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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by柠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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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雪赶忙抓紧她,自己也被带得有些身形不稳。
祁放察觉到,立马拉住她胳膊,将她又拽了回来。
正好这时前方有人打着手电筒过来,“水都到大腿根了,你俩还乱跑!”是刘卫国的声音。
见他们这边情况不好,刘卫国赶忙过来,扶住了郭大娘另一边,“快走吧,严雪你弟弟都问你好几遍了。”
这下两边都有了支撑,速度总算快了些,也终于走到了地势够高的地方。
那些令人无法站稳的洪水一点点从腰间退到了腿根,又从腿根退到了膝盖、脚踝……
等几人站上山,再回头望,后方的林场已经成了一片水泽,所有的建筑都矗立在奔腾的水泽之中。
刘卫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都淹了,今年水咋这么大?”
“好几十年没发这么大的水了。”郭大娘也感叹道,“这一淹,还不知道得有多少损失。”
“人没事就行。”严雪的声音里倒是听不出什么沮丧。
最差也不过是从头再来,只要人还在,日子总能想办法过起来的。
“走吧,人还在山上等着呢。”她重新扶住郭大娘,祁放也将郭长安又向上背了背。
几人朝已经初见规模的临时营地走去,还没到,一个小身影已经跑了出来,“姐姐!姐夫!”后面是小脚不便的二老太太。
“这么大的雨,乱跑什么?”严雪说了他一句。
小少年又退回棚子下,但就站在边缘,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严雪看,里面全是担忧。
“就这点路了,我自己走就行。”郭大娘拍拍严雪,又去接郭长安,“把长安放下来吧。”
郭长安什么都没说,腿却向下滑去,显然也是要自己走,祁放就放了人。
郭大娘立马扶住,母子俩顶着风雨艰难地往棚子下面走,走出几步,郭长安突然又重新回过头,“谢谢。”
这还是严雪第一次听到他和自己说话,在雨中弯起清澈的眸,“一样的,也谢谢你和郭大娘。”
外面风雨还在继续,即使有棚子上的油布遮着,雨丝依旧被风吹着灌入。
一群人缩在几个棚子下面,像严雪他们这样抱了小箱子出来的还好,箱子放在地上,还能轮流坐一坐,剩下的就只能站着了。
严继刚年龄小,二老太太又是个小脚,严雪干脆让二老太太坐在箱子上,抱着严继刚。
她自己则和祁放并肩站着,望着下面奔腾的洪水。
都说水火无情,只有在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水火究竟能有多无情,人类在天灾面前又是多么的渺小。
严雪望望旁边俊脸被潮气浸润显得格外安静的男人,“在想什么呢?”
祁放目光始终注视着下方,声音在雨声中听起来有些轻,“在想黄河和长安。”
这个长安指的显然不是郭长安,“你是说唐时的都城?”
“嗯。”男人转头看看她,伸手帮她把发上的雨水拧了拧,“长安也很容易发大水。”
长安因为数次作为都城,人口暴增,周遭树木砍伐严重,水土流失,唐时经常会发大水。所以武则天时期,才又将洛阳定为了神都,皇帝也常常居住在洛阳而不是长安。
在他看来,或许今天这场大水除了天灾,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人祸。
“那长安可没人种树。”严雪说,“还让咱们天天上山幼林培育,下着雨都得去。”
人类文明的进程总是伴随着对环境的破坏,没法避免的。只有发展起来了,有了余力,才会想着要保护环境。
严雪记得后来那些对环境污染极重的工厂都关了,环保也一直是国家很重要的一个课题,每年都在投入大量的资金进行治理。
这话带点埋怨又带点俏皮,祁放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看看她,抬步又走进了雨里。
“怎么了?”严雪忙问。
祁放抬了下手示意她不用跟过来,人走进旁边的林子,不久搬了块大石头回来。
将石头表面冲干净,放在二老太太和严继刚坐的小箱子旁边,他抬眼瞧严雪,“坐吧。”
竟然是给她找东西坐去了,严雪有些意外,随即又弯起了眉眼。
她将石头又往外挪了挪,自己坐了半边,拍拍另半边,“你也坐。”
那块石头并不大,但坐下一个娇小的她,好像看着又不是那么小了。祁放垂眸看了看,还是背对她坐在了另一边。
或许是石头太小,这次两人挨得很近,严雪后腰还能感受到男人衣料下比她暖上不少的体温。
这让她不禁往后挪了挪,更加贴近冰冷雨夜中那点难得的温暖。
不知是不是有所察觉,男人挺直了脊背,同样也向后挪了挪,让她能靠得更多。
严雪只要稍微仰仰头,甚至能枕在他宽阔的背上,于是干脆整个人靠上去,“我现在才发现个子小也挺好的。”
她要是再高一些,或是和祁放体型差没这么大,可就享受不了这温暖了。
“嗯。”祁放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只回手轻按了按她的头。
这边一家四口全坐着,那边还站着的人看着,总算后知后觉从担忧、焦躁、心疼、后怕中回过了神,也去周边找石头。
不多久彻底没人再上来,郎书记过来点人数,发现还少了七家。
这让他皱紧了眉,“不是挨家都通知到了吗?”
