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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by柠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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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书记就走出门,远离还被绑着的康培胜,低声跟他道:“今年的培训又开始往上报了,拖拉机手两个名额,油锯手三个名额。油锯手这边,刘大牛和胡长江都推荐了你,你要是想去,绝对没有问题。”
胡长江是祁放跟着的那个锯手师傅,之前于场长让他推荐于勇志,他可没这么积极,祁放和严雪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
而郎书记这显然是在跟他们保证,只要祁放想去,绝不会出什么不该出的幺蛾子。
郎书记给两人透了个消息,“集材50拖拉机局里已经批下来了,一共四台,过阵子就能到,今年冬天采伐任务肯定会更重。”
两台拖拉机变四台,难怪今年给了这么多培训名额。
而且不论油锯手还是拖拉机手,在采伐中都至关重要,任务重,也代表着收益多。
然而祁放沉默了会儿,却没有马上答应,“我回去想想。”
郎书记有些出乎意料,但随即就想到了什么,“你木仓法不错,进保卫科其实也可以。”
保卫科就没那么多工资了,不过活相对轻省,也有时间去弄山利落。
可祁放还是没给出准确答复,“我能考虑考虑吗?”
郎书记一转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严雪,“行,你们两口子好好商量商量。”
话到这也就算说完了,正准备回去,严雪走了过来,“郎书记,这件事您打算怎么处理?”
显然是在问康培胜的事。
这姑娘郎书记接触过几次,性子并不张扬,更不像喜欢打听别人家事的。
他略一沉吟,“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也不是有什么想法,”严雪摸摸鼻子,“就是觉得这人记吃不记打,要是再来找月娥姐怎么办。”
“我也在愁这个。”郎书记显然还挺关心这个闺女的,“其实最好是赶紧给月娥找个婆家,让他死了这条心。但月娥还不想找,家里也不想逼她。”
“那能不能想办法把他弄走,弄得远一点,没法再往林场跑。”
这个郎书记显然也想过,“他那个工作不在林业系统。”意思是他虽然有关系,但并不是那么好操作。
严雪显然对这个结果很失望,愤愤道:“他这样跑过来,对着月娥姐又动手又动脚的,要换了是我,早告他个强女干未遂了。”
话未完,祁放目光已经落了过来,显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郎书记眼睛里也有了笑意,但却叹了口气,“是啊,谁知道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虽然就算他们告,也未必能告成,但这种事的确有判刑的先例,听说他们要告,康家人肯定害怕。
而只要康家害怕,就会为了平息此事,自己想办法把康培胜弄走。
一大一小对着笑了笑,彼此都心照不宣。郎书记临进门前,还又看了严雪一眼,“小严是吧?”
显然是把这个人记心上了,就算现在看不出来,以后也只会对严雪有好处。
严雪转过身,把肩上的背筐往上颠了颠,下一秒就有双手伸了过来,从后面帮她提着。
这让严雪感觉有点好笑,“东西都在你那呢,我这个不沉。”
祁放却没松,还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接着往前走,“没事,天黑了。”
意思是反正别人也看不到。
这感觉倒挺新奇,甚至因为身高差,像是祁放在提着严雪走。
想着现在天也的确黑了,严雪就没再说什么,结果刚要转进另一条路,就听黑暗中有人说:“没事儿,这个点儿没人会出来。”
严雪一抬眼,和对面过来的刘卫国来了个四目相对。

刚说完天黑没有人,迎面便撞上俩熟人,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而且严雪这边还只是提着筐,刘卫国那边连小手都牵上了,严雪还没什么,祁放那目光当时就落了过去。
刘卫国还一点不自觉,笑着跟两人打招呼,“你俩也出来遛弯啊。”
话还没说完,周文慧已经把他的爪子甩开了,低着头,耳尖通红。
严雪感觉身后的男人好像是呵了一声,“这么晚,我们可没那闲心。”手不像对面,完全没有要松的意思。
严雪自然也没那么容易感到尴尬,见刘卫国讪讪,还朝他笑了笑,“进度挺快啊。”
刘卫国立马嘿嘿乐起来,“一般一般,赶不上你跟祁放。”
话刚说完,就被周文慧偷偷拿脚尖踢了下。
他立马闭嘴,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其实是周文慧同志的东西掉了,我正在帮她找。”
就算他们可以装眼瞎没看到他们牵手,可大晚上出来找东西,手电筒都不带一个的吗?
