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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没by泡泡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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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白天赵秉君突然给她发了条消息,说陈院长让他转告她,下午三点去五楼会议室开会。
孟秋看着信息思索了一阵,受邀领导名单里好像没赵秉君的名字。
但是赵秉君身份和其他在职校领导不大一样,又提及陈院长,可能有另外的安排,需要她配合。
她虽觉得古怪,还是礼貌回复:
——收到。
普通的会议都在二楼开,五楼会议室不大用,楼道没什么人走动便显得冷清。
孟秋才爬完楼梯,一眼望到走廊没阳光的地方,一片灰地,十分森凉,感慨燕大也有这样阴冷的地方。
她理了理头发和衣服,低头将笔夹在本子首页,站好,端正地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里面没有响动。
她看了眼时间。
她特地提早十五分钟到,做会前准备,想是大部分人可能还没来,打算进去等。
孟秋刚开一条缝,看到里面的人,几乎魂飞魄散,拉上门把手着急忙慌想跑出去,被赵曦亭干脆利落地握住她手腕,轻飘飘往里一甩,关在会议室里。
他长腿嘭地摔上门,行云流水从里面上锁。
孟秋看着他乌沉沉的脸,害怕得不行,用力挣扎被他抓住的手,跟拔河似的奋力跑向门口,抓着锁要拧开,还没转动。
这几天赵曦亭没找她,所以她放松了警惕,一点没把赵秉君和他联系起来。
是啊,她差点忘了,他们认识,赵曦亭拿他手机当诱饵太简单了。
赵曦亭单臂环住她的腰把她整个提起来,连腿带手抱在怀里,见她脚乱踹,干脆将她鞋子给她扔了,脸色沉得像在放惊悚电影。
他把她抱紧实了,跟个茧似的,嗓音如坠冰窖,“非得我使手段才能见到你,是么?”
孟秋吓破胆,浑身毛孔都张开在无声尖叫。
“我……我没,我想过几天……”
“过几天……”
赵曦亭嗤了声,踹开一只椅子,箍着人坐上去,几乎要在她脸上盯出个洞来,小姑娘不禁吓,他就硬着嗓子说那么一句,她整张脸都白了。
赵曦亭看了她一阵,伸手把她的脑袋压在自己肩上,让她适应自己,给她平复心情的时间,缓缓摸她的头发。
听她气匀了些,他才冷了冷声儿,还算温和,“五一出去玩了么?”
孟秋喉咙干得难受,惊吓厉害了,有种想哭哭不出来的感觉。
“没有。”
赵曦亭继续安抚她微微颤的背,但即使这样也没让她离开自己怀里。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十一长假带你去。滑雪,跳伞,逛博物馆,或者陪你去网红打卡地拍照也成。”
离十一还有小半年。
孟秋不想和他再有小半年了。
她冷静了一些,下巴抵在他宽厚的肩膀,乖顺地闻着他冷冽的味道,更打定主意要和他作罢,她庆幸他现在看不到自己的脸,这样就没法知道她在想什么。
“没有特别想去的。”她慢吞吞说。
“国外呢?北欧或者澳洲。”
“也不想。”
赵曦亭把孟秋从怀里拉起来,眯眼平静地观察她。
孟秋敛声屏气。
赵曦亭见她细胳膊细腿地窝在自己腿上,听话极了的样子,却依旧哪哪儿都倔。
他松弛地往椅背一靠,眼眸有些冷。
孟秋眺了他一眼,却恰好被他抓个正着,再抽不开身,被关进他乌眸里,仿佛烟霞万顷的湖面一下森郁下来。
好几秒后,她才往旁边挪了挪。
赵曦亭视线斜斜落在会议桌的红色旗帜上,没再瞧她,面容凉薄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漫不经心地淡声吐字:“给个态度吧孟秋,这几天不接电话不回消息,是想和我断还是心情不好。”
没见他之前,孟秋已经打定主意不理他,但一见面,她还是不敢当面说出拒绝他的话,担心产生不可控的后果。
隔着手机和隔着空气还是很不一样的。
孟秋磨了磨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赵曦亭黑洞洞的眼睛停在她身上,唇角勾了一下,仿佛好心,“我帮你说,想断,是吧。”
孟秋低下眼,没敢正面和他顶。
赵曦亭停顿片刻,仿佛做了决定,语气十分平静,不疾不徐地吐字,“想断没关系的。”
“但我先提醒你,孟秋,我不是好说话的人,有些事儿我惯你一次,不会惯你第二次。”
“明白么?”
