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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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贬谪?”苏仲彦不解,“为何?”
“听闻是弹劾为父灭蝗!”苏步成笑笑。
自己急召回京,马不停蹄去灭蝗,这王御史蹦跶得很欢,极力弹劾。
不过却踢到铁板,自己喜提岭南套餐。
“仲彦!”翌日,胡二郎来到苏府。
“不疑兄,你怎找到这里的?”苏仲彦惊喜,“还想着一会儿去找你,我家不在长寿坊。”
“胡先生喝茶!”虎子端来茶水,这里没有仆从,孩子们侍奉先生,自己生火做饭。
“去了长寿坊,那边说苏府搬到光德坊,就在京兆府旁,幸好雇的都亭驿车马,不然还得四处打听!”
胡二郎打量着宅院,艳羡道,“京官就是不一样,瞧瞧这府邸,真气派!”
苏仲彦好笑,“这算啥,我父亲不过从四品少尹,你要是见过一、二品勋贵们的宅邸,我们这家真的是寒舍。”
苏府里空荡荡的,花园、菜园全是空的,长满荒草,也就入住前,让人把屋子稍微拾掇了一下。
要不是这帮孩子入住,这里荒凉得很,一点儿没人气。
“这可是长安城啊,仲彦,有这么大的宅邸不容易!不知将来我能不能在长安有这么大一宅邸。”
胡二郎很喜欢这里,空旷宽敞、安静。
“将来你科考,入朝为官,府邸肯定比这大!”苏仲彦道。
咂两口茶,想起孩子们返程的事儿,“不疑,商队几时走?到时,孩子们跟你们回岭南,我准备留下复考。”
“?”胡二郎抬头,“仲彦,我暂时回不了岭南!”
“为何?昨日跟福东家复命,遇到麻烦?”苏仲彦关切。
“不是,我要留在长安求学!”胡二郎道。
“真的?太好啦!”苏仲彦欢喜道,“你准备考哪个学府?我们一起温习功课!”
“呃…”胡二郎支支吾吾,“我明日便要入学!”
“真的?哎呀,太好了,福东家给你托的关系?”苏仲彦羡慕坏了。
“呃,圣上特赐国子学!”胡二郎觉得自己不该显摆,可若是藏着掖着不说,反而生分。
“圣上特赐?国子学?”苏仲彦惊呼,“天啊,不疑,你、你…”
苏仲彦比胡二郎还激动,来回转圈搓着手,“国子学!不疑,改日带我逛逛,见识见识里面的藏书!”
胡二郎笑道,“好!”
“呵呵,近水楼台先得月,不疑,以后有好书记得分享分享哦!”苏仲彦套交情。
国子学里好多藏书是世家大族捐赠的,有些还是孤本,一般人无法窥探。
好一阵苏仲彦才想起什么,疑惑道,“不疑,圣上为何特赐你?莫非你也面圣了?”
胡二郎点点头,“比你们先面圣!福东家是少府监管事,如今擢升为少府监掌冶署互市丞官,领海市监,掌广州港、泉州港诸舶司。”
苏仲彦眼睛瞪得溜圆,“你是说、你是说…”
胡二郎点点头,有些话只可意味,不可言说。
“不疑!太好了!我还遗憾咱们要分别,如今你也留长安!不若就住我家吧!”苏仲彦热情邀请。
“好啊!”胡二郎喜欢这里的环境,也喜欢跟苏仲彦探讨、交流。
窗外路过的苏时彦、苏辰彦哥俩听到,心里嫉妒到发狂!
早知道抱福东家大腿,想不到他背景这般深厚,竟是圣上特使。
可平日里福东家几乎不正眼瞧他们,总是一副冷冰冰、客套疏离的态度,让人不敢靠近。
胡二郎也不知怎么走的狗屎运,赚的盆满钵满不说,还白得一个国子学名额,都不用考试。
读书人、商人的便利都让他占尽!
自己怎么没这命?唉,真是同人不同命!
哥俩本就郁结,这下更郁结!
“哦,对了,仲彦,刘掌柜会留下,我打算在长安开间铺子,售卖岭南特产。”胡二郎说着打算。
“啊?”苏仲彦很意外,“那孩子们咋办?阿黑一人怕是忙不过来!”
