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男主成了我寡嫂by姜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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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婵蹙眉,周氏带着丫鬟来做什么?
周氏身后跟着四个丫鬟,最前头的春熙手里还捧着个深枣色的木盒子。
乳母脸色很不好,上前想拦在白婵和祈湛前面。
“夫人来苏合苑做什么?”自从公主去了,周氏可从不敢踏进苏合苑半步。
周氏抚着鬓角轻笑,她身后的春熙仗着威势喝道:“大胆,主子说话,哪有你个奴婢插话的份!”
白婵将乳母拉到身后,冷笑道:“说得你好像不是奴婢似的,你胆子又是找谁借的?”
春熙面上涨红,往日敢顶撞白婵,现下却有些不敢了。
周氏摆手,示意春熙闭嘴,打圆场道:“奴才不懂事,阿婵别计较,昨日你不是说没首饰,今日我特意送了些来,顺带让厨房做了些滋补的燕窝给妩儿尝尝。”
说着让人把首饰和食盒都递上。
白婵接过那枣红的木盒子打开,两样耳坠,一副头面,三样金银玉的镯子,还有几根簪子步摇。无一例外都是半旧的,显然是别人戴过不稀罕的。
周氏也不避讳,眼神带着轻蔑:“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我让晚儿送给你她还有些舍不得呢。”
旧成这样了也好意思拿来送她,只怕是压了好些年的箱底,白向晚看都不看一眼的吧。
周氏又朝着祈湛道:“燕窝还热着,妩儿现在就吃了,补身子。”
春熙将燕窝端到祈湛面前,院子里谁都没动。
周氏见他不接,不悦道:“怎么,妩儿还怕我害你不成?”
后宅向来龌龊,尤其是平阳候,姬妾甚多,但除了佳慧公主一对儿女,平阳候再无庶子庶女,可见周氏是个心狠手辣的。
要说她会明目张胆的下毒,白婵是相信的。
她把木盒合上,突然挥手打碎了那燕窝,鼓着腮帮子气道:“周小娘拿既然敢这些用过的旧首饰来糊弄我,燕窝只怕也是别人口里剩下的,我嫂嫂不稀罕!”
周氏没想到白婵这个傻子居然这么直接,面色气得发青:“既然不稀罕,那这些首饰也还来,你去同侯爷再讨要。”
说着示意春熙上前拿盒子,白婵伸手将春熙推倒,闹了起来:“送出去的就是我的,我不稀罕打碎了也好,卖了也好,你们休想再拿走,让我向父亲讨要,还要你职掌中馈干嘛?”
人说会看脸色的才好拿捏,偏生白婵就不看脸色,又虎又莽。
她闹起来,周氏也无可奈何,被她骂得灰头土脸的跑了。
乳娘几个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灯草赞道:“二姑娘,你好厉害,连夫人都敢骂?”
白婵扬着下巴笑:“学着点,这种人就是要直接骂。”她将手上的木盒子交给乳娘。
“乳娘,这个你先帮我放着,等会我要出去一趟。”
她说的出去,自然是爬墙。
她要出去看看能不能碰到太子,她娘的嫁妆必须要拿回来。
令她意外的是,祈湛突然说要去。
白婵讶异:“嫂嫂,我是爬墙。”
祈湛点头:“我知道。”
知道的意思就是要和她一起爬墙!
“这不行,还怀着孩子呢。”
祈湛脸黑,白婵立马闭嘴,他似乎很讨厌提孩子。
在他阴郁清冷的目光中,白婵无奈点头:“好嘛,我带你出去。”
以祈湛的武力值,白婵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她半趴在墙上颇为怨念的看着已经站在墙外头的人。
“嫂嫂,你就不能提着我一起跳下去吗?”
有功夫就是好,有空得学学才行。
祈湛用平静至极的语调回她:“怀着孩子不方便!”
怎么觉得他这话怨念颇深。
正街上人来人往,俩人站在十字路口停了片刻,祈湛突然道:“你想做什么便去,我有事,一个时辰后在如意楼汇合。”
他身形消瘦,面色苍白,时不时还咳上两声。青天白日的倒不怕有人抢他,就怕晕倒在哪个角落了。
“嫂嫂,还是我陪你去吧?”
祈湛有些不耐烦:“不用!”
白婵还是不放心,又道:“反正我也只是找太子的,晚些去也是可以的。”
“好吧!”
白婵啊了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这是同意了?