严雪笑着没说话,祁放看向刘卫国的眼神也像在看傻子。
周文慧被他说得脸更红,这回实在受不了了,低着头转身就跑。
刘卫国赶忙跟上,“哎你别生气啊,我说错了,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一路追一路道歉,没过多久,两人速度就慢了下来。再一会儿,手虽然没再牵了,人好像也哄好了。
“刘卫国还挺有一套的嘛。”严雪忍不住笑。
“嗯,脸皮够厚。”
这回严雪敢肯定了,身后这男人绝对是呵了声。
她有点好笑,“哄媳妇要什么脸皮?都像你这么端着,媳妇早气跑了。”
身后的男人沉默了,又过了会儿,“我没端着。”
“那是我端着了,行吧。”严雪懒得和他掰扯,拽了拽背上的背筐。
一拽,竟然没松。再拽,男人才总算放了手,“你很看好他们?”
“为什么不看好啊?”严雪理了理肩带,“我看刘卫国和这女知青挺好的,两个人都不错。”
“就怕她家里不同意。”祁放走过来和她肩并着肩。
周文慧毕竟是城里来的,她愿意,不代表她家里人也愿意。
严雪也知道,转头望望他,“同志我发现你有点悲观啊,总爱往最坏的地方想。”
这个她早就有所察觉了,尤其是下午在山上,两人关于“卖血”这个话题聊过后。
也不知道他是天性如此,还是经历过什么,平时那种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态度,往深里就是对什么都无所谓,对什么都不抱有期待。
这可完全不像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倒有点像隔壁刚受过巨大打击的郭长安,只不过郭长安身上那种绝望更沉重。
如果不是他其他方面都表现得挺正常,既没有自杀倾向,也没有暴躁抑郁,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
祁放听到这话明显一顿,没有看她,而是将视线投向远方,“我只是做最坏的打算。”
“打算呢,是要做最坏的,这样不论发生什么都有个准备。”这一点严雪表示认同,“但打算是打算,期待是期待。人类的脚尖向着前,眼睛也长在前面,不就是告诉我们要往前走,朝前看?”
可万一期待落空了呢?万一前方是无尽的黑暗呢?
有那么一秒,祁放很想问出口,目光触及那双弯似新月的眸子,又全部顿在了嘴边。
她这样挺好的,又何必把他那些事拿出来破坏她的心情……
祁放转回了视线,严雪却难得没有就此打住,而是问起另一件事,“你是不是不想去参加培训?”
之前刘卫国问起时,他的态度就有些敷衍,还故意转移了话题。
当时两人才刚结婚,严雪也没有深究,今天郎书记提起,他依旧不积极,她就真的怀疑了。
这话让祁放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低声道:“没。”
顿一顿,又望着严雪认真补充:“培训我会去参加。”
这转折让严雪有些意外,男人却像是想通了什么,甚至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回去吧,明天还得把天麻晒上。”
这回可比上回揉得重多了,还是站着揉的,严雪立马感觉到了来自身高的压制。
这让她有点不爽,“你能不能别按我头?我才十八周岁,还能再长。”
是啊,才十八周岁。
这么小的姑娘,已经嫁给他吃苦了,总不能还让她受穷吧……
天麻的处理方式分为生晒和熟晒两种,生晒会保留更多营养成分,但不易保存,所以大家选择的都是熟晒,即在晾晒前先将天麻煮熟。
早上吃过饭,严雪和祁放就趁着大地锅火没熄,开始煮天麻。等煮到里面没了白芯,沥干水,再放到屋顶上去晒。
祁放既然个子高,腿长,爬梯子这件事当然要由他来负责。
严雪就站在下面,手搭个凉棚,指挥他把盖帘放到最能晒到太阳的地方,“这几天应该没雨吧?”
