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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贵妇生活by溯上归舟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26

“咦,居然是她。”海瑟尔很惊奇,伦敦果然还是小啊。
加德纳太太没想到她居然也认识这位家庭教师。
海瑟尔解释道:“我不认识她,只是之前偶然遇见过,听人说她比较缺钱,还要偿还前夫的债务,估计是这个原因才会接那么多活儿吧。”
菲尔德女士认出了海瑟尔,向她们俩微微点头示意,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因为不合时宜的距离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加德纳太太心生怜意:“那可真是太不幸了,幸好那个不守忠贞的劳伦斯先生留下的是财产而不是债务。”
海瑟尔心下一顿,这个菲尔德女士倒是和她一开始处境有些类似,如果她穿过来就是工厂区平房、倒霉前夫和一箩筐债务,那可真是想要闭眼重来了,看来老天还是对她不薄。
加德纳太太看着菲尔德女士的背影,下定决心:“下次再看见她我一定要让人去问问她是否还有空余的时间能安排课程,若是将来磨合的好,聘请她来当莉莉她们的全职家庭教师也不错。”
加德纳太太没法去伯明翰,但是和海瑟尔约好夏天的时候全家一起去远一点的湖区游玩,海瑟尔还没去过这个时代真正的旅游景点呢,闻言倒是期待起来。
不过,眼前的伯明翰之行也足够有吸引力。
清晨,阳光尚未完全驱散泰晤士河上氤氲的灰白色雾气,码头已是一副喧嚣的场面。
码头是贫富差距最明显的地方,西侧水面相对清澈,几艘明显与众不同的豪华船只停留在这里,柚木甲板被打磨得鲜亮,船尾飘扬着各式繁复花纹旗帜。
东侧则是另一个世界。狭窄的货船挤挤挨挨,船身沾满煤灰与河泥。赤裸上身的码头工人在晃动的跳板上背负着沉重的麻袋,空气中充斥着汗味、劣质烟草、潮湿的木头以及不远处工厂飘来的硫磺味。
海瑟尔的马车被引到西侧的空地,从马车下来直接踩上铺过来的地毯,甚至连真正的地面都没接触就踏上了甲板。
“日安,两位女士。”兰开斯特在甲板上等着她们。
“日安,律师先生。”海瑟尔在公开场合假装不熟,第一万次偷偷感叹兰开斯特先生真是赏心悦目。
玛丽已经很久没有直视兰开斯特先生了,她莫名有些怵这个神秘的律师先生。偶尔他上门拜访,她几乎都会一溜烟躲回房间直到他离开,因此这会儿见到更加觉得陌生。
特也没有多说,伸手请她们往里走,带着她们参观整座船。
这是海瑟尔第一次坐这种马拉驳船,这个时候蒸汽船才刚刚出现,多用于货运,遍布船闸的运河上多是这种马匹在岸上拉动的瘦长驳船。
这听起来很原始,真正走进去依然能被它的奢华精致震撼到。
客舱内部散发着淡淡的木蜡清香。窗户镶嵌着剔透的玻璃,挂着厚重的酒红色丝绒窗帘,边缘点缀着金色流苏。
所有的家具都是小巧且精致的,固定在墙壁或地面上以防挪动。训练有素的仆人在铺着蕾丝垫巾的托盘上摆上韦奇伍德骨瓷早餐杯碟,地毯是厚实的东方风格图案,吸收着脚步声。
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窗,可以清晰地看到码头上忙碌的景象,却听不到多少噪音,仿佛在看一场无声的戏剧。
随着一声低沉的号令,船头的缆绳被解开。岸上健壮的牵马人牵着高大的夏尔马绑上纤绳,驳船在纤绳的牵引下,平稳的经过被拦在一旁排队等待放行的货船,整个过程海瑟尔只感受到了一刻轻微的晃动。
兰开斯特礼貌的出去了,把餐厅留给没有用餐的女士们。海瑟尔闻着面包和鲜花混合的香气,看着两岸后退着的伦敦工业扩张的版图,感慨的靠在克什米尔羊绒软垫上。
“这才是真正的贵妇生活啊!”
