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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鸷男主成了我寡嫂by姜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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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
那得想办法见见这太子才行。
用过午膳,白婵将周氏给的补品打包好,让灯草提着,沿着院子里一颗低矮的桃树爬上墙头。
大冬天的,桃树光秃秃的,墙上也滑溜。她蹲在墙面上,伸手接过灯草的包袱。
“灯草,快些。”
灯草搓搓手,用力攀上树,在白婵不可置信的眸光里顺树又滑了下去,试了好几次都这样,白婵有些不耐烦,打发她走。
“我很快就回来,你干脆在家等着。”
灯草急了,两只手在裙摆上擦了擦:“这怎么行,二姑娘甚少出去,万一迷路了怎么办?姑娘你等等我,我能爬上去的。”
白婵又等了会儿,桃树的雪都被灯草摇没了,她也没能爬上来。
白婵:“...你等着,我很快回来。”说着不等灯草答应,快速跳了下去。
从苏合苑出来,外头是条寂静的小巷,穿过小巷就到了条热闹的街道。
连续下了几日的雪,今日天一晴,出来的百姓不少。
午时才过了不久,街道上酒肆茶楼坐了不少人,三五成群的小孩围着过往的马车人行人笑闹奔跑。
关在苏合苑一番小天地的白婵狠狠吸了口外头的空气,要是能有单独的户籍,路引,自立门户就好了,还管什么男主不男主。
才刚站定一秒,一个雪球朝着她面门砸来。白婵眼疾手快,直接接住了。
抬眼看向前方不远处。
是个调皮的男娃,七八岁模样,扎着双髻。见白婵看他,得意的吐吐舌头,又朝着她砸了个雪球,正好落在她鞋面上。
熊孩子,给你脸了!
白婵单臂往后摆,用力将手里的雪球砸了出去。
正中面部,没砸中熊孩子,砸到过路的玄衣青年。
熊孩子冲着白婵撅屁股,一溜烟的跑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白婵抿唇,眼珠子转转,若无其事的转身打算开溜。
没走几步,肩膀被人扣住。
“姑娘,砸了人就跑,似乎不是君子所为。”那声音清清润润的,听不出半点生气,反而带着点笑意。
白婵回头,讪笑两声:“我不是君子,是女子。我也不是故意砸你的,公子君子风度,就不要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了。
青年轻笑,俊雅的五官像是破开积雪的云月,令人顿生好感。
“嘴巴倒是利,还没怎么着就先给我扣帽子了。”
白婵继续笑:“哪的话,公子人这么好看,心肠也好。家里嫂嫂病着,等我抓药回去呢,您高抬贵手?”她斜眼瞟着搭在肩背上的手。
青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鹅儿脸蛋,肌肤又白又嫩,本就生得讨喜,笑起来时像弯月牙儿,连日来的憋闷一扫而空。
“这样吧,你砸了我,今日陪我在上京城逛逛,我给你买药?”
白婵立刻变脸,抱紧包袱凶道:“你想干嘛?我是良家女子,不卖身的!”
肩膀上的手没松,白婵又软了语气,哭丧着脸装可怜:“公子行行好,嫂嫂还等着我救命呢。”
这小姑娘当真有趣,一会儿一个模样,像以前养过的猫儿,让人总想逗一逗。
青年松开她的肩,绕到她面前,曲指弹她额头:“不逗你了,我姓齐名彦,表字修竹,家住上京城。不好色,也不欺压良民,今日心情不好,请你吃酒如何?”
他都这样坦白了,白婵自然同意。
齐彦带着白婵去了上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如意楼。
“先说好,你喝酒我吃菜,你说话,我也听着。”
酒菜上桌后,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吃酒聊天,到了后半场已经渐渐熟悉了。
白婵也开始倒苦水,只说自己父亲和后娘是如何如何的坏,还有后娘生的两个是如何欺负她,关键的姓名自然也隐去了。
“等会回去,我还得抄两百遍家规,烦!”
齐彦笑道:“哪家的家规这样长,两百遍很多吗?”
白婵刚想答平阳侯府,脑袋转过弯来,讪笑两声:“不说了,嫂嫂还等着我呢,今日就到这吧,我先走了。”
“好,你也不必担忧,说不定你不抄你父亲也不会罚你。”
白婵疑惑:“你会算命?”
“略知一二。”
白婵来了兴趣:“怎么看?”
