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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半天原来龙傲天是恋爱脑by野阿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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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了。
【宿主,剧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看在眼里的374号欲言又止。
江愁余:“……”该说不说,我也有点发现了。
这块芳草玉佩不是孟别湘送给龙傲天的信物吗??
原著还着重描写了这块芳草玉佩的来历,是前朝一位文臣赠与爱妻的玉佩,后流落到孟临瀚夫妇手中,在孟别湘出生时便一直放在她身上。
这么贵重并且有纪念价值。
送给我这对吗???
“这玉佩还挺好哈哈,应该送给你珍惜之人。”江愁余试着挣扎一下,冲孟别湘使眼色。
你送给胥衡啊,如此良辰美景,送给我作甚。
孟别湘先是奇怪,看了眼胥衡,他也冷脸,忽又想通,更是起了捉弄的胆大心思,“你就是我珍惜之人。”
你说什么?
什么珍惜之人?
江愁余心如死灰了,挣扎着问系统这应该不算抢男主机缘(感情线)吧?
【鉴定中——鉴定失败——】系统电子音播报,中间还有卡顿。
【宿主谨慎行事。】留了这一句就消音了。
江愁余还在暗骂系统,一旁的胥衡则突然拦在江愁余面前,他薄唇拉直,毫无感情地说道:“亦多谢孟小姐,想来过几日京城的旨意便会到垣州,适时孟小姐人贵事繁,怕是要忙一阵。”
孟别湘听出他话中的警告,不再多言,伸头看了看江愁余,“来日再相见。”
说完,转身离去。
江愁余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是看着孟别湘的背影远去,心里突然有些惆怅,目光转到面具摊,摊前来来去去又多了两人挑选面具。
孟还青轻轻替黎文桐戴上玉兔面具,不知低声说了什么,两人相视而笑。
好一对眷侣。
虽然剧情有些许的偏移,但好在大致方向没错,江愁余有些安慰,收回视线看了眼胥衡。
如此缱绻气氛,他眼皮都没动一下。
反而收回视线看向她,“她亦是你珍惜之人?”语气不明。
江愁余觉得他语气怪怪的,想了想,估计是龙傲天的自尊心吧。
她很认真地告诉这位受挫的老板:“我与孟小姐乃是
金兰之交。”
我不是有意抢你感情线的。
胥衡:“明白便好。”说罢,又补了一句,“母亲让我们两人相互扶持,我便会护住你,不必依靠旁人。”
江愁余有些复杂,这算是龙傲天第一次袒露自身想法,最关键是看他表情还挺认真。
“374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忍不住感叹。
374号更激动,要不是宿主不准自己尖叫,它都要被甜晕了,【意味男主喜欢上你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谁懂啊家人们,我嗑的cp是真的啊啊啊啊啊,豹豹猫猫我出生了。】
靠,忘了你是个恋爱脑系统。
江愁余忍住没翻白眼,温馨提示:“你查查好感度再说话。”
【查询中——报告宿主,任务进度百分之三十,男主好感度百分之二十八。】374号话说到后面越小声。
【备注:哇塞,你在男主心里已经有排名了,如果倒数第一也算。】
很明显,它都开始怀疑自己了,如果它有手估计现在都要挠头。
江愁余越发肯定自己的方向,“意味着这位龙傲天已经开始把我当成狗腿子了。”
【我不允许你贬低自己!】
……那倒数第一很好听吗?