这下面水这么大,天还这么黑,想找都没办法去找。
最终他只能先安顿了山上这些人,其他的等明天天亮了再说。
金川林场二三百户人家,就这么挨挨挤挤在临时搭起的棚子下,熬过了这让人感觉无比难熬的一夜。
半夜的时候,大概是雨小了,人又惊吓又累,也实在困乏,有些人还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见二老太太把严继刚往怀里拢了拢,严雪伸过手,“给我抱会儿吧,您也歇歇。”
刚抱过来,又被祁放接了过去,“我身上热。”
他身上确实要更暖,怀抱也更宽广,更让人安心,严雪没和他争,然后不知不觉也睡了一觉。
这一觉并不踏实,总感觉身边有人说话,有人走动,还有人忍不住低泣,有孩子经不住闹腾,棚子外更是淅淅沥沥一直没停。等她彻底醒来,已经是天边发白,不知谁带着点惊喜说:“天好像放亮了。”
严雪睁开眼,先眯了眯,才和刚刚醒来的许多人一样望向了天边。
磨盘雷昨天半夜就停了,但雨一直没停,如今沉闷的乌云像是被什么凿开了一道口子,终于有天光泄了进来。
郎书记带着人把昨天晚上从商店搬出来的饼干面包给大家发了发,“东西不多,大家先凑合着垫垫。”
祁放那个箱子出来的时候也被二老太太塞了几个饼子,因为保护得还算好,箱子里面并没有进水,此刻刚好拿出来垫肚子。
经过一夜的露宿,众人已经平静多了,郎书记看着雨已经不大,点了几个水性好的年轻人吹轮胎扎简易的皮筏。
还剩七户人家,总不能真放着不管了,皮筏扎好放下去,不多久又带上来一个老人、两个孩子。
也有人待在房顶上,死活不愿意下来,郎书记没办法,亲自过去劝,又劝下来几户。
最终还有两个人没找到,大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只能待在山上焦急地等雨停,等水退。
中午的时候,乌云渐渐被阳光取代,一度超过人肩膀高的洪水也总算慢慢退了下去。
到了傍晚,水退到了人腰部以下,雨也彻底停了,郎书记看了看天色,“都回去吧,应该不会再下了。”
但还是没人敢动,大家都被昨晚那场大水吓怕了,生怕还要重新经历一次。
严雪也没动,只偷偷拽了拽祁放,指向天边,“快看。”
祁放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道清晰漂亮的彩虹。
“是不是很漂亮?”严雪眼睛亮亮的,“可是不经历昨晚那样残酷的风雨,就没法看到现在这么漂亮的彩虹。”
她知道男人有心结,也不清楚他只要再等七年就好了,一味地背负着那些重担,这么说,希望他多少能想开点。
祁放望着她,却只觉得那双眼睛比那彩虹还要漂亮,让人忍不住想亲吻,想珍藏。
可惜时间地点都不对,不远处还有人“嗷”地一声哭了出来,“俺家的房子被水冲塌了!”
夫妻俩望过去,发现是李树武媳妇。
她拍着腿,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这叫俺们上哪儿去住?还有俺家那些东西,没了!全没了!”
