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不具by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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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东篱听他的话一时失神般地沉默。
宗墀忽地正色走过来,端着茶杯,凑到她唇边喂她喝,杯中茶萦萦香气且晾得将将好入口的温度。他继续陪她席地而坐,“阿篱,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你从前那个念头太孤单太苦闷了,我舍不得你淋雨,哪怕你喜欢的玩偶孩子,也一样。这样的结果,算是我们的折中,好不好?”
“那也没必要这么大一个啊。”
宗墀闻言,缓缓道:“嗯,大一点好,替我占住副驾的位置。”
贺东篱一时眯眼一时又果不其然的瞪眼,被审视的人装着人畜无害、云淡风轻,“我不在的时候,谁也别想坐我的副驾。”
贺东篱起身来,把他的“大走狗”塞回给他,“你不仅是销冠还是宫冠,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妾,是吧!”
宗墀笑得不轻,他不要脸地承认,“对啊,我给你买的车子,就是不准任何野男人坐啊!”
睡前,贺东篱决定给某人买件羽绒服充作圣诞互换礼物吧。
宗墀凑过来一看,发表婉拒宣言,“不便宜还难看。”
“哪里难看,你穿的话,会比这个爱豆穿得更好看,他还没你高身材也没你好。”
有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啊,要这么违心的弥补?!”
贺东篱自认为很客观,“我说的是事实。他的头肩比没你好,也没你从小优渥的游泳训练团队陪练,请不要质疑一个专业外科医生的美商。”说完,她要宗墀不要挡着她的屏幕,害她有一截得倒回去重看。
宗墀摊手问:“所以你夸的是我,但是又跟我无关是吧?”
“你都质疑我的审美了,我为什么还要附和你。”
宗墀一时又回到上学那会儿了,她就是永远同他攒着股劲,吸引他去靠近她,挑衅她甚至不惜一切想去征服她。
结果准备下单的人搁下手机,宗墀跑回来问她买了没?
贺东篱摇头,专心看剧的样子。
“为什么又不买了?”
“你嫌难看。”
“好了,我不嫌了。买吧。”
“买了就得穿,不穿就别浪费我的钱。”
宗墀笑着问她,“为什么想起来给我买件羽绒服啊?”
贺东篱依旧平静色,“你那天早上陪我出门,穿太少了,很冷。”
宗墀这回痛快把头一点,“买!我要两件,换着穿。”
待到两个人都躺下了,宗墀的手机响了,是宗径舟来电,他和妻子现在在苏黎世,那边是下午。
这是嘴仗后,父子俩第一回 通话。宗墀下午时候给老宗秘书交代事情,作势问了几句,秘书那头肯定润色地递给宗先生。
眼下宗径舟回电过来,老头架子端得足足的,问宗墀,“你打听一中现任校长做什么?要回去重读4个A啊?”
“我读八个A也不必知道校长是谁!”
“那你问什么?”
“我要你帮我送个孩子进去,附小。”
贺东篱听到这,才明白了这通电话跟她有关。她连忙坐起来,面色凝重地看着通话的宗墀。
他伸手来,把玩了下她的下巴,像似趣味更像安抚。
宗径舟直接了当问是谁家的孩子。
宗墀:“我家的。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是你家的。”
宗径舟难得听到臭小子一次低头,十足的拿乔,“我不明白,你别跟我说你弄出个私生子出来。”
下一句宗墀语出惊人,“你当年不来拆伙,没准现在你真的得愁你孙子去哪里上学了。”
贺东篱在被子里的手狠狠掐了下他的大腿,疼着的人,生受着,面不改色,来反握住她的手。那头说了什么,宗墀换了个姿势,把枕头竖起来好靠着辩论,“对啊,我没说是你的问题啊,我在陈述事实。”这招还是跟身边人现学的,事实比主观胜于不争。
那头,宗径舟同为男人。他不会不懂宗墀说这话的份量,甚至只会想得更严重。臭小子这话跟陈向阳的汇报更是对上了号。宗径舟到底老了,他比谁都期盼能有个第三代。
于是,宗墀这通烟雾弹狠狠击中了老宗。他问臭小子,“到底谁家的孩子?小贺家的。”
“她伯父家的。孩子成绩单我看过了,参加遴选没有问题,要个指标名额,两手准备稳妥点。”
宗径舟知道这点事不至于要他亲口来求,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父子俩干脆说点敞亮的,“宗墀,你学会转弯了更学会朝人递梯子了,你张回口不容易,看来我这步棋没有下错,对不对?”