祁放跳下来,拍着手掀眸看了看天色,“也可能下雪。”
这笑话就有点冷了,虽然长白山区和大小兴安岭的确可能在这时候下雪,有时候五月份了还在下,严雪上辈子动不动就在网上刷到发自灵魂的《春天在哪里》。
她又朝房顶看了看,“那可得盯着点,别让雨或者雪给浇了。”
二十多块钱呢,顶祁放半个月工资了。
祁放也看出来了,这姑娘是真对钱有兴趣,忍不住又想伸手揉她脑袋,被她机警地躲开。
严雪真是好久没这么被人当成小孩子了,还瞪了他一眼,才转身回屋。
那双眼睛总是笑盈盈的时候多,有其他情绪的时候少,祁放还是头一回被瞪,盯着她娇小的背影看了会儿。
正要把梯子收起来,有人来了,“小祁在家啊。”
竟然是于场长,祁放不动声色掀了掀眼皮。
这可不像个会在这里出现的,刚刚进屋的严雪看到人,也有些意外,不动声色和祁放对了眼。
夫妻俩的意思很明显,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他这是又憋了什么屁。
果然于场长坐下,也没什么要和他们寒暄的,直接就提起了上次黑瞎子的事,“翠云受伤,前两天才出院,勇志也被吓得不轻,我这些天又忙又操心,都没抽出工夫来跟你们说声谢谢。”
黑瞎子那事发生后,于家的确连个谢字都没说过,不像郎家人,从上到下表现得都很真诚。
因为这,背地里不少人悄悄议论,说祁放好歹救了于勇志一条命。
于场长现在过来,也不知道真是之前太忙,才想起来,还是听到了那些议论。反正祁放表情淡淡,严雪也笑盈盈的,等着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毕竟郎家昨天还给了两大块发糕,一大碗咸菜呢,于场长可是空着手来的。
很快于场长就说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马上油锯手和拖拉机手的培训就要报名了,我已经跟刘大牛和胡长江打了招呼,让他们都推荐你,郎书记那边也多少会卖我点面子。你好好学,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待。”
这要不是严雪表管到位,差点都听笑了。
明明是刘大牛和胡长江主动推荐的祁放,到他这里一转,就成了他让两人推荐的。
如果不是昨天才去了郎家,提前知道了消息,又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还可能真信了呢。
严雪笑得一脸惊喜,“那真是要谢谢组织上的信任,也多谢刘大牛胡长江两位师傅。”
就是没提于场长,没提于家,于场长表情一顿,“我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不好弄得太明显。”
“嗯嗯。”严雪继续点头,“对外我们一定不说这事和您有关。”
于场长再次噎住。
他主动来这趟,不就是想让他们领他的情,也出去说说这个事,省得再被人传他们家白眼狼?
于场长不由看向祁放,希望祁放能懂他的意思。
结果祁放这人平时冷得很,这会儿竟然跟在媳妇儿后面给他端茶倒水,“严雪说得对,我们一定守口如瓶。”
于场长有点肝疼,这两口子长得挺好,怎么一个比一个脑子不转?
最后他明示暗示,严雪和祁放愣是没懂,气得水没喝就走了,祁放给他倒那水太烫他也没法儿喝……
人一出院子,祁放立即拿起水杯泼进了脏水桶,还拎起暖水瓶重新涮了一遍。
他动作慢条斯理的,显然是没被这恶心人恶心事给恶心到。
严雪也了解他那爱干净劲儿,“咱俩这么气他,他不会又反悔了,在你那名额上动手脚吧?”
“不能,”祁放说,“除非他彻底不要脸了。”
就算他彻底不要脸了,还有郎书记呢,他一个场长,也不可能真豁出脸面不要。
“难怪他比郎书记大了快十岁,还只是个场长。”严雪不由感慨。
会不会做人,会不会办事,真的差太远了。于场长能当上这个场长,她都怀疑他是走了狗屎运还是上面有人。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祁放淡淡说了句:“于场长小舅子在县林业局。”
一下子把严雪给听乐了,“真的假的?人家不都是姐夫罩着小舅子吗?”
