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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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快走到城门,闭城鼓响起。
出了城,马儿驮着三姐妹飞奔,奔驰在官道上。
经过黑风乡,去杂货铺取肉,却见医馆门前围着不少人。
有妇人的哭闹声,和男人的呵斥声和女子的尖叫声。
苏樱坐在马上,自然看得到。
却是那癞头出钱给苏荷看病拿药后,不放人走,说要带回自己窝棚做媳妇。
小秦氏哪肯?
比冯大壮还老,一身腌臜、恶臭的乞丐,也配娶自己闺女,做梦!
癞头哪是吃得亏的人,拽着苏荷不放,硬说要报恩就以身相许,金银财宝他不稀罕,就要这媳妇。
苏荷听不到,但见自己被癞头死死拽住,知道大事不妙。
拽着小秦氏不撒手,直喊母亲救她。
她苏荷再落魄,也不是这个癞子碰得起的!
她心中还有幻想,想要哪天偶遇胡二郎,以自己的姿色,绝对能打动胡二郎,再不济也能做个妾。
这癞头算什东西,癞蛤蟆吃天鹅肉!我呸!
宁做富家妾,不做穷人妻!更何况这是个无赖!
苏荷被拉住走不掉,小秦氏没力气拽动,母女俩在医馆门前又哭又闹,哀求癞头放她们走。
癞头不答应,小秦氏允诺加倍还钱也不答应。
围观的都是镇上的居民,苏荷干的缺德事儿他们也知晓,不过看癞头欺负两个弱女子,也不忍心。
纷纷劝癞头放手,人家不过欠了几个药钱,又没答应卖身。
就算卖身,黄花大闺女,也不值这点儿钱,癞头忒不要脸!
癞头不认,说苏荷是他救的,不是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吗?怎么不讲信用?
再说这女娘他搂也搂了,抱也抱了,不嫁给自己,还想嫁给谁?
没了指责苏樱时的正义凛然,完全一副臭不要脸的无赖相。
“癞头!你见好就收吧!人家答应还你双倍药钱!你不亏!你可知道这母女是谁家的?南沟村冯大壮家的!你确定吃得住他的拳头?”
小祝掌柜不喜这母女,也见不得癞头耍无赖。
“就是,冯大壮可不是好惹的!你强留人家闺女,待会儿冯大壮寻来,没你好果子吃!”粮铺风掌柜也劝道。
两边都不是好人,偏偏狗咬狗一嘴毛!
一听是冯大壮家的,癞头犹豫了。
但看到苏荷精致的脸蛋,实在难以放弃,这么可人的媳妇儿。
在挨打与睡女人间,勇敢选择睡女人。
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活了几十年还没尝过女人滋味儿呢,又是这么娇嫩的,癞头打定主意不松手。
“求你放了我闺女,实在要以身相报,不如我随了你吧!”小秦氏心一横道。
自己一个弃妇,跟谁都一样,无所谓。
但女儿不行,还指着嫁人改变命运呢!现在母女仅剩的牌,是苏荷的身子。
“你?我呸,瘸腿老妇,肚子里还装着别人的种,怎么,觉得我是冤大头,合该给别人养崽?”癞头满是嫌弃。
小秦氏一把骨头,容颜枯槁,瘸腿,癞头再穷也不稀罕,干活儿没力气,吃啥啥不剩。
苏樱看了会儿,无趣,转身去杂货铺,找伙计取了羊肉,走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母女就得这种无赖收拾!
不是她心狠,实在是这母女救不得,沾上就甩不掉,还不感念你的好,何苦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家里还有三兄弟念念不忘,这要是沾上,自己可就里外不是人,如何面对二叔、二婶?
再说癞头这种欺软怕硬的无赖,打一顿就老实了。
不是说猎户冯大壮拳头很硬,就看看有多硬,癞头扛不扛揍?
