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灵师学院by伸出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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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沙琪玛、雪花酥或者牛轧糖吗?”
时灿翻看着满屏的进口奶粉,说道,
“我想买几桶好点的奶粉,送去我家在H市开的那家甜品店加工一下,那家店聘请的四个师傅手艺都很好……可惜烤制的可露丽有点太普通了。”
林逐月果断地排除了选项:
“我不喜欢吃沙琪玛,香过头了,吃的时候会头晕。”
那就多做雪花酥和牛轧糖。
快到高速时,林逐月换到副驾驶上,改由时灿
开车。在需要高度专注的高速驾驶途中,时灿的手机叮咚叮咚地响,从锁屏界面就能看到,他的vx正在疯狂弹出消息,这些骚扰全部都来自于宫永元。
时灿本来不打算理他,但因为对宫大仙这个神算子打从心底产生过畏惧和佩服,又觉得对方发这么多消息说不定是有什么要紧事,需要认真点对待,他对林逐月说:
“你帮我看下他说什么。”
林逐月拿起时灿的手机,解锁,浏览着消息,对时灿道:
“姚寒霜送了他一只狸花猫,这猫拉粑粑奇臭无比,而且拉完不埋……他问你有没有什么治猫良方。”
“……屁大点事。”
时灿立刻就给出了有效的解决方案,
“猫拉完不埋,就把猫砂盆和猫都关进笼子里。猫的嗅觉比人的灵敏多了,人都受不了的臭,它更受不了,受不了就会埋了。”
“法棍当年刚到我家的时候也不埋粑粑,你看它现在埋得多好?”
林逐月:“……”
“不过他家猫不埋也没事的。”
时灿握着方向盘,淡定道,
“他家那么多比格,这点根本不够吃。”
林逐月将时灿的话原话转达给了宫永元,前一秒还在发“神医啊”表情包,后一秒的表情包就变成了“老子弄死你”。
林逐月坐在副驾驶笑了起来。
时灿瞥了她一眼,又立刻直视前方,认真开车,问道:
“有什么好笑的?”
林逐月把时灿的手机锁屏,放下,过了片刻,她回答了时灿的问题:
“就是觉得……从小就认识,打闹着长大真好啊,什么粗话都能说,说了也不会伤感情,我很羡慕。”
她原本也能拥有这样的人生。
可有人将这样的人生破坏了。
“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时灿叹了口气,说道,
“现在还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发小,可是再过几年,彻底长成大人以后,我们就会变成敌人,喝个对方递来的水都要警惕里面有毒无毒。”
林逐月又想起去年萧家的订婚宴了,当时时灿一眼就看出乔寻递给她的香槟里加了东西。那就是长大后的灵师的日常,尔虞我诈,见招拆招。
他们在傍晚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东离市。
事主王和旭和其父母的住所位于东离市市郊的前园小区,不算特别偏僻,但在晚高峰有喘息的余地,周围的公共交通设施很完善,也算是个很不错的地方了。
王和旭的父亲王东来特意来小区门口接应了林逐月和时灿,他并没有因为来人的年轻而展露出惊疑——
向他们提供灵师府联系方式的那位远亲早就说过,会来到这里解决王和旭的问题的小师傅可能很年轻,但千万不要因为对神棍有着长胡子老头这种刻板印象而质疑小师傅们的专业性。
王东来也怀疑这位亲戚是趁机找人做局骗他们家钱。
但亲戚说了,对方一分钱都不会收。当然,还是得好吃好喝地招待人家,不然也太不礼貌了。
王东来将林逐月和时灿带回了自己家。
他的妻子,王和旭的母亲李晓桐正在厨房里忙活。李晓桐的厨艺很好,炒鸡是她的拿手菜,做得比东离市爆火的超级店还要好吃。
林逐月一进门就环视了客厅,她皱起眉,眼中有些许疑惑。
时灿开门见山地问道:“王和旭呢?”
王东来回答道:“在学校里呢。”
林逐月眉头皱得更深了,问:
“他这种状况,你们叫他去学校?”