她真心笑起来,和平时单纯以笑脸待人还是有些区别的,眼睛弯弯,下面还有漂亮的卧蚕,好奇和狡黠仿佛全写在了眸子里。
祁放看着,涮杯的动作不自觉慢了慢,“真的,于场长年轻时长得不错。”
于场长媳妇严雪见过,的确长得远不如于场长,于翠云因为长得像爸还算好看,于勇志就……
“都是刘卫国跟你说的?”严雪朝男人眨了眨眼。
祁放“嗯”了声,刚准备把涮好的杯子放回去,外面又有人来找,“祁放在家吧?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信。”
是上回过来给他们送过柴火的大伟,祁放也就放下东西,出去接了过来。
然后这一看,眼神便是一沉。
“是寄到咱们林场的吗?”饶是已经看过地址,他依然问来人。
大伟毕竟不了解他,不知道他这声音里除了淡,还更多了几分冷,“是邮到镇上的,镇上没找到人,就查了查,送来了咱们林场。你看看是不是你的,不是还得送回去。”
“是我的。”祁放垂下眸,捏住信封的手指已不自觉收紧,“知道什么时候寄过来的吗?”
这大伟还真想了想,“得有一个多月了吧,反正在镇上放挺长时间了。”
见信确实是祁放的,他就没多留,“既然送到了,那我走了啊,也不知道谁连个地址都能写错。”
“有你的信?”严雪把昨天捡的茧蛹也煮上了,没跟出去,见男人回来随口问了句。
问完半晌,也没听到有人回应。
她回头瞅了眼,祁放已经将信封撕开了,正低眸看信上的内容,脸上没什么表情。
虽然他平时也淡淡的,但直觉就是告诉严雪,这人情绪不对。
果然男人只扫了两眼,就将信纸信封一折,拉开挡着锅底坑的铁片,丢了进去。
锅里还煮着东西,锅下火正旺,几乎是立刻就有火苗卷了上来,将其付之一炬。而男人就垂眸望着那些纸张燃烧,仿佛整个人又回到了初见那天的大雪,不,比他们初见那天还要冰冷。
严雪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那指尖处果然是一片冰凉,男人甚至下意识躲了下,“不关你的事。”
严雪动作一顿。
祁放也察觉到自己无意间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我是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还是不对,这回他紧紧抿起了唇,好半天,才多少平复了点心绪,反手来握严雪,“你别担心,不是和你有关的事。”
严雪担心的又不是这个,刚那一瞬间男人身上透出来的孤冷,好像连最后一丝活人气都要没有了。
而压在寒冷厚重的冰雪之下的,是能焚毁一切的岩浆,是翻腾不休的愤怒,和仿佛藏在最深处的无望。
她两只手都握了上去,“你没事吧?”
“我没事。”祁放竟然想也不想就用了和她当初一样的回答,说完自己才发现,“抱歉。”
不知为什么,严雪倒能理解点当初祁放的感觉了。
说到底他们都是很能扛事的人,能扛事,自然也不会轻易表现出脆弱。两个月的时间,还不够他们彼此熟悉到能把内心剖白给对方看。
她也就没多问,“啊”了一声,“茧蛹子还在锅里,不会糊了吧?”
祁放腿长,立马上前打开大地锅的盖,“没事,还有不少水。”
“还是再添点吧,别干锅了。”严雪也看了看。
其实这么点时间,茧蛹还不可能煮熟,严雪这么说,不过是故意转移男人的注意力,也给他找点事做。
祁放不知道清不清楚,但还是听她的,又往锅里添了点水。
严雪看了一眼表,“再过五分钟就可以了,等凉透了,你是想干煸还是油炸。”
“都可以。”祁放垂着眼帘,显然还没怎么从之前的情绪中走出来。
严雪还想再说点什么,场部喇叭响了,“祁放同志!祁放同志请到场部来一趟!祁放同志……”
她有些莫名地看了男人一眼,“找你的?”
祁放看表情也不像是知情,但还是回里屋穿了外套,“我过去一趟。”
不过十来分钟他就回来了,开始收拾东西,“今天上山巡防的人拉肚子去不了,我先上山看几天。”
每年春天四五月风大,秋天草干,都是森林防火最紧要的时间,全体职工都得到山上的瞭望塔巡防。祁放原本被安排在下个月月初,和刘卫国一起,没想到突然提前了。
严雪挑了挑眉,“谁安排你去的?不会是于场长吧?”
“不知道。”祁放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严雪也就不再问了,望着他,“饭还在家吃吗?”
