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裴家有女捕(探案)by司马兰阑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0-26

“查案。”裴霜未多透露。
胥吏亦不多问,本就是例行公事,身份明白即可。待至谢陵,更是连查都未查,径直便要放行。
不料谢陵反倒不悦:“怎的不查我?”
一旁几名胥吏面面相觑,不知这位小爷今日唱的哪一出。就他这张脸,莫说城门守军,便是京兆府的狱卒都眼熟得紧。
难道还有比这张脸更管用的官凭么?
他们岂知,他刚挨了裴霜“不可恃特权”的训诫,岂能当面再令她失望?
谢陵还恐她误会,急急解释:“非是我不愿出示,是他们不查!”
裴霜无语,只得向守城胥吏递了个眼色,示意速查。
这什么孩提心性?她方才是看走了眼,他比小伍子还不如!
胥吏赶忙清嗓:“请您出示官凭。”
谢陵这才喜滋滋递上承恩侯府令牌。胥吏不敢怠慢,装模作样翻来覆去验看数遍,方“确认无误”交还。
目送二人远去,守城胥吏抚了抚受惊的心口,这小祖宗总算走了。
出城后,裴霜与谢陵一路打听。城外多是村落乡野,农户少见马车踪迹,故而并不难寻。
问过几人,便得线索。一村民指道:“似是往牛家村去了。”
二人谢过,径往牛家村行去。方至村口,便见一架马车停驻道旁,马儿拴于树下,正垂首嚼草。
谢陵跳上马车查看了一番,转身对裴霜说:“是俞家的马车。”
裴霜望向前方狭窄土路:“他应该是进村了,路太窄,马车进不去,就停在这儿了。我们进村分头找找吧。”
牛家村说大也不大,但要在村里找个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谢陵有些担心,俞十二手无缚鸡之力,孤身来这穷乡僻壤作甚?万一遇险又当如何?
两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约定好一个时辰后不论有没有找到人都在村田碰面。
裴霜穿过蜿蜒狭窄的乡间小道,望见不远处正在秋收的农人。老黄牛奋力拉着板车,车上堆满金黄的稻谷。
男人们无论老少,皆弯腰挥镰,忙于收割。至饭点时,妇人孩童便挎着竹篮
送来饭食。农忙时节片刻不得闲,须得争分夺秒。
裴霜一路走一路问询,描述着俞十二的模样身量,可都说没见过。
她只得继续前行。走着走着,道上行人渐多,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皆面露喜色,似朝同一方向去。
裴霜心生好奇,拦了位面善的大娘问道:“婶子,大家这是往何处去?何事如此热闹?”
大娘道:“去牛屠户家!水根家的老黄牛刚咽了气,大伙都赶着去买牛肉呢!”说话间又几人匆匆走过,大娘有些急了,“不与你多说了,去晚了连牛骨头都抢不着喽!”
大娘加快了脚步,胖胖的身子灵活越过几人。
买牛肉?
比之羊肉,牛肉价钱其实更加便宜一些,但有价无市。现下的牛,多半是耕牛,而私自斩杀耕牛是犯法的。也只能等到牛自然死亡,才能买得到牛肉。
裴霜亦跟了上去。虽不知买牛肉与俞十二有何关联,但直觉告诉她,俞十二或会在此地现身。
牛屠户家院中早已挤满了人,人头攒动,难窥内里情形,只有血腥气飘出来,偶尔有购得牛肉的村民提着草绳捆扎的肉块,欢天喜地离去。
就算不买的,看解牛凑凑热闹也好。
裴霜完全挤不进去,抬头瞥见门外有棵两层楼高的树,趁人不注意,一个翻身跃上枝头。
她刚站稳,便瞧见了趴在对面屋顶的谢陵。
谢陵也看见了她,二人交换个眼神,一同向下望去。
院里不乏有些穿着体面的豪奴,一买就是十几斤,几轮下来,牛肉很快就没剩下多少,只剩下光秃秃的牛骨。
有些人看到这儿就散了,有些却还等着,买不到牛肉,捎根牛骨回去炖汤也是好的。
众人正待牛屠户继续下刀,牛主水根却发话了:“卖完了卖完了!各位都散了吧……”
“不是还有牛骨么?”方才那大娘眼见着粗壮的大腿骨还在案上。
“有富贵人家的老爷提前定了。”牛水根掂了掂沉甸甸的钱袋。
比不过人家阔绰,又能如何?未买到的只得悻悻离去。
待人群散尽,牛屠户把剩下的牛骨都包起来,足足有一大包,牛水根毕恭毕敬朝着里屋喊:“小郎君,您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嗯,帮我送去村口的马车上。”里屋的人左右张望,确定无人后才缓步走出。
谢陵听声音就知道是他,当即从屋顶一跃而下。
“俞十二!”
