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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贵妇bylucky积善/鸿飞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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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微笑,“知道自己笨的都是聪明人。”
“那是聪明还是笨?”
“不要太聪明,也不要太笨。像你,刚刚好。”
庭韵睒眼睛,抿一下唇。周君的情话从来动听。
阿欢已下班,她去厨房亲自煮小馄饨。
“你吃几只?”
“二十只。”
“那,减半好了。上月体检报告里,血脂指数已偏高,胆固醇也不理想。”
周先生哀叹,“华莱士一向不拘我吃喝。”
“哦,他自你处支薪水。吃人家嘴软。”
“你也是啊。”
周先生甫一出口,已知不妥,讪讪。
“是,我嘴硬得很。”所幸庭韵并不以为意,从厨房盛出两碗小馄饨,汤里洒一把香葱紫菜。
她解开围裙,把汤匙递到周先生手里。
每只馄饨里裹一颗虾仁,又配猪肉韭菜,十分鲜香。
两人吃得香甜。
庭韵中午本来就没吃几口,工作一下午,早觉饥肠辘辘,一气吃掉十只,意犹未尽。
“上次去福利院做义工,有孩童眨着天真的大眼睛问我,有钱人是否天天吃参鲍鱼翅,不知从哪里听来?”
周先生饶有趣味,“你怎么答?”
“我说,我认识一个有钱人,他吃一碗小馄饨就极满足。”
周先生握住她手,微微笑。
“那小姑娘若有所思,半晌她说,那他或许还不够有钱。”
周先生大笑,“可爱,小小年纪对金钱已经明敏。或者可以举行一个派对,邀请小朋友过来观摩。”
这主意很糟糕。过早正视物欲,好比伊甸园里,毒蛇献上禁果。
“观摩完海滨豪宅,她们回去,或许会失落。”
“也或许以此为目标,早早规划事业。”周先生往阳光一面看。
“我去泡茶。”
周先生拉住她手,“不忙,坐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现在,胃是暖的,房间舒适,爱人的手温暖厚实。
夫复何求?
“韵,你开心吗?”
庭韵微微笑,“怎么忽然关心我心情?”
“我想知道。”
她仰头看看天花板,若有所思,“不算太开心,也不算不开心。有作家说,人生追求的理想境界实际是心绪宁静。”
“文人就爱玩些文字把戏。”他不屑。
“吹凉我的粥的一口气,也会吹痛我的心,只要我想到海面上的一阵暴风将会造成怎样一场灾祸。我一看见沙漏的时计,就会想起海边的沙滩,仿佛看见我那艘满载货物的商船倒插在沙里,船底朝天,它的高高的桅樯吻着它的葬身之地。”
她诵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
有人用文字把戏把商人的心情写得真正到位。
周先生佯怒地轻捏她脖颈,“好一副伶牙俐齿,都用来编排我是不是?”
“冤枉,出自文人之口,我不过拾人牙慧!”庭韵笑闹着推开他厚实大手,嗽两声。
过半晌,他揉她进怀里。
“我担心,你以后跟我在一起,会不会不开心?”
庭韵鼻子发酸。
“如果不是遇见我,你现在或许已经嫁给一个有为的年轻人,经营着一个小家庭,也可能已经是个小母亲。”
“也可能苦苦支撑一个破碎的家。雄,遇到你,总归是我幸运。不是每一个走投无路的女孩都有这幸运。”
她在他颊边轻轻吻一下。
那里有短短胡茬。
很小很小的时候,最初的记忆里,朦朦胧胧中,脸上似乎也有男人胡茬的触觉。婴儿细嫩的皮肤上留下轻微的扎痛,有点恼人,她哼哼唧唧哭起来。
女人温柔的嗔责声传过来,又有一双手,接她过去,那是个更舒服的怀抱,有种甜香味。
那是生父吧。总归也有一段好时光。
“有时候想,继续留你在身边,会不会是我太自私。”
“嚯,怎么突然良心发现。”她说,“这世界上没有比你更自私贪婪的男人。”
周先生收紧怀抱,“即便被你埋怨,被世人讽刺,我也不愿放手。”
庭韵几乎要落泪,这表白真是特别。
“这处公寓已经落到你名下,你父母现在住的地方我也打算放在你名下,我让华莱士把手续理一理,过几天你去签字。”
庭韵瞪圆眼睛,因为没有势在必得过,所以惊讶。
“不是分手费吧?”
