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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有女捕(探案)by司马兰阑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0-26

“那葛越华为何能留下?”
“葛少侠是真心爱慕三娘子。”小香说道。
孟语尘故意将他安置在偏远院落,本意是让他知难而退。谁知葛越华非但不退,反而更加大胆示爱,每日一束鲜花送到茵荷园。
这般痴心终是打动了孟语尘,眼看良缘将成,却突遭横祸。
如今孟语尘婚事告吹,表面看来最大的受益者莫过于孟予怀。莫非是他暗中加害?而孟霄云或许是听了她的验尸结果后察觉端倪,这才下令停止追查?
孟予怀是右手执剑,但也未必说明他不会左手剑。裴霜打算找个机会试探一番。
只是还没等她找到机会,山庄又生变故。
聂叶兴死了,死因与纪言松如出一辙,皆因心痹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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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可以猜一下凶手是谁哦~

裴霜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聂叶兴的屋子里已经围了许多人。
孟予怀,孟栎白两兄弟,孟栎白身后还站着个玖瑶,怯生生的,不敢看尸体。
聂叶芳扑在聂叶兴身子上,哭得十分伤心,孟语尘看着舅舅的遗体,无声垂泪。孟霄云站在稍远处,面色阴沉得可怕。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旁坐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婢女。
她鬓发散乱,衣裙褶皱不堪,显然经历过什么。莫玉烟正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不可能,不可能,我哥哥一向身强体健,怎么可能死于心痹!”聂叶芳说什么都不信。
然而霍元晦的诊断结果确实如此。虽然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短短两日内,接连两人因心痹猝死,这绝
非巧合二字可以解释。
但聂叶芳的话也不尽然,聂叶兴的身子早已被酒色掏空了,底子比纪言松还要虚。
“而且令兄当时处于极度兴奋状态,大大增加了猝死风险。”霍元晦谨慎地补充道。
确实,聂叶兴某处还屹立不倒,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死前在做什么。
聂叶芳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却仍强辩道:“你个黄毛小儿胡说八道,你个庸医!”
见霍元晦被指着鼻子辱骂,裴霜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护在身后:“令兄死前在做什么,有眼睛的都看得明白。既然您不信诊断结果,可敢让我剖尸再验?”
“你……”聂叶芳一时语塞,但剖尸之事事关重大,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够了!”孟霄云终于厉声喝止,“裴小友和霍小友是山庄的贵客,你失礼了。”
他向裴霜二人道歉,又让众人出去,只留聂叶芳和孟语尘在房间里。
裴退出房间后,裴霜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屋内的情形,显然不是心痹发作那么简单。
孟予怀也一脑袋问号:“我也不清楚呀,才刚到。”
孟栎白神色闪烁,欲言又止。倒是他身后的玖瑶愤然道:“聂叶兴他想欺负小瓶!我跑去告诉了栎白。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孟栎白本想为死者留些颜面,不料玖瑶心直口快,一语道破天机。
小瓶就是被安慰的那个婢女,玖瑶与小瓶是两个月前一起被买进冲霄山庄的,感情很好,她今日去找小瓶聊天,却被告知小瓶去给聂叶兴送果盘了。
她当即暗道不妙,因为聂叶兴的“威名”早在冲霄山庄传开,表面道貌岸然,实则色中饿鬼。每次来山庄,总要挑选貌美婢女侍寝,无人敢拦。因此婢女们被选中去伺候他时,无不战战兢兢。
玖瑶担心小瓶遭遇不测,急忙求助于孟栎白。当二人赶到时,果然听见屋内传来小瓶的呼救声。孟栎白上前拉开聂叶兴,谁知刚碰到他的身体,对方就突然瘫软倒地,口吐鲜血,当场气绝身亡。
“孟庄主、庄主夫人不管吗?莫姑姑也放任他这般?”裴霜难以置信地问道。