不管这个因为磕错cp破防的系统,江愁余看着胥衡非常认真地表忠心:“少将军的话我铭记于心。”
然后又捧了一句,“有少将军在,自是不需要旁人。”
说完,明显感到这位哥心情好些了,具体表现在又大气地去望仙楼给她打包了一桌佳肴。
回到小院,江愁余美滋滋让轻竹把吃的分给大家,转头就见胥衡让仆从清点送往隔壁婶子的礼品些。
不愧是龙傲天,就是细心。
江愁余将芳草白玉佩用荷包装好系在腰间,又看向那个小木盒。
让她不自觉想到上次轻竹给她的木盒,算算日子,又到了要寄信的日子。
但这一次她要弄清楚之前这信究竟寄给谁。
“想看打开看便是。”胥衡忽然开口,随即挥退了众人。
江愁余回神,随即假笑婉拒:“少将军之物贵忠,我还是不……”
胥衡直接把木盒打开。
“日后想做什么便做,你方才说了那么多,目光并未从木盒移开。”
我这么明显吗
江愁余是真好奇,木盒里放着一张叠好的纸。
她脑子里疯狂闪过应该不会跟她那个木盒有关吧。
心里有些发虚,缓缓展开那张纸,同她的并不一样,只是一张牧童放牛图,看笔触还是稚子手画。
江愁余松了口气,随后也不装了,直接问道:“这是什么”
“你可曾听说过古朔国”胥衡反而问道。
这个古朔国江愁余之前在恶补时看到过,据说是百年前的分封国之一,不过早已湮灭,遗址史书上也未曾有记载。
不过她却有些奇怪,因为虽然当初分封国众多,但古朔国却尤为突出,只因此国盛产盐铁矿,偏生国力衰弱,遭逢诸国反皇,便被灭国,但也不至于遗址无人知晓。
胥衡静凝的目光落在这张稚子图上,“这是古朔国地图。”

江愁余倒没什么感觉,毕竟按照龙傲天的机缘,说这张图藏了传国玉玺她都不惊讶。
不过这古朔国应该是胥衡必去之地,饶是她不敏感,也知晓这个朝代盐矿产归属官营,任何私贸若被查到,轻则劳役,重则极刑。胥衡所图不小,需得养精蓄锐,这军械便是首当其中的难题。
“明日我们启程去抚仙。”
胥衡合上木盒,并未好生收起来,而是塞到江愁余怀里。
如此敷衍的态度,好似随手送的真是一张稚子涂笔。
江愁余:……哥你也是太信任我了。
大概看出江愁余心中所想,胥衡不轻不重地说道:“一路行来困厄不少,如若不慎被抓,此物或许能保你一命。”
作画者虽有心藏之,不过胥衡方才查看一番,已窥见其中关节,这张画便无所大用。
不如留给江愁余,他也想看看这张画能否顺势能钓出隐在暗处的爬虫。
【宿主,他在意你啊啊啊啊啊啊啊】374号又冒出来。
他明明是嘲笑我的意思,江愁余心道,原来他也知道自己是个小趴菜,干不过那些人啊,只能默默等抓。
江愁余取出木盒的画折好放在自己衣服的夹层里。
还是苟命最重要,她不跟龙傲天一般见识。
不过提到抚仙二字,江愁余有些印象,原著提及龙傲天胥衡便是在抚仙结识他的谋士,此人洞幽烛远,谋功为高,诸多胜战背后有他手笔,亦是胥衡平定九州的功臣。
原著前面的事业线她都一晃而过,对这位谋士有印象是因为他是原主自戕时为数不多别过身的,事毕之后更是主张为原主立碑修史以载功绩。
想到大结局,江愁余叹了口气,按照这攻略进度,何时才能死遁暴富以及回到现代,又没了讨论心思。
门外忽响起几声急促的鸟叫,江愁余来这个院子混了些日子,胥衡跟她说过这是暗探有急事禀报的信号。
她刚好顺势告辞,还准备贴心替胥衡关上门扉。
“你……”身后的胥衡忽的开口。
江愁余转头,递出作甚的眼神。
“无事,明日马车在偏门等候。”
江愁余表示知晓,合上门扉,回自己院子。
胥衡透过窗棂看着江愁余有些恹恹的背影,他方才本来想说他没有怀疑她,她也不必避开,不过还是话未出口。
如今既然已将她纳入自己麾下,所有牵着她的手脚,他都打算一一斩断。
进到房里的暗探无声递上木盒。
若是江愁余在此,她便会一眼认出,这是每月一次的传信木盒。
只不过这一次未等她寄回,那边便已经寄信过来。
胥衡取出纸张,晃过上面的语句,便将信纸垂在烛火之上,任火舌吞没。
他眼神未变,只是眸底的浓重又深了些。
“明日你带四人留在小院,把多余的尾巴一并处理了。”
暗卫将头垂得更低,默默退下。
回到自己小院直奔木床的江愁余思绪混乱之际,374号蓦地提示【任务进度百分之三十四,男主好感度百分之四十。】
【备注:事到如今宿主终于能理直气壮地说,你是胥衡的便宜表妹啦!】
任务进度上涨江愁余能理解,毕竟要开始下一个地图副本,不过后面男主好感度就奇怪了。
难道是胥衡心情好,看她也顺眼了
江愁余思来想去,也只能得出男人心,海底针的结论。
旁边的374号尝试去引导:【男主的好感度是根据身体状况和心理波动综合评定的,数值较为固定。】
所以才不是因为什么心情好!
