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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清冷太子后by安南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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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季琅又是心疼,又遏止不住地一喜:“真的?”
姜时雪攥着帕子,用力抹了一把眼角,似是赌气般:“他最好走远些,走得越远越好!”
她再也不要见到这张与行之哥哥相似的脸!
观仙桥下。
枯柳旁站着一个肩披鹤氅的公子,他脸色苍白,唇色也淡得几乎透明。
秦鹤年握拳咳嗽了几声,用力压制住胸膛深处翻涌而起的痒意。
桥上年轻公子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那姑娘破涕为笑。
秦鹤年静静立在波澜四起的河道旁,看着他们并肩而立,慢慢走远。
掌心那枚赤金白玉兰耳坠被摩挲得微微生热。
秦鹤年又咳嗽了一声,交代小厮:“将耳坠交给那位姑娘,就说是她不慎遗落的。”
小厮恭恭敬敬接过去。
哪知小厮刚要追上去,二公子忽然唤住他:“等等。”
秦鹤年遥遥看着那道倩影,怅然道:“罢了,将耳坠给我吧。”
耳坠上的白玉兰被摔出了一道小小的裂痕,那姑娘看上去非富即贵,想必也不会要了。
小厮有几分疑惑,但还是垂头将耳坠递给他。
秦鹤年接过耳坠,原想将它抛入水中,却鬼使神差,将耳坠拢入袖中。
那姑娘和她身边的公子已然消失不见。
秦鹤年看着茫茫人海,收回视线,道:“走吧。”
季琅原本还想邀姜时雪去放河灯,但姜时雪没有兴致,季琅只好送她回府。
回程路上,银烛一直沉默不语。
待到回了月华堂,季琅也离开,银烛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含着哭腔说:“姑娘,是奴婢弄巧成拙,害得姑娘伤心,您罚我吧。”
姜时雪将人扶起来:“你知道你都是为了我考虑。”
那一日她在房中描补吉祥轮,只有银烛瞧见,她在看到小摊之上的吉祥轮时,便猜到了是银烛的安排。
银烛心绪低落:“总归是奴婢顾虑不周,才闹出今日种种……姑娘罚我吧。”
姜时雪叹了口气:“你是好心,我怎么能罚你呢?”
她只是没想到,银烛会去找薛尽帮忙。
想来是她对薛尽的特殊……叫所有人都看在眼中,所以银烛才会找上他。
好在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姜时雪有些疲惫:“今日之事,就此揭过。”
“帮我备水吧,我想沐浴。”
她伸手去摘耳饰,小小地咦了一声。
银烛忙问:“姑娘怎么了?”
姜时雪摸着空荡荡的耳垂:“许是方才跑得太快,耳坠掉了一只。”
银烛:“我差人回去找找。”
姜时雪打断她:“不必了,也不是什么紧要物什,更何况今日人来人往,想必已经被人拾走了。”
一桩小事,姜时雪很快忘在了脑后。
季琅好不容易盼走了薛尽,又同姜时雪和好如初,来姜府来得越发勤快了。
今儿给她带些新鲜玩意,明儿又非得拉她去看戏班,如此打打闹闹,倒是又像回到了过去。
中途有人在姜府门前留下几瓶药。
没有署名,只说这些药对祛疤有益,是送给姜姑娘的。
门房原本不会让此等来源不明之物进府,但想到姑娘受伤一事原本就没多少人知道,此人送药过来,说不定是姑娘的朋友,于是便将药转交给了月华堂。
姜时雪只看了那字条一眼,便命人将东西拿去扔了。
银烛偷偷看了一眼字条。
笔迹藏锋,力透纸背,是薛尽的字。
也不知道为何,她心里稍稍好受了点。
姑娘帮扶薛尽一场,好歹对方不是个白眼狼。
眠云雅苑。
冷渊神色有些尴尬:“殿下,那些伤药……尽数被扔出来了。”
祁昀正在写信,笔尖不停,行云流水,眼都没抬半下:“她自然是不会收。”
冷渊嘴唇微动,本想问那为何殿下还要命人送药过去,但到底是没敢问出口。
于是他换了个话题:“那日桥上姜姑娘明显是把殿下认成了旁人,殿下要不要去查一查……”
祁昀忽然抬头,淡淡瞥他一眼。
冷渊噤声。
祁昀笔下字迹重了半分。
原是该斩草除根,不留下半分痕迹的,只是这些时日,他时常想起那一晚她裙摆下冻得青紫一片的脚。
……兴许是从未有人不顾亲疏这么护过他。
也罢,只是一个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她有什么秘密,与他何干。

一个体态丰腴的贵妇人倚在美人榻上,闭眼听着侍女断断续续禀报着。
“……公子藏在屋中端详的那物件,是枚耳饰。”
秦夫人睁开眼,脸上浮现出急切:“当真?当真是女子的东西?”
