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女配在剧本里鲨疯了by加绒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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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咔。
然而在少城主一切即将大功告成的表情中,合拢的棺盖像是突然卡住一样,发出一阵奋力合拢都无法并拢的声音。
少城主毫不犹豫地奔到棺椁前,不可置信地喃喃:“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不成?”
应天元双眸半睁,被呛地咳了一声。
少城主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说:“我懂了,该死!你竟然也怀有孽胎!”
灵犀突然想到城主冥婚礼成的三个条件分别是至阳八字、女性、身心纯澈。
念及此,她忽然不着急了,拉了一下准备救人的浮屠。
她口型说:“没事。”
浮屠也想到了关键处。
应天元躺在棺椁内望着探过来的脑袋,涣散的目光瞬间一凝,咬破舌尖,伴随着一声“我呸!”一口鲜血喷在少城主脸上,他从棺椁中一跃而起,踹飞少城主手中灵玉。
“孽胎你祖宗!老子是男人,怎么可能怀孩子——!”
现在已经不需要继续装了,八字是假的,性别是假的,身心纯澈更是假的不能再假!
应天元抬手便把身上喜服和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并扯开,因为怒不可遏,姣美的眉宇愈发美艳绝伦,犹如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的烈火。
浮屠也一并把头上的假发摘掉,露出了光溜溜的脑壳。
先天灵玉从少城主手中脱手而出,众人的修为又回来了!
“什么?你、你是男人,你们都是男——啊!”
少城主感受到了多重暴击,话音未落,便察觉到一只无形的大掌绞住脖颈,朝着一侧狠狠一扭。
少城主颈骨发出了刺耳动静,惨叫脱口飚出,应天元仍觉得不够解气过瘾。
他不敢再碰那枚灵玉,隔着一张符将灵玉从半空吸来,落在少城主身上。淡绿色的光芒再次显现,少城主的伤势眨眼间愈合完全,应天元立刻又把灵玉往旁边一甩,继续收拾少城主——咔嚓。
愈合,咔嚓。
咔嚓,愈合。
咔嚓咔嚓,愈合愈合。
像是找到了一个新乐子,小魔头手掌滴血都懒得去包扎,玩得乐不思蜀。
这单方面暴杀的场面实在太惨烈吓人了,浮屠不由挡在灵犀面前,却发现她只是微皱眉头,完全没有丝毫惧怕。
两人目光再次对上。
灵犀用眼神询问浮屠:我不怕。你怕吗?
浮屠自然不会害怕。
只是觉得太残忍了,那颗出家人的悲悯之心浅浅地动摇一下,可下一刻想到少城主把他和金师妹一并装入棺椁中,他的心又变得冷硬了。
害他就算了,差点一并害了金师妹。
他想起幻境中的场景,立刻又开始面红耳赤。
觉得自己一颗心好像被金师妹搓扁捏圆,渐渐变成双标的形状,更心道我已不算是纯粹的和尚,何苦再怜悯一个恶人?
浮屠也由此想起了——应天元难道真是隐瞒身份的魔宗之人?
从前他并不觉得,可此时对方的行事风格却只有魔修才能做得出来。
少城主捂着不停断裂愈合的颈骨,仿佛直面阎罗:“你,你,你……”
很快意识到应天元不会放过他,少城主看向地宫的其他三人:“救、救命,救命啊——”
鸿照雪被吵得有些烦,异瞳一动,喊了声“应兄”。
应天元直接打断:“别说什么给他一个痛快的事,我都还没痛快呢,这畜生别想痛快!”
鸿照雪不说话了,他非礼勿视般地侧目,看向一旁的新同伴和浮屠,恰好发现这两人貌似有些……眉来眼去?
幻境里还字字句句要带他师妹走,如今便与新同伴如此情意缠绵。
他倒是第一次发现,一起同行的好友竟是个花和尚。
不过幻境里的事终究是假的,除了那名女修,鸿照雪心绪收回,轻轻摩挲了一下腰间的同声玉。
临走前,她说——想念的人迟早会重逢。
那他们,会重逢吗?
少城主一口接着一口喷血,身下都汇聚成了一个小血滩。
他绝望地发现这次无人能对他施以援手,除了身旁犹如恶鬼的小魔头,其他三人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
身体和精神都遭受了极大的重创,少城主双臂抵着地面,从新娘棺椁处一下下朝着旁边爬。
血痕拖出长长一道。
那枚先天灵玉被应天元符箓操纵地四处乱飞,不小心撞在了属于新郎的那副棺椁上。
而这时,少城主也终于注意到了父亲,仿佛身为人子的本能发作,他崩溃哽咽:“救救我,父亲,救救我,父亲啊!”