“你伸手。”
白婵立马将两只手都递到他跟前,他也不碰她手,凑近细细的看,看了一阵后,老神在在的说:“只看出姑娘将来有两子三女。”
她手猛地收回:“你个骗子,一点都不准。”生那么多不得疼死,光想想就不可能。
“还看出什么?”大有你不说出点好的,就翻脸的架势。
寻常女子不都喜欢子孙满堂吗?这姑娘怎么吓到了。
齐彦捡好听的说:“之前的日子可能苦点,但之后肯定有大富贵。”
白婵笑得牙不见眼,夸到:“你看得挺准的。”
齐彦:“......”得,是个只信好话的主。
日上中天,白婵提出要走,齐彦也没留她,倒是让小二包了些糕点给她。
白婵拿着糕点出了酒楼,齐彦就站在二楼窗户边看着,清雅的五官映着屋瓦上的白雪,明亮又柔和。
不多时,黑衣暗卫从窗户上滑进二楼雅座,单膝跪在他身前:“主子,栗子糕的香气往平阳侯府去的,那姑娘从前面巷子里翻墙爬树进去了。”
齐彦站着窗台琢磨:“父亲,后娘,大姐,二哥,生病的嫂嫂?佳慧姑姑这女儿好像也不傻。”还挺有趣。
这人正是当今太子祈修彦。
“让人给平阳侯送个口信,别难为她了。”
暗卫点头:“是。”眨眼间又消失在雅间。
祈修彦叹了口气,他还记得当年佳慧姑姑闹着要下嫁平阳侯,在皇爷爷殿外跪了三天三夜,若是人还在只怕会气得以头抢地,大骂自己有眼无珠。
人呐,就是犯贱!

白婵抓了安胎药,提着栗子糕翻进后院。
天不算太晚,分了一半栗子糕给灯草她们三,自己留了半包放在袖口。
担心药被人做手脚,她亲自拿着安胎药去煎。
两碗水煎成一碗水。
小厨房煎药的灶台她没用过,蒲扇摇得啪啪响,还是被烟呛得睁不开眼,连连咳嗽。
祈湛开了窗户往咳嗽声那边瞧,小厨房不远,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模糊的身形。
他手上还拿着一把拓好的钥匙,问后边的茯苓:“她午后出去了?”
茯苓点头:“二姑娘撞见了太子,俩人似乎并不认识,太子还派了人跟踪二姑娘。”
“所以,她现在在煎的是安胎药?”
茯苓愣了一下,眼神闪烁:“大,大概是吧....”
那就是安胎药!
她还记得,二姑娘垫着脚趴在柜台上招呼抓药的伙计道:“我嫂嫂怕苦,安胎药多加些蜜枣。”
世子哪里怕苦,他是怕忍不住掐死您呢!
窗子啪嗒被关上,祈湛摸索着手上的钥匙,眉头微蹙:“这钥匙似乎薄了些,形状也有细微不同。”
茯苓低头:“时间紧,图也粗糙,只能做成这样了,应付一晚上应该够的。”
祈湛没在说话,合着的窗棂被风吹得吱嘎作响。
日头西沉,门外响起脚步声,来人直接敲门进来,脸上带了十足的笑意:“嫂嫂,安胎药好了,我让人加了蜜枣保证不会反胃的。”
茯苓面部有些僵硬,开始有些佩服二姑娘不知者无畏!
祈湛坐在木桌前看她,浅淡的眸子无端的漫上一股烦躁。
嫂嫂!嫂嫂!真烦!
白婵见他不动,往前走了两步,将药碗放下,浓黑的药汁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苦味瞬间弥漫整个厢房。
祈湛有些呼吸困难!
她从袖口掏出帕子,帕子上绣着一只小小,振翅欲飞的金蝉,帕子被摊开,露出里面浅黄色浓香的栗子糕。
苦涩的药味被冲淡了些许。
白婵半低着身子,细软的发丝垂在胸前,她弯着眼笑,像是哄孩子般哄道:“要不先吃块栗子糕?”
她指尖圆润,带着点浅浅的粉,香甜的栗子糕无端带了些诱惑。
明明是很好看的笑,但这一刻祈湛甚是厌恶。萧北儿郎,金戈铁马的意气在这一刻被催化。他发狠的一口下去,连同指尖都咬上了。
白婵惊叫一声,用力抽手,浅黄的栗子糕碎了一地。
她手渗出血,血珠子顺着食指骨滑进了衣袖。白婵睁着杏眼,不可置信的对上他的眼睛。
原本浅淡的眸子里似是有血丝漫延,像是网密密麻麻的的想将她缠死。
祈湛此刻的模样,像是冰原上安静蛰伏的孤狼,猛然跳起伤人。
他唇角沾了点猩红,病白的五官有了些活气,薄唇轻启:“还喝药吗?”