这头的人不置可否。
贺东篱沉默的功夫里飞快地用手机打字,递到他眼前:不进去也不要紧的。
宗墀瞥读到后,笑着反驳她,“怎么不要紧,你妈当初不拼命把你送进来,我上哪去找你。”说后,目光微阖,口吻笃定,朝他的父亲,“对。我这通电话打给你,倒不是为了一个名额的事,而是我想通了,就像我岳母骂我的话,我不可能让她和我的家庭或者婆媳关系永远不存在,换句话说,她已经因为我受了我家庭的气,那么再得不到相应的利还是益,只有一个问责,就是我的无能。我打这通电话,就是想跟你们说一声,我一定会和她结婚,所以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我动用宗家的人脉还是经济都是应该的,知会你,当我程序正义吧。”
宗径舟听死鸭子嘴硬的人低个头叨叨了半天,也懒得和他置气。只拿问他一句,“你那天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就差拿把刀把我跟你妈杀了的。”
宗墀沉默了片刻,宗径舟都当他拒不承认了,岂料这头接话道:“嗯,那倒不至于,但是我很清楚,一码归一码,今天这个议题不为我又胜过我。”
宗径舟随即就拍板下来,“把那孩子的资料发过来吧,这事我要你妈亲自去办,算是我们给你的一个态度了。”
宗墀什么言谢与恩酬的话都没有。
还是老头亲自逗撩他的,“我再额外送你们一个态度,好不好啊,我觉得很有必要。”
“说说看。”
“你爷爷的校友捐赠不能用一辈子,我决定加捐一笔奖学金进去,以你和小贺校友夫妇的名义,这样到时候,你们的孩子上学也算有个保障,嗯?”
宗墀即刻同父亲翻脸,“我的孩子用得着指标名额?你招什么笑话!”
宗径舟问他哪来的自信,“还是说,你找个学霸女友一路严防死守的,就是为了下一代长线投资的啊?”
宗墀大晚上的没多少热气同老头叨叨,怪那头不会见好就收,于是臭脾气发作了,“谁愿意找个傻子,啊?”
“小贺啊,她跳你这个火坑,离傻也差不多远了。”
宗墀直接掐灭了通话,边上的贺东篱听了个大差不差。不一会儿,就着他父亲的话,稍稍宽慰气到自闭的人,“干嘛一定要为了这件事求到你父母啊?”
“不是求。是征用前的拟信通知。”
“我是说,阿笙的孩子,要你父母追加奖学金的地步,是不是有点过了?”
“过什么。放心,他们自有考量。”宗墀说着,把枕头放平,也拉她躺下来。
贺东篱头发拂在他面上,新鲜干燥的枯玫瑰味,他重复给她的保证,“说了,我要善待你这个特别的侄子。”
贺东篱吓唬他,“阿笙可没什么谢礼还报你啊。”
“我要他谢个什么,我还不是为了给你长脸。”宗墀说着,亲昵地挨蹭着她,却格外地安分,安分地抱着她,却一点邪念没有。
就这么呼吸交缠着,贺东篱被他暖洋洋地快要哄睡着了,一时想到什么,她推了推他脸,宗墀唔一声,“怎么,不累啊?”
“你还记得上学那会儿你在我圣诞礼物里掏出的那张卡片么?”
“To do list,三次我说你做。”他闭着眼睛,如数家珍。
贺东篱不满意他今晚这个死样,“你后来为什么没要我做啊?”
“做什么,你能做什么,擦黑板还是擦玻璃,拖地,免了吧,书呆子能想出什么鬼支票。我就是不想你的手套落别的男生手里。”
贺东篱掉转身子朝里,冲了句,“不要拉倒。”
他手再过来的时候,贺东篱不快地捉开了,一来二去的,宗墀像是得到了什么趣或是暗示,撑手到她这头来,整个人不着力地贴在她身上,“我要,你就真的答应做到么?”
贺东篱没作声。
他在她脸颊上咬了口,贺东篱嫌弃地揩揩脸,表示过时不候,“谁叫你不在有效期里使用的。”
“你也没标有效期啊!”
“我说的是教室里,现在有教室么?”
“你非得卡bug,我就带你去教室啊。”
贺东篱要他别烦她,宗墀偏不听,他和她软磨硬泡,最后把这份没兑现的支票贬值成还剩一次机会了。
他拨她的脸过来,唇对唇,算是盖章,契约生效了。
就在贺东篱晕陶陶以为他会提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要求时,宗墀缓缓阳谋道:“那你和你妈去给你堂哥一家接风的时候,我也去,好不好!”
