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嫡姐逼换夫?她转身母仪天下by银台金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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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只是换了身衣裳,竟然差别如此之大么?
身侧的林善善更是瞪大了眼睛,心中之话脱口而出,“果真是绝美郎君!”
下一瞬,那绝美郎君的视线陡然掠过,淡漠毫无情绪的眼神让林善善瞬间噤声,可视线落到她身侧之人身上时,却突然有了情绪。
双眸对视的一瞬,青梧内心微微一动,唇边又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可太子殿下的头皮又炸了起来,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向脸部涌动,好不容易压入心底的窘迫又迅速燃起。
不行,不能看她。
萧霁迅速收回视线,努力压下内心翻腾的羞窘之意,可面上的淡淡红晕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绪。
可这在亲卫眼中却有别样解读,瞥见那一抹红晕,他不禁回首对身后兄弟鼓舞道:
“你看咱们殿下,还未开始便已经激情迸发,面红耳赤,咱们也不能丢份啊!”
却不见前方太子殿下浑身一震。
萧霁双眸紧闭,忍耐再三,还是忍不住红着脸呵斥道:
“聒噪!”
脸颊已然面若渥丹。
第11章 私会与他
萧霁这一系列动作都被青梧看在眼中,见少年眼光躲闪,她再次失笑出声,心情愉悦至极。
只是转念一想他是奚清桐的夫婿,青梧情绪便纷杂起来。
爱屋及乌,厌屋当然也及乌,一想到孪生姐妹,青梧唇角的笑也渐渐隐没,虽不至于因奚清桐便厌恶太子,但足以让她一时愉悦消散,甚至不由得感叹起来。
孪生姐妹的性格可不如表面看起来那样温柔端方,也不知他以后是否会察觉?
念头刚至,青梧又顿觉无趣,她与他也只是一面之缘,怎知他为人如何?他也未必如外表那般尽善尽美。
想到此处,青梧收起心中思绪,专心看起马球来。
高台之上,视野最佳之处,看着两队进场,王妃们皆是精神振奋,唯有奚清桐立在一边心情郁郁。
自入东宫,还未曾有一件事叫她满意,太子漠视,妯娌排挤,与她设想相比简直天差地别,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喝彩之声,她懒懒地往下一看,漂亮的柳眉瞬间蹙了起来,露出嫌恶之色。
上京马球之风盛行,她却格外讨厌,只觉一群男人横冲直撞简直粗鲁至极,事后还要弄得一身臭汗,可她作为太子侧妃只能站在这里观看,脸上还需挂上赞许之色,这对她简直是一场折磨。
坐在最下层的青梧却是兴致勃勃,姥姥从前与她描绘过上京马球,仅凭言语就能引人入胜,如今能得一见,自然看得目不转睛。
大多女郎皆是如此,当看到有球进门时,便连风姿仪态也全然忘到了脑后,跟着对面的郎君们齐声喝彩。
场中唱筹官高声报:“马球入风流眼,赭队得筹!”
善善却是不懂,她生在南地,那里更尚文气,马球之风不盛开,不由得请教青梧。
青梧便指着场端的两块门板道:“你瞧,两边门板上的孔洞便是‘风流眼’,只要把朱漆球打入对方风流眼中便是得筹!”
青梧一边给善善讲解其中规则,场中声音也是不断,原是青队不甘,打马夺球而去,就见一青衣鞠杖一扬,那朱漆球便被英王萧霆鞠杖拦下下,又转而带走。
萧霆今年刚及弱冠,也是生的高大俊美,这一招拦球带走利落帅气,顿时引得善善惊呼:“哇!这位郎君也极俊呢!”
见她见异思迁如此之快,青梧淡笑摇头继续看球,因着场中只认识萧霁一人,她的目光便也不自觉地跟着萧霁,心随之而动。
场中骏马速度放缓,比赛来到了拉扯阶段。两队队员经过前几番比拼也俱是生了火气。
见萧霆挑衅地看向自己,萧霁心中颇有几分玩味,他这五哥以前向来低调,如今却也锋芒毕露起来,一个个都开始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今日既要尽兴,哪有避战之理?他既然有挑衅的胆子,就要做好输的准备!
萧霁敛眸淡笑,瞬间俯身,一拍坐骑向英王疾驰去,他迅速穿过二人,鞠杖一挑,再破一人,带着朱漆球向青眼而去!