最终两只血手按在了棺椁上,变成一声凄厉而撕心裂肺地:
“爹救我!!!”
与此同时,灵犀双耳嗡地一声,身体摇晃一下。
不,是整个地宫喜堂突然开始动荡,无数陈设一并倒下。而在所有喜烛同一时间熄灭的瞬间,她的视野倏地陷入一片黑暗。
只听到一道阴沉,暗哑,又带着万分恨意的声音从棺椁处响起:
“谁敢——”
“谁敢折辱吾儿!!”
她和浮屠在一片昏暗中相互搀扶,非常意外且震惊地看向棺椁方向。
灵犀心想,城主府副本,果然不会那么轻易结束。
身穿喜服,面目青白的中年人从棺椁中缓缓坐起,双目厉睁,一副替儿子撑腰的模样。
却在下一刻——
一掌叩住少城主天灵盖。
“痛……好痛!爹!我好痛啊!”
少城主还没来得及高兴,顿时发出比方才更加惨烈的哀嚎!却无法挣脱城主的手掌禁锢,浑身血液生机竟然全数流向棺椁中的父亲!
城主青白的面目转瞬间转向红润,充满了血色,仿佛享受般地喟叹一声:“很快就不痛了……莫慌,孩子,爹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事情只发生在一个眨眼间。
鸿照雪回过神来,立即拔剑阻止这个如同仪式的怪异场景。
然而一直在旁边的纸扎童女们当即联袂而来,纸衣破了一个剑窟窿,童女们摇摇晃晃挡下这一剑,喜气洋洋的神态顿时露出人性化的痛苦。
而随着城主的那一声声安抚,喜烛摇曳地重新亮了一根。
灵犀和其他三人,只见少城主两眼发黑,双颊消瘦下陷,像是被活生生吸干的人干般从棺椁前歪倒下去——
城主从棺椁中悍然起身,如若夺得神兵利器般一把拿过棺椁上的那枚先天灵玉。
气浪翻涌间,灵犀和鸿照雪,应天元,浮屠都往后退了一步。
灵犀当即看向应天元,他不是在操纵灵玉?
莫名读懂了她的眼神,应天元捏着符箓大声道:“这么看我做什么,那块玉又不是狗,不听我的啊!”
“你们毁掉了我的计划,不过还是感谢你们把这块灵玉带了回来……”深深嗅了一口尸体干臭味与喜烛味,城主持着灵玉,说,“空气如此美妙。”
这一刻,所有人都懂了。
方才少城主的叙述兴许有作假的部分,可举行冥婚的事没有丝毫伪造。
因为城主确实时日无多,但怎么甘心就那样死去,所以将必须按照条件举行冥婚的意识植入到少城主脑海中——事实上,只有完成这场冥婚,城主才能借着少城主这具健康的身体秽土转生!
不曾料到,灵犀正好带来了半块灵玉,两块灵玉合二为一唤醒了曾经持有灵玉的城主。城主趁虚而入,再夺得少城主浑身生机,终于完成了起死回生的秘术。
至于少城主话里话外窃走半块灵玉的阿盈……
“阿盈窃走半块灵玉后,我原以为我再难转生,却没料到,今朝有人把那半块灵玉,上赶子似的送回来了。”
城主想起方才少城主和应天元的对话,实在是难掩喜悦。
他大笑出声:
“如此吉日良时,诸位来宾便以血以命,祭慰吾儿的在天之灵吧!”
城主动手了。
应天元甩了下从手掌流到指尖的血,单足踏地,不甘示弱地迎上去:“好啊好啊,死了个小畜生,来了个老畜生——除了年纪,都一样。”
城主面色一冷:“垂死挣扎。”
两人眨眼间撞成一团,灵犀还有不解的地方,趁机问:“那阿盈到底是谁?”
双方交手,应天元竟然立显颓势地从半空中摔下来。浮屠一个慈悲化春掌,将人稳稳托到地上。
应天元露陷白骨的那只手捂着隐痛不止的胸口,转头瞪了一眼灵犀:“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
城主从另一边落在地上,志得意满地显摆:“阿盈。也叫花盈,她是我的妹妹,也是女儿,更是孙女……”
这个只有半句的答案让灵犀瞬间恍然。
方才城主秘术操纵的那么顺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兴许就意味着他根本不是第一次转生!
