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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没by泡泡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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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曦亭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你还真见过她。”
赵康平不知他什么意思,昨晚他是想要个微信号来着,秦之沂说完之后他半点歪心思都没了。
赵康平忙撇关系,“凑巧,真凑巧。”
“她是她朋友喊来的。”
他假模假样地关心:“嫂子你朋友还好吧?需要上医院的话,医药费我出。”
赵康平额头包了块不大不小的纱布,脸上的血清理干净了,没昨天晚上那么凶神恶煞。
孟秋今天早上离开前也看了潘谷玉的脸,没昨天那么严重,便说:“这个你得问她。”
“我不能帮她做决定。”
赵康平特别爽快:“成,到时候使唤我就行。”
他提了提眼看赵曦亭,边把昨晚的事说了,抹去了对潘谷玉施暴的细节,只是交代清楚孟秋怎么出现的。
孟秋坐下后,赵曦亭手腕搭在她肩上,“有什么想吃的?还是我帮你点。”
孟秋对这家馆子不大熟,就说:“你来吧。”
赵曦亭摸摸她的肩,“今天的吃食偏淡,先试试,你要吃不惯,一会儿再带你吃点别的。”
他手指摸了摸水杯,“最近少碰凉的吧。”
孟秋喝了一口,声音轻,话里的力度一点没落,“还没到呢,里面也不是冰的呀。”
有点嫌他多管。
赵曦亭摸她头发,看她表情笑了声,“怕你不舒服还不好,怎么又嫌上了。”
赵康平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却忍不住盯着看,这些对话在他们中间好像每天都在发生。
那姑娘不知什么原因,对赵曦亭还有几分不爽利,宁愿自己坐着也不肯和他说多余的话。
赵曦亭一点不生气,把桌子上丑兮兮的招财——放她面前逗她,人扫了一眼,完全不感兴趣,挪开了。
赵康平捏着茶杯,倾斜了都没发现,水倒出来淋裤子上,他才慌慌张张抖落。
他突然冒出个念头。
秦之沂哪儿有胜算啊。
赵康平感慨。
他到死都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能看到赵曦亭疼人的模样。
他是真讨厌他这个堂哥,但今天这么看一会儿,居然有一两分动容,他们这圈人最讲情分和脸面,却不能好好谈感情。
把真心捧出来是要勇气的,有被利用和摔碎的风险。
但赵曦亭不惧,他拿真心给人摔着玩。
赵康平拿起手机,敲了几个字。
——昨晚秦之沂在。
——说话不太中听。
——这么大个情报说给你,欠我人情啊。
赵曦亭看完把手机一放,在椅子上靠着,眯眼看着旁边小姑娘的后脑勺,看了一阵,像捋明白了她那股气的缘由,唇角抽开一两丝笑意,压也压不住。
赵曦亭目光挂在孟秋身上,问题却是问的赵康平。
“秦之沂号码多少?”
他一问,孟秋和赵康平都愣了。
孟秋浑身绷紧,又莫名其妙,不知道赵曦亭要折腾什么幺蛾子。
赵康平面色古怪:“你没存她号码?”
赵曦亭轻描淡写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存她号码。”
赵康平沉默片刻,听话地给他报了一串数字。
孟秋眼睁睁赵曦亭拨过去之后开了外放,她有点不安,伸手想挂断,赵曦亭把她的手拿开。
秦之沂很快接起来,似乎有些意外,“赵曦亭?”
显然她那边是存了的。
赵曦亭开门见山:“秦之沂,我和你见过几次面?”
秦之沂笑起来,“怎么啦?要和我约见面吗?”
赵曦亭不和她瞎扯,冷淡地拉开距离。
“问你话。”
气势有些压人。
秦之沂也不敢闹了。
“一次。”
赵曦亭简短地“嗯”了声,“我是不是那天就告诉你,我对你没兴趣?”
秦之沂沉默许久:“你那个小女友和你告状了?”
赵曦亭语气冷下来,“秦之沂,基于我们两家的关系,我不想说得太难听,有些事儿你别拿我名头做。”
秦之沂情绪激动起来,“赵曦亭我们这种家庭什么情况大家心里有数,合适才是最重要的。我没对她怎么样,也没干涉你,够有分寸了吧,你要真放不下,我不介意你外头养着,别弄出孩子什么都好商量……”
赵曦亭听笑了,“你算什么东西,我要管你介不介意?”