他的嗓音微微泛沉,孟秋莫名想起没进门前看到的那片灰而冗长的走道。
冷寂,阴凉,看不见底。
赵曦亭抬眼,像两人初见时的公事公办,柔情全被陌生的凉薄擦没了,寡淡地瞧着她。
“来。”
“这次自己说。”
“我尊重你。”
孟秋慢吞吞抬起头,和他对视了一阵。
赵曦亭等她回答的间隙,拿起一支烟夹在手上,没点。
眼里的冷淡好像真的要放过她了。
她就这样坐在他腿上,诡异地计划分别的事。
过了半分钟。
孟秋终于确信赵曦亭真的在等她做选择,不是开玩笑,冒出点隐秘的欣喜,和气道:“那我们先不要联系了。”
“房子什么的我都不要。”
孟秋说完了,赵曦亭没有什么反应。
她等了一小会儿,以为这样就算结束了,落下一只脚,想从他腿上下去。
赵曦亭雕像似的活络起来,深深地凝视她,好像此刻真切地确认了她的想法,把她捞回来,摁住她的腿,没让走。
孟秋奇怪地抬起头。
赵曦亭眼睛像空濛的海面,冷静深厚,静静地笼着她。
“亲我一次,孟秋。”
“主动亲我一次。”
分手吻和分手炮一样没意义。
孟秋抿了抿唇,单手握住桌沿,轻轻挣开他的手,想下去,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不要。
但是他长指握着她脚踝,没有太用力,只要她一动,就像铁链一样锁住。
她抬起头,赵曦亭面容淡漠,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告诉她了。
孟秋和他无声对峙。
她想离去的心实在太迫切了。
这种事情多一次两次其实已经没区别,趁早别纠缠是真。
孟秋犹豫地凑上前,目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没有人的五官比他更会长,但她实在没法做到亲上去,在半空凝滞了好一会儿。
但为了自由,她最后深吸一口气,敷衍地贴上他唇角,更像是下巴,蜻蜓点水地摁了下。
她正要离开,被赵曦亭捏住后脖颈,把她整个人压在桌子上,孟秋吓了一跳,余光瞥见他左手还夹着烟,手腕散漫地撑着,俯了一点身,探进她的唇,亲得格外缓慢。
过了好一会儿,孟秋察觉到他起身,缓缓张开眼,对上他的目光,赵曦亭的眼睛依旧浓黑的,深不可测的,凝在她脸上。
“真不后悔?”
他的手掌有桌面死物残留的凉,他摸了摸她的脸,将那抹凉意带到她脸颊上,整理被他弄乱的头发。
孟秋被那股清凉激得起了一丝鸡皮疙瘩,答:“不后悔。”
赵曦亭看了她一阵,小姑娘嘴唇红润,香软的嗓子吐出的话丝毫不留情面。
她半张身子乖巧地在桌上摊平,双手却不忘防着他似的挡着。
头发散在背后,像摸不够的绸缎。
这样的头发,不该散在这里。
他把她缓缓拉起来,下巴抵在她肩窝,贴着她耳廓,薄唇有意无意擦过她的耳垂,像要含上去。
“就这么讨厌我么,孟秋?”