普通人乍富哪里能一下模仿到这展现的淋漓尽致的特权和奢侈。
有点想把所有亲戚朋友都带上体验一把了,一次就行。

驳船从晨光初现启动,一直到暮色降临才到达目的地沃里克。
天气晴好,船走得稳,两岸的风景也不错。运河风景线是工业和田园交织的画卷,或许两个小时前看到的还是轮机轰鸣、火光映天的铸铁厂,两个小时后就是牧场和橡树林,连绵的羊群和稀疏的村庄。
不过大部分时候还是各自呆在内舱。主要原因是运河很多地方修得狭窄,船闸又多又密,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要经过一个船闸,呆在甲板上就意味着拥挤、吵闹和满身煤灰,因为运河上到处都是窄小的运煤船。
这时二楼船舱就是最好的地方了,毕竟运河不是大海,河水经常是深沉的绿褐色,上面漂浮着油污形成的彩虹色虹膜和木屑、菜叶,离得近了观感不是很好。
海瑟尔度过了最开始兴奋的几个小时之后就审美疲劳了,吃过午饭后就爬上柔软的小床陷入沉睡,不得不说,船体略微晃动的感觉非常适合睡觉。玛丽不想睡觉,她没坐过现代两块钱的轮渡,这是她第一次坐这样的长途大船,一分钟也不想浪费。
海瑟尔再睁眼天色已经暗了,迷迷糊糊的伸手往床头柜摸索闹钟,才想起这不是在家里。
玛丽从阳台进来,倒在小沙发上,已经蔫了,有气无力的说:“姨妈,刚刚有侍女上来说,大概还要半小时就要下船了。”
海瑟尔在被子上舒服的蹭了蹭,打定主意下船后要找兰开斯特把被子要来,这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布料比市面上任何布料都合她心意。
她心满意足的睁开眼看去:“哦,天哪,玛丽,你一分钟也没睡吗?”隔壁的另一张床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玛丽点头,拿起靠在墙边的画板:“我想按照安娜教我的技巧画一副运河风光图,偏偏怎么都画不好,总感觉还差点什么。”
海瑟尔让她举起来看看:“唔,这看起来明明和真的一模一样,已经十分完美了。”
玛丽无法接受这个评价,觉得姨妈太过溺爱孩子:“好吧,看来上帝没有点亮我在绘画上的天赋。我想有的人生来就能画出带着灵魂的画,比如今天的每日晨报上的这一幅。”
海瑟尔爬起来靠在床头,接过来一看,这幅画的主角居然是工人。一个满脸沟壑的老迈工人靠在垃圾山旁边啃着半块黑面包,他背后高高的烟囱冒出直冲云霄的黑烟,就像绑住他的绞刑架。左侧一个肥胖的地主老爷坐在马车里享用堆成山的烤肉。
这不就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嘛。看来工业革/命带来的阶级矛盾已经开始走到大众眼前。
海瑟尔没什么艺术鉴赏能力,但也能看出它和玛丽的画的区别。它就像活生生展示在你眼前的画面,仿佛能听见穷人泣血的心声,最重要的是能带给看客情感上的波动。
“画的可真好啊,可惜没有署名,找不到作者。”要是可以请它的作者画一副工业污染警示图,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舆论效果。
玛丽指着底下的小字说:“姨妈你看,上面写着“匿名画作,转载于伯明翰晨报。”说不定我们到时候可以去报社打听打听。”
海瑟尔同意,如果能找到人,那就是本次旅途的意外之喜了。
嘀……笛声长鸣,沃里克到了。
沃里克有沿岸最大的中转码头,交通四通八达,有郡守卫队负责夜间巡逻,因此虽然人流量大但治安不错,经济也繁荣。
他们今晚不住船上,而是选择了附近最高级的“天鹅与王冠”旅馆,这里是专供贵族休息的地方,洗漱、更衣、享用热餐都很方便。
玛丽已经累得连晚餐都不想吃了,只想赶快上床睡觉,驳船再平稳一直盯着画板也会头晕,她发誓下次坐船再也不干同样的事了。
海瑟尔看着她躺上床,吩咐蕾娜吃完就回来陪她,又确认这里足够安全,才放下心来走出卧室。
关好门,走过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转弯就看到了兰开斯特。
他低着头靠在通往大厅的楼梯栏杆上,换了一身更随性的衣服,简单的白衬衫领口敞开两颗扣子,没有花纹的黑色风衣套在外面,单看身形姿势就像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周围路过的女人都若有若无的投去目光,还有胆大的直接上前搭讪,他毫无绅士风度一句话也不回,更激起了姑娘的挑战欲。
海瑟尔慢吞吞的往下挪,心想这人可真受欢迎,果然大家都是看脸的。
没等她挪到,兰开斯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像上看来。一时间周围隐秘的吸气声不绝于耳。
她有点想装作不认识他直接下楼去。
结果兰开斯特居然朝她伸出了手,海瑟尔无辜的看着他,离开伦敦就可以这么无所顾忌吗?
