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男主成了我寡嫂by姜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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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不搭话,她立马又献宝似的道:“我娘的嫁妆你收好了吧,这次太子表哥帮忙,陛下做主,把它们要回来了。以后都给嫂嫂买好吃的,买绫罗绸缎!”
“嫂嫂要是想再嫁,也可以给你一半嫁妆的。”
祈湛眼皮动了动,突然道:“那另一半?”
白婵眉眼弯弯:“给我自己做嫁妆啊,你一半我一半,感情不散!”
“你想嫁谁?”
他眸光里映着白婵灿烂的眉眼,不动声色的问。
白婵歪着头想了想:“林昭那样的就不错,可他娘好凶,家里还有哥哥姐姐,他爹长得也凶。”
憨憨傻傻好拿捏,对她又一心一意,时常送东西给她。但他娘太厉害,还是算了。
祈湛危险的眯起眼:“林昭?”
马车慢悠悠的行驶在街道上,喧嚣声透过布帘传进马车。白婵手还搭在他腿上,仰头看他。
“是啊,嫂嫂你是不知道......”本想同他说说昨夜整治平阳侯一家的事。
额头突然被他抵住。
“别挨着我!”他一根手指将她推远,白婵眉心吃痛,乖乖的坐到他对面。
对面的人浑身冒着冷气,闭目靠着车辕,不再理她。
白婵很郁闷,嫂嫂这脾气怎么像三月的天,说变就变。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
马车每转一次弯,白婵就故意碰祈湛一下,他愣是没反应。看来是真的很生气,从上马车起,将方才每一句话想了一遍,白婵恍然大悟,难道嫂嫂是嫌弃一半嫁妆太少了?
想全要!
做人不能这么贪心!
马车里的空气沉闷又冷冽,晃悠着行了一路,到平阳侯府时,车子停了下来。
茯苓在外头喊他。
白婵没动,抿着唇可怜巴巴的看他。
他掀开眼皮,上勾的眼角似是藏着刀锋,凉凉的瞟她一眼。白婵立马端坐好,委屈的低声道:“嫂——嫂,要不嫁妆全给你吧。”
祈湛:“......”他说过要嫁妆吗?
祈湛越过她走下马车,白婵紧跟出来。俩人一前一后往平阳侯府走。
“小婵!”不远处的街道上突然传来清朗欣喜的喊声。
白婵回头,一身月白长袍的林昭打马而来,少年眉眼英俊,恣意风流,浑身都洋溢着青春气。
他下马跑近,边走边道:“我今早听父亲说宫里遭了刺客,小婵你没事吧?”
白婵停下步子转身,后脖颈突然一凉,祈湛以力拔千军之势将她直接拖进了平阳侯府。
冷声道:“关门!”
侯府里其他主子都在受罚,这会儿祈湛最大,他气势又盛,一嗓子下去犹如军令。守门的福宝立马关门插销。
朱红的木门在林昭眼皮子地下关得严严实实,还险些夹住他脚。
他困惑的拍门:“小婵,你怎么走了?门房你怎么回事,好好的关什么门,快开门,开门呐!”
他‘嗒嗒嗒’的拍着,门半晌没动静,气得他用力踢了一脚。
侧门的狗洞里突然冲出两条恶犬,直奔他而来。
那恶犬刺啦刺啦的留着哈喇子,两排犬齿又尖又利,被咬上一口肯定连皮带肉都没了。
林昭瞳孔放大,惊呼出声,拔腿就跑,狼狈蹿上马背的前一刻,左脚的靴子被恶犬一口咬下。
骏马受惊,扬蹄嘶鸣,瞬间跑得没影了。
等跑回了家,他停下来细想,小婵这嫂嫂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对他有很深的敌意?
白婵被拖拽着一路往苏合苑走,她哎呀了两声,身后的人依旧没松手。
到了苏合苑,乳娘迎了上来,见俩人这般模样吓了一跳。
连忙伸手想去拦,被祈湛一个眼神吓住。
祈湛直接将她拖进自己的厢房,门在后头砰咚一声关上了。
乳娘和灯草见茯苓走进来,连忙迎上去询问情况,茯苓也闹不明白,摇头道:“不知道,方才林通政使的小公子来找二姑娘,郡主就生气了。”
乳娘拍着手气道:“这林小公子,让他不要来找二姑娘了,偏不听,少夫人肯定是也觉得他坏姑娘名声,才生气的。”
“都散了,少夫人做得对,他娘凶悍,不喜二姑娘,是该好好同二姑娘说说,别同他再往来了。”
茯苓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外,其余都各自散了。
门紧紧的关着,祈湛坐在桌前,不发一言冷冷的盯着她,白婵像块冰雕,站得笔直。
祈湛上上下下,将她从头到尾扫个遍,连头发丝都不放过,像是几辈子没见过她一样。
她也不敢动,不敢嘴皮。
罚站了半个时辰,祈湛最终叹了口气。
冷着声道:“长嫂如母,你还小,不准乱来。”
白婵:“......”一脸懵逼。
她怎么乱来了?