霸王圈的房子暖和是暖和,但地基浅,抗灾能力差,这一发大水,有些人家的房子就被冲塌了。李树武家就在其中,非常明显地塌了大半,只没直面洪水冲击那一边剩下半堵墙,露出里面作为支撑的木头。
关键还不是他们家得重新盖,毕竟盖房子林场给批木头,他们只是费点事。而是房子都没了,里面的东西哪还能剩得下。
这可太惨了,严雪看看对方,到底没说出那句:“你不是有经验的本地人吗?”
祁放却没她那样的好心,嘴毒道:“还好当初没租他们家的房子。”
多损啊,李树武媳妇就在不远处肯定能听见。
她也的确听见了,但一来太伤心,二来可能还记着自己昨天说严雪那话呢,愣是没吭声,接着在那哭。
同样被冲垮了房子的还有几家,郎书记看到这个情况,又下来通知了一圈,让回去后先检查自家的房子。能住住,不能住的先去别人家挤一挤,别大水没把人怎么样,房子塌了再把人砸着。
至于已经确定塌了的几家,全暂时被安置到了林场的招待所,那边是砖瓦结构,比霸王圈结实,都没出什么事。
一群人又累又饿,总不能真继续在山上待着,等天色渐黑,洪水又退去一些,还是陆陆续续回去了。
这时候就看出严雪和祁放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在外面多加了一层砖是多么明智,附近一家房子塌了,一家房子被冲出了裂缝,只有他们家啥事没有。
但啥事没有并不代表他们就比别人轻松,单洪水进了屋,带进来的淤泥就够他们清理一阵了。
后续还有坏了的物件要换,脏了的东西得洗,泡过水的房子也得经过充分的消毒,晾上一阵子,不然肯定要发霉。
估计是水里卷着石头,严雪和祁放那屋的窗玻璃还碎了几块,几人一商量,干脆先只清出二老太太和严继刚那屋,一家人挤一挤凑合完今晚。等第二天水彻底退了,再一点点收拾其他几个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准备充足,而洪水并未没过房顶,家里不少放在高处的东西都幸免于难。
祁放把被子从柜子顶上拿下来,一打开,里面还夹着字典、作业本、铅笔盒和一把小手/木仓,也不知道严继刚昨天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见几人都朝自己望来,姐姐和奶奶眼睛里还有着好笑,严继刚脸一红,赶忙过去捧走了。
但这炕泡过水,现在又没法烧,也不能直接睡,几人在下面拿衣服垫了一层,总算将今晚凑合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林场便忙碌了起来,到处都在收拾东西,严雪也才有机会清点起他们这次的损失。
首先窗玻璃得换,盘子和碗也碎了不少,剩几个带豁口的勉强用着,也得重新买。
还好值钱的东西都在祁放那个小箱子里,也还好粮食被他们放到了高处,不用担心断粮。有些人家已经没东西吃了,郎书记正在联系附近没受灾的林场,看能不能运点过来。
除此之外比较让严雪惊喜的就是后院的树头了,因为他们提前盖了棚子,竟然没有损失太多。
不过也全都泡了水,还得晒晒才能用,表面也得先用石灰水消消毒,不然会有杂菌。
另外种植木耳的场地还有进过水的家里也得用生石灰消毒,就是不知道郭大娘和郭长安一番忙碌,菌种到底保住了多少。
怕郭家那边人手不够,严雪这边简单收拾过,就和祁放赶了过去。
郭长平和金宝枝果然还没能回来,听说是林场到大环村那条路发生了泥石流。
严雪和祁放没管菌种,先帮母子俩把屋里收拾出来,等这边忙完了,才回了之前租住的小屋。
这次郭长安没避开他们,一手撑着墙,一手由郭大娘扶着艰难地跟了过去。
进门就是几个碎裂的罐头瓶,玻璃渣、还有里面的锯末子撒了一地。
祁放没让几人进去,先出去找了铁锹将路清出来,尤其是玻璃渣清出来,才往上看了眼,“大多数都没事。”
亏郭大娘郭长安能想出来用箱子垫着写字桌,又不知费了多大劲搬上去,除了边缘处几个被晃了下来,还有没来得及放上去的,多数罐头瓶保存得很完好。
“这回你们可帮了我大忙了。”严雪眉眼都弯了起来,看看郭大娘,又看看郭长安。
郭大娘那脸上眼见着也有了笑容,“能帮上就好,我还怕我们是白忙活了。”
倒是郭长安唇还抿着,半晌才问:“还能用吗?”见几人望来又补充,“前天晚上肯定低于22度了。”
郭大娘一听,也有些担心,“对啊,雨那么大,这两天也没办法烧火。”
“没事。”严雪笑起来,“温度低了,只会让菌丝生长缓慢,不会影响菌丝的活性,回头再调回去就行了。”
“那就好那就好。”郭大娘松了一大口气,郭长安脸上则露出若有所思。
严雪看到,干脆和他多说了两句:“其实木耳菌丝最怕的是高温,一旦超过30度,就可能会失去活性,所以一般控制在22到28度之间。不过最合适的温度其实是25度,但这个很难把控,我也就没强求。”
说话间几人已经开始把罐头瓶往下拿,这东西容易碎,放在高处终究不安全,郭家的桌子和箱子也不可能总在这占着。
郭长安右手不能用,左手却极稳当,也一言不发在旁边帮着往下拿。
拿完刚把桌子搬到院子里,郭长平和金宝枝两口子回来了,一看就是急匆匆赶回来的,连铁蛋儿都没带。
郭大娘一看,立马问起情况:“铁蛋儿呢?咋没把他带回来?大环村咋样?发没发大水?”