刘掌柜很能干,有他在,还能放心把孩子交给商队。
可他也留下,商队里其他人苏仲彦不是很放心,孩子丢了或是出意外,没人能主持局面。
账房莫先生留在广州港。
“先生!”门外虎子、阿禾、阿牛一帮孩子挨挨挤挤的。
“何事?进来吧!”苏仲彦脾气好,对孩子们随和。
“先生,我们、我们也想留长安!”孩子们鼓起勇气道。
“你们也想留长安?”苏仲彦看着孩子们,“可是你们、你们,长安的学府不是那么好考的!”
“先生,能考上官学就考,这里私馆不少,考不上去私馆念书也不差!”虎子道。
这里大儒、名士云集,好的私馆里也藏着名家大儒,怎么都能学到知识,学到本领。
“可是,你们这么小,离家太久,你们阿耶、阿娘…”苏仲彦纠结。
换做他,也想留下,回到荒沟村,除了妹妹,再无先生。
而且到长安一趟不易,就这么走马观花一遍回去,心不甘。
“仲彦,我也不打算现在回去!”阿黑进来。
昨晚面圣,激发了他的雄心壮志,虽然年龄大了些,可‘朝闻道,夕死可矣!’
现在学也不晚,能学多少是多少,过两年回去,让阿公大吃一惊!阿黑也变成儒雅学子!
“这、梧县那边咋办?阿公他们不得以为我把你们给拐卖了!”苏仲彦又是为难又是好笑。
“不会!”阿黑笃定道,“兴许他们更希望我们多待两年也说不定!”
“要不想留下的留下,找苏大人补办滞留过所,愿意回去的随商队返回,如何?”胡二郎提议。
“甚好!大家想好,愿意留下的报名!”苏仲彦对孩子们道。
结果所有孩子都不想走,找苏步成补办过所。
孩子们都去报考算学,这是他们的强项,为了能留在长安,也是拼了。
长安的算学也加入加入珠算课,当然还有其他课程。
不过孩子们现在最有可能考上的是算学,律学、书学他们根本没机会。
律学年龄不够,书学基础不行,这一年才握笔,能写出多好的字?
苏步成托关系找来两位先生,给孩子们补课。
苏府变成不是私塾的私塾,变得热闹、有活力,不再冷冷清清。
在福忠的帮助下,胡二郎在东市、西市各开一间商铺,刘掌柜打理。
第374章 寻故人
随着第二批岭南锦作贡品入京,苏步成收到苏樱来信,梧县补办的孩子们延期过所。
各家孩子们收到家书、御寒冬衣。
长安寄出去的信不过半月,没想到岭南那边早就行动。
苏樱收到苏仲彦从荥阳寄来的信件,就筹谋孩子们在长安的未来发展。
苏步成看了信,感触颇深,长女这见识、远见,身为女儿身当真可惜了。
苏家的包裹也是一大包,大房苏步成、苏仲彦父子的、三房苏柄彦的,还有二房三兄弟苏时彦、苏辰彦、苏兆彦的。
三妯娌熬夜赶制,杨春华大着肚子,杜氏、韦氏哪里看得下去?帮忙给三兄弟做寒衣。
十月的长安夜里冷得很,孩子们穿上暖和的冬衣,更加用心读书。
每个人都添加了冬衣,唯独没有秦方城的。
看着大家欢欢喜喜领一个包袱,秦方城默默看着,心里酸涩。
“秦外祖,你我身形差不多,这一套你拿去穿吧!”苏仲彦心软,把自己那套让出来。
秦方城没说话,扭头走开,不稀罕这施舍。
“兄长莫要难过,他们二房就是这么别扭!”苏柄彦看不过眼。
住大伯家,整天做出一副委屈状给谁看?
不干活儿,吃白食,还苦大仇深的,膈应人。
“臭小子!”苏仲彦挼了挼堂弟脑袋,“咱兄弟俩说说就算了,别在兆彦跟前叨叨!”
“省的!”苏柄彦笑笑,“幸好兆彦没被带偏,不然二叔…”
“不然我阿耶怎样?”冷不丁响起苏兆彦的声音。
“哎哟,吓死人了!”苏柄彦吓一跳,捣了堂弟一拳,“你走路咋没声儿!”
“要有声儿,咋听得到你在背后蛐蛐儿?”苏兆彦似笑非笑。
“谁蛐蛐儿啦?你那好外祖,阿兄把冬衣让给他,不领情!哼!”苏柄彦替堂兄打抱不平。
苏兆彦闻言,无言以对,良久道,“兄长别管,我去成衣铺给外祖买一身,他总不会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除非想冻死自己!”