“庄主早已不理庄务,聂叶芳不但不管,还反咬一口说是婢女勾引。”玖瑶语气愤懑,“至于莫玉烟,怎会为了我们这些下人得罪伏兽谷的少谷主”
“这……这怎么从来没人与我说过?”孟予怀一脸震惊,显然对此毫不知情。
孟栎白也是今日才从玖瑶口中得知实情。
“因为那些要闹事的婢女,都被莫玉烟安抚下来了。要么给大笔银子封口,要么直接送去伏兽谷给聂叶兴当通房。”
“不可能!莫姑姑与聂家舅舅素来不和,怎会替他遮掩?”孟予怀断然否定道。
确实,莫玉烟与聂叶兴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多年来,莫玉烟执掌庄中内务,将聂叶芳这个名义上的庄主夫人完全架空。
聂叶芳屡次想夺回管家权,都因孟霄云的反对而作罢,聂叶兴也因此对莫玉烟怀恨在心。
玖瑶神色淡然,语气却格外坚定:“他们之间的关系我不甚了解,但我所言句句属实。若是不信,大可在山庄和伏兽谷彻查一番。”
孟栎白对玖瑶的话深信不疑。孟予怀虽初时存疑,但今日亲眼所见之事,已让他信了七八分。他沉声道:“我这就去查。”
聂叶兴的死讯传回伏兽谷,聂金磐当即快马加鞭赶来。独子猝死,喜事变丧事,连即将举办的六十大寿也无心操办了。
聂金磐一到,聂叶芳顿时有了倚仗,言辞间底气十足。而聂金磐更是蛮横无理,直接命人交出小瓶,一口咬定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此时小瓶正被安置在玖瑶房中。玖瑶挺身而出,义正言辞:“聂谷主还请明辨是非,分明是聂叶兴欺负了小瓶。”
“胡说!分明是这贱婢勾引我儿,害他丧命!”聂金磐怒发冲冠,根本不讲道理。
裴霜实在听不下去,出言相助:“聂谷主护子心切可以理解,但也要讲个是非曲直。明明是令郎行为不端在先。”
孟栎白也说:“事情还未查明之前,还请您冷静。”
丧子之痛让聂金磐完全失去理智:“哪来的丫头,滚一边去!今日我非要杀了这贱婢给我儿偿命不可!”
说罢,他竟一掌劈向瑟缩在角落的小瓶。小瓶吓得抱头蹲下,浑身发抖,凄声呼救:“救命!”
玖瑶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挡在小瓶身前,神色凛然。聂金磐见状不但不收手,反而更加暴怒:“找死!”
裴霜暗叫不好,幸而孟栎白及时出手,右手揽住玖瑶,左手执剑抵挡,他仍保持着礼节,剑未出鞘,仅用剑鞘击向聂金磐手腕。
“啊!”聂金磐吃痛收手,怒目圆睁,“小子,你非要与我作对?”
孟栎白长身玉立,不卑不亢:“是聂谷主不听劝告在先。在冲霄山庄的地界上,我自然要护着庄里的人。”
“二郎,还不让开?连大伯母的话都不听了吗?”聂叶芳端起长辈的架子厉声呵斥。
孟栎白身形纹丝未动,如青松般挺立。
聂金磐见区区小辈都敢如此轻视他们父女,顿时怒不可遏。他运起全身功力,一掌劈出,凌厉的掌风带着森然杀意扑面而来。
他数十年的深厚功力岂是等闲?孟栎白勉力抵挡,却仍被震得连连后退。怀中的玖瑶紧紧攥着他的衣袖,眼中满是担忧。
裴霜正要出手相助,忽见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现。那人一掌按在孟栎白肩头,浑厚内力源源不断输送而来。两股刚猛掌力相撞,来人竟稳稳占据上风。
正是孟霄云及时赶到。两大高手对掌产生的威压令人窒息,裴霜连忙握住霍元晦的手为他输送内力。霍元晦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
聂金磐见孟霄云出手,心知讨不到便宜,只得悻悻收力。孟霄云面沉如水:“聂前辈未免太过分了,竟对我侄儿下此重手。”
孟栎白捂着胸口,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显然已受内伤。
霍元晦把脉后取出一枚丹药:“伤势不重,服下此药调息两日即可痊愈。”
玖瑶紧握孟栎白的手,真心感谢:“多谢。”
裴霜会心一笑,玖瑶临危不惧,热血心肠,她现在有些懂得孟栎白为何喜欢她了。
聂金磐也未能全身而退,气血翻涌间呕出一口鲜血。聂叶芳慌忙上前搀扶:“爹!”
“无妨,小伤。”聂金磐指着孟霄云怒骂,“是这小子目无尊长在先!老夫不过要教训个丫鬟而已。”
裴霜怒极反笑:“聂前辈未免欺人太甚!丫鬟也是爹生娘养的,令郎的命是命,别人家女儿的命就不是命吗?孟二郎好言相劝,您却蛮不讲理出手伤人,究竟是谁无理取闹?!”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聂金磐捂着胸口,气得浑身发抖。他心知理亏,原想仗着武功先杀了小瓶泄愤,却不料众人阻拦。如今孟霄云亲至,计划已然落空。
孟霄云一来,显然他的想法是不能成功了。
老谋深算的聂金磐心念电转,决定暂且退让。他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撂下狠话:“吾儿之死,老夫不会轻易算了的!”