两口子赶忙过来接手,“大环村没事儿,铁蛋儿也没事儿。路刚清出来,不好走,我们就没带他。”
郭大娘这才放下心,和两人说起前天的事,“多亏了小严和小祁,不然我跟长安就得上房顶了。”
两口子又赶忙来向两人道谢。
“没事,大娘和长安也救了我的菌种。”
严雪说得清楚,两口子却还是感激不尽,看那样子是非得重重谢过不可。
严雪本来都要回去继续清理屋子了,见郭长安扶着墙默默挪出来,突然又停住脚步。
“你们要真心想谢,让长安给我干几天活怎么样?”

谁都没想到严雪会提出让郭长安帮她干活,包括郭长安自己。
一时几个人脸上全都露出了诧异,郭大娘更是想说什么,张张嘴,又到底犹豫着没能说出口。
她能说什么呢?
说他们家长安手脚不方便,不给人添麻烦就不错了,当着长安的面?
长安是个什么要强性子,没人比她这个当妈的更清楚,这么说不是在剜孩子的心吗?
“放心,活不重,累不着长安。”严雪像是不知道她在犹豫什么,还安慰了她一句。
“我不是担心这个。”郭大娘下意识便接道,接完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严雪干脆看向郭长安本人,“就是些装菌种、钉树皮帽的活,坐着也能干。我那些菌种过两天就能用了,我准备抓紧时间把它种上,怕人手不够,这才想占个便宜,你有没有兴趣试试?”
这让郭大娘忍不住看向了郭长安,郭长平和金宝枝也是。
郭长安却沉默半晌,抬眸望向严雪,“你确定让我去帮你干活?”
“那当然。”严雪笑着给了他肯定的答复,“上次原种的栽培你就弄得很好,这次又及时帮我保住了菌种。我觉得你这人学东西很快,心也细,找你帮忙肯定让人放心。”
完全真诚的夸赞,丝毫不作假的笑容,对郭长安来说,却是好久没有听到看到的东西了。
他虽然躺在家里,但又不是瞎了聋了,有时候外面有人路过,提起他,总要说上一句可惜了。
有时候还要加上一句:“这么年轻就成了这样,以后可咋整啊?老郭嫂来罪了。”
同情者有之,怜悯者有之,就是没人像严雪这样,觉得他学东西快,觉得他心够细,觉得……
他还能有用。
他定定看向严雪,“我去。”
又看一圈郭家其他人,坚定地重复:“我去。”
这郭大娘总不好再说什么,怕说多了会伤到他的心。
等严雪回小屋去了,她才过去扶住儿子,欲言又止。
“妈,我想试试。”郭长安在她之前开了口,“她不说活不重吗?不行我再回来。”
郭大娘还是犹豫,平时话不多的金宝枝却开口说:“就让长安去试试吧,小严说能干应该就是能干。”
她跟严雪在一个家属队干活,知道严雪不是那无的放矢的人。
郭长平虽然不了解严雪,但他赞成弟弟多出去走走,总不能一直闷在家里把自己闷出毛病来,“长安想去就让他去呗,他这是去帮人干活,又不是去给人打工,干不多还干不少吗?”