这一晚荒沟村的孩子们都没睡好,几位村老给自家孙辈孩子们好几封信。
看能不能找到信上之人,将信递上。
孩子们知道那是敲门砖,开不开门就一次机会,既兴奋又忐忑。
祖辈曾是长安城搅动风云的权贵,父辈曾是长安城夜夜笙歌的公子哥儿。
时过境迁,朝代更迭,谁还记得当年的旧人?
“阿禾,你干嘛,你打多了?”虎子急忙拉住王之禾的手,米打一碗又一碗。
“哎呀,对不住!”王之禾回过神,忙道歉。
“你今日咋啦?老走神?”虎子关切道。
“无甚!”阿禾摇头,可眼神出卖了他,有心事儿。
“还说无甚,我都能看出你有心事儿!”虎子凑近道,“是不是你阿翁给你的信?”
阿禾瞪大眼,“你怎知晓?”
“笨蛋,你阿翁给你们写,我阿翁不得给我们写?”虎子大大方方。
“为啥咱们要留在长安?大家心知肚明!不就是为了在长安立足,以后阿翁他们能叶落长安?”
以前在荒沟村,长安是个模糊的概念,祖辈、父辈说起当年,无比怀念。
如今亲眼见到,盛大、繁荣的长安令人震撼,终于理解祖辈、父辈对长安的念念不忘。
“上哪儿去寻找故旧?二十年过去,还在不在长安皆未可知!”阿禾叹道。
有门生故旧、族人托举一把,未来的路好走许多。
苏府提供住所、请来先生、管吃住,已是大恩大德,还能奢望苏家帮什么?没见苏家子弟都得自己奔前程?
“笨!”虎子敲了阿禾一个爆栗。
“干嘛打我!”阿禾捂住脑袋。
“不是有长安县署、万年县署么?长安城的户籍在那里,人口流动,都要过他们手,一问便知!”
虎子小大人般,跟着阿翁去过几次县衙,对这套流程很熟悉。
“对哦,还是你聪明!”阿禾被点醒,不再忧虑。
“先生,我想外出一趟!”阿禾找苏仲彦请假。
“何事?”苏仲彦问。
阿禾不过十一岁的孩子,长安城无亲无故,出去作甚?
“嗯嗯…”阿禾垂下头,支支吾吾。
“阿禾,长安很大,你一个孩子,很容易走丢!你不说清楚,先生不能放你出去!
未时二刻闭城,赶不回来,只能在外住宿!有些坊鱼龙混杂!”苏仲彦严肃道。
城北是皇帝、后妃们的宫城、朝廷办公的皇城、以及勋贵们的宅邸。
城南则是平民为主,有些坊里全是社会上乱七八糟的人。
特别是明德门边的延祚坊,牙行、赌坊、暗门聚集地,治安很差,是长安城有名的脏乱差。
“我去寻故人!”半晌阿禾道。
“故人?”苏仲彦愣了一下,明白了,“你知道府邸在何处?”
阿禾摇摇头,“我想去县署询问。”
“你?”苏仲彦打量道,“你一个孩子,连县署大门都进不去!”
“啊?”阿禾愕然,“可是虎子说…”
“傻瓜!那是梧县,小县城,能有多少事儿?
这是长安,城里便有几十万人口,每日的政务都忙不停,谁会有空管这等小事儿?”
苏步成是长安县令时,苏仲彦每日看到的都是进进出出的官吏。
除了人命案,一般案件都是固定时间开衙审理,其余时间跑下面乡、村。
像这种打听人的小事儿,可没人接待办理,更何况还是个孩子去问。
“那、咋办?”阿禾着急。
“别急!要找人其实也好找!”苏仲彦安慰。
“各坊有坊长,专管各坊治安、户籍等诸事,你若有地址,可直接找坊长打听。”
“谢谢先生!”阿禾开心道。
“唉,你一人出去不行!”苏仲彦叫住。
“穿上马甲!一个小组同行!带上钱!雇车雇都亭驿的,别的车马别坐,可记得?”苏仲彦叮嘱道。
“省的,先生!”阿禾蹦蹦跳跳去找同伴。
孩子们都是关系好的自成一组,出去相互有照应,去打听故人也不会引人多想,失势的旧朝遗老遗少,能翻起啥风浪。
苏家不会阻拦,但也不会帮着打听,让孩子们自己大大方方去寻。
苏家若是主动搅和,嗯,味道就变了。
“郑基业郑员外郎?没有、没有!走走走!”门房将信扔给阿禾。
“老伯,我问过坊长,就是这里,算年岁应该有四十五六,烦请老伯再寻一寻!”阿禾恳求。
“小郎君,真没有,快走、快走!”说完,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阿禾呆呆望着闭上的角门,迟迟不肯离去。
“阿禾!”阿牛轻轻扯了扯阿禾衣角,“走吧!”
