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by柠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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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祁严遇小朋友,吃一口尝尝味儿就行了,小孩子吃太多凉的会拉肚子。
不过不能让小家伙知道她和祁放在外面已经吃过了,严雪笑着表示,“严遇不吃,爸爸妈妈也陪着你不吃。”
于是小肥仔虽然馋,但还是成功被哄好了,甚至把自己没舔干净的勺子递给妈妈,让妈妈也尝尝,让严雪良心痛了一下下。
不过也只有一下下,第二天严雪就背着小肥仔在单位吃了冰棍,最近天热,几人时不时就会买了冰棍带过去。
几天后成绩出来,严雪不仅成功通过,还门门功课都考得不错,开学就可以把档案落过来了。
正好她手里有以前的初中毕业证,等于是转了个学,只不过平时都不在学校里面上课。
这边告一段落,那边严雪用罐头瓶种植的木耳也终于长出来了。
刚听说耳芽出来了的时候,全中心都觉得不可思议,挨个换衣服进去看,包括庄启祥。
毕竟严雪也只说种个试试,谁能想到用锯末子还真能长出木耳来。
但众人一天天进去看,这锯末子里不仅长出了耳芽,还越长越大,很快成熟了。
半个月后,他们就收获了第一批鲜木耳,虽然朵小点,但确确实实是收获了。
庄启祥亲自去看着人摘的,怎么看那罐头瓶怎么觉得神奇,“锯末子还能有这作用?”
树头和检尺不合格的木材好歹是木材,这就是点木材加工剩下的木屑,平时拿回家烧火,都要嫌它火太慢。
其实用罐头瓶种一开始跟培育菌种有些像,都是等菌丝长满罐头瓶,时间也都是30天左右。
但后面要想长出子实体,就要尽可能模拟段木种植时的生长环境了。
严雪和郭长安将罐头瓶分成了数组,光照、湿度、温度全都有不同,耳芽的出现情况也明显不同。
其中长得最好的是菌丝长满罐头瓶后常温遮光保湿的,每天喷水,大概十来天就会出现耳芽。
这批木耳也是最先采收的,摘下来晾干后,严雪弄了个锅过来,在培育中心院子里搭了个简易灶台。
“都对比一下吧,从泡发的吸水膨胀程度到口感,咱们在单位现泡现炒现吃。”
庄启祥自从转到培育中心后,也算做了不少以前没接触过的事,卖菌种、搞参观,如今还要做食品点评了。
不过他们既然是做技术的,有些事总得自己先弄明白,他也没说什么,认认真真按严雪说的作对比。
相比段木种植,用锯末子种出来的木耳显然要薄一些,耳肉不如段木种植肥厚。
泡完后上锅炒,口感也偏软糯,炒大了甚至软趴趴的,不像段木种植的嚼起来有韧劲。
“吃起来差点儿意思。”庄启祥拿筷子指了指锯末子栽种那盘,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不过周文慧想了想,还是补充,“老年人跟小孩儿应该能喜欢,尤其是没什么牙的老年人。”
这年代虽然已经可以镶牙,但很多老年人不舍得钱,宁可吃一些稀的软烂的。
郭长安就拿着笔和本在旁边做记录,等大家都说完了,才道:“一个罐头瓶大概能收半斤多的鲜木耳。”
“半斤多?”这众人着实有些吃惊,一根一米长的段木也才能收个五六斤,这罐头瓶才多大?