江愁余反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胥衡不是因为心情好”
【对!】374号感动,宿主终于听进去了。
“那就证明我们的狗腿攻略路线没错。”
得了,但没完全听进去。
374号彻底没话说,隐隐觉得系统机压上来了,赶紧去休眠。
得到阶段性任务成果的江愁余也安心入睡,翌日不需要轻竹提醒便按时起床。
和轻竹一同用早膳时,她想到那个木盒,开口问道:“这月还未有人寄东西来吗”
轻竹摇头,“许是娘子辗转到垣州,信却寄往原处了。”
但江愁余总觉得寄信那人应当很是了解原主以及原主去处。
外边人来来往往,收拾着此行的物什,江愁余本来想帮忙,却被轻竹委婉拒绝,让江愁余呆在躺椅上便好。
隐约被嫌弃的江愁余只好沿着小院散步,看着熟悉的屋檐房梁,她难得生出些不舍,毕竟在这小屋也呆了数月。
按照小院布置,放在现代好歹是个高档养老场所。
“我已让人立契输钱,这是这间小院的房契。”一道清冷的男声在身侧传来。
江愁余讶异,转头看向胥衡以及他手中的房契,上面明晃晃写着自己的名姓。
他仍然是一副风波不动的模样,却莫名有些接地气。
“给我的”
“你曾说母亲愿我们二人相互扶持,明面上京城胥家不复存在,而你总该有
归处,如若这间小院尚得你几分心意,事毕之后便作你的落脚之地。”
江愁余沉默片刻,还是接过他手中的房契,“多谢少将军。”
姑且算是替他保管吧,自己穿书算来快近一年,对这个世界始终无法产生归属感,这位龙傲天不愧能洞察人心,即使知道自己那句相互扶持是胡诌的,但他确实做到护自己无虞。
【一生沉在烈风浇血的人也会掬起半捧清水。】374号感叹。
江愁余:“……”我还没想到你喜欢抒情。
心情莫名松了些,既然她与胥衡不可分割,他对下属也不差,她唯一能报答的便是按照剧情送他直上青云。
“少将军放心,我必定跟随在侧,共图大事。”
胥衡自幼受良师授学,那位天下师曾私下对胥衡父亲道,衡心敏思觉,成于此,亦败于此。
他心思一转便猜到原来那日河船的祈愿是为他,自昨夜压在心间的郁气随着清风散了大半。
“凡事先周全自己。”
重拾打工人心态的江愁余胡乱应下,脑子里疯狂想着关于抚仙和那位谋士的剧情。
然而好像被蒙了一层雾,尽管她想了许久也记不起当时的剧情。
她喊了374号也不应,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这破系统的“功劳”,直接模糊重大剧情。
卡bug失败,江愁余只能去查阅先前恶补时的资料。
抚仙离垣州路程不短,他们的车马走了半月才到,她也在路上大致了解抚仙的历史。
江愁余只能评价,颇有些复杂。
抚仙追溯到百年前是古朔国的属国,虽古朔国湮灭,但诸多古朔国遗民辗转到了抚仙定居,这也是胥衡想去抚仙寻找古朔国线索的原因。
抚仙虽然说不上繁荣,却也是和平安定的州县,本地人口不在少数,起初两民共存还算和睦,只是后面朝代更迭,天逢灾厄,连年大旱抑或是冰雪,成片的稻田产不出半颗米粒,草根同树皮甚至石砾是饱腹之物,乱世之下一口吃食便是一条人命,古人道仓廪实而知礼节,若是食不果腹,哪里来的邻里和睦。
于是在抚仙本地族长之子粱邵的带头之下,众人意欲驱逐在抚仙扎根的古朔国遗民,遗民自然不肯,更何况前来抚仙定居时便与族长签订契约,他们交出带来的铁器与半数金银交予抚仙,并承诺不得考取功名,成就官身。
按照那时朝代制度,遗民将自身地位贬到商人之下,只从事世人眼中低贱的活计,以求安身之所,如今不过十年,抚仙便想背弃契约。
