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by柠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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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继刚正在院子里带着小外甥玩,闻言跑进来,脸蛋红扑扑,额头上还有晶莹的汗。
严雪先拿手帕给他擦了,才帮他把长命锁戴上,发现比戴在自己脖子上还奇怪。
严继刚自己也觉得怪怪的,但姐姐要给他戴,他也不好拒绝,只问了句:“这是什么?”
“妈妈嫁妆里的长命锁,姐姐小时候也戴过,只有你没戴。”严雪说。
严继刚当时就愣住了,拿着长命锁看的手都不知道该不该放,“妈妈的吗?”
严母过世的时候他才六岁,对妈妈其实没什么印象。倒是姐姐,一直陪伴他十几年的人生。
严雪见他神色,把他拉到了箱子前,“都是妈妈的嫁妆,可惜当初没能带走,你小时候也没能给你戴。”
严继刚看着,还是没什么概念,在脑海里勾勒半天,只勾勒出个跟严雪相似的温柔形象。
这时小肥仔在院子里叫他:“舅舅!舅舅舅舅!”显然是见他走的时间长,着急了。
他应一声就要出去,感觉到脖子上的重量,本想摘下来再走,想想又拿着去了院子。
不多会儿院子里传来小肥仔的声音,“舅舅这是什么呀?脖子好重。”
然后是严继刚的解释,“是姥姥留下的东西,姥姥就是妈妈和舅舅的妈妈。”
“哦,那姥姥叫什么?”
可怜的小肥仔,已经被爸爸上课上出条件反射了。
这年代戴这些还是敏感了些,严雪很快又把东西锁上,放进了柜子里。
倒是培育中心那边,刚调走还不到一个月的庄启祥又回来了。
当然不是重新调回来当经理,而是作为柳湖镇林业局的书记,代表柳湖镇林业局来买菌种。
之前还说坚决不能卖给柳湖镇,如今却要来让中心破例,庄启祥进来一落座,自己都先顿了下。
倒是严雪笑了,“您这次回来照顾咱们培育中心的生意,怎么也得多买点吧?”
既不提之前签那三年限制,也不提是因为他破例,反而说是他回来照顾生意,立马就让他轻松了不少。
庄启祥脸上有了点笑意,“那肯定要多买,我们局准备订10000瓶,直接交定金。”
这绝对是大手笔了,之前那位胡书记只想订5000,还抠抠搜搜不愿意交钱。
柳湖镇林业局那边也是没办法,人家东沟镇都搞两年了,他们要还是保守地只订5000,猴年马月才能追上进度?
也还好他不是原来那位胡书记,沿用了之前澄水的模式,让各林场自己搞,这笔钱不用全由局里出。
不然还得建基地,还得买菌种,他们柳湖镇林业局那点资金真的要捉襟见肘了。
也亏了庄启祥愿意亲自来跑这一趟,换了供应科任何一个人,都不敢确定自己过来,能不能顺利买到。
两边很快把单子签了,交了钱,盖上公章,严雪还笑着问了句庄启祥的工作:“都还顺利吧?”
其实没那么好上手,毕竟要管着好几个林场,职工数量就不是培育中心能比的,管不好还可能跟之前那位一样被轰下去。
但庄启祥毕竟是县局派过去的,又还要指望他买菌种,下面暂时还算给他面子。
他正要说什么,那边电话响了,严雪只能和他道声歉,先去接电话。
然后这一接,年轻姑娘眉就轻挑了下,“你们明年不要那么多菌种了,要减5000瓶?”
庄启祥当时就看了过去,“是哪个镇?出什么事儿了?”
庄启祥问完,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培育中心的经理了。
毕竟干了两年多,一听有人要减订,还是减订5000瓶,他还是下意识关心。
严雪也知道,看看他,语气一如既往地平和,“我能问问是什么原因吗?”
