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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女配在剧本里鲨疯了by加绒毛衣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09

见一直追不上灵犀,浮屠完全被一浪更比一浪高的情绪逼到了死角。他眼眸涣散,随着一个胸膛起伏,顿时扶着墙壁停下了步伐。
一股如释重负的气息从唇瓣溢出来。
他滑坐在地。
一道阴影拢在身前。
浮屠抬头。
凝聚的目光倒映出灵犀去而复返的身影。
她把佛珠扔到他怀里,屈膝下蹲,关切地问他:“这回,好多了吧?”

浮屠却觉得金师妹自带一道明亮耀眼的霞彩,她的关切让浮屠双眼微阖。
原来,原来他又误会了金师妹。
原来金师妹适才刻意的言行举止,都是为了逼出他身上助性香的效力。
他收起佛珠,突然低声道歉。
“对不住?”灵犀蹲在他前面,眼眸弯起来,“你何来对不住我,我们不是同伴吗?”
他又道谢。
灵犀自然回:“好说,好说。”
只有009能感觉到宿主身后仿佛莫名长出了一条毛绒绒的大尾巴,头顶也好像“扑簌扑簌”冒出了两只尖耳朵。宿主笑眯眯的,一副不止骗身还要骗心的狐狸样。
闭口禅破了,便没有继续沉默的道理,浮屠扶着墙站起来,浑身的虚汗在慢慢消退。他扫视周围,声音从困难艰涩变得流畅:“这里是……”
“地宫隧道。”灵犀跟着站起来。
可城主府为什么要建造地宫?
按理说,为了在关键时刻保命,府内有逃生地道无可厚非。可这地宫隧道实在太长太大,鉴于城主府有妖物,两人肯定这绝非只是一个普通地宫那么简单。
亟待解决的身体需求平息了,灵犀和浮屠带着相同疑惑,开始向前探索。
直到尽头,幽蓝狭窄的隧道被明亮开阔的地宫取代。
正前方的鸳鸯桌铺着一层红布,两根龙凤喜烛显眼地点亮,照清了上方贴着的巨大“囍”字,还有桌上高足贡盘里盛着的瓜果、红枣、莲子等物……
俨然是一个喜堂的模样。
只是喜桌左右的太师椅上不见高堂,反倒供着两个灵位,对应着下首新娘新郎所站的位置——是两副棺椁。
灵犀屏息看去。
左边的棺椁里躺着一个穿戴喜服华冠,像是死去多时、面色发青的中年男子?
右边的棺椁……
赫然是新娘打扮的应天元!
嫁衣比他身量小了几号,看起来穿得也非常匆忙,仅是勉强地套在身上,小魔头唇上和双颊点着斑驳的胭脂色,眼皮深深阖下,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
棺椁上刻有名讳和生辰八字,应圆圆和他编造的八字暂且不提。城主府是“花”姓,通过名讳,可以得知小魔头身旁棺椁中的中年男子是揽春城的城主!
灵犀目光再转,来宾位置是一群纸扎的童女,她们身上也贴着写有生辰字样的字条,有拱手作揖的,踮脚尖直望棺椁的,姿态各异,满脸喜气洋洋。
但这样的喜气却透出一种异样的不祥!
灵犀和浮屠脑海里跃现一个令人齿寒的词:
“冥婚!”
难怪招募使女的时候要问及名讳和生辰八字,原来是在找能和城主匹配八字结成冥婚的人!
而小魔头和城主正好八字契合!
当意识到这一点后,灵犀一把拽住准备去救人的浮屠。
因为有一道声音从两副棺椁的中间处传来——
“父亲,孩儿不孝,前些日子险些让您迎娶了怀有孽胎的新娘……”
一身孔雀绿锦衣的人伏在蒲团上,一边自顾自地告罪一边抬起身体。
适才伏低的身影被棺椁遮住,这时两人才发现少城主竟然也在!
灵犀阻止浮屠后,对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浮屠对她点头,二人才静步接近跪在蒲团上的人……
擒贼先擒王,要救应天元,也不能急于一时。
此时通知府外的鸿照雪有些迟了,索性两人身体素质强于普通人,又悉知妖物都有弱点,而寄生在凡人躯壳里的妖物会一并继承了凡人的感官。
所以不管这少城主到底有没有被寄生,时机不等人,先打晕了再说!