神色未变,语调平静。
然而白婵听出点威胁的味道。
白婵握着手指尖愣了一瞬,眼眶红了,拉开凳子坐到他对面,端起碗往他面前送。
倔强道:“喝!”
俩人静静的对峙,血珠子沾上瓷白的碗蜿蜒而下,‘滴答’。
厢房内温度平白升高了几度,茯苓捏着手紧张的瞧着。
她怎么敢!怎么敢!
血滴在祈湛手背前,他迅速的后撤,拿起药碗一口喝了。随即又递还到白婵手上。
白婵看着碗壁上挂着的残渣,到底是露出了个笑:“嫂嫂好生休息,我出去了。”
门被合上,脚步声渐远。
茯苓看着他沾着些许药渍唇角,瞳孔剧震,结巴道:“郡,郡主,安胎药可以养血行气,健脾养胃。’可,可吃多了会真变成郡主的。”
今天喝了,还有明天,二姑娘抓了好多药!
这事不能起头!
祈湛侧头看她,茯苓立马闭嘴。
“今夜守好厢房,谁来都不见。”
“那要是她呢?”这个她自然是二姑娘,这位难缠的紧。
祈湛蹙眉:“我自有打算。”
茯苓收拾好屋子,快速退下。
白婵拿着药碗走出厢房,径自去了隔壁自己的屋子,屋子里亮着烛火,她用脚将门勾上。
拿着碗在桌子前坐了会儿,烛火映出她落寞的脸。
灯草打了洗澡水,瞧见她坐着一动不动,绕到她面前去看:“二姑娘.....”
白婵杏眼里蓄满泪水,灯草这一喊,直接破防了,眼泪滚了下来。
“二姑娘,你怎么哭了?”
白婵连忙用手背去擦,吸吸鼻子,摇头:“....没事,就是想娘亲和哥哥了。”
“你出去吧,我沐浴。”
灯草哦了声,拿着碗往外走,时不时还回头瞧上两眼。
白婵用小木盆打了些水,坐到烛台前,伸手到水里洗干净上面的血迹。
“嘶....”
她边洗边用小气音嘀咕:“谁还不是爹妈的小宝贝.....知道你难过....可也不能拿我撒气。”
“我也难过,好端端的跑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天天担惊受怕的.....”
她越说越难过,泪珠子啪嗒啪嗒的掉。
门被叩响了,乳娘的声音在门外传来:“二姑娘,用晚膳了。”
定是灯草跑出告诉乳娘了。
“端进来吧。”
她把眼泪擦干,绞了帕子,抹了脸,瞬间又斗志昂扬。
乳娘见她眼眶还有些红,但情绪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这才放下心来。
送完晚膳转头去了少夫人的厢房,乳娘最后放下筷子,端着托盘有些欲言又止。
祈湛从阴影里抬头看她:“有什么事吗?”
顿了片刻,乳娘还是道:“二姑娘方才回去哭了。”
祈湛无甚表情,等着她继续。
“二姑娘自小没了娘,跟侯爷又不亲,大公子走后时常被欺负。您来信说要回来那会儿,二姑娘就变了性子,时常念叨着您,二姑娘很喜欢少夫人,希望少夫人也能喜欢二姑娘。”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道:“我没讨厌她。”
乳娘听完脸上立马带上笑意:“没有就好,二姑娘是个好姑娘,少夫人也是个好嫂嫂,奴婢先下去了。”
子章,你的妹妹我也看了,但她似乎有很多秘密。
似乎不像你描述的妹妹!
白婵没料到乳娘会去同祈湛说那些。
她用完膳,沐浴过后抱着自己小被子去隔壁。
虽然很伤心,但嫂嫂还是要保护的。
刚带上门,后面就有个黑影掠过,白婵以为自己眼花,嘀咕了一句,那黑影又快速移动。
她抱着被子的手在抖。
是人是鬼?