身后传来中年男人的骂声:“我说你们两个走不走,挡在十字路口有毛病吧!”
中年男人扛着个人大的草把子站在白婵身后,上头糖葫芦在阳光下鲜艳欲滴。
白婵摸出两个铜板,买了两串,那小贩立马变得笑吟吟的:“呦,两位姑娘您站着,小的从另外一条道走。”
白婵将其中一串递到祈湛手上,弯着眼笑:“嫂嫂,尝尝。”
她自己咔嚓咬了一口,牙都快酸掉了,龇牙道:“那小贩忒不老实了,裹了糖还这么酸。”她唇色本就健康,沾着嫣红的糖,看上去又润又欲。
瓷白的肌肤更是衬得莹莹发亮,表情鲜活又生动。
“嫂嫂,你还是别吃了。”
祈湛喉结滑动,咔嚓也咬了一口。
白婵看着他面不改色,牙更酸了,幽幽的道:“嫂嫂怀的一定是男孩,酸儿辣女。”平日吃菜他从不吃辣,吃酸的倒是厉害。
祈湛:“.......”
白婵搞不懂他怎么又生气了,从南城追到了东城,他连眼神都别给。
直到走到一处僻静有些荒凉的大宅子前,他猛然停住步子。白婵没刹住,从后头抱住他的腰,惊道:“嫂嫂,没撞坏吧。”手还顺带在他小肚子上摸了摸。
但他腰腹平整得不像话,跟胸一样平!
差不多两个月了吧,就算再怎么不显也不应该啊?
白婵正要问,宅子的门突然打开了。
老管家将手里个布包塞给年轻的小厮,交代道:“霄儿,快去快回,将东西当了再抓两副药来。”
那小厮是老管家宋文的儿子宋霄,有些不高兴的看着手上的布包:“爹,您也劝劝老爷,有人接济不要,偏生要靠典当度日,府里的东西总有用完的一天。”
下人都跑得差不都了,偏生老爷还清傲得很。
老管家喝道:“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宋霄抿唇,提着东西走了。
门再度关上,朱红的大门已经陈旧却擦得干净,门口石壁上刻着一副对联,用浓黑的墨描过。对联正上方挂着块古朴的牌匾,上书:李府。
宅子清幽,甚少有人路过,一看就是个落魄的淸贵人家。唯有悬挂的两个红灯笼添了些许人气。
白婵探头好奇的问:“这是哪?”
“我外祖李家。”
就是那日周氏让人赶走的李家?萧北王妃的娘家?
“现在是要进去吗?”
祈湛摇头,拉着她往宅子左边去,走到一颗依旧青翠的不老松下,一垫脚,俩人安稳的落在上头。
老树长满青苔,白婵脚滑只能抱着他的腰维持平衡。
俩人隐在树间朝院子里头看,这里正对着一处清雅的小院,亭台水榭很是幽静。
小院里头放着把躺椅,上头躺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随着躺椅微微的摇晃。
他前头摆放着一大排撑着的木板,一老妇人正背对着他们晒书。
院子里头有两个小厮还在来回的搬书。
老者似乎不太满意她书摆放的位子,提高嗓音道:“那本杂记要摊开来晒,那是念念最喜欢的书,小心些。”
那老妇人脾气也好,任他怎么说就怎么做,声音里还带了些笑意:“晓得,念念喜欢哪个我比你清楚。”
老者又道:“让人把阿湛喜欢的木马也搬出来晒晒,还有阿妩喜欢的秋千再修修,别搞坏了。”
老妇人接话道:“阿湛都大了,哪里还喜欢那木马,萧北有的是马。”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是最普通不过的家常。
白婵蹲在树干上却听得有些不是滋味。李老三朝太傅,只有萧北王妃一个女儿,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记得萧北王妃喜爱的书,祈湛喜欢的木马和嫂嫂喜欢的秋千。
她侧头去看祈湛,他眸色半掩在树影里,看不清楚情绪,但他抓在树干上的手很用力,用力到青苔都抠去了一块。
“你要下去吗?”白婵覆在他耳边轻声问。
祈湛摇头沉默,没走,也没动,继续看着。
老管家突然匆匆而来,覆在李太傅耳朵边上说了两句,白婵好奇的张耳细听,风过处,全是松叶的沙沙声。
只听得李老直接道:“就说老夫病了,起不来,好生将人请走。”
好生请走?是谁来了?