少城主恍然不觉有两道身影从地宫隧道中冒了出来,迈着比猫更轻更谨慎的脚步,眨眼间出现在他的身后。
随着双方越来越接近,灵犀呼吸轻得几乎没有,少城主的念念有词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父亲,今日是您大喜日子,您放心,这次一切都不容有失……”
灵犀和浮屠对视一眼。
却在此时,少城主忽然俯低身体,双掌叩按在蒲团两侧,蛛网般的血丝密密麻麻爬上双目。
上一刻嘴里还说着“不容有失”,下一刻他情绪激烈地呐喊:“您看,今夜还有其他来宾为您贺礼!”
灵犀神情一凝,浮屠咬紧牙关,两人或扫去的腿和劈下的手刀都在半空停滞了一息。但是谁也没有察觉到这个异样,灵犀觉得自己没有丝毫停顿地要踹翻这个少城主……
少城主却犹如后脑勺长了双眼睛,身体俯在地上,倏地把头扭了过来。
碧绿双目泛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灵犀脑袋空白了一瞬间,旋即面色遽变,抓住浮屠往后退去。
少城主发出一个惊讶地:“哦?”
簌簌簌的声音响起,有人阻挡灵犀的去路。
浮屠也从迷蒙中找回了意识。
只见纸扎的童女们姿态各异的,喜气洋洋地联袂而至。
在童女们行动间,贴在身上的生辰八字纸条微微飘动,灵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八字,正是她在账房名册上看到过的“春丫”生辰!
春丫之死的罪魁祸首果然就是少城主!他就像方才迷惑两人一样迷惑春丫,使后者回家自缢而亡。
时间仿佛又被偷走一息,灵犀正恍然间,春丫转眼变成了少城主,碧绿眼眸泛着异光,浅笑安然地望着她。
灵犀心里响起一道声音,不要对视,不然就遭了!
然后变成,什么……就糟了……?
“金师妹!”浮屠见势不妙,连忙一拉灵犀,下一瞬发现,他拉的人明明是少城主!
两人如同被摄魂的人偶般,四目变得呆滞,空洞,直到噗通一声,双双阖眸栽倒于地。
脚步声来到两人身旁,少城主自言自语:“棺椁不够了怎么办……也罢,你二人合葬。”
纸扎童女们运来一副棺椁,沉沉放倒。
浮屠还保留一段意识,僵住的唇瓣一动一动,艰难且无声地唤:金师妹,金师妹。
可他无法控制身体,“滴溜”一下便自己滚入了棺椁中。
下一刻,灵犀也“滴溜”一下,滚到了他身上。
显而易见,棺椁是装死人的,人死以后都会变僵变硬,变瘦变小,因此固定尺寸的棺椁也小、硬、闷。
少城主完全不管两人叠着进去会不会有些拥挤,但不知是不是之前在锦被里适应了,浮屠眼下只是心焦于二人陷入危险。
他眼皮止不住地往下沉,在意识陷入混沌前,仍然无声地呼唤:金师妹,金师妹。照雪兄……照雪兄快来帮帮我们………
“叮铃,叮铃铃……”
晦暗月色下,距离城主府有些距离的客栈内,挂在窗前的一枚黄铜道铃,开始兀自摇晃起来。
盘坐在床榻间闭目养神的鸿照雪,双目瞬睁。
黑白异瞳盯着道铃。
他在目送三人入府前,便与三人拟定了灵契,只要同伴们遭遇危机,铃铛便会自动响起。
如此可以预防三人遇到危险无法或没功夫求救的情况。
眼下,夜半无风,道铃开始疯狂地摇。
三人竟然……都遭遇了重大危机?
鸿照雪伸手握住随身佩剑,一个呼吸吐纳间,站在城主府门前。
他慢慢抬头。
左眼黑瞳,万事万物风平浪静。
右眼雪瞳,整个城主府覆盖着一层流光般的无形屏障,他举起手掌,气浪翻涌,屏障无声撕裂。
如此轻松,简单。
然而,鸿照雪提前预感到了这一趟不会顺利,已经特别小心谨慎,可从踏入城主府的那一刻,无形的压力降临在身上,他的修为被压制了。
但还好,还有余力。
剩余的水准,也就是变成刚踏入修真界的新弟子,而已。
鸿照雪平静地转了转眼珠,灯笼在他极有棱角的脸侧斜斜打上一片昏黄,整个城主府灯火通明,却异样的安静。
他迈过趴在地上的守卫,躺在游廊里的使女,像是独自游览府邸却无人招待的客人。
直到快要接近少城主寝殿时,灯笼明灿地亮了亮。
鸿照雪握紧剑柄,有所预感地抬眸望去,只见一群面目空无的身影从木雕灯笼上飘下来,从前到后,从左到右将他团团围住,似男非女的声音重重叠叠地响起:
“公子。”“公子?”