反正,他们谁也不比谁好,都讨不到便宜。
三姐妹开开心心回到村里,已是傍晚,两个身影在村口巴巴望着。
“兆彦、柄彦,羊肉馅儿饼!”小桃拿出两个饼。
“哇!好香!好久没吃了!”哥俩一人一个饼,跟着三姐妹回家。
家家户户炊烟袅袅,飘出饭香。
“来、虎子,你们过来吃米糕!”苏樱对孩子们道。
村长家院子里,虎子、阿桑、阿木、阿禾好几个孩子在玩耍,羡慕的看着苏家孩子手里的吃食。
“不用,我们一会儿就用膳!”孩子们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拿着,大家分一分,尝个味儿!”苏樱硬塞了两大块给孩子们。
“谢谢阿樱!”孩子们拿着米糕欢喜的跑回厨房,找大人切米糕。
“阿娘,我们回来啦!”小桃、阿棠抱着米糕、羊肉馅儿饼跑进家。
“回来啦!”杜氏见苏樱手里提着的羊肉,面刚揉好。
“咋样,阿樱?”杨春华、韦氏急切道。
“镇上没有,我去县城找胡夫人,他们胡家没有颜料、染料生意,想办法去外地找,要了四个颜色。”
苏樱把肉递给母亲。
“四个颜色?那么贵,失败了不是亏大发了?”韦氏心疼,家底子都得赔进去。
“这颜料是胡夫人送的,没要钱!以后这技术不出梧县!”苏樱坐下,喝了碗温水,走了一天,渴死了。
“胡夫人送?”杨春华诧异。
“是啊,毕竟这事儿胡县令受益最大,所以不用觉得心中不安!”苏樱笑笑。
三妯娌接过肉,切肉剁肉,开始一通忙活。
小桃、阿棠给大家分米糕。
“我要米糕!”老太太没要羊肉馅儿饼,馋白白胖胖的米糕,像个老小孩。
大家齐动手,擀皮的擀皮,包饺子的包饺子。
天黑尽时,苏家的炊烟飘出浓浓的羊肉大葱味儿,全村都闻到了。
新鲜羊肉大葱馅儿的饺子,那叫一个鲜!
饺子浮起来,几个小豆丁围着灶头,翕动鼻子,“真香!”
“小馋猫!”苏樱挨着刮了刮几个小馋猫的鼻子。
舀了一大碗,“兄长,麻烦给村长家送去!”
“哎呀,阿樱,不用!”杨春华忙制止。
“二婶,没事儿,有多的!给村长、阿婆尝尝。”苏樱笑笑,递给兄长。
苏伯彦、苏仲彦兄弟俩打着火把往村长家去。
“阿樱…”杨春华眼眶泛红,鼻子酸酸。
“行啦,二婶,以后咱们顿顿吃肉!”苏樱笑道。
“我省的!阿樱在,我们很快会有那一天!”杨春华笑着抹了抹眼睛。
在苏家这些日子真的好幸福,一大家子,兄友弟恭、团结和气,热热闹闹,人气特别旺。
太阳出来,桑叶上的露水晒干,又是最嫩的时候。
嫩嫩的桑叶,巴掌大,轻轻一掐,叶柄处冒出白色浆汁。
要是有多的,苏樱都想摘一些做菜吃,还想摘一些晒干泡茶喝。
家里的蚕多,得先紧着蚕,茶啊、菜啊暂时不考虑。
别看桑叶不起眼,用途不小,不仅仅是蚕宝宝的主食,还有其他作用,
营养价值高,富含蛋白质、维生素和矿物质,维C含量比橙子还高,蛋白质含量与大豆相近,可炒食、煮汤或做馅儿,甚至还能做桑叶凉粉。
在药用上,具有清热解毒、润肺止咳的功效,吃桑叶或泡茶喝,有一定的降糖效果。
但体寒怕冷、慢性心衰等人群不宜食用。
才两三天,蚁蚕就长大不少,灰黑色变淡了些,有米粒大小。
很能吃,一天加三次桑叶,每天要清理大把大把的桑叶残渣、蚕沙。
桑叶残渣、蚕沙沤烂可做绿肥,等到了4-5龄阶段,蚕宝宝的粪便用处更大。
那个阶段桑叶在蚕宝宝肚子里充分消化,粪便中的营养成分含量高。
收集起来去掉杂物,放在通风、阳光充足的地方,加入水拌匀,发酵3-5天。
将发酵好的蚕粪放通风透气性好的地方进行7-10天的腐熟处理,使蚕粪中的有机物充分分解、熟化。
即成蚕沙肥,不能直接使用,需与其他肥料混合后使用。
