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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贵妇bylucky积善/鸿飞踏雪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26

她一一介绍都会名胜,好吃小食,两人乐此不疲,似乎都暗暗希望借此留下更多美好回忆。
十几岁的爱情简单又浓烈,假期接近尾声时,少女已在幻想未来结婚礼服采何种样式。
然而,summer love只持续一个夏季。
泽凯要随家人回加国升学。
临行前一天。他们跨过铁路围栏,在无人的桥洞拥吻。
铁轨开始细微颤动,颤动声越来越大,他们却舍不得离开对方柔软红唇。
直到最后一刻,泽凯牵她手跳出来,扑倒在地。火车经过的烈风刮过脸颊,他们相对着哭哭笑笑,像神经质病人。
泽凯送一只戒子给她,小小颗碎钻,像碎玻璃般不起眼。
两人最后约定,庭韵会准备诸项考试、申请签证,来年到加国就读大学。
在此期间,两人说好每隔两天就通一封信,直到一年后在异国团聚。
庭韵已开始幻想加国冬日白雪皑皑,冷杉高耸。
她在画册上看过彼国风景照,美得像仙境。
泽凯离开那日,她没有去送,生怕自己哭到鼻涕眼泪一脸,这样的最后印象太糟糕。
闺蜜说:“呵,一整年,花会谢,叶会落,山盟海誓挡不住沧海桑田。”
不过比她早谈一场恋爱,口气就沧桑,小小年纪似已看尽世态炎凉。
她笑,“沧海桑田,那要几亿年。”
低沉抑郁只三天,她开始拼命念书。三妹向爸妈抱怨,说她梦话里都在背单词,害她惊醒,恍惚以为在上英文课。
成绩节节高,老师大喜过望,直言照这势头,港大已不成问题。若有余力,可赴外国深造。
一切都顺起来,让她一度以为坏运气只集中在童年。
庭韵一直与泽凯保持通信。
信件漂洋过海,常常耽搁又耽搁,但每次信差在楼下招呼“有许庭韵小姐的信”,她便欢快如一只鸟儿,裙摆飞着下楼去。
后来街区开设一家小网吧,庭韵省下零花,每周去网吧两次。
手写字变铅字,她喜欢发信后收到那一行提示:您的信件已发送至对方邮箱。
常想,泽凯在做什么,会不会一遍遍翻电子邮箱?
也会忽然焦虑:他周围是否有金发碧眼儿,洋娃娃般可爱?
像沉浸入一场绝美幻梦,一部分神识选择性沉睡。
成绩单上数目字一次次提升,母亲振奋到回头抹泪,眼角似有悲伤。
“不枉我当初受那么多苦!”
小妹笑母亲太夸张。
“妈咪,要是二姐去剑桥哈弗读大学,还不知你要怎么高兴!”
许太太咧嘴开笑颜。
“就你鬼灵精,要学姐姐们用功念书。”
小妹吐舌,“我只一般般用功就好,班上成绩前几名的同学人人愁眉苦脸,生怕名次滑坡。我长大后,普普通通做一份工,混普普通通人生就好。出类拔萃,背地里不知流多少血汗,太辛苦!”