而且段木用的可是扎扎实实的木头,罐头瓶用的却是锯末子,这还只是刚开始研究……
见郭长安点头,众人不说话了,要是有这种产量,那口感差一点,朵肉薄一点小一点,也确实不算什么。
毕竟产量高,就意味着东西可以卖得便宜,意味着很多之前吃不起的人都可以吃得起了。
“那这个种一次,可以收几年?”庄启祥沉吟了阵,还是问出个比较关心的问题。
这个谁也说不好,庄启祥看郭长安,郭长安看严雪,严雪想了想,“等明年不就知道了。”
“那就再研究。”庄启祥说,反正严雪不提出要搞,他连锯末子还能种木耳都不敢信。
这边还在讨论,门口警卫处的警卫过来了,众人一见,立马招呼他也尝一尝。
警卫手里直接被塞了双筷子,也不好拒绝,但还是先把正事说了,“门口有个四十来岁的女同志,说要找周会计。”
四十来岁的女同志,那范围还挺广的,黄凤英和周文慧她妈都是这个岁数,还有周文慧的房东。
周文慧闻言出去看了,不多会儿领了那位女同志进来,给众人介绍,“这是我妈。”
周母还是第一次到中心来,显然有些局促,还好严雪跟她早就认识,立马搬了把椅子来给她坐,招呼她一起尝。
可惜周母性格软和,让她尝什么,她都说好吃,在这待到中午周文慧下班,就跟周文慧走了。
下午周母没来,应该是坐车回澄水了,周文慧去送了人才来上班,脸色不太好。
严雪一看,就想起了上回周父的来访,找了个没人的时间问周文慧:“家里有事?”
上回被周文慧怼了后,周父没再来,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消停。
果然周文慧脸上出现怒色,“我爸那个人,竟然跟他们厂长说我能给他们厂长儿子安排来中心,还让我妈来劝我。”
这是多大脸,别说周父领导的儿子了,他们县林业局领导想塞人都没塞进来呢。
严雪着实无语了,想想周母的为人,还是问了句:“那婶子怎么说?”
提到周母,周文慧总算吐口气,“我妈说让我千万别管,管起来就没头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周母还是心疼闺女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帮着周文慧一起瞒周父,让周父以为周文慧真的有了。
但周文慧还是气得慌,她已经跟周父说得很清楚了,她是周父一根老参卖给刘家的,周父还打她的主意。
她是可以不理,但总这样也很烦,何况卫国工作还在澄水,万一她爸说不动她,跑去找卫国……
正生气,就听严雪声音冷静问:“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你就没想过彻底解决?”
“我以为我结婚时话已经说得够绝了。”周文慧无奈,她当时是真准备以后就当没这个爸。
后面三年,她连句话都没跟她爸说过,她爸也没跟她说,谁知道她一调来县里,卫国一调去镇上,就全变了。
这种想断却断不干净的情况确实很麻烦,关键周文慧还离得不够远,没法眼不见为净。
严雪望向周文慧,“既然说不通,那不如换一种方法。不是不让他来,而是让他不敢再来。”
跟要脸的人讲道理,跟不要脸的人讲拳头,严雪一直都是这个原则。
周父显然不是前者,也就没必要跟他讲什么道理,与其奢望他良心发现,还不如让他忌惮。
至少忌惮对这种人有用,严雪看了看周文慧,“就看你能不能狠得下这个心了。”
如果是当年的周文慧,肯定狠不下这个心,可她现在已经出来工作好几年了,知道有些事就得当断则断。
她不当机立断,有些人就会得寸进尺,到时候被拖累的不仅有她,还有卫国。
他们能有今天的日子不容易,她不想被破坏。何况她爸要是打中心的主意,还会影响到严雪,她可是严雪带过来的。
想到这些,周文慧眼神愈发坚定,望着严雪没有一点迟疑,“要怎么做,你说。”
后面几天,周母又来过一次,也不提自己来的目的,来了就帮周文慧收拾家里。
老人总有种能力,不管你家里收拾得多干净,都能找出点活干,然后唠叨你,觉得你没有把日子过好。
走时周文慧买了些东西让她带回去,她还说周文慧:“挣了钱你自己留着,买这些干啥?”
“也不都是给您的。”周文慧指了指里面一双拉带布鞋,“文敏不是说这两年脚长得快,鞋总挤脚吗?”
因为有亲身经历,她总是更心疼还留在那个家里的妹妹,能照顾总要照顾一下。
东西都买了,周母也没再说什么,回到家周父问起,依旧讷讷表示自己也劝不动。
“她可真是翅膀硬了!”周父立马一股火窜上来,气得连手里的烟都拍在了桌上。
“我看她也不一定是不想。”周母还想帮女儿解释,“她在那培育中心不也就是个临时工,说话哪能好使?”
其实很快就不是了,局里今年秋天会放出一批转正名额,培育中心至少能争取到一个。
但这事周家人显然不知道,周父还竖眉,“临时工咋啦?她好歹也是他们那严技术员带出来的,她去求求严技术员不就完了?”