使用后要充分浇水,使肥料中的营养物质充分溶解,促进作物生长。
蚕沙亦是一味中药,采集二眠到三眠的粪便为主,收集后晒干,去掉泥土、桑叶碎屑即可。
蚕沙做枕头还有改善睡眠的作用,
背着桑叶回到蚕室,无人,很安静。
三妯娌做完早饭,还要喂猪、喂牛、喂马,忙不过来。
苏樱推开门,就听到若有若无的沙沙声。
蚁蚕饿了,啃着簸箕里的干叶子,簸箕里已积了厚厚一层桑叶残渣。
“真能吃!”苏樱笑道。
需要换簸箕,将桑叶渣、蚕沙清理掉。
新鲜桑叶取出,均匀摊在干净簸箕中,其中一个还喷洒一层红糖大蒜水。
再将附着了蚁蚕的桑叶梗提过来,蚁蚕小,得仔细、轻柔。
好一阵才弄完,把桑叶残渣、蚕沙大致分开,桑叶残渣直接倒土坑里沤烂,蚕沙积攒在大木桶里。
木架上挂着记录本,和炭烧笔,将时间、用量、生长变化一一记录。
再到校舍,村学早已上课。
女孩们多是识字、礼仪、女工。
识字完,有的练字,有的练女工,偶尔说笑几句,课业轻松。
男孩这边难度大了,四书五经必读、熟读、熟背,科考题取自四书五经,但引申出来的却是经世治国之策。
即使是律学、书学、算学,也要熟读四书五经,并非一点儿不沾边。
今天是算学,苏权彦授课,如何运算算筹。
黑板上书写了几道复杂的计算题,孩子们拿着算筹计算,然后写答案。
苏樱瞥了一眼,是两位数与三位数的加减法。
孩子们第一次算这么复杂的,抓耳挠腮,桌上摆着算筹,横的横、竖的竖,运算速度慢。
虎子、阿木、阿桑、柄彦等荒沟村的孩子还好,有前期基础,速度不快,但答案正确。
金风寨阿牛一帮孩子吃力很多,没有前面的基础,对算筹的运算似懂非懂。
拿着小棍棍在桌上摆来摆去,打脑壳得很。
校舍一共五间,现在加了金风寨的七八个孩子,教室依然坐得下。
阿牛他们住宿在大教室里,吃在村里的粉条厂,那里煮粉条的妇人顺便给孩子们煮饭。
算筹是古人计数的一种方式,计算钱粮全通过算筹运算,运筹帷幄中的运筹就是指的算筹。
用若干根相同粗细、大小的棍子摆放。
一到五横放相应数目的算筹,六到九则横放一根算筹表示五,下方再放置与五之差的算筹,加起来就是该数。
表示多位数时,个位用纵式,十位用横式,百位用纵式,千位用横式,以此类推,遇零则清空。
这种算法运算简单的加减还行,稍微复杂些,运行速度就慢下来,要是运算多位数乘除法,那速度更慢。
苏樱突然觉得,与其费力学算筹,不如直接跳过学打算盘。
算盘可完美解决算筹运算多位数问题,是古代算筹运用到一定阶段,为计算更复杂、运算更快而发明的运算工具。
关于算盘的起源有很多种说法,有认为起源于东汉、南北朝时期,也有认为是唐宋、还有认为是元代中期。
不管起源于哪个朝代,苏樱知道,这会儿肯定还没推广使用,确凿记录的,明代广泛使用。
祝掌柜来收货,拿着算筹捣鼓半天,苏樱不耐烦,用珠心算几下算出来。
后面交货时,祝掌柜都懒得算,就见苏樱伸出左手神神叨叨、像道士掐诀一样,念念有词,很快报出数目。
那会儿苏樱没想过教算盘,只想早点儿结完账,不想一大帮人干等着。
这会儿见堂兄出的简单的三位数与两位数加减,孩子们就要一大把算筹,摆弄半天,速度实在慢。
才觉得有必要教珠算,培养一批计算小能手。
思及此,苏樱回到家,拿起炭烧笔在纸上画算盘,一个框架里有十七柱,每柱七颗珠子,被横梁分成上下两部分,上二下五。
“哟,阿樱,又在画啥?”仨妯娌忙完,准备做午饭。
“画算盘!”苏樱标注上尺寸。
“算盘?做啥用?”仨妯娌凑过来看。
“比算筹方便的运算工具,刚才见权彦兄长教孩子们算筹,觉得太麻烦。”苏樱解释道。
“你这算盘咋用?”杨春华拿着图纸,“上面一颗是五,两颗是十,对吗?”
