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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by柠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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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还会落几个零件装不上,等到他十二岁,外公家的东西就都是他在修了,那时的他身上只有执着和专注。
可就在他全心等着自己大学毕业,能和老师一起为祖国机械建设贡献一份力的时候,世道变了。
而眼前这个人,这个所谓的师兄吴行德……
祁放的眼神像是随时要择人而噬,“你明知道他是当年国家公派的赴苏留学生,那些信也不过是他早年跟人请教的学术问题。”
“你跟我说没用,你应该去跟那些人说。”
话到此,吴行德脸上也没了笑,“逼死老师的又不是我,你冲我发什么?你以为没有我,他就不会被人查了?那些信就不会被发现了?”
他望向这个比自己高的年轻师弟,“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他当年留过苏,就不可能逃得过。”
“那也不能是你。”
来自敌人的攻坚,和来自自己悉心栽培的学生的背叛能一样吗?
祁放都不敢去想老师得知此事是什么心情,偏吴行德还有胆在此时提老师,“是我怎么了?老师说不定还高兴又能保全一个学生……”
这话简直无耻至极,祁放想也不想一拳砸过去,对方嘴角立马出现一片红肿。
吴行德不怒反笑,反手就打了过来,“你以为我不敢动手是吧?祁放,我想打你很久了!”
严雪知道这两人不会谈得太愉快,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动手,在望远镜里看得心一提。
不过祁放这两年采伐也不是白干的,显然更占上风。严雪这人心是偏的,只要祁放不吃亏,不把人打出事来,她才不下去拉。
显然祁放这人再愤怒,脑海里始终留有一丝理智,不多久两人便分开了。
祁放有时候也痛恨自己这样的理智,痛恨自己在老师死后连找那些人讨个公道都做不到。
因为他还有顾忌,他有家人,他得罪不起那些现在还掌握着话语权的人……
吴行德也知道这一点,扶一扶眼镜,讽笑出声,“不是听说你家里挺牛的吗?你怎么不求家里帮老师?是你家里不愿意,还是也帮不了?”
这话实在意味深长,也直中祁放痛处,祁放居高临下睨着被自己揍倒在地的人,“你是真觉得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退去刚刚的暴怒,平静得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吴行德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身处荒郊野岭,而整片山头除了他和祁放,可能只有祁放那个媳妇。如果真把祁放惹疯了,祁放甚至都不用动手,只要把自己打晕了绑起来,丢进有野兽出没的深山老林……
至于祁放那个小媳妇,愿不愿意救他还不好说呢,更别提还长得娇娇小小,一看便不堪一击。
吴行德头皮一阵发麻,也歇了继续刺激对方的心思。
见他老实了,祁放转身就走,完全不想了解他来找自己是什么目的。
吴行德却不能不说,“你就不想给老师平反?”
祁放想,祁放做梦都想给老师讨一个公道,哪怕老师人已经不在了。
但就像这大山面对不停劈砍而来的锯斧,他同样无能为力。
祁放脚步没停,吴行德只能自己挣扎着爬起来,“现在不一样了,有很多科研项目已经重新启动了,研究所也恢复了正常运转。当初不少东西都被毁了,现在研究所缺技术,也缺人才,老师的事肯定能得到重视。”
“现在研究所是谁说了算?”祁放只问了一句。
吴行德一顿,“为了给老师平反,为了不让老师那些心血白费,忍一忍是咱们这些学生应该做的。”
“所以你现在是靠着举报老师,成功投靠他们了?”祁放一针见血。
那张英俊的脸庞不再淡淡的没精神时,桃花眼里射出的不只有冷厉,还有讥讽,“你这次来,是想起了老师当初那些研究成果,想榨干老师最后一点价值?”
人太聪明,太敏锐,就不那么招人喜欢了。
吴行德很不喜欢这个师弟,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脑子好使也就罢了,还不能像其他一心搞研究的人一样傻一点。
但他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你难道就忍心看着老师那些心血蒙尘,再也见不了天日?那可是老师辛苦研究了大半辈子的东西,老师在九泉之下知道,就不痛心吗?”