话毕又加上一句:“毕竟咱们之前合作都挺愉快的,你们也不是那出尔反尔的人。”
如果对方是柳湖镇以前那位胡书记,她也就不问了,但五岗镇,他们以前的确合作得挺愉快的。
五岗镇那边也没瞒她,“不是我们想减订,是明年买不到那么多木头了。”
五岗镇那位书记语气无奈,“本来我们明年还想继续扩大规模,不然也不能跟你们订了10000瓶。结果去联系之前买木头的地方,两家都已经卖出去了,还有一家想涨价。”
这人还是挺会办事的,看他们之前怎么招待的严雪和周文慧就能知道,但显然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要的太高了,我算了下,觉得不划算,要临时去更远的地方买也未必能买到。”
主要是交通问题,除了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市,再远运输成本就高了,毕竟木头这东西还挺沉的。
五岗镇林业局那位书记语带抱歉,“5000瓶,我们想想办法,还能消化得了。正好咱们也只是说了个意向,单子还没签,我赶紧跟你们说一声。”
本来就要签了,时间都约好了,但如果人家买不到足够的木头,临时少订一些也情有可原。
严雪笑着说了句没事,对方还是又说了几句给他们添麻烦了,说完刚要挂,严雪又叫住了他,“张书记。”
“是还有啥事儿吗?有事儿你说。”
对方态度十分温和,严雪也就说了,“我这还有一种种植方法,不用木头,用锯末子就能种,你们要不要试试?”
“用锯末子?”对方和当初的庄启祥一样很明显地露出错愕,庄启祥闻言也朝这边看了一眼。
“是用锯末子。”严雪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答复,“中心已经研究两年了,种得非常成功。”
但对方还是迟疑,显然锯末子也能种木耳这件事,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太匪夷所思了。
可木耳也能种这件事,之前对很多人来说又何尝不匪夷所思,严雪也不急,“您可以让基地懂种植的人过来看看。”
五岗镇那边已经种了两年了,学习又十分积极,肯定有人多少懂一些,能看出这事到底可行不可行。
但五岗镇那位张书记还是没给准话,“这事儿事关重大,我们得仔细商量一下。”
挂断电话,严雪才回答庄启祥之前的问题,“是五岗镇,说木头不是被人提前买走了,就是涨价了。”
“五岗镇。”庄启祥对这个镇的林业局还是有些印象的,“他们这应该不是托词吧?”
这个严雪也不能确定,不过木耳种植这两年发展得好,有人想哄抬物价,从中多捞一点确实有可能。
但也不绝对,“看他们愿不愿意过来看看了,要真是因为买不到木头,过来看看也没什么损失。”
五岗镇林业局那位张书记还是挺会变通的,不然不能去年就开始种木耳。
听严雪这么说,庄启祥点点头,没再问。只是随即又开始蹙眉,“现在木头这么难买了?”
他刚接手柳湖镇林业局,将事情捋顺,还没开始联系人买木头。这要是不好买了,受影响的可不止五岗镇。
想着,他也没心情再在中心坐下去,跟严雪说了声,就回局里联系人买木头了。
严雪又等了两天,五岗镇林业局那位张书记打电话过来,“上次你说用锯末子种木耳那个事儿。”
想了解,那就应该不是有其他心思,严雪笑起来,“中心正好有一批新种的开始收了,您那边随时可以过来看。”
然后五岗镇那边就真过来看了,来了一群人,除了张书记,还有下面各林场的书记和基地的技术人员。
严雪直接把人带去了培育室,里面一排排架子上摆满了罐头瓶,瓶口处的培养料上或多或少都长着木耳。
“还真能种啊?”
实在太意外,有人忍不住说了句。其他人虽然没说,也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锯末子不也是木头上锯下来的,和木头成分一样的。”严雪笑着说。
但众人这一进门,还是被震了下,觉得人家不愧是专业的,这种技术都能搞出来。
而且这个栽培方式明显更省空间,不用平铺在外面,在室内就能搞,有人忍不住问了句:“瓶子一定得放屋里吗?”
“也不是。”严雪说,“菌丝长满罐头瓶后,放到棚子里就行。我们这是房间多,就没往外挪。”
一听放在棚子里就行,众人都在心里点了点头,搭棚子可比盖房子省钱多了。
也有人注意到了严雪话里的重点,“菌丝长满罐头瓶之后,那长满之前是得在室内培养了?”