“咦,二婶,你咋晓得?”苏樱惊奇。
“嗯,少时在钦天监见过类似的,钦天监推算天时、历法用的跟你这个大同小异。”杨春华道。
“只是没想到你用来算账,不过你这么一说,挺有道理。
钦天监推算天时、历法相当繁琐、复杂,不得不用它,怎么就没人想到用来算账呢?如此多方便!”
“王三叔!”苏樱来到粉条厂,王三郎几人正在捣蕨根。
连着几个月的不懈挖掘,附近一片的葛根差不多挖没了,再要挖得等到秋天,新的葛根长出来。
现在是春天,漫山遍野长出蕨根嫩茎,妇人们挖蕨根时,顺便摘了不少嫩茎。
现在粉条厂都是蕨根粉,偶尔有点儿蒟蒻粉。
采摘回来的蕨根嫩茎洗净焯水,可凉拌、炒食,亦可晾晒干做菜干,烧肉、炖汤、红烧皆可。
“何事?”王三郎停下手中活儿,“阿樱,咱们这粉条厂怕是做不长久。”
“谁说的?”苏樱问。
“再是十万大山,咱们能采挖的只有村子周边,深山是不敢去的。
一年就一季,咱们不可能无休止采挖,总要给它生长时间,就是种植,也要花两三年。”
王三郎看着越来越少的产量发愁。
“能做粉条的东西多了,还有其他作物,待蕨根挖完,正好切换,制新粉条。”苏樱回道。
“还、还有别的作物能做粉条?”王三郎愁眉舒展,忙问道,“啥?”
“绿豆!”苏樱笑道。
“真的?太好了!”王三郎欢喜道。
“村里边边角角种了不少绿豆、黄豆,有几家按你说的轮种养地,不老少,这下又能忙一阵。”
苏樱笑笑,这点儿哪够,还要麻烦杂货铺大量进黄豆、绿豆,黄豆榨油,绿豆制粉丝。
这两种豆类,全身是宝,充分利用,一点儿不浪费,到时还有豆制品系列出品。
到秋季又是茶油接上
以后主打绿豆粉丝、黄豆油、茶油等精品。
蕨根、葛根、蒟蒻粉条当时是村里穷,只能靠这些起家。
通过普及,让更多穷人有钱挣,饥荒时有救命粮。
(在此插一句,致敬中国魔芋之父何家庆教授!是他自费研究魔芋,走遍祖国山川角落,向贫困山区的农民推广普及魔芋种植,最终患癌去世。)
“哎呀,阿樱,你这么一说,我、我突然不慌了!呵呵!”王三郎傻笑。
其他劳作的汉子、妇人喜出望外,恨不能黄豆、绿豆立马熟了。
“放心,创业初期艰难,最苦最累,咱们慢慢改进设备,尽量减轻劳动强度。”苏樱看着简陋的作坊,觉得太落后。
“不累、不累!”大家齐声道,只要每天有进项、吃饱饭,这点儿累算啥。
“阿樱,你刚才要说啥?”好半天王三郎才想起。
“你和郑四叔你们做这个算盘要多久?”苏樱拿出图纸。
“这用来作甚?”不是每个人都如杨春华见过。
“取代算筹计算,我刚才听算筹课,计算太慢,不如用算盘。
这玩意钦天监推算历法、天时的,咱们用来算账,比算筹快捷、方便。”苏樱借用杨春华的话。