周先生呵呵大笑,“怎么,你期望拿到分手费?”
“那也不错哦,”她笑,“到时我要约会二十岁肌肉猛男,嚯,后背一个倒三角,肱二头肌这么大。”她比一个手势,眼波调皮。
“但你不会爱上他们。”他温柔抚摸她乌发,笃定。
“谁知道?”她不置可否地笑,将脸埋进他胸口,微带汗味的雄性气息让她感到安心。
男人众多美德里,无论何时,慷慨是其中之最。
她一天收到两套市价千万的豪华公寓,这类故事一般只发生在天方夜谭。
男人说爱你,一颗心可以掏给你,不代表婚后可做少奶,十指不沾阳春水。
多数的家庭,妻子要浆洗,婴儿的屎尿要处理。有时为谁洗碗,夫妻会吵架。
手一天天变粗,脸一日日变黄。年轻时热烈的爱或许只是错觉,随岁月一点点磨蚀。后来,大家只是一起过日子,为着彼此方便。
又有男人说爱你,可以让你日日锦衣玉食,仆佣环绕,礼物常常是是钻石和华屋。但他的爱也会分别人。
换你,怎么选?
扪心自问,她许庭韵才不是什么为家人牺牲的圣女,她贪婪,物欲横流,既想要很多很多爱,也想要很多很多钱。
因为,受够没有爱的苦,没有钱的难。
一有机会,她会牢牢抓住,握力大过鹰的爪。
花瓶里玉簪花已萎蔫,白色花瓣黄皱,落在桌边。味道似乎也带一种腐气。
她叹一口气,把枯花扔进垃圾桶。

晚饭后,他找母亲聊天。
梁太太有一张慈爱文静的面庞,肤色白皙,五官仍显娇俏,年轻时应是美人。
“妈,有这么一个女孩子……”
“让你寝食难安?”梁太太笑,“这女孩子一定很美。”
母子关系一向很好,可放心诉说心事。
“是,她是美。没有那么艳光,对于我,恰恰好。”
“你几时带她来家里玩?”梁太太环顾房间,“我们家装修是不是有点过时?这也没办法,你父亲将退休,现在存钱已经太晚。”
梁家有一点祖产,不然凭梁先生那点□□薪酬,五口之家很难住近千尺公寓,家境算小康。
佳明失笑,笑容苦涩。
梁太太立刻察觉,“怎么,你尚未得到伊人青睐?”
表情似乎不可思议,天下父母看自己儿女总觉万里挑一,与众不同。
“她……年纪比我大。”
“哦,女大三抱金砖,女孩成熟一点更懂顾家。对方可是嫌你年纪太轻,心智幼稚?”
“妈,”佳明抱怨,“我已经二十岁,有正当工作,有能力供养家庭。心智也比同龄人成熟许多!”
“那为什么苦恼?”梁太太问。
他声音低下来,“她另外有爱人,十分富有。”
“你介入别人感情?”梁太太惊疑不定。
“那倒没有,只是我单方面爱慕,对方已婉拒。而且我也不算介入他人感情,他爱人将娶别的女人。”
梁太太一怔,对儿子后半句没能领会清楚。
“可怜,她被抛弃?”
“他们仍在一起,哎,我不知道怎么说。那个世界很不一样。”
梁太太尖声,“你爱上别人情妇?”
“不不,她不是。”已经后悔跟母亲开口,他这份情愫不会有人理解。
梁太太扶额,已觉头昏。
儿子之前不曾说过心仪哪个女孩,二十岁,心智豆芽菜一样嫩。
有人将这豆芽菜辣手采了去,玩弄于鼓掌。
当母亲的本能生出强烈保护欲。
“或许她不属于你,你也不属于她。你也说,那是不同世界。”
梁太太已经非常委婉,又有涵养,换一个人,或许早出恶语。
“已经不由我决定。”
有一根无形的线牵系,她一颦一笑,皆在他心头掷一颗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
梁太太尚不知所云,“你不能决定?她威胁你?还是她那个富有爱人?”