他不收手,众人目光炯炯,海瑟尔败下阵来,把手交过去,被拉过放在臂弯。
她挽着他小声问道:“这不太合适吧?”
兰开斯特假装不知:“码头附近有一家地道的沃里克酒馆,那里的猪肉派和干酪烤面包很好吃,周日还有特别的小型拍卖,比旅馆有趣。外面人多,小心走丢了被绑到美洲去。”
海瑟尔无语,她难道是什么五岁小孩嘛。但她对拍卖确实很感兴趣。
“不过我们不坐马车去吗?”不知道为什么走在街上总感觉很多人在看他们。
兰开斯特瞥了眼身后停在旅馆旁边的马车,说道:“车夫身体不适,不过不远,走过去也很快。”他收紧手臂,示意她靠近一点,指点她:“最好不要频繁往旁边看,别人会以为我们有不正当关系。”
海瑟尔瞪他,这人简直一离开伦敦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她脸颊红扑扑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扫过来,似怒非怒,只让人觉得亲近。兰开斯特不敢再看,告诫自己直视前方专心找路。
酒馆确实不远,等到了那,海瑟尔已经习惯挽着人了。码头上人来人往,从酒馆的窗户能看到傍晚码头的全景,正好窗边还剩最后一张空桌,她立刻兴奋的拉着他的胳膊走过去。
兰开斯特任由她拉着,只是看见隔壁桌独自安静用餐的客人时顿了顿。
海瑟尔坐下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刚刚说有什么好吃的来着?”
兰开斯特收回目光,顺着她的力道坐下。这种小酒馆没有菜单,他耐心的凭记忆给她推荐菜,随后招来服务员
菜品很快就上齐了,海瑟尔细细品味,味道虽然不是绝佳却很有烟火气,配上落日河景和忙忙碌碌的人们,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定感。
还没吃完,拍卖就开始了,或者说这场非正规拍卖是随时进行的,几乎什么人也都能来叫卖。拍卖的物件都号称独一无二,很难弄到手,因此若有多个感兴趣的买家就需要竞价。
不过海瑟尔很怀疑真的会有人哄抬这些东西的价格嘛,比如眼前这个能让人梦见心上人的香氛,还有那个许愿戒指,明明卖家拿着托盘转了三圈都没人出价,气氛倒是被炒得热闹。
兰开斯特解释道:“这里来往的货船很多,最受欢迎的还是海外舶来品,十几年前我在这里买过一瓶印第安人驱蚊膏,效果还不错。”
海瑟尔嘴上说着没人会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终还是成了全场的消费大亨,诸如意大利产黄铜小鸟、荷兰产羊毛编织杯垫、西班牙神话故事集之类的东西堆了半张桌子。其中一个卖家一下子清了不少存活,笑得露出大牙,还大方的送了她一个编制袋,一个劲的奉承付钱的兰开斯特是个贴心的好丈夫。
兰开斯特默默增加了小费,完全没有澄清的想法。
隔壁桌的那位客人转头瞥了一眼,举杯示意服务员再拿一瓶酒来。
夜幕降临,酒馆的氛围越发热烈,好几个一分钱没花的人也挤进来,要不蹭熟人一口酒喝,要不就自觉站在墙角,跟着聊天起哄。
那个老人就是在某个水手吹嘘他跟船探索美洲的故事时进来的。
他锐利的眼神扫过每一个角落,很快冲上去揪住一个正打算跳窗溜走的男人。
“骗子,你这个骗子,给我站住。”老人身量不高,手劲却很大:“我花了全家人一个月的菜钱从你手上买了牙买加黄金甘蔗的种子,你还记得吧?可是种下后只长出臃肿的萝卜,口感苦涩一点甜味也没有,你这个骗子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那人被抓住了也不怕了,一脸无赖的摊手:“我说老头子,是你自己不会种吧,我当时可是叮嘱过要小心侍弄这金贵玩意儿的。”
那老人气得咬牙:“不可能,我找人问了甘蔗根本不长这样,你这黑心的家伙是坑我呢!”
酒馆里有人同情他,不过架不住没道德的人占多数,哄堂大笑中有人喊他:“托马斯,这儿的拍卖真货能有一成就不错了,还牙买加呢,多半是隔壁霍肯郡买的,你又不是第一天来码头!”