贺东篱张嘴吃了口空气,原来他在这等着呢。又怪他没出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自己浪费一次机会了,怨得了谁!
于是,她含糊说到时候再说。宗墀牢牢地逮住她,要她得有契约精神。
贺东篱学他的出尔反尔,“劝你不要和睡眠不足且还要来例假的女人做什么口头契约啊,偏头痛一到,命比什么约都重要。”
宗墀这下听懂了,他即刻忙起来,把她扳过身来,笑着揶揄她,“所以没头脑地提到那张卡片,是以为我要给你提别的心思啊?”
“想得美。”
“想的当然美,不想更不会美。”
贺东篱呸他,说他已经吵得她的经期偏头痛提前了。
宗墀说那抓紧来吧,“我原本想着你值班又上班会很累,你还有力气和我呱呱这么久,不如省在该用的时候用。”
“……”
“哦,不是用,是叫。”
“宗墀,我不会带你去参加我们家的接风酒的。”
他一时挤进来,快慰几近覆灭所有的疲劳与虚空,他唔一声,“重说。口是心非的人,会被逮起来,到哭。”
第57章 3个shot
贺新朝的元旦是在拥堵的高速公路上渡过的。他坐在后座上, 人被安全带牢牢绑架着,座位连同双脚可以着落的地方,全是物件, 他稍稍把沉到底的自己往上挪了挪,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妈妈在副驾上提醒他,“贺新朝, 你的坐垫上像是有针,就是坐不住。你当心边上的箱子掉下来, 砸到你。”
贺新朝权当耳旁风。张嘴就问:“还有多久到?”
开车的爸爸有必要提醒他, “你十三分钟前才刚问过。”
贺新朝找纸擤鼻涕,再往手边准备着要晕车的呕吐袋里扔, “我又要问了啊。”
妈妈要他安分点, “老是一直问, 会干扰爸爸。”
贺新朝依旧不服气,“那你可以回答的, 妈妈,暂时还干扰不到你。”
陈媛笑了笑, 扭头看了眼儿子, 又转脸朝丈夫道:“别说, 还真有点像阿篱。”
贺东笙嗤笑一声,怪妻子太市侩, “这人还没见到了,就随上了。你不能因为阿篱帮了你儿子, 就把儿子随给人家了啊!”
陈媛满不在乎, 笑她市侩她也没什么不能的,“如果你妹妹能帮衬到你儿子,要我承认是跟她姓贺而不是跟你姓贺, 我也认啊。你以为那样的一个名额好容易的?不是跟他姑姑一个姓,西西会肯这么帮你儿子?嗳,你别不承认,贺东笙,这是我嫁给你头一回得到你们老贺家的济!”
贺东笙没什么不能不顺从妻子的,点点头,“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现在就有奶就是娘,将来,要是西西看上你儿子,要把他过继过去,你怕不是肯你儿子改姓宗。”
陈媛将市侩进行到底。“啊,只要你儿子还认我,只要西西还肯他跟我来往,我愿意啊,跟着他姑姑,学习工作甚至可能是仕途都海阔天空,我还图什么自行车!你说!”
贺东笙笑得两撇鱼尾纹,他把着方向盘,郑重瞥一眼妻子,“你当真舍得?”
陈媛呸一声,“没出息的家伙。你也就这点穷狠,人家会要你儿子?别说这么大抱回去养不熟了,就是西西肯,男方家也不会肯的。想什么呢?”
贺东笙嗳一声,像是难得捉住妻子一处错,“没准,人家男方真的会肯。”
随即,他朝妻子解释道,你不知道西西这个男友,他当年追过来吃喜酒的时候就看得出是个少爷胚子,浑身是胆又满是计算,“就这么说吧,以对方的家世与臭德性,真要和西西散,西西跟他现任或者老婆排个号码比大小,没准几十号都不够。嗳,偏偏这位就是散不掉,他和西西分了五年,自己不找别人,当然,他也不肯西西找。”
陈媛匪夷所思,“他怎么不肯西西找啊?”