林逐月的语气里带着责怪。
说起这事,王东来也倍显无奈,解释道:
“哎,这些天我们一直让他请假在家的,可是这两天学校期中考试……他班主任说,好歹到学校把试考了吧,不考试的话,班级平均分会被拉低很多,他不好做。”
“这个班主任要带这个班到高三毕业的,得罪他不好。所以,我这两天看孩子状态还可以,就送他去学校考试了。”
王东来没有换鞋子,重新拧开门,说道:
“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就考完了,我去接他回来。老婆——!客人来了!腾出手招待一下!”
在厨房忙碌的李晓桐应了声好。
她把锅盖盖上,炒鸡还要闷一会儿才能出锅,这会儿的闲暇刚好能让她给客人们倒杯茶,说两句话。
李晓桐穿着围裙来到客厅,问:
“小师傅们喜欢喝茶还是饮料?”
“饮料就行,不必麻烦。”
林逐月拿起桌上的可口可乐,征求同意,
“我们能在房子里到处看看吗?不会乱翻的,只是看看。”
李晓桐点点头:“可以,当然可以。”
林逐月见李晓桐忙碌得很,站起身道:
“那我们自己看看,阿姨,您先去忙吧。”
李晓桐应道:“哎,好,有什么不对劲的一定要跟我说。”
“当然。”
一番客套后,林逐月和时灿拿起罗盘,在这个家里到处查看。但越是细致检查,两人的眉头就皱得越深,眼中也充满不解。
林逐月忍不住问:“罗盘是坏了吗?”
“总不能我们两个人的罗盘同时坏掉,心有灵犀也不能到这个地步吧?而且,罗盘坏了,灵感也不会坏——”
时灿转身朝着客厅走,说道,
“很离奇,但这个家里的确没有灵异反应。”
一个小时后,王东来带着王和旭到家了。
李晓桐也刚刚烧好晚餐,晚餐很丰盛,东离炒鸡,盐焗大虾,肉沫茄子,卤牛肉,调凉菜,还打了一大碗西红柿蛋花汤,她又拍了个黄瓜,招呼大伙上桌吃饭。
吃饭的时候,林逐月一直悄悄打量王和旭。
时灿就比较直白了,他眼神毫不躲闪,直勾勾地盯着王和旭看,把小他两岁的少年盯得很不自在,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
晚饭结束,林逐月和时灿才向王和旭说明他们的身份,还有来这里的目的。
林逐月让王和旭站在客厅中间。
她和时灿拿着罗盘,围着王和旭转了好几圈。
“身上有阴气,但很微弱。”
时灿摇了摇头,说道,
“遭遇这种程度的灵异事件,身上的阴气应该会很重,灵异反应会非常强烈,强烈到罗盘指针旋转到要飞起来的程度。”
林逐月猜测道:“是不是因为他自始至终没踏上那辆公交车?”
时灿否认了这个猜测:
“公交车都入梦了,纠缠得这么厉害,无论踏上还是不踏上,家里和身上应该都会有很重的阴气才对。”
王东来迫切地问道:
“我儿子的情况不严重,对不对?”
“很严重。”
时灿端着指针温温吞吞旋转的罗盘,用非常认真,甚至是告诫的语气对王东来说,
“这种事情的严重程度有时候跟阴气强弱、灵异反应剧烈与否不挂钩。”
“王叔叔,你儿子的三魂七魄少了一魂。这一魂的缺失,让他胸闷气短、神志昏沉。西医可能检查不出什么问题,但如果去看中医,大夫一定会觉得他的脉搏很弱。如果不赶紧把这一魂找回来的话,他的状况会更糟糕。”
而且,失去的生魂,要回归身体,是有时限的。一旦超过七七四十九天,生魂阳气散尽,将彻底转变为阴魂,再也无法回到活人的身体中。
“那、那……”
李晓桐急坏了,问,
“怎么去找那一魂?”
“根据他最近的遭遇来看,丢失的那一魂在哪里显而易见。”
林逐月拍了拍王和旭的肩膀,问,
“你有登上过K3路公交车吗?”
王和旭用力摇头,回答道:
“我,没有、没有……要是登上那辆车,我怎么可能还能出现在这——”
林逐月打断了王和旭的话,问:
“不,我不单单是指你清醒时有没有登上那辆车……你仔细回想一下,你做梦,梦见K3路的时候,你真的,一次都没有上车吗?”