白婵正好奇。
清朗的声音先传了进来:“太傅,怎得连孤都不见了?”玄衣玉面的祈修彦跨步而来。
李太傅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要跪拜,却被祈修彦托住:“太傅身体抱恙,不必客气。”
其余人纷纷行礼,这次他倒是没拦着。
李太傅让人看茶,先为难的开口:“太子殿下,老夫病体残躯实在不堪重任,还请您另请高明。”
太子接着茶却没喝,神色平静道:“太傅是因为萧北王的事避嫌?这大可不必,太傅三朝元老,又是父皇的老师,衷心可表日月。孤三顾李府,还请太傅回东宫教孤。”
李太傅委实有些看不懂,太子聪明有谋略,是个帝王之才。萧北王出了事,他自请卸职,会看眼色的都与他李家急着撇清关系。
太子倒好,连着来了三次,又是请又是送银子的。
如今年老体迈,他还有何价值?
太子再三恳请,李太傅坚持自己病了,不能胜任,太子依旧无功而返。
太子走后不久,祈湛带着白婵跳下树,俩人沿着清冷的街往主街走。
白婵见他不开心,晃晃他衣角:“嫂嫂,要是你想去就偷偷去也没关系的。”
他淡淡的开口:“我不去,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李府外有人时刻盯着。
白婵不是很明白,只能跟在他后头,沿着街道一直走,走出李府的范围,走出东城,走到了繁华的街道。
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喧嚣声不觉于耳,以祈湛周围却笼罩着一层落寞萧索。
白婵有些不知所措,二楼的小窗户里突然有人叫她。
抬头就看见太子祈修彦挥手浅笑,她立马拉着祈湛往如意楼二楼去。
“太子表哥,你怎么在这?”她还以为太子从李府出来就回宫了。
祈修彦命人又上了两盘糕点,笑道:“这儿风景好,坐着看看烟火气。”
他将目光转向沉郁的祈湛,面上依旧带笑:“阿妩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祈修彦本就生得俊朗清雅,漆黑的眼眸看着人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惑,刻意放缓的声音很容易让人误会对自己有好感。
白婵坐在俩人中间浑身难受,这太子表哥怎么感觉在勾她嫂嫂!
祈湛罕见的对他露了个笑,白婵惊了。
这俩人什么情况?
祈修彦亲自替他倒茶,递到他面前:“阿妩妹妹如今无依无靠,有什么难处可以同孤说,孤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
祈湛接过,轻抿了口,嗓音倒是依旧清冷:“听闻派去接替萧北军务的是太子武师桑棱?”
祈修彦眼眸微闪,随即很自然的点头:“是,桑棱任太子师前曾任广南云骑将军,显少有败绩,父皇安排他去再合适不过。”
祈湛又道:“我父王虽是身死,但萧北的黑骑还是萧北的黑骑,皇上当年不是承诺萧北只由萧北王统领?如今派个京官去只怕不能服众。”
祈修彦俊美的脸上有些哀色,无奈道:“萧北王同世子都没了,没人能统领萧北黑骑,若是阿妩有一夫当关的功夫也是行的,但.....”
“阿妩,你会功夫吗?”
他眸光含笑的盯着祈湛,单手执着瓷白茶杯在等回答。
气氛好像有些不对,被当作透明人的白婵连忙插话道:“啊呀,太子表哥说的什么话,嫂嫂风吹就倒怎么可能会功夫,再说了嫂嫂怀孕了,上不得战场的。”
祈修彦将目光移向他小腹处,好在木桌遮挡了他的视线。
“也有两个月了吧,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若是女孩,平平安安长大就好了,但若是男孩,那有萧北王府一半的血脉。
他转头问白婵:“阿婵表妹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白婵弯着眼笑:“都行,只要不哭的我都喜欢。”
祈修彦乐了,白婵也跟着乐,祈湛这时候倒是冷了脸。
白婵立马止住笑,转移话题:“对了,上次说有事找太子表哥帮忙。”
“何事?”
她勾勾手示意他凑耳过来,祈修彦好脾气的倾身,俩人轻声细语。
祈湛指骨捏着发白,盯着凑得过分近的人。
真烦!他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
祈修彦听了个大概,坐直身子道:“这个好办,你回府等着就是。”
几人分别是,祈修彦又让人包了些糕点送给白婵。
白婵抱着糕点开心的挥手,跟在祈湛后面往平阳候府去。
她们出来的早,午时都快过了,也没吃什么东西。方才光顾着说话,糕点吃得也不多。这会儿肚子正饿着,白婵边走边忍不住偷吃。
祈湛回头瞧了她好几次,最后忍不住问:“很好吃?”