他又道:“你先前不是想学武,明日起教你?”
白婵委屈的神色一扫而空,半蹲着凑到他身边,仰着头回道:“好啊!”
满头的青丝荡在脑后,她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祈湛突然伸手揉了一下她发顶。
很轻很轻的说道:“你要听话....”
嫂嫂这是关心她?白婵差点喜极而泣,冰块终于要焐热了!
“...不然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寒意从头顶直灌脚底,关心什么的都是她的错觉!
她抖着嗓子道:“我一定听嫂嫂的话。”顺势将他的手从头顶拿下握在手心晃荡了两下,讨好笑道:“嫂嫂去接我,一定累了吧,我帮你按按手,按按腿。”
日头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她的脸白嫩生动,细小的绒毛都能看见。厢房里头安静得只听见她脆生生的笑声,祈湛没反驳,她立马打蛇随棍上,双手不轻不重的揉着他手臂。
这双手看着虽然瘦,指尖的力道下去,却发现肌底结实,遒劲有力。
白婵往他肩膀处又按了按,好奇道:“嫂嫂,你们练武之人肌肤都这么结实,那你以前有腹肌吗?”
祈湛没理她,她手又移到了他大腿上,慢慢的揉着。
“奇怪,都两个多月了,嫂嫂怎么一点都不胖,我见过很多人怀孩子,手脚都会浮肿的,嫂嫂你这腿还是这么修长,一点赘肉也没有。”
她手往上移动,快要移到腿根处时,手突然被扣住。
白婵看向俩人交握的手,不解的仰头看他:“怎么,太重了?”
祈湛眼眸幽深,语气含着很容易察觉的暴躁:“好了,你娘的陪嫁放在你房间,你去看看。”说着从怀里摸出几把钥匙给她。
白婵欢喜的接过钥匙窜了出去。
房门关上,祈湛重重吸了口气!
平阳侯原先就是家中不得宠的庶子,尚了佳慧公主后,分了微薄的家产。他当官要人情往来,家产根本就不够用,先帝还在世时,佳慧公主是很得宠的,陪嫁自然也多。
佳慧公主在时,就时常用陪嫁补贴家用,她死了,陪嫁更是直接被占用。如今陪嫁只还回来了少部分,剩下的是平阳侯东挪西凑补贴上的,即便这样还是不到原来的一半。
但白婵还是感觉自己暴富了!
坐在钱堆里高兴了会,又想到这些要全给嫂嫂陪嫁,瞬间又焉了。
从暴富到一贫如洗只需要一秒!
那从现在起,她就要多学些武艺,然后用这些钱去生钱,多出来的钱总是她的吧!
现在她有了钱,午膳特意多加了几个菜。几个人凑了两桌子,欢欢喜喜的像过年。
白婵嫌弃祈湛太瘦,不断的给他夹菜。
一顿饭吃得很高兴。
如果平阳侯那边没来喊她,她会更高兴。
平阳侯府的奴才从前看白婵都轻视鄙夷,现在再看到她瞬间恭敬多了。
白婵跟着小厮绕过回廊走了一刻钟,就到了平阳侯府小祠堂,那里也供奉了一个佳慧公主的牌位。
祠堂外守着两个小厮,还有宫里派来的两个侍卫,两个小太监。
见到白婵都规规矩矩的行礼。
白婵顺手打点四人一些银子,领头的公公怎么也不肯收,推拒道:“姑娘别为难奴才了,太子有交代,要好好办差的。”
他们不敢收,白婵也没强求,下次见到太子要好好谢谢他才是。
“姑娘,请!”
紧闭的祠堂门从中间推开,发出厚重又沉闷的声响.....