“我只知道我介意,她也介意。”
“所以我会娶她。”
孟秋不小心碰翻了酒杯,赵曦亭把酒杯扶起来,和她十指相扣。
他侧头和她对视,手掌的余温抵达她的心脏,滋长出无以名状的情愫。

赵康平想笑不敢笑,看好戏似的捏了一把花生。
“那个小妮子从小到大都骄纵,也就你敢什么重话都往她身上丢。”
“这是告家长了吧。”
服务员来上菜。
这儿的服务员很有意思,穿着民国时期的服饰,有的还顶了原顶帽子,见茶水没了,拎起南瓜壶背着手兢兢业业地倒。
孟秋想起孔乙己的长衫,方便他们走动,往赵曦亭那旁挪了挪,瞥见他手指下的字,他在回消息。
——晚上说。
对面头像日出东方,看审美年岁应当不小。
——下午就滚回来。
赵曦亭冷不防抬头,孟秋最快收起视线,还是撞上了。
她腰挺直,脖子装作不经意往桌子边倾,举筷子吃东西,夹起麻豆腐往嘴里塞,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差点没呕。
吃不惯。
赵曦亭鼻尖喷出笑,勾唇开腔,“里头有羊油,膻味儿重。”
“小姑娘家家偷看就偷看了,我又没不让看。”
“慌里慌张的什么都往嘴里塞啊?”
“也不先问问。”
孟秋耳朵红了红。
赵曦亭拎了张纸摁在孟秋唇角,“吐出来。”
孟秋顾着还有人在,自己拿起纸,把嘴里的东西裹了裹丢掉。
赵曦亭用湿巾帮忙擦唇。
赵康平坐他们对面,一路没话,他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瞥见动静,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拿碗挡着摄像头,偷拍了几张,不知发给谁,嘴上浮着笑。
——瞧瞧,多新鲜,咱赵二公子还是个情种,放以前别人伺候他都来不及,搁这姑娘身上,他伺候人家。
孟秋吃了瘪,不敢乱夹菜了,干脆放下筷子,“你爸爸妈妈很凶吗?”
她实在很难想象赵曦亭挨训的样子。
他主意正脾气大,很难有人压得住,真和家里人杠起来动静不会小。
赵曦亭手搭在她肩上,语气懒洋洋,“挺凶的。”
“所以对我好点儿,孟秋。”
赵康平瞥见赵曦亭勾子一样撩拨人的眼神,起了鸡皮疙瘩,再不想做电灯泡,拎了手机就走。
他走到门口,故意似的,大声喊:“哥,嫂子回见。”
说完,赵康平两腿一并,混不吝地行了个军礼,“以后有什么事嫂子尽管吩咐。”
孟秋脸臊红了,这么一大高个,生得比她老气横秋,张口闭口就是嫂子,哪是正经喊的,就是调侃人。
赵曦亭顺手捞起木椅上的靠枕,软塌塌砸门边,似笑非笑,“赵康平,我看你是真活腻歪了。”
赵康平赶紧将门一带,滚了。
他一走,隔间就安静了。
孟秋脸上的热意没散。
赵曦亭手背贴着小姑娘脸上那团粉,爱不释手地抚摸,含笑问:“你昨晚不肯回来就为秦之沂啊?”
“也不知道先问我一声。”
“吃醋了?”
孟秋被吃醋两个字激得一激灵,从凳子上下去,“我送朋友回家,太晚了就没回。”
“那电话呢?为什么不接。”
破绽百出。
孟秋说得磕绊,“……我下午还有课,你不是回去有事么,我们先走吧。”
赵曦亭不肯饶过她,强把人留在椅子边,她脚绊住椅子,发出滋滋啦啦的噪音。
赵曦亭把人压在扶手上,眼睛咬着她,嗓音又狠又勾人,“是不是啊?”
孟秋耳根热得一跳一跳,声音轻弱得不能再轻了,“我真要回去了,不然迟到。”
赵曦亭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凑过来要亲她,孟秋忙闭上眼睛,唇也合上了。
赵曦亭没有跟往常一样直接亲上来,而是用鼻尖暧昧地磨着她的,热息若即若离,丝线一样织上来。
“你吃醋了,孟秋。”
“嘴巴张开。”
孟秋睫毛颤如蝶翅。
赵曦亭耐心地等她。
她轻轻启唇,她好像确实吃醋了,还吃得很厉害,等赵曦亭吮住她的时候,她双手挂在他脖子上。
她对赵曦亭产生了占有欲。
孟秋细细地回应他,她生疏又熟练地描他的舌,赵曦亭感受到她的主动后,吸住她不放,又凶又强势地吞咽,动作激烈得要将她吃进肚子里。
孟秋仰着头承受,一推一倒,差点把旁边的椅子撞到地上。
不能否认。
赵曦亭吻技真的很好,亲得她心尖直颤。
他们的唇黏湿地贴在一起。
赵曦亭上下摸她的尾椎,语气暧昧,“今天晚上能见到你么?”