祁放脚步一顿。
吴行德就知道拿老师说事,最能打动他,苦笑,“我知道你恨我为了保全自己,给那些人当枪使,可我也是没办法。现在人已经没了,我们总不能再让老师的心血也没了,即使死了还要背着污名。”
他叹气,“而且咱们不研究,也会有别人研究。再过几年,就算咱们肯拿出来,也没用了。”
这话终于让祁放转回了身,挑眉,“研究所现在研究到哪了?”
“哪有什么进展,当年连资料带成果一起毁了,还倒退了近十年。不然我也不能觉得现在是个好机会,过来找你。”
吴行德一看有戏,更加推心置腹,“现在研究所正是用人的时候,咱们要是能拿出东西来,我也好想想办法,把你弄回去。你这一身才华,困在这可惜了,何况你现在还不是一个人,总得为家里想想。”
虽然祁放对他那媳妇态度实在算不得好,但他那小媳妇长得的确很漂亮。
别管他是自暴自弃了,看上了对方的脸,还是有其他原因,才在本地说了媳妇,他应该都会心动。喜欢就带回去,给对方个好日子,不喜欢也能找到倚仗,借此踹掉对方。
果然祁放深深看了看他,眼神似打量,又似衡量。
好半晌,祁放才像是在脑内天人交战完,下定了决心,“我是想帮老师平反。”
吴行德听话听音,“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虽然你师兄我现在能力有限,未必能办到,但总能帮你想想办法……”
“但老师那些资料我是真没有,”祁放平静打断了他,“所以你也不用给我画大饼。”
如果一开始就被严词拒绝也便罢了,先升起希望,再跌下去,吴行德不仅失望,还感觉自己被耍了。
但他这人连背叛老师,转投整死老师那些人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养气功夫自然也是有的,只是笑了笑,“老师带过那么多学生,最喜欢的就是你了,甚至把你当成了亲儿子。我们这些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
“老师那些信放在哪,不是你告诉那些人的吗?”祁放平静反问。
不等吴行德开口,又带着嘲讽继续,“想必老师那些资料放在哪,你也很清楚,甚至还去翻找过。”
这话让吴行德表情一滞,很显然被他说中了。
祁放嘲讽更甚,“你就别白费工夫了,我走的时候还不知道老师会出事,老师也什么都没给我。师娘那边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与其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你还不如去问问当初去老师实验室和家里打砸的那些人。”
吴行德还想说什么,山顶瞭望塔突然传来尖锐的哨响。
祁放一听,转身便走,“最后奉劝你一句,早点回你的研究所去,山里可没你想的安全。”
他身高腿长,又习惯了林区的环境,几下就走得吴行德完全跟不上了。
想想刚才那声哨响,再想想祁放平静到欲择人而噬的眼神,吴行德最后还是理理衣服,往山下而去。
或许是他想错了,老师那些记载着核心内容的笔记根本不在祁放手里。
不然祁放一个老师的得意门生,十四岁就考上大学的天才少年,怎么会甘心窝在这山沟沟里做一个伐木工?
换成是他,用尽一切手段他也得想办法爬回城里……
祁放一路快步赶回瞭望塔,爬上去,和他轮班的石虎已经在跟对讲机那边汇报情况,“两点钟方向,700米,发现异常烟情,怀疑发生火灾。”
见祁放上来,他把望远镜一递,祁放接过来便看向了他所指的方向,“确实像火灾。”
祁放眼睛更尖,心算能力也极强,放下望远镜看了看,再抬起,很快报出一串更精准的数据。
石虎开始骂人了,“妈的那几个小崽子,不想活了也别上山祸害人。”
这让祁放偏头看了他一眼,他赶忙解释道:“是有几个孩子从那边跑出来,还是你媳妇儿先看到的。”
祁放早就注意到严雪在瞭望塔上,但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其他,此刻闻言也只是扫了眼严雪,就问同伴:“指挥部那边怎么说?”