这一切太快叫青队有些反应不及,宁王反应最快,他率先打马先拦在赭队队员身前,谁想萧霁早已预料,鞠杖贴地一挑,木球直接凌空飞行,向着青队风流眼直直而去!
场中瞬间沸腾,青梧也不由得提起了心,为之忐忑纠结。
然而纵有青衣打马拦截,可太子亲卫也非凡等,尽力阻拦之下,青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朱漆球凌空飞过三丈高的风流眼,落入悬着的鎏金铜网之中。
竟然一球直进了!
场边顿时爆出喝彩也把青梧的喝彩掩入其中,与此同时唱筹官挥动红旗高呼:“赭队破风流眼,得筹!”
对于这样的好球,各个阁中不乏赞赏议论,男宾那侧最底层,同样看清这球的贡士们也三三两两议论纷纷。
“这球真好,太子殿下果真是如传闻中的文武双全,有君主之风!”
“是啊,一击即中必成大器!”
一群兴高采烈之人中唯有宋云鹤一人神色淡然,听着同榜议论,他望向场上那鲜衣怒马的少年太子定定看了许久,唇角才扯出一丝讽笑。
他可不觉得这位太子能安稳地登上皇位,历朝历代,但凡太子年幼,前有长兄,哪有一帆风顺的?
可想到奚清桐,宋云鹤心中的妒意又消散了些,不得不期盼太子最好坐稳储君之位,不然清桐以后如何自处?
想到此处,他不禁痴痴望向对面阁楼,手中摩挲那枚香囊,以期看到心悦之人,然而二者之间相隔百步,女郎众多,肉眼如何望见?
奚清桐不知宋云鹤正思念于她,她视线盯着下方鞠场只觉愈加心烦意乱。
王爷得筹,王妃便会炫耀,太子得筹,她又被挤兑,曾经以为入东宫为良娣便能高人一等,风光无限,现下才知道那句“上嫁吞针”是何种含义。
眼瞧着太子再进一球,那边安王妃又忍不住酸道:“太子殿下好球技,也不像我们家王爷,体弱,不擅骑射。”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若说二王爷是儒生,不擅武力,那么安王就要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
只因他早产而生,被母妃护得和眼珠子似的才勉强立住,又山珍海味,灵芝妙药地养着,就这样他一年还要病上几回,自然不用再练骑射。
知晓其中内情的奚清桐恨不得安王明日就薨逝,可面上还是柔柔一笑奉承道:“王妃不必担忧,有皇贵妃娘娘在,哪里少得了珍药给王爷调养?以后定会康健无比。”
一听皇贵妃之词,安王妃的下颌都抬高了几分,她敢在三位嫂子面前如此放肆的底气就在此处,谁让她的婆婆是皇贵妃呢?
母凭子贵,子凭母贵,除了太子殿下,安王的生母便是后宫地位最高之人。
“那是,我家王爷今岁至今还未病过,想来是吃了安南进贡的珍药,要大好了。”
瞧着安王妃心情愉悦,奚清桐抿唇一笑,又熬了半刻钟以更衣的借口暂时离开。
一出了阁间,奚清桐的脸便瞬间寒了下来,她特地找了离此处甚远的更衣室,甫一进去,便低声咒骂道:“真是一群贱人!”
身后跟着的金珠银珠瑟瑟发抖不敢言语,显然这样的场景她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恰逢内侍归来回禀,又听宋云鹤把青梧也带来了,奚清桐气的直接打翻了桌上茶盏,瓷器清脆的碎裂声中夹杂着一声怒斥——
“他怎么能?你去把他给我叫过来!”
第12章 英雄救美
【架空背景大虞朝,参考背景是魏晋隋唐混合,所以民风民俗都比较开放,请勿带入明清。】
奚清桐原是颇为气恼,可听见外头传来内侍通传的声音,她便瞬间变了脸色,怒气消散转为哀婉,“金珠银珠你们俩出去看着。”
明明眼中已经含了水光,分外惹人怜爱,可两个侍女却不敢与之对视,颤声应“是”。
宋云鹤一踏入内阁中,就见美人坐在贵妃榻上暗自垂泪,他立刻心疼的不行,恨不得亲手替她拭泪,可碍于身份有别,他最终只在小几的另一侧坐下。
“别哭,桐儿你怎么了?”