从仙人赐下灵玉开始,城主便陷入癫狂,他也想修炼,更想飞升。
但依靠着凡人的百年寿命又哪能寻得仙法,所以他开始操纵灵玉的力量,通过一代又一代的子嗣开始了转生计划。
原来花城主,亦是花家先祖!
应天元重新迎上去,嗤笑:“好啊,方才是老畜生,现在不过变成了老掉牙的畜生!早该死的畜生!都一样!”
“汝这竖子,竟敢口出狂言!”
城主单脚一跺,气浪立掀。
四人立刻后退。
一片混乱中,灵犀飞快对应天元说:“继续说,激怒他。”
“不用你说,我比你懂。”
应天元恶狠狠地哼了一声。
本来他方才就被今夜的事气得一肚子火,此时更是意犹未尽地扬声道:
“花老畜生,这么生气干嘛,我可有说错哪怕一句话一个字吗?你那灵玉为何被一分为二,不正是有人看不惯你这老不死的一直死皮赖脸活着么?”
“也是。我见过喜欢给别人当爹的,倒是头一次见这么上赶子给自个当孙子的!”
“敢情你家祖祠里摆的灵牌,一溜烟的,都是你这老畜生自个儿的牌位呀!”
“不对,你没祖宗。哎呦,爷我掐指一算,你这是断子绝孙啦你,既然那子孙根派不上用场,今日我替天行道帮你除了也不是不行!”
“正好我至交好友是熟知佛法的大师——浮屠兄,来活啦,帮他超度一下他的根!”
这、这不好吧?
浮屠后退地差点跌倒。
鸿照雪无奈。
灵犀被口水呛住,都说话糙理不糙,但小魔头这也太糙了。
得罪了他的人,他保管要把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应天元咂摸了一下嘴巴,正要继续添油加醋,却见两根龙凤喜烛带着城主的怒火当空飞来。
“猪鼻子里插大葱,别跟老子装模作样!”
他伸手截住喜烛,反手甩回去,张口便来一句,“今个没有大葱,送你两根喜烛,祝你早日升棺见喜,魂归故里!”
两根喜烛一左一右,咄咄两声顺着城主脸侧没入在鸳鸯桌上方的石墙内,巨大的剪花囍字一震,从上面掉下来了半截。
在对打中应天元屡屡后退,但输人不输阵,他满脸都是——“今夜老子便要教教你这老不死的什么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城主余光瞥见身旁棺椁,也顿觉晦气地单手毁掉。
应天元一拍大腿哎呀一声,笑嘻嘻地:“老不死的畜生,怎么把你家给毁了呀?”
城主阴狠地看着这个险些和自己成亲的小子,又念及灵犀他们屡屡提起阿盈,他长袖一卷四周陈设朝着四人砸过去,恨声道:
“你们见过阿盈!”
诚如应天元所言,一直以来,城主的转生计划非常顺利。
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数十年前生出了一对龙凤胎。
花老祖当然不会转生到女子身上。可花盈同是花家人,知晓灵玉传说,看出了父亲要对兄长不利的想法,在前者着手准备转生大计的时候,立刻偷来灵玉想要销毁。
不料,她的意图被城主当场发现,灵玉不曾被毁却一分为二,花盈带着一半的灵玉在城主府的追击下仓皇逃走。
她被曾经的家人重创到濒死,被桃源村的赵姓村民救回村落,依靠着半块先天灵玉的力量起死回生,想要从此远离是非之地,在桃源村安家落户。
却万万没有想到,桃源村竟然是一个恶人庄。
而她和木匠李老三曾经描述过的梳妆台,精妙绝伦,令李老三赞叹不已——正是因为她是城主府的小姐!
灵犀也终于知道华盈为何身无修为,却怀揣着半块灵玉至宝的原因了。
“你们见过阿盈,”城主越想越不对劲,他转生数代,都没有号称惩恶扬善的修士前来阻止,为何今夜最关键的时刻却来了一伙修士!
“你们和阿盈是一伙的……”像是想通了某个关键,所有疑惑化为一个念头,城主勃然大怒,整个地宫震动的愈发强烈。
“——是不是阿盈派你们来,来抢走我的另外那半块玉!?”
