱卷,交代官学的规章制度。
这里偏远,一日时间赶不回家,路上也不安全,只在村里玩耍。
“省的!”冯倩儿点头。
打开包袱卷,是两套天蓝色学子服饰,细葛布,左胸处银色线绣着女子官学几个小字。
还有一双蓝色千层底儿布鞋。
“嘶!”冯倩儿的爹娘惊得直抽冷气儿。
这辈子也就出嫁那日穿过细葛布,从此再没穿过。
女儿命好,考上官学,不但所有费用全免。
居然还有新衣裳穿,还是细葛布!多漂亮、鲜嫩、大方的颜色!
小女娘穿着,个个神气活现的!
那布鞋,跟常见的绣花鞋、男式靴不同,厚厚的布底子,均匀、细密的针脚扎的鞋底儿。
套脚深,不易掉落,行走方便。
这女子官学来对了!
当初倩儿哭着闹着要报名,夫妻俩听信旁人撺掇,不答应,说念了书的女娘不好嫁人。
倩儿又哭又闹又绝食,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饿得奄奄一息。
夫妻俩没法,只得答应。
后来才知道想报名的女娘可多了,好些都被糊涂爹娘给拦下。
那日面试,县令大人、管官学的教谕、还有小苏大人现场考校,刷掉上百号女娘。
没考上的女娘,难过的当场掩面而泣。
这会儿又是书箱、笔墨纸砚、还有官学服饰、布鞋,终于觉得女子读书也挺好的。
村里去了五六个女娘,就倩儿考上,夫妻俩很是虚荣了一阵。
这会儿更甚,回去不得好好显摆几日?
细葛布的官学服饰!天蓝色的,那颜色老稀罕人了!你们这辈子穿过吗?没有!
“走吧!我带你去宿舍!”苏绿招呼冯倩儿。
“是!”冯倩儿去提书箱。
被她爹娘一把抢过,“倩儿你跟着阿姐走前面,阿耶、阿娘给你拿!”
“我是官学先生,姓苏,唤我苏先生便是!”苏绿轻言细语。
“啊?你们是先生?天啊,你们才多大?”倩儿娘惊讶得嘴张老大,她以为先生是中年妇人。
比倩儿不过大一两岁,竟是先生!这、这,能行吗?
“我们是小苏大人弟子,包括刚才接待的几位,都是官学先生,以后由我们授课!”苏绿淡定道。
“小苏大人!”倩儿娘不吱声了。
小苏大人跟这位苏先生差不多大小,这几位女娘皆是她弟子。
没话说!人与人不同!有的人天生比别人聪慧!
校园里有教学楼、书馆、实作楼,宿舍楼、食堂、茅厕、洗澡间,路是水泥路,还修了小花台
倩儿爹娘走一路,惊叹一路!
镇上的乡绅、富人都没这么豪华的宅院,自家倩儿却能在这里念书识字,还有书馆耶!
赚了、赚大发了!倩儿爹娘恨不能大笑三声!
那些眼红倩儿考上官学的,说什么倩儿嫁不出去的,他们一辈子进过青砖大瓦房吗?住过吗?
来到宿舍,推开门,屋里两边各摆一张床,中间是两张书桌和椅子。
床头还有一只带锁箱子,收纳各自私人物品。
床底有两个盆子,洗脸、洗脚盆。
“乖乖!这哪里是念书?这分明是富家小姐的日子!不用下地干活,风不吹日不晒。
白吃、白喝、白穿、白住,还有人教你念书!换了我,我也想来!”
倩儿娘终于理解为啥女儿要死要活一定要报名。
万幸自己答应了,不然上哪儿后悔去?
挑选了靠里的床铺,刚把东西归置好,又来了名女娘,也是入住这间宿舍。
打着赤脚,斜挎背着打满补丁的破包袱卷,一手提书箱,一手夹着服饰包袱卷。
身上好几个补丁,但很干净,想来是一路步行走来的。
五月的天儿,开始热起来,满头大汗。
嘴唇微抿,眼神坚毅,是个性子倔强的女娘。
见冯倩儿坐在靠里的床上,便知靠外的是自己的。
冲冯倩儿友善地点点头,把自己的东西放下,逐一归置好。
“阿耶、阿娘,你们回去吧!”冯倩儿催促着爹娘,“再晚天得黑了!”