“你对少爷这两个字一无所知。”贺东笙狠狠叹一口气,“你以为人家是看中什么贺家的娘家人呢,不,纯粹就是因为西西喜好。就像当年他追去吃喜酒,谁和谁结婚不重要,他和西西在一起最重要。”
陈媛气丈夫把她想得也太简单了,“我当然知道是爱屋及乌,我当然知道人家帮你儿子是看女友的面,我还能不知道这个理。我是说,他们宗家那样的家世,难不成真的能允许女方带个孩子过去。”
“以前我也不相信,但是西西这次和对方复合,我信了。西西电话里说的,因为新朝这个名字是她取的,宗墀才心血来潮帮了这个忙。”
西西原话:他说要办的事基本上八/九不离十,那就由他办吧。也别有什么负担,他就那么个人,人来疯得很。你和嫂子别看过程看结果,结果顺你们心意就行了,至于怎么达成的,那是我们的事。我是说,这个人情由我来还。
贺东笙那会儿电话里就问西西,“你怎么还啊?”
“他怎么待我的,我就怎么还他呀。”西西如是陈述道。
贺东笙还记得当年他们在院子里说着话,阿篱惦记着房里的宗墀会有蚊子,给他去送蚊香,也是这个口吻,我不看结果看过程,谁说过程不得分的。阿笙说阿篱太惯着男友了,她随手拍死胳膊上的一只蚊子,带着不争的事实自证道:蚊子太多,我不管他,他大半夜可能会把一屋子都吵醒的,你要深信这一点。
“我的名字怎么了?”贺新朝突然好奇且插嘴道。
妈妈告诉他,因为你姑姑是家里读书最多最有出息的孩子,你爸爸就要姑姑给你取个名字,沾沾她的喜气,姑姑盼你年年岁岁都有新朝。
“果然,你姑姑有一张金口。”
贺东笙低声呵斥了妻子声,大人的人情世故,他不希望孩子过早的沉湎与臣服。
贺新朝却没什么感悟,他只觉得换新地方换新学校,他铁定没新朝了。至于他们说的那个什么名额的事,他更是不喜欢,也许它不成功的话,他就不必来这个新城市了。想到这,他更不喜欢这位姑姑了。
毕竟对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都没见过几回面却引得父母一致口吻地认可还是夸赞,他不喜欢过于权威的东西,比如学校难吃要命的午餐却回回家长一水的五星满意调查度,比如班级下发的新教辅材料自由订购却百分百的回签率。
车子陷入新一轮的拥堵淤塞中,贺新朝再一次瘫下去,且暗暗下定决心,他要把眼前这一切都搞砸了,他见到那位样样都好的姑姑一定会问她:妈妈说您有一张金口,是读书读得好赠送的吗?我想试验一下,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啊。
宗墀赋闲到28号,接下来的几天是连轴转的交际与忙碌。
收购案告一段落,庆功会连着年终犒赏一并在上海办的,这期间他还有一天是要回新加坡去。
出发前,黄秘书过来与他对行程以及帮他提前把护照行李拿走,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司机在外廊下等着,大概进来提行李箱的动静大了点,碰到了换鞋凳边上一个雨具收纳桶,哐啷倒在地板上的时候,黄秘书后面长眼睛了似地感觉到了她身后老板的杀气。
宗墀站在高处,看到司机连忙着收拾扶起那桶,啧一声,连同秘书一同发作了,“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黄秘书耳旁风般地笃笃下楼,接过司机手里的东西,帮忙理好了,再轻声提醒他,行了,你拿出去,在车上等我。
说话的工夫,楼梯边起居的移门忽地移开,贺东篱披着一个披肩,寻声问道:“怎么了?”
她仰头看了看站在楼梯半腰上的宗墀,再瞥向了玄关处的黄秘书,后者这才恍然大悟,是他们打扰到女主人睡觉了。
宗墀款款几步下楼来,不应女友的询问,而是反问她,“怎么样了,还疼么?”
贺东篱面色不大好,吃了颗布洛芬才躺下,听到外面的动静,以为什么大事呢,再听走到她跟前的人补充道:“你起来干嘛,没什么事,碰倒点东西。”
贺东篱把宗墀搁到她额头的手赶开,他发作下属,她发作他,“没什么事你嚷什么!”
宗墀一噎,“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门口的人当着他秘书的面,客观如实,“拖椅子、拉抽屉再踢踢踏踏的,这些都是你。”
黄秘书闻言忍俊不禁,捂嘴的时候已经晚了。
宗墀声辩,“那是因为铺地毯的工人放假了啊。”
贺东篱不听他说,转身回去继续补觉,宗墀站在门口才想追进去的,黄秘书跟进来一步,提醒他,“明天你确定自己去机场?”