两方各有其理,冲突之下酿成不少惨案,死者众多,不过甚少有人在意,黍米二石直钱三百,良马值万钱,人牲不过十文。
江愁余看到时也不由吃惊,书本翻页,后续两方和谈,重新制定契约,恰逢新朝赈灾,抚仙才算是在乱世中存活下来。
她默默消化内容,却更加好奇为何抚仙两方为何突然和谈。
马车外的人声渐渐嘈杂了些,江愁余掀开车帘,发现他们已然到了抚仙城门。
相较于威武严密的垣州,抚仙更加古朴,城墙的凹陷暴露出历史的痕迹,倒是与抚仙之名不太相符。
城门口盘查的监门卫正抢过一位老汉的碎布包,掂量了重量,眼睛不屑地扫了眼老汉手里挑着的李子筐,从自己腰间去了块一看重量不轻的碎银便扔进碎布包,塞到老汉袖口里,同时道:“瞧你这李子就泛酸,不怪无人买,刚好我家婆娘嗜酸,这些我通通买下了。”
老汉赶紧推辞,笑着道:“早知刘大人喜欢,我一早便送到大人家里。”
那位刘大人摆手,示意老汉赶紧进城。
盘查的速度很快轮到胥衡一行人,胥衡递过通关文书,刘大人瞧这些人是生面孔,仔细查看文书无误,才让后面兵卒挪栅栏放行,顺带问了句,“敢问是马车内是何人”
“是家中小妹,非闹着要跟我走商见世面。”胥衡答道。
刘大人倒也不在多问,知晓他们是商人子弟走商,还指了指城中的客栈方向。
呆在马车中的江愁余心想,从这一出来看,抚仙还真是人情质朴。
许是因着小院的闲话,此次胥衡倒是没有突然消失,安安稳稳把她送到客栈,有意无意间让客栈知晓他们二人的兄妹身份。
用着客栈送上来的餐饭,江愁余再一次怀念胥衡的手艺,屡次用眼神暗示。
不知道第几回之后,胥衡无奈道:“明日做。”
容易满足江愁余感觉吃饭都有劲了。
大堂除了他们,还有不少的商旅以及青衫学子,各自谈天论地,江愁余仔细听了听,多数皆提及了公院。
这词还颇为陌生,在抚仙志中未有提及,她招呼了隔壁桌收拾的小二,递过碎银同时问道:“众人口中的公院是何物?”
小二非常识趣地收下,将布巾甩开,搭在肩上,替面前的贵客斟满茶,赶紧应了声,顺势打量了这两人衣着,锦缎纹理清晰,看起来是极好的料子,虽未带金银配饰,却不失贵气。
他脸上转了殷勤的笑,手指着朝外边走的青山学子,补充道:“公院乃是贺先生所建的求学之所,不分贵贱,不看出身,只要有向学之心,由大考入学。”
说着,他顿了顿,“贵客必然会问,贺先生是谁,无人知晓他的出身,约摸是诸年前来到抚仙,便赁了城南的书院改作公院,收徒万千。”
“今日恰好是公院讲学,若是贵客感兴趣,可随学子一同前往。”
江愁余隐隐觉得有些耳熟,这些不正是至圣所为吗?
不会有人也是穿书吧

江愁余又又又尝试叫了374号,果然不出意外没得到任何回应,还是决定跟着大堂中的学子些去看看,胥衡则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并未出口阻止,等到小二走后,他才缓缓开口道:“我这几日会离开抚仙,禾安依旧会跟着你,有事让她传急信给我。”
“京城的人暂时不会跟过来,暂且放心。”
看来龙傲天又要去搞事业了,江愁余应下,表示支持。胥衡则又取出一只鸟哨,通体玄色刻着金纹,禾安自上次孟府之事,许多消息不再瞒她,比如传信的鸟哨也给她看过,不同于这个,禾安的通体青色,并无花纹。
看来眼前这个应该是胥衡专属。
“若有事便吹哨,周遭数百暗卫由你调遣。”胥衡说出鸟哨用处。
说着怕江愁余没有概念,解释道:“皆是我亲自培养,不逊于胥家军,一人可敌十人。”
江愁余满脸问号:“啊?”这么重要真给我啊?