“已经派了消防队,不过得点时间,让咱们继续汇报火情。”
林区范围大,一个瞭望塔都同时要看好几个山头,消防队想赶到,的确要不少时间。而为了对火情进行实时监控,方便消防队救火,瞭望员是最不能撤退的,要随时站在瞭望塔上汇报。
石虎和祁放几乎是轮流拿着望远镜,对着烟雾升起的地方观察,很快那片烟就明显变大了。
严雪用肉眼都能看出来,石虎用望远镜只会看得更清楚,忍不住又开始骂娘,“这他妈还刮西南风,别一会儿刮咱们这来。”
火灾发生时,瞭望塔上的瞭望员是很危险的,不能及时撤退,就意味着随时可能面对火灾的冲击。
石虎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儿,都被弄得又是担心,又是暴躁,一转头却看到严雪就站在角落里,安安静静。
祁放也在看严雪,尤其是发现火势渐大,消防队没来,风还一直往这边刮之后。
“早知道早点让你走了。”石虎又汇报了一遍火灾情况,紧张之下开始话多,“虽然早点下山也不一定碰不到,总比跟我们守在这强。你说你哪天来不好,非得赶今天。”
接着又想起自家老婆孩子,“你这好歹两口子都在这,我要是出点啥事儿,我媳妇儿搞不好就成别人媳妇儿了。”
“我看火势蔓延得不快,消防队应该赶得及。”严雪说了句,刚张嘴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一直一言不发的祁放依旧一言不发,人却开始解身上棉大衣的扣子。
“我没事儿,穿着外套呢。”严雪赶忙摆手,“你里面穿得比我少,就别脱了。”
祁放还是把大衣扣子全解开了,当然也没脱,而是撑起来,把严雪整个人笼了进去。
男人个子高,衣服自然也大,严雪被他一罩,连头都埋进了他的胸膛。温暖的体温立即代替了寒风的刺骨,因为贴得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间的起伏和藏在胸膛下的心跳。
一个曾在她噩梦时安抚过她,不够宽阔却足够熟悉亲切的怀抱。
严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推开,而是就那么环着男人的腰,继续朝塔下观望。
祁放感觉到了,一面拿过望远镜,一面把她冰凉的小手放进了自己毛衣里面。
石虎是紧张,又不是瞎,这么大这么醒目两个人抱一块儿还能看不见,当时就有些牙酸。
可想想人家新婚小两口,又碰上这样的事儿,抱一起取个暖就取个暖吧。
石虎假装自己没看到,但这事他可以不看,下面的火势却不行,因为风是朝这边刮的,很快烟便先火一步飘了过来。
严雪被祁放用大衣挡着,还差一些,直面浓烟的石虎却率先咳嗽起来。
祁放蹙起眉,看严雪,“你先走……”
话还没说完,严雪已经从他怀里溜出去,“你俩继续观察,我去弄。”利落地去角落拿起毛巾。
“她倒是不慌。”石虎用手掩着咳说了句。
刚说完,严雪已经将毛巾用水打湿,递了过来。
他忙将毛巾覆在自己口鼻处,接着下一条毛巾就递给了祁放。
祁放还想往回推,严雪毛巾往他脸上一按,松了手就去脱自己身上的外套,打湿了同样按在自己口鼻处。
眼见着烟越来越浓,再不撤就真可能撤不了了,几人正准备下塔,消防队终于到了。
和漫长的等待比起来,后面的灭火反而过得很快,因为发现及时,灾情也并没有扩大。但等一切都结束,周围也进行过排查确定没有危险后,天还是从正午十分变成了夕阳落地。
石虎那点睡意早吓没了,人也很是后怕,但看了看祁放和严雪,还是道:“天不早了,小祁你送你媳妇儿下去吧,这边我先看着。”
祁放没拒绝,夫妻俩先后下了瞭望塔,踏上下山的路。
可能还是被烟呛到了,哪怕火灾已经扑灭,严雪始终觉得空气里有一种烧焦的味道,忍不住想咳。
另一边的祁放却显得出奇的安静,如果不是还有脚步声,严雪都怀疑身边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这让她不禁想起来找他的那个男人,虽然他回来后就没再见过,应该是被打发走了,但他这个情绪八成与对方有关。
而且男人虽然占了上风,脸上依旧落了几处青紫,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眼见着便到了两人打起来那片林子,严雪想问问男人的伤,一张嘴,又忍不住低咳。
背上立刻落下一只手,轻轻帮她拍了拍。
严雪缓过来,正要再说话,男人抢在她前面开了口,“以后别上来了。”
语气并不算温柔,完全没法和他在瞭望塔上将她笼进怀里时的动作比,也不像是刚刚才帮她拍过背的人。严雪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甚至从中觉察出一丝冷硬。
不待她细究,男人第二句话也砸了过来,“也别带陌生人上山。”
怎么?这是也想起了白天的事,怪她把他不想见的人带上去了?
