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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没by泡泡藻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12

章漱明又喝了一口水,“怎么感觉这件事很危险。”
他顿了顿,唇角半弯,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尾的话,“小秋,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你愿意,我们都会结婚的。”
孟秋心尖抽搐,像小孩玩皮筋不小心打到手,她猛地抬起头,观察他的表情。
以为他知道了什么,但是章漱明一如往常的温和。
孟秋转念一想,他不可能发现的。
正常人知道赵曦亭和她的关系,都会有情绪波动。
章漱明没有。
应该是她多心。
章漱明翻了翻手机的行程表,说:“那就下周五看完婚纱吧,原本那天就是空出来的。”
“我们聊聊。”
孟秋点了点头。

◎反方向的名字。◎
下午,孟秋在自己房间工作,这几天公司小程序前端提交上来的项目提议书,积压了一部分。
她泡了杯咖啡提神,认认真真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开始敲键盘,坐了一下午等咖啡入口变得冰凉,她才抬头捏了捏微微酸胀的脖子。
华灯初上,已经是傍晚。
她刚做了大量脑力脑洞,犯懒不想起身取隔热杯垫,就着窗外的夜景发了会儿呆,将凉咖啡喝完了。
微信里有一条章漱明的留言。
——工作结束了吗?一起吃饭。
路上车灯汇成亮的一串,这个时间段容易堵车。
孟秋抬指回复。
——刚结束,就近吃一些?
章漱明似乎手上占着东西不好打字,就给她发了语音条,嗓音很润。
“五楼的意大利餐厅还不错,我打电话叫上来吃?听说意面不错,需不需要加一份牛排。”
孟秋没什么品尝美食的欲望。
——不用,意面就好,麻烦你了。
章漱明回说。
——好,来我房间一起吃吧。
孟秋关掉电脑,开了盏不晃眼的壁灯,凉水敷面,对着镜子摁了摁睛明穴降眼压,舒缓片刻,往隔壁走。
章漱明似乎出过门,穿衬衫和西裤,袖口卷起来,站在床边的玻璃圆桌旁,手指捏着圆纸板,下面摆着一个巴斯克蛋糕,正转过头看着她。
孟秋头发上还有水珠。
章漱明唇角弯起,很是温和:“累了吧。网上这家的测评说蛋糕不大甜,来尝尝。”
一进房间,孟秋闻到挺好闻的味道。
孟秋不是第一次在章漱明身上闻到这个味道。
很独特。
有点像烤焦的桔子,埋在厚重的雪里,掩得久了就清凉,让人头脑清醒。
后调是木质香混了琥珀,经典的男香搭配,而且这香气的吸附性很强。
在他附近待久了,身上也会黏上这个味道。
孟秋好奇问过是什么牌子。
章漱明只简单回答这个香水是他在伦敦香氛小店特调的,不是什么大牌子。
欧洲人爱香,一半为了掩盖体味,但也确确实实衍生出一部分香氛爱好者,有各式各样自制的香氛店。
孟秋也只是随口一问,没往下深究。
她停在桌子前,拿起勺子轻轻剜了一小块蛋糕。
蛋糕入口即化,她这才感觉到有些饿了。
孟秋放下勺子,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章漱明顺手给她倒一杯水,先是微笑,停顿几秒,“昨天喝那么多酒不是白喝的。”
“他们没明说,听意思新拟的标书应该十拿九稳。”
孟秋将水咽下:“那就好。”
章漱明的眼睛嵌在白皙的面容上,顶头的灯打下来,光绒像一层冬日里的海盐,薄薄地覆着,他眼皮的肌肉一动,两丸黑石子般的瞳孔死气沉沉地浮现出来,带着笑意。
“小秋,谢谢你。”
他眼神太清凉,桔子香气冻得腐烂一般。
孟秋没来由的冒出一股被窥伺的诡谲。
仿佛昨天晚上章漱明未睁开的眼睛,此时此刻来到她面前,告诉她,他看到了。
她唇角干巴巴地翘起来,试图自然地笑,“都是你自己办的,谢我什么?”