可这人哪是那么好求的,人情都是用一分薄一分,人家严技术员又不欠他们家的。
何况去年他们家建民毕业,他都不着急,让建民下了乡,今年倒是给个厂长的儿子着上急了……
虽说去年也不知道文慧调去了县里,但周母还是觉得周父一心只想着自己,儿女都不顾。
就是这话她也不敢说,可还是被周父嫌弃了一顿没用,周父还在想要不要下次让二闺女去,文敏好歹能跟文慧说上几句。
结果第二天一去单位,他就被书记叫去了办公室,同时被叫去的还有他们厂的马厂长。
两人还在不明所以,就见书记看向马厂长,“我怎么听说老周能提这个副主任,是给你送了棵老参?”
马厂长脸色当时就变了,连说不可能,周父也忙否认,“哪有的事儿,您别听人瞎说。”
“可是我这里收到一封举报信,说得有鼻子有眼,连那参多大都一清二楚。”
书记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却没有给两人看,“这事很严重啊,这也就是送到了我这里,要是送去委员会……”
要是送去委员会,那就不是书记找他们谈了,立马就得丢工作,还得被拉出去挨批。
两人脸色都很是难看,不知道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到底是谁给翻了出来。
而且就算是书记找他们谈,这事也没法善了,两人都得把手头的工作停了,先接受厂里的调查。
而他们确实经不得查,尤其是周父那边。马厂长收没收他的参没几个人知道,他当初想把闺女嫁去江家,却是有人知道的。
于是这一查,周父才到手没几年的副主任直接被撸了,原来的组长也没保住,变成了厂里最普通的职工。
要知道哪怕只是个组长,每个月在工资之余都有五块钱的辛苦费,何况大小是个官就能有点权力。
周父那个窝火啊,连续好几天晚上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是谁这么缺德,写信举报他。
后来马厂长偷偷找他问,自己儿子那工作到底还能不能办,再不办就得下乡了,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事该不会和那死丫头有关吧?
不然要捅出来,早就捅出来了,还用等他在副主任这个位置上都坐了四年,现在才想起来?
周父当时就坐车去了县里,气冲冲找到周文慧,见面就是一巴掌,“你干的好事儿!”
周文慧生受了,却没给他打第二下的机会,“你要是再来找我,我还写,直接写给委员会。”
周父手都扬起来了又这么顿在半空,指着她,“你、你这个白眼狼!”
周文慧目光不闪不避,“大不了你工作没了,我妈和文敏、建林我养,也比你整天这么来逼我强。”
这话都能说出来,还说得如此平静,可见她是真敢豁出去的。
可周文慧敢豁出去,周父不敢,要是他没了工作,周文慧可未必会养他。
到时候他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他都四十多了,总不能去乡下开块地种地吧?
最后周父愣是被周文慧叫警卫送走了,临走时脸色铁青,却没有一点办法。
他倒是想找其他人帮他说话,可严雪他们理也不理,唯一一个不太明白情况的警卫,看看其他人也把嘴闭上了。
眼见着那道人影气冲冲走出培育中心,严雪用冷水拧了个毛巾,递给周文慧,“敷敷吧。”
“谢谢。”周文慧接过来按在了脸上,看到其他人关心的目光,弯弯唇,“我没事,好歹也算解决了。”
周父能在家说一不二,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有工作,他怎么可能拿这个去赌?