语罢,聂叶芳正欲搀扶聂金磐离去,却见老人刚迈出门槛,突然面容扭曲,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轰然倒地。
“爹!”聂叶芳脑中嗡的一声,慌忙扑上前去。
聂金磐死死捂住心口,双目圆睁,满是不可置信。渐渐地,他挣扎的双手失了力道,颓然垂落,就这样在女儿怀中咽了气。
满室死寂。良久,才被聂叶芳撕心裂肺的哀嚎打破:“爹啊——!”
霍元晦眉头紧锁,正要上前诊脉。聂叶芳却如护崽的母豹般死死抱住父亲尸身,双目赤红:“滚开,不许碰我爹!”
她颤抖的手指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声音嘶哑如泣血:“你们……你们都是凶手!伏兽谷不会放过你们,我要你们统统给我爹和哥哥陪葬!
孟霄云强压着情绪,尽量平和地劝道:“你先冷静,此事必有蹊跷,我们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短短数日内接连三人离奇死亡,这绝非巧合,必是有人暗中作祟。
然而此刻的聂叶芳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眼中噙着泪水。随聂金磐前来的伏兽谷众人见谷主暴毙,顿时群情激愤。关露与柏竹匆忙率领弟子前来阻拦,双方瞬间爆发冲突。
刀光剑影间,兵器相击之声不绝于耳。眼看局势即将失控,孟霄云凌空一掌拍下,雄浑内力震得地面颤动,门前青石板尽数碎裂,碎石四溅。
“都住手!”孟霄云声如雷霆,骇人的气势让众人不由自主停下动作。
“夫人,再闹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你当真要让伏兽谷的兄弟陪你送死?”柏竹巧舌如簧,晓以利害,他最擅长处理这些事情。
聂叶芳紧锁眉头,沉默不语。她比谁都清楚孟霄云的实力,即便所有人联手也未必能占到便宜,更何况还有众多冲霄弟子在场。
只是若就此收场,她又实在不甘心……
“夫人难道不为三娘子想想吗?”柏竹又说,此句攻心。
“娘,您先冷静。舅舅和外祖父的死确实蹊跷,不如先查明真相再说?”孟语尘适时出现,推着轮椅缓缓靠近。
如今能让聂叶芳平复情绪的,恐怕也只有这个女儿了。
她的出现,正好给了聂叶芳台阶:“好,娘听你的。”她转向孟霄云,厉声道:“若不能给我一个交代,伏兽谷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定会查清此事。”孟霄云郑重承诺。
混战后的院落一片狼藉,聂叶芳暂时搬去了孟语尘的茵荷园。
柏竹与关露正带领弟子们收拾残局,莫玉烟则忙着为受伤的弟子包扎伤口。
孟霄云郑重其事地请求道:“裴小友,请你出手,剖验言松的尸体。”
裴霜丝毫不意外他的决定,欣然答应:“好,待我去取工具,在冰室会合。”
一刻钟后,狭小的冰室挤满了人。松烟竹露三弟子、孟霄云及孟家三兄妹悉数到场。
孟语尘解释道:“我是替娘来的,做个见证。”
裴霜戴好面巾与手套,取出柳叶刀提醒道:“诸位还是离得远些,接下来的场面并不好看。”
她这话说完,却谁也没往后退,大家都很关心结果。
裴霜不再废话,纪言松的尸体已经褪去衣物,仅用块白布遮盖了私密处。随着刀锋划过,纪言松的腹部被剖开,淡淡的腐臭味弥漫开来。
幸而他才死不久,又有冰室保存,腐烂得并不十分严重,气味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她切开胃囊,一股子酒气冒出来熏得人头疼。
胃中残留物与当日饮食相符,裴霜继续检查其他脏器,肺,肝,再到心,看到心的时候她眼神聚焦:“我想我找到他的死因了。”
众人敛声屏气,看着裴霜把那颗心割下来,捧在手里,等待着她的下文:“大家来看,这颗心,有被啃噬过的痕迹。”
心上有了缺口,不能正常跳动,心停止跳动,人也就死了,从脉象来看,只能检查得出心痹。
孟霄云阅历丰富:“像是被虫子啃的,是什么虫子能钻进人心里?”