日光从大门照进阴暗的祠堂,祠堂里原本跪着的三个人立马回头,脸上的神情激动又愤恨。
“侯爷,跪好!”站在三人左侧的金嬷嬷,手拿着戒尺提醒。
三人咬牙又跪正了。
细看之下,三人都是嘴唇干裂,发丝凌乱,脸色苍白无力。一晚上都跪着显然已经吃不消了。
尤其是白向晚,跪在最右侧,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倒下。
白婵心里憋笑,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心疼的模样,问道:“父亲叫我来有什么事?”
平阳侯转头朝着那嬷嬷道:“金嬷嬷,可否让我同小女单独说两句?”
金嬷嬷细小的三角眼看向白婵,点头同意。
她一出去,白向晚瞬间躺倒在蒲团上,周氏和平阳侯也毫无形象的坐到地上。
平阳侯歇了口气,朝白婵道:“你去和太子说说,让这些人回宫去,剩下两日我们自己罚跪就行了。”他语气并不是商量,而是不容反驳的命令。
白婵心里冷笑,面上为难道:“这些人都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只怕太子管不着,再说我同太子也不熟,冒然前去也见不着人。”
周氏心里有气,语气很不好的道:“这会说不熟了,方才在门口我可听那太监说太子殿下不准他们收银子。我看你是不想去说,巴不得我们几个跪死在这吧?”
白婵连忙摇头:“周小娘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想谁死也不能想父亲死,他就是侯府的天。这样吧,我去问问门口的公公,能不能让我见见太子殿下....”
她说完站在原地也不走,平阳侯催促道:“你还站着干嘛?”
白婵支吾道:“虽然太子不让他们收贿赂,但要免了你们三个刑法还是要打点的,父亲您看?”
祠堂里的烛光照在周氏脸上,要是腿方便,她真想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小贱货。金银首饰,店铺田产昨夜都搜了去,现在还想着要钱。
“昨晚抬到你院子去的银钱呢?”家里的银钱已经不多,绝对不能被这小贱人骗了去。
白婵惊讶的看着周氏:“周小娘,这个节骨眼你还敢用我娘的陪嫁?”
周氏侧头看向平阳侯。
“侯爷?”
平阳侯从胸口摸出几张银票,肃着脸道:“阿婵说的对,这些银票你拿去,快去快回。”这些年养尊处优,跪一晚上已经快要他的命了。
“侯爷!”周氏看着白婵手里的银票,咬牙又叫了声。
“闭嘴!”平阳侯这会儿很不想看见她,要不是她,他至于一起受罚?
周氏瞧他嫌弃的态度,脸就是一白。
侯爷怎么能怪她!佳慧公主的陪嫁他用得还少?
白婵拿了银票,粗略瞄了一眼,三百两。
不错,这是她私房钱了,要瞒着嫂嫂。
“父亲你且等着,我见着太子就回来。”在平阳侯期待的目光中,白婵脚步轻快的往外走,等在外头的金嬷嬷拿着戒尺走进来,厚重的祠堂门重新关上。
戒尺狠狠打在倒在地上的白向晚时,平阳侯,和周氏脸立刻又白了几分。
白婵出去后根本就忘记找太子一回事,白林松从白天等到夜晚都不见她出门,气得砸了手边的花瓶,亲自跑去苏合苑。
白婵在吃晚饭,晾了他一刻钟。白林松彻底爆发了,指着她鼻子骂道:“白婵,你当真这样绝情?拿了银子不办事,家里人也算计,你是人吗?”
白婵吃饱后,端着茶水慢悠悠的喝,不满道:“二哥说什么家里人?你真是冤枉我了,我从祠堂出来就要求见太子,但太子不想见我,我也没有办法。”
她一副无奈又无辜的表情。
乳娘和灯草秀兰都站在边上看着,祈湛连头也没抬。
天已经擦黑,豆大烛火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白林松气急却又无可奈何。
他只能放狠话:“白婵,别以为你能嘚瑟几时,迟早有你哭的时候。”
白婵看着他弯眼笑:“你要是死了,我肯定哭得最伤心!”
白林松:“...你,你!”狠话被绝杀!
把人气走后,白婵放下茶盏,站起身伸懒腰,笑呵呵的道:“今晚夜色真美!”
乳娘,灯草几个跟着笑了起来,正厅气氛正好。
一直没说话的祈湛抬头看她,突然问道:“拿了银子不办事?”
面对他询问的眼神,白婵伸懒腰的动作瞬间僵住。
僵持片刻后,她从怀里摸出那三百两,小声求道:“这不是我娘陪嫁,我能留着吗?”