冷风飕飕的往她夹袄里灌,一只手突然捂住她嘴巴,白婵用力挣扎,下一秒就被点了穴道。

小被子掉在地上,黑衣人带着她出了苏合苑,耳边是呼呼风声。
黑衣人轻功极好,飞瓦踏树,落雪无痕。
廊下的几盏小灯被风吹得摇晃,偶有小厮和丫鬟经过。
白婵睁着大眼有些绝望:救命呐,这黑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找自己。
几息功夫,黑衣人带着她在一处院子的矮墙下停下,冰冷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别说话,别乱动,被发现了我可不管你。”
是刻意压低的男子音,白婵从未听过。
但对她似乎并没有恶意。
黑衣人放开她的唇,她果然很听话,不动,不说话。
她被带着跃进了东边一处开着的窗户,才落地,屏风后头传来女子娇娇柔柔的声音:“侯爷,是你吗?能帮妾身拿件衣裳吗?”
声音腻得白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声音她听过,是侯府最得宠袁姨娘的声音。
门外响起脚步声,白婵心提到了嗓子眼,门开的一刹那,黑衣人带着她滚进了床底下。
“侯——爷”袁姨娘又唤了声。
刚进来的平阳候顺嘴就应了:“芸娘,怎么了?”这声音与训斥她时的声音判若俩人。
“给妾身拿件衣裳,就放在床上的。”
平阳候朝着大床走来,白婵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胸口却狂跳,搂着她的黑衣人很平静,平静到几乎听不见他心跳。
看来这人是惯犯!
所以他们现在躲在这干嘛?
平阳候与袁姨娘说着小黄话,没大一会儿俩人就缠到了床上,木床开始吱嘎吱嘎的响。
淫,迷,粗重的喘息声混合着女子放浪的叫,声,白婵听得面红耳赤。
衣裳一件一件的丢落在地,浓重的脂粉香无孔不入的侵入。
白婵和黑衣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委实难受,床上的俩人一动,厚重的灰尘就跟着扑簌簌的落下,弄得她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将头偏到黑衣人胸膛处。
昏暗的灯光中她看到黑衣人伸手去勾丢在地上衣裳,勾了一件又又一件。
白婵心中恶寒,这人大半夜的拉她来听床,戏,不会就为了偷几件衣裳吧。
这是什么恶趣味?
趁着床上交战正酣,黑衣人突然带着她滚出床底,白婵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黑衣人捂住她嘴,转到屏风后面,从开着的窗户跳了出去。
俩人一路跑了很远,白婵胸口还在突突的跳。
黑衣人带着她立在苏合苑漆黑的院门处,安静看着她抚着胸口喘气。
再直起身子时,她突然轻笑出声。
“真好玩!”
黑衣人也笑了声,只是这声音冷冷清清的,带着杀意。
“杀人似乎更好玩,萧北王郡主在哪?”
黑衣人见她不答,抬步就要走。白婵立刻警觉,壮着胆子拉住他衣袖。
“你想干嘛?”
“杀祈妩!”
白婵手突然滑到他腰际,死死的抱着,紧张道:“不行,你不能杀她。”
黑衣人疑惑:“为何?”
“她的命就是我的命,你要杀她就先杀了我。”
黑夜静谧,冰凉的刀刃贴住白婵脖颈,那人冷着声好奇的问:“她才来多久,你就以命相护,是另有所图?还是....你根本不是白婵?”
白婵心中惊疑,说出的话却很镇定:“你胡说什么?她是我嫂嫂,她肚子里怀的是我侄子,我怎么就不能以命相互。”
黑衣人视线在她发顶盘旋,似乎在思考她话语的真假,半晌后道:“松手。”
白婵不动。
“一,二.......”
明明害怕得手都在抖,为何不松开?
“三!”
白婵脖颈剧痛,人软软的倒下。
茯苓从黑暗里走了出来,顺手接住她,压低声音道:“不管她是不是二姑娘,她似乎真的想保护世子。”
祈湛收回刀:“把人带去屋子,我没回来前别让她醒了。”
“是,世子小心。”
一阵风刮过,祈湛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苏合苑。
“行刑的匕首薄如蝉翼,在烈日下泛着森森冷意,每划一下,白婵就惨叫一声,足足划上千刀,绑在柱子上的人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最后一刀划下,行刑台上的阴影里,那人沉冷的声音像是从唇缝里挤出来的:留一口气,丢出去喂狗!”