俞十二被这猛然窜出的身影惊得一大跳,踉跄着连退几步,险些仰面摔倒。谢陵赶忙伸手拽住他胳膊。
“反应这般大做甚?”谢陵诧异道。
“我……我……”他“我”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整话,最后只问,“你怎会在此?”
“寻你来了呀。”谢陵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又落向牛水根怀中那包沉甸甸的东西,“你何时好上牛骨这口了?若要买,打发个下人来便是,何须亲自跑这一趟?”
俞十二眼珠飞快转动,手指无意识地绞紧衣角:“近、近日才喜欢的……走吧,东西都买完了,我们回去罢。”
裴霜居高临下,把他心虚的表情尽收眼底,这位俞家十二郎,当真半分谎也撒不来。
俞十二只觉眼前又是一暗,裴霜竟也如谢陵一般,悄无声息落在他面前。
经了前一遭,他的接受能力显然好了许多,却更慌张了。
“你怎么也……”
谢陵接口:“她与我同来的。”
裴霜唇角噙着丝若有似无的笑,缓声道:“十二郎来买牛骨,恐怕不是为了吃吧?”
俞十二蓦地抬头,动作很大,连谢陵都看出了不对劲。
“什么意思呀?”谢陵不解。
“先回去吧,这儿不方便说话。”裴霜道,院里还有两个外人,俞十二不会说实话的。
有谢陵在,他帮着把那大袋牛骨送到了马车上。
俞十二坐进车内,始终垂着头。谢陵在外慢悠悠赶车。
裴霜轻拍那袋牛骨:“十二郎这几日奔波,都在忙这个?”
“是……”俞十二点点头,明明他可以不回答,但她一问,他就情不自禁地开口了,她似乎有种特别的能力,能让人跟着她的思绪走。
裴霜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眸直视他:“这牛骨,是制那白瓷茶盏的材料吧。”
俞十二的话卡在喉咙里,他想否认,可被她盯着,那双眸子,似乎有看透一切的能力,所有谎话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裴霜就这么看着他,看他脸色不断变换,纠结,五官都皱在一起,十分为难。
他没有回答,但她知道她猜对了。
二人并未压低话音,谢陵自然听得真切,停下车,掀开车帘,表情讶异转头问:“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牛骨是制瓷的材料?”
“猜的。”其实并不难猜,俞十二对其他的事情都不怎么在意,除了瓷器,再稍微联想一下那日他说找不到材料,就能猜个大概。
“原来是牛骨呀,”谢陵恍然,“你怎么不早说,虽不易得,但也不是弄不到。”
裴霜顺着谢陵的话,轻声接道:“谢六郎说得是,牛骨虽少,却并非无处可寻。十二郎当时……为何不愿明言?”
“这……不过是我不想泄露配方罢了。”俞十二目光闪烁,言辞吞吐。
裴霜却步步紧逼,一连串问道:“哦?以骨制瓷,这般奇思,十二郎是如何得来的?又是在何种机缘之下,竟想到将骨灰掺入瓷土之中?”
“不是骨灰,是骨粉!”俞十二突然高声辩驳,“我从未用过骨灰!”他慌乱之下竟欲退避,忘了身在马车之中,一退便撞上谢陵。
谢陵不解何以他惊惶至此,伸手扶住他肩:“十二郎,你怎么了?裴副使并无恶意。”
“裴副使!你是镜衣使!”俞十二一听裴霜身份,更是面如土色。
裴霜目光如刃,声线清冷:“十二郎究竟在惧怕什么?你知晓什么内情?抑或……是怕被我查出什么?”她语锋一转,声调陡然拉长:“方才我提及骨灰……”
俞十二心神已乱,脱口喊道:“不是我!我不知瓷土中为何会有骨灰!我没有杀人!”
-----------------------
作者有话说:大家应该能猜到了吧

第126章
“我可从未提过杀人,十二郎此言何意?”裴霜唇角微扬,总算被她逼出端倪,“莫非……你那瓷窑之中,当真烧过什么不该烧的东西?”