孟秋不肯答。
两人心知肚明。
赵曦亭最后和她耳语,低沉亲昵,“我等你电话。”
说完就把人抱了下去。
孟秋以为自己听错,疑惑地看向他。
赵曦亭仿佛感知不到她的目光,将她的鞋摆好,低眸将烟点上,没再看她,淡声道:“你走吧。”
孟秋飞也似的从会议室出去,扶着扶手感受自由的空气。
她仍觉不可思议。
她从来没想过,赵曦亭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但是为什么他会等她的电话。
她心底有一丝莫名的不安弥漫开。

◎回不回啊?◎
赵曦亭真的没再来找过她,他们之间,像抹湿了纸糊的窗纸戳出一个洞,他猛然窥视一阵她的生活,轻描淡写地路过。
孟秋庆幸他只是窥视,而不是真的从窗纸伸进手来,将她的生活弄得乱七八糟。
最后能和他联系起来有关的东西,是那本出版书。
五月下旬,孟秋拿到了试阅的样书。
简洁的白色封皮。
不算很显眼的位置,工工整整写了她的名字。
她指尖在译者那栏摸了好几遍。
谢清妍给她发来祝贺的消息,孟秋是十分雀跃,但也没有恨不得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的自得,反而比想象中平静,笑着回说同乐同乐。
谢清妍几分钟前在朋友圈发了一条自己项目图书的销售突破多少万册的贺文,算是喜讯。
谢清妍和她打趣了几句,最后提道。
——这下好了,你该请赵先生吃饭。
孟秋冷不丁看到这个称呼,心跳还是快了几分,仿佛害怕又和他产生什么交集,刻意揭过,回道。
——《普宁》出版的话,我请你吃饭。
谢清妍直说好好好。
南方的五月末,算是好时候,没有入梅,偶尔飘些小雨,比北方还凉爽,适合听点故事。
但不是所有故事都是好的。譬如日本文学史上最有名的殉情——有岛武郎和波多野秋子自缢家中,彼时便梅雨时节,他们被发现时尸体已经烂了,自缢原因是爱到无法自拔,而波多野秋子当时是有妇之夫。
孟秋觉得自己一辈子可能都没办法领略到这种爱情轰烈在哪里。
平时孟秋和爸妈联络的频率不算频繁,一周视频一次到两次。
有事会留言。
她不黏人的性子完全遗传了他们。
孟秋拿到出版样书后,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没有立即告诉他们,想等视频直接给他们看,奇怪的是,当周周末他们没接。
她以为他们在忙,就在三人的家庭小群里说。
——有好消息。
结果她没等来回复,在第二天接到舅舅的电话,舅舅问她爸爸是不是又住院了。
孟秋被他问得一愣。
舅舅退休后酷爱钓鱼。
这日又他钓了许多,想着当天吃最新鲜,给他们提了两条,鱼已经处理好就等下锅,但过去之后家里没人在。
孟秋回答舅舅:“爸爸最近身体应该还好。”
但她也没法确定,冒出点很不好的预感。
心上坠着一根弦,时不时翻起杂音。
她开始给他们打电话,没打通,像是失踪了,又问了小姨最近有没有和他们联系,小姨说没有。
最后她请了三天假,买了张车票,急慌慌往家跑。
没带多的东西,一个包,几张证件和一只手机。
一路上她猜测了诸多可能性,最后冷静下来,没看到结果之前不想轻易下定论。
焦虑没用,真发生了什么的话,总得面对。
到了家,孟秋爬上楼梯先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
是鱼肉腐烂发酵后的气味。
她抬头看到挂在门把手的塑料袋,心里滚过翻天倒海的凉意。
几乎盖过塑料袋里腥腐的恶心。
她抿唇有条理地将塑料袋扎好,不让味道再散出来,再冷静地拿出钥匙开锁。
她第一眼看向玄关。
没有鞋,说明爸妈不在家。
往里走,屋子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生活垃圾,杯子,花瓶,桌椅,都在自己该呆的位置。
她往餐桌上看,没有摆水果,也没有常用的碗碟,像是被收起来了,厨房里水槽也是干的,连洗碗布也是很多天没用过的样子。
阳台上没有晾任何衣物,往常家里晾衣杆都是满的,妈妈爱干净,不是衣服也是被子毯子之类。
窗户紧紧闭着,难怪她刚进来会有些闷。
种种迹象表明,他们仿佛提前准备好出远门,出去以后再没回来过。
她开门走进爸妈的主卧,被子平整,窗帘拉开,光线敞亮的透进来,没什么异常。
她扫了一圈,在床头柜上看到一本书,猛地顿住。
那是她的样书,白色的封皮,黑色的严谨的宋体,写着,《音系学概论》。
她登时浑身寒毛倒立,惊悚极了。
好像她穿进颠倒的时空颠倒,把未来的事剪到现在。
但是不可能!
他们不可能知道的。
她又一想,难道是出版社知道她的家庭住址,好心给家里也寄了一本?
孟秋盯着那本书,脑子飞速运转,思索当时走合同的时候,她写的是家庭住址还是学校,脚像牵线木偶似的不受控制往床头柜走。
她刚拿起来,里面突然掉了张纸条。
她低头盯住,呼吸忽然有些颤。
纸条是反盖的,但字迹已经有一两笔透进她眼里,那个字是——
赵什么?