“嫂嫂有了嫁妆,我也要攒些嫁妆。”
祈湛神色冷淡的朝她伸手:“长嫂如母,嫁妆我先替你放着,等有了中意的人我再给你。”
说得好听,中意的人要是你不中意,岂不是不给了!
白婵不情不愿的将银票塞到他手里。
祈湛手依旧伸着,白婵愣了片刻,立马会意,将怀里的钥匙也掏出来给他。
“嫂嫂,你是我亲嫂嫂!”
刚吃的饭不太消化,白婵拉着灯草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眼见着天又要下雨了,她才回去谁。
实在太生气了,她今天要自己睡。
外头疾风骤雨,树影摇晃。窗户被吹得吱嘎作响,祈湛侧躺在床上,黑暗里盯着房门,耳朵也支着。
然而除了风声雨声,窗户碰撞的吱嘎声,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有些烦躁,又躺了会儿,始终没听见白婵偷偷跑来的声音。
这些东西往后还不是她的,这就生气了!
不来就不来,他闭眼睡觉。
轰隆隆!
半夜一道道铁雷划破了夜空,院子里的树咔嚓一声断了。窗户直接被吹开,冷风不住的往厢房里灌。
这阵势实在有些吓人。
哒哒哒哒!廊下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门被用力撞开,又被关上。
黑暗里祈湛突然睁开眼,眸光清亮。
下一刻一团温暖撞进他怀里,抱着他瑟瑟发抖。
“嫂嫂,嫂嫂别怕,打雷了,别怕。”
祈湛愣了一下,伸手将怕得发抖的人抱进怀里,唇角不自觉的翘起来。
明明是自己怕,还要喊‘嫂嫂别怕’。
她手往他小腹上滑动,指尖带着外头的凉意,祈湛喉头微微发紧。
“宝宝也别怕。”
祈湛:“......”
方才有多柔情,现在就有多想掐死她。得想个办法让这孩子没了。他轻叹一声,双手往上移动,捂住她露在外头的耳朵。
白婵又低喃了几句,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外头的雨还在下,雷声已经渐渐停了。
祈湛睡意全无,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发。萧北的天气变幻莫测,比这还大还吓人的雷他都见过。初春的雷能将天幕撕开,能将牛羊劈得逃窜。他从来不怕,阿妩也不怕,在萧北怕打雷是会被军士笑死的。
若是她去萧北,岂不是经常被吓到!
骤雨初歇,天光熹微。
白婵再起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经常爬的歪脖子树被劈断了。她站在树下哀叹了半天,最后叹道:“树啊树啊,你怎么就倒下了,留我今后怎么办?”
灯草笑得前仰后合。
“二姑娘,你真有趣。”
乳娘喊来小厮将劈倒的树木抬走,白婵站在旁边看,边看边道:“乳娘,要不让木工把树做成扶梯摆在这吧?”
祈湛站在廊下冷笑:“放扶梯不怕招贼?”
乳娘也忙附和:“是啊,姑娘,放梯子招贼。”
大家都反对,白婵也就作罢。下次想翻墙,放个凳子也一样。
树还没抬走,就有小厮急急忙忙的跑来,说是平阳侯几个晕了过去。
白婵带着灯草往祠堂去时,大夫已经在里头了。
金嬷嬷见人晕倒允许他们休息一刻钟,却依旧坚持还有一天一夜要罚。
三个人缓过劲躺倒在地,见白婵过来,都有些激动。
“阿..阿婵,怎么样,太子怎么说?”平阳侯都快哭了。
路上还好好的白婵,眼眶瞬间红了,扑到平阳侯身边,哭道:“父亲,女儿没用,昨日求了太子一天,他总算答应不罚父亲了,但姐姐和周小娘是不能饶的。”
“太子说,她们二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了皇家的面子,不罚皇家过不去,皇后陛下那过不去。”
瘫软在平阳侯边上的周氏急了,丝毫不顾平日端庄的形象,哑着嗓子尖叫道:“侯爷,这个小贱人就是想看着我死,她就想我死,不行,我要出去,我不跪了,我不跪了!”
周氏有些疯魔,尝试着几次都没站起来,白林松急的过去搀扶,金嬷嬷站在一旁也不阻拦,板脸冷声道:“侯夫人要是走出这个门就是抗旨不遵,是要诛九族的。”
她这话犹如惊雷,周氏脚怎么都移不动了。
白向晚连忙爬过去拉平阳侯的手,哀求道:“父亲,我不能再跪了,再跪下去,这双腿就废了,父亲.....”
