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饿年代带着猎犬汪汪队大口吃肉by陌上人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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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们见刘向红这边不好说话,她们转而试探杨建设。
杨建设一个大小伙子,被媒婆们追的到处跑。
这天快到中午的时候,乔奋斗、郑永强还有乔春娣来了大队。
看这三人的打扮应该是刚从山里打猎回来。
乔奋斗和郑永强扛着一头狍子,乔春娣手里提着两只野兔。
“向红姨,我来看你啦!”乔春娣朝着正在干活的刘向红挥手。
“你们怎么过来了?”刘向红放下挑着的扁担。
乔春娣像小鸟似的跑过去抱住了刘向红,“快看我打的野兔,这是我自己打的,没让我爹和我小舅帮忙。”
刘向红点头,“你真厉害,这兔子挺肥。”
“我爹他们打了头狍子,但他们做饭的手艺没有你好,所以我就让我爹把狍子送到这来啦。”乔春娣把野兔塞到刘向红的手里,弯腰把扁担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快放着,这活我来。”刘向红想把扁担抢回来。
“没事,不沉,快点把活干完咱们才能回去吃饭。”乔春娣挑着扁担走了起来。
乔奋斗和郑永强扛着狍子跟在后面,去了杨家的院子。
白杜鹃和杨建设打猎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回到家,远远的就闻见院里传来炖肉的香味。
笨笨鼻子抽动着,尾巴兴奋的来回的摇。
它知道这是自家院里在做好吃的。
它和其他猎狗的区别在于,对于熟食的喜爱。
小玉和大嘴它们更喜欢吃新鲜的生食。
刚从猎物身上切下来的内脏和肉,热气腾腾,饱含鲜血。
笨笨从小是吃家里剩饭长大的,它对于吃剩饭也有着自己的追求。
特别是炖肉的汤汁泡饭,每次都能把它吃美了。
“乔叔你们怎么过来了?”白杜鹃问。
乔奋斗用下巴指了指乔春娣,“她嫌我炖狍子不好吃,非要来这蹭饭。”
刘向红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笑道,“这哪是蹭饭,你们自带口粮呢。”
白杜鹃把狗子们从雪橇上解下来,各自归位。
上山打猎的狗子都吃饱了,肚子滚圆。
但笨笨还是不断地舔着嘴巴,期待地望向厨房的位置。
刘向红做了一大锅狍子肉炖土豆,主食是玉米面的杂粮饼子。
大伙围坐在炕头,纷纷下筷。
土豆炖的又软又面,浸了汤汁吃起来跟肉一样好吃。
大伙正在吃饭,院门外来了个媒婆,“刘大妹子在家吗?”
刘向红手里的筷子一滞。
乔春娣偷眼看向刘向红,小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对面乔奋斗冲她使了个眼色,乔春娣只好闭上嘴。
郑永强看了看乔奋斗,又转头看了看乔春娣,嘴里嚼着一大块狍子肉,含糊不清地问,“姐夫,你为啥眨巴眼睛啊?”
乔奋斗从炕桌底下伸出一只脚丫子,狠狠地踹了郑永强一脚。
郑永强哎呦一声。
白杜鹃默默夹了块土豆在自己碗里。
杨建设放下碗筷,“妈,我去吧。”
“不用,我去。”刘向红按住杨建设,她下了炕开门出去了。
刘向红一走,屋里这些人除了郑永强外,全都停了筷子。
乔春娣压低声音问杨建设,“向红姨真要招上门女婿吗?”
杨建设眼角抽了抽,“……你从哪听说的?”
“我们方驼子大队都传遍了。”乔春娣弱弱道,“公社通报有个叫孙祥子的人意图破坏公共财产,还污蔑向红姨跟他有……关系……向红姨说她条件好,只招上门女婿。”
杨建设脸色难看。
白杜鹃叹气:真是人言可畏。
一句话经十人之口,就会变成另一个样子。
郑永强脑袋来回的转,“什么?什么上门女婿,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乔奋斗往郑永强碗里夹了块土豆,“吃你的,没你的事。”
“哦……”郑永强把土豆塞进嘴里,嚼嚼嚼,“这土豆真面,真好吃。”
嚼嚼嚼。
乔奋斗又往郑永强碗里放了一块土豆,“闭嘴吃你的,土豆也堵不住你的嘴。”
郑永强不敢再吭声:嚼嚼嚼。
刘向红打发走了院门口的媒婆,回来继续吃饭。
乔春娣眼珠子来回的转,好几次想要开口但是都了被乔奋斗瞪了回去。
刘向红把碗放回桌上,无奈道,“这顿饭吃的……春娣你眼珠子不累吗?”