侍女点头:“的确是女子的东西。”
秦夫人坐不住了,她起身,在屋中踱步。
长子已成家立业,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自幼身体孱弱的次子。
鹤年这孩子,未满足月便出生,曾有僧人断言他活不过弱冠之年,哪怕这些年尽心养着,可也是个风吹便倒的。
原本秦家人的意思是在他弱冠之年为他娶一门亲,权当冲喜,可鹤年不愿。
上京有头有脸的人家也都知道秦鹤年身体不好,哪家愿意将自家姑娘嫁过来?说不准没过几年便要成了寡妇。
于是秦夫人便将注意打在了自家母家旁支的姑娘头上,出身不打紧,只要人模样周正,性子娴静便是。
秦家声名煊赫,她的公爹乃是当朝丞相,她的小姑子乃是端王妃,自家丈夫亦是上京府尹,满门人才济济。
哪怕将来真到了那个地步……嫁进秦家,日子也不会难过。
若再能为鹤年诞下一儿半女,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
偏偏秦鹤年是个固执的性子,说自己身子不好,不愿耽搁了人家姑娘。
一来二去,便到了这个时候。
眼看着明年入夏秦鹤年便要及冠,秦夫人急得嘴上都起了几个燎泡。
这下好了,从余州拜访同窗回来,自家这傻小子竟开窍了?
管她是哪家的姑娘,既然鹤年喜欢,凭她秦家的面子,总能去说项说项。
秦夫人招手将下人唤过来:“你们且去余州仔细打听,公子这些时日碰见过什么人,若是有年龄合适的姑娘,多多留心些。”
秦家人很快便将当日的来龙去脉摸了个清楚。
秦夫人细细听嬷嬷说完,接过姜时雪的画像一看。
“出身商贾之家,实在是低贱了些,不过这模样的确俊俏。”
她抬起凤眼问:“你方才说那日在桥上,那姑娘与一个男子纠缠不休,身旁还另有一个男子?”
嬷嬷如实禀报:“听说是认错了人,至于她身边陪着的那个男子,乃是余州刺史的公子,早年被姜家收为义子。”
秦夫人挑了下眉:“季应褚的儿子?”
她面上浮现出些许笑意。
这姜姑娘跟季家攀得上关系,倒是桩好事,鹤年娶她,也不算跌了身份。
她点了点檀木桌,“着人下去安排吧。”
嬷嬷犹豫道:“夫人不需要知会公子一声吗?”
秦夫人果决道:“不必,鹤年性子软,定然不会答应。”
“我们先把事情定下来,那姑娘都愿意了,鹤年又岂会不同意?”
秦夫人拖着厚重的织金牡丹团花长裙站起来,随手碰了下花瓶里的绿梅:“姜家虽富甲一方,但到底是小门小户,待她嫁入我秦家,什么荣华富贵享不到?”
嬷嬷忙称是。
春阳院,清苦药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秦鹤年正提笔作画,日光倾斜,映得玉面公子愈发苍白。
秦鹤年的贴身侍从福禄探头一看,见宣纸上赫然是一个眉眼灿烂的姑娘。
她提着裙摆,奔跑在灯火明灭的长街上,垂在肩头的青丝似乎要飘出宣纸。
福禄心中叹息。
自家公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可惜身子拖累,只能蛰伏于家中,当个闲散之人。
如今公子分明是对那姑娘上了心,却也不能一表心意。
秦鹤年收笔,眼睫半敛,凝视着纸上之人。
福禄忍不住了,开口说:“以公子的身份学识,定能俘获那姑娘的芳心,公子何不……”
秦鹤年打断他:“福禄,将画拿去装裱。”
福禄丧气道:“是。”
秦鹤年见他小心翼翼捧着画走了,目光落在那枚赤金白玉兰耳坠上。
白玉兰摔裂的地方,已经被人做了细致的修补,不仔细看瞧不出裂痕。
秦鹤年起身,负手看着窗外一树枯枝,眉眼间有淡淡哀愁。
只恨今生无缘,若有来世,若来世他也是个身体康健之人……
鸟雀惊枝,细雪扑簌簌落下。
余州,姜府。
姜时雪惊得摔了手中杯盏,猛然起身:“你说谁?谁来提亲?”