痛一点一点的漫延,白婵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全是血腥的场面。
她惊叫一声,坐了起来。
夜里漆黑,她还有些发蒙。歪了一下头,发现脖子很痛,疑惑的伸手摸了把,一手的汗。
大冬天的流这么多汗,看来是吓狠了。
她冷了两秒,忽然响起今晚的事。
黑衣人,嫂嫂!
我的命!
白婵吓得鞋都来不及穿,裹着被子摸黑往外跑,到了厢房外又有些忐忑,颤抖着手推开门。
厢房里同样黑漆漆,静悄悄地。
“嫂嫂”
没有人回答,整个厢房似乎只有她的呼吸声。一想到方才做的梦,白婵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摸索到桌子边,抖着手点燃烛火。
火光‘爆’闪了一下,她影子似乎也跟着抖了一下。侧身朝着床上望去,一个身影背对着她躺着,身子没有起伏,似乎也没有呼吸。
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
一股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尖,白婵脚底很凉,步子有些乱。她快步走到床前,探过头去看他的脸。
他的脸笼在阴影里,眼闭着,漆黑的睫羽在下眼眶覆上一层浓重的黑,唇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像是没有生气的冰雕。
白婵很慌,告诉自己要镇定,伸出食指朝着他高挺的鼻探去。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眸光像把刀。白婵吓得失语,眼眶酸涩。
手指被握住,凉意从指尖漫延。
“干什么?”他声音和指尖一个温度。
白婵突然扑到他身上呜咽,哭得有些打嗝:“嫂嫂....嫂嫂,我以为,我以为......吓死我了。”
身下的人闷哼一声。
白婵立马爬起来,担忧的问:“嫂嫂你受伤了?我闻到血腥味了。”
祈湛侧过身看她,瞳孔里映着她焦急的脸,以及裙摆下光裸的脚。
他沉默半晌,终于不像从前那样排斥她,轻声道:“没受伤,之前的伤口被你压裂了。”
一次性讲了这么长一句话,白婵有点受宠若惊,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又尴尬了一瞬。
“之前的伤口?之前的伤口也要处理的。”他之前怎么会受伤?不会是在萧北受得伤吧,那好久了。
但转念一想:“嫂嫂还怀着孩子,不能用金疮药怎么办?”
祈湛原本平和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无事,睡一觉就好了。”
伤口哪能睡一觉就好。
“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白婵静默了一瞬,果真出去了,祈湛松了口气,转头侧卧着闭眼。
今夜去兵部甲库,出来时碰到了巡逻的侍卫,动作大了些,先前的伤口裂开了。
好不容易要入睡了,门突然又被人从外头推开。
“嫂嫂,我打了温水,把伤口擦一擦。乳娘给了些膏药,她说这个很柔和,怀了孩子也是能用的。”
祈湛没动,这点伤口死不了人,他现在很想睡。
白婵见他不动,扯过凳子,将木盆和膏药放床边上,伸手去拉被子。
拉了一下,没拉动。
她又拉了一下,手突然被扣住,祈湛侧过脸,冰冷的语气里带了些微的恼怒:“你烦不烦?”

烛火跳跃,漆黑的睫羽的遮盖下,凌厉的眸光莫名柔和了几分。
白婵弯着眼睛笑:“不烦,只要是嫂嫂的事我都不烦。”余光瞟见他左肩背出渗出些红色。
“嫂嫂是这里受伤了吗?”白婵伸出另一只手点了点他肩膀。
祈湛缩了一下,眉宇间的戾气越来越重,明知道他说的烦不是这个烦,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白婵觉得他性子特别扭,要哄得才行。轻叹了口气,哄道:“嫂嫂要是嫌我烦,就让我给您擦药,擦完我马上就走,行不行?”
少女声音本就绵软,此刻故意讨好,尾音上挑,柔柔暖暖的像片羽毛搔在心上。
祈湛深吸口气,闭眼不说话,但扣着她的手松开了,人也背过身去了。
这是默许的意思?
白婵小心翼翼的拉开他素白的底衣,即使有心里准备,看到肩背上密密麻麻,比手上还深的伤口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嫂嫂这是跟着父兄上战场了吗?
一个女孩子,肩背和手怎么这么多伤口。
原著误我,嫂嫂明明就是个巾帼女英雄,哪里是什么柔弱的闺阁郡主!