某种程度上,城主对活下去委实是渴望到疯魔的地步,又因为过于谨慎和小心翼翼,生怕有人打破了他的计划。以至于才在城主府建造地宫,才让少城主以招募的名义找八字契合的冥婚新娘……
所以,当他意识到面前这四人并非是误打误撞,而是有备而来,很有可能就是阿盈派来的,他顿时觉得一切都不好了!
灵犀这时终于开口:“是,阿盈如今活得很好。”
阿盈很好,城主便不好了,阿盈知道一切秘密,还派人来破坏他的仪式——
不,是派人来抢玉的!
她凭什么抢玉,她有什么底气来抢玉,这是他的灵玉!
除非……
城主厉声质问:“她成仙了!?”
灵犀突然大声道:“对!肉身成仙,命魂不死!”
城主倾身而来:“我不信,她在哪?!她为何不亲自来!”
“她在哪!”
灵犀闪身避过:“自然不在下三洲,仙不与人斗,我们都是受她雇佣,前来夺回灵玉!”
起初,浮屠不懂金师妹为何要骗人,但很快,他通过城主脸上浮出的嫉妒明白了。
城主刚起死回生,本来就处于气息不稳的状态,只要不断激怒他便有他们出手的时机!
他多想成仙,为此手染鲜血,不断转生,但他日思夜想的事竟然被阿盈完成了。
“阿盈凭什么成仙,这是我的玉,这是我的玉!该成仙的人……”城主死死捏着灵玉,再也难以掩饰滔天怒火,身穿喜服,面目狰狞地嘶吼,“也应该是我!!”
城主五指成爪,便要拍向灵犀!
“胡言乱语,你们都是一派胡言乱语!”
下一刻发现眼前一晃,面前的人竟然是少城主。少城主面色扭曲,七窍淌血地对他嘶吼:
“爹!我好痛!好痛啊!”
“爹!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我们是父子啊!”
城主不知杀了多少子孙,应天元那句“断子绝孙”恰是说中了他心中事。但是凡人不过百年寿命,为了得道成仙,家族绝嗣、自绝一脉又有何妨!
城主掌风凛然,目光坚定阴狠,眼前的少城主幻象消失,灵犀重新站在他面前。他毫不犹豫地朝着灵犀拍下去,趁着先天灵玉压制众人修为,他要将这四名修士赶尽杀绝。
却见灵犀突然对他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她为什么会笑,她为什么要笑得那么狡猾?城主难以遏制自己的想法,难道他中计了?
念及此,眼前人的身形容貌竟然再度变幻!
浮屠手掌拢着佛珠,置在胸前,悲悯地抬眼:“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八个淡金色的佛偈出现在半空中,犹如难以承受的五指山一般,不断变大变重压在他身上。
城主身体一震,身体和精神仿佛分裂了两个人格,某个人格情不自禁地想要放下屠刀臣服在大师僧衣下。另一个人格咬紧牙关,不得已之下一扔灵玉,与佛偈金光相撞——
整个喜堂狂风大作,不停响起沙石陷落的声音!
灵犀早已闪到了一旁,在漫天烟尘中多看了一眼应天元,方才说了这么多,是时候行动了。
应天元又回了她一个眼神,还是那句非常傲娇的,不用你提醒。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落笔——”
这回无须再咬破手指,应天元甩了下那只露出白骨的手掌,几乎下一刻便要落在地上的血珠霎那间在半空连成一串,组合排列成符箓的模样。
应天元长发披散,言出法随,两张血符箓顺着他指去的方向破开重重烟尘,从道道佛偈的间隙穿过,一张贴在先天灵玉上,一张贴在城主背间!
“——邪怨消亡!”
随着声线清朗的最后四个字落下,城主和灵玉之间仿佛出现了一种互斥的磁场。
灵玉顿时飞离城主。
众人逐渐降低的修为境界开始一层层地飞快恢复着。
应天元歪了歪头,一抻僵化的身体,关节爆出清脆的声音。
他朝着城主一瞬间扑过去,猛踹一脚:“老不死的,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却并非转生!”