佳明不说话。
“豪绅,巨富,富可敌国?会否有危险临头?”梁太太忽然生发很多联想,刀枪剑戟,红颜祸水,十分热闹。
“妈,我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是是,快去睡,睡好了脑筋也清楚。”梁太太权且当儿子睡眠不足,胡言乱语。
她不知道,儿子梦里见的人依旧让他苦恼。
人心如此,越是得不到,越百爪挠心。而且又不是全无希望,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动摇,他捕捉得到,直觉也这样告诉他。
第二日上班,佳明顶两团黑眼圈,脚步轻飘。
“没睡好?”庭韵问,她精神奕奕。
佳明晃晃脑袋,“时间太少,约会太多。”
她笑,“今日我打算去苹果台拜访刘星星的制片人。”
“我也去。”
在接待室等足一小时,高制片姗姗而来。
“抱歉抱歉,久等。”
他一抬头,呆住。
“是……许庭韵小姐?”
偌大的苹果台办公楼,高制片第一个认出她。
旁人只当外形相近,而且,报上照片一向爱把她拍丑,有时翻眼白,有时表情阴郁,讽刺味道明显。
庭韵微笑颔首。
“啊。”高制片惊呼,转头叱助理,“怎么不早通知我,让许小姐等这么久!”
姿态总要做足。
助理委屈出门,一会送上果汁。
“高制片贵人事忙,没关系,我们可以等。”
“许小姐现在为林美珠工作?”
“正是。”
“那我已了解贵方意图。既然是许小姐亲自登门,我不能不给面子。”
“多谢。”
“《星星有约》计划在未来六个月采访港市十大女企业家,将做成商业特辑,预计明年底之前播出,届时一定邀请林美珠小姐出镜。”
佳明说,“啊,时间跨度太久,林小姐十年商海沉浮,人生际遇传奇,已足够支撑一期节目,贵司可否在一个月内播出访谈节目?”
高制片不去看他,“许小姐,不瞒你说,等着上《星星有约》的红明星不知凡几,林小姐十年前风头固然劲猛,搁到现在,恐怕……”
他适时打住评语,窥伺对方反应。
“既然如此,便不勉强了。”庭韵起身。
强扭的瓜不甜。
美珠若知道自己身价在这位制片人口中已如此低廉,恐怕打死也不会上这档节目,管他收视率点击率多高,影响力多大。
“也不是没有办法……”高制片赶忙起身,“许小姐稍安勿躁。”
他狡猾一笑。
庭韵坐回位置。
“许小姐,如果是你来做我们节目的嘉宾,我保证尽快播出。
佳明立刻代她答,“许小姐不会去的!告辞。”
他起身,拿过庭韵外套手包,递给她。
庭韵却不急接手。
她看高制片,十分礼貌谦和,“请容我想一想。”
“是是,公众对许小姐十分好奇,我打包票,宣传目的一定达到!”
回程车上,佳明问:“他们要求太过分,为什么不直接拒绝?”
“不过是工作,有合适访谈对象,我若是他,也要勉力试一
到富江大厦楼下,佳明下车。
阿伟说,“许小姐,先生请你用晚餐。”
“好,先载我回家梳洗换衣。”
阿伟为难,“周先生要我8点钟准时送你到银河酒店,我打电话给小姐,一直不被接听。”
“抱歉,会议中,只好静音。不过,怎么约在银河?是妈港那家?”
她抬腕,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
“直升机已停在富江大厦顶楼。”
五分钟后,他们登机,阿伟仍坐驾驶位,他具飞行师资格。
庭韵在机舱补粉,奔波半日,妆已残。衣服却没时间更换,衬衫西裤,算作干练。
同一时间,佳明在地铁站附近的汉堡店要一份汉堡可乐,大快朵颐。
梁太太做饭向来讲究饮食健康,低盐少油,素多肉少,有时他宁愿吃一客汉堡再回家。
隔壁桌小孩抱着一根鸡腿大嚼,嘴巴周围满是番茄酱,佳明冲他笑一笑。
小孩才不管是不是垃圾食品,好吃是天大理由。

侍者将两人领至座位,周先生和章小姐已入座。
他身后立五个魁梧保镖,都戴黑色口罩,一色白衫黑裤,表情冷酷戒备。
章小姐盛装,绾高髻,耳垂缀大颗钻石,拉扯皮肉,看起来十分沉重。
“抱歉,久等了。”
章小姐投过一抹不屑目光,“听说许小姐最近到公司做事,一定忙得很吧?”