而且哥你知不知道,按照小说惯例,你这么说肯定会出事。
于是她非常坚定拒绝收下这件变相杀器,并且嘱咐胥衡一定要带好人手。
开玩笑,龙傲天要是没了她的富婆生活也没了。
胥衡盯着江愁余,确实从她眼中看到恳切,没再坚持,顿了顿,才开口道:“十日。”
江愁余同他对视,理解了三秒,才明白龙傲天说的是最多十日便回来。
接着忍不住有点心累,很想跟他说,首先是送贵重物品,其次报备行程,这两项行为都有些暧昧了哈。
内心槽多无口,眼神瞥见青衫学子些都往外走,她赶紧敷衍应下,随口道:“少将军早去早回。”
此次胥衡想去探探恪州的情况,曾经是他父亲至交好友的辖地,胥家败落,这位叔父亦是深受打压,前几日京使已去了恪州,据说亦是选了一女入京,不知那位叔父态度如何,他需亲自前往。
事不可耽搁,他抬眸看了眼江愁余离开的背影,抓紧手中的鸟哨,亦起身从客栈后驾马自小道离城。
小二说的果真不假,今日热闹非常,不仅是本地学子,还有许多提着书箱从外县赶来的读书人,除此之外,像她这般凑热闹的人亦是不少。
通往城南的街道拥堵得不行,江愁余只能沿着街边走,饶是这样,也是累的够呛。
直到前头的人激动道:“到公院门口了。”
江愁余才踮脚往前看了看,暗自咂舌,小二说是城南的一间院子。
如今看来,如此大的占地怕是收了院子周边几家房舍,且这公院大门虽未刻意装饰,规格却丝毫不逊于她现代看到的古代
著名书院。
而门口更是守着仆从笑着道:“今日授课已满座,若是各位不嫌,门外亦能听见贺先生的讲学。”
不少学子面露失望,却也并未拒绝,尽量靠着大门与高墙仔细听墙内的讲学之音。
江愁余则去到公院三丈远的柳树下,那处正倚着一人,他大约已到不惑之年,半旧的鸦青外袍被风掀起衣角,露出内里洗得发灰的月白中衣。一手拿着酒葫芦,似乎听到好笑的,他抬手仰头灌了一口酒,磨出毛边的袖口沾上酒渍。
几缕散发粘在汗湿的脖颈,束起的头发随意被青布条绑着,同穿戴严整的读书人相比,分外显眼。若不是另外一只手拿着书,江愁余几乎都以为他是混迹江湖的侠客。
听见脚步声,这人才抬起眼看过来。
江愁余与他一对视,便尝试开口道:“这位仁兄,敢问这杌凳怎么卖”
她真的站累了,急需坐着回血,扫了一圈只有这位仁兄带了杌凳。
仁兄收回眼神,开口道:“十两银子。”
把她当肥羊宰了,江愁余指了指杌凳,“榆木所制,南市所贩最多不过二百文。”
仁兄又看了她一眼,“但此地非南市。”
江愁余微笑:“所以我给三百文。”
“成交。”仁兄也不拖拖拉拉。
银货两讫,时隔半个时辰,江愁余终于坐下了,捶捶自己酸痛的腿。
才有心思去听这位颇受追捧的贺先生的高论,听了会儿,她成功开始打哈欠。
从她的两世知识接受程度,这位贺先生言之有物,但并不全面。
尤其是格物致知四字。
这位贺先生显然是心学论,倡导顿悟式直觉,最终达到明心澄澈。
但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即使有穿书这个意外,还是仍然坚定实证式检验。
之前胥衡让她去院子习学,从他的许多批注以及藏书也不难看出他也是实学派。
看到诸多学子脸上的激动和兴奋,她才后知后觉,这个朝代知识始终还是作为重要资源牢牢控制在上层权贵手里。
也怪不得公院如此受人追捧。
“小友,可是有疑问”那位靠着的仁兄忽然问道。
江愁余目光落在仁兄手里平整的书页,以及四个大字的书名《百论录》。
此书胥衡专门提及过,非百家之长不可学。
看来这位仁兄也是个人物。
“仁兄觉得贺先生如何”江愁余反问。
“腹有经纶,管中窥豹。”仁兄毫不犹豫道。
江愁余埋头,倒不是因为不认同,而且他们二人声音不小,不少人已经对他们怒目而视,只是不想扰乱贺先生讲学才勉强忍下。
“仁兄此言颇有些……”江愁余承认她有些词穷了。
仁兄笑起来,替她补充道:“狂妄”
“我辈求学穷理,不惧人言,不惧尊卑,所长(chang)者而非所长(zhang)为师。小友认为呢”