严雪点头,“得在室内培养,还得控制好温度,保持在22到25摄氏度之间。”
她喜欢把丑话都说在前头,“我们这个培育室下面都有气道,连了锅炉给气。不过菌丝生长的时候间距不用这么大,可以密集些。”
一听说要在室内培养,还要弄气道,烧锅炉,立马开始有人皱眉,觉得不仅成本大,还很麻烦。
“这种栽培法虽然麻烦了点,但产量很高。”严雪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就这么一个罐头瓶,能稳定产出七八两的鲜木耳。”
“七八两?”几个书记听了不觉得什么,他们带来那些技术人员却惊了,“有这么高吗?”
严雪也不废话,直接把手里的记录本翻给他们看,“这是我们这两年收集的数据,确实有这么多。”
见众人相互传阅,又不疾不徐继续道:“而且这种种植方法虽然没法种一年收三年,从种植到出耳却只要四十来天。”
“这么短?”这下几个基地的人又惊了,段木栽培可是要足足两个月,才会陆续出耳。
“最短记录是四十天。”严雪将记录本又翻过一页,“三十天菌丝长满罐头瓶,十天后出耳,能连续采收一个多月。”
那真的是很快了,而且只采收一个多月,就能有那么高的产量,可见出耳阶段木耳成熟得很密集。
“这个只能在春天种吗?”立马有人抓住了关键,这么短的收获周期,一年大可以不止种一茬。
严雪一看,发现是她最早指导那两个基地之一的,笑道:“当然不是,秋天也能种。”
见对方眼睛一亮又补充,“夏天高温高湿,容易出现烂耳流耳,所以避开了。”
但这也很不错了,资金有限的话,完全可以不建那么多培育室,每年春秋各种一茬,产量依旧可观。
没想到这还没完,严雪很快又指了另一个架子上的罐头瓶,“这都是用今年春天种完的培养料种的。”
“这个培养料还能反复使用?”五岗镇林业局的众人都快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今天一直在提问。
“可以的。”严雪笑着说,“不过得倒出来,经过处理后重新填装。”
说完还指了中心后院,“也可以用来制作成有机肥,我们还专门开了一块地做试验。”
菌渣中富含有机质和微生物,经发酵后可显著提升土壤中的有机质,改变土壤结构,减少病虫害,提升农作物的产量。
一个又一个消息砸下来,都把五岗镇的众人砸懵了,闻言忍不住看向张书记,“要不咱也过去看看?”
然后一群林业局的大小领导又跑去后院看了培育中心自己种的粮食和菜,长得确实还挺好的。
这么算下来,和产量的突出、原材料的低廉相比,建培育室的成本好像又不是那么高了,毕竟可以平摊到接下来的每一年。
最后严雪给他们看了晒好的干木耳和泡发后的湿木耳,生长周期这么短,口感和品质上差一些大家也不意外。
众人脑子里装了一堆东西,有人还记了笔记,都得回去后慢慢消化,看完问完就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还在讨论这种瓶栽法的优缺点,“能看出来朵比段木种植的要小要薄,不一定能好卖。”
“那得看卖多少钱了。”张书记说,“跟段木种植的一个价,肯定卖不出去。”
但这种种法就胜在生长周期短,产量高,作为原材料的锯末子还比木头更廉价易得,卖得便宜依旧有的赚。
张书记看看众人,“都回去算算吧,看到底能不能种,咱们也不能一直被别人卡着脖子。”
那两家已经把木头卖了的显然是提前被人抢了,剩下的那些也都跟商量好了似的,集体涨价。
他们辛辛苦苦干一年,可不是给别人干的,所以他才在算过之后,宁可明年少种一些。
没想到严雪倒是提供给了他一个新思路,木头不好买,他们可以用锯末子种,这东西镇局多的是,还可以反复利用。
“而且金川林场已经把段木木耳的名声打出去了,咱们干得再好,也顶多是挂个金川木耳的名头。”
张书记提醒众人,“他们这个瓶栽法既然是这两年才研究出来的,应该还没有林场做吧?”
在场这么多人,总有反应快的,尤其是最先办起栽培基地那几个林场,几乎是马上就听明白了。
金川林场他们抢不过,毕竟人家严雪就是金川出来的,但不代表他们永远都抢不到先机。
这事如果能搞,他们第一个搞,以后卖出去,打的就是五岗木耳的名号了。
这么一想,众人都有些迫不及待想回镇里开会,路上就盘算起了事情的可行性。
另一边,庄启祥联系了一圈,发现木头还真是不好买了,一个个涨价涨得离谱。
没怎么涨价的,之前也都有了固定的买家。人家都能不涨价,自然也不会放着之前的买家不卖,卖给他。
这就麻烦了,以他们镇的木材产量,最多能支持3000瓶菌种的接种,剩下那7000瓶怎么办?