果然后面一直到九月,周父都没再来过,周母也没来,倒是刘卫国抽空从省城回来一趟,带回来不少东西。
给爱蓉买了个布娃娃,这个县里的百货商店没有卖的,小肥仔送了套积木,这个县里也没有。
爱蓉喜欢得不得了,吃饭要抱着,睡觉要抱着,连去托儿所也要抱着,被周文慧拿了下来。
小肥仔也在家里兴致勃勃研究了好多天,每天从自己装玩具的纸壳箱里倒出来,玩完再装回去。
于是严继刚在桌边坐着,他在炕上坐着,严继刚背单词“哈喽”“古德猫宁”,他在炕上“哈喽”“古德猫宁”。
“猫宁”完又小声问严雪:“猫宁是什么猫?”还知道不打扰舅舅学习。
严雪好笑,“morning不是猫,是外国人说的话,就是很远很远之外的人。”
秋天开学,严继刚成功升上了初中一年级,也多了一门外语课,最近放学回来,总要把学到的单词背一背。
就是这年代中学的外语课还挺随意的,老师会什么就教什么,都是一个年级,有的班学俄语,有的班学日语,有的班学英语。
严继刚他们班学的是英语,小少年回来还偷偷跟严雪说,班里的同学都更希望能学日语。
毕竟现在ZR建交了,他们还往R本那边卖东西,学日语,万一以后能用得着呢?
严雪倒觉得学英语没什么,毕竟是以后的主流,而且去年老M的总统还来访问了,释放了缓和关系的信号。
就是严继刚这老师的发音,严雪听着,不仅是中式英语,还是大碴子味儿的……
她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弟弟:“你们所有老师都是这么教的吗?”
“Goodmorning.”一道清淡的男声刚好也在门边响起,严雪望去,和刚进门的祁放对了个正着。
这个发音,严雪当时就想起当初装半导体收音机,男人那句球迷打起来了。
祁放目光也落在了严雪身上,刚才严雪叫严继刚,问严继刚那话,分明是知道严继刚的发音不对。
可农村的中学是不教外语的,就像农村的中学也不教人种木耳,认识电焊和柠檬。
只不过有些疑惑在心里放久了,渐渐就成了一本书,一页页翻着也很有趣味,并不急着马上看到结局。
说不定这本书哪天还会自己往前翻一页,向他展露更多,祁放什么都没有多问。
倒是严继刚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发音,眨着大眼睛,“姐夫也学过英语吗?”
“嗯。”祁放看了严雪一眼,才解释,“姐夫的老师说不能只学苏耳关的技术,得多看看国外。”
那苏常青的意识挺超前的,毕竟当初两国蜜月期的时候,苏耳关的专家并不让国内看其他国家的资料。
主要是立场问题,但其实苏耳关很多技术都是二战中从欧洲缴获的,比当时欧美发展要慢。像各林场之前用的RT-12,就脱胎于在战场上缴获的D国拖拉机。
而国内这方面的技术来源于五十年代的苏耳关,只相当于欧美四十年代的技术,更加落后,还基本上不更新迭代。
至少一汽一款解放牌汽车已经生产了十几年,还将继续生产,一直生产了三十多年才推出新车型。
苏常青在科研方面的确是个人才,敢于创新,又不敝帚自珍,只可惜所处的年代不太对。
严雪看看男人,发现男人也又在看她,眼神静静的,估计是也想起了老师的事。
只不过比起当年,他身边已经多了太多人,眼前一个严雪,炕上一个小肥仔,桌边还有一个小舅子。
就这一会儿工夫,小肥仔已经拽拽严雪,指了被自己拼起来的积木,“房子。”
严继刚也又把那个发音重复了遍,指了另一个单词,“那这个应该怎么读?”
祁放没再想那些,先去帮小舅子辅导英语,等晚上闲下来,才拿出自己下班带回来的信。
“谁写来的?”严雪在堂屋洗了个头发,边擦着进来边随口问了句。
“周立。”祁放直接将信给了她,“你看。”拿过她手里的毛巾帮她擦。
祁放动作熟练又轻柔,严雪也就自然地接了过去,打开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说实话有点让人意外,但考虑到这已经是1973年下半年了,又不是那么让人意外。
信上说上面准备给部分老干部恢复名誉,提得很隐晦,严雪回头看看男人,“咱爸跟咱哥也能回来吗?”
“不知道。”祁放垂着眸,神色很是平静,但周立既然写信跟他提此事,至少是有些可能的。
就是书里没有写,严雪也不知道祁放父兄是这次就回来了,还是要再等几年。
而且这男人跟家里是有心结的,后面创办常青重工,拉下吴行德,一分都没有靠家里,甚至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想着,祁放已经握了握她潮湿的发尾,“当年我为老师的事回燕京求人,被我爸我哥拒之门外了。”
话语很平静,但能让他有那么多年的心结,他的心情又哪可能跟这话一样平静?