俞十二浑身一软,闭目长叹。她知道了……终究是瞒不住了!
谢陵仍是一头雾水:“什么骨灰?什么杀人?什么不该烧的?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裴霜心中已有计较,缓声向他解释:“吏部郎中曾大人遇害一事,你可知道?”
“自然知道,这可是近来盛京一大要案。听说他的一条小腿连着脚被斩下,身躯其余部分皆被焚化成灰……”说到一半,谢陵突然顿住,骇然看向俞十二,“难道……十二郎,你与此
案有关?”
俞十二默不作声。
裴霜道:“曾大人大人的骨灰,正是在十二郎瓷器作坊附近被发现的。”
“绝无可能!”谢陵连连摇头,“十二郎连杀鸡都不敢,怎会杀人?断无可能!”可俞十二的沉默却让他心头渐生不安,“十二郎,你快说句话,不是你做的对不对?”
俞十二怯怯地瞥了裴霜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裴霜语气转柔:“我知道凶手不是你。”
俞十二倏然抬眸。
“但人确实是在你的瓷窑中被烧成骨灰的,对不对?”裴霜循循善诱。俞十二显然并无杀人的胆量,至于真凶何人,她心中已有猜测,只待证实。
“别怕,我们拿人讲求真凭实据。若你果真清白,定会安然无恙。”裴霜语声温和,“十二郎,能否告诉我,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她语气一软,便格外具有亲和力,让人不自觉放下心防,愿信其所言。
谢陵也附和道:“是啊,既然不是你做的,又有何可惧?”
俞十二心里渐渐有了底,不再像刚才那样慌乱:“那日我去作坊,就发现窑炉里温度未退,而且柴火也少了许多。起初只当下人背着我私开窑炉,便也没有去计较。”
“后来我进屋制瓷,发觉瓷土中竟被人掺了些异物,结成硬块。那瓷土本已不堪使用,可我实在舍不得那上好的料子,便将硬块细细研磨碎了,硬是用这批瓷土烧出了几件瓷器。”说到此处,俞十二语气微颤,“谁知……烧成的瓷器竟比寻常的更加莹透清亮。”
“我试着将胎体拉得更薄,竟也未开裂。那时我便意识到,混入瓷土中的硬块,定是极好的制瓷原料。我多方比对各类矿石,却无一相符。直到曾大人的尸骸被发现,大理寺上门查问,再联系此前瓷窑的异状,我才惊觉那东西或许是……骨头。”
他委婉地以“骨头”代称,未敢直言人骨。
谢陵听得脊背发凉:“那你那白瓷茶盏岂不也是……”他顿觉寒意窜体,想起自己曾亲手捧玩,甚至还打算定制一套茶具赠予父亲。
俞十二急忙辩白:“不、不!茶盏是我后来所制,用的是牛骨,是牛骨!”
他解释:“我怎么可能会用……那个骨头,猜测是骨头之后,我尝试了许多动物的骨头,包括猪骨,牛骨,羊骨等,最终发现是牛骨的效果最好。只是牛骨难得,你找我订制茶具,是真凑不出材料了。”
“万幸万幸。”谢陵轻拍胸口,长舒一口气,险些被他吓丢了魂。
裴霜却捕捉到另一处关键:“既然此事与你无关,你为何不将这些异常报知官府?”她目光如炬,直言不讳,“十二郎,其实你心中清楚,那个用了瓷窑,在你的瓷土里加了东西的是谁吧。你在帮他隐瞒。”
“我……”俞十二一声轻叹,辩白之词终难出口。他的确知道:作坊每夜都会上锁,而锁具完好无损。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他手中,另一把……则在那人那里。
谢陵见状急道:“你真知道?是谁?快说啊!什么人值得你这般包庇?!俞十二你的圣贤书都白读了吗?”
裴霜摆手:“谢六郎君不必逼他,若是犯案者是你至亲之人,想必你也会与十二郎做出同样的选择。”
谢陵顿时语塞。至亲?那不是俞家人,便是平西侯府的人了。
俞十二猛地抬头,望向裴霜的目光中尽是惊慑,她太厉害了。即便他一字未吐,她却早已猜透。
裴霜心中已有了答案,平静道:“好了,此案我已大致明了。还望两位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曾大人之案,与你们并无干系。”
谢陵立即应道:“我定当保密。”
俞十二却陷入长久的沉默。直至马车将至瑶华堂,他才恍惚抬头,低声问道:“裴副使……他,会死吗?”