这郭大娘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行,我去问问小严啥时间,到时候送你过去。”
“你是想帮帮他?”
另一边,祁放始终没插话,等两人回到里屋才低声问了句。
“也不全是吧。”严雪说,“郭长安原种培育做得确实不错,一瓶都没有浪费,心也够细。”
发水那天那么乱,不是所有人都能想到把菌种放去高处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想到这两天晚上温度不够。
“既然他有这个能力,又对菌种的培养感兴趣,找点事给他做,总比闷在家里强。”
严雪是爸爸淋过雨的人,再看到别人淋雨,能递伞总要递把伞的。
上辈子她爸爸截肢那会儿,已经是下岗潮之后,大量国有企业倒闭,包括他们当地两个专为残疾人开设的福利厂。
她爸爸四处都找不到工作,最后才去蹲的市场,一开始父女俩穷得只能吃每天卖不掉的东西。
后来她知道了自己长得可爱,只要嘴巴甜,总能拉来人看他们家的东西,情况才逐渐好转,她爸爸也慢慢摸到了些做生意的门道。
严雪到现在都记得当时东西卖不出去,爸爸那难过又克制的表情,嘴甜也成了她刻进骨子里的本能。
虽然郭长安和她爸爸情况不一样,林场应该会给他安排一个清闲的工作,但清闲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前途。除了工作,他也需要别人的尊重和认可。
严雪把一个明显生出杂菌的罐头瓶挑出来,一转头,却发现男人正静静望着她。
“怎么了?”她有些疑惑。
“没怎么。”男人从她手里接过罐头瓶,“这些是需要倒了?”
“嗯,生出杂菌的不能用。”
祁放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和从屋里清出来的淤泥、玻璃渣堆在一起,罐头瓶则放去一边,等过后清洗。
严雪已经忙别的去了,没想到他突然说了句:“qi放这名字起得好。”
他闲着没事夸自己名字好干嘛?
严雪心里嘀咕,想想这男人好像不是这么自恋的人,又疑惑,“你是说自己呢还是说别人呢?”
祁放没回答,只在收拾完洗完手之后,慢条斯理拿长指揪了揪她脸颊。
灾后第三天,小火车道终于恢复了通车,镇上用内燃机送来了一大批林场需要的物资,尤其是粮食和蔬菜。
二老太太去挤了半天,只抢回来几个茄子,“人太多了,全在那等着,东西一搬出来就被抢光了。”
这一发大水,各家的菜园子全遭了殃,能不被抢光才奇怪。
严雪过来接过老太太手里的菜篮子,“您快歇歇吧,下次让祁放去。他个子高,力气大。”
“个子高是这么用的?”老太太慢悠悠嗔了她一句,坐下来歇歇脚,“可惜了那些菜了,全得重新种,还有地里的粮食。”
蔬菜成熟周期短,还能再补种,粮食可就没办法了,今年农业队的收入都得受到影响。
见小两口正在里屋外屋洒林场刚发到各家的生石灰,老太太又想起一件事,“刚碰到前面那条街的老赵太太,她也问我你们当初盖这房子用了多少砖。”
自从周围几家房子倒的倒,裂的裂,严雪他们这毫发无损的就成了标杆。但凡要重新盖房子的,十有八/九要过来问问。
贵是贵,麻烦是麻烦,可也结实啊,总比一场大水过后啥也没有了强。
所以后面几天,林场的内燃机不仅要往这边送物资,后面还要挂几节车厢,全是各家去镇上买的砖。
众人忙着盖房子,忙着帮别人盖房子,连第二轮幼林培育都暂停了,严雪也有了充分的时间将已经成熟的菌种移入段木进行栽培。
适合木耳种植的树种主要为阔叶树,直径在6到10厘米之间,长度在1到1.2米之间。
祁放去借了个手摇钻,在段木上打直径1.3到1.6厘米,深入皮下木质1.5到2厘米的孔,每隔8到10厘米打一个,品字形交错着打上四行。
打完将长满菌种的木屑块放进孔里,放满,再用直径超过木孔2毫米的树皮帽盖上去,拿小锤敲实。
有些地方产玉米,也会用玉米核,再就是蜡封,这个能更好地排除杂菌的干扰,但他们暂时没那个条件。
郭长安被分配到的就是敲树皮盖这个活,哪怕一只手不方便也没问题,只要将树皮盖放好,敲准点就可以了。
为了让他出这个门,郭大娘还特地在家给他理了个发,力求他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尽可能精神。
就这样,郭长平帮着把人送过去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少议论,哪怕当面不说,背后眼神还是会落在他明显不正常的右手和右腿上。
郭长安抿着唇,手也紧紧攥在了一起,愣是挺直腰杆,没去管那些或同情或异样的目光。
直到进了严雪家,看到满院子忙碌的景象,严雪招呼他时自然的态度,他才整个人都松懈下来,“需要我干什么?”