乔春娣想笑又不敢笑。
白杜鹃对乔春娣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在这吃着饭还得担心你和乔叔的眼珠子会掉到盘子里。”
乔奋斗一下子呛住了,转头捂嘴咳嗽。
刘向红拿起暖瓶,给乔奋斗倒了杯水。
乔奋斗咳完了喝了口水,“……谢谢。”
“行了,有什么想问的问就是了,别磨磨唧唧的。”刘向红大大方方道。
乔奋斗清了一下嗓子,“那个……你真要招上门女婿吗?”
刘向红摇头,“目前没有这个想法,怎么,你也想当媒人?”
“不不不……”乔奋斗连连摆手,“我是担心春娣嫁过来和你招的上门女婿处的不好……”
刘向红瞪他,“别人瞎捣乱我就不说啥了,你也能跟着信?”
乔奋斗有点冒冷汗,“不是……我就是担心我闺女……和未来的公爹处不好……你知道的,凡是肯做上门女婿的都没啥好人,一般都是图着钱来的。”
刘向红点头,“你这话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是这样,好人家的男人谁肯当上门女婿啊。”
听她这么说乔奋斗松了口气。
天知道他在方驼子大队听说刘向红要招上门女婿时,差点急的连夜跑到熊皮沟大队来。
乔奋斗认为他是在担忧乔春娣未来与公爹处不好。
乔春娣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具体让她说,她又说不上来。
反正她爹就是不对劲,很不对劲!
转眼到了农历三月。
刘向红和乔奋斗积极地准备着两个孩子的婚事,原本他们觉得手头的东西不够多,还想着要不要把婚期再拖个十来天。。
白杜鹃却让他们越快越好,不能再等了。
因为她知道,动荡时代的前奏开始了。
上头开始审查干部,查贪污盗窃和投机倒把,比如私卖粮票或是多占自留地。
整顿大队管委会,清查是否有人搞家庭副业。
白杜鹃的狗场幸亏去年挂了牌子,要是拖到今年,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刘向红和乔奋斗不知道这些,但他们都相信白杜鹃的判断,于是到了原定日子杨建设和乔春娣两人向大队部打报告,表明自愿结婚,开了介绍信。
(有些部门正确的称呼打出来怕会有些敏感字,大伙理解意思就行)
拿到介绍信后两人又去了公社登记领证。
60年代婚礼都十分的简朴。
城里工人结婚的话3到5桌是常态。
乡下能摆上8到10桌已经是极有人缘的家庭了。
大伙来随份子多是5毛。
要是有人随2块钱就已经是大礼了。
也有人只随了1分钱,或是1分钱不随,还要来蹭吃蹭喝,最后还要带东西回去。
比如莫老太太和莫小宝就是这一例。
白香和白梅根本就没准备来参加杨建设的婚礼。
她们不是不想来,而是没脸来。
谁不知道白杜鹃是杨建设的姐姐?
白杜鹃也曾是她们的姐姐。
双方见面的话杨建设可能没啥想法,但是她们会越发的感到懊悔。
所以还不如不见面。
莫老太太向来爱占便宜,她带着莫小宝死皮赖脸的混进杨家大院里。
开席前大伙都坐在院子里聊天。
女人和小孩子吃糖,男人在抽烟。
莫老太太伸手想从桌上拿几块糖,旁边有人先她一步把糖抓走了。
莫老太太小声骂了句:“真是个丧门……手咋那么快……”
“莫老太太你说什么?”被骂的人当即冷了脸。
莫老太太嘴唇蠕动,但是不敢骂出声,她拉着莫小宝去了别的桌上找糖。
每个桌的糖和烟数量都是一定的,人家随了礼的才能上桌,分糖分烟。
其他桌的人见她过来全都先一步把糖抓光了。
莫小宝见没有糖吃耍起了小性子。
他现在害怕白香和白梅,因为她们是真揍他。
但他不怕莫老太太。
他知道自己奶奶最疼他了,她舍不得动他一指头。
莫小宝抬腿去踢莫老太太遥小腿,“我要吃糖!糖!糖!”