她手指有些软,整个人几乎要跌进这个字里,俯身,纸太薄了,抓一两次没抓起来,最后咬牙在地上一翻。
是妈妈的字迹。
纸条上有一个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
那人来过。
她脑子里冒出鬼魅般的一句话。
——我等你电话。
孟秋失力地坐在床上,闭了闭眼,所有的疑惑好像在这一瞬间突然明了。
在她不接电话不回消息的那几天,他已经在筹划这一步,倘若那天她选择的不是和他断,那今天的事不会发生,她不会找不到爸爸妈妈。
可偏偏她真以为他那样好心,不再纠缠。
孟秋闭了闭眼。咬牙切齿起来。
他其实也没多喜欢她,否则不会用这种手段!
床头柜上的书也突然碍眼起来。
孟秋愤愤地将书一扔,踩了好几脚,又将纸条撕碎了扔在地上,发泄了一阵,最后跪坐在地上一片一片将碎纸捡起来。
她牙齿在打颤,骨头也在发抖,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把她的爸爸妈妈当成了谈判的筹码,因为等着她发现,用来威胁她,所以他们现在一定是安全的。
但是时间一久,她没有任何反应,他没了耐心。
他没了耐心……
孟秋不敢赌。
那是她的爸爸妈妈。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喉咙像梗了一块硬石头,迅速翻起通讯录,在一个名字上凝滞几秒,拨了出去。
然而那边没接。
自从她认识赵曦亭以来,他从来没有漏过她一个电话,这是第一次。
忙音结束,她又拨了一个过去。
赵曦亭依旧没接。
难道在忙吗?
她管不了太多,只想打通为止。
然而她打到第三次,被他拒绝了。
孟秋愣了愣,忽然明白过来,他这是在教训她,教训她之前没接他电话,他是什么感受。
她咬唇拨出第四个。
接通了。
手机有半分钟是安静的。
孟秋没忍住,恨声质问他:“不是让我打电话过来吗?你到底把我爸爸妈妈弄到哪里去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有车在你家楼下等你,回来么?”
孟秋双唇发抖,差点握不住手机。仿佛他一直在等她,等她回家,等她打电话的这一刻。
现在,豺狼收网了。
赵曦亭像没了耐心,淡声:“回不回啊?”
孟秋声音空了一节,轻声说:“回的。”
来接她的是一辆商务车,空间大得可以睡觉,但孟秋一晚上没睡,头顶着车窗,虚弥地往外看,看夜里的星由明转淡,一轮一轮的红影从云上爬上来,天就亮了。
车子去的裕和庭。
按照节气算,现在已经算夏天,但早上难免凉爽。
孟秋上楼的时候骨头都在抖,克制不住,有担心,也有害怕,那股寒意不是从外头渗进来的,而是从体内发出的。
和第一次去求他不一样,这次是他逼她来,真真切切告诉她,他从来没打算放手。
赵曦亭一看到人,自然将人揽进怀里,像从来没分过手。
他感受到她在抖,便抱得更紧了些,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一下接一下。
他们这个姿势在玄关维持了许久,赵曦亭感觉她那股颤意消散得差不多了,才把人拉进来。
“这几天做什么了,瘦了这么多,你想先吃早饭还是先睡会儿?”
“他们和我说,接到你之后你什么都没吃,怎么,绝食啊?我给你囤了平时爱喝的酸奶,要不要先喝一瓶?”
孟秋垂着睫不肯看他,他最清楚自己在着急什么,却当个没事人一样。
他手指亲昵地拨了拨她掌心,像是朝她讨话,她什么都不肯应,松松落落的垂着。
“早上喝酸奶太腻的话,我带你去外边儿逛一圈儿,你想吃什么吃什么?”他好声好气地拨弄她的脸,“还是我喊个厨师来,你告诉他想吃什么,让他给你量身定做。”
他丝丝拉拉说了不少,孟秋没一句应的。
赵曦亭看了她几秒,脸上的好脾气慢慢溶解了,温凉的手指抵起她下巴,虚眯巡视她无声地反抗,眼眸暗影沉沉,眉眼忽而转冷,公主抱抱起她,抬脚往楼上卧室走。
孟秋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麻木的脸惊惧恼怒起来,攥紧了他衣领,挣扎,“放开我,我要先见到我爸妈,你不能这样。”
刚替她穿好的拖鞋又被她蹬掉了,在楼梯上发出响。
她几乎用了鱼死网破的力气,差点从他肩上掉下去。
赵曦亭停住脚步,把她放下来,视线像从金城汤池刮出的冷风,停在她身上。
“来之前没考虑清楚么?”