白婵嘴巴鼓鼓,不住的点头。
“买糕点啦,桂花糕,莲花酥,莲蓉栗子糕,快来看一看,瞧一瞧。”街道旁的糕点铺子排了不少人。
祈湛拉着她走过去,好些人见着他过来自动让出了一条道。
“你干嘛?”白婵看着不住瞟祈湛的百姓,心中呵笑,脸长得好看插队都没人说了。
祈湛拉着她在糕点铺子前站定,冲着伙计道:“每样糕点来三份。”
伙计惊疑,又确认了一遍:“姑娘,你确定,我们这有十几样糕点?”
祈湛点头。
白婵急了:“嫂嫂,你疯了,十几样就是三十多包,苏合苑的人全加起来一时间也吃不完。”
祈湛冷笑:“你不是喜欢吃?”
喜欢吃也不是这种吃法,这是要吃死人呐!
“如意楼的糕点才好吃。”上京城的人都知道,如意楼的糕点最出名,连灯草都知道。
祈湛付了银子,接过伙计递来的糕点,直接塞到她手上,自己提着她那包糕点走了。
糕点堆到了她下颚处,白婵愣了片刻,鬼叫的追了上去。
拎着这么多糕点一路上边走边掉,前头的人一点同情心也没有,连等都不等她。白婵叫苦不迭,跟着跑了一路,好在灯草聪明,爬墙的时候知道接她。
等把糕点分下去后,祈湛已经带着她那包糕点不见了。
白婵空着手站在院里子好一会儿。
心道:要不是你长得美!呵——呵!
晚膳时,平阳候让人来喊白婵,白婵料定是太子那有消息了,高高兴兴的去了,回来的时候捧了件崭新的衣裙。
乳娘摸着那料子激动道:“侯爷这是良心发现了,怎得对姑娘好起来了?”
白婵道:“过两日皇后生辰,往年平阳候府都没资格去,今日太子送了请帖,让平阳候府带着夫人儿女也去。”
“进宫啊!”乳娘有些担忧,拉着她恶补了宫里的礼仪。
乳娘原先就是跟着佳慧公主的贴身宫女,到了年纪配给宫外的州府的知事,她怀着孩子那会儿,夫君就开始纳妾。那小妾十分嚣张,经常气得她吃不下饭。
孩子早产没保住,夫君态度让她心寒,最后狠心合离,好在佳慧公主不计前嫌收留了她。
对于早产的白婵,她真心当女儿疼。
入宫的那日站在府门口千叮咛万嘱咐,白向晚坐在马车里冷笑,堂堂平阳候府二姑娘同一个乳娘这么亲近,丢脸。
看到白婵戴着的步摇和耳坠都是自己不要的,又无端的生出一股优越感,心情越发的好。
白林松坐在马车里不耐烦的喊了句,白婵才止住乳娘,交代道:“帮我照顾好嫂嫂,我很快就回来。”
“二姑娘放心去,少夫人有奴婢呢。”
进宫的马车也不好太多,平阳候和白林松一辆,白婵则和白向晚,周氏同一辆。
她掀开帘子进去的时候,周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得和蔼:“阿婵越发出息了,能让太子殿下递请帖给侯府。”
白婵露齿一笑:“还好,太子表哥本来想让我一人去的,但我觉得这样不好。”
周氏脸上的笑僵住,这个小贱人,明目张胆的嘲笑她们是顺带的吗!
“等会进宫了,阿婵要跟紧我们,宫里可不比家里,闹出了事太子也保不了你。”
白婵疑惑:“周小娘和阿姐好像也没进过宫,跟紧你们有什么用?”