“公子,你看上去,好寂寞呀……”
所有无面人都朝着中间的雪衣扑过去。
不料眨眼的功夫,那道雪衣身影消失了。
“众人”慌乱地寻找间,一个无面人忽而感受到颈侧冰凉,等等,“他”怎么可能感觉到冷呢?
蓦然转头,一道森森剑芒直面而下,期间伴随着一声冷淡的叹息:“没了诸位,的确有些寂寞。”
“……”
仿佛有光亮刺在眼前,浮屠意识抽离又回拢,短睫抖了抖,猛地掀开,脱口一句:
“金师妹!”
青峦叠嶂,云雾缭绕。
山门前,此话一出,半空中御剑飞行的,挑担走山的,满面春风拿着喜帖的修士,纷纷顿住了动作。
所有人齐刷刷地转过头,看着山间石梯上的禅门佛子,夸张地张大嘴巴。
全场寂静。
唯有乌鸦“嘎、嘎、嘎”地飞过。
下一刻,全场重新沸腾了。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你听没听到?”“听到了听到了!”
“佛子开口说话啦!”
“据说浮屠佛子修了二十年闭口禅,从未破禁,今日怎么……”
“重点是金师妹是何人好吗?”
“不对不对,应该是听错了,禅门的和尚怎么可能肖想师妹这种女修呢,要我说啊,佛子问得可能是——”
一名修士唰一声掀开折扇,猛猛开扇:
“大家‘进食没!’”
于是所有人异口同声地朝着浮屠摆手:“没啊!”
浮屠:“……”
模糊的视野变得清晰明亮,俏和尚手握黑润佛珠,呆呆地站在一座巍峨山门前,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一道御剑身影踉跄地从半空中摔落下来,朱师兄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双手拱起:“佛子阁下,您是首席的贵客,若您想要进食……”
浮屠略显窘迫:“不,小僧不饿。”
说着,他被另一只手中紧紧攥住的物什吸引地低下头,只见那是一封洒满金箔的喜帖。
疑惑翻开。
几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不容置疑地撞入眼帘,他短睫一阵猛颤。
朱师兄看着眼前和尚又呆住了,忍不住伸手摇了摇:“佛子阁下,佛子阁下?哎呀!”
被莽撞的朱师兄拉着往山上跑,浮屠才断断续续地回想起喜帖上的内容——“道侣大典”“诚邀诸位同修观礼……”
金师妹和照雪兄,竟然要成亲了。
不过他为何要用“竟然”?这两人从前是未婚夫妻,现下结为道侣不是顺理成章?
等等,不对,他没那么健忘,他和金师妹明明潜入了城主府,又在少城主寝殿里发现了地宫,还有应天元不省人事地躺在棺椁中……
“……应兄?”浮屠站住脚,在问剑宗大殿内的案几后看到了抱着酒坛子的应天元。
朱师兄苦着脸道:“佛子阁下,您和这位魔宗阁下是至交好友,请劝劝他,别喝了,大典还没开始呢,他都快把我们问剑宗珍藏的桃花酿喝光了!”
浮屠疑惑地重复:“魔宗,阁下?”
这也不对,应天元明明是心地纯厚,身份清白的符修?
在朱师兄“一切都拜托佛子”的目光中,浮屠抿了抿干燥地唇,无奈地走过去,低声喊“应兄。”
应天元真是醉得不省人事了,毫不理会他,只顾抱着酒坛子胡乱地喊“仙子,娘子”。
而眼前的情景如此真实,难道之前的一切才是一场幻梦?
难道他在上山途中无意间打了个盹,大势至菩萨便用杨柳枝轻点他灵台,希望他从梦中悟到什么真谛?
庄周梦蝶,到底何为假,何为真。
浮屠百思不得其解,掌间佛珠越转越急,他目光扫过眼前果盘、还未燃烧的红烛,掠过整洁大殿,猛地在侧门位置捕捉到了一道身影。
待嫁新娘站在侧门处,对他悄悄招了招手。
浮屠一松佛珠,是金师妹!