“不了,你给我带点干粮咸菜就行。”说到这,一直低头忙活的男人终于抬起眼,叫了她一声:“严雪。”
“嗯。”
“给我几天时间,几天就好。”
男人望着她,也不知是在说上山巡防,还是他糟糕的情绪。
“那你注意安全,记得好好吃饭。”严雪没再说什么,到厨房帮他准备吃食去了。
人一走,她自己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做蚕蛹,将东西暂时放去仓房凉着。
第二天,祁放没在家,倒是刘卫国跑来分享八卦了,“我跟你们说个事儿,你们肯定不知道。”
进门才发现祁放不在,“祁放呢?他这种娶了媳妇儿连门都不出的也会不在家?”
“上山巡防的有个人拉肚子,他先去顶着了。”严雪解释了句,问:“你刚说什么事?”
刘卫国还是先吐槽了一句:“我说场部大喇叭找他干嘛,原来是为这个。”才道:“前两天郎月娥那前夫来找她,你们不是碰上了吗?”
一听郎月娥,严雪就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但还是问了句:“月娥姐怎么了?”
“她那前夫对她动手,不是被抓了个现行吗?”刘卫国幸灾乐祸,“这回郎书记家火大了,他可要倒霉了。”
说着都没等严雪问,自己就压低了声音,“我听说郎书记家直接将人扭送去了镇上,要告他强女干未遂。这要是判了,他怎么也得蹲个十年。”
看来郎家的确采纳了她的建议,并帮她保密,没有说主意是她给出的。
刘卫国非常好奇,“她那前夫真那么不是东西?”
在这事有个定论前,严雪当然不会乱说话,只笑笑不语。
刘卫国也知道这两口子嘴都紧,好奇归好奇,却没有再问,而是说起了郎月娥前夫康培胜,“脑子有病吧?在外窝囊废一个,在家倒喝上酒打媳妇儿了,活该他落郎书记手里。”
这思想倒和李树武媳妇不太一样,严雪忍不住看看他,“你觉得男人不应该打媳妇?”
刘卫国十分警觉,“那当然,你可别跟周文慧乱说啊,我没那个毛病,我们老刘家都没那毛病。”
像是怕严雪不信,他还又压低声音,“我们家都是我妈说了算,我爸哪敢碰她一指头?我妈要是火了,能拿着擀面杖追着我爸打。”
这严雪还真没看出来,黄凤英平时看着挺好相处的,倒是刘大牛和刘老爷子一脉相承的凶。
不过男女在体型、力量和体力上都有明显的差距,哪怕东北女性相对高壮,能追着男人打,多半也是因为男人让着。这个打估计也不是真的打,不然男人早还手了。
当然真正能打过男人的也不是没有,严雪上辈子就见过,能把自家男人夹在腋下打屁股……
虽然分享对象少了一个,但刘卫国现在的主要听众是严雪,和严雪八卦完,他也就心满意足回去了。
不过林场就这么大,刘卫国能知道,其他人自然也能知道。
接下来几天,这件事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有时候严雪出门倒垃圾,都能听到有人隔着板杖子小声议论。一会儿是郎月娥前小姑子过来闹,一会儿是郎月娥前婆婆过来求,看那架势,估计还有的折腾。
严雪没听那些传言,估摸着祁放也该消化得差不多了,准备上山给男人送趟吃的。
那天他走得急,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现在天不像冬天那么冷,东西放久了也放不住。
没想到刚转上上山的路,就被人叫住,“小严。”
严雪看过去,发现是同家属队一个小嫂子。
“你这是要上山?”小嫂子看看她背的鼓囊囊的布包,“上山把这位同志带上去,他找你们家祁放。”
严雪也就打量了下小嫂子身边的年轻男人,大概二十五六岁,面相斯文,戴着眼镜,中山装胸前的口袋里还别着钢笔。
年轻男人也在看她,笑容温和又礼貌,“同志你好,你是?”
“这是祁放爱人。”没等严雪说话,小嫂子已经道,“我家里还有活,就先回去了啊。”
“您去忙吧,谢谢您帮我指路。”年轻男人和她道过谢,这才转头重新看向严雪,“没想到祁放竟然结婚了。”
这话里透着熟稔,但严雪并不知道祁放还认识这号人,也没听祁放提起过。
她没接对方的话茬,反而弯起眉眼,边往山上走边笑着问:“同志你认识祁放?”