“这法子巧妙!”在场的人无不称奇。
“用啥材质?”王三郎与郑四郎几个木匠琢磨着。
最不好弄的是算盘珠子,要搓圆,中间还要钻孔,一架算盘要119颗珠子。
“木质、竹质、石质、铁质皆可,看你们怎么方便制作。”苏樱无所谓,能用就行。
“要多少?”王三郎又问。
“呃,村学共有六十三个孩子,加上几位先生,嗯,做七十五架吧?”苏樱算了算道。
还要给胡夫人、父亲、三叔各送一架。
“嘶,那么多?”王三郎惊呼。
刚才还愁没有制粉原料,这一下来个木匠活,得把他们几人干冒烟。
“以后孩子们凭这一手算账本领,就能谋生,若有机会到长安考算学,也是一个长项。”苏樱笑道。
“成,我们一会儿回去琢磨琢磨!”事关孩子们的未来,手搓冒烟也得给它搓出来。
苏樱出来,站路口往村外望。
刺史大人答应的脚踏打谷机怎么还不送来?眼看麦子泛黄,再有大半月,该收割了。
“阿樱,瞅啥呢?”高氏在屋檐下摘菜。
“我在看有没有人来,麦子要熟了,打谷机还没到!”苏樱叹道。
“还早呢!不急,卢大人肯定会送来!”高氏气定神闲。
“阿婆,你为何这般笃定?”苏樱笑嘻嘻的,与高氏拉呱。
“咱岭南道不是粮食专署区吗?这事儿玩笑不得,他堂堂刺史,怎不知其中厉害?
这会儿没到,必是有啥耽搁了,反正割麦子前定能到。”高氏道。
“哇,阿婆,还是您看得透彻!”苏樱赞道。
“呵呵,不过多吃了几年盐,算不得厉害,要说厉害,还得是你!”高氏说着起身。
“走,送你一样东西,拿去做菜。”
昨晚苏家送来一碗羊肉大葱饺子,几个孙子欢喜坏了。
高氏匀了五个,给王老汉家送去。
过继了阿禾,就是王老汉的孙子,亲家一场,有好的送一份,不多,是个心意。
见到苏樱,高氏想起地窖里储藏的冬瓜,没啥送的回礼,拿冬瓜凑数。
“阿婆,你家还有地窖?”苏樱跟着高氏来到屋后背荫处。
小矮坡,一人多高的位置上有个洞口,竹编箅子盖住。
“吃不完的菜蔬、菜干、种粮放里面。”高氏解开箅子敞气。
顺着梯子往下走,几个缸子、坛子,地上堆着几个冬瓜。
“来,拿去!”高氏搬起一个约二十斤的冬瓜,“没啥回赠的,送你大冬瓜。”
“这、太大了,阿婆,吃不完!”苏樱抱着沉甸甸的冬瓜。
“无妨,吃多少砍多少,不沾油不会坏!”高氏不管。
冬瓜不切开,可放好几个月,若存放阴凉的地窖里,储存时间更久一些。
吃时,整个冬瓜吃多少切多少,剩余的只要不削皮、切面不沾油,可放几天不坏。
“谢谢阿婆!”苏樱抱着大冬瓜回家,早知道不在村口打望。
“哎哟,你这是哪里搬的?这季节可不出冬瓜!”韦氏吓一跳。
出去一趟就捡个大家伙回来。
杨春华捂嘴笑,这是她阿娘种的,老稀罕了!