海瑟尔呆住,好家伙,那她买的意大利荷兰西班牙的东西呢…也是意料之中了。
老人松开手,捧着一袋见底的种子,鹰勾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我儿子从战场上回来废了腿,一家人就靠地里那些东西为生了,你今天不把钱给我,我和你拼命!”
那人又有些害怕,支吾着说:“老先生,这东西虽然不一定是牙买加的,但真是我从一个回国的水手那里买来的,成本都不低呢。”他说着又理直气壮了起来:“反正我给的就是甘蔗种子,要是有人不识货我也没办法!”
那老人心知他不会赔钱,随手把袋子扔在旁边桌上,脱下外套露出健壮的肌肉,就要冲上去揍人。
“等一下!”

第73章 绿脉行动6
“等一下。”海瑟尔站起来,眼睛还没离开刚刚捻起的两颗种子,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这绝不是甘蔗种子,甘蔗生长在热带,种子呈单粒长穗状,而我手上这个捏开却是球状聚合果。”
她的声音清脆有力、有条不紊,附近的人都下意识看过来。
那贩子顿感不妙,又想偷摸溜走。隔壁桌的客人淡定伸腿,绊得他差点惊叫出声。不过不叫也没用,兰开斯特上前一步钳住他的手臂:“不是叫你等着吗?跑什么。”
他只好求饶:“行行行,不就是10便士的事吗,算我倒霉,我赔还不行吗?”他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币,扔在桌上。
老人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再让我看见你我一定打你一顿出气。这可不光是钱的事,耽误了一块地一季的时间,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
贩子一个劲喊冤,兰开斯特没放手,用眼神询问海瑟尔是否同意让他离开。
海瑟尔本来也没想主持公道的,要不是看到种子一时冲动,再加上知道兰开斯特有靠谱的武力。
她想了想,点头,这里不少贩子同气连枝,赔了本钱已经不错了,卖假货的多了,再做绝了说不定老人还会遭他们报复。
“放开他吧,他虽然缺德,但阴差阳错做了件好事。”
海瑟尔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拿着种子走向老人:“老先生,我想问问,你想种甘蔗是为了制糖吗?”
那老人拿到了补偿平静了不少,但仍目光如炬:“是的,夫人,因为战争封锁,蔗糖的价格涨了快三倍,要不是那人说牙买加甘蔗熬出的糖比蜜甜,我也不会铤而走险。请问为何您说这是好事?”他敏锐的升起了期待。
海瑟尔把布袋还给他,解释道:“那就对了,这绝对是因祸得福。这是白色西里西亚品种甜菜的种子,甜菜根含糖量很高,一英亩产糖量能比得上一个热带甘蔗园,而且这种品种耐寒,更适合英国的气候。”
酒馆里的人听不懂专业名词,可是却听懂了这玩意儿真能制糖,他们纷纷挤过来,有人只是想看看,有人却动了别的念头:“哎哟,托马斯,你这可是要发财了,抓一把给我见识见识。”
托马斯迅速将布袋塞到胸前,举起满是肌肉的手臂挥舞了两下:“詹姆,我当了十二年的兵,或许你想试试我的拳头和短刀。”
兰开斯特走过去,将海瑟尔拉到身后。
托马斯也没再靠近,只是隔着人问海瑟尔:“夫人,我相信您的判断。可是我之前试过了,那东西个头挺大,但煮出来确实是苦的,难道真是我种的方法错了。”
海瑟尔从兰开斯特身后探出头来:“能长成应该错不到哪里去,但甜菜的熬制方法和甘蔗完全不同,需要一定的技术。”
她这会儿意识到了在这里直接说出来恐怕会害了这个老人,犹豫道:“要不…我把方子写下来给你。哎,只是…”她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人。
托马斯不可能放弃唾手可得的机会,目光坚定:“夫人,您不用担心,我有自保的能力。就算被人合伙杀了抢了去,我也希望能有个尝试的机会。”
兰开斯特向右一步挡着海瑟尔,正思索着如何不露马脚妥善解决,这时坐在隔壁桌一直置身事外的中年人突然出声:“商量完了吗?听我说一句,没那么麻烦,现在你们几个都跟我去旁边那家酒馆二楼包房,一切都能解决。”
海瑟尔一愣,转头看去。那人估计快五十岁了,穿着低调细看却不便宜,他看起来精明硬朗,说话直白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让人信服。
她心想,估计也是个有权有势的贵族老爷。
“克拉伦公爵,好久不见。”兰开斯特直接道明了那人的身份,引得他吹胡子瞪眼。
克拉伦公爵深觉自己近年来脾气趋于沉稳,不然一定要骂这小子两句。
周围人听说是公爵,纷纷后退让开,这个中年人最近一个月经常在酒馆出没,也不爱说话,看气质他们还以为是某个退役将官或者普通贵族呢,没想到居然是公爵。
克拉伦公爵眼见身份暴露,一挥手让随从进来,交代了几句便对他们说:“走吧。”
兰开斯特没动,在海瑟尔耳旁低声说:“他是国王的儿子,摄政王的亲弟弟,一直生活在民间比较亲民务实,估计是想派人把守那片甜菜地,要是真能制糖恐怕免不了会插一手。怎么样,想不想去?”