孟秋还在这个激烈的吻的余震中。
赵曦亭催了声:“能不能啊?”
孟秋裹了裹唇,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
赵曦亭抱着她,温柔地啄了啄她的耳朵,“以后别七想八想,我对你说的话都算数。”
下午上完课,孟秋照例先去图书馆,葛静庄消息时不时从电脑里跳出来。
——秦之沂的账号注销了。
——早上看还有的。
确实是不愿受一点气的小姑娘。
孟秋把昨天晚上和中午的事情和葛静庄说了一遍。
葛静庄比她还激动,发了好多表情包。
——你家老赵真护着你,讲真,他人其实不错吧,三观什么都挺正。
——不过对你的手段是有点极端,他性格还挺复杂。
护她这点孟秋承认。
葛静庄好奇问道。
——长得有多帅啊?秦之沂那么上头。
——不过说帅好像有点肤浅,秦之沂要喜欢帅的都能包男模了,应该有别的优点。
话糙理不糙。
孟秋笑笑回道。
——大概是暴力美学吧。
赵曦亭身上有股冷寂的暴力美学。
到晚上十点多赵曦亭没有回来的迹象,孟秋洗漱完就先睡了。
凌晨五点多她醒过来,发现床边还是原样,外面天色空濛,正是蓝调时刻。
她打开手机,赵曦亭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八点左右。
——会晚,先睡。
孟秋起来喝水,门缝底下透着光,她站在二楼的走廊,赵曦亭坐在落地窗面前,脊背松弛地弓着,手肘松松落在膝上,神思漠然地抽烟。
他像被时间遗漏的个体,一幅不饱和的图画,灯火点不亮的州府。
她安静地下楼,赵曦亭听到了她的声音,没回过头,声音淹没在青蓝的清晨绒布里,尚算温和,但兴致不高,浅淡地启唇。
“再去睡会儿。”
孟秋坐在他旁边的小凳上,看到他手边的烟灰缸,抽了不少。
她抬起头。
他眼尾散着酡红的醉意。
只是看起来醉,眼睛还是清亮的,笼着蓝调的雾,很清醒。
赵曦亭侧脸瞧她,灵魂从无人之境拉回来。
“怎么这个眼神?觉得我被欺负了?”
也许是清晨的气氛太轻柔了。
心脏也变得潮绵。
孟秋和顺地仰着头,“你不是见爸爸妈妈吗?怎么喝这么多呀?”
赵曦亭眼皮一垂,自然地将烟磕了磕,“欺负了人家小姑娘,她爹妈不得和我算账啊。”
他平静地叙述:“陪了几杯酒。”
“和你关系不大,就算没遇见你,我也是同样的说法,别有负担,嗯?”
赵曦亭正要把烟往嘴里送,孟秋伸手拦下,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把烟从他手里夺过来,直接扔进烟灰缸里。
蝴蝶算计刹那,便拥有了充分的时间。
孟秋起心动念也是刹那。
赵曦亭表情消散了,静静地浮在她脸上,像慢动作。
孟秋也看着他。
他们共谋这个清晨。
赵曦亭把她压在玻璃上,又深又重地吻她。
“别给我希望,孟秋。”
“我很贪婪。”
孟秋轻喘道:“我上午有课,所以你得快一些。”
赵曦亭直接剥掉她里面那层,恶狠狠抵住她。
“快不了。”
他们都没有脱衣服。
孟秋挤在他和玻璃中间,两条腿凌空了挂在他胯旁,他们没有试过站着的方式,她所有的重量都在他身上。
她比往常更切实的感受到身体里,不属于她,但属于他的那部分。
明明他只是嵌入了一部分,她却剧烈地感受到被占有。
他的手掌垫着她的背。
她难捱地往玻璃上撞,他跟着撞去,把她逼在狭小的空间,让她曲意逢迎。
孟秋仰起脖子,看到头发边玻璃上的雾气,她沾了上去,沾上他倾吐出来的欲色。
她抖着身子休息,赵曦亭唇边呷了一丝坏,松开她,一只手撑在玻璃上,身子往前。
孟秋心口一缩,失重地要滑下去,吓坏了,腿弯把他的腰当成支撑体,将自己往他那边钉,这一下,深得灵魂出窍。
赵曦亭呼吸粗重起来,眯了眯眼。
她把他的手臂当栏杆,另一只有点狼狈地缩在玻璃上,但太滑了,还是撑不住。
“你……别……”
赵曦亭就着这个姿势缓慢动起来。
他伏在她耳边低声说:“这是你夹得最紧的一次。”
他目光浓蜜地腻在她身上,嗓音哑而野性,泛出一丝偏执,“孟秋,我们做到死好不好?”