平阳侯有些犹豫,金嬷嬷看向他,平静的叙述:“侯爷是想诛九族,既然这样老奴就回宫禀明陛下。”
说着就要抬步,平阳侯吓得赶紧出声:“等,等一下。”他转头对着周氏母女道:“只剩一天一夜了,就委屈你们接着跪,侯府满门重要。”
跪的又不是他,一天一夜,说得轻巧!
“侯爷!”
“父亲!”
“父亲!”
周氏,白向晚,白林松同时看向平阳侯,一副失望至极的表情。
白婵在一旁看好戏,她倒要看看虚伪狠毒的平阳侯要怎么选。
平阳侯蹙着眉头,狠心转头:“阿婵,我们走。”
白婵心里冷笑,平阳侯最在乎的果然还是自己。
与周氏青梅竹马,为了富贵娶了佳慧公主。
佳慧公主失势,立马和周氏合谋害死她。如今他自己能出祠堂,周氏和白向晚多跪一晚有什么要紧的。
白婵搀扶着平阳侯往外走,故意回头朝着周氏道:“周小娘,姐姐,为了侯府,你们再坚持一下,我等会再去求求太子殿下。”她语气真挚,唇角却带着嘲讽的笑。
周氏看着白婵那张笑脸,目眦欲裂。
平阳侯夸道:“还是阿婵懂事。”
两个人身影很快消失在祠堂内。
周氏心渐渐冷了,咬牙切齿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侯爷——很好!”
“林松,你出去。若是我和你姐有什么三长两短,记得你父亲和白婵的好。”
周氏身体摇摇晃晃,只要他松手,她一准能倒下去。
“母亲。”白林松不放心她。
金嬷嬷立在一旁提醒:“二公子,一刻钟到了,您请出去吧。”
白林松看着母亲,又看看妹妹,一咬牙走了出去。
厚重的门重新合上,白林松命大夫守在祠堂,随时注意里头的动静,他转身往平阳侯的院子里去。
小厮把他拦在外头,说是袁姨娘已经在里头伺候了,他进去不方便。
他打算走,就见白婵从里头出来。
看到他时,轻笑了一下,白林松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对她怒目而视:“你笑什么?”
“自然是笑你,你母亲和白向晚。父亲都那样说了,你还来找他做什么?袁姨娘在里头,父亲正快活着呢,有空理你?等袁姨娘再给我添个弟弟,估计父亲连你都不稀罕了!”
他白林松生来就是平阳侯府的嫡子,是父母亲掌中宝,白瞿也越不过他。白瞿都死了,他还怕没影的弟弟?
再说了,祈妩要是生个男孩,有别人什么事?
白林松突然愣住,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也不理会白婵,转身就走了。
白婵冷哼一声,好心情的往苏合苑走。
刚进院子就见茯苓拿着香炉和小木桩出来,摆到院子前头的空地上。
白婵好奇的凑过去看,问茯苓:“你拿香来敬木头干嘛?要敬也是敬被雷劈断的树吧?”
茯苓抬眼瞧她,笑笑不说话。
她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直起身子往后看,就见一身素白衣裳的祈湛站在她身后,眉眼冷冽,唇角拉直。
“你不是要学功夫,每日蹲一炷香,把下盘打牢。”
白婵挠头,支吾道:“这就开始啊!没个开场白,仪式什么的?”
“开场白?仪式?”祈湛浅色的眸子眯着。
白婵立马摆手:“什么都不用,我蹲,我蹲。”
她的衣裙太碍事,祈湛拿了早准备好的窄袖衣裳给她,头发直接扎了个高高的马尾。
木桩尝试了几次,实在站不稳,干脆先蹲地上。刚开始还有模有样,乳娘和灯草几个边绣花边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的夸她几句。
白婵被夸得有点飘,咬牙坚持了半炷香,后半炷香腿都在打颤,时不时用哀怨的眼神看着祈湛。
然而祈湛不为所动,绣花针已经使得比她还溜。
乳娘有些心疼白婵,劝了几句,见劝不动,也不好再说什么。
白婵头顶着绣花篮子,下边点着香,倔脾气上来了,梗着脖子道:“乳娘,你别心疼我,嫂嫂都能学会绣花,不信我学不会功夫。”
清风徐来,日头虽不烈,她还是浑身冒汗。
茯苓站在一旁,面色有些扭曲。
世子与二姑娘这是完全反了,女的在练武,男的在绣花,这俩人以后是不是要女主外,男主内了。
二姑娘坑银子是把好手,世子管家也不赖。
呸呸!想什么呢,世子是要干大事的,怎么能困在内宅里,待在苏合苑,只是权宜之计,世子迟早是要回萧北的。
等香完全燃尽,白婵彻底不想动了。夜里洗澡乳娘烧了一大桶热水给她泡。
身子轻快了许多,但两条腿还是酸胀得厉害,她抱着枕头跑到祈湛床上,闭眼的功夫已经睡着了。
窗外树影婆娑,屋内烛火摇曳。她拥着被子朝里睡着,垂在外头的绣鞋都没脱。
祈湛站在床边上看了会儿,转身搬了把凳子坐到床边上,小心的将她鞋子袜子脱掉,隔着里衣,给她揉着小腿。
脚上有些痒,白婵有些不老实的蹬腿。
祈湛低声喝道:“别动!”