总不能定金都交了,再说要退吧?就3000瓶他们也根本搞不成规模。
庄启祥直接在会上提了瓶栽法的事,“不行咱们就用锯末子种,这个中心去年就在研究了,确实可行。”
但柳湖镇这些人可不是五岗镇那些,没有之前种过两年的经验,更没有信心,一听全都露出了迟疑。
甚至有人直接问:“咱们都没种过,直接就搞这么新鲜的玩意儿,步子是不是迈太大了?”
“那你说怎么办?就种3000瓶,那7000瓶不种了?”庄启祥直接问。
这些菌种还是靠着庄启祥才弄回来的呢,那人立马笑,“我是相信庄书记您肯定有办法搞定。”
事情让庄启祥办,责任让庄启祥担,庄启祥给出了解决建议,又各种觉得不妥。
庄启祥也是来了柳湖镇林业局做一把手,才发现培育中心的领导有多好当,“那就找个时间去培育中心参观。”
他没再让这群人继续叽歪,“你们要还觉得不行,就再让县里给你们换个书记,我回培育中心,正好那边经理的位置还空着。”
那不是彻底玩完了,别说明年,以后都别想着再买菌种了,更别想有钱改局里那些拖拉机。
这下没人再吭声了,就是私底下不免嘀咕,这位新来的庄书记也太独断专行。
可嘀咕归嘀咕,该去培育中心参观那天可一个人都没少,进去刚打了几句招呼,严雪办公室电话就响了。
严雪这边抽不开身,郎月娥去接的,很快又出来说:“五岗那边决定还是订1万瓶,还有些关于瓶栽法的问题想问。”
一听瓶栽法,柳湖镇林业局的众人立马竖起耳朵,没想到五岗也在打听这个,五岗不是已经种了两年了吗?
严雪注意到了,却只做不知,叫了身边的郭长安,“我这边走不开,长安你去帮着解答一下。”
郭长安点点头,进去了,“对,跟段木栽培法接种方式类似……图纸我们这都有,可以指导你们建……”
后面门关严了,外面也听不太清,但越是听不清,柳湖镇林业局的众人就越是抓心挠肝想知道。
听这意思,五岗那边是准备搞那什么瓶栽法了,是不是那东西确实可行?
人家都种两年了,对此肯定有判断,要是不能赚,谁闲着没事非要换?
这下从培育中心回去,众人的口风倒是变了不少,但依旧是想保守用段木种植的多,愿意尝试瓶栽法的少。
最终庄启祥听烦了,“那就各林场抓阄,抓到哪个用哪个,哪个都不想种的弃权。”
等这边决定好,五岗镇那边钱都交完了,严雪也带着人去指导两个新基地怎么建培育室。
于是柳湖镇这边要建,还得等五岗那边建完,严雪从那边回来,可谓是一步慢步步慢。
不过不管怎么说,两边倒是都没减订菌种,等十一月份最后一笔订单签完,足足有将近5万瓶。
周文慧把算好的账目拿去给严雪看,“这么多,咱们明年是不是又得招人了?”
“怎么也得再招一个。”严雪说,“要是春天这批瓶栽法的木耳卖得好,夏天咱们还得再培育一茬菌种。”
“那以后可要忙了,一年里有半年都在培育菌种。”周文慧说着忙,眼睛却是笑着的。
忙至少证明他们的中心在越做越大,越做越好,有越来越多的人在仰仗和使用他们的菌种。
周文慧收好东西,“明天休息,来我家吃饭,卫国弄了点儿羊肉。”
这年代牛羊肉比猪肉还难弄,除非是回民有供应,不然就得有认识养羊的人家杀羊。
刘卫国真是延续了在林场的风格,在哪都能跟人混熟,严雪笑起来,“那得等晚上,祁放说要带严遇去看车。”
“晚上也行,把你家严遇也带来,省得爱蓉看不到要问。”周文慧也笑,“你家严遇还喜欢车呢?”