那不行。
她没活够。
天微微亮了。
是个阴天。
赵曦亭抱着她去拿新的一盒,路上孟秋耸了耸自己,想先让他出来,却被赵曦亭摁回去,她刺激得想哭,“不要边走边……我难受。”
赵曦亭手臂握着她的腰,把人放在楼梯扶手上,两只手抓着她脚踝,言语鞭笞她。
“你不是难受,你是想吃了。”
孟秋被自己的哭声呛住,抽抽噎噎,听不出来到底是哭还是吟。
回到床上赵曦亭再也没弄痛她的顾忌,孟秋软成一滩水,化在他下面。
最后,赵曦亭爱怜地亲了亲她睁不开的眼睛:“孟秋,今年中秋陪我过吧。”
中国人有两个团圆,一个中秋,一个春节。
团圆的意义在赵曦亭身上显现得不明显,父母安在,又有兄弟,却怎么也聚不齐似的。
回家过中秋的那部分同学大多离家不远,而且恋家。
还有一部分早早做好攻略出去玩。
孟秋两者都不沾。
葛静庄说国庆想去看升国旗,乔蕤作为本地人一次都没去过,摆摆手嫌挤。
孟秋闲聊起这事儿。
赵曦亭笑笑,“视野最好的不在底下。”
孟秋眨了眨眼,有点好奇:“你在上面看过阅兵吗?”
赵曦亭懒洋洋搭腔:“我那会儿要是敢上去,估摸半条命得没。”
孟秋放假前一天还在写论文,赵曦亭手里也跟了几个政府的项目,他搭线把集团和工程所联系起来促进产业化,里面的门道挺复杂,他投资了一部分。
赵曦亭打完电话,问她以前在家怎么过中秋。
孟秋想了想,“我们家族人多,会提前商量好聚在一家吃,吃完了赏月,小孩子出去散步,大人聊聊天。”
赵曦亭“嗯”了声:“挺好。”
孟秋顺嘴问出来:“你爸爸妈妈忙的话不是可以和赵秉君一起吗?”
但不管中秋还是春节,他都一个人。
赵曦亭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地睨她:“我这不是没成家么?”
“我一电灯泡对他们两口子,尴不尴尬。”

起因是她提了句,城市里高楼多,不大好赏月。
赵曦亭说想赏月还不简单,干净利落把她打包去了西城的四合院。
屋里头的老物件很多,他们面对面坐在茶案前,旁边立着一只香炉。
赵曦亭闲闲地开腔。
“我姥爷逢茶必点香,兴致来了还会叫梨园来唱一曲,后面接触了西方方形号角,也听点黑胶。”
“他耳朵聋了以后脾气差,更是爱败,恨不得睡着都听唱片,三十年代美国影院用的最好的音响,他瞧上了就包机运回来。”
孟秋静静地听着,茶与香,悬壶高冲与冉冉青烟,雅韵沉浮,“—香”里有“禾”,代表草本,典型的中式美学。
“是豪横。”她笑道。
赵曦亭两指抵在壶上,清雅地给她斟了一盏。
孟秋看着他指尖泛白,连带氤氲馥郁的烟也金尊玉贵地不枯燥。
他点的香不浓烈,有高山深竹的凉意。
嗅觉冲洗干净了再去品茗,和平时单喝茶很不一样。
孟秋心静下来。
赵曦亭放好壶,勾着唇,“小时候我不爱喝茶,耐不住长辈有饮茶的习惯,我被迫拘在桌前,不情不愿作陪,偶尔松懈了没做扣手礼就要挨骂。”
扣手礼孟秋在书里看到过。
她五指并拢,拳心向下,敲了三下。
“是这样吗?”