“而是夺舍。”浮屠抬眼,看着在佛偈下苦苦支撑的中年男人。
被应天元一脚踹来,城主目眦欲裂,噔噔噔地后退几步,几乎要支撑不了佛偈的重压了。
同一时刻。
灵犀也出手了,团结不能输,城主必须死,她一脚把飞离的灵玉踢向离城主更远的地方,除非这老不死的有分身术,不然绝无可能够到。
旋即从储物袋中祭出那对低等法宝流星锤,灵犀闪身出现在城主背后,高高挥起流星锤,滚滚气流间她没有丝毫迟疑地迅速一落。
只听嘭地一声闷响,鲜血“噗嗤”从城主口中飚射而出,整个身体摇摇欲坠便要向前扑去。
鸿照雪却闪现在城主面前,
锵的一声,拔剑出鞘——
所有烟尘仿佛静止了一息。
“此罪,人神共愤,天理难容。”
“——当诛!”
宛如颁布了一条绝不赦免的敕令,最后一句定论随剑而出。
在即将被灵剑穿心而过的千钧一发间——
城主不知闷吼了一声什么,倒在后方的纸扎童女们即刻联袂而来,故技重施般将城主密不透风地护在后面。
灵犀却看出了童女们的挣扎神色,她们根本不想保护城主,为首贴着春丫生辰八字纸条的童女僵硬抬起头,仿佛在朝着众人呼救。
这里所有童女的纸扎身躯中都封印着被骗来的女子怨灵,受城主和少城主的驱使,本来该在冥婚仪式完成时一齐死去。
眼下,尽管冥婚仪式被破坏了,可她们仍难逃一死,竟然要屈辱地为保护城主而死!
鸿照雪的灵剑一往无前,瞬息间便要击穿童女们组成的保护网!
被剑气震在原地,童女们脸上滚下愤怒不甘的血泪。
灵犀落在地上,从她锤完城主再到鸿照雪拔剑出鞘只是眨眼之间,她猛地将流星锤一前一后甩向鸿照雪的长剑,一阵刺耳的“滋”声响起,第一个流星锤擦过长剑,打出一串电花,原地化为齑粉——第二个流星成功锤撞偏了长剑轨迹。
灵剑没入石墙。
鸿照雪放下喝止灵剑的手势。
被童女护在身后的城主像是一瞬间找到了起死回生的机会,大笑着朝着灵犀说:“多谢你的妇人之仁!”便要操纵童女护着自己夺回灵玉。
应天元和浮屠立刻准备再找时机。
却在下一刻,灵犀手腕一折,一柄早已绕到地下的飞剑瞬间破土而出!
从城主肺腑击穿喉管。
血雾漫天。
城主完全没想到事情还有反转,失去了灵玉的庇护,笑声中止,歇斯底里的惨叫从他口中顷刻间飚出。道道金光佛偈紧接着落下,城主满身鲜血“嘭”的一声被压着跪在地上!
纸扎的童女们恢复了行动,也不敢相信她们竟然那么快就摆脱了城主的控制,原地呆立半晌,然后摩西分海般给走过来的灵犀让开一条路。
“妇人之仁?”
灵犀朝着跪在地上的城主,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唇角,
“承让。”
浮屠虚惊一场,金师妹突然出手真是吓了他一跳。
应天元也开始牙痒痒,看灵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真是,你真是……”
“真是什么?”
从全神贯注的状态摆脱出来,灵犀后背也渗了些冷汗。
念及方才小魔头瞪了她几眼,她正好找到出气口,转头便说:“要不是你陷入地宫,我们何苦这么紧赶着来救人?我都提醒过你,要小心少城主,小心少城主,小心小心,你这家伙怎么全当耳旁风!你耳朵是天生当摆设的吗!”
应天元哑火了半晌,有些理亏。
但他不是服软的性格,随即想到另一件事:“那灵玉怎么在你身上?莫不是你窃来——”
“不管那玉是我捡到的,买到的,还是抢的偷的。”灵犀说,“与你何干?”
“当然和我有关了,那明明是金仙子的东西!”
“怎么?你是那位金仙子的狗吗——失物巡回犬?”
“……你!”
团战的和谐瞬间破灭。
应天元被灵犀几句话气得脑袋充血,只想怎么会有这么尖牙利嘴的女修,和他喜欢的金仙子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两者也绝对绝对不会是一个人吧!
浮屠看到两人在争吵,吵到都快打起来了,他忙来到灵犀身旁拉架,被灵犀抬手一巴掌抽到鼻子。
鼻尖一酸,两管鼻血落下来。
应天元:“好啊你还敢打我兄弟!”
浮屠忙道:“没事!我没事!”