孟秋站在比他高几阶的台阶上,气喘不匀地扶着扶手冷静了一会儿,脚逃也似的往底下迈,刚走两级。
赵曦亭脸色又沉了两分,横腰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到卧室。
孟秋吓得直拍他的背,紧接着被一把扔到床上,她要坐起来,被赵曦亭两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往头顶压。
他贴上来,堵住她的唇,惩戒性的吻强势地撬开她的牙齿,把她亲服了,眼里挂出两滴泪,才贴着她的唇角冷声:“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嗯?”
“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背信弃义的是你。”
孟秋当听不见,又开始咬他。
小姑娘的牙齿比上一次更利,这次连她自己一起咬,像路边发起疯的小猫咪,碰着什么咬什么,纯粹的发泄,仿佛只要自己毫无章法,就能刀枪不入。
赵曦亭拇指压住她下唇,将她从自己的牙齿里解放出来,不让她再伤着自己。
他们唇齿间全是较劲后的喘气声。
赵曦亭松开她之后。
她唇上却开始冒起血珠。
她睫上挂着泪花,他冷眼盯着她,盯着她逐渐冷静下来的眉眼,目光最后徐徐落在殷红的唇瓣上,像触礁的船,漏了洞,填不满似的,泛着暗沉的底色。
他微微俯身,又温柔的吮吸起来。
孟秋唇上的热意在他舔舐下逐渐变强。
有伤口的缘故,唇上的神经细胞敏锐地跳动,酥痒和痛感同时扩大,很难比较哪一样更难以忍受,好像她整副身子的血都匀过去,被他吸走了,要进入他体内。
她泛起一股强烈的空虚感。
赵曦亭轻轻松开她,薄唇旖旎地擦过她,他那边也是红的,他眼睫半垂,视线描摹他刚调教完的嘴唇,嗓音低哑,“舒服么?”
孟秋合不上,鼻子塞住了,不够呼吸,手背放在眼睛上。
他强势地将她的手拉下来,不让她有丝毫遮挡。
他长指张开从她的腕上一点一点攀爬上去,沿着掌心的纹路,温凉的指尖经过她的指腹,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猛地和她十指相扣,将人牢牢钉在床上。
俯身目的性明确亲她耳朵后面的皮肤,他腰身躬起的弧度绷紧了衬衫,半阖眼,温柔而有耐心,将她的耳廓亲红,亲软,亲热。
孟秋心口狠地一坠,像被他拉进地狱,象征罪恶的弗列格通河没过她的口鼻,血水滚烫的受罚。太痒了,她侧过脸躲,被他强势地追上。
赵曦亭边启唇说话边刮蹭她耳垂,似挑逗似无意,缓缓用气音,沉声。
“说实话。”
“我这样亲你。”
“舒不舒服。”
孟秋整张脸都是粉的。
赵曦亭黑眸眯起来,往她脖子最敏感的地方狠狠吮了一下,命令。
“说话!”

赵曦亭见她不语,唇重新来到她唇边,眯眼亲得她往上一耸。
孟秋上齿衔住下唇,眼睛用力地闭紧,睫毛夹进去,露出来的一端生理性地发抖。
她想抓住点什么,收拢手指,他的指缝硌住了她。
他吻得越深,她抓的越紧,骨头压合的痛感缠进唇齿间。他们的手滑向发顶,床单皱成一褶一褶。
赵曦亭又一用力。
孟秋躲得往上一缩。
赵曦亭把人拖回来,眼眸黑得发浓,梭巡她的脸,脖子,干一片,湿一片,都是他们嘶磨的证据。
他仿若好心,“自己听听喘成什么样了。”
“嘴都合不上了。”
赵曦亭把人压向自己耳朵,指尖游移进她的发缝里,低低地引诱:“想不想哭啊,孟秋。”
“是不是难受得想哭。”
明明他已经松开她了。
孟秋喉咙还是堵塞得厉害。
她几乎捞不出一个音节,他这样弄她,她夹在床和他衬衫中间,既害怕又恐惧,耳边还绕着这些话,羞耻心一点点爬上来,混在各种各样的情绪里,逼得她想哭。
但起码不能在他面前哭。
孟秋想。
可是她太不舒服了,吞咽唾沫间,眼泪还是落了一颗下来。
赵曦亭沉静地垂眸睨她,最后将人抱在怀里,仰头疼爱地亲亲她头发,像是知晓她不甘的来源,鼻尖喷出一缕轻笑。
“想要我不是很正常么?”