灵犀神情自如,站在侧门处像招猫逗狗那样朝浮屠招了招手。
浮屠果然跟过来了,以为一切答案都会从她这里得到。
明明身处幻境,灵犀眼角余光扫着身后的影子,脸上露出一个让系统感到心惊胆战的笑——
那是一个即将捉弄人的笑。
两人一前一后向前走。
浮屠是后知后觉察觉到不对的,她怎么一言不发把他带到了避人耳目,对女子而言又极其私密的闺房里?
房门无声轻阖,灵犀背对着他站定。浮屠站在她身后的地方,鉴于前几次的揣测都是“误会”,这次他完全不敢多想多看,只道金师妹是“有要事相商,”目光接触到窗牖前插着梅枝的细颈青瓷瓶上,又急匆匆地收回来。
眼观鼻,鼻观心。
岂料随着身前人转身,他竟然听到灵犀说:
“你果然来找我了。”
浮屠突然有些听不懂她的话,他试图掌控主动权:“金师妹,我们不是在城主府内……”
“对。我们就是在城主府内,”
听到灵犀接下这句话的时候,浮屠心中一喜,不是梦!她果然也记得城主府里发生的事,那现在到底是怎么一……
却还没等他再接再厉,灵犀的下一句话听得他一阵心惊肉跳。
“我们就是在城主府内约定了终身。我给你的时限,是道侣大典前带我私奔。”
“和尚,你果然来找我了!”
“私、私、私奔?”浮屠惊慌失措,结巴地重复,“不,不……小僧……”
“不什么不,臭和尚,你难道想反悔?”
灵犀收起了笑容,浅金日光从窗牖处映在她脸侧,神情无论喜怒,看起来都非常生动鲜明。
禅门第一课,观花观叶观万物,入世行走,体会世间百味。
浮屠实际上已经见识过许多,但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见到的还是有些太少、太短浅了。
浮屠没来由地再也不敢看灵犀,低声:
“不对,不对。”
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对,越来越不对了!
他突然闭上双眼,从缓慢到坚定地说:“此处是幻境,不是问剑宗,没有即将的大婚,金师妹,你……你也是幻象。”
浮屠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他在城主府,他和金师妹遭遇了危机,眼下被封在棺内,万不能被面前的虚妄所迷惑,更不能沉浸在其中……
醒过来,醒过来!快醒过来!
灵犀古怪地望着眼前的佛子,从睫毛一刻不停地颤,可以看出他正在进行相当强烈的思想斗争。
不过所有的思想挣扎都随着她伸过去的手停滞了,灵犀扶着他的脸,转怒为忧,无比关切地问:
“秀秀,你到底怎么了!”
“什么幻境幻象,我是真的,你所看到的这一切,也明明就是现在发生的事啊!”
对方指尖温凉,浮屠瞬间睁眼,秀秀?这是在入府前她给他起的假名,难道说……
“难道说,这一切不是假象?我们顺利解决了城主府的麻烦,并且约定终身,眼下是城主府事情结束的……半年后?”浮屠迟疑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
“对,现在就是半年后。”
灵犀确认完,又戳了戳他的脸,问:“你方才做梦了?是不是还有点青年痴呆——”她把头凑得愈发近了,尾音抬高,气势汹汹地“嗯”了一声,“你这呆子是不是还把最重要的事都给忘记了?”
当可以信任的人不断跟他说搞错了,反复确认得到的都是与心中相反的答案。慢慢的,浮屠也这么觉得,他可能真的有点记忆混乱了。
不过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是约定终身?
目光定格在近距离的异性脸上,浮屠开始感到脸皮发烫,好像有热气要从毛孔内冒出来。
“没关系。”灵犀却很快抬起头,直视他,用放他一马的语气说,“忘了便忘了,重新确认一遍就好了。”
他愈发羞耻,愈发窘迫地看着她。
目光慌乱地上移,下移,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忐忑不安。
与他的不安恰恰相反,灵犀大大方方地说:“鸿照雪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鸿照雪。所以,你要和我在一起吗?”
明明应该直接拒绝,浮屠却干巴巴地说了句似是而非的回答:“……小僧是出家人。”
“出家人了不起?”
“离了你,我到处都是家,但离了我谁还能给你家。”
她气焰嚣张,咄咄逼人。
“出家人怎么了,”
“还俗!回家!”