海瑟尔看了看已经走到门口点燃雪茄的公爵,又看了看
等着他们的托马斯,踮脚凑到兰开斯特耳边:“他那么高爵位,我们有得选吗?别的我都无所谓,可那个老人家能跟着喝口汤吗?”
门口的公爵透过窗户看他们咬耳朵,感觉自己年轻时候的暴脾气都要上来了。可兰开斯特一点也不急,甚至还分心看了看海瑟尔无意识挽着他的手。
“唔,没事,他没有实权,和摄政王关系一般,你想怎么做都行,我来想办法。不过他应该不会直接抢走所有成果不给那个托马斯留一点机会的,而且制糖事关重大,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保住的。”
海瑟尔点头:“好吧,你先去跟他套套近乎,我们跟在后面走。”
她松开手,转头招呼托马斯。兰开斯特只好遗憾的出门了,还不忘吩咐公爵的仆人帮忙拿着那袋小玩意,以及保护海瑟尔的安全。
克拉伦公爵等他走过来,终于松开紧皱的眉头:“磨磨唧唧的干什么?我还能吃了他们不成?”
兰开斯特懒得跟他掰扯:“克拉伦公爵,没想到在沃里克遇见您。”
公爵再次皱眉:“罗伯特,你还是这么无趣。不过那姑娘倒是有意思,你说那东西真能制糖吗?战争拖得太久,平民的日子不好过啊,不仅糖贵,什么都贵。”
兰开斯特向后望了一眼,海瑟尔正向托马斯打听着什么。他转头对公爵说:“她说能肯定能,她对植物学很有研究。”
“嗯。”克拉伦公爵没再发问,陷入沉思。
包间很快就到,兰开斯特和克拉伦公爵先坐下,等着人到齐。
兰开斯特坐在靠门的位置,一眼不错的盯着海瑟尔从楼下上来。
克拉伦公爵感受到旁边人专注的目光,难免好奇:“我倒没听说你这几年结婚了?还是说这是你的小情人?”
兰开斯特凉凉的瞥了他一眼:“没结婚,这是我的心上人,还没成功。”
克拉伦公爵一愣,想起这人过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粗壮的笑声传出包厢。正好海瑟尔从门口进来,兰开斯特对她眨眨眼,拉开身边的椅子让她坐下。
托马斯没敢坐,关上门,站在一旁。
克拉伦公爵也不再浪费时间,他曾当过多年海军将领,习惯于发号施令,直接说:“托马斯的地即日起由我的亲兵看守,这位女士请把制糖方法给我一份,我让人加快速度进行试验。若是一切无误,地和种子归我,我按地和预估产量糖的市价付钱。等新一批长成,托马斯,种子我按量还你。后续你还想种甜菜也行,政策允许我就不干涉。怎么样,托马斯,我没占你便宜吧?”
这安排贴心得不想贵族能想出来的,海瑟尔有些惊讶,托马斯更是感恩戴德:“多谢您,公爵阁下,您的慷慨是我从未感受过的福泽。也多谢您,夫人,如果没有您的仗义出手,今天过后我也许会家破人亡。”
克拉伦公爵挥手,让他出去等着。又转头问海瑟尔:“怎么样,女士,这方子什么时候能写出来?”他把纸和笔推过来。
海瑟尔还没伸手,兰开斯特在桌下按住她的手,说道:“公爵阁下是打算把方子献上去还是自己投资甜菜产业呢?”