映月道:“说是秦相的嫡孙,秦家二公子秦鹤年。”
姜时雪只觉得一阵阵眩晕,秦家?秦家二公子?!
这跟她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又怎么可能前来提亲?
银烛忙扶住姜时雪,气愤道:“那秦家好大的气势!几个跑腿的下人而已,也是绫罗加身,簪金戴玉,往花厅一坐,俨然像主人家一样!”
“秦家势大,老爷和夫人不敢怠慢,此时已经往花厅去了。”
姜时雪稳住心神:“秦家远在上京,又是一等一的簪璎世家,上京想要与他们结亲之人多如过江之鲫,他们为何会忽然来姜府提亲?”
她飞快思索着:“事出必有其因,我要去看看。”
银烛忙拦住她:“姑娘不可!旁人来提亲,万万没有您亲自露面的道理!”
姜时雪摇头:“花厅左右不是连贯耳房吗,我去耳房躲着听。”
她交代银烛:“速速去把阿琅叫过来。”
银烛还欲再拦,姜时雪已经脚步匆匆跨出月华堂了。
姜时雪到的时候,正听见那王婆陪着笑:“秦二公子来余州访友,于花灯会上与令爱邂逅相遇,实乃不可多得的缘分。”
“人家画本子不都这么说嘛,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姜老爷,姜夫人,令爱与秦二公子,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姜时雪倚着屏风,飞快回想着。
花灯会?贵公子……她为何全然想不起来有这么一遭!
姜夫人脸色难看,姜柏倒是和和气气笑道:“贵府有所不知,我与夫人求医多年,老来得子,小女刚满十七,还想留她在家几年,更何况贵府乃是勋贵人家,姜府小门小户,又怎敢高攀?”
他主动起身道:“远来即是客,姜某已命人在花满楼备下雅席,诸位不如移步随我前……”
“姜老爷。”为首的尤嬷嬷皮笑肉不笑打断他:“十七也不小了,更何况令爱与我们公子两情相悦,做长辈的哪有断了儿女姻缘的?”
姜柏面色一变,但到底是生意人,见惯了大风浪,只问:“不知夫人此话从何而来?”
尤嬷嬷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侍女呈上来一个锦盒。
姜柏和姜夫人一看,是一枚赤金白玉兰耳坠。
尤嬷嬷道:“那日花灯会,令爱早同我们公子交换了信物。”
“我何时同人交换了信物,我怎的不知?”
一道清脆婉转的声音响起。
尤嬷嬷听对方语气不善,板着脸闻声看去。
一个琼花玉貌,亭亭玉立的少女绕过屏风走了过来。
尤嬷嬷眼眸一亮。
这姑娘的确生得极美!更何况她身姿挺拔,步态轻盈,一看便是身子康健好生养的主!
于是她挤出一个笑脸:“想必这位便是姜姑娘了。”
姜夫人已经腾地站了起来:“雪儿,大人们说话,你先回屋去。”
姜时雪只是冲尤嬷嬷略一颔首,快步走到姜夫人身边,扶住她的手,冲她安抚一笑。
她自然看见了那枚赤金白玉耳坠。
耳坠是在花灯会丢的,看来这秦二公子当时恐怕还真的在场。
姜时雪脑子里一转,便将事情对上了。
那日她跑得仓促,撞上人也没注意对方长什么样,只隐隐觉察对方声线温柔,是个年轻公子,另外他身上有掺杂着药香的龙涎香气。
龙涎香乃是名香,一般人家用不起,如今想来,当时她撞上的人……恐怕就是这位秦二公子了。
她远在余州,对上京勋贵不了解,但秦家声名煊赫,她亦有所耳闻。
按道理那秦二公子不可能只因一面之缘就前来求娶,更何况看这聘礼,乃是正妻规制……
姜时雪眼角微跳。
那秦二公子身上沾染着连龙涎香都压不下来的药味,今日前来提亲又这般仓促霸道,难不成是……
他们想要娶亲冲喜?!
若真是如此,这秦二公子恐怕已是不大好……这才着急寻一门亲事。
她若是直接拒绝,难保对方不会狗急跳墙!