“在外面站了大半天,连我爸的面都没见到。”祁放继续没什么表情道,“还让我哥出来把我骂了一顿。”
他又从发尾擦到发根,像是在说别人的事,“骂人家有事,都生怕连累家里,我倒好,自己非要掺和,还生怕不给家里招祸。骂我是祁家给老师养的,不如干脆改姓苏。”
那也难怪他会有心结,那时候他求告无门,家人已经是他唯一的指望,得到的却是这样的毫不留情。
而等他从燕京赶回去,老师已经身亡,有些事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了心里,很难再拔除了。
他也没那个工夫去拔除,毕竟吴行德从他手里骗走了老师的研究成果,一路高升,他想把人拉下来,就得比谁都狠,都更努力。
就是之前祁放都不太想提起这些陈年旧事,今天却突然提起来了,严雪有一点意外。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祁放动作停了停,声音也放轻,“总得让你知道清楚,省得到时候为难。”
虽然以她的聪明,他不说,她也能猜个大概,但干嘛一定要她去猜?
这让严雪忍不住弯起了眼睛,“我有什么好为难的?只要你自己不觉得为难就好。”
“我没什么。”祁放反正是已经被骂过了,“他们要是找你,你就都推我头上。”
“那当初薛家来人找我,你怎么没都推我头上?”
严雪可还记得当初他是怎么怼薛永康的,一句都没说是她不让,是她不同意。
那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感觉到,是有人可以挡在自己前面的,她又有什么不能帮他挡?
严雪笑着拢了下头发,“事情也不一定会到那种程度,这不才开始有个苗头,人都没回来呢。”
灯光下一双眼睛明亮又清透,看得祁放忍不住“嗯”了声,“那就听你的。”
说着,他又帮她把散落的发丝也别到耳后,“你想怎么说,怎么做,都行。”
“那你不怕我劝你跟家里和好啊?”严雪问,“毕竟家和万事兴嘛。”
祁放却很笃定,“你不会。”还摸摸她耳垂,“你从不会随便替人做决定。”
严雪是这样的,毕竟有些感受,只有本人最清楚,有时候所谓的劝,其实是在把自己的想法塞给别人。
两辈子她都被人劝过太多了,自己不喜欢,也不愿意施加给别人,没想到祁放看得倒是挺清楚。
严雪弯起眼,抓住男人的手往上靠了靠,“只要你自己觉得开心就好。”
祁放也就顺势搂了她在怀里,像搂住一整个安定的世界,“嗯。”感觉心都能平静下来。
可惜没等再说什么,外面哒哒哒靠近,捉奸大队队长祁严遇小朋友听完广播了。
祁放在先糊弄儿子,等晚上继续,和挑衅儿子,晚上没的继续之间只犹豫了一秒,就果断选择了前者。
于是小家伙跑进来,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出任何不妥,高兴地扑进了妈妈怀里。
八月中,祁放改那台集材50就经过一个多月的使用,证明确实没出现性能问题。
消息报上去,汤书记立即又拨了一笔款买零件,于九月里将剩下两台最严重的也改完。
剩下就是等天冷了,说实话汤书记自己都没什么信心,毕竟之前那静液压系统也好好的,谁能想到一上山就出毛病。
所以采伐一开始,他就嘱咐了那几个换了系统的林场,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上报。
几个林场书记心里也没有底,被他这么一嘱咐,干脆亲自上山盯着,看这啥新装的系统到底能不能用。
倒是那老拖拉机手之前见过唐师傅试机器,“只要天冷没影响,应该没啥问题。”
“真跟其他市那些老一批集材50一样?”他们林场书记还不信。
毕竟都等着省里拨款给换系统呢,等着等着又不换了,自己改的谁心里不犯嘀咕?
老拖拉机手也不是爱废话的性子,戴上帽子手套直接上了机器,适应了一下,很快将功率开到最大。
见他拖着那么多木材向山下驶去,林场书记小眼都睁得溜圆,然后一趟,没出问题,两趟,还是没出问题,三趟……
等到晚上下班的时候,其他工队的拖拉机手都忍不住过来问:“咋样?真好使吗?”