“谢谢你陪我。”
章漱明拿起她的勺子,看着她的唇,喂她,像温柔的丈夫。
“这段时间你陪我跑这跑那,包容我,自然要谢谢你的。”
“张嘴。”
孟秋应激似的心口猛地一跳,她牢牢盯着章漱明眼睛,那股被窥伺的阴寒往皮肤更深层嵌去。
这两个字和赵曦亭捏住她双颊吸住她舌尖的命令一模一样。
只不过赵曦亭嗓音更低更沉,不容她抗拒,强势霸道,行径恶劣。
此时此刻,好像章漱明听了之后从赵曦亭身上偷了来,强送给她。
孟秋知道是自己多心。
人不能做坏事。
一心虚,什么都往坏处想。
只不过她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地面对章漱明呢?
他是她的未婚夫,昨晚她的唇齿间溢出的是另一个人的喘息。
孟秋忽然脸色苍白,浑身通凉,“你订完餐了吗?如果没订的话,我们出去吃吧。”
“已经订好了。”章漱明似乎没发现她的反常,“你刚才不是累了吗?怎么突然又想出去了?”
孟秋没有听他说什么。
她只是对章漱明感到十分抱歉,想做点什么弥补他,同时想再扇赵曦亭一耳光。
她抬起来的目光像落了灰的钟表,嗒嗒的走针声清晰可见,却撑不起光鲜。
孟秋启唇,吐字柔婉。
“漱明,你回国的次数也不多,不像我在国内长大,这次我们回来,我理应陪你出去逛逛,而不是在酒店里吃西餐。”
“要不我打电话问问,餐厅没做的话先退了,你想想去外面吃什么?”
她很少絮絮叨叨讲这么长的句子。
章漱明拉住她的腕,遏止她站起来的动作。
“我会娶你的,小秋。”
他没头没尾地说。
孟秋睫毛张着,定住。
章漱明柔和极了,“以前我就说过,你不用学着做好太太,也不用过分顾及我,你性格到底怎么样,贴不贴心,我都不在意。”
他温笑,覆着一层孟秋看不懂的含义,“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我都会娶你。”
同样的话,章漱明不止说了一次。
他说得过于真挚,以至于孟秋觉得他对她没有一点兴趣,连一丝丝喜欢都没有。
和她与赵曦亭在一起时是两个极端。
但她生出一丝庆幸,起码她不用为别人的喜欢担责,也不会因为恋爱关系被禁锢。
她是自由的。
她喜欢自由。
组建家庭可以没有爱情,也可以是负担责任,但绝对不能是恐惧。
晚饭吃得还算愉快。酒店送了一瓶红酒给他们,孟秋这么多年了还是喝不了太多,只浅尝了一小口。
章漱明解决了工作上的问题心情也不错,给她听了几支手机里存爵士live,孟秋才发现他不像表面那样书生气,只喜欢和字画打交道,意气风发时他在校玩过乐队。
两人聊到兴头上,章漱明翻出以前作的曲子。
孟秋刚要点开一支名叫《黄昏海》的歌,章漱明轻轻巧巧地拿走了,仿佛有故事一样撇开,让听点别的。
孟秋喝了酒有几分顽皮,问是不是因为初恋。
章漱明看了她一眼,只是笑。
他们气氛融洽地待到十一点多。
孟秋酒意转为困意,实在熬不住和章漱明说晚安,章漱明没留她。
孟秋看到房门前放着一只袋子。
里面有两个做工挺精致的盒。
她打电话到前台询问,前台告知她是一位先生让送的。
孟秋拆开包装,里头躺着产地法国的奢牌包,价值能买下他们小城市一套房,敢那样大喇喇放她门口。
完全不怕丢,丢了还能再给她买。是赵曦亭的风格。
另一只小盒有些眼熟。
孟秋一看到镯子的一角就给立即关了回去,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有种惊惧的凉意,像石头扔进湖里,雪水溅出来,溅在她身上。
不知他是不是买通了酒店的服务生,她刚拿了东西进房门,电话就响了。
手机显示他的号码,摆在桌上,挨近夜色,黑漆漆的玻璃窗倒映出反方向的名字。
——赵曦亭
诡谲寂静。
孟秋接起来第一句就是:“我不要这些。”
赵曦亭那边短暂的安静,他轻笑,仿佛在抽烟,吐息声经过悠长的街衢,像情书燃尽边角,赤。裸的爱慕要她照单全收。
他薄唇徐徐吐字,“那和我见面。”
孟秋想也不想就拒绝:“快十二点了。”
“十二点怎么了,以前凌晨你在我怀里少睡了?”