小妹今年十二岁,母亲改嫁时她只3岁,对亲爸爸没丝毫印象,至今以为自己是继父亲生。
几个女孩子,也只有小妹跟继父感情最好,最爱撒娇。
本来,有亲爸妈在身边,从小便易多一份从容和任性。
“今后女孩子也要进社会赚钱,无需靠男人,多幸福。”母亲忽然感慨。
细细看,她鬓边已生几丝华发。
韶华易逝,美人迟暮。
母亲年轻时是美人,当年离婚,拖着四个油瓶也照样有人敢娶。
她最终选继父,大概是看中他领一份公职,人又谨小慎微,每月带固定薪水回家,几乎从不在外应酬。
他个性实在沉闷,话少,一张报纸能读一上午,翻面过去,再一个下午。
周末,没有电话打进来是找他。他没有朋友。
庭韵打赌,继父一定常被同事和上司忽略掉存在。
这样的男人,太也无趣,其他女人一定一早发觉,忙不迭逃跑。所以拖到快四十岁,才成婚。
结婚消息一出,暗地里已开始被质疑身体是否有那方面毛病的继父忽然重新获得价值,洗净污垢的金鸡一样闪闪发亮。
周围有老姑娘的人家忽然就开始懊悔,嚯,灯下黑,错过好女婿。瞧,人的价值时时变。
外人看,是许太太捡了莫大便宜,拖四个油瓶还能嫁给有公职的初婚男人,何德何能。呵。

本以为能捧一只铁饭碗到死,转年,继父收到提前退休的通知。
科技日新月异,机器大量抢人饭碗,公务机构亦开始精简。
财务系统电脑化是大趋势,近五十岁的人脑筋手脚已不太灵光,拿出一大笔钱费劲培训他们不如直接招年轻人上岗。
满大街是欢蹦乱跳的年轻人,又便宜又好用。
退休后福利薪资将大不如前,出多入少,可预见,生活将很快入绝境。
四姐妹要更晚些才接到这消息。
其实在此之前,庭韵已察觉到家里的气氛不对。无人处,母亲常抹眼角,被发现就说是尘土进眼睛。
住屋何其小,人人心里有数,哪来那么多灰尘。
继父面色更愁苦,他本来即一脸苦相,现在眉头几乎不见舒展,小妹再起劲撒娇也只能让他勉强笑,笑容比咖啡还涩。
空气中浮动一种不安气息,然而大人不说,大家也只能惴惴。
庭韵还侥幸,或者努力说服自己侥幸。或许真是尘土多,或许继父有别的苦恼,他一向不太高兴。
或是更年期,爸妈也到这年纪,班上有同学抱怨母亲更年期似换一个人,动辄大呼小叫歇斯底里,状若海兽,真可怕。
她已准备申学校,周末常去图书馆查资料,又让泽凯帮忙邮寄加国几所大学的申请资料。
想着如果申请到奖学金,食宿交通等费用家庭或许可以负担。实在不能负担,她可以去打工,没准泽凯家也可以帮一点忙。
总归有办法。迄今,她一次也没想过自己会不能去加国升学。
那天是周六,庭韵去同学家温书。
下午回家时,进门第一眼便看看到客厅桌上一只大快递箱,箱子已撕开。
她心脏砰砰大跳,走过去翻看,里面是资料纸,全英文,每一摞开始一页印有加国主要大学校徽。
泽凯不负所托,细细搜集外籍人士升学资料,各所大学优劣一一注明,又用红笔脚注申请截止日。
“你想去留学?”
声音有些哑,她被吓一跳,这才留意到角落里的许太太。
太阳落下去,室内只余很少自然光。
屋子里很静,昼与夜的交界,天地间有种端凝气息。
许太太所坐位置背光,又安静如一尊神像,无声无息。
神像忽然回魂,站起身,走到庭韵面前。
“妈,谁随便开我邮件!”她抱怨,撅起小嘴。
许太太不出声。
“是三妹吗,还是小妹?哼,两个小鬼跑哪里去?”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带一点造作,造作地想找别的话题敷衍。因为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庭韵作势四处张一张,房子不大,进屋就可以知觉,没有别人在家的迹象。
“是我开的。”许太太说,声音无波无澜。
“妈!”她抱怨一声,弯腰抱纸箱回自己房间。
说是自己房间,不过是一张日式纸门从客厅隔出的十平米小室,两张双人床和一些杂物挤塞得满满当当。
大姐现在念专科,在学校住宿,空出的一间床已早被大摞杂物挤占。
“你站住。”许太太说,“出国念书的事别想了,那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可以想的。”
庭韵脚步僵住,手中纸箱很重,一时却想不到放地上。
“万般皆是命,人要知道顺命。”许太太似自言自语,口气像古时日日在阁楼念经的寡妇。
她转过身,上前两步,急急说,“妈,我会申请奖学金,上大学后也会用课余时间打工赚钱,没准可以寄宿在朋友家,这样家里只用负担机票和一点点伙食费……”
“之前咬咬牙或许可以,但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她声音尖利起来,那是种被人掐中命门的本能挣扎。
“我每夜温书到凌晨,一天只睡四五个钟头,为攒一点零用,周末还要给邻居揾笨毛头做家教。班上浑噩度日,只知追星和艳妆的女生不知凡几,她们却不急,因为父母叔伯已一早安排好出路。有人国中一毕业,不用考试就直接往外国升学,有人去父辈公司做一份优差,我凡事靠自己,只要你们帮一点点忙都不可,为什么我这样苦?”