莫老太太老胳膊老腿的,小腿被孙子踢的生疼,但她还是好声好气地哄着:“马上,马上就有糖,我们再去那边桌看看。”
莫小宝跟着莫老太太去了下个桌子,他眼睁睁看到盘子里最后两块糖被一个比他小的小姑娘拿走了。
他一把扯住小姑娘的胳膊,硬是把糖从对方手里抢了过来。
小姑娘吓的哇地一声哭出来。
旁边还在聊天的大人听到哭声纷纷转头看过来。
“怎么回事?”小姑娘的家里人上前询问。
小姑娘指着莫小宝:“他……抢我糖……”
莫小宝满不在乎地把糖果塞进嘴里。
众人纷纷指责莫小宝,“你怎么能抢小妹妹的糖呢?”
莫小宝理直气壮,“谁抢了?糖是大家伙的,我吃一块怎么了?”
莫老太太见宝贝孙子被大伙围了于是当场撒泼,“你们干嘛,别欺负我大孙子!”
大伙都挺不待见莫老太太的,有人问:“杨家请你们了吗?”
莫老太太装听不见。
又有人问,“你们随礼了吗?”
莫老太太脖子一梗,“杨建设要是没有我孙女他连媳妇都娶不上,我来白吃白喝怎么了?”
众人哄笑,“莫老太太你要点脸吧,白杜鹃根本就不是你家的孩子,还你孙女……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别一会让杨家人知道了有你好看。”
“怎么,杨家还敢把我扔出去?”莫老太太仗着今天是杨建设大喜的日子,她觉得杨建设和刘向红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院门口传来一个男声,“把这个老太太弄出去。”
众人转头看向院门口。
原来是新人进门了。
杨建设和乔春娣到了院门外,不过他们没有进来。
郑永强撸胳膊挽袖子,带着六个大小伙子进了院,直接把莫老太太抬了起来。
“闹事的扔出去。”郑永强凶巴巴的指挥着抬人,“今天是乔春娣的好日子,我是她小舅!谁敢在今天闹事别怪我不客气!”
白杜鹃和刘向红在屋里早就看到了外面的情形,就当是看热闹。
今天根本用不着她们出面,乔春娣的小舅就能把事摆平。
莫小宝趁着他奶奶被人抬走的功夫一弯腰钻到了桌子底下。
他不想走,他还想继续弄好吃的呢。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桌子底下早就有主儿了。
笨笨就蹲在桌子下面。
它也在等开席。
今天这个院都在它的掌控之下,所有未经它允许的狗子不得擅自到桌子下面捡漏。
莫小宝一钻进来就和笨笨碰了个脸对脸。
笨笨不认识莫小宝,但它能从外面人们说话的语气里判断出眼前这个人是敌还是友。
笨笨一龇牙,莫小宝哇地大叫,反把笨笨吓了一跳。
莫小宝从桌子下面窜了出去,撞在了一个大人的腿上。
有人抓住他,把他拽出了院子。
笨笨从桌子下面伸出头来往外面看。
它看到了杨建设和乔春娣两人走进院子。
院门上贴着红纸剪成的喜字,杨建设穿着一套藏蓝色的中山装,乔春娣穿着粉格子小翻领上衣,下面配的蓝裤子。
两人的脸上还擦了点粉,抹的胭脂红,就跟猴屁股似的。
众人都在欢呼,还有人吹口哨。
笨笨重新趴了下来,鼻子里舒坦地呼出一口气。
它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但它感觉得出主人很高兴。
对面桌子底下小玉和大嘴把脑袋伸了出来,它们也在看热闹。
另一张桌子底下是金锭和赛虎,铁豹则是跟着慢悠悠的老狗炭头蹲坐在墙角,悠闲地看着人来人往。
今天只有大白和小黑狗黑风不在。
黑风是因为年纪小,大白是因为人来风。
大白要是疯起来,搞不好还能上桌。
实在是不敢放。
白杜鹃只能提前把大白送到了狗场,让它和歪歪红云在一块玩。
狗场还有两只奶羊,大白也能跟它们玩到一块去,没事就玩撞头游戏。
正式开席后,杨家院门外时不时有其他狗子前来光顾。
它们也都闻到了食物的气味,不过这里是笨笨的地盘,它们不敢轻易进院。
好在笨笨十分宽容,只要不打架,它会默许这些狗子进来捡漏。
每只进来的狗子都要先到笨笨这里打招呼。
如果敢有哪只狗不长眼进来还要凶笨笨,小玉和大嘴就会立即教它做狗。
第348章 共同利益牵制
杨建设和乔春娣结婚,请了熊皮沟大队的大队长于金生,副大队长,还有辛书记也都来了。
领导自然是要在东屋吃席,单独一个屋,陪酒的是乔奋斗和郑永强。
原本他们属于娘家客,不应该到杨家来吃席。
但是刘向红家里人口少,她不在意这些规矩,两家一块吃饭还省得在办一桌席。
老杨家的本家不在熊皮沟大队。
用刘向红的话说,她嫁给杨铁牛后,他们小两口就被杨家老太太分出来单过。
说是分家,其实他们就分到一把筷子,一个盆。
要不是刘向红家里条件好,嫁妆多,他们两口子分出去就得睡露天地。
所以刘向红和老杨家的那些人关系并不好,杨建设结婚也没通知他们。
于金生夹了块狍子肉,放到嘴里嚼着连连点头,“这菜是谁炒的?”