某人胡乱地点着头。
黄秘书再道:“那你得早一点出发,手机记得开机。”
宗墀手势可以出去了,黄秘书瞅准了她的老板再不敢大嗓门了,关怀地问候一句,“贺医生还好吧?”
“头疼。”
“生理期?”黄秘书再问。
宗墀的面上随即透露出些未名的晦暗,他的不言不语释放着威压感,即刻叫问话的人后悔了,黄秘书连忙颔首表示告辞,穿回自己的高跟鞋才如实陈述自己,“其实我也是,吃药也难见效,贺医生和我一样,常年咖啡圣体,如果生理期贸然把咖啡停了,又偶尔吃药不管用的偏头疼,也许是咖啡的戒断反应重。”
黄秘书说完便要跑了,宗墀幽幽喊住她,“那要怎么弄?”
“嗯?”秘书回头。
宗墀怪她不灵光,不免臭一句,“你说个上文没下文有个毛用啊,我问你那要怎么才能缓解,喝咖啡?操,这怎么跟瘾君子似的。”
黄秘书从包里掏出一盒咖啡糖,这是女友给她备着的,她常年冰美式不离口,但是生理期又经不住这些,偶尔偏头痛厉害的时候,她就会吃一颗。她跟女友玩笑,不知道是药效到了还是你的精神shot霸道。
宗墀接过秘书分享的糖盒,嘴上依旧没个好听的,他翻看着铁盒上的生产商和产品成分以及赏味期限,“这玩意内地有没有代理啊,到底有没有通过食品级安全认证?”
黄秘书觉得她就多余一问,当然,她明明只是关心贺医生,她的拦路虎老板太麻烦了。黄秘书才要伸手要回她的宝藏shot的,宗墀滑开铁盒,倒出一颗送进自己嘴里了,一颗咖啡糖,他咬得嘎嘣脆,没几下就咽下去了。
不等黄秘书错愕什么,宗墀摆出一副勉强收下的不以为意,“出去帮我把门带上,明天机场见。”
黄秘书张张嘴巴,到底还是忍住了,她记得二十四孝里有一孝就是亲尝汤药,真是活见鬼了,她真的见到了现实版的二十四孝男友了。
那盒咖啡糖宗墀尝了颗,过了一个小时后喂给贺东篱吃的。
贺东篱听清他如何从他秘书那里顺过来的且要一副病急乱投医的样子,不禁发笑,她问他,“有效怎么说,无效你又要怎么说?”
“有效我就把这个糖的代理谈下来,无效我就把糖还给她,哪来这么多可说不可说。”
贺东篱笑着吃了颗,含在嘴里,一边脸颊鼓鼓的,宗墀拿手指戳她那里。
他问她,“怎么样?”
“真这么快的效应,你更不能引进代理了。”
他见她还有心情谈药效谈合规便放心了,问她,“每次都这么难受么,你以前不会的。”
贺东篱闭着眼睛吃糖,头回在他面前心甘情愿地承认她这几年越来越怕强光,也再不像从前那样能熬大夜,偶尔生理期头疼得要裂,吞一颗缓释片依旧要上台去,精疲力竭地躺在更衣室的长椅上就在想,这么苦哈哈地到底值不值,是不是当初不学医真的会好很多……
宗墀好几次想把他父亲前妻的事告诉她,当初他也确实因为这个芥蒂想过甚至诋毁过她的选择。如今听到她的抱怨甚至苦楚,他却一点没有轻松或者侥幸,不会觉得她的不值,就侧面证明他是对的。他挫热了两只手,去到她太阳穴边,帮她按一按,总之,她不疼是眼下最要紧的,更不要她说傻话,“不学医你能学什么,我都习惯你的工作调性了,元旦后楼上连同楼梯会全铺地毯,尽量最大化静音模式,我全力配合你,你更不准半途而废,废了我瞧不起你,因为我就不喜欢半途而废的人!”
贺东篱听着他这不算动听相反恫吓的话,却不禁睁开些眼。外面已经正午,房里遮蔽着窗帘,橘黄色的灯晕染彼此,睡眼惺忪的人嫌他按得太用力了,头才要往被子里躲的,一撇让,宗墀的两只食指差点戳中她的两只眼。
“你想弄瞎我就直说。”
宗墀把她的手拿开查看的时候,不禁笑出声,她揉了再揉,一双眼睫毛上湿润润还红通通的。他再问她,“好点了吗?”
贺东篱没辙地嗯一声,“三个shot。”
“什么?”