见他明明想把自己搂入怀中却又强行克制的模样,奚清桐心中舒坦了不少,可眼中的泪水却流的更多了。
等宋云鹤再三哀求她诉说,奚清桐才红着眼道:“听闻表哥也把妹妹带来了?表哥对妹妹真好,真叫人羡慕……”
“不像我…既没有夫君陪同,又被妯娌欺压挤兑……”
看见那双凤眼中哀伤快要化作的云雾漫了出来,宋云鹤心疼的不行,再想起青梧那总含着清澈喜悦的眸子,心中愧疚排山倒海地几乎要将他包裹。
宋云鹤再也忍不住了,他抓住奚清桐的手紧紧握在手中,温柔道歉:“都怪我,我不应带她来的。”
全然忘记了自己前几日还为奚建安所言触动,打算好好与青梧过日子。
见对面女子泪如珍珠般落下却依旧不语,宋云鹤无措地垂首把额头贴在了她被紧攥的手上,祈求她能宽恕他。
“对不起……桐儿,是我的错,若是我父母健在,我定不会叫你入东宫……”
奚清桐垂眸看着宋云鹤此举,凤眸中仍旧含着泪,唇角却扬起了几分弧度,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讥诮。
不入东宫?笑话!她自小如此那般努力,豆蔻之年就初露风华,十四岁便名动京城,难道就是为了寻个普通人嫁了么?
萧霁还不知自己头上已绿云罩顶,仍旧在场上酣战。
他率领的赭队领先三分,青队的宁王和英王便有些坐不住了,与萧霁交锋之时少不得说些狠话,可萧霁丝毫不为所动。
宁王见他仍旧沉着冷静,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手上的动作也随之焦躁起来,他连续打马传球,却一直被萧霁牢牢拦截,心中更加不愉。
眼瞧着萧霁又要带球入青队之眼,他一咬牙,狠夹马腹,本就乘着千里驹,如今一下子破开几位红队队员冲向萧霁,其间好几位险些躲闪不过差点被撞倒在地。
不过萧霁丝毫不慌,即便萧霏拦下这球又如何?他的亲卫已摆好阵势拦截,这球想入红眼没那么容易。
可谁想那宁王竟然有样学样,用尽全身力气,鞠杖一挥,那球瞬间凌空飞起直向赭队风流眼方向去!
一场马球难得同样精彩的场面,青梧凤眼微微睁大,只盼再看清这一记潇洒利落的进球,然而这球却在飞行途中被人拦下!
萧霁竟冒险踩着马镫站直身体硬生生拦下了这一球!
全场哗然,众人刚升起为这球可惜的心思,下一秒,异变再生!一抹青影倒挂金钩,鞠杖挥舞,再次把下落的马球打向红方风流眼。
英王萧霆唇角勾起,自信一笑,难道萧霁他会截球,自己就不会么?
可下一瞬萧霆的神情猛地变了,那球竟然没有向红队风流眼射去,而是向北侧最下方观鞠阁疾驰而去!
然而有人比他更早察觉危机,本就紧盯着萧霆动作的萧霁还未理清脑中闪现想法,胯下骏马已经飞驰而起先于朱漆球一步往北侧奔跑。
这一系列动作只在刹那之间,看见萧霁往自己方向奔跑时,她还有那么一丝的疑惑,下一瞬便听一句清越的喝声穿透尘雾——
“让开!”
朱漆马球裹着劲风破空而来,在青梧的视野中越来越大,便是再迟缓她也意识到这球冲着她撞过来了!
几乎没有思考,青梧瞬间拉起了身侧善善的手往内里躲避,于此同时,阁外赭色身影踏着银鞍腾空而起。
萧霁在马背上借力飞纵,竟凌空飞出一丈,而后长腿一扫,革靴精准击中接而回旋一踢!
阁内女郎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马球转换方向向马球场而去。
阁外宝马四蹄凌空,高声嘶鸣,被气浪冲击的纱幔凌空飞舞,青梧怔怔望着阁外空翻落地的身影,眸中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早在意识到马球冲来的一瞬间,她已经拉着林善善往阁内躲避,她从未想过有人能截下马球,可她这个人不仅来了,还是全场最尊贵之人。
萧霁单膝跪地卸去冲力,等他站起身时全场喝彩之声猛地爆发,可他无暇得意,只顾着转身探看阁中,于一群花容失色的女郎中准确地与青梧对上了眼眸。
见到青梧平安立在阁内的一刹那,萧霁额角紧绷的青筋终于松懈了下来。
他深深地舒了一口气,随后便翻身上马准备继续比赛,可身后有人先出了声。
“太子六弟怎么愣住了?”