可对方权大势大,手眼通天,姜府无论如何是得罪不起的……
尤嬷嬷见她看着那耳坠,一副乖顺娴静的模样,脸上笑意更甚。
她上前一步:“姜姑娘,你既然已经与我们公子交换信物,今日秦府上门提亲,哪有推拒的道理。”
她又对姜家二老说:“姑娘家面皮薄,想来是还没同二位言明吧?不过也不打紧,姻缘天定,老天爷都在帮着他们呢!”
“这位夫人,想必您是误会了。”姜时雪忽然开口。
尤嬷嬷脸色一僵。
“您方才说我与秦二公子交换了信物,并无此事。”
她上前拿起那枚耳坠:“这枚耳坠的确是我花灯会上丢失的,今日多谢夫人物归原主。”
尤嬷嬷尖笑一声,话里已然带了三分威胁:“姜姑娘,能得我们公子赏识,是你的福分。”
她抚着掌下的紫漆描金香案:“姜家富甲一方,却也该知道,从商之人,便如海上行舟。”
“气运若不济,遭些小小风浪,轻易便能落得个船毁人亡的下场。”
她笑道:“若是多个人保驾护航,那可又是全然不同的光景,姜老爷,您说是与不是?”
姜柏气得胡须微颤,几乎要破口大骂。
哪知就在这时,姜时雪先一步跪在他面前:“爹爹,女儿不孝,若非今日形势所迫,女儿还想再瞒下去!”
她泫然欲泣:“我与薛尽……已私定终身,还有了……肌肤之亲。”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姜夫人却是眼前发黑,扑通一声栽在了地上!

姜家众人霎时乱成一团。
尤嬷嬷于内宅之中混迹多年,不知见过多少阴私手腕,当即冷笑道:“姜姑娘莫要诓我,我秦家刚上门来提亲,你后脚便说跟人私定终身,怎的就这般凑巧?”
她咄咄逼人:“想来是姜家看不起我秦家,不愿意结这门亲了!”
“义母怎么了?”
季琅刚到姜家,匆匆跨进花厅,便见一群人簇拥着不省人事的姜夫人。
好在姜夫人身边的侍女都略通医理,掐着人中,又拿出药包给姜夫人嗅闻,很快姜夫人便转醒了。
姜夫人面色煞白,显然是真的被气坏了。
姜时雪只得抓着她的手,偷偷给她使眼色。
姜夫人也不是蠢人,很快反应了过来,心中稍安,只捂着胸口装作不适。
季琅环顾周遭一圈,双眸锐利直直看向尤嬷嬷:“光天化日,秦府竟公然逼亲!”
“我义母身子不好,若是害得义母有个三长两短,秦家就真不怕被人参上一本!”
尤嬷嬷早在来前边将姜家摸得清清楚楚,眼下已经猜到这位就是姜家收的义子,余州刺史的独子季琅。
她面皮抖动,笑道:“想必这位便是季大人的公子吧?”
“季公子有所不知,令尊与我们家老爷乃是旧识,今日我是代表秦家来向季公子的义妹提亲的,姜姑娘同我们家公子两情相悦,哪能是逼亲呢?”
季琅却毫不留情面:“满口胡言!阿雪何时同你们公子两情相悦了?”
秦嬷嬷见他不领情,换了副嘴脸:“我秦家好意前来提亲,若是姜家不愿,那便作罢,可姜姑娘却要编出理由欺骗秦家,季家若真要袒护姜家,那便是一丘之貉!”
“同朝为官,季大人想必也不愿和同僚闹得不愉快吧?”
她语调中已经带上了三分威胁。
眼见季琅要出言反驳,姜时雪忙开口:“这位夫人,我方才说得清清楚楚,我已经与人私定终身……”
季琅瞳孔一缩,浑身紧绷看向姜时雪。
姜时雪面上露出几分狠决:“今生我非薛尽不嫁,若是秦府执意要娶,且去问问你们公子愿不愿意娶一具尸首!”
“你!”
尤嬷嬷指着姜时雪,浑身发抖。
季琅上前一步,拦住姜时雪,表情阴鸷:“听懂我妹妹的话了么?听懂了就带着这些东西滚!”
话音落,他带来的侍卫纷纷拔剑,霎时剑光雪亮,映照满堂。
尤嬷嬷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见季琅眼中杀意不假,她吓得忙叫人:“我们走!”