严雪挑起眼,视线再次掠过男人嘴角和脸上的淤青,“那我用不用也别和陌生人说话?”
才发生过火灾,就算他们最终安然无恙,就算她可以不需要别人来安慰,她也不想在这时候承受谁莫名其妙的情绪。
这句话明显带了情绪,祁放停下来看她一眼,“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严雪与他平静对望,“两天前你说你想上山冷静冷静,我没说什么。两天后我怕你东西不够吃,过来给你送,还成了我的错了?”
她也不是永远都那么固若金汤,就算不能给她提供正面情绪,拜托能不能别在这时候来给她添堵?
年轻姑娘脸上少见地没有了笑容,看得祁放抿紧嘴唇,低眸注视她半晌,才低声道:“我是怕你有事。”
天知道他看到严雪和吴行德走在一起时,脑袋都炸了一下,赶紧把正睡觉的石虎叫了起来。
严雪却是不知道的,“怕我有事,我就不能上山了?不能和陌生人说话了?那我用不用连门都别出?是我想碰上火灾和那个人的吗?”
她最讨厌老家那些人,明明是重男轻女,非说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让女孩子在家干活,男孩子出去玩。
讨厌诸多像大伯娘白秀珍那样,认为她不该抛头露面赚钱养弟弟,就该赶紧找个人嫁了的。
讨厌上辈子她一个人照顾爸爸时,没人来帮她分担,等她的小店赚钱了,又纷纷给她介绍对象要来帮她看店……
一口气说完,严雪也知道自己又不冷静了,低眸顿了顿,“抱歉我心情不太好,你让我自己静静。”
她这样,祁放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今天情绪波动太大,又说错话了。
“对不起。”他低低道了句。
严雪却竖起手,“已经能看到火车道了,剩下这点路就不用你送了。”
年轻姑娘走得飞快,很快视线里就只剩下一个娇小的背影。祁放看着,心里竟然莫名有点慌。
也不知道是慌自己没说对话,关心反而变成了刺耳,还是慌她的渐行渐远……
但严雪既然不要他送,他也没敢追,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严雪到了有人家的地方,才开始往回返。
等赶回瞭望塔,天已经黑透了,石虎没敢生火,正在那就着凉水啃干粮。
见他回来,对方抬了抬眼,“把你媳妇儿送回去了?”
“嗯。”他只应了一个字,因为他性格就这样,话特别少,石虎也习惯了。
祁放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并没有去吃饭,反而拿起望远镜,又朝着山下的方向看。
“没事儿,五分钟前我刚汇报过,不然也不能坐这儿吃饭。”石虎说了句。
嚼了两口干粮,又想起一件事,指指旁边的布包,“中午你媳妇儿带过来的,我帮着接了把,还挺沉,也不知道装的啥。”
严雪是带着东西来的,祁放第一眼也注意到了,但后面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差点就忘了还有这个包。
此刻听石虎提起,他放下望远镜走过去打开,石虎也好奇地探了一下头,然后就忍不住咂舌,“真没少给你带啊。”
装在罐头瓶子里的各种小菜已经是常见配置了,除此之外,严雪还带来了两个饭盒。
一个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韭菜炒鸡蛋,翠绿鲜嫩配着黄澄澄,一看就是用刚下来的头茬韭菜炒的;一个里面是干煸茧蛹,深色的茧蛹表面泛着诱人的油光,还缀着几颗爆香的葱花。
祁放一滞,认真将那些茧蛹数了数。
一个、两个、三个……
整整十九个,严雪竟然一个都没吃,全给他带过来了。

第31章 茧蛹
林区防火是大事,年年春秋都要强调,竟然还出了这样的岔子,林场对此表示出了非常的重视。
场部和几个重要位置的墙壁上全重新刷了防火标语,本来就在做防火宣传的广播也翻了倍,每天循环播放。
祁放跟石虎因为汇报及时,监测准确,避免了一场火灾的扩大,自然受到了表扬,估计还要跟局里申请个森林防火标兵。剩下就是反复强调春季防火的重要性,不能在山上抽烟,不能在山上点明火……
据说那天的火灾就是几个小孩在山上烤土豆引起的,虽然广播里没点出名字,但具体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毕竟林场就这么大,很多事瞒不住人,而且这事也不用细打听,看谁家孩子屁股被打得走路姿势怪异就知道了。