海瑟尔心里一动,她本来无意从中获得什么,但兰开斯特在帮她争取,她也不能拆台。
“克拉伦公爵,您或许不知道,甜菜的种植没什么技术含量,批量提取糖份的技术难度却不小。若是小规模提取,很容易控制不好温度,速度慢,出糖率也低。但是建立专业的工厂进行规模生产,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克拉伦公爵挑眉:“你这是暗示我投资开立甜菜厂?”
海瑟尔微笑:“就看您要哪种方子了。我答应送给托马斯先生的是家庭手工作坊适用的那种。”
兰开斯特轻轻碰了下她放在桌下的手,竖起大拇指。
克拉伦公爵显然不会放过批量生产的机会,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的国家。
接下来就是兰开斯特的战场了,他们两个都是言简意赅的人,来回争锋了几轮,克拉伦公爵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要求,海瑟尔出工业制糖的方子,建厂后分得两成的利润,这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啊啊啊,太棒了!”从酒馆走出来,海瑟尔立刻兴奋的扑上去挽着兰开斯特:“天哪,我真没想到出来吃个饭就能赚一笔大钱。”
兰开斯特低头,笑着看她一路上叭叭的炫耀自己有多么机智,又夸奖他有多么厉害。
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幸好海瑟尔在船上睡了一下午,这会儿依旧神采奕奕。
到分别的时候,兰开斯特突然问:“刚刚进包厢的时候是不是听见我和公爵的对话了?”
海瑟尔表情一僵,装傻:“哪一句?”
兰开斯特回答:“因为你进来的时候耳朵特别红,我还以为你听见了。就是他问我们的关系,我告诉他你是我的…”
“别说!”海瑟尔猛地把他推到墙上,一把捂住他的嘴:“我什么都没听见,就听见他在笑!”
门关上,她又一次落荒而逃。
“晚安。”兰开斯特在门口低声说道。

“唉。”玛丽趴在栏杆上,第八次叹气。
蕾娜正好从背后经过,递上一块橙子布丁,问道:“玛丽小姐,你怎么了?今天多好玩儿呀,下午的启动仪式也很有趣,现在的宴会人也很多,为什么不开心?”
玛丽叹气:“没有不开心,只是有些惆怅。”她指着楼下的某个角落:“你没看到吗?”
蕾娜伸脖子看去,完全没有理解:“那不是夫人和兰开斯特先生吗?有什么问题吗?”
玛丽一口吞下布丁,严肃的看着蕾娜:“当然有问题!你没有觉得他们最近关系变得异常亲密吗?他们总是单独呆在一起,姨妈看起来还特别高兴,兰开斯特先生也怪怪的。”
蕾娜点头:“唔,这件事啊,玛丽小姐,冷静,说不定您是要有新姨夫了呢。不如再来一块布丁?”
玛丽崩溃:“我不要布丁,我想要一杯红酒!”
蕾娜自顾自塞给她一杯草莓布丁:“放松,深呼吸,你要相信,就算夫人结婚,也会把我们打包带走的,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我们要以支持的心态接纳新成员,无论那个人是谁。”
玛丽看着蕾娜,寻求保证:“我当然支持。但是我们真的会被带上吗?”她再也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最近半年的她的心就像放在温室里一样,做什么都是安定开心的。
蕾娜很自信:“当然,我跟着夫人快十年了,她从来没有扔下过我。”
玛丽有点羡慕她,还想继续拉着她说话,不过才讲了几句就有宴会上别的夫人的侍女探头探脑,蕾娜告诉玛丽她要继续去收集信息了,建议小姐随便选一个邀请她跳舞的先生走进舞池。
玛丽还没彻底走出惆怅的情绪,一点也不想跳舞:“唉,好吧,又只有我一个人了。”
“新品种麦子的出酒率增加了20%…呃…就是每磅能出…呃…0.48加仑酒,对,没错,就是这样。而成本贵了10%…唔…”
玛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蕾娜走了,这个角落安静下来,栏杆下面一个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在舞会上做算术题的人嘟囔的声音又清晰的传过来了。就这个问题他今晚至少算了半个小时了,还没结束!
玛丽不想再忍耐这种折磨,偏偏又找不到更安静的位置,只好祈祷他快点算完。
“啊!对,这次对了。换了新麦子后,每磅麦子的利润从3先令变成了4.1先令,增加了…增加了…36.7%!”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那人居然在高兴的
欣赏自己鬼画符一样的验算纸。
玛丽实在忍不了了,探出头来:“错了,先生,恕我直言,从第一步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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