“嗯!”阿禾耷拉着脑袋。
阿翁给的信上几人,有致仕回乡的,也有外迁任职的,这是最后一个希望,可信却原路退回,其实就是人家不肯相认。
阿禾神情沮丧,小小身影透着失意。
“走吧,咱们去寻谢晋安的。”阿禾挤出笑容道。
“你的都没下文,我的也好不到哪里!”谢晋安苦笑。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曾经的六朝望族琅琊王氏与陈郡谢氏,本就势衰,大隋科举制施行,新贵兴起,王谢再不复祖上荣光。
加之朝代更迭,门生故吏要么倒向新皇,要么归隐,都极力与过去划清界限,除非有从龙之功。
谢晋安有直觉,自己与阿禾同是天涯沦落人。
一辆马车从孩子们身边经过,风掀起帘子,王朝云看到几个橙色马甲的孩子,里面还有着俚人服饰的阿牛,引起注意。
“哪来的孩子,怎这般奇装异服?”王朝云问车夫。
“说是岭南游学的学子,这几日满大街乱窜,也不知作甚。”车夫一脸的鄙夷。
哪儿哪儿都能看到橙色马甲,很容易让人记住。
“岭南游学学子?”王朝云想起自家那不成器的次子卢承业。
那日承业破天荒夜不归宿,二儿媳回来哭哭啼啼,跑来找她哭诉。
哭诉承业追到苏府,在人家府前痴痴凝望,吵得她头疼。
以前还觉得大家闺秀的堂侄女,这会儿才发现不过是喜欢拈酸吃醋的绣花枕头。
二儿媳哭诉过,这些橙色马甲的孩子,全都入住苏府。
在城北各官邸乱窜什么?王朝云留了个心,“找人跟着,看看他们到底作甚?”
“你祖母是高汕?”高履行打量着虎子、阿木、阿桑三兄弟。
“是!”虎子回道。
“你祖母她还好吗?”高履行问。
“还好,身体康健,已过六旬。”虎子躬身道。
“你祖父、阿耶他们…”高履行手敲着案几。
“祖父、大伯、阿耶、小姑尚在。”
“其他呢?”高履行敲击的手顿住。
虎子摇头,以前的荒沟村很苦很苦,常年吃不饱穿不暖,要不是这样,阿宝表弟也不会误食蒟蒻毒死。
但是阿翁、祖母说初到荒沟村更苦,没有房子,没有地。
风餐露宿大半年,才慢慢搭起窝棚,慢慢盖起房子。
流放途中、初到荒沟村,陆续有叔叔、姑姑病死。
高履行半天没说话,虎子惊讶抬头,却见高履行眼眶红红,呆呆发愣。
虎子拿着祖父的信寻找可信的族人,却发现族人早已过世,其子回华州丁忧,有一女入宫为妃。
杨家族人除了宫里为妃的,要么在弘农蛰居,要么外放。
不得已,翻出祖母的信,辗转打听找到义兴郡公高士廉家。
高士廉父亲高励为北齐皇室清河王,后改封乐安王。
高励与高汕为堂兄妹。
高士廉与杨大郎、杨二郎同辈。
高履行是高士廉长子,与虎子、阿木、阿桑同辈,年龄相差了十来岁。
虎子、阿桑、阿木前面有兄长和姐姐,兄长没养活,有一个阿姐,嫁的同村。
高士廉是长孙皇后舅舅,玄武门之变功臣之一。
贞观元年拜门下省侍中,封义兴郡公。
黄门侍郎王珪将密奏托付给他,让他呈递圣上,他将密奏扣下。
因此获罪,贬为安州都督,后调任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此刻正在蜀地改造。
长子高履行为祠部郎中。
虎子三兄弟拿着高汕书信找来,高履行很是懵逼。
二十年前,自己不过六七岁的孩童,好多事儿都记忆模糊,依稀记得杨家兄弟、姐妹多,每次出行很热闹。
听虎子说,只余三兄妹,可见岭南多艰险。
当年杨素病故,儿子杨玄感与叔叔关系不睦,叔侄相残。
族侄杨守道被牵连,流放岭南,从此下落不明,都以为早已命丧岭南。
却不想今日冒出来,老的还活着,小的死了不少。
父亲高士廉当初也曾被贬岭南交趾,后朝廷动荡,发生变故,阴差阳错回来。
“你们打算在长安待多久?”高履行问。
“已报考算学,看能否考上,在长安多待两年,来一趟不易!总要学有所成!”虎子道。
“你们何处落脚?”