“喜欢,他爸爸在儿童座前给他装了个车把都不行,非得要摸大的,还爱在路上看。”
祁严遇对车这种能快速移动的交通工具始终保持着浓厚的兴趣,他爷爷给他邮来几把能打子弹的玩具手木仓,他倒是玩玩就算了。
眼见小家伙四周岁了,祁放准备抽出一天休息的时间,带着他去机械厂看看那些大家伙,长长见识。
就是这小肥仔长得有点快,穿得再一多,那个从他一岁多坐到现在的儿童座就看着显小了。
严雪帮儿子把帽子戴好,“我看这个明年就不能坐了,得再换一个。”
祁放却扫了眼正弯了眼睛朝严雪笑的小肥仔,“明年让他直接坐车前杠。”
显然没准备再给儿子打一个,也没准备让儿子坐后面,或者干脆让严雪抱着。
但估计以这小肥仔的爱车,宁愿坐在车前杠方便他摸车把,也不愿意坐在后面什么都看不到。
一家三口来到机械厂,祁放显然已经跟门口的警卫打好了招呼,直接骑了进去,将车子停在自行车棚。
可惜今天厂里休息,不然停一排,小肥仔都不用干别的,先就得在自行车棚待半天。
不过也不一定,还是有东西更吸引他视线的,机械厂一进门的空地上放了个小火车头。
小家伙从进门起,那脑袋就像个小葵花,无论车子骑到哪,始终心向着火车头。
中间被爸爸挡住了,他还使劲回头,就差拿小手让他爸爸起开。
等祁放把他一放下,他冲着火车头就去了,倒是祁放不疾不徐,还摸了下严雪的手试温度。
然后试着试着,就把严雪的手握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有点凉。”
凉什么凉,严雪这一路抱着他的腰,手就在他口袋里,根本没冻着。
但这男人惯常是一本正经搞这些,前面小肥仔回头催他俩快点,都没发现他搞的这点小猫腻。
于是他更不着急了,手不仅握着,还扣进严雪指间,短短一段路恨不得走出天长地久。
严雪看看他平静的表情,忍不住在他掌心挠挠,“你这是掌握对付你儿子的绝招了?”
祁放也不说话,长指却在她指尖捏了捏,趁着小肥仔没注意,人也无声往自己这边拉近。
然后小肥仔就发现他的粑粑麻麻是老了吗?怎么走得比太姥姥还要慢?
他回一下头,好远,再回一下头,还是好远,他爸爸那大长腿就像长了当摆设似的。
最后他只能哒哒哒跑回去,去牵妈妈的手,“车!好大的车!”
两口子这才顺势放开,严雪还给他解释,“那是小火车的车头,严遇以前坐过的。”
但祁严遇小朋友显然已经不记得了,想想又放开妈妈,去拉爸爸,“爸爸小火车!小火车能开吗?”
“不能开,不过可以让你上去看看。”祁放把儿子提了起来,这回那大长腿总算不是摆设了。
机械厂这个小火车头是修不了淘汰下来的,正好厂里也生产组装火车头的配件,就放在厂里做了标志。
除了小火车,厂里还有内燃机,有淘汰下来用来研究改装的汽车和拖拉机。
小肥仔第一眼看到拖拉机,眼睛都亮了,“坦克!妈妈是坦克!”
见他喜欢车,祁放前几天做了个小坦克给他当生日礼物,他一看履带就想起来了。
“那不是坦克,是拖拉机。”严雪帮他纠正,听得他小小失望地“哦”了一声。
倒是祁放在儿子头顶轻按了下,“不过也差不多,以前生产拖拉机的工厂也生产坦克。”
“真的?”小肥仔眼睛又亮起来,严雪也不知道这些,看看男人。
祁放干脆把儿子抱上了自己用来做研究那台RT-12,回手又来接严雪,“咱们国家五几年引进了一台80马力的斯大林80,那个斯大林拖拉机厂就生产坦克。”
好多这种工厂都是军民两用,平时生产民用,战时生产军用,原本的拖拉机改一改就能直接开上战场。
祁放对这些如数家珍,听得小肥仔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那爸爸你能把这个改成坦克吗?”