“是很忙。”庭韵不去理她。
她坐周先生旁边。
这样以周君为核心,呈一个左拥右抱之势,羡煞旁人。
侍者过来,周先生点餐,特意要一客冰镇杏仁酪。交代还有一位客人未到,等客人到齐再上菜。
他从不吃杏仁。
不多时,杏仁酪的主人姗姗而来。
那名男子三十四五年纪,体型高大扎壮。看五官,与周先生有四五分相近。尤其一管盛囊鼻,与周先生如出一辙。
有时基因真令人惊奇。
不用问,来客便是周君长子——周永中。
“十多年不见,爸爸癖好跟以前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品位……”
永中闲闲落座,目光从对面三人脸上依次扫过。
“这位是章小姐吗?”
章小姐尴尬一笑,“我是,你是永中吧,常听你父亲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面,真高兴。”
“真高兴怕是未必,”周永中说,“想不到最终他要娶的人是你,章小姐倒有些手段,不过也别高兴太早。”
章小姐气噎,“你……”
他转过去看庭韵,嘻嘻笑,“许小姐,你还留在爸爸身边,是不满分手费吗?”
庭韵颔首,微微笑,倒不觉生气。他竟知道她,足见来之前是做过功课的。
这位周公子果然如传闻一般,爱憎分明!
“爸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以前新欢旧爱,起码是一对一,下台的和上台的,互不妨碍。现在这样一手一个,岂不太没格调?”
周先生这次倒好性儿,语气带点溺爱,“十多年不见,一见面就挑爸爸的刺。”
周公子“嗤”一声笑,“不过有一点我倒一直佩服你。”
周君不会想知道儿子佩服自己哪点,比一个手势,让人上菜。
“噫,还记得我喜好。”永中看那碗杏仁酪,颇觉惊奇。
却没有动勺,“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吃了。”
“永中,回来吧,爸爸老了,偌大的基业,需要年青一代接力,回来帮爸爸。”周先生恳请。
庭韵从未见这样的周先生,几乎低声下气,他一向是自负刚强的,带着成功的巨大光环,让人不敢直视。
永中目光落在章小姐小腹,笑说:“爸爸,你还能生儿子。一个不满意,可以再多生几个。”
“那是不一样的,你是我长子。我们潮汕人重宗祠,一向是长子继承家业。你回周氏,先留在妈港管理分公司地产,假以时日,若管得好,我全权交给你!”
“我能力不济,恐怕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永中笑。
周先生突然站起来,往落地窗方向大手一挥,“妈港机场附近的几幅地皮,约八万平米,已全划入周氏旗下,百亿的生意,我打算交给你来练手!”
看来这是选择在妈港吃晚饭的原因。
8万平,再加周氏已有的无数物业,嚯!面积抵欧洲一个小国。
永中只是笑。
“我知道这些年你并未荒废学业,不仅在加国拿到律师执照,还通过CFA考试,年纪轻轻已经是四大投行之一的高级主管。周氏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哦,多谢挂念。”
永中有点惊奇,十多年不通音讯,周君居然对他如此关注。
忽然想到母亲。
她临终前已没太有力气说话。
却还挂念他前途,要他回国去,在爸爸身边做事。对他说:父母不和,无关子女。
永华听母亲的话,三十岁还爱扑进爸爸怀里撒娇。他却咽不下那口气,发誓父子永不活着见面。
直到永华说:“妈妈跟他白手起家,受二十年苦,家业若到不了你手上,她或许不甘心!”
自然明白永华最大的担心是自己那份被大幅削减。
母亲在另一个世界是否仍牵记他?
“章小姐,许小姐,你们两位呢,欢不欢迎我回来?”他讽刺。
章小姐笑说,“这个自然。周家添一大臂助,我自然乐见。”
庭韵摇头,“周家的事,我并无余地置喙,周公子无需问我的意见。”
永中笑,“你倒乖觉,不像有人已自居主母位置。我看啊,未来的事还真不好说。”
章小姐气噎,猛灌一口果汁,呛咳两声,汁水溅到前襟,更加着恼。
“你母亲若还在,一定也希望你回家继承祖业!”周先生这时说。
“别提我母亲!”永中低吼,像一只发怒的犬,狺狺低吠,随时准备撕咬对方的喉管。一只红酒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他一双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周先生身后两名保镖紧张地上前半步,伸手挡架。
永中“呵”地一声冷笑,“怎么,这次又要派保镖赶我?”