“京兆府少尹苏大人府上,有先生辅导功课,备考。”
“京兆府少尹?”高履行惊讶,想想又觉得很合理。
长安城就苏少尹跟这些孩子扯得上关系,传闻苏家几位郎君还是他们先生,于情于理都不能不管。
“苏府太挤,不若搬到这里,如何?”高履行问。
人家拿着书信来,不就是为了投靠,让自家帮扶一把?
看在同为北齐高氏皇族的份儿上,高履行不介意帮衬一下。
“谢郎中大人!”虎子欢喜道。
“谢郎中大人!”阿木、阿桑跟着道谢,终于有着落了!
“谢啥!”高履行笑笑,“来人!”
有管事进来,“大公子!”
“这是我高氏后人,岭南来的远亲,以后住松涛苑,你安置一下,去一趟苏府,把一应行李、用具搬过来。
另外找位先生,算了我去找。”高履行安排道。
“是,大公子!”管事躬身道。
松涛苑是府上一处别致小院,幽雅、清净,最适合读书,可见大公子对这几位小郎君很上心。
“先生,我们找到故人,准备搬过去,特来向先生辞行!”虎子三兄弟来见苏仲彦。
“哦?何人?”苏仲彦替虎子他们高兴。
“义兴郡公府上!”虎子回道。
“义兴郡公?”苏仲彦惊讶,再一想很正常,虎子祖母不是姓高么?“恭喜、恭喜!”
阿禾、谢晋安羡慕地看着虎子他们坐上奢华马车,被亲人接走。
“虎子、阿木、阿桑!”马车刚跑了两步,有人从苏府追出来。
马车停下,虎子挑开车帘,是苏时彦、苏辰彦,提着袍子追赶出来的。
“先生何事?”虎子问。
这两位先生以前授课还行,自打小姑嫁给他们父亲做继室,两人对虎子三兄弟冷淡许多,甚至是无视。
“你们去哪儿?”苏时彦关切道。
“?”虎子有些懵,这热情得让他受宠若惊,“义兴郡公府上暂住!”
“义兴郡公?原来你们是一家啊!”苏时彦那个热络,“记得常回来看看!”
“弟子省的!”虎子瞬间明白为啥两人变得如此热切了,原来是沾了义兴郡公府的光。
“改日我们上义兴郡公府拜访,亲戚嘛,该多走动走动!免的生疏!”苏时彦语重心长。
“?”虎子有些目瞪口呆。
“义兴郡公不在家,是义兴郡公大公子怜悯我兄弟无依无靠,接去暂住几日。
大公子公务繁忙,先生还是别去打扰!”
苏时彦批评道:“虎子,你们太小,不懂人情世故!既是借住,就该跟大公子多亲近亲近!哪能这般不懂事?”
虎子眉头拧起来,是自己不懂事,还是这两位听不懂人话?
“先生还有事儿吗?”虎子不想多纠缠。
“去吧、去吧!”苏时彦见车辕上的管事脸色不耐烦,忙让开道。
“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为师过两日来考校你们功课!”苏时彦殷殷叮嘱。
虎子放下车帘子,感觉跟吞了只苍蝇般恶心。
“虎子!你不高兴?”阿木看出堂弟垮着脸。
“唉!”虎子叹口气,没说话。
阿木、阿桑心性憨直,看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人家热脸贴过来,哪里是关心他们三兄弟,不过是想借机攀上义兴郡公府的关系。
自己三兄弟尚且寄人篱下,不知这两位哪来那么大的脸凑上来?