“那你能先从你妈妈怀里下来吗?”祁放看看他,没有回答,“你是个五岁的大孩子了,不能整天赖着妈妈。”
“那爸爸都是二十多岁的大人了,怎么还赖着跟妈妈一个被窝?”小肥仔立马反问。
祁放当时就是一顿,望着儿子那眼神怎么说呢,非常像在思考从哪里下手打比较好。
只是没等说什么,他余光瞥到某处,突然一定,接着大步走过去,仔细检查起那些配件。
严雪觉察出不对,“怎么了?”
“被人动过了。”祁放只是一扫,就道。
第114章 新品
之前改液压系统换下来那些配件,机械厂全交给祁放处理了,就放在祁放负责这个车间。
集材50全都要上山,没法给他做研究,局里还特地调了台RT-12过来,供他使用。
但这些东西看着多且杂,每一个东西位置在哪,祁放却都了然于胸,要是有哪里不对,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迅速把几个配件恢复到原位,扫一眼其中的空位,“这边缺一个液压泵。”
接着是另一边,少了两个液压马达,还有一些管路、控制阀,加起来足有二十来个。
“这是遭贼了?”听祁放说东西被动过,严雪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吴行德。
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万一丢东西只是个幌子呢?
“不清楚,还得再看。”祁放将东西放下,又上了那台RT-12。
知道事情要紧,严雪放下小肥仔,也跟了过去,“有没有被动过?”
“看着不像。”祁放已经将液压系统全都检查了一遍,“不过我也没留什么,每次试完,立即就拆了。”
机械厂人多眼杂,他怎么可能留下痕迹,反正他记得住,拆了下次也能原样装回去。这台RT-12上面就是个装到一半的液压系统,谁来也看不出来。
为了以防万一,祁放把其他地方也检查了一遍,检查完下来,“这个人还是得想办法揪出来。”
不管是不是跟吴行德有关,随随便便就进他的车间拿东西,谁知道还动过他什么?
祁放可容不下眼皮子底下有老鼠,何况他还有研究要做,更不能放这么个人躲在暗处。
不过两口子都沉得住气,谁也没表现在脸上,带着小肥仔出去的时候,还如常跟门口的警卫打了个招呼。
晚上又去刘卫国和周文慧家吃饭,吃完还玩了会儿,才抱着犯困的小肥仔回来。
等屋里就剩下两口子,严雪泡着脚,“你要研究的东西,厂里没人知道吧?”
“应该没。”祁放淡声说,“我只说要研究下怎么改得更好。”
“那会不会有影响?”这事要真跟吴行德有关,以后可就更不方便了。
“再看。”祁放神色还算平静,还帮严雪添了点热水,“我已经研究出些眉目了,就差几个零件得改。”
之前那几个控制阀他始终觉得不好,可要换,现有的这些型号又都不合适,搞不好得想办法自己设计。
添完刚放下水壶,严雪倾过身,握了握他的手,“咱们慢慢来,不着急。”
距离一切结束还有两年,比起原书中,他已经走得很快很稳了,甚至还在做改进。
祁放顺势也回握了她,“嗯。”顿一顿,又过来揽住她,轻轻揉了揉她的头。
至于要怎么把人揪出来,祁放心里应该有数,严雪也就没多说。毕竟对方行迹都露出来了,要抓也不难。
果然没几天,这事就有了结果,还闹得挺大,只是结果跟严雪和祁放预料的都不太一样。
并不是吴行德不死心,又搞了什么小动作,而是厂里两个烧锅炉的工人偷东西出去卖,偷到了祁放这。
冬天厂里要烧锅炉取暖,而烧锅炉就会产生炉灰渣,厂里专门有一辆带车斗的手推车,用来往外面倒炉灰渣。
车斗不算大,但依旧能装二三百斤。两人偷了厂里的零件,就藏在车斗里,上面盖上炉灰渣,炉灰渣本就重也没人会注意。
而且不只是零件,因为这年代黄铜值钱,收购站三块多一斤收,连电线他们都偷,偷完割掉外面的塑料皮拿去卖。
就是没想到他们已经挺小心了,基本都是挑那换下来的废弃零件拿,拿完还把东西摆一下,尽可能看着像没少,还是被祁放发现了。甚至是往外推炉灰渣的时候当场被抓到的,人赃并获。
事后一审,两人还没少偷,足够判刑了,在林业局内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连着好几天下属各单位都在开会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