浮屠张了张干燥的唇:“小僧……”
“小什么僧,我们都已经说好了,你难道真想反悔?方才忘记的事根本就是托词吧,你到底还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你别现在才说不喜欢我吧?”
一串连珠炮式的轰炸,浮屠头脑发涨,就看着金师妹满脸不快地盯着他。
他突然又想起来禅门中,有个半路出家的大和尚,聊起自己的一段往事,说凡人都会变脸,说他曾经有个娘子,是渔村姑娘,人前温婉,人后夜叉。
在禅门,背后议论他人是非是被明令禁止的,哪怕主角是大和尚娘子也不行。所以说了没一半,主持师傅便罚大和尚去抄经书了,留当年还是小和尚的浮屠似懂非懂地盘坐在原地。
那时他想,凡人没有修为灵力,怎么会“变脸”呢?
此时从记忆深处拾回这个片段,浮屠明悟了。
金师妹就是人前纯良,人后霸王花,她真是好会变脸!会的不行!他被凶得像是冒烟的茶壶,半天都没说出完整一句话。
灵犀道:“你说话。”
“我……说什么?”
“说话呀,说你喜不喜欢我?”
“我……”
“别‘我’来我去了!我知道你怀里藏着我的一根银钗,从那时开始,你就喜欢死了我吧!”霸王花凑上来,弯着眼睛,用手肘怼了怼他。
她怎么知道!浮屠恨不得钻到地缝下,他真藏了她的发钗,一直没找到机会还给她。
但不是那样的,真不是那样的……!
“不。”霸王花又沉吟,“不是从那时开始的,是更早的那一夜,你就在偷偷关注我。”
浮屠下意识问:“那一夜……?”
“哎呀,就是那一夜啊,你偷窥我和师兄谈话的那一夜!”
禅门弟子理应是从容而静然的,万事波澜不惊。从前浮屠一直贯彻到底,可谓是行走的空气清新法器,谁不道一声佛子佛法高深,悲悯世人。
可眼下那些平静澄明的情绪全都变得鸡飞狗跳。
“没有偷窥。”他红着脸反驳。
“那好吧,你说是就是喽。”灵犀耸肩回身,翻起手腕,无所谓地看了看指甲。
“你……”他一口气被憋得倒吸不止。
就在这时,灵犀吓他一跳地转头凑上去。
“所以呢,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那口气立刻顺着天灵,丝丝缕缕冒出来。
浮屠脑海里忽然闪现算命相士说的那句“红鸾星动”——他那时真有些慌张了,是因为主持师傅在他入世前也说过相同的话,叫他小心女子。
主持师傅那声悠长的叹息直到现在也还回荡在浮屠的耳畔。
与灵犀四目相对。
他却知道,自己再也走不脱了。
“……喜欢。”沉默半晌,像是被逼到了死角,佛子嗓音低不可闻的说了这两个字。
灵犀歪头,使出屡试不爽的一招:“你说什么?”
“……喜欢。”还是很低。
“和尚,我早告诉你了,没事时多跟鸡鸭鱼聊聊天,再不济小花小草也可以,也不至于这种时候连句话也说不……”
“我喜欢你!”
浮屠抬起头,面红耳赤地看着她。
灵犀也定睛看了看他,旋即转身推开窗扇,往云端望了望:“今天太阳打反正不是东边的……西南北边出来了吧?”
因为她的夸张举动,浮屠心情慢慢沉下来。
他自然知道出口之言是覆水难收,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既已承认,便没有什么反悔的道理。
毕竟从说出口的那一刻,他便违背了那些默念过千万遍的戒律。
养成一个习惯最少需要千百日,但破戒却很简单。
黑润佛珠仍然被他拢在骨节分明的掌间,但他却觉得自己——一个犯了大忌,远远不如他人纯粹的禅门弟子,失去了持珠的资格。
“金师妹。”浮屠突然低声开口,低着眼帘,主动把日夜爱惜把玩的珍爱之物递过去,“送给你。”
灵犀收着手:“我不要。”
浮屠于是便要把佛珠丢到她刚敞开的窗外。
灵犀伸手便抓回来,扔回浮屠身上:“这么好的东西,我也不许你扔!”