长安城里投靠权贵、大儒名士的读书人不少,没办法,科考掌握在权贵手中。
当时的风气就这样,到处攀高枝,求人写举荐信,科考才有机会录取、入仕才有人带路。
只是这两人吃相太难看,纯属把他三兄弟当傻子、当垫脚石,很令人反感。
“啪啪啪!”谢晋安鼓足勇气拍门,阿禾、阿牛紧张地看着。
这是郑老汉给外孙谢晋安的,郑家几个孩子都有着落,找到郑氏族人收留。
单独给他一封信,若谢家那头实在没着落,用它找一位叫郑继伯的人。
坊长告诉他,郑继伯早已过世,有两个女儿在长安。
一位是隐太子李建成之妻郑观音,现幽居太极宫长乐门。
另一位是左屯卫中郎将李安俨之妻郑月娥。
此刻拍的正是李安俨家的门。
“吱呀!”角门打开,门房探出脑袋。
“老伯好!”谢晋安礼貌招呼。
见是几个孩童,问,“何事?”
“我找一位故人!”谢晋安将书信递上,“郑继伯!”
“郑继伯?你找错了,这里是左屯卫中郎将李府。”门房并不知晓郑继伯是谁。
“就是这里,烦请老伯将信交与李夫人,她自会见我。”谢晋安尽量装出沉着、淡定,其实心跳如擂鼓。
门房打量谢晋安几眼没动。
“老伯,拿去喝茶!”阿禾秒懂,忙将兜里的钱奉上。
“等着!”门房这才面色和缓,转身关上角门。
“谢谢你,阿禾!”谢晋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太过紧张,竟忘了塞钱。
高门大户的仆从,不拿钱打点,根本使唤不动。
好一阵,门房打开门,脸上换成和蔼笑容,“夫人在会客厅,小郎君请吧!”
“谢谢老伯!”谢晋安欢喜道,跟着门房入内。
阿禾、阿牛亦跟着一同进去。
“夫人,小郎君带到!”门房在会客厅外回话。
“进来吧!”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谢晋安、阿牛、阿禾进来,“见过夫人!”
主座上坐着一位年约三旬的美妇,衣着华美,雍容华贵。
“咦?你们谁是郑继善外孙?”郑月娥看着三个可爱的小少年,皆着橙色马甲。
“回夫人,学生谢晋安,外祖郑继善。”谢晋安上前道。
“谢晋安?你母亲是郑盼儿?”郑月娥面露惊喜。
“回夫人,正是!”
“抬起头来!”郑月娥盯着谢晋安细看,不住点头。
“像!真像!八九分像盼儿!快坐、快坐!看茶!”
听到看茶,谢晋安心里头踏实许多,不再紧张不安。
“你阿娘还好吧?”郑月娥关切道。
“回夫人,我阿娘一切安好!”谢晋安小大人般。
“你外祖、外祖母呢?”
“都康健!”
“那就好、那就好!”郑月娥擦擦眼角。
夫君李安俨原隐太子李建成属官,玄武门之变时拼死抵抗,护卫李建成。
事后圣上并未追责,反而敬重夫君衷心可嘉,任命为左屯卫中郎将,护卫宫中。
自从李建成被杀,姐姐郑观音幽居长乐门,自己几乎不与外界交往。
想不到几千里之外的郑氏后人找来。
郑继善与自己父亲郑继伯为族兄弟,郑继善流放岭南,曾求过父亲帮忙捞人,让孩子留下,父亲没帮忙。
这次郑继善写信,纠结许久,写了最不可能的一封信,却成了最后的机会。
“你外祖的信我看了,若是不嫌弃,到我这儿来吧!别的不说,遮风避雨的住所还是有的!”郑月娥也不绕弯子。
看得出孩子眼神小心翼翼,生怕被拒绝。
“谢谢夫人!”谢晋安欢喜道,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
“谢啥,我家也有几个读书郎,正好你们念书,也好有个伴!”郑月娥眼神温柔地看着谢晋安。
姐姐的儿子除了长子早夭,剩下的五个全在玄武门之变中被诛杀,只余五个女儿活着。
要是孩子还活着,应该也有这般大了。
“他们是你的小伙伴?”郑月娥见阿禾又是欢喜,又是失落的小表情,猜着是哪家大族的。
“回夫人,这是同窗王之禾,祖父王则成,这是韦阿牛,俚人。”谢晋安介绍道。
“王则成?”郑月娥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不是琅琊王家么,“可寻到亲友?”
“无!”阿禾垂下头。
“不嫌弃的话,到我这里吧,晋安也不用与同伴分开!”郑月娥邀请道。
“可以吗?”阿禾惊喜道。
“当然,你愿意吗?”郑月娥微笑道。
“愿意、愿意!”阿禾高兴道,阿牛跟着点头。
有人收留,意味着有人帮你打点前程,只要自己不作死,前途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