“帮我们敲敲树皮帽就行。”严雪将切割好的树皮按在钻孔中,几下敲进去,看看他,“不难吧?”
确实不难,只要树皮帽放得够准,手也够稳,甚至单手就能敲进去。
而且郭长安的右手虽然不灵便,却也不是一点不能动,只是使不上力罢了,压点轻东西还是可以的。
严雪见他点头,就把锤子递给他,又搬了个凳子让他坐下。
位置放得非常巧,刚好挨着家里的墙,郭长安用左手撑着墙,就能尝试着站起或坐下。
郭大娘还有些不放心,想上去帮忙,被郭长平拉了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中午过来接他。”
“晚上再过来接吧,”严雪说,“中午这顿饭我们还是管得起的。”
郭长安却很坚持,“中午我回家吃,本来我就是来帮忙的,还欠着你们的人情。”
说着已经拿起一个树皮帽盖上,用右边手压了压,尝试用左手去敲。
可惜刚开始还不熟练,配合得不好,树皮帽在锤子下一崩,飞溅出去,压着的右手也被他砸了下。
他蹙了下眉,完全没管疼不疼,正准备伸手去捡,有只小手比他更快地捡了起来。
严继刚将树皮帽按在了攥孔上,朝他一弯眼睛,无声地示意他可以砸了。
小少年眼神清澈,还带着点腼腆,虽然一句话没说,却比那能说会道的更让人安心。
郭长安看着垂下眸,小心避开对方的手敲了几下,见他敲稳了,对方立马拿起下一个。
两人一个按,一个敲,渐渐竟还配合出点默契来,速度也越来越快,不久一排钻孔就敲好了。
严雪将段木翻了个身,继续往里面放菌种,两人则跟在后面盖帽封口,直到一整根段木都接种完,祁放过来将段木搬进了棚子里。
这些段木要两两平行摆放,上下两层垂直90度,呈井字形,堆到一米高,等耳芽生出,再拆开来散放。
郎月娥过来的时候,棚子里接种好的段木已经堆了好几堆了,郭长安也愈发熟练。
见他在严雪家帮着干活,郎月娥也有些意外,但并没表现出来,还笑容如常和他打了个招呼,“长安也在啊。”
郭长安手上的动作一停,很快又如常继续,“月娥姐。”显然是和郎月娥认识的。
郎月娥没有要打扰他的意思,说了句“你忙”,就径直找上了严雪,“你家小祁参加培训那事儿,镇里给打回来了。”
“镇里给打回来了?”严雪难掩错愕,干脆放下东西,和郎月娥去另一边找祁放。
祁放听了,也蹙起眉,“镇里是怎么说的?”
“说是你参加工作前几个月还没满十八周岁,不应该算工龄。这样你工龄就还不满三年,不能参加培训。”
郎月娥这显然是郎书记让她来的,“以前也有你这样生日小,毕业时年龄还不够的,也都提前参加工作了,没卡这么严。而且你这都工作好几年了,谁还抠这些啊?我爸让我问问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一般林场递上去的名单,镇林业局是不会管的,下面林场的人他们又不认识,挑刺那不是挑个人的刺,是挑林场的。
但这回对方还真就挑了,严雪不由想起祁放从镇机修厂被下调到林场的事,看看男人。
祁放应该是也想到了,放下手里的手摇钻,眼神有些深,“名单已经公布了吗?”
“还没呢,”郎月娥说,“只叫咱们林场再选个人上去。我爸的意思是趁还有点时间,能找人你们就找找人。今年油锯手一下子就招了三个,下次再有名额,搞不好就得等有人退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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