她一股脑说出这些,说完自己都吃惊。平日也一副乖巧懂事模样,但那些委屈日积月累,毒瘤般生长,终有一日雷霆爆发。
三妹和小妹不知什么时候已悄然进门,正呆呆看她。
许太太脸色黄蜡,眉间皱纹和法令纹都跑出来,更显老态。
“儿女都是讨债鬼,我前世作孽太多,今生活该受罚。”
“为什么我生来就要过这种日子?”庭韵摔下那只快递箱,哐当一声大响,4A纸倾泻一地,“我从来没求你生下我!”
许太太错愕,她那一代父母养子女是恩典,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子女永不可能讲出一句“我从没要求被生下”。
如果这就是现在学校教的东西,她宁愿女儿目不识丁。
“啪——”一声,她狠狠甩一个耳光。
庭韵只觉眼前冒金星,心头涌起巨大的的悲伤和委屈。像徒手挣扎在海里,一个大浪头打过来,几乎喘不过气。
门锁转动,继父推门进来,手上提一只大号超市购物袋。
“咦,大家都回来啦,晚饭爸爸烧鱼给你们吃。大家想吃红烧还是清炖?”作为即将失业的小职员,他看上去还算轻松。
他错过精彩情节。
“你们姐妹都听清楚了,爸爸被公家要求明年退休,退休薪资会大不如前,家里会比以前困难,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请一律打消。如若不然,也可自谋出路,这个家将不再欢迎。”
“筱雅——不要再说了!”继父表情扭曲,那是种比痛苦还甚的羞耻,是顶梁柱忽然折断的崩溃。
他看看地上英文资料,一切都了然。
“对不起,是爸爸无能……”
承认自己无能比无能本身更让人绝望。
庭韵夺门而出。
现在才知老师说的“若有余力,可赴外国深造”是什么意思。
余力即财力,从来不是脑筋聪不聪明,学习刻不刻苦。

夏日的恋爱最好封印在那年阳光浓烈的夏日,像琥珀化石里的螳螂捕蝉。千万年都是那样子,分毫毕现。
庭韵写一封分手电邮,按下发送键那刻像扣动自杀扳机。一开始泽凯寄很多封信件和电邮,追问她为什么,是否爱上别人。
嚯,家世良好的移民二代首先想到这个理由。
她不再复信,功课一落千丈。
一切失去目的。
国中毕业,本来也可以去学费低廉的公立师范类高校,也可从政府处申请特困补助,无息贷款,总归能让贫家子拿一纸文凭,进社会发光发热。
但她选择不再升学。她要钱,立刻就要赚到钱。
都会经济正繁荣,国中毕业生亦可找到不错工作,售楼小姐或化妆品促销员收入都高,业绩好的话据说比大学毕业生拿得还多。
庭韵最终选择入报社。只要一双腿能跑,一双手会打字即可。另外,前辈告诫,要发挥丰富想象力。
譬如,A星翻眼皮,或许内心鄙视旁边B星,要及时捕捉照片,发挥小学生看图说话能力。
家中气氛日渐低沉。她在收到薪水第二个月搬离住满十年的陋居,新居老旧如鼠洞,她却很满意。
后来想,继父之所以在退休前铤而走险,挪公款入股市,很大程度上或许受此影响。
那话怎么说的,匹夫之怒血溅五步?永远不要低看匹夫。
可惜,运气不在他那一边。
之后赶上97年亚洲金融危机,多少人倾家荡产。那是冥冥中上帝开的天大玩笑,告诫小人物莫要痴心妄想。
林美珠的电话打进来,约庭韵喝下午茶。
在家中闷足三天,庭韵照一照镜子,嚯,这是谁?