萧霆驱马走了过来,他原也打算相救,只是到底慢了萧霁一步,等他到了近前,一切已然尘埃落定。
见萧霁停驻原地没有立刻回来,他便好奇驱马上前,顺着萧霁的视线一看,眉眼瞬间暧昧起来。
“怪不得太子六弟如此紧张,原来是良娣在此。”
太子迎娶侧妃之时,他们这些兄弟是去东宫吃过酒的,自然也认得太子侧妃的面容。谁料下一息却听得一句否定。
“不是。”
萧霆一愣,又听太子再次否认:“她不是良娣。”
不待他想清楚,萧霁干脆解释清楚:“她是良娣的孪生姐妹。”
也不知怎地,萧霁说完这句话后也没了再留在此地的心思。
他冷着脸驱马回头向场中走去。
留萧霆在原地一脸懵,怎么就生气了?
英王思索片刻不得其解遂放弃,他再次看向青梧,仔细打量。
奚家孪生姐妹之事他也略有耳闻,只是今日一见才知是何等的相似。若是不说,谁能认清?
脑中回忆他走来时所见,萧霆摸了摸下颌,眸中生了几分玩味。
这良娣的孪生姐妹似乎也不像传闻中的那般粗俗不堪呀……
两位皇子回到场中后,阁内便成了热闹之处。
在场女郎都听到了两位皇子的交谈,一时间看向青梧的眼神既谨慎又好奇,便是自来熟的林善善都不敢再挽着她的手。
青梧内心叹息一声,也没特意解释,而是继续看向场内。
刚才的意外没有伤人,比赛自然是要继续的。
男宾那侧二层阁楼上,武王覆手而立看完了萧霁截球的整个过程,不由得笑看向身侧文王。
“咱们这位太子六弟真是好身手,这都拦下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这一脚赢得喝彩声无数,无形中又让太子的声望无形中上涨了些。
文王自小不擅武术,他不懂这一脚的含金量,也不屑于懂,只淡笑一声:“如今边疆无战事,四境平安,练就这好身手除了强身健体之外也无用处。”
如今这天下只需守成之君,有一身好武艺又没多大用处,而且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便是帝王自身武艺高强,不到的万不得已,也不必自己亲身上阵。
可这话同时刺痛了武王,他便是一身勇武,年少之时便以军功封王,谁想弱冠之后,竟然渐渐无战事可打,以至于威势渐弱,叫后头的年轻弟弟们追了上来。
文王侧目一瞥便知长兄心思,连忙安抚道:“他与大哥又不同,大哥的武艺乃是战场所验,他不过空有花架罢了。而且他如此行事,在众人面前炫耀,对我们接下来的行事也十分有利……”
说到此事,武王瞬间忘却方才不悦,他哈哈大笑拍了两下文王的肩膀,“二弟说的对,既然他敢如此率性行事,那等会……也是理所应当……”
两位王爷相视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如今皇帝年过五十,身子骨渐弱,说不好哪一日便病于卧榻,若待太子加冠迎娶正妃,便可名正言顺地监国甚至继承皇位,如此还有他们什么事?
太子上头的几位王爷便合计一下,联手先除掉太子,至于后面储君之位,那就再各施神通。
没了储君,他们再怎么争便都名正言顺了。
强忍着武王那极有力量的巴掌,文王边摇着折扇边继续向下看,看到萧霁那稚嫩又矫健的身躯,他又惺惺作态地叹道:
“我等联手对付一个还未满十八岁的少年是否太过残忍?”
闻言,武王翻了个白眼,口中讥诮,“储位之争,向来如此。”
“要怪就怪他是个没娘的孩子吧。”
萧霁不知头顶除了绿云外又来了一顶乌云,他只全神贯注,尽力与亲卫配合好每一次,以求夺得比赛胜利。
只因他想着姚太傅乃是当世大儒,是天下士子心向往之的人物,若士子皆为其请愿说情,父皇定会手下留情。
是以他多获得贡士一丝好感,老师脱罪就能多一份可能,以至于前头宁王说了一堆话来刺激萧霁,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都不曾有用。
宁王不禁心生恼怒,干脆放弃其他话术,直接开始攻心为上。
“你可知证明姚太傅结党营私的那些证物都是从哪里来的?”