严雪这边还比别人多听了个现场版,于翠云家儿子也去了,气得于翠云追着他打了半条街。
偏偏于翠云肩膀有伤,还打不着,最后是梁其茂把儿子拎回去揍了一顿,于翠云第二天疼得又去了趟医院。
“她家那教育法儿有问题,哪有平时不管,闯祸了只知道揍的?”郭大娘跟严雪在院子里一起摘菜的时候,这么跟严雪说。
严雪也觉得于家养孩子有点问题,于勇志和于翠云这个儿子都是,嘴上说得凶,但其实娇惯得很。
所以一个敢背着枪乱晃,一个哭着闹着要旱冰鞋,还在春季最容易起火的时候上山烤土豆。就连于场长说不让儿子再碰枪,她也持怀疑态度,毕竟于勇志到现在还喝着酒呢,也没见于家人管得了。
“还是大娘会教孩子,”严雪笑着道,“我们铁蛋儿多好,又聪明又懂事。”
“你当他就没偷着划过火啊?划完了还不知道放,让火苗把手给烫了。他胆子小,后面就再也不敢了,我也就装不知道。”
郭大娘显然是深谙什么时候该宽,什么时候该严,“我家这几个孩子,就长安挨的打最多,我也最疼他。小时候打他,是因为他性子拗,胆子又大,不管多危险的事儿,他都敢试试。那时候老人都说,这样的孩子有能为,管好了是个好样的,谁能想到……”
郭长安的确挺能干,不管是成为锯手助手,还是找对象,靠的都是自己,而不是家里。
但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到现在他还不得不躺在炕上。他受伤不足一百天,没法下地,就算以后能下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走。
他出院也有一个多月了,一个院里住着,严雪愣是没听过他的声音,可见他究竟有多沉默。
严雪不想郭大娘太难过,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大娘你看这是芹菜还是幌子?”
郭大娘扶扶老花镜,赶忙把她手里那根拿走了,“这个可不能吃,吃不好要死人的。”
郭长平媳妇闲不住,季节工一停,农业队又还没开始种地,她就上山弄了些野菜。
婆婆丁、小根菜、燕儿尾还有不知从哪个暖和的阳坡薅的山芹菜,也就是大叶芹,根根不过一拿长短。
这东西包包子、包饺子都好吃,炒着拌着甚至蘸酱也不错,就一点不好,容易采到幌子。幌子跟大叶芹长得很像,只杆比大叶芹硬,反面不像大叶芹一样会反光,却有剧毒,两三根就能吃死人。
严雪当然知道那是幌子,她就是拿这个来转移郭大娘注意力的,果然郭大娘忘了刚刚的事,但她想起了别的——“你和小祁结婚也有两三个月了吧?咋样?有没有动静?”
一见郭大娘压低了声音,严雪就知道八成是什么私密话,再听内容……
果然结了婚就不可能不被问这个,哪怕她和祁放目前还只是纯洁的室友关系。
睡一个被窝的室友也是室友。
严雪低了脑袋没说话,郭大娘一看就知道还没动静,“那你可得抓点紧了,这眼瞅着就是五月,小祁在家待不了几个月,又得上山。不趁这会儿赶紧要一个,搞不好就得等明年了。”
郭大娘倒不像是单纯在催,“咱们林场有些人嘴碎,你要是明年还没动静,又要说你的闲话。”
这严雪还能说什么,只能跟她保证,“我和祁放一定好好努力,争取今年就有,两年抱仨。”
“你还两年抱仨,生三胞胎呢?”郭大娘被她逗笑了。
严雪也想跟着笑,但是一抬头,就看到有个熟悉的颀长身影站在院门边,也不知道都听到了多少。
这就有点尴尬了,毕竟她今年就有两年抱仨还没经过对方的同意。
而且那天两人吵过之后,她虽然平静下来了,可一回想当时,情绪还是会有起伏。
这对她来说并不多见,以前外人说得再难听,她都能控制自己别往心里去的。
何况祁放那话细究也没有很难听,就是不太合时宜,她还是不痛快,甚至当面说了出来。
这让她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好像她是个多喜欢小题大做的人似的。
结果她别扭,祁放比她更别扭,眼神对上她的那瞬间,甚至还躲了下。
脚步也是,还在门口顿了顿,才迈进院子,跟人打招呼,“郭大娘。”
郭大娘可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别扭,笑着“诶”了声,“小祁回来啦?这脸咋整的?咋还青了块?”