“省的、省的!”倩儿爹娘依依不舍出了官学。

梧县县令宋玄羽、刘师爷、教谕、支教学子;
桐县县丞林冲之、桐县教谕、福禄、支教学子、十名女娘。
州府胡长史、管人事和文教的司功参军。
谢清韵几人忙着办理女娘们的入学手续,苏樱带着福禧负责接待。
郑娘子带着妇人们负责做饭菜招待。
“欢迎、欢迎各位大人!”苏樱拱手道。
“哎呀!这就是咱们梧州、岭南、乃至整个大唐的第一所女子官学?走,参观参观!”
胡长史容光焕发,带头走进学校。
荒地盖学校就这点儿方便,要多大就有多大。
“嗯,不错不错!”胡长史不住点头,“听闻这砖瓦粘合用的水泥?”
“是!效果媲美糯米、黏土粘合剂,还省粮食,省时省力。”苏樱回道。
“看看,谁说咱梧州偏远、蛮荒?明明人杰地灵嘛!咱梧州如今出了多少好东西!
如今有支教,又有女子官学,过几年出几位进士!咱梧州那将是多少人羡慕的风水宝地!”胡长史豪迈道。
“就是!来支教的各位学子用心做事,将来必定是朝廷栋梁!”宋玄羽不吝大力赞美支教学子们。
这些寒门学子真不含糊,尽心尽力做事,这女子官学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教学楼正对的南墙上刻着校志,记录了这一历史时刻。
宋玄羽撰写的,参与者中不但有官员、教谕,还有两个县的支教学子。
学子们没想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那种自豪感、归属感油然而生,挺胸抬头!
将来提及大唐第一女子官学,自己也是其中的参与者之一!
这份荣耀不但载进校志、县志,还要在族谱单开一页。
不止这些人,还有第一批女学子,也录入其中,她们是开创历史先河的,值得记载。
“书馆咋样?可有乡绅捐书?”胡长史关心道。
这次将那些乡绅、吏员、商贾之女刷掉,换了自己,指定不能捐书的。
“无!如今是空的!”苏樱坦言。
“那、这书馆岂不是白白空置了?”胡长史很是惋惜,“该留几个名额的!”
“无妨!给福隆商队去了信,沿途会收集各种书籍,另外给长安去了信,找圣上要书。
不求经史典籍,只求各类水利、农时、医学、药学、冶炼类书籍,女子不科考,那就多看些实用的。”
苏樱无所谓,这种地方能有多少藏书?
不过是杨老汉他们流放时带的一些零散典籍,比得过国子监、弘文馆的,将作监、司农寺、太医署的?
只要长安那边撒点儿毛毛雨,这书馆就是梧州、岭南第一藏书楼!
“还是阿樱主意多!”胡长史闻言,甚是欣慰。
今晚来报到的女娘都在苏宅这边聚餐,食堂明日开,请的周家颜氏、杨家裴五娘来做饭。
“我这边也写信让老家那边送些经史过来,女子不科考,经史典籍看一看,也是不错的。”宋玄羽补充道。
这话一出,支教学子们眼睛一亮,宋家在邢州也算名门望族,藏书绝非凡品。
“大人,我等可否借阅?”学子们眼神渴望。
“可!尔等可来授经史课,三五日一课。”宋玄羽道。
参观完校舍,胡长史很满意,比县学还别致,环境清净、优雅。
实作厂房里摆着缫丝机、纺织机,养蚕室,甚至还有些奇怪的瓶瓶罐罐。
“这是做何用?”众人不解。
“做肥皂、香皂!香脂、口红这些小东西的化工区!”苏樱解释道。
众人一脸懵,什么、什么化工区?