收冬瓜时,还送了一个给自己,现在还在王家,不知吃了没?
“阿婆送的!老大一个,我说吃不完,阿婆不管,非让我拿走!”苏樱甩着膀子,好酸,累死了。
“你这丫头,这时节,送你冬瓜,可金贵了,你倒叽叽歪歪上了!”杜氏笑着戳了一下女儿额头。
“我知道金贵!阿婆家都没舍得吃呢!”苏樱靠在母亲身上腻歪。
这么大个冬瓜,光做菜吃,家里这条件,也就清炒、煮汤,浪费了。
得弄成好吃的,才不浪费!弄啥呢?
“啥?”仨妯娌看向苏樱。
“把这冬瓜全部削皮,四分之一切成细丝,其余的切成指头大小的长条。”
“啥?全切了?”杜氏惊呼,“这么大的瓜,哪吃得完?”
“制冬瓜糖、和冬瓜馅儿,答应了兆彦、柄彦做好吃的。”苏樱笑笑。
“阿樱,瞧你给惯的,柄彦快满十岁,还馋嘴。”韦氏嗔道。
“我也馋了,正好解解馋!嘿嘿!”苏樱推着仨妯娌开动。
杜氏、韦氏还纠结,杨春华已手起刀落砍成四份,一份切丝儿,剩余的切条。
“二弟妹,你…”杜氏看得心肝颤,“你就惯着阿樱,这大一个,得费多少糖!”
“大嫂,阿樱做的东西,啥时候亏过?”杨春华护着苏樱。
很快冬瓜丝儿、冬瓜条切好。
苏樱用木桶兑了石灰水,把冬瓜条泡进去。
“为啥要泡石灰水?”三妯娌不解。
“用石灰水泡一天,冬瓜变硬,煮的时候才不会软烂不成型。”苏樱将这桶冬瓜条放一边,盖上盖子。
水烧开,冬瓜丝儿放水里焯一分钟,捞进冷水中冷却,然后装纱布里拧干。
拧干后的冬瓜丝儿放入蜂蜜、红糖粉拌匀。
小火倒入锅中慢慢翻炒,直到汁水熬干,成粘稠状,起锅。
阿樱挑起一点儿,吹吹,放入口中,甜甜腻腻的,“你们也尝尝!”
仨妯娌夹一点儿尝尝,很特别的口味,软软糯糯又甜又腻。
“就这么吃?”杜氏问。
“不,揉面做馅儿饼!”苏樱去翻面粉袋子。
分别和成油皮、油酥,擀开油皮包裹油酥,再包入冬瓜糖馅儿,摁扁。
面上刷蛋黄液,划两刀。
锅里抹一层油,把馅儿饼放锅里小火烘烤,很快厨房飘出香甜气味儿。
“阿娘,今天吃啥好东西?”下学的小豆丁们跑回来,全都冲到灶台。
“阿姐,这是啥好吃的?”原来是阿姐做新吃食。
“冬瓜馅儿饼!”苏樱用锅铲挨个轻轻铲起翻面。
“阿姐,怎么今日又做好吃的?”兆彦问,他最爱甜食。
“昨天不是答应你和柄彦,给你们做好吃的呀。”苏樱笑道。
“可是昨晚已经吃了饺子了呀?”兆彦以为昨晚的饺子就是兑现的。
“哦,那个是顺路买的,这个是特意为你们做的!”苏樱买肉是一家子好久没吃,改善伙食。
与兆彦理解的不一样。
不管哪种,反正有好吃的,孩子们很开心。
静静看着,耐心等着,一刻钟后,挨个起锅,又开始下一锅,
老太太也闻着味儿进来,灶头的东西比上桌的香。
“来。你们尝尝!”稍微冷却后,苏樱给老太太、着急的小豆丁们分发。
轻轻一咬,窸窸窣窣掉渣,里面是甜腻软糯的冬瓜糖馅儿,还能拉丝。
嗯,乡村版老婆饼新鲜出锅!