周氏深呼吸,这小贱人说话怎么越发的气人了。
一直没说话的白向晚拉着周氏的手道:“母亲,你同她废什么话,太子又不可能娶她。”
最近上京城可都传闻,皇后想让自己的亲侄女薛彩月做太子妃,连她也只敢肖想太子良娣的位置。
白婵的娘是佳慧公主,光这点太后就不待见,当今皇帝又是个孝顺的,肯定不会让她去给太后添堵。
“是啊,有些人就是贱,没事就喜欢找茬!”白婵靠在单独的一边坐好。
白向晚和周氏气得胸口发蒙,要不是待会要进宫,非得踢她下马车。
皇宫设的是晚宴,她们申时就得出发。白婵不想理她们,挑开帘子往外头看,此时街道上还很热闹,过往的行人时不时朝着她这边张望。
冷风往马车里灌,白向晚冷着脸看着她后脑勺,那半旧的步摇随着她转头的动作摇摇晃晃的。
马车一路行到宫门前停下,几个人下了马车,瞧见宫门口处已经站了好些同样赴宴的人家。
周氏是个热情的,立马拉着白向晚过去打招呼,白婵笼着斗篷规规矩矩的站在马车边上等着侍卫检查。
“小婵!”身后传来惊喜的声音,白婵转头,就见林昭朝着她跑来,他的身后跟着林氏夫妇,林家大儿子二女儿。
“小婵,你们今日怎么也来了?”林昭满脸都是笑。
“不知道,父亲让我来的。”白婵看着他手上的手炉好奇道:“你还怕冷?”
瞧着咋咋呼呼,朝气蓬勃的少年郎,不应该啊!
林昭摇头:“上次在梅林冻着了,风寒今日才好些,我娘硬要塞给我的,我不冷的,这个给你。”说着他将手炉塞到自己手上。
他身后的林夫人盯着那手炉轻咳出声,似乎有些不高兴。
白婵连忙将手炉塞了回去:“我不冷。”
看来林夫人不是很喜欢自己。
白婵一直挺好奇的,“上次在梅林不是让你和我嫂嫂在一起吗,怎么被点了穴道?”
林昭饶头,他怀疑是她嫂嫂干的,但毕竟没看到人动手,不好乱说。
“我也不知道。”
林夫人看她的目光已经不善了,白婵也不想多说。
“磨蹭什么呢,阿婵,快走了。”恰在这时周氏喊了一嗓子,白婵朝着林昭笑笑,快走几步跟上周。
“哎!”
林昭又要喊,林夫人上前一把拉住他,斥道:“好了,人家不稀罕你,做什么天天贴着她?手炉自己拿着!”
“娘!”林昭委屈,他就是喜欢小婵啊!
林昭的父亲林通政使上前一步:“昭儿喜欢,你管那么多干嘛?我瞧着这姑娘就还好。”
林夫人不高兴的瞪他:“你瞧谁都好。”
进了宫,有专门的太监和宫女引路。
一群人直接被带到了宴饮的坤和殿,时辰尚早,皇后,皇帝,太子都还没到。
朝中的官员忙着寒暄结交,内眷姑娘,公子们也各自凑在一起攀谈嬉笑。
平阳候府的座位安排在殿内最末,白婵站在原地看着平阳候忙着溜须拍马,甚是没趣。
带路的太监说晚宴酉时准时开始,这期间她们可以在坤和殿周围走走,但不宜太远。
白婵不打算出去,但有人特意来请她。
“二姑娘,太子殿下请您过去一趟。”身材矮小的圆脸小太监溜进殿内,朝着她躬身行礼。
白婵狐疑道:“太子表哥找我?”
小太监点头,又重复了一遍。
这个时候让她去有什么事?莫非计划有变?
她上下打量那小太监,小太监神态自若,并不像撒谎的模样。
“你带路。”
小太监带着她出殿门,沿着小道往前头的花园里走。此时晚霞映着薄云,天边橘黄靡丽,整个皇宫都笼在一派祥和中。
四周时不时还有交谈的官员,世家夫人。
走了一段距离,人已经渐少,“太子在哪儿?”白婵注意着周围的环境,警惕心起。
小太监指着前头的小亭子道:“就在那里头。”
那亭子不远,外头守着几个宫女,里头似乎是坐了人,但身影被柱子挡住,只露出衣袍。
又走了一段路,那亭子里头的人渐渐露出了背影,是个衣着华丽的女子。
她被骗了,白婵转身就走。
“白二姑娘走什么?”亭子里头的女子起身朝着她过来,原本守在亭子外的宫女快走拦到她面前。
白婵无奈转身面对那女子。
体态丰润,眉目妍丽,是个美人。
但看上去有些凶。
“您是?”白婵挂上笑脸。
那女子慢慢走近,眼露鄙夷。她身后的丫鬟答道:“我们姑娘是皇后亲侄女,薛国公嫡女,太子殿下的表妹薛彩月。”
前缀好长!