裴霜眸光轻动,语气沉凝:“曾大人也有亲人,他们此刻正为他的惨死而心碎。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理昭彰。若易地而处,你会放过凶手吗?”
俞十二默然沉思,最终不得不承认:他做不到。
裴霜看得出他是个良善之人。正因心怀正义,当亲情与公理相悖,他才如此痛苦、沉默。他所能做的,唯有置身事外,静待天理公道。
裴霜半途下了马车,没走出几步,便察觉谢陵一直跟在身后。
她停下脚步,抱剑侧身睨他:“跟着我做什么?”
谢陵紧走两步,嘴硬道:“谁说我在跟你?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不过正好也往这个方向走。”
裴霜懒得戳穿他那点小心思,横竖他并无恶意,便随他去了。
转过一条长街,至岔路口时,谢陵率先向左一转,却发现裴霜根本没走这边,反而径直走向另一个方向。
他连忙小跑追上去:“哎,你怎么不回镜衣司?”
“此案由大理寺主办。”裴霜语调轻扬,眼底浮起一丝笑意,“现在肯承认是跟着我了?”
谢陵嘟囔:“你这娘子真不讨喜,心里明白就好,何必非要说破。”
被揭穿还要反过来怪她?好没道理。
裴霜转身就走,这一次脚步极快,谢陵直追到大理寺门前才赶上她。
他气息微促:“喂,走这么快做什么?”
“你不必一直追着我,若十二郎没有撒谎,他就不会有事。”她早看透,谢陵一路跟随,不过是放心不下好友。
“可事关平西侯府或是俞府,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是平西侯府还好些,但若是俞家……”谢陵带着几分探究。
裴霜神色转冷:“谢六郎不必套我的话。案未审结,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当着一点儿都不能透露吗?稍微一点点呢?”谢陵用手指比出微末的高度。
裴霜摇头。
谢陵仍不死心:“裴娘子——”
话未说完,就被一道清润的嗓音打断。
“葭葭,怎得站在门口许久不进去?”
门内走出一人,身着浅绯官袍,腰系银鱼袋,犀銙革带勾勒出清瘦身形。风过袍动,衣袂翩翩。他本就白皙,浅绯色更衬得他如玉如琢。
他眼里含着清浅笑意,眸光微微,只对着面前的女郎,伸手虚扶在她腰间:“仔细吹风着了凉,到时候又嫌药苦。”
裴霜眼底掠过一丝诧异:这厮抽什么风?真把她当作风吹即倒的病美人了?
但她很快便知道了。
霍元晦像是才瞧见谢陵一般,温声问她:“这位是?”
裴霜暗忖:还装?那日街上明明见过,这厮记性可比她好多了。
谢陵忙拱手行礼:“在下承恩侯谢六。”
他心底纳罕,此人与裴娘子举止亲昵,绝非寻常同僚关系。
“原来是谢六郎,久仰。在下大理寺寺正霍时。”霍元晦真挚回礼,顺便道,“多谢谢六郎,护送霍某未婚妻回来。”
说话间,霍元晦手指轻巧地穿入她的指缝,十指顿时紧扣。
裴霜还在因为他的话语愣神,再看他这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厮分明是吃醋了!
想通后,丝丝缕缕甜蜜泛上心头。
她觉着甜,却苦了谢陵。
谢陵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蓦地一酸,有些怅然若失。原来她已经定亲了。
他们瞧着,感情很好。
他神色蔫蔫:“谈不上护送,不过顺路一段罢了。谢某尚有他事,先行告辞。”
“谢六郎慢走。”
霍元晦目送那道身影消失在街角,这才转过身来,脸上笑意早已敛尽。
裴霜抱臂侧首,眼带玩味,轻轻晃了晃两人仍相扣的手:“我何时成了霍寺正的未婚妻?”
“自你赠我信物那日起便是了。”他眸光深沉,语气却温柔,“怎么,葭葭如今想赖账?”
“儿时戏言,怎能当真?”