“哎呀,阿姐,真好吃!”小馋猫们欢呼。
“兆彦、柄彦,你们给村长家送去。”苏樱捡了一碗。
“唉!”小哥俩端着碗,哒哒哒往村长家跑。
今天的午饭稍微晚了两刻钟,桌上全是窸窸窣窣的掉渣声,酥酥脆脆、甜甜腻腻。
再配上稀饭、酸辣凉拌菘菜,挺解腻的。
老太太觉得好吃是好吃,就是费糖,想说什么还是忍了。
这日子,说不如长安吧,好些在长安根本吃不到,这里红糖、蜂蜜随便吃。
说比长安好吧,方圆十几里没人,最近的乡镇都有三十几里,每天干不完的活儿。
不管咋样,都比初到时的日子好多了。
第二日早上,苏樱检查冬瓜条,已经变硬。
把石灰水倒掉,清水清洗几遍,再清水浸泡。
“阿姐,又要做啥?”小豆丁提着书篮蹲旁边看。
“冬瓜糖!”苏樱道。
“冬瓜糖?昨天吃的馅儿饼里不是有吗?”兆彦嘴里还包着饭,含糊不清。
“不一样!”苏樱道,“那个是冬瓜糖馅儿,这个是吃着玩的。”
“下学回来就能吃吗?”小豆丁们好开心。
“还要等几天!”苏樱笑。
“上课啦,你们是想罚站不成?”苏伯彦拿着书本出门,冲小家伙们招呼。
“快!”小家伙提着书篮,嘻嘻哈哈越过苏伯彦,抢先跑进校舍。
晚饭后把清水浸泡后的冬瓜条倒进开水里煮熟,捞出沥干晾凉,裹上红糖粉装入瓦罐中腌渍。
三日后,瓦罐中不少糖水。
冬瓜条已腌渍成红褐色,连汁水一起全部倒入锅中,小火慢慢翻炒。
直到冬瓜条上的汁水收干,析出红糖砂,起锅晾凉。
红糖冬瓜糖不同于白糖制的,红褐色,肉嘟嘟的。
“好吃吗?”兆彦嘴里全是口水,真香。
“尝尝!”苏樱拿了一根,掰了一截儿放嘴里。
很甜,甘蔗的清甜与冬瓜的清香混在一起,没有白糖那么腻。
嗯,还算成功!
“这糖过年时肯定能卖钱!”杨春华觉得自己也变馋了。
“嗯,待秋天冬瓜熟了,咱村全制成冬瓜糖,卖到江南、长安,狠狠挣一笔钱!”苏樱很赞同。
秋天的冬瓜不值钱,加工成糖,可贩卖到各地。
只要是糖,就能卖大钱。
“阿樱村老、阿樱村老!”外面虎子在喊,还有不少孩子也跟着喊,很着急。
“咋啦?”苏樱出来。
“快、快!我阿耶叫你快去!那个、那个打、打谷机到了!”虎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晓得啦!”苏樱回屋,抓了一把冬瓜糖塞给虎子,“拿着!”
虎子看着奇怪的东西,仔细装兜里,欢喜道,“谢谢阿樱村老!”
来到村口,十台脚踏打谷机已经卸下,十辆牛车在路边停着。
村民们围着打谷机看,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仔细些,别弄坏了!”杨老汉大声喊着,“割麦子派上用场的,谁弄坏了,谁家没份儿。”
这一说,大家立马退开三步,生怕落到自己头上。
“阿樱村老来啦!”孩子们一路喊着。
“阿樱!”村民们亲切的喊着,让开一条道。
“你就是苏女娘?”牛车队领队的问。
“是!”苏樱觉得奇怪,特意等着,难不成还有事?
“这里还有一份礼,刺史大人赠送的!叮嘱一定交到你手上。”领队的指了指单独的一辆牛车。
几个大木箱,不知装的啥。
“天!”韦氏失态惊呼,忙捂住嘴。
几个大木箱里全是色泽艳丽的绫罗绸缎,在长安时都没这么富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