这是对长辈的。
类似古代的跪拜礼。
她记不清了。
赵曦亭展开她的手指,食指中指并拢,带着她点了三下桌面。
“傻不傻,你对我只用这样。”
孟秋忍不住笑,笑一下往他脸上瞥一下。
赵曦亭肩膀松弛下来,握着她的手顿了片刻,把人捞过来,冷笑睨她,“故意的是吧?”
“提醒我俩差辈儿了。”
刚才赵曦亭领她做的是平辈的扣手礼,类似作揖,孟秋记得没错。
赵曦亭的手在她腰上作威作福。
孟秋闹得脸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软声告饶,大着胆子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
“本来的事,你本来就比我大,之前你还算我的领导呢。”
赵曦亭冷着脸,“比你小的还跟你抢食,别不记好。”
小姑娘整个人笑窝在他怀里,眼睛亮晶晶的,浅蓝色的针织短衫箍着细腰,一闹就卷上去了。
她的身骨和天真滩在他身上。
那天老爷子问他女朋友什么来路,能不能领家里见。
他说:“还不能。”
老爷子拍了好几下桌子:“非得和你哥一样拖到三十多岁再结?”
他不怕招他,全部摊牌。
“人在读书,好不容易哄到手,她还没太心甘情愿。”
“您想见她,我也想她见您,时机不是没到么。”
老爷子眼里冒出凶气,停了好几秒,黑着脸在客厅踱来踱去,到底没忍住,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畜生,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
知子莫若父,他看得倒是很明白。
赵曦亭混不吝地点上一支烟,目光清明,淡声直言不讳:“已经做了。”
老爷子试图冷静,回转至沙发。
“这些年,给你铺的每条路你都不肯走,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担当?”
又是这些说辞。
赵曦亭小幅度扯了下唇,笑道:“行了,这套对我哥有用,对我没用。”
他无畏无惧地看过去,“大不了我不要这个姓,到时是不是和狗屁责任没关系了?”
“你……”
老爷子抬起手几乎要抡过去。
赵曦亭眼眸淡淡地和他抗衡,随意地磕了下烟灰。
“十多年前死了个人,您为那套规矩正确了一辈子,午夜梦回有一瞬觉得这正确可悲么?”
老爷子大声斥道:“两件事能一样吗!”
赵曦亭讥诮笑笑,“脸面规则比天大,做什么人?做狗得了。”
“提根棍棒敲打敲打,谁不老实?”
“毕竟人命在我们这儿可没正确重要。”
老爷子瞪他,“少偷换概念。”
赵曦亭看着烟灰缸,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面容寡淡,徐徐吐字,“爸,还有件事儿我特好奇。”
“我哥既然是您联姻对象和别人的孩子。”
他缓缓抬眸,似笑非笑,往人心窝子戳,“您出于脸面认下他那会儿,有没有一秒钟觉得他是您成功人生的败笔啊?”
“我对我哥没意见,但您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为了脸面这种绿帽你也能戴得下?”
老爷子气疯了,把花瓶往他脚底下一掼,手都在抖,青着脸骂:“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赵曦亭笑了下,站起来,挑衅地在他面前拧了烟,弯腰从容地对他说:“我滚可以,还是想重申一遍,我只会娶那一个。”
“什么狗屁联姻,我不乐意。”
“所以该想通的不是我,是您。”
他和老爷子闹翻不到一小时。
母亲电话紧赶慢赶就到了。
她听到家里阿姨惊慌失措和她说二公子为了一个女孩子在家里翻了天了,就知道不大好。
“你爸出发点是好的,家庭有差距的话,未来的路很难走,曦亭,你能保证十年如一日地喜欢她吗?”
母亲很温和,和风细雨地提醒,“未来的事谁都保证不了,别害人家小姑娘,到时候遭罪的一定是她。”
赵曦亭思绪回笼,手指嗅上孟秋塌软的腹。
她的骨头这么细,细得有时候他都不敢用力。
他面容缠进她的头发里,贴着她的耳朵,亲昵地磨。
“孟秋,多跟我要点什么吧。”
孟秋“诶”了一声,他们不是在说香和茶么,“要什么?”