“你抢来的咖啡糖抵得上三个shot,再难受的戒断,也瞬间还魂了。”
宗墀听她还有嘴巴阴阳怪气,也算放下心了,从床畔起身,“什么抢来的,明明是她送给我的,不,是送给你的。”说罢,要出去,指使她再睡会儿。
贺东篱一觉睡到晚上六点多,唐姨已经过来做完晚饭了。因着她生理期且头疼,唐姨特地炖得鸡汤,包的小馄饨。馄饨皮是手工擀的,薄如纸的程度。
光这份手艺,贺东篱觉得人家已经赢了亲妈不知道多少了。
她这么想着,岂料唐姨说还剩下不少馄饨皮,如果西西妈妈不嫌弃的话,可以带给妈妈包馄饨用。
贺东篱才想着拿什么搪塞回去的,唐姨再道:“小池说,你们这两天就要请客你哥哥一家子,你妈妈也会一齐去,或者到时候我把馄饨包好了,你带一些去给你妈妈尝尝。”
正这么说着,有人听见动静下楼来。趁着唐姨去准备了,贺东篱坐在餐桌边喝水,审问某人,“怎么成了我们请客,我妈一齐了?”
“难道不是啊?”宗墀作错愕状。
贺东篱穿着薄薄的中圆领黑色毛衣,披一件玫红色的披肩,她脸色依旧有些疲倦,偏偏是这点子病弱被一身撞色而提气。人坐在灯下,好一幅灯下美人图。
宗墀赏心悦目,于是将错愕演绎到底,“可是我都安排好了,给你兄嫂接风的酒席还有他们现在住处物业的打点连同问候的花篮都交代好了。。。”
“除了花篮没有果篮?”贺东篱瞥一眼他。
宗墀顺应她,“你如果觉得有必要可以随时加。”
贺东篱伸手来就是一拳。砸在他心口处,唐姨端着餐盘过来时,正巧看到这一幕,小池抱怨西西,“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打?”
西西说什么“你又不是镜面人,等你心哪天长到右边去,我再换地方。”
鸡汤馄饨很好吃,因为上面有些浮油,入口第一个贺东篱太急给烫着了。宗墀在边上接电话,舀一个在汤匙上,半晌都没吃,最后把汤匙凑到她嘴边来,不等她出声,强制喂到嘴里去。
他接连炮制了几回,直到他挂断电话后,贺东篱才把他凑过来的汤匙推回头,“你吃你的,我有。”
宗墀笑话她,“可是我看你太急,跟馋坏了似的,不喂你,怕你不够……”
贺东篱当着他们家保姆阿姨的面,冷不丁地提议想买张沙发,“一米八长的不够,不够你躺平伸直腿,嗯?”
有人瞬间安分了,摊摊手,表示不说了还不行。
然而吃到一半,贺东篱突然没了什么胃口。因为宗墀这家伙再好吃的东西他都三心二意,才一个下肚就开始安排这个指使那个,他回去的这两天,要唐姨不必过来了,留在别墅那里专心督工就行;督工期间顺便看着点搬家公司那边会从郊区别墅那里挪点东西进去,他已经交代好放置平面图;再有就是朝贺东篱,他要她快点决定地毯花色,“还有,请你兄嫂的菜单。我2号晚上一准回来。你明天上午前给我答复。”
贺东篱把碗里最后一个馄饨吃进肚里去。“我现在就给你答复。不用看了,你决定吧。”
“你不看不要紧,给你妈看一下啊。”
“我妈不是跟着一齐去的嘛,她更不用看。”
“你怪我自作主张?”宗墀碗里的馄饨都泡成混沌了。
“你冤枉我。”她冷淡一句,说罢起身离席了。
晚上,贺东篱才发现宗墀中午那会儿已经把行李派给秘书打点好了,这会儿她连这个步骤都省去了。
袖手旁观只得找点别的事做,她在看冯千绪的新综艺,一边看一边剥桔子,冯千绪最新期和嘉宾聊到跟初恋男友怎么挑破恋情的,是她妈妈要给对方介绍对象,他答应了,冯千绪把那个相亲对象批得一无是处,冯母问她怎么这么大意见的啊?冯千绪道:丈母娘给女婿介绍对象,你是第一人!
于是恋情就这样情急且挑破了,事后冯千绪才反应过来,邹衍他就是故意的。
贺东篱狠狠同意,并即刻给邹衍传这段的cut并附言:茶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