头发油腻,眼皮浮肿,眼珠红红,残妆闷出额头红痘,眼周细纹多一条。
估计它将牢牢盘踞,多少精华液也无法展平。
她洗一个澡,重新收拾自己,多搽两层粉,两小时后才差不多恢复人样。
阿欢不在,这三天她给阿欢放大假,饿极便啃干面包喝生水。隐隐带某种自虐倾向。
——既然被视为某种私产,她乐得让某人私产贬值。她胸口涌动一种报复欲。
现在,林美珠要她出门,她感觉有种使命。
这电话很及时,再晚一些,她觉得自己会死。
死是不容易的。
约会地点在某酒店顶楼咖啡厅,侍者引她过去。庭韵一眼看到林美珠。
美珠还是那么美,穿一袭晚霞色针织裙,开司米披肩,浑身珠光宝气,亮得人不能直视。她化浓妆,一双眼睛勾魂夺魄。
这女人已37岁,脸上没一条纹路,随便一笑,满室生辉。
美珠招手,“亲爱的,在这里。”
庭韵笑,感觉这表情好久不用,生涩。需重新习练。
生物进化,用进废退。
“宝贝儿,你今天……”美珠顿一下,重新寻找措辞。
通常见面,她第一句会说:“宝贝你今天好美。”让人如沐春风,身心愉悦。
“有一点深沉。”美珠终于找到措辞。
美珠有一项优点,说什么话都让人喜欢。她不是爱奉承的人,只是会做人,不然两人也不会相交快十载。
在很多方面,庭韵觉得自己跟美珠很像。
比如,她也有一个很底层的原生家庭。
美珠14岁那年,母亲患癌去世,父亲离家出走,弟妹们嗷嗷待哺,她于是辍学养家。
“什么工作都做过,只差去站街。”美珠说起过往,脸上带着笑,轻描淡写。
上帝为她开一扇窗,18岁参选香港小姐,她拿亚军。之后运势好起来,出唱片,开演唱会,演电视剧,跟富家小开拍拖,而且投资有道。
她供房,也开公司,最多时手上有十套屋。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她在楼市泡沫前全部出手,房价跌到谷底,再入手。
财运像条狂躁恶龙,美珠牢牢骑跨,辗转腾挪,乘风破浪。
不过,她并未像其他女明星赶潮流一般嫁豪门,30岁时她嫁给圈内同行,婚姻只维持一年,两人宣布和平分手。
此刻,庭韵蓦地发现自己与美珠有多不同。美珠浑身散发一种光芒,她自信,不靠男人吃饭,没有不安全感。
她有很多男朋友,大家开开心心相处,至今未发生殴斗。男人于她是调剂,不是生活重心。
可见,把某某人当生活重心是至可怕一件事。
美珠起身,给她一个大大拥抱,“亲爱的,我好想你!加国像冰窖,一入冬赶快逃回来。”
当年那么想去的加国现在已作寻常,庭韵笑一笑,拍拍她背,“起码清洁,都会这几天下雨,湿哒哒,处处似烂泥塘。”
寒暄到此为止,美珠说:“我看过报纸。”
庭韵挤出一个笑,“知道你要问,我今天实在不想说。今天我们只聊风花雪月如何?”
美珠耸耸肩,摊手,“如你所愿,女王。”
庭韵忍不住笑起来。
还是要出来见人,闷在家里,只会愈来愈闷。
美珠讲起过去半年的奇闻,有次在巴塞罗那独个儿闲逛,有个红脸瘪三忽然跑出来,显一显袖子藏着的尖刀,指指她手包,叽哩哇啦说一句什么。
她装听不懂,实际也听不懂,只是人家拿一把刀,凶巴巴指着你,无需语言,任何人都能懂。
美珠一边周旋,一边偷瞄,寻找可乘之机。巷子僻静,她希望有人能突然出现。
那瘪三大约发现她意图,不等她主动奉上财物,当即奔过来抢。
千钧一发之际,美珠扭身躲开,飞腿踢他□□。
那瘪三惨叫一声,状若待宰猪猡,丢下刀子,狼狈逃窜。
“你真胆大,要我,只得乖乖交珠宝现金。”
庭韵想起上次被抢,心有余悸。
脑海里这时浮现出梁佳明的脸。
美珠洋洋得意,“要叫那瘪三知道,中.国女人不好欺负,幸好以前拍戏时找师傅练过两手咏春。”
“万幸,到处是穷凶极恶之徒,专擅欺凌妇孺!”
“我若乖乖给财物,说不定那外国鬼子要顺便劫个色,踩低捧高、恃强凌弱是人类统一劣根性,不分黄白黑皮肤。”
“这么激愤?”
“韵,你没被踩到脚底下。试一次便知,若不奋力挣扎爬起,永堕地狱。”
是,比起美珠,她算幸运。虽然现在处境是站在悬崖边,分不清跳下去还是回头哪个更好些。

“嚯,照这逻辑,我扮作乞丐岂不更安全。立刻拉黑号码,道不同不相为谋。”
庭韵骇笑,这位朋友恐怕一点不懂林美珠。人要衣装,佛要金身,林美珠搏二十年拼一个出身,怎甘心泯然众人。
侍者奉上香槟甜食。
美珠小口吞食半客栗子蛋糕,一边自我告诫要跑多少分钟跑步机才可消耗这些卡路里。
她从18岁起执行严苛身材计划,庭韵认识她快十年,从不见她身材走样。美,不是不费力的。
女性天生嗜甜,西点下肚,身心懒洋洋轻飘飘起来。
“韵,婚姻是战场,要战斗!”