“总之是新奇东西!都是日常所用小物品。”
“肥皂、香皂做何用?”宋玄羽盯着苏樱,冷不丁冒出惊喜。
“暂时保密!届时开课,宋大人有兴趣,可来旁听!”苏樱卖关子。
“哎呀,这女子官学竟比县学还有趣,我倒觉得县学也可开设此类实用课程。”宋玄羽感慨道。
“县学本就该开设此类课程,将学子分流。
愿意科考,学业不错的继续读经史;其余的一两年后就逐渐偏重实用课程。
将来到县衙做吏员、自己开作坊都是不错的选择。”苏樱道。
“嗯,小苏大人所言甚是!”胡长史点头。
“大人!”有皂吏匆匆跑进来,凑到宋玄羽耳边嘀咕。
“嗯,知道了!”宋玄羽愣了一下,回道。
转头看向苏樱,“小苏大人,你的菜来了!”
“哦,是吗?走!去看看!”苏樱一听,立马斗志昂扬往大门去。
“同是贫困人家,凭啥她们能念书,我们却不能?”门外有人在大声质问。
苏樱出去,几位衣衫褴褛、打赤脚的女娘,约摸十一岁左右。
一路打听过来,背上一片汗渍,头发黏在额头上,形容狼狈,活脱脱的小乞丐。
“先生!”谢清韵几人见到苏樱,总算来救兵了。
最后来的几位女娘不在名册,解释半天,人家根本不听,就要念书。
“怎么回事儿?这里是女子官学,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苏樱板着脸喝道。
“小苏大人!”领头的一位剑眉星目,颇有几分男儿英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们要念书!”
“哦?不是面试过?只录取前二十名,想念书,明年请早!跑这里闹作甚?”
苏樱背着手,定定看着眼前几位女娘。
“小苏大人,我等确实不如前二十名,可是小苏大人,明年我等再无资格报名!就不能高抬贵手,给我们一个机会?”
领头的女娘眼眶泛红,倔强不甘。
“既如此,那还要面试作甚?当初第一次报名,尔等为何不来?”苏樱抻着,想看看这些女孩能执着到哪一步。
“小苏大人!”领头女孩撸起袖子、撩起裤腿,上面是青一条、紫一条的伤痕。
“你们…”苏樱顿住,其他女孩都撸起袖子、裤腿,全是被打的伤痕。
“当初报名,我们挨了一顿打,拼死抗争争得唯一的机会,门却被关上。
小苏大人,我们知道念书好,我们姐妹几人相约逃出来,就没想过退路。
回去了挨打是其次,只怕要不了两日,就得嫁人!这一辈子就再无机会!
小苏大人!你亦是女娘,不是每个女娘如你聪慧,如你幸运…”领头女孩说不下去,声音哽咽。
“小苏大人!给我们一个机会吧!我们想念书!”另外几个女孩眼睛都是红红的。

“多谢小苏大人!”女孩们激动不已,脸上露出欣喜笑容。
终于赌赢了,她们不用急着嫁人,可以坐学堂里念书了。
学出名堂,以后也做女先生!做梧县、梧州、岭南的文化人!
“谢我做啥,是宋大人坚持让这几位先生到乡下摸底、宣传!若你们还不来报名,这女子官学不办也罢!”
苏樱可不想专享独美。
这事儿在第二次报名人数大大超出意料时,两人斟酌过。
说明有不少穷困人家的女孩有念书意愿,二十个名额实在少。
可一下放开,师资力量跟不上,县衙负担增大。
最后决定还是二十个名额不变,但预备了不少学习用品。
若有那种不管不顾也要跑来念书的人,不管贫富都收下。
那个时代,冲破家庭阻力来念书,不但勇气可嘉,更是难得的有主见。
“谢谢各位大人、谢谢各位先生!”女孩们一一道谢,到谢清韵那里办入学手续。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年龄。”谢清韵提笔记录。
“岑招娣、山南村、十一岁!”领头的女孩回道。
“岑招娣?你的大名,不是小名!”谢清韵停下笔提示。
“先生,我就叫岑招娣,从小到大,爹娘、家里人都是这么唤我,户籍上也是岑招娣!”