萧霁目视马球,依旧不理睬宁王,他知道即便自己给了回应,以两人关系,宁王也不可能告知他内情。
见萧霁还是不为所动,宁王冷笑一声,猛地地发动了攻势。
马球十分消耗体力心神,打了许久,两队队员体力皆有下滑,然而宁王却在此时猛地发起攻势,不由得叫赭队再次提起心神来。
如此又是半刻,高强度的运动让众人皆大汗淋漓,有甚者握住缰绳的手已经磨出了血迹,可青队依旧不肯停息一刻。
宁王更是大笑挑衅:“太子殿下不是一直被赞文武双全?太子亲卫不是选拔最为严格,各个都能以一当十,如今就这么软了?”
“哈哈哈哈哈!”青衣队员轰然大笑。
英王萧霆虽不知内情,但他也想奋战到底遂也扬声道:“吾还能再战,太子殿下以为何?”
他自认文武皆不输萧霁,可因生母身份寻常便要自小藏拙,低他一等,直到继后去世才能慢慢崭露头角,如今他即将加冠,这一场马球比赛便是他的首秀。
听到青队肆意讥诮的笑声,便是萧霁再冷静,心中也生了几分血性和火气。
对此他不回一语,而是直接拿起鞠杖,以行动代替言语。
见他应战,宁王萧霏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笑容,遂不再啰嗦,迅速牵动缰绳跟随其上,两队再次展开角逐。
萧霁已经数不清萧霏发起几次冲锋了,他眼眸紧紧盯着青衣,以防马球越过防线,却在此时,掠过他身侧的萧霏再次旧事重提。
“你可知为何刑部还未查清,姚太傅便被关入大牢?”
即便知道萧霏是借此分散他的注意,萧霁也忍不住向身侧看去。
见他终于看向了自己,宁王萧霏那双狼一般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如叹息般道:“还不是因为你呀……”
他本以为萧霁会反应激烈,可萧霁却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马球,叫萧霏不禁咬牙切齿。
直到看到那球被亲卫截下,萧霁才抽空回了一句:“与孤有何关系?”
见他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的模样,宁王心里气得要死,暗骂萧霁是个装货。
“世人皆知,姚太傅两袖清风,他怎么会突然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当然是为了太子六弟你呀……”
此话一出,萧霁瞬间从翻滚的马球上收回视线,桃花眼锐利地射向萧霏。
“孤为太子,荣华富贵皆有,何需老师贪污?”
终于等到萧霁主动提问,萧霏心中瞬间畅快。
当主动权落到了他的手中,宁王也没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接过从英王那里传来的球,迅速带向了红朋风流眼,萧霁见状立即驱马跟上。
两马你追我赶,几要并行,两人手中鞠杖竟化为宝剑交锋起来。
宁王挡住萧霁,巨力通过鞠杖震得他手心发麻,他心中暗骂,嘴上却接上了方才话题。
“储君自然享尽荣华,可坐稳储君之位却要拿钱财铺路,难道六弟相信大哥二哥没有异心?”
听这挑拨是非之话,萧霁冷笑一声讥诮回嘴:“难道你就甘愿为王么?这些话多说无益!”
萧霁自觉浪费时间,鞠杖揽球迅速打马而去,直到宁王从后追赶上来从他身边驰骋而过,风中忽然传来一句——
“你可知父皇今日便要给姚太傅赐下鸩酒?”
“这都三刻钟有余了,这些皇子贵胄们难道不累吗?”
善善提心吊胆了片刻还是凑到了青梧的身边,即便她身份不凡,可先前的相处还是让她相信青梧是好人。
察觉到胳膊上的小动作,青梧抿唇一笑。可对于善善的提问,她也不知如何回答。
姥姥和她说过,马球一般是越往后打得越慢,一般两刻钟后便会休息,可如今不但没有休息还瞧着愈发激烈了。
她紧盯着鞠场,视线不由自主地搜寻着那抹赭红身影,瞧见数道青影从他身边掠过,青梧不由得为他悬着一些心。
刚才朱漆球飞来的威势让青梧真正认识到这是一种多么危险的游戏,被鞠杖打到便少不得青紫,更别说——
就在念头升起的同时场上意外陡生!
一抹赭影竟从马背上滚落!
全场立时哗然一片,青梧的喉间也溢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目光紧紧盯着场中。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身边善善却直接惊呼问道:“那是太子殿下吧?”
善善本就爱美人,方才又为太子所助,对他印象深刻,是以她也第一时间分辨出那是太子殿下。
可青梧哪里敢认?然而很快便有亲卫尖声叫道:“太子殿下坠马!快来人!”