赵曦亭埋在她肩上,手臂将她圈紧了,“车子、房子、钱、珠宝、包,看得见的,贵的,价值高得能唬住我的。”
孟秋弯弯唇:“我要那些干什么。”
赵曦亭深吸一口气,仿若叹息,“你总得为自己贪些什么。”
倘若有一天遇到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希望有更多的东西成为她的盔甲。
她真要贪的话,应该贪他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
孟秋望着一屋中式木质家具,挪了挪眼,高抬起来。
“赵曦亭你不是想过中秋吗?明天我们点个灯笼,在灯笼底下赏月好不好?”
赵曦亭跟她一同看过去,笑了又笑,“真不凑巧,那灯笼坏了。”
孟秋觉得自己能修,换个灯泡就行。
可是这院子什么都有,青芜荷塘,廊道惊风,就是没有灯泡。
她无意中进了侧屋的标本间,一帘子里面全是动物骨头架,吓得急忙甩上门。
赵曦亭听到动静走过来,捡起她掉地上的纸团,“吓着了?”
他抱住她的肩,在背后拍了拍,“北平年间有股收集标本的风潮,我姥爷也跟了阵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玩意儿。”
孟秋脸苍白,她刚才没开灯,屋子里又暗,没心理准备自然彷徨。
赵曦亭推门进去,橘橙橙的光柔和了标本的郁气,“那儿还有块匾,明代还是清代的我忘了。”
“你看,没什么好怕的。”
鸟兽的骨头居多,还有羽毛,拘在圆柱形的玻璃盖里,大一些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和人等高,还有尾巴,有点像恐龙。
赵曦亭环顾一圈,“当时他们觉着这是种美学,也是某些东西存在的证据,好多现在都不能买卖了。”
孟秋还是说:“怪吓人的,出去吧。”
赵曦亭没动。
孟秋头一抬,撞进他黑沉沉的眼睛里,不知怎么毛毛然立起鸡皮疙瘩,愣住了。
赵曦亭俯身和她平视,唇边卷起笑,逗她:“怎么了,怕我也把你做标本啊?”
在这种房间里聊这个属实有些阴间。
孟秋拘着肩膀摇摇头,怯生生的。
赵曦亭一把把人扛起来,扔在一张软塌上,额头顶着她,含笑问:“小脑袋瓜一天天想什么。”
“做成标本谁陪我睡觉。”赵曦亭亲了一会儿才放过她。
他瞧了瞧手里的纸团,“拿纸擦什么呢,弄这么黑。”
孟秋红着脸,从塌上支起来,“我看到几张春晚的录像带起了灰,手摸脏了就擦了擦。”
赵曦亭若有其事地看了眼衬衫,“你是不是也抹我身上了?”
孟秋嗔道:“还不是你先……”
“不过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春晚录像?”
赵曦亭松弛地躺在榻上,头往后仰,衬衫扣紧紧绷起,卡在喉结下面。
“小时候过春节,真挺小,没怎么记事,年夜饭总凑不齐人。”
“我想他们了,就开电视看他们一两眼。”
“有一年他们说除夕回家吃,结果饭等凉了也没等到人。”
“我给他们打了个电话,想知道为什么人家能团圆,我就不行,但我什么都没说就被我爸一通训,挂完电话后我搁窗前看烟花,看了一晚上。”
“我后来想通了,不能什么便宜都被我占了。”
赵曦亭含笑看着她。
“是不是?”
孟秋听得鼻子微酸,她跪在榻上,缓缓挪过去,抱住他的腰。
赵曦亭头一低,下巴杵在她头顶,手掌摸了摸她头发。
“怎么了?”
孟秋闭着眼睛,抱得更紧了,几乎把他推倒。
“赵曦亭,帮我修灯笼吧。”
这个中秋夜让孟秋难以忘怀。
他们先是好好吃了蟹,赵曦亭颇为讲究地给她演示了一遍蟹八件怎么用。
梁实秋在《雅舍说吃蟹》里用的是木质的蟹八件,他这套是白银的,手握的地方还镶了翡翠。
她铲蟹壳的时候很没技巧。
赵曦亭时刻注意她动静,“力气这么小,你吃螃蟹还是螃蟹吃你啊?”
他伸手帮她。
孟秋倔劲儿上来,偏要吃着试试,结果里面的汁儿溅出来,糊了一手,她傻愣愣地拿着长柄斧眨了眨眼,抽纸巾狼狈地擦掉。
赵曦亭笑得乐不可支,把弄好的那只拿给她,再不敢让她折腾。
孟秋又凑过来学。
赵曦亭捏着钎子拎起处理好的蟹腮,坏心眼在她眼前一晃,她吓得往后缩,“诶?我刚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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