“我、我……我……”
王和旭低下头,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他打了个哆
嗦,道,
“有一次,我意识到做梦时,我正在公交车上,然后我就惊醒了……那个梦前面的部分我不记得了……”
李晓桐不可置信地问道:
“……梦里上车也算?”
“说不好到底是做梦还是灵魂离体。”
时灿把罗盘塞进工具包里,说道,
“做梦也要慎重啊,他这个情况,没有一睡不醒,就已经很幸运了。”
第127章 烧纸钱(一更)
在阴重阳衰的夜晚,生灵入梦之时,身体与灵魂之间的联系,相比于白日而言会变得不稳定。而且,陷入睡梦之中后,生灵的神志会不怎么清醒,如果有什么诡异的邪祟来趁这个时间来讨活人的魂,会更好得手。
王和旭就因此受害,正中邪祟下怀,丢了一魂。
李晓桐再次问出了最要紧的问题:
“那要怎么去找这孩子的魂呢?”
“从哪里丢的,就去哪里找。”
林逐月从茶几上拿了一瓶快乐水塞进工具包里,说道,
“不过今晚不一定会有结果,因为这辆K3路有点反常,不像是我们平时接触的邪祟,要先调查一下再动手。”
“当初K3路失事的新闻报道发我一下,定位也发给我。”
时灿在工具包里拿出符纸和雷击木,揽过王和旭,说道,
“走,小弟弟,去你房间布置一下,让你今晚安安稳稳地睡个没有梦的好觉。”
时灿在王和旭的房间里贴了平安符,又烧了三道符纸化入水中,时灿抓着王和旭的手,蘸了符水,在雷击木背面描画几笔。随后,时灿以雷击木设镇阵,今夜若有对雷击木背后留名之人心怀恶意者靠近,将遭镇阵拦截,受紫雷劈击。
时灿又取了王和旭一撮头发和一滴血。
做完这一切后,林逐月和时灿离开了王和旭家,用车载导航定位王东来发来的地点后,一脚油门,离开了前园小区。
东离市已经完全被夜色笼罩。
下班时间逐渐过去,路上的车辆开始变少,暖融融的路灯下,有不少饭后散步的人。
不过,随着林逐月和时灿逐渐靠近K3路车的失事地点,离市区越来越远,路上开始变得僻静,连路灯的灯光都有些黯淡了。
“虽说调查后再动手才是最稳妥的方式。”
林逐月有些不安,说道,
“但是,离体的生魂,必须要尽量早点找回。迟一个小时,一天,都会对活人造成伤害。不符合‘人权至上’准则。”
“当然要调查后再动手。”时灿说道,“但夺回生魂这件事,不能等到调查后。”
林逐月问:“你有把握吗?”
时灿回答得很干脆:“不确定,要赌。”
时灿在一处路口的转弯处停车。
路口的路牙石上,有几滩黑色的痕迹,那是烧纸钱留下的焦痕。这里是K3路公交车失事的地方,不难想象,是有受难者家人在这里为已逝之人送纸钱。
时灿和林逐月同时下车,从后备箱的工具包中拿出罗盘,靠近了路口的焦痕。
“反应很强烈,是横死亡魂活动会造成的灵异反应。”
时灿迅速地判断了当前情况,
“每一处焦痕都有相似的灵异反应,有新有旧,这意味着,每次烧纸,都有亡魂过来领纸钱。”
林逐月从后备箱里拿出黄纸,数了五张出来。
别人烧黄纸,都是论刀烧,一刀有厚厚一一沓,一次烧三到五刀。
而林逐月烧黄纸,竟然只拿五张。
她并不是抠门。
灵师从天城携带出来的黄纸,是放在祭坛上开过光的,这样的黄纸在鬼神眼中的价值,一张就胜过一大沓普通黄纸。林逐月数出来五张黄纸,已经足以让大多数很难搞很贪婪的亡魂动容了。
林逐月将五张黄纸折起来,拿起一把保养良好的旧剪刀开始在黄纸上剪铜钱,不一会儿,一串一串的黄纸铜钱就剪好了。
时灿从路边的绿化带里捡起一根棍子,他用符纸包住木棍底端,又用打火机将符纸点燃,不一会儿,符纸燃尽,木棍底端也被烧得焦黑。
时灿拿着那木棍,用焦掉的那头,在地上画了一个圈。他接过林逐月剪好的纸铜钱,在圈内点燃。
几股阴风从远处而来,贪婪急切地奔向燃烧的铜钱,但在接近时灿画好的圆圈后,只能无奈地停下,又折返。
“哎——别走啊——”
时灿拿出早已备好的八卦袋,说道,
“灵师准则,所遇亡魂,要么超渡,要么镇压,绝对不能置之不理。你们这些孤魂野鬼,比较喜欢往生,还是喜欢和镇魔井里的兄弟玩啊?”