霍元晦灵光乍现,立马道:“葭葭,快看看他脑中。”
裴霜颔首,立即剃去纪言松的头发,揭开颅骨,画面太过血腥,以至于让好几位都不敢直视。
裴霜却分外认真,检查道:“脑组织也有缺失,应该是同一只虫子所为。什么虫子这么厉害?”她不禁感慨。
霍元晦神色凝重:“是蛊虫,噬心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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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尸兄有点太多了,嘎嘎没人

第63章
霍元晦详细解释道:“此蛊虫培育之法是塞外乌疆族人的不传之密。噬心蛊极难培育,入体后会先蚕食脑髓,随后顺着血液流动再啃噬心脏而亡。整个过程不过片刻,死后极难察觉出异样,只会以为是突发心痹。”
若非死的人太多时间太接近,他们也不会怀疑。
“乌疆人?”裴霜诧异,“二十年前他们不是已经退出中原,退守塞外了吗?没有通关文牒,他们如何进得来?”
江湖中人对乌疆族三字向来讳莫如深。这个神秘的族群以蛊术闻名,曾在武林中掀起过腥风血雨。因其蛊术阴毒诡谲,为正道所不齿;又因族中多为女子,故被蔑称为乌疆妖女。
当年乌疆蛊术肆虐江湖,中蛊者轻则神志错乱,重则暴毙而亡。更可怕的是,这些蛊虫能悄无声息地寄生人体,令人防不胜防。武林各派为此损失惨重,谈蛊色变。
后来,正道人士终于联合起来,最终在朝廷的协助下,将乌疆族人尽数驱逐回塞外。朝廷更是在边关设下重重关卡,严禁乌疆人入境。
霍元晦神色凝重:“总会有漏网之鱼。况且噬心蛊这等秘术,普通乌疆人根本接触不到,唯有王室成员才知晓培育之法。”
“你的意思是,有乌疆王室成员潜入中原,就藏在这冲霄山庄?”裴霜下结论道。
他们注意到,当乌疆族这个词被提起时,孟霄云和莫玉烟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孟霄云整个人都在颤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难以抑制的激动:“莫非……莫非是她回来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她!”莫玉烟也失声叫道。
显然,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
“是谁?师父,师姐,你们在说什么?”柏竹困惑地追问。
孟霄云稳了稳心神:“我们在说一位故人,可她早在二十年前就返回乌疆,不可能会出现在中原,而且她与言松关系不错,怎么可能会害他?”
裴霜敏锐地询问:“您说的这位故人是何身份?”
孟霄云轻叹:“是一位……挚友,她叫乌依娜。”
乌依娜出身乌疆王室旁支,族人尊称她为郡主。二十年前,中原与塞外的禁令还未设。
那时孟霄云冲霄剑法初成,年少气盛四处挑战,不料遭人暗算,幸得乌依娜相救。
当时纪言松和莫玉烟已跟随在孟霄云身边,因此也认识乌依娜。而柏竹与关露尚未入门,对此一无所知。
乌依娜生性活泼,精通蛊术。
“但心地纯善,绝不会害人。”孟霄云斩钉截铁地说,“后来朝廷设下边关禁令,她舍不得她的族人与家乡,便回了乌疆,从此未再见过她。”
既然确认是噬心蛊作祟,接下来便是查验聂家父子的尸身。
在孟语尘的劝说下,聂叶芳终于松口。裴霜验尸后,果然在聂家父子心脏上也发现了蛊虫啃噬的痕迹。
当孟语尘将乌依娜的推测告知聂叶芳时,这位庄主夫人瞳孔骤缩,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娘,你怎么了?”孟语尘关切地问。
聂叶芳仿佛没听见女儿的呼唤,只是喃喃自语:“不可能……她怎么会……”
直到孟语尘连唤数声,聂叶芳才如梦初醒:“语尘,你叫我?”
“娘,你是不是也认识乌依娜?”孟语尘合理猜测,既然乌依娜是孟霄云的挚友,而那时聂叶芳已与父亲成婚,认识此人也在情理之中。
“不!我不认识什么乌依娜,什么乌疆族人,通通不认识!”聂叶芳突然激动起来,声音陡然拔高,连连否认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反常。
孟语尘连忙起身送客:“二位,家母需
要休息,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裴霜与霍元晦识相地告辞离开。
“一定还有内情,这个乌依娜的身份没这么简单。”裴霜笃定地说。
霍元晦提醒道:“你还记得吗,娘说过,酒师父与孟庄主认识,是因为帮他救了一个人。”
“记得呀,郦姨说,那人受蛊毒反噬,普天之下也唯有酒师父能救。”裴霜反应过来,“你是说酒师父救的人,就是乌依娜?”