应天元:“你都流血啦!”
“是……是之前的助兴香!害我鼻子始终不通气,眼下终于通了,通了,应兄,我没事,没事!你莫要怪她!”
浮屠生怕澄清晚了。
这也是他第二次犯下戒律。说谎。
灵犀收回目光。
一阵阵的痛哼声从城主嘴里传出来,因为持有灵玉多年,城主受了灵犀一剑仍然残留一口气,鸿照雪没有参与这边的热闹,在收拾残局,该补刀也要补刀。
不过哪能让城主死得那么轻易,鸿照雪给对方止血,又施法把城主命魂封印在残破的身体里,再之后……
鸿照雪看向了纸扎的童女们。
灵犀,应天元和浮屠也看着童女们。
“不劳大师超度。我们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投胎,不如便让我们在地宫看守这畜生。”童女们看着保持跪姿的城主,说,“直到怨气消散,我等便会带着他自行离去。”
她们死得冤枉,也非常不甘心,如今怨灵附身纸人,摆脱了城主的操控,终于恢复了行动。
她们名为看守城主,实际上想留在城主身旁对着这老不死的出出气。
至于心中的怨气到底是一年散去,两年散去,还是更久,谁也不知道。
浮屠捂着鼻子苦笑了一下,如今的他,也无法超度怨灵了。
不过这地宫阴气太盛,若就这样留下童女们,长久以往恐会形成天然的凶煞场所。
灵犀想了想,突然伸手,摸了摸童女的头,慢慢地说了个:“不怕。”
春丫仰头看着她,恐惧、怨念及恨意竟也慢慢平复了,脑海仿佛神授般地想起了一句话,仙人抚我顶……
第193章 我在修真界搞网恋(28)
城主府的事告一段落,浮屠带着负伤的应天元先一步回到地面疗伤,灵犀和鸿照雪负责收拾地宫的残局。
城主死了,只留一抹残魂封在肉身里受苦。
由于他杀尽一脉的转生手段,所以花家不再留有任何子嗣。那块引起贪念的先天灵玉彻底成了无主之物,灵犀决定交给童女们。
……也算是凶手家产赔付给受害者们了。
她摸着春丫的头,低声跟她讲她家里的事,无论娘还是爹都不信她是自缢身亡,只是苦于各种原因无法追根溯源。
把春丫讲得泪眼汪汪,纸脸都哭湿了一大截。说自己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令双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灵犀看了一眼在处理血迹的鸿照雪,对方不知道在想什么,露出沉思神情。
地宫的血迹不能久留,不然也易引起灾厄,下三洲的人没有能力处理这种麻烦事,鸿照雪干脆送佛送到西——
顺便将整个喜堂暴力拆除。这是应天元临上去前殷切嘱咐好友的,现在看到喜堂他就会想起自己遭遇的糟心事儿。
简直晦气。
以及变成一具干尸的少城主,鸿照雪干脆用灵气焚了。
待所有事情处理完毕,在童女们的目送中,两人看着地宫上方原本陷落砂石的大洞——浮屠是个实心眼,上去后立刻把洞给填了。
灵犀和鸿照雪只好沿着地宫隧道回到上层。
起初来的时候地宫两侧会自发点燃烛火,离开时一切却都变得昏暗了。灵犀不喜欢这种昏暗封闭的场景,指尖冒出一抹灵气。
然后,她的同声玉响了三声。
分别是三个人发的消息。只有她能听到看到。
浮屠:【金师妹,你和照雪兄怎么还没上来。可有不妥之事,需要我下去帮忙吗?】
应天元:【娘子,有人窃走了你的灵玉!是个女贼!】
鸿照雪:【思念的人,迟早会入梦……】
灵犀脚步一顿。
刚发完信息,试探对方是不是紫衣女修的鸿照雪,从隧道前方回过头:“怎么了。”
“没。快出去吧。”
灵犀指尖在同声玉上划动,对上下半句:【想念的人,迟早会重逢。】
果然是她。
鸿照雪脚步一顿,不由心潮迭起。
灵犀抬头:“怎么了?”
鸿照雪顿了顿,说出似曾相识的一句话:“没……出去吧。”
“……”
两人返回上层寝殿。
应天元的手已经包扎好了。此时吊儿郎当地翘着腿坐在桌前,嘴里叼着一只果子,吭哧咬了口,酸得龇牙咧嘴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