重点是太子殿下吧!
那丫鬟嘚瑟过后,薛彩月踱到她面前,围着她上下打量道:“听说太子表哥亲自送请帖给你的?长得也不怎么样吗?”
太子好多表妹!
等她娘嫁妆拿回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
白婵立马露出一副惊艳又惊讶的模样:“你就是薛彩月啊,太子殿下提了好几次了,我一直好奇的很,今天终于见到了,果然,长得好漂亮。”
薛彩月原本还生气,听她这么说,眼眸顿时亮了。
“太子表哥有跟你提到我?”
白婵点头,眼睛澄澈明净:“提了。”
薛彩月又接着问:“太子表哥说什么了?”
白婵回忆了一下,学着太子的的口气道:“孤的薛表妹很漂亮,孤很喜欢......”
薛彩月整张脸都焕发了神采。
白婵接着一转弯:“但差了你大姐一些文采,可惜,可惜。”
薛彩月脸色顿时变了,喝道:“你大姐?白向晚?她那叫什么文采,整日卖弄。”
白婵又道:“我大姐很喜欢太子,昨日还让我帮忙她和太子地啊你啊牵线,但我觉得这样不好。”她突然转头朝着不远处兴奋地挥手:“大姐!”薛彩月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果然刚看到白向晚正朝着这边走来。
她拨开白婵,带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迎了过去。
白婵被推得退到一边,心里乐开花了。
都想为难她,那就互相为难去吧。
“小姑娘倒是狡猾!”她身后突然传来轻笑声,白婵笑得转头,对上了一双锐利的丹凤眼。
身后的树上躺着一个女子,双手枕在脑后,暗红云纹的紧身戎装垂挂着,唇角带笑的看着她。
苏梅雪,她怎么在这?
那日都打得吐血了,瞧着没事人一样。
“你是?”白婵明知故问。
“苏梅雪”她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地。
“你嫂嫂儿时的玩伴”
白婵哦了声,她这话什么意思?应该是男主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家长大后的事业伙伴吧。
瞧她懵懂的模样,苏梅雪轻笑:“三年前我也曾在萧北待过一一段时间,世事难料,你嫂子还好吗?”
她怎么不问男主?
“嫂嫂很好。”
她身上那件衣裳比较薄,大冷天的也不怕冷,动作干净利落,说话也让人舒服。
“....若是以后有什么困难,她....都可以来找我。”苏梅雪语气很慢,但很真诚。
她笑了笑又道:“皇后属意薛彩月为太子妃,太子不是良配,你.....”
话没说全,但白婵明白她的意思。
“我知道的。”跟皇室沾边的还是不了,男主一旦造反没什么好果子吃,等把嫂子送还给他后,自己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能回去最好,不能回去的话,找个一心一意平凡的人也好。
俩人相视一笑。
白婵朝着白向晚那看去,本以为那俩人最多嘴上吵两句,没想到动起手来了。
不是互殴,是薛彩月单方面殴打白向晚。
花园里的人都听到了动静,跑过去看。白向晚哭得梨花带雨,但发髻散乱,衣衫不整,这梨花委实难看了些。
不多时连皇后都惊动了。
宴会还没开始,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坤和殿。
太子皇帝都来了。
祈修彦的目光和白婵对上,询问怎么回事?闹这么一出,他们的计划还怎么执行。
白婵也很无奈,早知道薛彩月这么刚,方才她就不那么说了。
薛皇后脸色很难看,若里面没薛彩月,她早让人将闹事的拖下去杖责了。
“怎么回事?”薛皇后坐在最上面看着底下跪着的白向晚,和一众的丫鬟宫婢,极力压制着怒气。
周氏紧张的捏着帕子,用眼神示意白婵去求太子,白婵权当没看见。
周氏一咬牙,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息怒,臣妇教导无妨。”
站在太子跟前的薛彩月怒道:“岂止教导无方,皇宫是什么地方,说话一点分寸也无。”
另一个当事人还跪着,薛彩月却站在,已经是偏心了。她这会儿还抢话,皇后当即也有些生气了,喝道:“彩月,没问你。”
薛彩月脾气若是能温婉点,聪明些,她早当上太子妃了。
这模样,皇后指给太子都有些亏心。
薛彩月委屈的闭嘴。
平阳候素来疼爱白向晚,此刻却恨不得打死她。头一次进宫就闹这么一出,往后还怎么巴结皇家往上爬。