赵曦亭说得轻巧,孟秋却听得呼吸一窒。
他嗓音挂着刚才笑意的余温,语气却不大好商量,封了她后路,“不用打扮,不嫌你。”
他原本只是顺路给她送东西,没想逼太紧,寻了由头让前台打房间电话没人接,前台叫来服务员,那人解释刚给他们送过餐,她应该是在男方房间吃饭。
回到车上,赵曦亭眼底冷意泛滥,沉在漆黑的深夜里,如一把银针,光渗出来,要戳破人皮。
他只是一下没看住她,她就把他忘了。
电话里很安静。
赵曦亭等了一会儿。
孟秋心里翻江倒海似的,迟迟不应。
他嗓音稀疏平常,漫不经心地继续问她,“我车在楼下,来不来啊。”
催到这个份上。
不是她下去就是他上来。
孟秋把拆出来的盒子胡乱塞回袋里,低声回他:“来。”
赵曦亭的车在酒店面前的停车场横着。
孟秋一出来,他就把车门开了,骨骼分明的手腕一晃而过,纹丝不动坐在后排,没下来迎。
这个角度孟秋看不到赵曦亭的脸,但能看到材质高档的西装裤弓蛰在黑夜中。
他还在抽烟,没有烟灰缸,烟灰抖擞在地上,斑驳灰亮。
他这样的人,连批评都奢侈。
孟秋在他旁边站定。
赵曦亭自顾自抽烟,像压根没发现她这个人。
他沉默得骇人,孟秋的牙齿咯咯地开始打架,她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就是忍不住发抖。
孟秋不是几年前不知世事的小姑娘了,以前她吓着了只敢干等着,现在她不打算受气,干脆利落扭头就走。
她步子刚迈,听到扔烟头的声音,紧接着冷硬的衬衫袖口割上她皮肤,她来不及尖叫,被蛮横一拽,整个人往后仰倒,臀砸在他膝上。
孟秋惊慌地要站起来,手掌糊在他的喉咙上,不管指甲会不会抓破他的皮肤,一通乱挥,脸涨红了,找到胸膛的支撑点,指腹抓握,所经之处全是紧致的肌肉。
她的鼻腔连同人一起,灌满了他清冽的气息,霸道的味道如同水银浇筑,盘成锁链,将她捆起来。
她小腿才使上劲,上半身拼命往车外扭,要逃出去,他抻直手臂,眼疾手快“砰”的一扯,把车门关了。
他把她钉在副座的软椅后背,她的侧脸挨挤冰凉的皮面,浑身却是滚烫的。
他的唇不客气地欺上她耳朵后面,沿着细腻光滑的颈线啧啧亲出吮吸的水声。
孟秋揪着他的衬衫领往后扯,边捶打他的肩胛骨,赵曦亭发了狠地握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嵌。
布料和皮带在打架,金属和布帛摩擦的声音绞成一团,伴随着喘。息声,暧昧得让人捂耳朵。
赵曦亭握住她后颈,胸膛上下起伏,和她鼻尖对鼻尖,眼神发冷,薄唇竟然有些抖,“他抱你了?”
孟秋肺叶里全是惊慌和寒气,张着嘴大口呼吸,她的头发全然散了,发尾吱吱歪歪挂着绸带。
整个人又惊又渴。
她喉咙干得,睫毛乱颤,视线惊魂不定的无法聚焦。
赵曦亭压着声,面容全然是森寒的暴戾,“说话。”
孟秋浑身没力,嗓子全软了,又惊又惧,鼻息张张合合,“你让我说什么?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问。”
赵曦亭视线攀着她鼻梁往下滑,黏在她唇上,又徐徐抬上来,蛛网一样网住她瞳仁,又黑又深。
她一如少女时清澈透明,一看就透。
赵曦亭戾气熄了。
他鼻尖侧了点角度,矮下唇去吻她,安抚似的缓缓——,挪移。
孟秋紧紧抿起,他也没试图撬开,而是贴着她的嘴吮动,粗粝的舌面一遍一遍扫过,干渴地汲取她的温度。
孟秋嘴唇发麻了,渐渐合不拢,受累极了似的分开一丝缝,赵曦亭的舌就挤了进去,大口大口吞咽。
孟秋渴得受不了,又去推他。
赵曦亭掐住她两只手反剪在背后,抵住她的腰,鼻尖挤压她柔软的颊面,喘。息声变粗,孟秋脖子往后折,被亲得有些缺氧。
她神志不清地张着嘴,两手挂在他肩上,睫毛湿漉漉的,“够了吗……赵曦亭……”
“是不是应该够了……”
赵曦亭环着她的手臂猛地抽紧,眯眼,沾着她水渍的气音黏腻潮湿,“带着他的味道来见我。”
“是想让我弄死他么?”