睡着的人果然不动了。
他一点一点,慢慢的揉着,灯火将他浅淡的眉眼映出几分暖色。
门被推开,茯苓拿着一小瓶药酒走进屋,轻声道:“要不还是我来?”
二姑娘毕竟是姑娘家,世子又不真是她嫂嫂。
祈湛摇头,朝她伸出手。
茯苓只得将药酒递到他手里,迟疑的问道:“世子,你...是不是喜欢她?”
祈湛抬头看她,眸光有些冷。
茯苓僵住,低头认错:“奴婢多事了?”她转身往外走,清清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谁也不喜欢,记住我们来上京的目的!”
茯苓顿住,半晌后点头,轻拉开门出去了。
屋子里瞬间又安静下来,祈湛很自然的褪下她的袜子,先将药酒倒在自己手心,按到她嫩白的脚上,微使力按着。
她头一天蹲马步,肌肉若是不揉松,明日根本没办法走路。
她脚小巧可爱,常年不见光的缘故,肌肤细腻柔白,捏在手里像块上好的温玉,指尖圆润,连指甲盖都透着淡淡的粉。
祈湛见过许多人的脚,萧北大营里,一群大老爷们时常光着板子,在暗河边上野泳。一双双脚粗糙,大得出奇,一脚下去能将人踹得吐血。
像这样圆润又可爱的脚丫子还是第一次见,他不自觉的吞咽了两声,睡着的白婵痒得受不了,一脚丫子蹬在他鼻子上。
瞬间,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那白嫩的脚晃荡了两下,有些冷,努力缩啊缩,缩进了厚实的被子里。
乌黑发散在枕上,落出一截细白的脖颈,在烛光的昏芒里如昆山遗珠。
祈湛捂着鼻子,眸光明明灭灭。
所有人都说她是白婵,可祈湛觉得她不是,她有秘密,她太多让人好奇的地方,她身上有股违和感却又奇异的让人觉得,她本该如此。
走到现在,他步步如履薄冰。那细嫩的脖颈还在烛火里散发致命的欲,只要他轻轻一折,就能断了。
他伸出手,在她后脖颈上摩擦了两下,慢慢收紧。温热的皮肤下是缓缓跳动的脉搏,他手被烫了一下,迅速收回。
祈湛拿了药酒,快速起身,开门出去了。
吹了一宿的冷风,直到天光微亮他才回到屋里,背对着她躺在床上。
第二日一大早,灯草就凑到她面前,神秘兮兮道:“二姑娘,听说夫人和大姑娘被抬出来的时候都晕过去了,大夫说大姑娘的腿弄不好要留下顽疾的。”
白婵一点也不同情她,白向晚从小到大就没把原身当妹妹,对小猫小狗都比对她好,没少挤兑打骂原身。
她穿过来前,原生就是被白向晚推进了后院的荷花池溺死的。
她那双腿要断了才好!
“二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白婵嗤笑:“还是算了吧,我去了,说不能她能直接气死!”
她活动了一下双手和脖子,奇异的发现一点也不酸了,朝着亭子里的祈湛喊道:“嫂嫂,怎么这么早,用早膳了吗?”
隔着一条小道,祈湛遥遥朝她看来,浅色的眉眼笼着清晨的雾气,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不早,你看那边。”
白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苏合苑的拱门前,两个小厮抬着木桩子往这边走。
“....这,这是什么?”她有些明知故问,这一看就是打木桩用的。
瞬间手也疼了。
“歪脖子树做不了梯子,木桩倒是刚好。”祈湛语气淡淡。
人高的木桩也放在了昨日扎马步的空地上,白婵哀叹一声,她错了,歪脖子树劈了就劈了,做成木桩折磨她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