伤口深浅不一,结痂的掉壳后露出的嫩肉与旁边的肌肤格格不入,左肩膀到腋下那道伤口尤为明显,还在往外渗着血丝。
她先用温热的毛巾将周围擦拭干净,然后敷上药膏,她指尖温软,抹上去柔柔的,边抹还边吹,仿佛这样就不疼了。
祈湛背对着她,只觉得整个背都被她吹痒了,这种痒比刀口的开裂还折磨人。
但他不想理她,也不想和她说话。
只能忍着!
忍得他越来越燥,她才伸手拉上他底衣,又将被子给他拉严实,轻声道:“嫂嫂,我出去了。”
出去就出去,为什么要告知他?
嫂嫂!嫂嫂!真烦!
祈湛有一瞬间很想掐着的脖子问:她到底是谁?这么粘着他所求为何?
背上传来丝丝凉意,药香弥漫在鼻尖,他闭着眼渐渐陷入沉睡。
白婵这夜没去挤祈湛,但她也睡不踏实,总想着这黑衣人到底是谁?
嫂嫂的伤是不是他弄的?
天边渐渐露了鱼肚白,白婵打着哈切刚起身,平阳候身边伺候的小厮就来喊了。
说是平阳候让她去一趟主院,白婵突然记起她家训还没抄。
平阳候不会真请家法吧。
她跟在小厮后头戚戚唉唉,侧头瞥见祈湛站在廊下看她,素白的衣角轻微晃动,看不出什么表情。
方才还愁眉苦脸的白婵,突然对着他笑了,那笑融着日光,格外灿烂。
祈湛垂下眼帘盖住眸子。
茯苓站在他身边,轻声道:“世子,五城兵马司正在上京排查,带队的是苏梅雪。”
萧北王妃与五城兵马指挥使的夫人是手帕交,祈湛与苏梅雪指腹为婚,合过八字的,自小一块长大。后祈湛随萧北王去了边关,巫山一役后,苏指挥使上书皇帝解除婚约,与萧北王断得干干净净。
苏梅雪是苏家嫡女,下面还有个弟弟,自小不爱红装爱武装,整日跟着苏巡捕盗贼,夜巡上京。
上京城的高门很少有人愿意娶这么一个打打杀杀的儿媳,导致苏梅雪到了年纪也没嫁出去。
“能查出什么?”
还能查到内宅不成?
快到主院的时候,白婵与白林松正巧碰到。他吊着右手,晃了晃左手上的家训,得意道:“我抄完了,你的呢?”
白婵两手空空,盯着他右手疑惑:“你用左手抄的?还是用脚?”
白林松撇嘴:“你别管我用哪里抄的,你就等着挨打吧!”
这货肯定是让小厮抄的,作弊!
白婵快走两步,直接往他右手上撞过去。白林松不防她这样大胆,捂着手臂龇牙咧嘴。
正要骂人,平阳候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待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白林松冷笑,一副等着瞧的表情。
一听到这声音,白婵就想到昨晚看到的,瞬间有些不忍直视平阳候那张老脸了。
主院内,周氏和白向晚也在,看脸色都不是很好。
白婵心里打鼓,白林松仰着下巴,将抄好的家训递到平阳候手里,顺便告状。
“父亲,快请家法,白婵完全不把您放眼里,她一个字也没抄。”
平阳候一看这字就知道不是白林松抄的,他也没说什么,将东西放在一边,看向正厅里站得笔直的白婵。
白林松越发得意了:“还不快跪下领家法。”
“一边去。”平阳候喝道。
白林松以为自己耳背,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父亲跟我说话?”
平阳候蹙眉,肯定的点头,白婵憋笑。
“阿婵,家训就不用抄了,为父问你,你什么时候见过太子殿下?”
白婵原本还尴尬,听到他问话又一头雾水。
什么太子殿下,她什么时候见过太子了。
“父亲说什么,我听不懂。”
平阳候狐疑的看着她,最近她是没出去过。那太子昨日为何派人来说不要为难她。
多顾念她一些?
连他罚抄家训的事情都知道了?
“你真没见过太子?”
白婵摇头。
平阳候思忖着,当年佳慧郡主救太子一事,上京城的人都知道。莫不是太子一直念着佳慧公主的情谊,对白婵多有照顾?
可这些年也没见他关注过白婵和白瞿。
不管什么原因,既然太子现在愿意替她出面求情,心里至少有她这么个人,若能攀上太子,落拓多年的平阳候府定会时来运转。
想到这平阳候脸色缓和了不少,甚至还带了三分笑意。
“阿婵,今日三公主举办赏梅宴,等会儿你同晚儿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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