“镇魔井里面的生活其实挺有意思的,我每年都往里头扔点麻将扑克牌什么的,去年还给了他们一套大富翁和一套三国杀呢。”
时灿一边说着,就将闻着钱味儿来的孤魂野鬼收进了八卦袋里。
林逐月在一旁扶额叹气,心想:
能不能少说点垃圾话?
对付完抢钱的,真正该收纸钱的亡魂出现了。
夜雾弥漫,火光成了灯塔。
银蓝色公交车散发着不真切的幽光,从夜雾中,朝着火光驶来。它明明开着车灯,却照不出一丝光亮,幽深、安静、黑沉。
公交车在林逐月和时灿面前停下。
车的前门打开。
车上已经满员,或者说十分拥挤,那程度像极了全国闻名的广州三号线。在这样的车上,无论男女,都会遭到咸猪手——因为挤成这个前胸贴后背的模样,每个人都是咸猪手,每个人也都会被咸猪手。
林逐月发现了不对。
K3路侧翻起火事件的遇难者,乘客加司机一共九人。九个人,连这辆车的一半都坐不满。
这辆K3路上,怎么有这么多人?
多出来的乘客,是哪里来的?
司机转头看向林逐月和时灿。
王和旭总是说,他看不清司机的五官。
但事实上,这个司机根本就没有五官,他只有一张纸人脸,他就是个纸人。车上的许多“人”,也都像这位司机一样,是纸人。
司机问:“上车吗?”
“上个屁车,我是来送钱的。”
时灿从手机上调出遇害者名单,说道,
“我念到名字的下来领钱。”
林逐月轻手轻脚地走向汽车后备箱,从自己的工具包里翻出八卦袋,将黄袋子上的八卦镜拧成了乾位朝上的角度。
时灿道:“姚碧晨。”
一个穿着销售人员服装、踩着高跟鞋的半透明女人从车座椅上起身,穿过拥挤的人流,下了车,从纸钱燃烧的烟雾中抱过一团灰扑扑的气流,转头回到了公交车上。
这个女人和车上的其他人不同,她不是纸人,有五官,脸上、身上布满伤痕和血迹,目光暗沉,身影虚浮,是典型的已逝之人。
时灿又念道:“朱光帘。”
一个背着单肩包的青年下了车,他和刚刚那个女人很像,受了伤,流了很多血,脸上已经被烧得血肉模糊,但至少不是纸人脸。
林逐月手背在后面,观察着这一切。
被时灿叫名字喊下来的亡魂身上有阴气,而那些纸人身上,一点阴气都没有。
林逐月心中有了一些想法——这辆K3路车上的乘客,有脸的是亡魂,而那些纸人脸的,是亡魂之外的一种邪祟。
时灿猝不及防道:“王和旭。”
虚弱透明、神情呆滞的少年从车上摇摇晃晃地走下来,走向已经快烧尽了的纸钱。他正要如同前面的两人一样,抱起烟雾,返回车上。
林逐月唰一下从背后拿出八卦袋,直接把王和旭的生魂扣了进去。
车上所有的纸人都动了。
时灿立刻拿出提前做好的纸人,这个纸人是用白纸剪的,时灿用彩笔给它画了衣服,画了脸颊的红晕。他将从王和旭头上剪掉的头发贴在纸人的后脑勺上,用针在眼部戳了两个小洞,最后将血滴在纸人的心口。
纸人代替了王和旭的生魂,迈开脚步,摇摇晃晃地上了车。车上躁动不安的纸人们坐下,目视前方,好像没有察觉到任何怪异。
时灿又喊了下一个受难者的名字……
九个遇难者的亡魂都还在。
他们领完钱后回到了车上,K3路重新开始行驶,驶入无边无际的夜雾。
林逐月和时灿上了他们自己开来的汽车,扣好安全带,朝着前园小区折返。现在他们的第一重任,就是让取回来的生魂归体。
这期间,叶阳嘉给时灿发了消息,问他们任务做得怎么样。
时灿开着车,不方便回复,把手机丢给林逐月,说道:
“快告诉他,我们俩是怎么取得了第一场大捷。”
林逐月照做了。
叶阳嘉:【卧槽,你俩是赌狗吧?】
时灿抢回手机,一个语音电话拨了过去。
“我怎么能是狗呢?我明明就是可爱的长腿缅因猫,我女朋友也不是狗,是一只火焰纹双色布偶猫。”
叶阳嘉沉默片刻,说道:“……我一直觉得你更像那种身价七万块的卷毛猫,精致得不得了。”
“我肯定是猫系,不是狗系。”
时灿得意道,
“你觉得我和我搭档的操作怎么样?”