孟秋一激灵,“你要是乱来我会告你。”
赵曦亭下眼睑微微用力,“为他和我打官司?”
他脸一寒,“孟秋你大可以试试看,先告得赢我还是他死得更快。”
孟秋被戳到痛处,也不管是不是会激怒人,仰头直视他,“是,赵先生有权有势,我们平民百姓哪里玩得过您。”
“您要谁三更死,他就活不过五更,多的是人给您卖命,都不用脏自己的手。”
赵曦亭见她双颊发红,和情动时的潮热不一样,仿佛是往心里去真恼了。
他脸依旧寒着,往车座椅一靠,腿上仍坐着人,他拎一根烟咬唇上,没点,虚眯着眼,抬手玩她的脸。
“真是长大了,嗯?”
他掏出火机,把烟拿下来,长指挺拔夹着,淡声:“孟秋我今天和你话讲明白。”
“我要娶你。”
“你嫁不了别人。”
孟秋眼睛一下瞪大了。
赵曦亭直勾勾盯着她,两人隔着灰蓝的夜雾,路灯尽熄了,他启了启唇,几句话讲得狠心又冷情。
“既然你要和我讲法律,那我也和你讲法律。”
“如果只有婚姻能让你收心,我们就结婚。”
“我们的关系受国家监管和保护,以后要是有人侵犯我的权益,我正当防卫没问题吧。”

后来不知怎么父母也想开了,觉着可能缘分没到。
他们家场子铺得又大,不管谁介绍姑娘来都得先政。审,跟过关斩将似的,这些不是他们家要求的,外面的人自然而然就这么做了。
就这一条件,拦了不少人。
好不容易长辈点了头,推到赵曦亭这里,他看也懒得看。
把人姑娘晾外头的事儿没少干。
他心里惦记谁,自己清楚,没意义的事情没必要做。
偏偏人家还对他满意得不行,央着家里人问还有没有别的机会。
赵曦亭要是和孟秋结婚,从社会资源分配而言,他不会是这场婚姻的受益者。
但他无所谓。
他就是要用普通人无法逾越的地位,财富,和她捆绑交换,换她终身自由。
孟秋听完他的话,惊得忘了做反应,直直坠入他眼底那缸黑。
她看到自己的影子在他眼中如同灰雀一样仰面浮着,像是被困住因而溺死了。
这么多年赵曦亭的强势霸道一点没变。
岁月沉积之下,加上权利滋养,他的容貌甚至比以前英俊了。
夜雾笼着他,像薄纱盖着旒冕上的明珠,冷峻贵重。
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孟秋思绪疯狂运转,她手指蜷着,掌心冒冷汗。
如果现在拒绝他,他一定会像以前对她身边人使手段的。
他不是没做过。
先遭殃的绝对是章漱明。
他们之间不关别人什么事。
她不敢赌。
她突然涌上一阵无力感。
赵曦亭怕谁?他谁都不怕。在这个国家,只有别人忌惮他的份儿,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孟秋有意坐远些,想透口气。
她刚挪了半分,赵曦亭就捏住了她的腰,蛮横地往怀里扯,冷眼逼视她,似要她答应。
“婚后工不工作随便你,你要喜欢现在的工作室,我找几个能干的投资商,正儿八经给你开间公司。”
“考公也行,跟我回燕城,辅导员都现成的。”
“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孟秋。”
孟秋觉得腰上的力道重死了,生生被钳着动不了半分,两人挨得近,他身上的热意烤过来,热得她眼皮发烫。
她浑身不自在,挣脱不了,不轻不重低声讽了句:“赵先生手眼通天,我要上市,您是不是也能帮我去纳斯达克敲钟。”
赵曦亭薄唇噙笑,看她生气勃勃的脸,懒洋洋地回:“能啊。”
“就是看不出来我们孟秋挺有野心。”
“瞧不上港交所啊。”
他轻笑了一声,“就这么一个要求?”
孟秋深吸一口气,不想继续纠缠了,和他讲道理,“赵曦亭,结婚这种事要讲你情我愿的。”
“就算你真勉强了我,以后你也不会过得多高兴。”
“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不好吗?”