刘向红笑道,“还能是谁,我们也请不起大厨,全是我自己弄的,还要多亏了那几个帮忙的老姐妹。”
辛书记似乎有心事,一直低头喝酒不吱声。
乔奋斗看在眼里,但是又不敢问。
他借着出去撒尿的机会跑到另一个屋去找白杜鹃。
白杜鹃正在和苏毅安争夺盘子里最后那几块蘑菇,听到乔奋斗叫她,愣神的功夫蘑菇就被苏毅安夹走了。
白杜鹃瞪了苏毅安一眼,起身出屋。
乔奋斗招手把白杜鹃叫到没人处,低声道,“我看辛书记脸色不太好,我对他也不熟,不知道他是不是嫌今天的酒菜不好?”
他以后想要搬到熊皮沟大队,大队书记绝对不能得罪。
“不能吧,今天咱们席面上的菜那是相当硬了。”
(注:硬菜:东北话,一般指用大块肉做的菜,吃起来美味,解馋。
在东北文化中,硬菜代表着丰盛和尊重,是请客吃饭,过年过节,席上面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乔奋斗眉头紧皱,“我有好几次给他敬酒,他都没理我。”
白杜鹃想了想,“乔叔你先去我那屋待着,盯着点苏毅安,别让他把剩下的菜都吃光了,我去东屋看看怎么回事。”
白杜鹃去了东屋。
于金生看到白杜鹃进来笑着招呼她过去,“杜鹃啊,你也是来敬酒的?”
白杜鹃摇头,“我爷不让我喝酒。”
于金生笑的更厉害了,“你爷总拿你当小孩,你今年有21了吧,要不要考虑下终身大事?”
“终身大事过几年再说,于叔你出来下,我有事找你。”白杜鹃冲于金生使了个眼色。
于金生放下酒,满面红光地跟着白杜鹃到了院子里。
院里那些桌子大多空了,女人和孩子都直接装了菜回家去吃。
剩下几桌的爷们还在喝酒聊天吹牛皮。
笨笨它们几个在各个桌子底下穿梭,嗅闻着,寻找着人们掉落的菜渣和骨头。
白杜鹃和于金生找了个没人的墙角说话。
“辛书记是不喜欢今天的菜吗?”白杜鹃问。
“咳,你问这个啊。”于金生掏出香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不光他在愁,我也在愁,哎,你不懂……”
“我懂,我在城里有朋友,他们家里有人在部队……他都告诉我了。”白杜鹃打着汤鸣浩的名头扯虎皮。
于金生还真信了,“你真知道?”
“嗯,干部都怕被查,群众都怕被牵连,亲友相互揭发成常态。”
白杜鹃说的都是前两世发生过的事。
乱起来的时候,只要有人举报,凭着口供就能给人定罪。
根本就不用实质的证据。
像于金生他们这些人,最容易被举报。
“今年我怕是不能给咱们大队打猎了。”白杜鹃话题突然一转。
“为啥?”于金生一愣。
“容易被人举报。”白杜鹃摊手,“我把猎物带回来,大伙用工分换,有人不舍得工分,没换到肉,没吃到嘴里心里记恨,他去举报,我和你都要完蛋。”
于金生沉默了好一会,他抹了把脸,把一直没有点燃的烟又放回了烟盒里,“你说的对,但是没肉吃大伙光喝那点稀饭汤,哪有力气下地干活?”