叶阳嘉:“……”
他不想承认,但
是不得不说,林逐月和时灿的操作真是又绝又骚,就这么个骚操作而言,他们俩就算任务失败,也能拿到很高的评价。
电话很快就挂掉了。
林逐月和时灿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成功找回了王和旭的一魂而变得轻松。
车上还有另外九个亡魂需要处理。
只是他们不想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动作太大,导致任务难度提高,才本着先救急的原则只带回了王和旭的生魂。剩下的亡魂他们还是要管的,毕竟是横死亡魂,怨气深重,不管一定会出问题。只是情况没有那么紧急而已。
林逐月闷闷不乐道:
“纸人公交,没听过,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再回到前园小区的时候,林逐月和时灿得知,王和旭已经睡着了。
他们俩和王和旭的父母一起进了房间,进门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放轻动作,但王和旭并没有被吵醒。他被那辆K3路车骚扰多时,很久没有睡过安稳的觉,疲惫不已,此时终于能平稳入睡,所以睡得又熟又深。
时灿把王和旭的被子向上卷起,露出少年的脚。
林逐月配合地打开了八卦袋。
虚弱的生魂从八卦袋流出,流向失去这一魂已久的身体。
时灿在床边坐下,抓住王和旭的手,探了探脉搏。片刻后,时灿对什么也看不见,满脸茫然的王东来和李晓桐道:
“脉搏在变强,你们也摸摸看?”
李晓桐用手指搭上儿子的手腕。
王东来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王和旭的变化,说道:
“他的脸色好像比之前好些了。”
时灿从工具包里摸出两根艾条,递给王东来,叮嘱道:
“早上八点的时候,带他出去晒太阳,背朝太阳升起的方向。太阳落山后到升起前不要出门,阴雨天也不能出去。他的魂魄刚刚回归,很不稳定,刚回来的那一魂很容易掉出去,所以不要读恐怖故事或者看恐怖电影。”
“家里每个房间,尤其是厕所和这间卧室都要熏艾,连熏四十九天。这两根艾条今晚先凑合着用,等天亮了你们去找个中医馆买点艾条。”
王东来接过艾条,拿出手机,道:
“小师傅,您再说一遍,我记个便签。”
“等会儿我发到你手机上,有个提阳气的中药茶饮配方,我也一起发给你,之后按照这个配方煮水给他喝。”
时灿对王东来说,
“学校那边……这两个月先不要去上学了。要是感觉在家待得太久,学业方面跟不上,今年就先办理休学。学业很重要,但命更重要。”
王东来郑重地点点头,应道:“好。”
“对了,给这小弟弟的太爷爷多烧点纸钱吧。”
时灿又补充道,
“老爷子早就去了该去的地方,两次出现搭救他,都是强行回来的,很伤魂。等以后小弟弟身体好了,记得多去祭拜老人家,老人家很疼爱他。如果不够疼爱,是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救他的。”
说起王和旭的太爷爷,王东来和李晓桐的眼里都有了泪。
“我爷爷这人脾气很怪,对我爸很严厉,和我妈关系也不好,但是他疼孙辈,很疼我,对我老婆也好。他要走时,已经认不清人了,不管拉着谁,都喊我和我老婆的名字。”
王东来看着正在睡梦中的王和旭,说道,
“要是我家有幸四世同堂,他肯定要把孩子宠上天。”
李晓桐去取了打火机来,将艾条点燃,用艾条的烟雾熏王和旭的房间。
艾条烧着时味道很重,林逐月和时灿都不是很喜欢,就先离开了房间。
“你们今晚还出去吗?”