“在山上磕的。”祁放进去把东西放下,很快又折出来,蹲在旁边帮两人一起摘菜。
他个子高,腿长,哪怕蹲着,也比坐在小板凳上的两个人高一截,郭大娘看看他,“我们这正说你呢,你跟小严也得抓点紧了。”
“嗯。”祁放垂着眼帘摘的认真,“争取今年就有,两年抱仨。”
果然还是听到了,严雪不自觉慢了下动作。
祁放察觉,立马把她手里那一把也拿过来摘,就是依旧没有看她。
郭大娘倒是把夫妻俩挨个看了一遍,眯眼笑起来,“我看行,你俩长得都好,孩子肯定好看。”
说着把摘好的菜一分,每样都给两人拿了些,“剩下不多了,我自己弄就行。小祁刚回来,你俩就别搁这儿陪我了。”
结果严雪愣是没动,“您也说剩下不多了,手都占了,摘完得了。”
她不动,祁放自然也没动,然后悄悄把她那边没摘的菜划拉到了自己这边。
严雪伸手摸了个空,才发现菜没了。待要拉回来,胳膊又太短有点够不到,只能就那么空着手和郭大娘聊天。
郭大娘看在眼里,赶忙加快动作,趁自己没吃撑之前将菜摘完了。
祁放立马自觉拿过扫帚,把地给扫了,该丢的丢,该拿去喂鸡的拿去喂鸡。
严雪没等他,自己先进屋放下菜,开始洗手。
不多会儿祁放进来,见她洗手也过来洗,用她洗剩下的水,抹她刚抹过的香皂。
其实以前也不是没一起洗过,毕竟家里就这一个脸盆,又大。但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安静了,严雪又开始有些觉得别扭。
这让严雪加快了洗手的速度,正要甩甩水去拿毛巾擦,指尖突然被人捉住。
祁放的手很大,结婚那天穿鞋时严雪就发现了。
不仅大,手指还修长有力,覆着一层薄薄的皮肉,显得骨节分明。
此刻他只是轻轻一拢,她的小手就几乎全被拢了进去,隔着湿滑的水液还能感受到他指腹的薄茧。
严雪下意识抽了下,立即被整个儿抓紧,男人手上还有没洗净的香皂呢,竟然也能抓得住。
她不由抬起眼去看男人,看得男人顿了顿,拿过香皂在她手上又抹了一遍,“有泥。”
“好像我自己就不知道有泥,没洗干净似的。”严雪还是抽了出来。
这要是以往,祁放肯定就算了,毕竟以他的性子,本来也不像会主动去抓人手的。结果他竟然又握了上来,两只手都握了上来,低声,“我说错了,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也不知道是在说刚刚那句“有泥”,还是前几天惹得严雪生气那些话。
而且这两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好像那天晚上碰到刘卫国,听刘卫国哄周文慧的时候说过来着……
就是他这么张冷淡的俊脸,再配上个冷淡的语气,怎么听怎么让严雪怀疑自己其实是听错了。
严雪忍不住再次抬眼打量对方,男人没看她,倒是垂眸帮她洗手洗得认真,洗完还拿过毛巾给她擦干。
这服务可真到位,除了小时候和摔破头躺在炕上那几个月,严雪还没被人这么伺候过。
大概祁放也没这么伺候过别人,掀眸看她一眼,又落下,“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这怎么这么像继刚做错了事怕她责怪,看着脸色讨好她的样子呢?
严雪挑挑眉,男人已经走进屋,把她当初带到山上那个布兜打开。
和她带去的时候一样满,不同的是里面的吃的已经都被换成了蚕茧,密密麻麻,比他们上次捡到的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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