这分明就是要耍赖了。
霍元晦倏地收紧手指,牵着她一路疾行,路上遇见方扬曹虎也没打招呼,径直踏入值房,反手将门“嘭”地合上。
他转身将她困在门板
与臂弯之间,身影如山倾覆,笼罩下来。
随后落下的是他带着薄怒的吻。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面颊,耳中只余彼此乱了节拍的心跳,毫无章法。
两人之间已经没有距离,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
他的唇舌不似往日温柔,更像是一种不容拒绝的侵占,把愤怒都揉进了缠绵的吻里。
到底舍不得伤她,重重的吮吻没多久渐渐化作细密轻柔的啄吻。他喘息低哑,虽极力克制,但还是被她发觉。
直至两人呼吸都变得急促,他才缓缓停下。只是仍圈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细吻流连在她脖颈间。
被他触碰过的肌肤又热又痒,裴霜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被他误读作逃避。温热的手掌轻轻固定住她的后颈,他衔住她耳后细嫩的皮肤,细细舔舐。
她耳根早已红透,只觉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沁出细密薄汗。
实在耐不住这燎原热意,她趁神智尚存推开他:“霍元晦,你什么时候改属狗了?”
霍元晦仰起头,眼中欲色未褪,眼尾带着红,宛若话本里蛊惑人心的狐妖:“葭葭想让我属什么,我便属什么。”
“那可不成,”裴霜眼波流转,带着几分俏皮,“我俩可是同一个属相。”两人同龄,生肖自然一样。
经这一打趣,房中暧昧的气氛稍散。裴霜眸光清亮,解释道:“好端端的,你同谢六吃的什么醋?我与他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只当他是个萍水相逢的朋友罢了。”
“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只是朋友。”
身为男子,霍元晦再清楚不过。谢陵自己或许都未察觉,但那目光中的不同,他看得分明。
可他不能不防。
“葭葭,你该知道,你有多出色,又多引人注目。”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进京之前,我不过是个小小捕快,如今也仅是个副使。在这些权贵眼中,又何足挂齿?”裴霜微微眯起眼,“霍大人真是多虑了。除了你把我当作宝贝,旁人只怕只当我是路边的野草。”
“胡说。”他语气郑重,目光专注,“我们葭葭,是天底下最珍贵的小娘子。”
裴霜表情别扭:“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你的甜言蜜语。”
“受不住就多听听,是我讲的太少,才让你不习惯。”
“可千万别!”她连忙制止,“否则一天到晚,鸡皮疙瘩都不够掉的。”
霍元晦低低笑出声,乖巧道:“好。那我让母亲择个吉日,我们正式定亲吧。”
没名没分的,就是容易被一些不长眼的小子惦记,他必须采取些行动。
“你这算求亲吗?”裴霜不开心,哪有这样的,半威逼半色诱。
霍元晦察觉她的不快,立即软声道歉:“对不住,是我太心急了。我会寻一个正式的时机,郑重向你求亲。”
他本以为以他们之间的默契,早已不需这些虚礼,却忘了她终究也是女儿家,心底自然也期盼着一场浪漫郑重的仪式。
裴霜别扭劲上来,口不对心道:“我才不要答应你的求亲?”
霍元晦握住她的双手,紧贴在自己心口,低声问:“真的……不愿意吗?”
就在这时,清脆的叩门声打断了室内氤氲的情意。葛语风的声音透窗而来:“大人,您在吗?属下有急事禀报。”
霍元晦暗自咬牙,她最好,是真的有急事!

葛语风带来的确实是个紧急消息,她神色慌张,气息未定:“大人,青萍被抓了!”
“怎么回事?”裴霜神色一肃,立即追问。
“就在方才不久。”葛语风定了定神,细细道来。
每日都有人往道场小院送汤药,这惯例本未引起她与白小昀的怀疑。
然而葛语风却从送药小厮走路的姿态中,瞧出了几分不寻常;再定睛细看,那分明是女扮男装的青萍!
青萍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迷晕了原来送药的人,换上了小厮的衣服,混了进去。
葛语风当即察觉不妙,正欲赶回禀报裴霜,却被白小昀拉住,劝说再观察片刻也不迟。
谁知就观察了一小会儿,便见长发散乱的青萍被人堵住了嘴,那用来伪装男子的幞头早已不知被丢到哪里,由两名护卫一左一右押着从院内推出,而押送她的人,正是袁二郎。
“白小昀已暗中尾随袁二郎,去寻青萍被关押之处了,”葛语风气喘吁吁道,“我这才急忙赶来禀报大人!”