母亲弥留时,撑着一口气,不肯闭眼睛。他知道,她仍想见负心人最后一面。
那人不肯见,为着教另一个女人打桌球。
桌球室门口一株大发财树绿得没一片黄叶,像假树。
发财树,呵,那人财富百倍千倍增长,连门口一株景观树都像中了邪。
他听见门里的嬉笑声,发了疯一样撞门……
最后保镖拖他出去。
凡大家族都复杂,有资产者更甚,去法院看,民事庭有百分之八十案件是分产。
兼有大段声明:某某与某某断绝亲子关系/兄弟姐妹关系。
这些陈年旧事周先生不提,庭韵也从不过问,今夜看周公子态度,只觉唇亡齿寒,心有戚戚。
不爱了,清清楚楚割舍,再见一面都吝啬。是,周先生是这样的人。说好听是决断,难听是绝情。
一名侍者忙过来收拾碎片,另一人去厨间取一只新的高脚杯给周公子。
碎片锋利,侍者低呼一声,庭韵注意到她割破手指。
她让阿伟去附近药店买创可贴。
周先生挥挥手,示意保镖退后。

周先生看长子,目光复杂,“亲父子也有龃龉的时候,不怕,血缘是割不断的牵扯。我诚心要你接手,若太为难……”
庭韵这时接过话头,“你们男人还真累,公事不只在公司说,还要带到饭桌。不是说要带我来吃好吃的,你们两父子光顾着说话,饭都不能让人好好吃。”
带几分不合时宜又恰如其分的娇嗔。
有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有人家产千亿,却不愿回家继承。这世界还真光怪陆离。
周先生转头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服务生,拿菜单过来!”
侍者又递上菜单。
章小姐摸一下小腹,脸色不耐,“少陪,我去一下洗手间。”
自有随行女助理拎包随侍。
庭韵点一客低脂覆盆子冰激凌。甜食解压。
这两父子对峙,一见面斗鸡一样,真让人消化不良。
周公子似坐立难安,索性跟服务生小姐调情,问她是否有男友,介不介意告诉他电话号码。
那小姑娘也算有胆色,直接说:“先生抱歉,我没有男朋友,但也不会告诉你号码。”
说完即转身离开。
周公子耸耸肩,不以为意。
庭韵忍不住笑,心说:比起乃父,周公子讨女人喜欢的手段实在太逊。
过半晌,阿伟小跑着过来,压低了声音跟周先生磨耳朵。
她只勉强听到“警察”“便衣”两词。
“怎么了?”
阿伟看周先生没什么大反应,便低声说:“许小姐,我刚才上楼时,发现酒店大厅似有便衣警察埋伏,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行动,会否影响周先生安全。”
“你确定是便衣警察?”
“不会错,我知道那些人的行事风格。”
阿伟是特种兵出身。
“几个人?”
“不清楚一共多少人,酒店大堂有三四人。或许有别的任务,不是冲我们。”
庭韵忽有不好预感,不知怎么,在这里吃饭,总觉四周围有双眼睛盯视。
之前以为是路人认出周先生身份,特意留意他桌上女眷的缘故。但这次直觉却不一样,那目光不同,不是好奇八卦的偷窥,似乎更强势,更有侵略性。
突然间,后脊背发冷。
谦谦君子向来做不了大商巨贾。
大概想过上千种离开周先生后的生活,之前的幻想还算诗意,找一个无人小岛,像鲁滨逊一样生活。
此刻,却突然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凄惶。
一直以来,周先生在她心目中是擎天巨树一般的存在。他若倒下,她会怎么样?她该怎么办?