看着场中马扬蹄长嘶,镶银铁蹄堪堪擦过地上蜷缩的人影,青梧只犹豫了一秒便提起了衣裙,抛却礼仪,在一阁女郎惊呼中翻越栏杆一跃而下,平稳落地后迅速往场中赶去。
贵族礼仪在青梧眼中自然比不得人命关天。
她虽当了几年官家娘子,可青梧更是当了近十年的医。
医者仁心,不可见死不救。
这是姥姥对她所说,也是她前半生所践行之道。
在无数宾客的眼中,茵茵草场上忽然出现一抹粉白的女郎身影,她奋力奔跑向中央人群聚集之处,实在令人惊奇。
再说伤者那边,即使参赛众人及时勒马转向,没有让萧霁再遭二次伤害,可从马背上跌落之伤已经叫他浑身剧痛,天旋地转。
不过比起所受之伤,萧霁还有惦念在先,想到萧霏所说之语,他强撑着意识保持清醒。
只等萧霏下马查看他的伤势,萧霁便用仅剩的力气抓住他的衣袖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给老师赐下了毒酒?今日?”
一字一句皆是用尽全身力气。
见地上狼狈又气若游丝的少年太子,宁王萧霏的眼中划过一丝快意和失望,不过转瞬他就换上焦急之色,语带愧疚道:
“你且莫再说话,等太医来才是,都怪三哥,打马球时和你说话干什么?”
可萧霁哪有那个心思?只红着眼执拗地追问道:“可是真的?若是骗我……”
一瞬间萧霏仿佛被毒蛇缠上,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被萧霁的眼神所震慑,好在他说皆是事实,很快又镇定下来。
“三哥岂敢骗你?三哥来上林苑前刚从父皇书房出来,亲耳听见的,午后就要送鸩酒给太傅呢!说是为了此事不连累你……都怪我,不该告诉你的……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别说话……”
话还未说完,宁王的身边就挤进来一位内侍,“殿下如何?殿下如何?!”
赵通几乎是滑跪到萧霁身边,看着主子瘫倒在地,他焦急万分,可他又不敢随便触摸,也只能把火撒在小太监身上。
“太医呢?值守太医了?!都死了吗?!”
众人焦急万分之时,唯有萧霁双眸失神,脑中全然是萧霏的话,其实萧霁早就信了,他只是不想相信而已。
毕竟萧霏若是靠假话引得他坠马,除非自己直接薨逝,不然他又岂会不受责罚?
唯有此事为真,自己才会不追究其心到底如何,是好是坏,甚至还要谢他透露此事。
想到老师即将被刺鸩酒,萧霁又急又怨,急不能立刻骑马回京,怨那高位之上竟然如此草率,不辨是非,真是老来昏庸了吗?
青梧奔赴至此时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先前意气风发的赭衣少年无力地躺在地上,泥泞混杂着青草汁液污了他的身躯面庞,一众人围着他焦急万分,唯有他面上怔然,仿佛脱身事外……
“太医呢?怎么这么久太医还没来?!”
一声焦急质问让青梧停住了脚步,不禁暗恼。
是她太心急了,忘记了这等比赛怎会没有太医随行?
可作为医者的她总不放心就此离去,便厚着脸皮留在原地,总要知晓太医如何说才能放心回去。
然而飞奔而来的小太监却哭道:“张太医此时不在……他要熬制解暑凉茶,去后厨准备药材去了……”
“那还有一位呢?”按照惯例,此次应当有两位太医随行!
然后那小太监便抖得更厉害了,顶着众人的目光,那小太监的头死死地垂在了地上,难以启齿道:“赵太医他……突然腹痛,腹泻不止…如今还在如厕呢!”
赵通语塞了一瞬,恨声斥责:“怎可如此?怎能两位太医同时不在?”
宁王连忙安抚,“赵内侍莫急,左右都还在此地,等上一刻就是了。”
可这人从马上摔下,如何等得起这一刻,赵通焦急得几乎快要哭出来,眼看地上主子精神涣散,他狠捶地面道:
“不行,还不快去把那两人给拖过来,咱家才不管他们在干什么,但凡殿下有一丝闪失,咱家定要告到圣上面前去!”
在外围听见此话的青梧不禁迈动了一丝脚步,可她心中仍有些犹豫,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少年突然出了声。
“快扶孤起来!”
虽然声音已经气若游丝,但依旧听得清其中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