两人运起轻功,飞快往平西侯府而去。
同时葛语风又说了些查到的青萍身份的信息。青萍是当街卖花时被袁二郎看中纳回了府中,明面上她身份是个孤女,上京来投奔舅舅舅母。
实际一查,身份官籍全是假的,舅舅舅母也都是花钱雇的,卖花自然也是个幌子。
青萍故意打听了袁二郎会出现的地方,凭她的容貌,只要稍加勾引,迷住袁二郎根本不是难事。
但再往后查,就什么也查不到了。青萍的假官籍是在一个造假团伙里做的,那伙人才被京兆府端了。表面上看,青萍最多也就是因为贪慕荣华才策划了这一切,根本无法确定是谁派来的人。
平西侯府,袁二郎把青萍带到了一个地下暗室。
“绑上。”暗室之中有个十字刑架,周围是各式各样的刑具,泛着森寒的冷光。
青萍没有挣扎,她知道,被发现后的下场是什么,冷静地等着审判。
袁二郎一挥手,有人上前扯下她口中碎布,青萍别开脸似是看他一眼都觉得厌恶。
袁二郎掐着她的下巴毫不怜惜地将她的脸掰过来,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她的下巴。
青萍忍着疼,没有皱一下眉头,目光清冷倔强。
袁二郎笑起来:“有意思。”
“说,谁派你来的!”他笑着,眼神却犹如毒蛇吐信。其实那日紫嫣的话,他表面上没有入心,背地里还是探查了一番。
青萍找的人根本经不住查,袁二郎很快便知她身份有异,一直盯着她的动向,今天她终于忍不住了,结果就是被他抓了个现行。
青萍回答:“没有谁,是我自己贪图富贵。”
他放开手,抚摸着她的脸缓缓往下,一把抽出她的腰带,她身上的男装本就不合身,领口顿时松松垮垮,春光乍泄。
袁二郎把她的衣领扯得更开,粉嫩的小衣显露,胸前的白嫩暴露于人前,暗室内的人都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再不说,你这身细嫩的皮肉还保不保得住,就不一定了……”袁二郎声音阴恻恻的,“可惜啊可惜,爷还没有享用够。”
这小娘子其实很够滋味,在床上怎么折腾都行,他还怪喜欢的。怎么偏生是个奸细呢?
袁二是真觉得可惜。
“二爷若喜欢我的身子,今日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我接着伺候您。”她作势给袁二抛了个媚眼。
“呵——”袁二一声轻嗤,“啪”地一声扇了她一个耳光,动作快得都没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
青萍的脸登时高高的红肿起来,脸上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像你这样的女子,爷要多少有多少。”他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假面全部被撕下,露出残忍阴鸷的本性,“快说!是谁派你来的,闯入道场小院想做什么?”
浸了盐水的鞭子本狠狠抽在她身上,青萍忍不住痛呼。几鞭之后,血痕遍布她全身,发丝凌乱,额头出着汗,好不狼狈。
“还不肯说吗?”袁二眼中哪有半分怜惜,似在看一个死物。
青萍嘴里都是血沫子,一张口就嘴角流血,却还是放着狠话:“哼,我身后的人,是你得罪不起的。我劝二爷还是放了我,不然这平西侯府,还保不保得住,就说不准了。”
袁二有被她的话唬住,不过只是一瞬:“别把爷当成三岁小娃,谁会为了这么个婊/子,得罪我平西侯府?”
“根本用不着我主子出手,你们自己做的腌臜事,就能令你们陷于万劫不复之地。”青萍目光坚毅。
“你知道什么!”
“那要问二爷做了什么?”青萍轻笑,“再不放了我,你们平西侯府的秘密很快就会传遍全城。”
袁二掐住她的脖子,手臂青筋暴起,足以见他力道之大:“你有同伙!是谁!”
青萍一时承受不住他如此大的力气,竟然被掐晕了过去。
袁二面露烦躁:“把她泼醒!”
外面,白小昀终于等到了裴霜与葛语风,他指着假山处道:“那儿有个机关,里面有密室,青萍已经被带进去许久了。”
葛语风:“怎么办,大人,要救吗?”
白小昀道:“方才又加了一层护卫,想救人不是那么容易的。裴副使,青萍与此案无关吧?我们真的要救她吗?”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 浸春潮by花上  幼驯染模拟器  千风赴by叁拾  谁拉她进来的  你不知道的猫  京圈太子爷天  恶女搬空家产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