“雄,我累了,要不要提前走?”她低声说,手不自觉牢牢攀住周先生小臂,“直升机在顶楼。”
手机的震动声嗡嗡响,此时听来像夏日雷鸣,周先生接起,“喂”一声,便不再说话。
半晌,他跟她交换一个眼神,她从未见过他这种眼神,有困惑、疑虑、恐惧,以及勉强的镇定。她立刻读出,那不祥预感是真。
“也好。”他缓缓起身,身子前所未有的沉重。
四周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压抑。似有一台压缩机,悄无声息抽走大半空气,人留在真空里,杂音抽离,感官放大数倍。
“怎么,甜点还没上就要走?”周公子闲闲甩着长腿,一副不堪重任,吊儿郎当的二世祖蠢相。
他眼里精光那样炽。
章小姐从洗手间出来,她现在虽有孕,仍穿高跟鞋,扶着助理走得袅袅婷婷。
她每一步的声音都被放大,“咚、咚、咚咚……”
鼓点一样,敲在心头。
庭韵起身,走到章小姐面前,曼妙地绽开一个笑容。
章小姐微微眯眼,不晓得这位情敌突然抽什么疯,笑得人直发毛。
“你笑什么?”
“啪——”
下一秒,她用一记响亮的耳光回应章小姐。
“啊——你……”
章小姐震惊到失语,痛倒在其次,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么一会的工夫,难道这女人突然得了失心疯,竟然在公共场合殴打孕妇?
而且是周先生在场的情况下。
她下意识捂着热辣辣半边脸,瞪视对手。
“这是抢我男人应付的代价!”庭韵说,嘴角一个得意而残酷的笑。
章小姐愕然,高知闺秀的好涵养在奋力阻止她当街厮打的冲动。
她转头去看周先生,希望在精神上和行动上得到支持。
不曾想一转头,另一记耳光狂风恶浪般卷过来,打了她一个趔趄。
“泼妇——”
章小姐尖叫着扑过去,再好的涵养也到此为止。两位上流贵妇在金碧辉煌的酒店餐厅扭在一起厮打。
尖叫声呼痛声此起彼伏。
这一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立刻吸引全场注意,侍者呆怔着,个个手足无措,生怕上前劝架会遭池鱼之殃。
半数客人动作凝固,有人嘴巴塞满食物,忘记咀嚼,有人第一反应是质疑当事人是否在作秀。人人全情投入看二人打架。
半晌,有人开始窃笑着议论。
“嚯,周氏后宫斗争如此生猛!”
“也算体面人,大庭广众下,行事作风竟如此张狂。”
“想不到现场经历明天娱乐版头条事件。”
女人打架往往比男人精彩,撕头发,扯衣服,掐、扭、撕、咬,全不按套路出牌 。尤其豪门宫斗,更富戏剧性。
几名保镖七手八脚过来拉架,互拽头发的这两位可都得罪不得,只能束手束脚,生怕逮老鼠碰碎了玉瓶儿。
混乱中,不知谁扯一把桌布,一桌瓷器玻璃器叮叮当啷碎在大理石地面。
庭韵妆已花,衬衫纽扣被扯脱两颗,百忙中她环顾四周,周先生已不见影踪。
她松一口气,放脱章小姐秀发。
“不打了,不打了!我投降!”
章小姐眼泪鼻涕混着妆粉眼膏,早已黑乎乎稀里哗啦。在高级发廊花五个小时精心造就的大波浪卷发,现在像一只随意搭就的鸟巢。
“你、你——我不会放过你的!”章小姐咬牙。
从小被淑女风范教导的章小姐直到最后都不能出口成脏。
庭韵忍不住笑出来,这场架打得痛快!
“阿伟,扶章小姐去梳妆!”
阿伟一怔,犹疑着不肯动。
“许小姐……”
庭韵眼神坚定地瞪视他。
终于,他妥协。扶章小姐去电梯方向,助理忙不迭跟随。
她祈祷,周先生已脱险。
刚刚,周君经历一生中最凶险遭际。
电话示知,妈港廉政公署决定对他展开抓捕行动,起因是他涉嫌行贿和洗黑钱。
这种关键位置的内线情报人,他每年以各种形式,扔出几千万投喂,自然不会错。
多年商场鏖战,他已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但,内心已波澜翻滚。
内心天人交战时,他的女人给了另一个女人狠狠一记耳光,
全场大哗。
女人很多时候比男人坚定、果敢,以及睿智!
他朝她投去一抹欣慰目光,匆匆起身,混乱中遁去。
心中不是没恐惧的,但这一刻只觉自己像赴战场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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