“正是。”
“这又能说明什么,可救好友不是很正常吗?”
霍元晦有更深层次的看法:“救好友确实寻常,但孟庄主提及此事时,神情中暗藏难以言说的哀伤。而聂夫人明明知情却矢口否认,岂不更加可疑?”
据孟霄云所言,乌依娜对他有救命之恩,两人相识时正值青春年少。
“你是怀疑孟庄主与乌依娜曾互生情愫?”裴霜并非没想过这种可能,但细算时间,孟霄云与聂叶芳定亲还在乌依娜离开之前。
彼时的孟霄云武功独步天下,冲霄山庄实力不俗,若他自己不愿意,谁又能逼得了他娶亲?
不过这个猜测并非空穴来风。从孟聂二人的相处来看,确实像是聂叶芳强求来的姻缘。短暂接触中,裴霜能感受到聂叶芳对孟霄云用情至深,而孟霄云却对她视若无睹。
仔细推敲,孟霄云和聂叶芳这桩婚姻的确透着奇怪,但时隔多年,往事早已难觅踪迹。
“或许可以找人帮忙。”霍元晦轻笑。
“找谁?”
转眼间,霍元晦已带着裴霜来到清辉堂——柏竹的居所。
裴霜笑了:“让他查自己师父的往事,会愿意帮忙?”
“纪言松也是他的师兄,况且山庄外务皆由他打理,若此事处理不当,麻烦最大的还是他。”霍元晦胸有成竹。
果然,柏竹听完来意便爽快应下。正如霍元晦所言,他也想弄清乌依娜与师父师娘之间的恩怨。
“直接查乌依娜可能有困难,不妨从伏兽谷入手,查查当年那个时间段,伏兽谷可有什么变故。”
柏竹会意:“明白,有消息立刻告知二位。”
夜凉如水,树影婆娑。月光在云间时隐时现,为灵堂镀上一层惨白。
聂叶芳身着孝服,在简易灵堂前焚化纸钱。孟语尘本坚持要为舅舅和外祖父守灵,但她身体实在太弱,被聂叶芳劝休息。
灵堂寂静,唯有纸钱燃烧的噼啪声作响。
忽而,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悄然出现。聂叶芳头也不抬,依旧专注地烧着纸钱:“我就知道你会来。”
来人低语:“你不怕吗?她回来报仇了。”
“她……呵呵,你真以为是她回来了,当年的情形,她绝无生还可能。”聂叶芳冷笑。
“你们当年还对她做了什么?”来人追问。
聂叶芳沉默以对,只将手中纸钱一张张投入火盆。
见她不答,来人继续道:“如果是其他人当然不可能,可她不同,她有生死蛊。”
生死蛊,可活死人,肉白骨。
“就算她还活着又如何?她敢来,我就敢再杀她一次!”聂叶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道道血痕。
“她已经杀了你的父兄,早已不是当日的乌依娜,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来人直指她的面门。
聂叶芳抬眸,冷笑道:“说不定,下一个是你呢。”
“是我也好。”来人竟笑出声,“这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早过够了。当年与你们合作,是我最后悔的决定。”说完就拂袖而去。
聂叶芳面无表情,只是跪坐在蒲团上,静静看着香火燃尽,点完了就换上新的,直到东方既白。
晨光微熹,裴霜伸着懒腰走出房门,在院中活动筋骨时瞥见个熟悉身影:“小香,这么早就起来浇花啊?”
小香应声:“晨间浇水才好,不然等日头出来,水都蒸干啦。”她伤好得差不多了就有些闲不住,把院子里的花都浇了,顺便松了个土。
霍元晦端着早膳过来招呼二人用饭。裴霜咬着包子嘟囔:“昨晚总算睡了个安稳觉,今早也清净,可别再出什么乱子。”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一阵喧哗。
霍元晦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裴霜垮下脸:“不是吧?”