他是大队长,还要抓生产。
“有一个办法也许能行。”白杜鹃道。
“什么?”
“于叔,你还记得靠山大队吗?”
“记得,这跟靠山大队有什么关系?”
“靠山大队那么多跟土匪串通的人,为什么很多年都没有被人举报?他们大队里也不一定都是坏人吧,总有那么几个好人,可为什么好人也没有去举报他们?”
于金生眉头紧皱。
白杜鹃继续道,“因为他们之间都有利益往来,举报的人就算没有当特务,没有和山里的土匪串通,可他们也享受了由此得来的好处,举报的话连自己也要被牵连,所以大家都闭着嘴,谁也不敢吱声。”
于金生思索着,眼珠子转来转去。
白杜鹃微笑道,“我就是打了个比方,具体咋弄还是要看你们领导的,如果咱们大队能全体一条心,我就还是和以前一样,跟杨建设多多上山,为咱们大队做贡献。”
“我明白了。”于金生点头,“等我回头给你信儿。”
白杜鹃知道于金生是真的往心里去了。
只要他们整个大队的人享有共同的利益,谁敢破坏这个利益,就会被其他人阻止。
这样也能起到大家互相监视的作用。
而他们的共同利益,就是山上的猎物。
杨建设和乔春娣婚后没几天,大队召集各家的当家人开了个小会。
会议的具体内容没有通过大队的喇叭广播。
白杜鹃和杨建设连着几天上山,猎回来了四头野猪,两只狍子。
她把这些东西全都交给大队换工分。
大队则把这些猎物分了,没有要工分换,每家每户都领了一份,只不过领的时候不能挑肉,全凭抓阄看运气。
免费得的肉大家都喜欢,所以就是得的肉差一些也没人说啥闲话。
分完肉于金生告诫众人,不让他们到处说,特别是不能让别的大队知道。
大伙不知道这有啥不能说的,反正有肉吃就行。
家家户户晚上都飘出了肉香。
老莫家的当家人现在是白香。
她把肉领回去了准备直接炖土豆吃。
莫老太太心疼的不行,一个劲的念叨肉要省着吃。
白香才不理她呢。
她如果真把肉省着吃,搞不好转头就会被莫小宝偷吃掉。
肉进了肚子再打他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先吃自己肚子。
吃晚饭的时候白梅问白香,“姐,咱们大队今天分肉为啥没要工分?”
“不知道,但是大队长说如果咱们说出去,这肉以后就没机会再吃了,以后杜鹃姐也不能上山为大队打猎了。”白香道。
“为啥不能上山打猎?”
“我也不懂,好像是说国家以后要出个啥法……保护山上这些动物,咱们再吃这些动物就犯法,要被枪毙。”
莫老太太和莫小宝的嘴巴同时停止咀嚼,瞪大了眼睛看向白香。
莫老太太:“真的假的?不能吧,山上那些动物以前我们吃了也不犯法啊。”
“以后就不一定了。”白香严肃道,“今天这肉你和小宝也都吃了,千万别说出去,不然以后那个啥保护法出来了咱们都要被枪毙。”
莫小宝吓的一哆嗦。
莫老太太连忙往嘴里塞了块肉,压压惊。
不说,能免费吃到肉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换作平时,家里就是有肉白香和白梅这两个小死丫头也不给她和小宝吃。
她希望大队以后能经常分肉。
“于大队长还说了,我们不要去干那些没证据举报人的事,不然咱们大队哪一个人被举报,最后都会把吃保护动物这事捅出来,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被清算,蹲大牢,吃花生米。”
莫老太太默不作声地继续往嘴里扒饭,心里想着:举报啥啊,傻子才去举报,有机会免费吃到肉,多好啊。
…………
(1964年,四·清运动已经开始,1963~1966,具体大家可自行了解,这个期间的敏感词太多了,就不在这里发了)
第349章 两个迷路的林场工人
清晨,山里的云雾还未退去,白杜鹃和杨建设已经带着狗帮进了山。
大嘴、小玉还有笨笨它们三个经过数次狩猎战斗,彼此配合的相当默契。
笨笨和小玉会追踪猎物。
发现猎物后小玉会最先发起试探攻击。