美珠按捺不住。
她笑,岔开话题,“你却早早退场。可见不值得留恋。”
“呵,说起来那位仁兄最近喜结连理,新太太是位官小姐,据说手眼通天。”
庭韵举杯,“祝福他。”
美珠碰杯,翻一翻眼皮,“祝福他。”
对不相干的人大可慷慨赠送祝福,不耗财帛。
美珠喝到微醺,媚眼如丝,“说起来,当年我离婚,对外宣称是性格不合,真实原因你猜是什么。呵呵。”
名人分手原因永远是那几个,要么性格不合,要么日程繁忙。还要加一句,彼此恢复友人/同仁关系。
庭韵八卦心立刻被勾起,多年前职业病使然。
“恋爱期倒也你侬我侬,婚后他投资失利,拉我填坑。要我分半个身家进去,呵,未免太当别人十三点。早看出他脓包,凭姿色在影视圈混一口饭吃也罢,非要当导演,全副身家投进去,听不到半分响儿,不如一个屁。”
那位仁兄近年作品已不多,靠新婚又刷一波存在,前段时间上访谈节目,被问婚姻感悟,含沙射影称有人可共富贵,有人可共患难。
美珠听闻,肺要气炸。
不过都是陈年烂谷子的事,自己再跑出来说什么反显得太当对方是个人物,索性跑到加国滑雪。
庭韵唏嘘,背后故事果然精彩。
夕阳里,美珠昂首挺胸,披金甲,似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庭韵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美珠,教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
美珠笑,“不要做梦,天上地下,林美珠只此一位。”
她叹一口气,过一会,幽幽说:“我14岁就发誓不靠男人,自己亲生爸爸尚且靠不住,遑论他人。渐渐明白,千百年来男人压迫女人,不过因为女人多数靠男人吃饭。”
“我是最糟糕案例。”
“不,韵,你并未破坏他人家庭,所得那一份亦出于自己辛劳。”
“美珠,谢谢你。你真心待我。”这些年也结交不少人,林林总总,多数是为着她背后的人,能交心的罕见。
“先不忙发好人牌给我。”美珠笑,“我打算开一间形象设计公司,要不要一起做?”
“何为形象设计?”
“教暴发户穿衣打扮,换一副新头脸跻身上流。”
庭韵诺诺,居然有这类公司,顾客可多?
美珠立刻读出她意思,“我在国外考察过类似行业,跟古董行有异曲同工,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我并非设计出身,十年来又与社会基本隔绝,形同废人,你知道的,职场能力早退化殆尽。”
她大摇其头,生怕贸然加入拖垮林氏产业。
美珠大笑,“这十年已是最好磨砺,所见所闻都是好东西,品位想不高上去都不可能。”
庭韵犹自迟疑,“真可行?或许是你高看我,三思。”
“我这小店非你不可,你加入即刻开张,我已三思,现在轮到你。”
“容我考虑。”
万想不到今日出门得一份工作邀约,庭韵抬手望一望,只觉需从打字重新学起。
心情却有几分雀跃,与周先生的事姑且放一边。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个新开始。
下午茶到尾声,店员送上单据。
“这次轮到我埋单。”美珠接过单据,扫一眼,视线重新回到单据。
她仰头对侍者说,“栗子蛋糕我们只点半客,这是一客的标价。”
店员确认后,连忙道歉。
“抱歉林小姐,是我们疏忽。”腰弯下去,态度极恳切。
她认得林美珠。当然,全都会男女只要不是眼睛不好,都认识她。
单据重新打印,店员贴心送上小礼品致歉。美珠开心接过。
“不怕她跟人讲,林美珠吝啬到不舍30块?”出店门,庭韵笑着揶揄。
“错,林美珠不舍一分一毫。”她咯咯笑,清脆如铜钱撞击。
“嚯,你们有钱人个个是葛朗台。”
是晚,庭韵召阿欢回来,点火生灶。
肚皮饱饱,饿死鬼得超度。
“阿欢,我太爱你!没有你我或许会死掉。”她抱住阿欢胖胖身子撒娇,心情出奇放松。
阿欢得意,“请用雇主最佳感谢法,加薪、奖金、股份,形式不限。”
庭韵笑骂,“我的爱无价!”