真到那时候,她绝对会和他作对。
赵曦亭松开了她,往后靠,虚眯着眼睛落她身上,拎出一支烟,打量她心思,却没立即说话。
他在听。
他气势太大,孟秋硬着头皮往下说:“这几年你没有我也能过,事实证明……或许你也不是非我不可。”
“如果你认为当年我不告而别很对不起你的话,我现在和你道歉。”
赵曦亭把烟衔唇上,低睫拢住一簇—火。
她在和他做了断。
真正的了断。
不然哪里肯低这个头。
但她是不是把他想得太薄情了。
有些事想忘就能忘?
空气静得发窒。
孟秋抽空看了眼对面的人。
神色很淡。
赵曦亭开了点车窗,点上烟,眼眸望向外面冗长的路,像临近薄夜出海的船,航线未可知,又遥远。
他明明平静极了。
孟秋却感到一丝恐慌。
他晾了她好一会儿,仿佛一直在想一件事,磕了磕烟,转过头,眉眼疏朗,像是脾气极佳,终于肯开腔。
他语气松弛,满不在乎,“和你交个底吧,孟秋。”
他眼眸毫无情绪地挪过去,凉薄渗人,“事到如今,你喜不喜欢我,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
“明白没?”
他平静的样子像宗教画上悲天悯人的善人。
但言辞却在犯罪。
怎么有他这样变。态的人。
孟秋情绪一起伏,呼吸急促,被烟呛着了。
赵曦亭恍若不闻,垂下睫又抽了一口,对话空了片刻。
他看向外面,好一会儿,用一种极为怜惜又贫瘠的语气开腔。
“你和他睡没睡过啊。”
孟秋心头震了一下,羞愤又尴尬,逃似的要跳下他的腿。
他像猜测了什么,脸色蓦地阴寒下来,扔了烟,擒住她胳膊,不顾孟秋挣得厉害。
她力气太小,涨红脸也没逃掉,咬呀:“不关你的事。”
赵曦亭眯着眼,瞳孔里的光和暗如同撞击断裂的悬崖,危险重重,“以前顾着你情绪,你不让碰我就不碰。”
“总以为你能记着我点好。”
他猛地一拽,把人拉到跟前,将那裂缝推翻了,崩石般倒塌,言辞狠厉。
“我们没发生过关系,我没让你疼过,我贱得没边儿。”
“才在你那儿什么都留不下。”
“是不是啊?”
他擒她的下巴,眼睛像发霉的蜡,腐烂地凝在她皮肤上。
孟秋快喘不过气了,爆发道:“我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和你睡!赵曦亭你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吗,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分不分手出不出轨,我们就没好过。”
她没和章漱明上过床,连接吻都没有。
但她不要告诉他。
她现在就想要这样病态的婚姻。
赵曦亭把她抵在软椅靠背上,堵她的唇,狠声:“非得这样是吧,和他断!”
孟秋拼命把他推开:“不要!”
赵曦亭像一个惯于欺凌的悍匪,霸道地凑上去,吸住她的舌在她口腔用力搅弄。
孟秋一个劲地揪他的肩膀,又捶又挠,抓到的只有他贲起的肌肉。
赵曦亭生了气,用最密不透风的姿势亲,手指捏住她的腮,让她使不上劲,再也闭不拢。
孟秋鼻子压在他微凉的皮肤上,呼吸口堵住了,也不肯从他嘴里吸气。
她被亲得太厉害,血液上涌,很快就缺氧。
她濒死地喘了一声,难受又酥麻,硬生生湿了眼眶。
赵曦亭很快察觉到她的小心思,阴沉着脸,蛮横地喂过去自己的气息,她不接就堵着她唇和她耗。
像执法森严的判官。
过了会儿两个人呼吸都重了。
时间一久,孟秋脑子发懵,把他当救世的菩萨,她的唇软下来,张着嘴,赵曦亭带着她动,她的手挂在他头发后面,收拢,又张开,浑身都没了骨头。
等理智回笼,她一巴掌糊在他耳朵根上。
赵曦亭却拎过她打人那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语气轻浮暧昧。
“要收拾我不是这么收拾的。”
“以后教你,嗯?”