岑招娣局促地搓着衣角,她的名字就是为了招弟。
后面连着两个妹妹,盼娣、来娣,最后终于来了一个男娃:岑金宝。
族里有两个男童报名上县学,特意到县里找识字老人起了大名,岑二狗变成岑济云、岑狗蛋变成岑济世。
“这哪叫名字?不如另取一个!”谢清韵鼓动。
荒沟村都是曾经的贵族,男女都是宝,每人都有自己的大名,平时唤乳名,但是念书、上花名册都是大名。
这些什么招娣、盼娣、来娣是那些没文化的穷人,想儿子想疯了,唤女儿唤的。
不把女孩当人,说是名字,不过是什么意念召唤儿子的,以为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这还算好一点的人家,有的女婴生下便溺死,不浪费粮食。
因为永业田、口分田只按男丁计算,女娃不在计算内。
娘家没有,嫁到夫家也没有。
干活一样不少,但土地却没份儿,好像女子不用吃饭,餐风饮露自己长大,还能自己干活。
“啊?我、我不识字,取不来…”岑招娣无助的目光投向在场的官老爷、支教学子们。
“小苏大人,你来吧!”宋玄羽对苏樱道。
男童还好,可这是女子,还是苏樱取名合适。
“不若就叫岑红缨吧!”苏樱沉吟片刻道。
这女孩有主见,性子刚烈,跟这名字很贴合。
猎猎红缨,迎风招展,英姿飒爽,鲜艳明媚!
“多谢小苏大人!”岑红缨欢喜道。
转身到谢清韵跟前,“先生,岑红缨、山南村、十一岁!”
谢清韵提笔写下,苏绿递过一只书箱、一个包袱卷。
介绍道,“书箱里有笔墨纸砚、书本,包袱里是学校统一着装和布鞋。
待你们几位都报完名,再带你们去宿舍!”
“是,先生!”岑红缨激动的小脸通红。
包袱皮的布料都是那么细腻、柔软,比自己曾经穿过的新衣衫布料还好!
还有布鞋!自己从小到大,就没穿过鞋的记忆。
冬天冰冷,也只能学着旁人打双草鞋,没有力气,草鞋松松垮垮,要不了几天便坏掉。
“小苏大人,也给我们取个名儿吧!”其他几位女孩开口请求。
都是什么二丫、三妞的,没一个有大名。
苏樱逐一给她们取名字,女孩们报完名,领着东西,眼睛亮晶晶的,目光中闪着希望的光芒。
“好啦,你们先进去安置,一会儿出来聚餐!以后就是官学学子!可要好好珍惜机会!”苏樱对女孩们道。
“谨记小苏大人的话!”女孩们恭敬道。
“岑招娣,你个死妮子!反了天了!敢带头逃跑!”一帮破衣烂衫的村民气势汹汹冲来。
上前一把抓住岑红缨,劈手夺过手中物,顺手塞给同来的人,几人围上来,反扭着人就捆绑。
走出一个面容愁苦的汉子,二话不说操起绳索抽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叫你逃、叫你逃!”
其他几位女孩也被家人逮住,捆绑起来压住跪地上,当众抽打。
这帮人毫无征兆闯来,荒沟村没几个男子,村口也没设防,让这帮刁民轻易得手。
“放肆!”宋玄羽大喝,“尔等刁民,此乃女子官学,岂容尔等放肆!牛捕头!”
“在!”牛二等人上前,唰地抽出腰刀,“谁敢在此放肆!”
“啊!官府杀人啦!”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趁机乱起哄。
“去你的!哪里来的狗东西乱吠!”裴三郎听着刺耳,一脚踹去。
“哎哟!”起哄的人被踹到旁边的臭水沟,狼狈爬起。
“你们荒沟村欺负人!为富不仁,不是好人家!”
“再胡咧咧,本官不介意现在就拿你的狗头祭奠明日的开学!”宋玄羽要被这等胡搅蛮缠的刁民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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