秦府的人来得快,离开得也快。
姜柏拍了拍季琅的肩:“好孩子,今日你前来相助,义父替阿雪谢过你。”
他眉头紧拧:“只是今日我们开罪了秦家,就怕他们为难你爹爹。”
“这样,我改日亲自登门拜访,同季大人商议对策,若能从中打点一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是最好不过。”
季琅到底是官宦子弟出身,对朝廷局势也有所了解,道:“义父放心,秦家势大,圣上亦忌惮。此事说来是他们秦家不对在先,若真要鱼死网破闹上朝堂,恐怕秦家也讨不着什么好。”
他沉吟片刻:“只是义父的生意遍布大齐,总要提防秦家使暗绊……依我看来,与其讨好秦家,不如寻求对家的庇护。”
虽然远在余州,但姜柏也知道上京各大家族的恩怨,眉心一跳:“你是说……太子的母家徐家?”
“可听闻那位老国公为人清廉,性子板正,怕是不容易搭上关系。”
季琅摇头:“义父,老国公不好接近,倒不如换一个人。太子的二舅舅忠义将军戍守边关多年,西北本就是苦寒之地,近年来又举国灾荒,国库吃紧,义父不若以义商之名捐赠一批粮食衣物过去。”
姜柏思来想去,此举稳妥,于是道:“好,我立刻着人去办。”
两人谈完,一扭头,见姜时雪缩在姜夫人旁边,一副乖顺的模样。
姜柏眉毛扬起的那一刹,姜夫人忙说:“老爷,方才雪儿不过是情急之下信口胡诌的,对吧雪儿?”
姜时雪点点头,一副无辜的模样:“是啊爹爹,秦家如此霸道,若不想一个万全的理由,又怎么堵他们的嘴?”
姜柏痛心疾首:“堂堂闺阁千金,怎能拿婚姻大事开玩笑!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姜夫人护姜时雪护得紧:“名声能当饭吃吗?阿雪若是不想嫁,在府中呆一辈子又如何?”
两双相似的眼睛眼巴巴看着他,姜柏脾气都被看没了。
他只叹道:“爹知道,只是秦家如此嚣张,想来极难缠,爹是怕你今日用这个理由回绝他们,改日若是被他们发现你是在撒谎……”
姜时雪面上表情严肃了些,她放开姜夫人,一字一句道:“那让此事变成真的便是。”
“不可!”
“阿雪不行!”
一前一后两道声音响起。
姜时雪咬咬牙,扑通一声跪道姜柏面前:“爹爹,女儿知道您只希望我开心自在一辈子,女儿今日就同您说句实话,女儿不想嫁人。”
“秦家势大,此事因我而起,我不愿意因为秦家的缘故叫爹爹为难,叫季伯伯为难。”
她垂下眼睫:“既然今日我已经在秦家面前捅破此事,不若爹爹和娘亲就尽快择日帮我完婚。”
姜柏刚想开口,姜时雪便说:“新郎会在成婚当夜因为饮酒过多,失足落水溺亡。”
众人皆是一怔。
姜时雪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看着姜柏:“爹爹,那秦二公子必定是身子不好,他们如此急切求娶,说不定是要冲喜,秦家不可能叫一个新婚之夜便克死新郎的寡居女子嫁入秦府,此为万全之策!”
花厅死一般寂静。
姜夫人攥着手帕,两眼已经哭得通红。
姜柏不知何时也落下泪来,老态尽显。
姜时雪抬手,轻轻拽住姜柏的衣袖:“爹爹……”
“义父,季琅有个不情之请!”
季琅忽然也跪在了姜柏面前。
季琅缓缓道:“季琅请求义父答应我与阿雪成婚!”
姜时雪愕然睁大眼:“阿琅?”

季琅偏头看姜时雪,眼眶猩红:“我不想你背负克夫的名声。”
姜时雪冷静下来:“阿琅,我不答应。”
“你我乃是义兄义妹的关系,若是你娶了我,且不说秦家会不会为此诘难于季家,你将来又该如何?”
姜时雪见季琅沉默不语,又道:“阿琅,你不是已经说服季伯父安排你明年入营了吗?你是要当大将军的人,怎可为了帮我落下把柄。”
“你我义兄义妹,若是成亲,落在世人眼中岂不是违背伦常?”
“我不在乎。”季琅眉眼间浮现出某种决心:“阿雪,我我正担心待日后我从军,谁来护着你,若你嫁给我,我就能时刻看顾于你,如此义父义母也好放心。”
“至于纲常人伦……你我本就没有血亲关系,又何惧外人议论?”