孟秋太阳穴一跳一跳,骂了句“神经。”
赵曦亭当没听见。
他颇为理性地帮她擦唇周溢出来的水渍,眼里的一点欲。色很好地克制了。
好像刚才那一遭只是为了罚她,抬起平静的眼睛。
“我会知道的,孟秋。”
他忽而伏向她耳边,深吸一口气,似有些着迷,鼻尖抵着她皮肤亲昵地来回刮弄,喷薄出来的气息滑腻低冷,低缓吐字。
“你有没有和他睡过,我会知道的。”
早上九点多,章漱明穿着整齐站在孟秋门口等她下楼吃早餐。
天气转凉,他穿上了大衣,神态儒雅温和,像海岸边不被腐蚀的碑体,离远了觉得醒目,离近了又觉得高大遥远。
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他们之间好像只能停留在这里。
但他们又即将组建家庭。
孟秋想想还是觉得人与人之间很神奇,但不重要。
章漱明先开口问好:“昨天睡得好吗?”
孟秋点点头,“和平常差不多。”
赵曦亭最后两句话是让她提心吊胆。
但就算她愁得睡不着觉,一时半刻也不能把他赶出地球外。
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章漱明和她并肩走向电梯,嗓音和缓:“今天有你爱吃的汤圆,我刚才下来让服务员帮你留了一碗。”
孟秋说了声谢谢,“这次不用这么麻烦,谈不上爱吃,就是他们家做法和平时吃到的不一样,有些新鲜。”
章漱明嗯了声。
电梯停在中间的楼层,有些外国人挤进来,拿着地图,似捋不明白,背着大旅行包嘀嘀咕咕地在电梯里讨论起景点的位置。
章漱明护着孟秋往后走了走,不让她撞到包,听了一会儿,像是听不下去了,用标准的伦敦腔为他们好心讲解。
有个小姑娘见他沟通顺畅,逻辑又清晰,惦记起他当电子导游的心思,问他要联系方式。
章漱明看了眼孟秋,笑说:“那你得问我未婚妻。”
小姑娘立时不好意思了,连连说抱歉,又说他们很般配,祝他们新婚愉快。
等他们走了,章漱明看向孟秋,调侃道:“我们是不是已经挺像夫妻了?”
早上人不大多,酒店对面就是江景,雾浓别有一番滋味。
他们就坐在落地窗旁。
孟秋找夹子夹头发,包里有些东西先放在桌上。
章漱明看着她房卡,问了句:“你之前那张丢了吗?用不用再补做一张备用的。”
孟秋冷不丁一僵。
她原来那张被赵曦亭抢走了,美其名曰帮她保管。
孟秋整理好头发拿湿纸巾擦手,低睫吃早饭,边说:“没关系,不用补做,我用这张也可以的。”
她顿了顿,有些好奇:“这些房卡不是长得一样吗?你怎么发现不是我之前的那张?”
章漱明长指点了点她房卡上酒店英文名字那行,不动声色地解释:“这里。”
“之前那张的字母E掉漆了。”
孟秋惊讶得睁大眼,他收回手笑笑,“可能是职业病,我对花样纹路之类的东西比较敏感。”
他说得平静。
孟秋却如芒在背。
章漱明居然这么敏锐,如果他那天不是喝多了,绝对能发现她和赵曦亭的反常。
她避开他的视线,轻声:“挺好的,不过还是第一次听你提起。”
孟秋舀了一颗汤圆,问:“今天什么安排?”
章漱明切开一小块烤好的面包,“正要和你说,先前我们定的卧室的吊灯,那个厂家不做了,老板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再去挑挑,打八折。”
“你今天工作忙不忙?”
她工作一阵一阵的忙,昨天多干了些活,今天就能放放空,而且都是文字相关的都是她拿手的,挑个灯的功夫还不至于影响工作。
孟秋点点头:“可以去,我们再去看看台灯吧。”
章漱明笑笑:“睡前还这么用功,也不怕把眼睛看坏。”
孟秋等糯米咽完了才弯着眼睛反驳:“要坏早坏了,现在它都定型了。”
说着她指指从不戴眼镜的眼睛,孩子气地得意。
又说:“5—1的视力。”
孟秋平时安静柔婉性子很冷清,偶然露出玩笑那面便很让人留意。
章漱明多看了两眼,不知怎么抬手揉了下她的脑袋。
一时间两人都定住了。
章漱明没有撤开,跟称赞小朋友乖巧似的摸了摸。
孟秋低着头。
他停顿片刻,手指下移,来到她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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