“可是……”
“没有可是,坐下。”
灵犀拽着人将他拉到榻前坐下。
浮屠并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只觉得耳垂一凉。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弯腰平视他:“我喜欢你的耳朵,耳垂又大又软,耳根子软,也适合穿耳戴环。”
灵犀突然兴致勃勃地提议:“我送你一个耳洞吧?”
哪有和尚穿耳洞的?
浮屠又心道,犯了大忌,他已然不能以禅门弟子自居。
看他没有反抗的意思,灵犀穿针引线,摸着他的左耳寻位置,正要往耳垂穿过,突然听到他在念念有词说着什么。
灵犀听了一耳朵,哭笑不得问:“你干嘛背食谱?”
浮屠觉得自己失去了持佛珠的资格,更不能再亵渎经文,当感到心情晦涩的时候,便只能默背食谱了。
被灵犀询问,他突然说了个“对不住。”
灵犀说:“你又对不住我什么了”
浮屠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和金师妹不该这样,可是这样好像又真的有些……开心。
灵犀给他指窗外:“今天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
浮屠微愣,旋即恍然,他收回视线,默默地说:“这不是幻境,这里是真实的,太阳很正常,我也很正常……喜欢一个人,也是正常的。”
哪怕他是和尚。
灵犀点头。
不过浮屠有一点说错了,这里确实是幻境,只是和普通的幻境不一样。
它能撬开闯入者的心防,探入到他们意识深处,看清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做了点手脚,所以他……包括他们来到了她记忆深处,属于道侣大典的这一日。
灵犀侧目,目光穿过敞开的窗扇,看着下一刻出现在外面的鸿照雪。
同一时刻,浮屠耳垂轻微刺痛,一段被鲜血染彻的红线从他耳间垂落。
耳畔是灵犀的声音:
“我们绑上红线了,你要喜欢我一辈子,秀秀。”
“好。”
浮屠也看到了站在窗外的鸿照雪。
灵犀说:“既然要和我在一起,那就当着他的面,带我走。”
耳间红线轻晃,浮屠从榻间站起来,还是说:“好。”
“……”
宿主是飙戏过瘾了,从刚才到现在系统都快被吓死了,万幸不是所有和尚都是法海,不然宿主说不定要被收了神通。
而此时,男主也来了!
她竟然要求浮屠带着她,从男主眼前离开!
浮屠牵住灵犀的手,往外走去。
鸿照雪从窗外绕到门前,蹙眉看着两人。
解决了城主府中的无面鬼后,鸿照雪立刻前往少城主寝殿,不出意外,寝殿门前的守卫也陷入了昏迷。而他在进入殿内时闻到了一种奇异的香味,下一刻便来到了……这里。
问剑宗,可以称为家的地方。
那么试问,在家中发现自己“被绿”是一种什么体验?
尽管鸿照雪清楚的知道这里是幻境,但眼前的一切还是过于匪夷所思了。师妹怎会出现在幻境中,身为出家人的浮屠和金师妹又怎会在一起?
所有疑惑变成一个复杂地:“你们……”
那么再试问,和他人未婚妻在一起,被她人未婚夫抓到现行是一种什么体验?
“我喜欢她。”
在鸿照雪询问的视线下,浮屠这闷和尚慢吞吞开了口。
“喜欢一个人,剃度出家的和尚会还俗。”
他神情格外认真。见鸿照雪止不住地看了看他的脑袋,浮屠便也摸了摸脑袋,那是一个有些滑稽且十分淳朴的动作。
他低声保证:“而有了情丝,这头发,自然也会重新长出来。”

问剑宗史无前例的热闹。
鸿照雪历练期间结交了五湖四海的能人异士,听闻他已臻化境,距离飞升只差一步之遥。这修真界第一人的喜事众修肯定不会错过。朱师兄负责安置从上下三洲赶来参加大典的修士,四位长老也忙得正是起劲。
谁也不知道——
问剑宗某个山头上,大喜之日的当事人正在“对峙”。
风清云淡,灵犀站在浮屠身后,无声抬起头。
三角形,是公认的最稳定结构。
这一点在鸿照雪、应天元、浮屠三人身上曾体现过,不知道在她三人身上会不会也体现出来?
灵犀非但没有陷入幻境的恐慌,反而对接下来的发展非常期待,只觉得少城主是为她打瞌睡送枕头了。
幻境和现实的时间不成正比,这里被营造成了一个非常私密的空间,可以不被任何人打扰,应天元这次也不会妨碍她……她当然要好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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