又过两日,周先生始终不曾来,亦没有一通电话。
索性乐得清闲,做瑜伽和护肤,顺便上网看林美珠说的形象设计业资讯。
这日午后,接到一通男士的电话,对方自报家门,“我姓章,立早章。”
呵,章小姐没有好耐性,已经按捺不住。
人生过于顺当,想要的东西从来唾手可得,这样的人多半耐性不佳。
庭韵披挂上泰半钻石首饰,亮晶晶如一颗通电的圣诞树。拎一款最贵的H牌手袋,出门赴约会。
面前是位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瘦削,高挺,面部没有表情。
新闻经济版亦登载过此人形象,盛赞作为家族第三代经营者,经营有方,与其他只知挥霍和追求女明星的二世祖有天壤之别。
“鄙姓章,上承下畴。章若云是舍妹。”
庭韵落座,“章先生有何指教?”
章承畴一怔,大约没想到小女子开门见山,面上无丝毫忐忑恐惧,“指教不敢当,久闻许小姐芳名,今日一见果然艳光照人。”
“过奖,章先生请坐下说。”庭韵微微笑,不管怎样被赞美都可喜。
她倒宾至如归。

庭韵噗嗤一声笑,放下茶杯,“章小姐派你来?”
“舍妹不知我来,但为人兄长,看顾弟妹是应有之义。从小,家父最溺爱小妹,不觉养成她天真单纯个性。”
即是说,她许庭韵狼性凶猛,吃人不吐骨头?
“将门出虎女,既有干练精明之父兄,章小姐岂能落后太多。章先生过谦。”庭韵揶揄。
上次照面,章小姐让人印象深刻,三两句对话,已觉城府深沉。
她压根不用央求父兄出面,只需扁扁小嘴,流几滴眼泪,自有亲人鞍前马后,不计成本。
做人而有任性资本,真好。突然十分艳羡章小姐。
“许小姐,请说一个数目。章氏会给合理补偿。”
三流小说里,是富家子的父母大人出面解决上不得台面的莺莺燕燕,这里,却是未来小舅子急不可耐冒出来。
滑天下之大稽!
“那分我章氏一半身家如何?”庭韵嘻嘻笑。
“许小姐说笑,章氏产业三代积累,代代栉风沐雨,我亦不值半副身家。”
滴水不漏。
庭韵皱眉头,“噫,是你让我说数目,现在又不肯出,耍人玩儿吗?”
这小女子十分狡猾,章承畴甚觉棘手。
“这个数目如何?”他推一只未封口的信封过去。
庭韵抽出里面支票,瞟一眼。
“啊——”她双手捂住嘴。
“怎么?”
“抱歉,不小心数多一个零。”
章承畴啼笑皆非。
那数字是一个5,后加7个0。
十年前,有人认为她值一千万,现在,翻五倍。
跑得过通货膨胀,可喜可贺。
“偌大一个章氏果然外强中干,要靠嫁女儿维持旧日辉煌。周章婚讯一出,章氏股票一改多年颓势,一夜大涨7个点。五千万不好拿出手吧?”庭韵啧啧。
章承畴脸现怒色,“许小姐慎言,小妹对周先生情有独钟,家父母曾持强烈反对意见,认为周先生并非良配。”
“哦,若是这样,该拼命阻止才对。”
“小妹坚持,世上只有拗不过子女的父母,没有拗不过父母的子女。男女之事,我也一向由着小妹。”章氏面露无奈神情,不似作伪。
“那倒未必。章氏果真开明,早抛却三纲五常。”她语气嘲讽。
章小姐委身周氏时,她已做周氏女人十年。只差一纸婚书。那时,周君说上一段婚姻的阴影仍教他心有余悸,此生不打算再踏入牢笼。
章公子面露尴尬,心里说:“这女子前褒后讽,果然尖刻。”
自然,跟周先生一起生活十年的女人,耳濡目染,早成人精。
她笑,“我今天特意披挂一身钻石,章先生难道没领会些什么?”
章公子第一眼看到这身行头,只觉晃眼睛。心想,这女子如一只求偶期雄鸟,乐捡亮晶晶小石子,跑到雌鸟巢前献宝。呵,品位粗鄙如一只鸟,未来姻亲的口味实不敢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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