这嘴真是开过光。
小香却兴致勃勃,拿着半张饼就往外跑。不多时回来禀报,原是水云剑派葛掌门到了。
儿子惨死,怎么能不找冲霄山庄讨个说法。
光顾着琢磨蛊虫的事情,险些忘了葛越华这桩案子。
“那日对抗聂金磐时,二郎左手使剑也很娴熟。”裴霜回忆起那日的情形。
“不,不可能是二郎!”小香激动地反驳道,“二郎心善,决计不会害人的。”
其实裴霜也觉得不像,孟栎白没有下手的动机,即便孟语尘婚事不成,继承人之位也轮不到他,前头还有个孟予怀挡着呢。
越想越烦,裴霜索性不再纠结。说到底这是冲霄山庄的家事,连孟霄云都不着急,她又何必操心?当务之急还是找出下蛊之人。
小香为她斟茶时,裴霜忽然注意到:“你的手镯怎么不戴了?”
“我……我收起来了。”小香下意识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低头避开视线。
吞吞吐吐,有猫腻。
裴霜正欲追问,霍元晦却单刀直入:“你娘是乌疆族人吧?”他之前见到小香手镯上的花纹时就觉眼熟,直到提及乌疆族,才想起那是乌疆特有的月草纹饰。
他的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得小香惊慌失措,手里的茶壶差点儿都没拿稳。
这个反应,不用说都已经知道结果。
“我……我……不是我呀,我不会蛊术。”
“没说是你,说说你娘的事情吧。”
小香这才娓娓道来。原来她母亲确实是乌疆族人,当年不顾禁令,通过黑市渠道来到中原。一个孤身女子在江湖中举步维艰,幸而遇到她父亲,这才安定下来。
乌疆族并非人人都会养蛊,普通的乌疆族人只会点微末蛊术,养蛊不过自保而已,所养的蛊虫也不会致人于死地。
“我娘不曾传授我蛊术。”小香一脸真诚,“你们要相信我呀。今儿听到凶手和乌疆族有关,我怕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于是就将镯子摘了。哪知还是被你们发现。”
霍元晦示意她伸出手腕,诊脉后确认:“她说的是实话,她的脉象很正常。饲养蛊虫之人多以自身血肉喂养,大多体内带有蛊毒。”
小香点头如捣蒜:“对,我娘说蛊术有反噬,她不想害我,所以不让我学。她也是因为蛊术,才早早去世。”
霍元晦:“知道噬心蛊吗?”
小香回忆道:“小时候听娘说过,噬心蛊是王室秘术,但即便在王室里,能炼成的人也不多。”
噬心蛊炼制过程极难,养活也难,使用的时候也有限制,蛊虫一旦脱离宿主的身体,必须在极其低的温度下才能存活,用完后需尽快回收,在空气中待一刻钟蛊虫便会死亡。
所以噬心蛊虽然能杀人于无形,用的人却不多,一不小心养出的蛊虫就会死,万一死了心血白费,性价比不高。
“这么说来,凶手预先将蛊虫保存在极低温度的东西中,然后送给死者。”
比如纪言松用来冰镇酒的冰盆,聂叶兴房中冰镇的果盘……可聂金磐死时并未接触什么东西,他从入庄到死亡,行动路线和明晰。
还有蛊虫回收这一条,此人需要能接触到三位死者的尸体。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已有猜测。
小香怯生生地问:“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了?”
只有他,只有他能做到。
裴霜眼中闪过不忍:“走吧,去找孟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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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大家猜到是谁了吗?[让我康康]

大堂内,柏竹正施展浑身解数安抚水云剑派葛掌门,尽显其处理外务的圆滑手腕。
孟予怀也在不停帮腔,孟栎白冷着脸没什么表情,手紧握着袖口。
在柏竹的周旋下,葛掌门终于答应再给三天时间查明真凶。待柏竹引着葛掌门离开后,裴霜一行人才进入大堂。
“孟庄主,孟庄主。”裴霜连唤两声,孟霄云才如梦初醒。自得知乌疆族牵涉其中,他便时常神思恍惚。
“哦,你们来了,可是有所发现?”
裴霜简明扼要地说明噬心蛊的使用限制:“同时接触过三位
死者的,只有——”
她纤指一抬,指向端坐椅上的孟栎白。月白长衫纤尘不染,俊逸出尘。
“二郎。唯你一人。”
“荒谬!绝无可能!你弄错了!”孟予怀拍案而起。
孟霄云虽较冷静,却也否认:“二郎断不会如此,二位莫要说笑。”
裴霜正欲解释推断依据。孟栎白却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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