笨笨胆小,从来不敢第一个进攻,它会默默退到后面用吠叫助阵。
这时大嘴会冲上来帮助小玉。
如果小玉试探攻击失败,那就换成大嘴打头阵。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
只要大嘴咬口够狠,就能控制住猎物。
偶尔白杜鹃还会从苏毅安那里把馋狗和二郎借来。
五条猎狗新老搭档,在狩猎过程中,要是谁偷懒耍滑,就会被其他狗子“骂”。
白杜鹃和杨建设如果介入不及时,“骂”战就会升级。
小玉和大嘴对付起它们的老爹馋狗来,那是丝毫不手软。
偏偏馋狗是最爱偷懒的那一个。
二郎有时看不下去也只是咬馋狗一口算是警告。
可小玉和大嘴不行,它们责任心相当强,看到亲爹偷懒它们就会叫嚷着告状。
二郎就会闻讯赶来咬馋狗。
如果馋狗敢反抗,那这两口子就会打一架。
小玉和大嘴拉偏架,全都向着母亲二郎。
至于笨笨……它谁也不向着,也不敢告馋狗的状,它只会看热闹。
或是在二郎跟馋狗打起来时,它跟着瞎叫唤。
一头小野猪被狗帮放倒,尖声嚎叫着没了力气挣扎。
杨建设上前补了一刀,小野猪不动了。
小玉松开咬着野猪的嘴,转头就冲着馋狗汪汪大叫,似在表达它的不满。
馋狗没有理会小玉,它把头伸到小野猪的肚子下面,瞅准了那对新鲜荔枝就准备下口先来个小零食。
大嘴伸头拦了馋狗一下:表示猎物要由主人分配。
杨建设看到馋狗的举动对白杜鹃道:“姐,馋狗不也是白爷驯出来的吗,为啥它总想偷嘴?”
猎狗不经主人同意,是不能擅自吃掉猎物的。
白杜鹃上前及时把馋狗拉开,避免战斗升级,“馋狗和二郎以前跟着苏毅安在山上住着,苏毅安不怎么会打猎,也喂不饱它们,平时都是让它们自己打猎,有时他还会反过来吃掉它们打来的猎物,为了保住自己的食物,馋狗就只能想别的办法,先一步能吃掉一些是一些,免得被主人把它的猎物全拿走。”
“说起来馋狗也不容易。”杨建设感慨道。
“那是,不会打猎的人在山里住着是一种挑战。”白杜鹃拍了拍二郎的脑袋,阻止它继续和馋狗吵架。
等到狗子们不吵了,杨建设动手分割野猪肉,祭完山神后开始喂狗。
这头小野猪还不到一百斤,把内脏掏完后狗子们还没吃饱,杨建设又割了几块肉喂狗。
就在这时,远处林子里传来喊声:“……有人吗……有人吗……”
杨建设和白杜鹃同时直起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狗子们也全都停止了动作,竖起耳朵全员戒备。
“声音好像是那边传来的。”白杜鹃指了指远处的林子。
“会是哪个大队上山打猎的人吧,我过去看看。”杨建设道。
“等一下。”白杜鹃拦住他,“我们一起过去,最近进山打猎的人变少了,你不觉得吗,这时候突然出来个打猎的你不得不防。”
政策变动导致其他大队的社员相互举报,会打猎的人为了避免麻烦也都不敢再上山了。
杨建设愣了一下,“姐你说的对,如果是遇到危险的人早就开始喊救命了……我先把这些肉给装起来再说。”
两人没急着去找人,而是先把剩下的野猪肉分割了,装进竹筐里。
两人一人背一个竹筐,带着狗子们循着声音进了林子。
在山林里,声音有时听起来离的很近,但是找起来费劲。
山里还有回音,很难定位。
幸好有猎狗,跟着它们总算是找到了林子里的人。
在一棵大树底下,坐着两个男人。
看脸全都四十多岁,穿着林场工人的衣服。
两人坐在那里一个劲的捶腿,显然是在山里走了很久的路,累坏了。
狗子们发现了他,大叫着通知白杜鹃和杨建设。
两人见到白杜鹃和杨建设高兴极了,“……我们迷了路,隐隐听见有狗叫的声音,这才喊了几声。”
“你们是红旗林场的工人?”白杜鹃打量着他们,她觉得他们身上的衣服有点新。
林场工人的衣服一般都是洗的发白,或是打着补丁,像这么新的衣服还真挺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