“委屈什么。”
“林晔没让你尝过的,我都能给你。”
孟秋被那缕笑糊住耳朵。
她不喜欢他的。
她真的不喜欢他。
她甚至有点恨他。恨他的专制,恨他的威胁。恨他的聪明,恨他太有章法。
赵曦亭仔细地在她脸上看了一圈,疼惜地摸摸她的脸。
“黑眼圈都冒出来了,瞧着挺不精神,睡会儿。”语气温和却一锤定音。
他捞了一个枕头来,正是刚才闹得跑床中间去的那个,贴心地放她脑袋下面,自己也靠上去。
两个人连体婴儿似的枕着同一个。
他抱着她。
孟秋安静了一会儿,鼻子压到了他衬衫上的纽扣,冰冰凉,侧了点头,和他拉开距离。
她尝试睁开眼,到现在才有余力感知周遭的一切。
刚才那一场胡闹,像幽灵的恶作剧。来得悄无声息,结束得也不真实。
她此刻在赵曦亭的床上。
极为危险的位置。
窗帘遮光效果很好,房间黑得像夜晚。
她尾椎是被子丝绒样的触感,另一侧压着赵曦亭冰凉的皮带,刚才挣扎间,她衣服卷到肋骨的位置。
皮带此时还是束缚住的。
带着并不温柔的冷意。
她意识什么,受惊地逃了一寸,身后的手掌跟上来,他拇指勾住她衣服一角,往下拉,在她头顶淡声问:“是想这样?”
孟秋愣住几秒,感受他指尖的凉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僵直着,但他好像没恶意,便轻轻“嗯”了一声。
赵曦亭没松手,又帮她拽了拽衣服,立即笑了,“真敢应,上面呢?用不用帮你解开。”
“勒不勒啊?”
他说的是内衣。
孟秋立即慌了说不用,还拽了拽被子,要把自己捂严实。
赵曦亭见她小孩儿样,脾气一阵一阵的,赌气归赌气,却从不亏待自己,生龙活虎的很有人样,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震,“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
孟秋怕他来了兴致又做什么出格的事,紧紧闭上眼睛装睡。
等他气息匀了才悄悄睁眼。
赵曦亭的衬衫大多黑色,除了每件款式不大一样,都是暗沉沉的。碰到衣面总是有些凉,捂不热似的,衣服和人一样,很少有柔软的时候。
她现在离他太近,便看不见其他,她的天空都变成了他的颜色。
暗的,冷的。
几乎囚禁了她全部的生活。
孟秋看着看着就重新闭上了眼,她是有点困了。
这点疲惫还是他带给她的。
充满逃避意味的疲惫。
孟秋沉沉睡过去,她梦到了巨大的蜘蛛网,她撞上去,翅膀被黏住了,她挣扎几下,整个人竟然脱落下来。
就要掉到山崖里去。
她很怕摔死,手却抓不住崖边的藤条,只能抓过几片树枝上的叶子,一拽下来,全都折断了。
没有人可以救她。
她想尖叫,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正当她惊恐万分的时候,被富有弹力的东西接住,失重感终于停止。
她回过头看接住自己的是什么。
居然正是那片奋力逃脱的蛛网。
她脊背又是一凉,浑身都冒汗。
她猛地睁眼,已经不在黑暗中了,赵曦亭走之前拉开了窗帘,像是怕她睡得太沉太久,刻意留了点亮给她。
她看到黄昏的橙色,像橘子汽水的甜意,从眼睛灌进去。噩梦消散了。
浑身都回暖。
孟秋双手搓了搓脸颊,看了眼手机,睡了将近九个小时。
手机就在枕头边,赵曦亭没碰过。
他其实不太屑于查岗,也懒得打听他不在的时候,她有没有和别人有接触。
只要他没亲眼看见,他便不会给他们的关系制造焦虑。
但在他底线外错一步,他整个人就会变得极为危险。
有一条消息在早上九点多。
赵曦亭发的。
是一段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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