“自然,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江愁余点头。
听江愁余所言,他直起身大笑,“小友亦是洒脱之人。”
江愁余摆手,“不过是习前人所得。”
“不知仁兄可有敬佩之人”
仁兄脱口而出,“自然有,那位天下师荀眙。”
“说来不才,我曾万里赴京,只为立侍在旁求学。”
说着他语气带了叹息,“不过那位已然收了入室弟子,平日只作大讲学。”
“若是有一日遇上胥衡此人,我需得同他轮道三天三夜。”
忽然听到熟悉名姓的江愁余莫名有些心虚,咳了声道:“会有机会的。”
仁兄则啧了一声,“那还是算了,如今上至京城,下至州县都在盘查他的踪迹,他最好躲着,若是不慎被抓,反倒断了荀老所传。”
江愁余:……其实也没躲着。
仁兄吐了苦水,才反应过来,“还未请问小友名姓。”
“姓江,名愁余。”
闻言,这位仁兄眼中更加慎重,“在下长孙玄。”
他确实没想到,江小友虽为女子,却也是坦荡之人。
完全没想到女子名姓不可轻易告知外人的江愁余没注意他的变化,而是看着缓缓打开的公院大门,扫了一眼便得出结论。
里边并未满座,且落座之人非富且贵。
江愁余笑意淡了些,终于肯定并非是同乡,于是准备拿着杌凳撤退,回客栈休憩。
长孙玄察觉到这位江小友的情绪变化,便笑着道:“此处嘈杂,明日小友可到城外小野泽的草庐寻我,旁的不说,我炙鱼手艺还算一绝。”
江愁余本打算这几日老实呆在客栈,但后半句让她改了注意。
“长孙兄有约,不敢推辞。”
两人定好时辰,江愁余便提着杌凳往回走,好在禾安出来寻她,接过重量不轻的杌凳,并道:“少将军已经出城了。”
提到胥衡,江愁余想到那位天下师,于是开口问道:“少将军学问是跟着荀老所学吗?”
胥衡大概提前叮嘱过禾安关于他的事情不可隐瞒江愁余,于是此刻毫不犹豫答道:“是,胥将军在少将军幼时便为他延请天下师荀眙为师,少将军亦是不孚众望,无论是兵法军事,或是经论天文皆信手拈来。”
“那荀老如今何在?”
禾安顿了顿:“外界传荀老早已隐居钻研学问,实则胥家灭门那日,荀老拖着病体进宫面圣,被宫中仆从抬回来在学宫饮恨而终。”
江愁余沉默,在原著之中,胥家灭门只是简略提到的一笔,但在这一笔之下是诸多血与泪。
想到长孙玄对胥衡的态度,应是不知道荀老之死。
翌日,江愁余托轻竹赁了一辆马车,便去赴约。
初入城时,只觉得抚仙质朴,却也不想小野泽这处是难得的美景,不逊于江南水泊。
草庐分外突出,不用刻意找,江愁余让轻竹在马车等候,自己则朝着草庐去。
庐内空无一人,摆设更是屈指可数,连床铺也不过是垫在稻草之上。
看来这位长孙兄不太在乎生活质量。
成堆的木材放在一旁,还有刨子、墨斗、角尺等。
原来杌凳是他亲手所制。
同样亲手所制的木桌上放着一张纸。
江愁余拿起一看,几笔龙飞凤舞的大字。
鱼肥,人钓之。
看来是出去钓鱼了,想到他自吹的炙鱼手法,江愁余于是沿着湖边走,不远便看见长孙玄带着斗笠,眼睛一动不动落在平静的湖面上。
除此之外,他身边还立着一人。
江愁余认出是昨日透过门扉晃过一眼的那位跪坐在高堂的贺先生。
不同于昨日的淡然讲理,他格外激动,冲着长孙玄质问。
“师兄,公院乃师父毕生所愿,为何你不肯来助我”
长孙玄眼皮都没抬,“师父想建的公院是平头百姓的学堂,如今的公院是什么”
“满座权贵,高谈政谋,权色酒肉。”
贺先生闻言嗤笑:“师父曾言师兄你乃是清骨白身,所以你从来不肯低下头看路上有多少泥垢。”
“若不是我,岂会有人知晓公院此名”
长孙玄闭上眼,不愿与他这位师弟争辩。
贺先生越发尖锐:“师父为你而死,不然如今该是你长孙玄孤坟一座,你有何颜面在我面前高谈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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