年轻男人只是笑,“嗯,我找他有点事,没想到这么不巧,他竟然上山了,他在林场一直负责看瞭望塔吗?”
这人显然不是梁其茂,嘴紧得很,自己的事一句不说,反而一路都在不动声色和严雪打听祁放。
严雪看出来了,自然也不会多说,甚至悄悄调整路线,带着对方走了条虽然远一点,但会暴露在瞭望塔望远镜下的路。
果然还没到山顶,瞭望塔下一个黑点闪出,是祁放过来了。

祁放一下来就对严雪说,表情实在算不得好。
严雪见他脸色沉得都要能滴水了,刚要说话,他又回头缓了一句:“你先去瞭望塔等。”
就是语气依旧生硬,一张俊脸也绷得紧紧的。
倒是来的那年轻男人笑了笑,“好歹是自家媳妇,态度好点。”
只换回祁放冷冷一声,“与你无关。”
看来这人祁放的确认识,但关系绝算不上好,严雪没再停留,转身走了。
所谓的瞭望塔,其实就是用黄花松在山顶搭起的一个塔楼。顶层有平台,平台上有棚,可以在上面居高临下观望四周,只有极个别重要地方用的是铁皮塔。
祁放看这几个山头不大,自然用的是黄花松,而用这种松木的原因也很简单——够坚固,够直。
黄花松的主干是笔直笔直一根,又长,特别适合用来搭这类建筑,搭到二十多米完全没有问题。
就是太高了,严雪只是从下面往上望,都感觉人有些发晕。要每天站在上面巡防,没有点胆量还真不行。
严雪回头望望来时的路,没看到祁放和那年轻男人,想一想,还是决定爬上去。
瞭望塔因为高且窄,连带着楼梯也很陡峭,往上爬的时候,鼻尖几乎能贴在楼梯上。严雪足足花了数分钟,才总算爬到顶层的平台,和祁放轮班的另一个人见到,还在上面帮她接了一下带来的东西。
顶层的小平台不过八平米大,春秋两季防火最紧要的时候,瞭望员需要每十几分钟扫视一遍,每半小时汇报一次,吃、睡都在平台上。
祁放应该是临时把另一个人叫醒的,平台上被褥还散着,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边拿着个砖头一样的无线电对讲机汇报风向,一面还打了个哈欠。
严雪不好打扰他,只无声说了句“谢谢”,就走去了来时那个方向的平台边。
山顶风本来就大,再爬上二十多米的高塔,严雪穿那点衣服瞬间就被吹透了。她拢了拢,努力克服着恐高往下打量,还是没有看到祁放和另一个人的身影。
“用这个。”男人讲完无线电,过来将望远镜递给严雪,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严雪道谢接过,“不好意思把你吵起来了,在山上巡防很辛苦吧?”
“还行,”那人说,“咱这伐区新,人多,每年也就春秋两季。有些地方瞭望员常年在山上住着,那才叫无聊。”
林区瞭望员是个很辛苦的工作,瞭望塔又冷又小,吃不好睡不好,还要一个人面对着空寂的森林和大山。难得有个人上来,对方谈兴不错,和严雪说了不少话,严雪也用望远镜找到了祁放和那年轻男人。
祁放等严雪一走,就把人扯进了旁边的林子,“你来干什么?”
年轻男人倒还是笑呵呵的,甚至理了理被他扯乱的领口,“别激动嘛,我就是给你写信没见你回,有点担心,过来看看你,好歹也是师兄弟一场。”
“你也配给老师当学生?”祁放看他的眼神冷得像冰。
他还是笑,“和你比起来,我是差点,不然老师也不能更喜欢你……”
话没说完,人已经被祁放抵在了树干上,“所以你就举报他有境外关系,泄露国/家/机/密?”
林场所有人都觉得祁放性子淡,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包括严雪,但其实他以前不这样的。
他从小就喜欢看书,喜欢拆东西,家里大到收音机,小到手表,甚至自行车和木仓,哪个都被他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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