王东来询问林逐月和时灿,
“不出去的话,就在家里住下吧,家里有两间客房,虽然小了些,但住起来还算舒服。被褥都有现成的,屋里也有定期打扫,马上就能收拾出来。”
林逐月摇了摇头,拒绝了王东来的好意:
“还不到休息的时候,我们虽然把您儿子的生魂带回来了,但那辆K3路公交车还在运行,不把它解决掉的话,您儿子的处境就还不算安全。”
“我们俩得好好研究一下这辆K3路,今晚就去酒店住吧,不在您家多叨扰。”
王东来道:“那我送你们……”
“不用,我们自己去就行。”
时灿对王东来道,
“我把你的电话加进白名单,有问题随时联系我,千万别怕打扰我。对我们来说,任务出篓子比休息不好更可怕。”
王东来还是将林逐月和时灿送到了楼下,甚至送到了车前,等他们的车离开小区之后,他才转身往家里走。
林逐月坐在副驾驶上,说道:
“我们还没订酒店呢……”
时灿正在开车,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林逐月,道:
“现订就行,你看看附近有没有条件比较好的酒店。”
林逐月接过手机,打开某团软件,搜索酒店。东离市的酒店多得很,一下子就弹出一大串来,看得林逐月眼花缭乱。
林逐月嘀咕道:“情侣情趣大床房……?”
时灿一脚踩在刹车上。
他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林逐月。
“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逐月抬手捂住嘴,但她很快就发现捂住嘴自己就没法辩解了,又把手放下,解释道,
“就是……就是搜索的时候弹了好多这种不正经东西,我有点好奇……不是,不,我一点都不好奇——”
林逐月想掐死自己。
时灿不再看她,阴阳怪气地说道:
“估计也是,就你那迟钝的脑子,根本就想不到那一步。对你来说,恋爱嘛,牵牵手亲亲嘴就是最大尺度了。”
林逐月愣了片刻,恼火地问道:
“怎么开始人身攻击了?”
时灿对伸出手,道:
“给我薄荷糖,在车门把手下面的凹槽里。”
他得吃点凉凉的东西降一降火。
时灿一直对自己年轻且精力旺盛的身体感到很自豪,可是这样的身体也有难处,很容易起反应,脑子里但凡有点不干净的东西,马上就会觉得身体里好像有火在烧。
林逐月把薄荷糖递给他,低头看手机,很快就订了个房间。房间是正儿八经的标间,白床单白枕头白被子,除了床头的某些收费用品之外,没有一点有问题的地方。
登记完,进入客房后,时灿马上就去冲冷水澡了。冲完澡之后,他披着浴袍从浴室走出来,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出来,拧开就往干渴的喉咙里灌。
林逐月穿着睡衣,坐在窗边的圆桌前,用笔记本电脑查找信息。
时灿叹了口气,走过去,问道:
么进展吗?”
“嗯,查到了一些东西。”
林逐月把电脑翻折过来,让轻薄的细边框屏幕正对时灿,说道,
“东离市市立高中有百年历史,但是王和旭就读的并不是校本部,而是北区分校。分校建立至今只有十五年,分校所在的这片地区很偏僻,十五年前只是个村子,如今仅有的经济力量是北区分校带来的。”
“也就是说,十五年前,这里没有学校,没有医院,只有个破旧的村子。村里没有K3路公交车,只有一路以脏乱差闻名的16路公交车。”
“但是,网络上有一些旧时的消息,那些消息里,有K3路车的踪影。”
林逐月对时灿说道,
“在十五年前,K3路公交车是环城线,首发站和终点站都在离山,也就是东离市殡仪馆和火葬场的所在。”
“所以,我在网络上查到了关于K3路公交车的恐怖说法,说这辆车千万不能坐,它不是为活人准备的。有匿名网友声称,乘坐末班车的时候,K3路车人满为患,但坐着坐着就发现车上的乘客和司机其实是纸人,于是惊恐地下了车。”
时灿接过电脑,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上面的信息。
“有很多人说K3路以前出过事。”
林逐月抬起头,看了看时灿淌过水珠的锁骨,咬了下嘴唇,又立刻心虚地别开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