“那肯定好使啊。”老拖拉机手说,“最大功率开一天了,没出啥毛病。”
“已经用半个月了,没出啥毛病?”汤书记收到消息要晚一些。
但别管早晚,这都是个好消息,汤书记听完,这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而且这三台机器开的可都是最大功率,每天都能比之前多拉不少木材,几个林场已经开始问其他几台能不能也换换了。
毕竟以前没有对比,还不觉得,现在活生生的对比就在眼前,谁不想多拉点今年好评个先进。
就是瞿明理之前让各林场小修厂统计机器磨损程度,消息不可避免地传了出去,下面几个镇全知道了县局要改系统这事。
如今东西改成了,看到成效了,也想改的可就不止这三个林场了,汤书记最近没少接到下面来打听的电话。
这让他有些头疼,在局里碰到瞿明理,还跟瞿明理说:“这个也想改,那个也想改,局里哪来那么多钱?”
“大家都想争做先进,多为国家做贡献嘛。”瞿明理笑容和煦,对会出现这种情况完全不觉得意外。
要是都不改也就罢了,现在有的林场改了,不改的岂不是要落于人后?
但局里又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这三台还是用木耳种植产业多出来的收益改的。
“实在不行,就让有意向的镇先垫着。”瞿明理给汤书记出主意,“等以后一起报上去。”
他提醒汤书记,“现在这三台的钱,以后也得报到市里和省里。”
就算他们自己改了,钱也不能自己掏,东西是省里采购的有问题,又不是他们用出了问题。
汤书记一听豁然开朗,回去就给几个镇林业局打了电话,要改他们可以给改,但配件的钱得各镇林业局自己垫。
当然不是白垫,县局这边都有账,等以后省里那笔款拨下来,直接按数量拨给各镇。
这到底要不要改,要改几台,就全看各镇林业局的经济实力了。
这里面最有钱的就属澄水镇,当即便决定把每个林场情况最差那一台先换了。
最闹心的要属柳湖镇,一听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反复确定后,还跑来找安副局走门路。
“让我们自己先垫着,我们用啥垫?局里哪有那么些钱?县局之前不是给改了吗?就不能把我们镇也改了?”
那是为了应急,没办法,现在要还给柳湖镇改了,其他镇不得闹翻天?
安副局可不敢开这个口,“你们今年不是薅山菜往R本卖了吗?先垫个几台应该没问题吧。”
柳湖镇林业局那位书记一噎,刚还挺能说的,突然就不吱声了。
安副局看着不对,“咋了?卖得不好?薅山菜这玩意儿不是没成本吗?”
薅山菜是不用成本,可也得山上有山菜可薅啊……
柳湖镇那位书记继续一问一个不吱声,实在没法说他们忙活了一个多月,钱没挣多少,还把人搞得怨声载道。
主要是最后算完账,分到手里的实在太少了,每人每天还不到四毛,基本等于白干。
“今年不收山,我们也没办法,不过明年就好了,这玩意儿也不可能年年不收。”
他还是给自己解释了句,“再说不止我们镇,东沟镇不也没钱垫?真当每个镇都是澄水啊?”
这倒也是,安副局刚想点头,就听外面有人说话,“过来交钱,不是要改拖拉机吗?”
声音含着笑,是东沟镇林业局那位书记,听得柳湖镇林业局的书记心里当时就是一跳。
这么快就过来县里交钱,东沟镇今年种木耳不是赚到了吧?
东沟镇竟然来交钱了,还来得这么快,曹会计也觉得意外。
汤书记让他单开一个账记这些,他还心说这点账有啥好记的,估计就澄水镇换得起呢。
结果前天澄水镇刚来完,今天东沟镇就来了,还没少换,曹会计眯眼将钱数清点清楚,“今年赚到了?”
“还行。”东沟镇林业局那位书记还谦虚了下,但他脸上的笑和拿出来的钱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曹会计就着实有些忍不住好奇了,“种木耳真这么赚钱吗?”
澄水很赚他知道,但人家都干好几年了,还是最早的木耳栽培基地,东沟这可是头一年。
但东沟镇林业局那位书记竟然没否认,“确实挺能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