姜时雪见他神色认真,猛地起身:“不行!虽然自小我都不喜欢叫你兄长,但你就是我的兄长,我怎么可能跟自家兄长成婚,这太荒唐了!”
季琅随她起身,往前逼了一步:“阿雪!事已至此,这是最好的办法!”
姜时雪看着眼前高出她许多的少年,才惊觉对方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越来越像一个成熟男子了。
姜时雪心跳乱作一团,不知为何有几分慌乱。
季琅常用的香名为雪中春信,乃是姜时雪亲自为他挑的。
此时熟悉的香味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叫姜时雪喉头发干。
她不敢看季琅的眼睛,只道:“爹爹,请你为我尽快择定婚期,越快越好,至于薛尽那边我会去说服他帮忙的。”
“阿雪!”季琅还欲说话,姜时雪撂下一句:“阿琅,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妹妹,此事就依我说的办!”
季琅哑口无言之际,姜时雪扭头就跑。
季琅扭头对姜柏哀求:“义父……”
姜柏慢慢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阿琅,雪儿这孩子,看上去听话,其实是个执拗的性子,她若是不愿,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更何况雪儿说得对,绝不能因为此事耽误你的前程。”
“可是义父……”
“阿琅,此事不必再议。”姜柏难得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季琅抿唇,蜷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几乎要攥出血来。
姜时雪只回月华堂待了一刻钟,便坐不住了。
“阿琅走了没?”
银烛说:“走了,季公子看上去情绪不大对。”
姜时雪沉默片刻。
阿琅性子向来说一不二,他既然起了心思,恐怕很难打消他的念头。
夜长梦多,她合该早早筹谋。
姜时雪吩咐:“去把那件带帽兜的披风取来,我要出府一趟。”
瑞安堂。
姜柏亲侍汤药,只是姜夫人略略喝了两口,便难以下咽。
姜夫人愁得眉心紧拢:“你说天底下怎会有这么巧的事?偏偏招惹上秦家。”
姜柏哄着夫人再用下一口药,“事情既已发生,只能想着如何止损。”
他放下药碗:“其实雪儿的法子也未尝不可。”
姜夫人心中难受:“做父母的自然希望女儿觅得良婿,可那薛尽身份不明,性子又这般不近人情……”
“不都说了是做戏嘛。”
“雪儿已经将人遣到眠云雅苑去了,据说开春那小子就要辞行。”
“眼下雪儿不强留人,也是一桩好事,雪儿毕竟救了他的性命,说不定还真能说得动他帮忙。”
“我派人查过,对方身份的确扑朔迷离,但我识人无数,也看得出来那薛尽绝非普通人家出身,薛尽这名字恐怕也是假名。”
“他帮雪儿一场,假死脱身,此后世间再无薛尽此人,秦家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姜夫人仔细一想,的确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薛尽那边要不要我们……”
姜柏摇头:“有的心结,得雪儿自己去解开,薛尽一事上,你我切莫要插手。”
姜夫人想起那张和顾家那孩子相似的脸,叹道:“听你的便是。”
已至夤夜,天际忽又飘起薄薄小雪。
祁昀看完密信,抖开薄薄纸页递到灯上,火苗跃起,吞噬而上。
寂静雪夜中,忽然传来叩门声。
祁昀眼睫微动。
眠云雅苑中栽着大片竹丛,此时更深夜静,竹海涛声四起。
姜时雪提着一盏绛纱灯笼,低垂眉眼立在门口。
门吱呀一声开了。
姜时雪心脏猛然跳动,迟疑半晌,才缓缓抬起头来。
夜色浓黑如墨,祁昀白袍宽大,衣袖在寒风中招展不休。
他并未提灯,手中绛纱灯的光落到他的眉眼之上,一片朦胧,倒叫那双清寒的眼与他身后墨色别无二般,幽深得叫人不敢直视。
“姜姑娘何故深夜来访?”声线冷得如同拂过脸颊的雪粒。
姜时雪轻轻打了个颤,不自觉攥紧手中提灯,她开口,声音有几分晦涩:“原本是不想再来打扰薛公子的。”
“只是我遇上了点儿麻烦。”
她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简略提过。
姜时雪没有注意到,祁昀在听到秦家二公子之时,半敛的长睫颤动了一下。
姜时雪三言两语将事情说完,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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